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40) ==========第1页==========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第2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四十卷 ==========第3页========== 说 明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补卷是依照1968年开始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二版补卷译出的。 补卷共十一卷，卷次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至三十九卷相衔接，即第四十至五十卷。补卷的内容主要包括：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早期著作，新发现的著作和书信，没有编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至三十九卷的著作，以及马克思的经济学手稿。 本卷收入了青年马克思主要在1835年至1843年期间写的著作。本卷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马克思的哲学和政论性著作。第 二部分是他的文学和诗歌习作。第三部分是附录，主要是马克思父亲给马克思的书信。这些材料补充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的内容，对于研究马克思世界观的最初形成、他的思想发展以及他批判地掌握前人哲学思想的过程，都有重要的意义。 本卷第一部分开头一篇文章是马克思1835年写的中学作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这篇文章看来是青年马克思思想发展的起点，反映了他当时的精神面貌，表明了他愿意为全人类服务的决心。马克思在这里强调一个重要思想：不应局限在狭隘的利己主义圈子里，而要寻求最大限度地造福于整个社会的道路和手段。他写道：“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邦时 ==========第4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见本卷第7页） 马克思1837年给父亲的信》是仅存的一封给父亲的信。这封信表明他具有广泛的学习兴趣和刻苦钻研的精神，同时也记载了青年马克思思想演变的重要因素和他追求科学世界观的热忱。 第一部分的很大篇幅是马克思研究古代哲学的笔记和博士论文。 1839年初，马克思开始研究古代哲学，当时马克思具有无神论思想，因此伊壁鸠鲁这位古代杰出的思想家的哲学，对他有很大吸引力。马克思对于那些研究伦理学以及人对周围世界的关系问题的哲学流派深感兴趣。 这项研究的初步成果就是1839年写的《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笔记》包括一些古代哲学家有关伊壁鸠鲁的论述的摘要。马克思还对这些摘要作了评注，对古代和当时的各派哲学家的观点发表了许多独创的和深刻的见解。 马克思在《笔记》中指出哲学和宗教是势不两立的，从而宣布了自己的无神论原则。他认为哲学是一种能够影响世界的积极力量。他写道：“象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来天火之后开始在地上盖屋安家那样，哲学把握了整个世界以后就起来反对现象世界。”（见本卷第136页) 青年马克思特别注意伊壁鸠鲁关于自由问题的观点，高度赞扬他关于精神的自由和独立的主张。 马克思在《笔记》中还阐述了关于哲学科学具有广泛的认识的可能性的思想。他嘲笑那些认为人的精神不能认识事物本质、主张盲目屈从似乎不可知的现象世界的哲学体系的代表是“无知的职 ==========第5页========== 说明 业祭司”（见本卷第59页） 他的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也收入本卷。马克思在博士论文中特别强调杰出的希腊哲学家原子论者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哲学观点对人类精神发展的重要性。马克思指出了伊壁鸠鲁哲学体系，尤其是伊壁鸠鲁的原子的自发偏斜学说的辩证因素，他认为伊壁鸠鲁实质上提出了自我运动的辩证原则。在伊壁鸠鲁和德谟克利特两人的自然观点之间，马克思更倾向于伊壁鸠鲁的观点，因为伊壁鸠鲁哲学给他的理论观点，特别是他关于自由的学说提供了基础。 博士论文是马克思思想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当时马克思总的来说还是一个黑格尔派，但是他公开表明了无神论的观点，宣布了哲学应该积极地对待现实的原则。马克思还在博士论文中探讨了一些对他的世界观形成具有重要意义的问题。 第一部分还包括一系列反映青年马克思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初从事政论活动的文章，主要的是他从1842年5月至1843年3月为进步报刊菜茵报》撰写的文章，其中包括从1842年10月15日起作为该报编辑所起草的编辑部声明和按语。马克思在这些文章中广泛宣传他当时形成的革命民主主义观点，微烈反对普鲁士和德意志其他各邦的封建君主制。他揭露警察官僚专横暴虐、恣意践踏公民权利和百般压制进步报刊，坚决维护了民主原则。 在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等文章中，马克思批判了封建君主制的社会基础一一贵族统治和等级特权，批判了等级代表制的原则。在《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等一组文章中，马克思对当时社会舆论所争论的最重要问题一一市政改革的性质和形式问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当时围绕这个问题所展开的争论，反映了进步的资产 ==========第6页========== N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阶级和人民群众的利益同反动的封建贵族的利益的冲突。马克思支持微进资产阶级的要求，但是他是从更彻底更坚定的革命民主主义立场出发的。他维护了“人人平等，市民和农民平等”的基本原则。 本卷第一部分还收入了马克思为反对反动统治集团对《菜茵报》的迫害而撰写的文件(《雷纳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评内阁训令的指控》)以及关于《勒·勒瓦瑟尔回忆录》的摘要。 马克思的政论文章，表明他在严格的书报检查制度下十分注意斗争策咯，善于利用表面守法的形式米表达自己的激进的观点，善于利用敌人的论据米打击敌人。 马克思在这一时期的文章，反映马克思不仅为激进的民主要求，而且为先进的世界观而斗争。尽管马克思在解释物质活动和精神活动的关系、国家的性质和作用方面还站在唯心主义立场上，但是在许多问题上己经表现出他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例如他对法的问题的解释，虽然还带有黑格尔法哲学的印记，但是已经开始从黑格尔唯心的、抽象的、超阶级的观点向唯物主义的解释前进。他在《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一文中写道：“法律只能是现实在观念和意识上的反映，只能是实际生命力在理论上的自我独立的表现。”（见本卷第308页）马克思经常针对具体的现实，提出尖锐的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寻求对社会冲突和人民群众被压迫的原因的解答。在勒·勒瓦瑟尔回忆录》一书摘要中，可以看出马克思特别注意人民在历史上的作用和他们对革命进程的影响，并且逐渐意识到社会发展的动因是不同阶级物质利益的冲突。 本卷第二部分是青年马克思在1835年至1837年写的文学和诗歌习作。这些作品贯穿着他由革命浪漫主义引起的反抗精神。 ==========第7页========== 说明 马克思的诗没有多大艺术价值，他自己对他的诗也持批评态度，认为它们唯一可取之处是表达了某些热烈的感情。但是，这些作品对于研究马克思青年时代的思想是有一定意义的。 第三部分是附录，收入了一些传记性的材料，它们反映马克思在特利尔中学以及在波恩大学和柏林大学学习的情况。此外，附录中还有马克思的两篇中学作文、父亲和燕妮给马克思的信。 马克思的父亲给马克思的信有特殊的意义。这些信证明父亲对青年马克思的各个方面关怀备至和严格要求。燕妮·冯·威斯特华伦给马克思的信，倾吐了他们之间的爱慕之情。 本卷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二版第四十卷为依据并参照德文翻译的。 在本卷中，马克思在引文中加的语句或标点，用尖括号《〉标出，编者加的标题、插入的文字、页码等，均用方括号[]表示。 中共中央员克墨霸笑藜若作编译局 ==========第8页========== 目 录 说明+++4++000+++000+++4++000++++++000+++4+++++44+000+++4++000+++4++000 I-V 卡·马克思著作 (1835-1843年)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14437 给父亲的信…819狂歌 20-23 一、小提琴手…20 二、夜恋 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 25-175 笔记 27 笔记二… 0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 44 笔记三… 72 笔记四 102 笔记五 131 笔记六 149 笔记七 163 ==========第9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自然哲学提纲…17618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 的差别…183285 放词…185 序言188 目求191 第一部分。德谟克利特的自然皙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皙 学的一般差别193 一，研究的对象… 193 二，对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 关系的判断196 三，把德谟克利特的自然皙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皙 学等同起来所产生的因难…198 第二部分。论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 在细节上的差别……209 第一章原子脱离直线而偏斜…209第二章原子的质…218第三章不可分的本原和不可分的元素…223第四章时间……229第五章天体现象…… 233 附录的片断： 批评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神学的论战…244 二、个人的不死…24纠 1.论宗敦的封建主义。庸众的地狱……244 ==========第10页========== 目 录 附注 247 第一部分 247 第二部分4044044444044044040444444444144404404404044044044444440440440404444263 282 f录4444小2公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 差别》一文新序言草稿…286马克思致卡尔·弗里德里希·巴赫曼(1841年4月6日)…·287马克思致路德维希·伯恩哈德·沃尔弗(1841年4月7日)…288集权问题本身以及有关1842年5月17日星期二 《菜茵报》第137号附刊…289291再谈谈奥·弗·格鲁培博士的小册子《布鲁诺· 鲍威尔和学院的教学自由》。1842年柏林版…292296编辑部对《共产主义和奥格斯堡（总汇报）》一文的声明… 297-298 汉诺威自由主义反对派的失败》和莱茵通讯》两 文的编辑部按语…299300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30-308《论新离婚法草案》一文的编辑部按语…309一311关于定期报刊的内阁法令…312313科伦日报》记者和《莱茵报》的立场…314316雷纳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 317-321 汉诺威的企业家和保护关税》一文的编辑部按语…322海尔维格和卢格对“自由人”的态度…323奥格斯堡报的论找术……324一328 ==========第11页========== N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奥格斯堡《总汇报》第335号和第336号附刊上登载的论普鲁士等级委员 会的问题…329-345《莱茵报》编辑部关于即将对冯·沙培尔总督作出 答复的通告444444444444044444444444044346《总汇报》简评…347348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349355 本地省议会代表选举356360《莱茵一摩塞尔日报》是宗教法庭的大法官…361一364《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修辞练习365367关于黑格尔对国家的具体历史形式和国家的抽象观念之间的相互关系的观点（摘自1843年《克 罗茨纳赫笔记》)358369《德法年鉴》大纲方案…370致《和平民主日报》的声明 371 《勒·勒瓦瑟尔DE LA SARTHE)回忆录》摘要 1829年巴黎版第1上一4卷… 372-388 青年马克思的文学和诗歌习作 (1833-1837年) 爱之书。第一部 391-438 爱之书。第二部 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 439-484 歌之书…485—567献给父亲的诗册 569-736 ==========第12页========== 目录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37-808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笔记本）809814 附 录 卡尔”马克思出生证书…817论宗教问题作文.根据钓南福音第15章第1至14节论信徒和基督的一致，这种一致的原因和实质，它的绝对 必要及其影响818拉丁文作文。奥古斯都的元首政治应不应当算是罗马国 家较幸福的时代？………823特利尔中学学生毕业证书…827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11月8日)……829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11月18一29日)…830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2月一3月初) 835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3月19日)…839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5一6月)…840亨利希·马克思同意卡尔·马克思从波恩大学转入柏林 大学的证明函件………843波恩大学肆业证书… 844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11月9日)…846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12月28日)…849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2月3日)……853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3月2日)…857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8月12日)862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8月20日左右)…866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9月16日) 868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11月17日)…874 ==========第13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12月9日) 4…444044…877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2月10日)444444404404404044854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2月16日) 887 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38年6月24日)…888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39一1840年)…891柏林大学毕业证书……896法律系主任卡·弗·巴赫曼教授对卡尔·马克思的博士论 文的推荐书……898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41年8月10日左右)…900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43年3月初)…903卡尔·马克思和燕妮·冯·威斯特华伦婚的…907 注释 913953 人名索引 954979 期f刊索引…980982 插 图 马克思中学毕业作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的开头…4一5耶拿大学授予号克思的皙学博士学位证书(1841年4月15日)…228一229马克思的诗册《爱之书》第一部的封面…397波恩大学特利尔同乡会的大学生（后排右起第四人为马克思）…836一837 ==========第14页========== 卡·马克思著作(1835一1843年) ==========第15页==========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第16页========== 3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自然本身给动物规定了它应该遵循的活动范围，动物也就安分地在这个范围内运动，不试图越出这个范围，甚至不考虑有其他什么范围存在。神也给人指定了共同的目标一一使人类和他自己趋于高尚，但是，神要人自己去寻找可以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神让人在社会上选择一个最适合于他、最能使他和社会得到提高的地位。 能这样选择是人比其他生物远为优越的地方，但是这同时也是可能毁灭人的一生、破坏他的一切计划并使他陷于不幸的行为。因此，认真地考虑这种选择一一这无疑是开始走上生活道路而又不愿拿自己最重要的事业去碰运气的青年的首要责任。 每个人眼前都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至少他本人看来是伟大的，而且如果最深刻的信念，即内心深处的声音，认为这个目标是伟大的，那它实际上也是伟大的，因为神决不会使世人完全没有引导的人：神总是轻声而坚定地作启示。 但是，这声音很容易被淹没：我们认为是灵感的东西可能须臾而生，同样可能须臾而逝。也许，我们的幻想油然而生，我们的感情激动起米，我们的眼前浮想联翻，我们狂热地追求我们以为是神本身给我们指出的目标：但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很快就使我们厌恶一一于是我们的整个存在也就毁灭了。 ==========第17页==========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因此，我们应当认真考虑：所选择的职业是不是真正使我们受到鼓舞？我们的内心是不是同意？我们受到的鼓舞是不是一种迷误？我们认为是神的召唤的东西是不是一种自欺？但是，不找出鼓舞的米源本身，我们怎么能认清这些呢？ 伟大的东西是光辉的，光辉则引起虚荣心，而虚荣心容易给人以鼓舞或者一种我们觉得是鼓舞的东西：但是，被名利弄得鬼迷心窍的人，理智已经无法支配他，于是他一头规进那不可抗拒的欲念驱使他去的地方：他已经不再自己选择他在社会上的地位，而听任偶然机会和幻想去决定它。 我们的使命决不是求得一个最足以炫耀的职业，因为它不是那种使我们长期从事而始终不会感到厌倦、始终不会松劲、始终不会情绪低落的职业，相反，我们很快就会觉得，我们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我们的理想没有实现，我们就将怨天尤人。 但是，不只是虚荣心能够引起对这种或那种职业突然的热情。也许，我们自己也会用幻想把这种职业美化，把它美化成人生所能提供的至高无上的东西。我们没有仔细分析它，没有衡量它的全部份量，即它让我们承担的重大责任：我们只是从远处观察它，而从远处观察是靠不住的。 在这里，我们自己的理智不能给我们充当顾问，因为它既不是依靠经验，也不是依靠深入的观察，而是被感情欺骗，受幻想蒙蔽。然而，我们的目光应该投向哪里呢？在我们丧失理智的地方，谁来支持我们呢？ 是我们的父母，他们走过了漫长的生活道路，饱尝了人世辛酸。一一我们的心这样提醒我们 如果我们通过冷静的研究，认清所选择的职业的全部份量，了 ==========第18页==========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5 解它的困难以后，我们仍然对它充满热情，我们仍然爱它，觉得自己适合它，那时我们就应该选择它，那时我们既不会受热情的欺骗，也不会仓促从事。 但是，我们并不总是能够选择我们自认为适合的职业：我们在社会上的关系，还在我们有能力对它们起决定性影响以前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确立了。 我们的体质常常威胁我们，可是任何人也不敢藐视它的权利。 诚然，我们能够超越体质的限制，但这么一来，我们也就垮得更快：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是冒险把大厦建筑在松软的废墟上，我们的一生也就变成一场精神原则和肉体原则之间的不幸的斗争。但是，一个不能克服自身相互斗争的因素的人，又怎能抗拒生活的猛烈冲击，怎能安静地从事活动呢？然而只有从安静中才能产生出伟大壮丽的事业，安静是唯一生长出成熟果实的土壤。 尽管我们由于体质不适合我们的职业，不能持久地工作，而且工作起来也很少乐趣，但是，为了克尽职守而牺牲自己幸福的思想激励着我们不顾体弱去努力工作。如果我们选择了力不胜任的职业，那么我们决不能把它做好，我们很快就会自愧无能，并对自己说，我们是无用的人，是不能完成自己使命的社会成员。由此产生的必然结果就是妄自菲薄。还有比这更痛苦的感情吗？还有比这更难于靠外界的赐予来补偿的感情吗？妄自菲薄是一条毒蛇，它永远啮噬着我们的心灵，吮吸着其中滋润生命的血液，注入厌世和绝望的毒液。 如果我们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以为能够胜任经过周密考虑而选定的职业，那么这种错误将使我们受到惩罚。即使不受到 ==========第19页==========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外界指贵，我们也会感到比外界指责更为可怕的痛苦。 如果我们把这一切都考虑过了，如果我们生活的条件容许我们选择任何一种职业，那么我们就可以选择一种使我们最有尊严的职业，选择一种建立在我们深信其正确的思想上的职业：选择一种能给我们提供广阔场所米为人类进行活动、接近共同目标对于这个目标米说，一切职业只不过是手段)即完美境地的职业 尊严就是最能使人高尚起米、使他的活动和他的一切努力具有崇高品质的东西，就是使他无可非议、受到众人软佩并高出于众人之上的东西。 但是，能给人以尊严的只有这样的职业，在从事这种职业时我们不是作为奴隶般的工具，而是在自己的领域内独立地进行创造：这种职业不需要有不体面的行动（哪怕只是表面上不体面的行动)，甚至最优秀的人物也会怀着崇高的自豪感去从事它。最合乎这些要求的职业，并不一定是最高的职业，但总是最可取的职业。 但是，正如有失尊严的职业会贬低我们一样，邦种建立在我们后来认为是错误的思想上的职业也一定使我们感到压抑。 这里，我们除了自我欺骗，别无解救办法，而以自我欺骗米解救又是多么糟糕！ 那些主要不是干预生活本身，而是从事抽象真理的研究的职业，对于还没有坚定的原则和牢固、不可动摇的信念的青年是最危险的。同时，如果这些职业在我们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如果我们能够为它们的支配思想牺牲生命、竭尽全力，这些职业看米似乎还是最高尚的。 这些职业能够使才能适合的人幸福，但也必定使那些不经考虑、凭一时冲动就仓促从事的人毁灭。 ==========第20页========== 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7 相反，重视作为我们职业的基础的思想，会使我们在社会上占有较高的地位，提高我们本身的尊严，使我们的行为不可动摇。 一个选择了自己所珍视的职业的人，一想到他可能不称职时就会战战兢兢一这种人单是因为他在社会上所居地位是高尚的，他也就会使自己的行为保持高尚。 在选择职业时，我们应该遵循的主要指针是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不应认为，这两种利益是敌对的，互相冲突的，一种利益必须消灭另一种的：人类的天性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美、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达到完美。 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劳动，他也许能够成为著名学者、大哲人、卓越诗人，然而他永远不能成为完美无疵的伟大人物。 历史承认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米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宗教本身也教诲我们，人人敬仰的理想人物，就曾为人类牺牲了自己 有谁敢否定这类教诲呢？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邦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邦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卡·马克思写于1835年8月12日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史文库1925年菜比锡版第11年卷署名：马克思 ==========第21页========== 8 给父亲的信2 特利尔 [1837年]11月10-[11]日于柏林 亲爱的父亲： 生活中往往会有这样的时机，它好象是表示过去一段时期结束的界标，但同时又明确地指出生活的新方向。 在这样的转变时机，我们感到必须用思想的锐利目光去观察今昔，以便认清自己的实际状况。而世界历史本身也喜欢把视线投向过去，并回顾自己，这往往使它显得是在倒退和停滞：其实它只是好象坐在安乐椅上深思，想了解自己，从精神上了解自己的活动 一精神活动。 个人在这样的时机是富于抒情的，因为每一变化，既是绝笔，又是新的伟大诗篇一它力图使辉煌的、仍然融合在一起的色彩具有持久的形式一一的序曲。但是我们还是要给一度经历过的东西建立起纪念碑，使这些东西在我们的感情上重新获得它在行动上已失去的地位。不过对于我们经历过的东西来说，哪里有比父母的心这个最仁慈的法官、这个最体贴的至友、这个爱的太阳一它以自己的火焰来温暖我们愿望的最隐秘的中心一更为神圣的珍藏之所！而那些应受责备的坏东西，如果不是作为本质上必然的状 ==========第22页========== 给父亲的信 9 态的表现暴露出来，又如何能够得到很好矫正和宽恕呢？至少那种经常倒霉的意外事件和精神迷惘，又如何能够不被责备为心灵的缺陷呢？ 所以，当我在这里度过的一年行将结束，回顾一下其间所经历的各种情况，以便回答你，我亲爱的父亲，从埃姆斯寄来的那封极其亲切的信①的时候，请允许我象考察整个生活那样米观察我的情况，也就是把它作为在科学、艺术、个人生活方面全面地展示出米的精神活动的表现米观察。 当我离开了你们的时候，在我面前展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爱的一，而且起初是热烈追求的、没有希望的爱的世界。甚至到柏林去旅行我也是淡漠的，要是在别的时候，那会使我异常高兴，会激发我去观察自然，还会燃烧起我对生活的渴望。这次旅行甚至使我十分难受，因为我看到的岩石并不比我的感情更倔强、更骄傲，广大的城市并不比我的血液更有生气，旅馆的饭食并不比我所抱的一连串幻想更丰富、更经得消化，最后，艺术也不如燕妮2那样美。 到了柏林以后，我断绝了从前的一切交往，有时去看人也是勉强的，只想专心致志于科学和艺术。 对我当时的心情来说，抒情诗必然成为首要的题材，至少也是最偷快最合意的题材。然而它是纯理想主义的：其原因在于我的情况和我从前的整个发展。我的天因、我的艺术同我的爱情一样都变成了某种非常遥远的彼岸的东西。一切现实的东西都模糊了，而一切正在模糊的东西都失去了轮廓。对当代的责难、捉摸不定的模糊 ①见本卷第86G一8G8页.一一编者注 ②燕妮·冯·成斯特华伦。一编者注 ==========第23页========== 10 给父亲的信 的感情、缺乏自然性、全凭空想编造、现有的东西和应有的东西之间完全对立、修辞学上的考虑代替了富于诗意的思想，不过也许还有某种热烈的感情和对蓬勃朝气的追求，一一这就是我赠给燕妮的头三册诗的内容的特点。无边无际的、广泛的渴求在这里以各种不同形式表现出米，使诗作不够紧凑，显得松散。 但是写诗可以而且应该仅仅是附带的事情，因为我应该研究法学，而且首先渴望专攻哲学。这两门学科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所以一方面，我读了一一不加任何批判地，只是按学生的方式—一海奈克齐乌斯和蒂博的著作3以及各种文献（例如，我把罗马法全书头两卷译成德文)，另一方面，我试图使某种法哲学体系贯穿整个法的领域。我在前面叙述了若干形而上学的原理作为导言，并且把这部倒霉的作品写到了公法部分，约有三百印张。$ 这里首先出现的严重章碍正是现实的东西和应有的东西之间的对立，这种对立是唯心主义所固有的：它又成了拙劣的、错误的划分的根源。开头我搞的是我慨然称为法的形而上学的东西，也就是脱离了任何实际的法和法的任何实际形式的原则、思维、定义，这一切都是按费希特的那一套，只不过我的东西比他的更现代化，内容更空洞而己。在这种情况下，数学独断论的不科学的形式从一开始就成了认识真理的障碍，在这种形式下，主体围绕着事物转，这样那样议论，可是事物本身并没有形成一种多方面展开的生动的东西。三角形使数学家有可能作图和论证：但它仍然不过是空间的一个概念，并没有发展成任何更高的形式：需要把它同其他某种事物对比，这时它才有了新的位置，而对同一对象采取的不同位置，就给三角形创造了各种不同的关系和真理。在生动的思想世界的具体表现方面，例如，在法、国家、自然界、全部哲学方面，情况就 ==========第24页========== 给父亲的信 11 完全不同：在这里，我们必须从对象的发展上细心研究对象本身，决不应任意分割它们：事物本身的理性在这里应当作为一种自身矛盾的东西展开，并且在自身求得自己的统一。 第二部分是法哲学，按照我当时的观点，就是研究成文罗马法中的思想发展，好象成文法在自己的思想发展中（我说的不是在它的纯粹有限的规定中)竞会成为某种跟第一部分所应当研究的法概念的形成不同的东西！ 此外，我又把这第二部分分成关于形式法和实体法的学说：其中关于形式法的学说，应当叙述体系在连贯性和联系方面的纯粹形式，它的分类和范围：关于实体法的学说，相反地，则应当叙述体系的内容，说明形式怎样凝缩在自己内容中。这也就是我后来也在冯·萨维尼先生关于占有权的学术著作？中发现的那种错误，区别只是萨维尼认为概念的形式规定在于“找到某学说在（制定的）罗马体系中所占的地位”，而实体规定是“罗马人认定与这样规定的概念相联系的成文内容的学说”，我则认为形式是概念表述的必要结构，而实体是这些表述的必要性质。错误就在于，我认为实体和形式可以而且应当各不相干地发展，结果我所得到的不是实在的形式，而是象带抽屁的书桌一类的东西，而抽屉后来又被我装上了沙子。 概念也是形式和内容之间的中介环节。因此从哲学上说明法时，形式必然从内容中产生出来：而且，形式只能是内容的进一步的发展。因此我把材料作了其作者至多为了进行肤浅的和表面的分类所能够作出的划分。但这时法的精神和真理消失了。整个法分成契约法和非契约法。为了醒目起见，我冒昧提出了一份包括公法—一其形式部分也经过整理—一的分类的纲目。 ==========第25页========== 12 给父亲的信 I Jus privatum(私法) Jus publicum(公法) I.Jus privatum(私法) (a)关于有条件的契约的私法。(b)关于无条件的非契约的私法。 (A)关于有条件的契约的私法 (a)人对人的权利：(b)物权：(c)在物上人对人的权利。 (a)人对人的权利 I·有偿契约：Ⅱ.担保性契约：Ⅲ.无偿契约。 1·有偿契约 2.组织社团法人契约(societas):3.租雇契约(locatio con一ductio。 3.Locatio conductio(租雇契约) I,就其与operae(劳务)的关系米说： ()原来意义上的租雇契约（既非指罗马的租赁，亦非指罗马的租佃)： (b)mandatum(委任)。 2.就其对usus rei(物的使用)的关系米说： (a)土地：usus fructus用益权)（也非纯粹罗马含意）：(b)房屋：habitatio。 Ⅱ，担保性契约 1,仲裁或和解契约：2保险契约。 ①起初是对自己房屋，后来是对他人房屋的居住权。一编者注 ==========第26页========== 给父亲的信 13 Ⅲ，无偿契约 2.认可契约 1.fide jussio(保证书)：2.negotiorum gestio(无因管理)。 3.赠与契约 l.donatio0赠与)：2.gratiae promissum(示惠许诺)。 6)物权 1,有偿契约 2.permutatio stricte sic dicta(严格意义上的互易)。 1.permutatio互易)本身：2.mutuum(usurae)(借贷（利，息）)： 3.emptio venditio(买卖)。 Ⅱ。担保性契约 pignus(典质)。 Ⅲ，无偿契约 2.commodatum(借用)：3.depositum(寄存保管)。 然而，为什么还要连篇累牍地列满我自己后米加以摒弃的东西呢？整个体系贯穿着三分法，叙述得令人厌倦的冗长，而对于罗马概念，为了能把它们塞进我的体系，也随便乱用。但是，另一方面，我因此喜爱这些材料并获得了综览它们的能力一一至少是从 一定角度米说如此。 在实体的私法的结尾部分，我看到了全部体系的虚假，体系的纲目近似康德的纲目，而执行起来却完全不是那样。这又一次使我明白了，没有哲学我就不能前进。这样我就必须怀着我的良知重新投入她的怀抱，并写了一个新的形而上学原则的体系，但在这个体系的结尾我又一次不得不承认它和我以前的全部努力都是不恰 ==========第27页========== 14 给父亲的信 当的。 这时我养成了对我读过的一切书作摘录的习惯一例如，摘录莱辛的拉奥孔》、佐尔格的埃尔温》、温克尔曼的《艺术史》、卢登的《德国史》一一并顺便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感想。同时我翻译了塔西佗的《日耳曼尼亚》和奥维狄乌斯的哀歌》，并且开始自学，即根据文法学习英文和意大利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成绩，我读了克菜因的《刑法》和他的《年鉴》以及所有的文学新作，不过后者只是顺便浏览而已。 到学期终了，我又转向缪司的舞蹈和萨蒂尔的音乐。在我寄给你们的最后一册笔记中①，理想主义渗透了那勉强写出来的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还渗透了那不成功的幻想刚本(《乌兰内姆》)，直到最后它完全变了样，变成一种大部分没有鼓舞人心的对象、没有令人振奋的奔放思路的纯粹艺术形式。 然而，只是在最近的一些诗中，才象魔杖一击一哎呀！这一击起初真是毁灭性的一突然在我面前闪现了一个象遥远的仙宫 一样的真正诗歌的王国，而我所创作的一切全都化为灰烬。 在作这种种事情的时候，我在第一学期熬过了许多不眠之夜，经历了许多斗争，体验了许多内心的和外在的激动。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使我大大充实起米，不仅如此，我还忽视了自然、艺术、整个世界，跟朋友们也疏远了。这似乎连我的身体也有反映。一位医生劝我到乡下去，于是我第一次穿过全城到了城门前走向施特拉劳。我并没有想到，虚弱的我，在那里会变得十分健康和强壮。 帷幕降下米了，我最神圣的东西已经毁了，必须把新的神安置 ①见本卷第569一736页。一一编者注 ==========第28页========== 给父亲的信 15 进去。 我从理想主义，一一顺便提一提，我曾拿它同康德和费希特的理想主义比较，并从其中吸取营养，一一转而向现实本身去寻求思想。如果说神先前是超脱尘世的，那么现在它们已经成为尘世的中心a 先前我读过黑格尔哲学的一些片断，我不喜欢它那种离奇古怪的调子。我想再钻到大海里一次，不过有个明确的目的，这就是要证实精神本性也和肉体本性一样是必要的、具体的，并且具有同样的严格形式：我不想再练剑术，而只想把其正的珍珠拿到阳光中来。 我写了一篇将近二十四印张的对话：《克菜安泰斯，或论哲学的起点和必然的发展》5。彼此完全分离的科学和艺术在这里在一定程度上结合起米了。我这个不知疲倦的旅行者着手通过概念本身、宗教、自然、历史这些神性的表现从哲学上辩证地揭示神性。我最后的命题原米是黑格尔体系的开端，而且由于写这部著作需要我对自然科学、谢林、历史作某种程度的了解，我费了很多脑筋，而且写得非常[…]（因为它本来应当是一部新逻辑学），连我自己现在也几乎想不起它的思路了：这部著作，这个在月光下抚养大的我的可爱的孩子，象欺诈的海妖一样，把我诱入敌人的怀抱。 由于烦恼，我有几天完全不能够思考问题，就象狂人一样在“冲洗灵魂，冲淡茶水”①的肮脏的施普雷河水旁的花园里乱跑，我甚至和我的房东一块去打猎，然后又跑到柏林去，想拥抱每一个遇见的人。 ①海涅北海集多第一集《和平》诗)。一编者注 ==========第29页========== 16 给父亲的信 此后不久，我只从事一些正面的研究。我研究了萨维尼论占有权的著作、费尔巴哈和格罗尔曼的刑法、克拉麦尔的《论词义》、韦宁一英根海姆关于罗马法全书体系的著作和米伦布鲁赫的《关于罗马法全书的学说》2，后者我现在还在研究：最后我还研究了劳特巴赫文集3中的某些篇章、民事诉讼法、特别是教会法，后者的第一部分，即格拉齐安的《矛盾宗规的协调》，几乎全部在《[法典]大全》中读完了，并且作了摘要：我也研究了附录一一朗切洛蒂的《纲要》“。后米，我还翻译了亚里士多德《修辞学》一部分，读完了著名的维鲁拉姆男爵培根的《论科学的发展》，对赖马鲁斯的著作下了很大功夫，我高兴地细读了他的著作《关于动物的复杂本能》。我还研究了德国法，但是我研究的主要只是法兰克王的敕令和教皇给他们的信。 由于燕妮的病和我的徒劳无益的脑力劳动引起烦躁心情，由于不得不把我所憎恶的观点变成自己的偶像而感到苦恼，我生病了，这是我以前已经告诉过你的，亲爱的父亲。病好以后，我便把所有的诗和小说草稿等等都烧了，我认为我能把它们丢得一干二净：直到现在，我丝毫没有出现与此相反的情况。 在患病期间，我从头到尾读了黑格尔的著作，也读了他大部分弟子的著作。由于在施特拉劳常和朋友们见面，我接触到一个“博士俱乐部”7，其中有几位讲师，还有我的一位最亲密的柏林朋友鲁滕堡博士。这里在争论中反映了很多相互对立的观点，而我同我想避开的现代世界哲学的联系却越米越紧密了：但是一切声音都安静下来，我陷入了真正的讽刺狂，而这在如此多的东西遭到否定以后，是很容易发生的。此外又加上燕妮的沉默，而且只要我还没有通过类似《访问》等等拙劣作品来掌握现代主义和现代科学观 ==========第30页========== 给父亲的信 17 点，我也安不下心米。 如果我在这里也许没有把上学期的整个情形说清楚，也说得不详细，把所有的细节抹煞了，邦就请原谅我，亲爱的父亲，因为我急于想谈我目前的情况。 冯·夏米索先生寄来一封毫无意义的短信，告诉我，“他们感到抱歉，年鉴不能采用我写的作品，因为年鉴早已付印了。”我遗憾地领受了这封信。书商维干德把我的计划寄给销售好乳酪和坏书刊的温德尔公司的代理人施米特博士。今附上他的米信。施米特博士还没有回信。但是我无论如何不放弃这个计划：特别是因为通过大学讲师鲍威尔①（他在黑格尔学派著名美学家中起重大作用)和我的同伴鲁滕堡博士的帮助，所有黑格尔学派著名美学家都答应撰稿。 至于财政学专业问题，亲爱的父亲，不久前我认识了一位陪审推事施米特汉纳，他劝我第三次法学考试以后，去当一个这方面的法官，这更合我的兴趣，因为我确实认为法学比所有行政科学好。这位先生告诉我，他本人和威斯特伐利亚的闵斯德高等地方法院的其他许多人三年就获得陪审推事的头衔。他说，这并不难一一当然要努力工作一一因为邦里所有级别不象柏林和其他地方那样规定得严格。如果当了陪审推事以后又得了博士学位，那么就更有可能得到兼职教授职位。波恩的格特纳先生就是一个例子，他写过一篇平平常常的关于地方立法的文章”，此外，人们只知道他属于黑格尔法学派。但是，亲爱的、敬爱的父亲，可不可以亲自和你谈谈这一切？爱德华②的健康状况，亲爱的妈 ①指布鲁诺·鲍威尔。一编者注 ②马克思的弟弟爱德华·马克思。一编者注 ==========第31页========== 18 给父亲的信 妈①的病，你的身体欠安一一但愿不很严重一一所有这些都使我希望，甚至必须立即回到你们那里。如果不是我担心你会不同意、不赞成的话，我已经回去了。 请相信我，我亲爱的父亲，我绝不是出自自私的动机想回去(虽然再见到燕妮我会感到高兴)，而是一个我不能说出的念头在推动我回去。对我米说，这在许多方面甚至是艰难的一步，但是，正如我唯一亲爱的燕妮信中所说，对于完成神圣的天职，所有这些考虑都应当打消。 我请求你，亲爱的父亲，不管你的决定如何，不要把这封信，至少不要把这一页给最亲爱的母亲看，也许，我的突然回家将使这位宽厚的崇高的女性恢复健康。 我寄给妈妈的信，是在接到燕妮的亲切来信以前好久写的：因此，我也许无意地写了许多不完全适当的或者完全不适当的事情。 希望笼罩着我们家庭的阴云慢慢消散，希望我能够和你们同受苦同哭泣，并且也许能够在你们身边证明我这一片深切而真诚的情意和常常表达得不好的无限的爱：希望你，亲爱的、永远敞爱的父亲，在考虑我的不安心情的各种表现时能原谅我，因为常常在心情似乎奈乱的地方，实际上是战斗精神在压抑着它：希望你早日完全康复，以便我能紧紧地拥抱你，向你倾诉我的衷肠。 永远对你敬爱的儿子 卡尔 ①马克思的妈妈罕困达·马克思。一编者注 ==========第32页========== 给父亲的信 19 亲爱的父亲，请原谅我写得潦草，文体又不好。已经快四点了，蜡烛己经燃尽，我的眼晴也模糊了。一种其正焦虑不安的情绪在支配着我，只有在我敬爱的你们身边，才能使焦虑不安的幽灵安静下米。 请向我亲爱的好燕妮致意：她的来信我已经看了十二遍，每一遍我都发现引人入胜的新东西。这是一封在一切方面包括文体在内我所能想象的出自一位妇女之手的最好的信。 第一次发表于1897年新时代影杂志 原文是德文 第16年卷第1卷（斯图加特） ==========第33页========== 20 狂 歌2 小提琴手 小提琴手拨动琴弦，淡淡褐发垂额间，腰佩长长的宝剑，身被宽宽的皱褶衣衫。 “琴手呵琴手，为何你奏得如此急切？为何你怒目环视？为何你热血沸腾？ 琴手呵，你可要把琴弓摧折！” “何必问我如此拉琴？请看一看海在咆哮！它冲向峻岩，声若惊雷，击得粉碎，我也要拉到双目失明，胸膛进裂，让灵魂沉入地狱，带着余音回旋！” “琴手呵，你冷嘲热讽揉碎心， ==========第34页========== 狂 歌 21 英明的上帝赐与你的艺术，你该把它化作乐曲飞上九天，让它伴着灿烂群星舞翩跹！” “什么话！我要把这血污的长剑直插在你的灵魂心间，是上帝不懂也看不起那艺术，它从冥冥地狱爬进头脑里面。 我从魔鬼那里买米这生机勃勃的艺术，它使我魂飞心碎。 魔鬼为我击拍还用粉笔谱曲，我得如痴若狂演奏死神进行曲，我得日日夜夜拉琴，直至弓弦使我肠断肝裂。” 小提琴手拨动琴弦，淡淡褐发垂额间，腰佩长长的宝剑，身被宽宽的皱褶衣衫。 二 夜 恋 他猛然把她紧紧搂抱， ==========第35页========== 22 狂 歌 忧郁地凝视着她的双眸： “亲爱的人啊，你受着痛苦的熬煎，你在我的唇边领动。 你饮下我的灵魂：让它在你的胸中燃烧！发光吧，我的宝贝，让你的青春光芒闪耀！” “心爱的人哟，你面色如此苍白，你的话儿如此奇妙，你看，那世间万物歌声不绝飞向太空。” “飞吧，亲爱的人儿，飞吧，燃烧，灿烂的群星，燃烧！让我们的灵魂逃向苍穹， 一起放射出金光万道！” 他耳语轻轻声低沉，惊愕地环顾四方， 目光犹如噼啪作响的火苗，空啦怅惘的眼晴正在烧燃。 “亲爱的人儿，饮下这杯毒酒， ==========第36页========== 狂歌 23 你就得与我同行一道，夜幕已然降临， 我再也看不到阳光普照。” 他猛然把她紧紧搂抱，她已长眠在他的怀抱，内心的痛苦刺透了她，她再也不能睁开双眸。 卡·马克思写于1837年24月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1841年1月23日雅典神殿影署名：卡·马克思 ==========第37页========== 卡·马克思 ==========第38页========== 卡·马克思 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器 卡·马克思写于1839年 原文是德文、古希脂文和拉丁文 第一次部分地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31927年国际板第1部分第1春第1分册：第一次全文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早明著作选》1956年俄文版署名：卡尔·亨利希·马克思 ==========第39页========== 伊壁鸠鲁哲学 ==========第40页========== 27 伊壁鸠鲁哲学 笔记一 1.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 摘自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根据比埃尔·伽桑狄主编的《评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的版本 1649年里昂版第1篇24 I·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 伊壁鸠鲁 [2]“…但是后来，[伊壁鸠鲁]偶然发现了德漠克利特的著作，他便献身于皙学了.”（第10页） [4](斯多葛派的波西多尼乌斯、尼古拉和索蒂品在一套书名统称为《第欧克尔的驳斥》的第12卷中声称：) “他把德谟克利特关于原子的学说和亚里士提卜关于快乐的学说当作他自己的学说加以宣扬。”（第11页） [6][伊壁鸠鲁说]，因为我至少不知道，如果抛开味觉的快乐、[爱情的快乐]、听音乐的快乐以及看到[美丽的们体态时的快乐心情，我还能把什么称作善.”（第12页） [12]“他最推崇…古代的阿那克萨哥拉，虽然在某些问避上与他有分歧.”（第16页） ==========第41页========== 28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29]“因此，它[即伊壁鸠鲁皙学]分成三部分：准则学、物理学和伦理学.”（第25页） (1)准则学 [31门“因此，伊壁鸠鲁在自己的准则》中断言，感性知觉，以及预想“和感觉都是真理的标准：此外，伊壁鸠鲁派还把理性想象力所构成的表象也列为真理的标准.”（第25一26页）他…在《主要原理》中也谈到这点…”（第26页) (I)“…感性知觉是真实的.因为…任何感性知觉都不依赖于理性， 而且完全不会回忆：因为感性知觉不是由自身引起的，而当它由别的什么东西引起时，它也不能增减任何东西，不能对任何事物进行思考或虚构.”[32]“并且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驳倒它们。事实上，同类的感性知觉不能驳倒同类的感性知觉，因为它们有相同的效用，而不同类的感性知觉也不能驳倒不同类的感性知觉，因为它们判断的不是同一个东西。一般说来，一种感性知觉不能作为另一种感性知觉的裁判，因为双方我们都要同等地倾听。概念也不能驳倒感性知觉：因为概念依赖于感性知觉。” “而且感觉所感知的东西确实存在这一状况，保证了感性知觉的真实性。我们能看得见和所得到，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事实，就象我们感觉到疼痛一样。因为，某物是真实的？和‘某物存在着”这两种判断是没有差别的.”（第26页) “因此，还应该从现象出发来解释未知物。因为一切表象都是惜助于偶合、类比、相似和综合来源于感性知觉，思考对此也起了某种作用”（第26一[27]页) “即使是疯子的幻觉，即使是梦景也都是真实的，因为它们引起运动：而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引起运动的.”（第27页） (Ⅱ)[33]“[伊壁鸠鲁派]用预想这个名称来表示的，是知觉，或正确意见，或表象，或我们心中存在的一般思辨，即对经常重复的外部现象的回忆，比如说，这是人’，因为只要我们一说人'这个词，通过预想在我们面前立即就会出现在感性知觉基础上产生的人的形象。 因此，作为每个名称的原始基础的东西是清楚的。如果我们事先不知道我们寻找的东西的名称的话，我们可能不会去寻找它…如果以前我们不是 ==========第42页========== 笔记 29 借助于预想知道了[物体的们形状，我们就说不出任何东西的名称。可见预想是明显的。而且[每个]意见都是以事物预先就有的明显性为根据的，一我们也正是把自己的判断归结于这一点…[34]他们[伊壁鸠鲁派]还称意见为假设，并断言，它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这取决于在它上面是增添还是减少些什么，取决于它是否具有明显性而得到证实或者被驳倒。要是假设得到证实或者没有被驳倒，它就是真的，反之，要是没有得到证实或被驳倒，那么它就是假的。从这里引进了一个[术语]：期待着的东西'，例如，人们等待着，然后走近塔前去证实，这塔在近处是否还和远处看到的一样.”（第[27]一28页) “他们区别两种内心感受：快乐和痛苦…前者是合乎[人的本性]的，而后者是不合的：人们正是依据这些感受来决定取舍的.”（第[28]一29页）“有些研究涉及到事物本身，而有些只是用着空话打转。”（第29页） 伊壁鸠鲁致梅诺伊凯乌斯 [123]“首先，根据神是不灭的和幸福的存在物一一这是关于神的一般观念所要求的，请你不要把任何与不灭相抵触的、与幸福不相容的东西加到神的头上去…”（第82页） “因为存在着众神，因为关于他们的观念是明显的”（参看“关于众神的一般观念”一一“consensus omnium,consensus gentium①)。但是众神并不是众人所想象的那种样子：因为众人[在他们关于众神的思维中]没有保留关于众神的原始观念.” “摈弃众人所信的众神的人，并不是读神的，而同意众人关于众神的意见的人，才是读神的.” [124幻“因为众人关于众神的意见不是预想，而是虚妄的假设。所以众人也就认为，众神对恶人降以大祸，对善人给予大福.因为众人完全习惯于自己的美德，所以他们赞扬那些和自己一样的人，而一切不是那样的东西都认为是与己不相容的.”（第83页） “你要习惯于认为，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一切的善与恶都存在于感觉之中，而死亡就是感觉的停止.” ①“大家观点一致，各民族的观点一致.”（马克思作的注解）一一编者注 ==========第43页========== 30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所以正确地认识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能把短暂的生命变成我们快乐的源泉，这靠的不是给[生命]增添无穷的时间，而是消除对不死的渴望。 [125]“因为，如果一个人真正地认识了停止生存一点也不可怕，对他来说，生活中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如果有人说他之所以怕死，并不是因为将来死亡到来之时将使他痛苦，而是因为未来的死亡现在已经使他痛苦，说这话的人是荒唐的：当前就去为未来的事情烦恼是愚盘的.因为这件事在现存的情况下并不使人忧虑，而当其被作为意料中必将到来的事时，也只能带来无谓的烦恼。所以在一切恶中最使人害怕的死亡，对于我们是无所谓的，因为当我们存在之时，死亡不存在，而在死亡来到之时，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因此，死亡对于生者和死者都不相干，因为对于生者来说，死还不存在：而对于死者来说，死已不存在.”（第83一84页） [126]“谁要叫青年人好好地活，而叫老年人好好地死，他就是一个傻瓜，这不仅仅因为活着是美好的，而且还因为关心好好地活也就是关心好好地死…”(第84页) [127]“但是应该记住，未来既不属我们的，又不完全不是我们的，我们一方面不要把它作为某种一定会到来的东西来期待它，另一方面也不要把它作为某种水远不会到来的东西而对它失望。”（第85页） “在欲望中，有些是自然的，有些是空虚的。在自然的欲望中有些是必需的，有些则仅仅是自然的。在必需的欲望中，有些是为幸福所必需的（例如为身体的康宁所必需的)，有些则是生命本身所必需的.”（第85页） [128]“因为对这些事物的避免错误的直观…能使身体健康，内心平静(心灵的宁静)，因为这正是幸福生活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作出一切努力以求避免痛苦与恐惧。只要此目的一达到，一切内心的纷扰就会消失，因为人再也不需要寻找什么必需的东西，也不需要去寻求其他可以使精神和肉体更安好的东西.因为我们只在由于没有快乐而痛苦时，才需要快乐：当我们不痛苦时，我们也就不再需要快乐了.”（第85页） “所以我们说，快乐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和终结.”（第85一86页）[129]因为我们把快乐看作第一的和天生的善，我们的一切取舍都从它出发，我们是用这种内心的感受作为标准去衡量一切的善，来达到快乐的.”（第[85]一86页）“正因为快乐是第一的和天生的善，所以我们并不选取任何的快乐…” ==========第44页========== 笔记 31 “因此，任何快乐就其与我们相适应的本性来说都是一种善，但并不是任何快乐都应该选取，正如任何痛苦都是一种恶，但也不是对任何痛苦都应该迷避一样。” [130“但是这一切都应该通过对有益的和有害的[后果]进行对比和研究来加以解决，因为对我们来说，有时善证明是恶，相反地，恶却证明是善。”(第86页) “我们认为，能够满足于很少的东西是大善并不是要在一切情况下都满足于很少的东西，而是要在我们没有很多的东西时，能满足于很少的东西，并坚信最不需要奢侈品的人最能充分享受奢侈品，一切自然的东西是最容易得到的，而一切空虚的东西最难获得.”（第86页） [131门“…我们称…身体的无痛苦和内心的无纷扰…为快乐。”（第87页) [132]“明智是开端和最高的善，所以明智甚至比哲学更可贵。一切其他美德都出自合厘性，这些美德表明，如果不是理智地、光明正大地[和正直地]活着，就不可能愉快地活着：如果不是愉快地活着，也就不可能[厘智地、光明正大地和]正直地活着.因为美德和愉快的生活紧密相联，而愉快的生活和美德也是不可分的.”（第88页） [133]“因为你能把谁看得比下面这种人更好呢？他对神有虔诚的看法，对死亡总是无所畏惧，对自然的最终目的有正确的理解，他懂得最大的善是容易而且能够达到的，而最大的恶或者是暂时的，或者只能引起短暂的痛苦，至于被某些人作为最高丰宰而引进来的那种必然性，他宣称它并不存在。但[在他看来]一些事物取决于偶然，另一些事物取决于我们自己。由于必然性是无责任的，而偶然看来是不固定的，但我们的意志是自由的，所以随之而来的是责备及其对立物.”（第88页） [134灯“宁背听信关于神的神话，也比成为物星学家所主张的那种命运的奴隶更好些.因为这种神话还留下个希望：我们由于敏神将会得到神的保佑，而命运本身却包含着确定不移的必然性。至于说到偶然，他[皙人]认为它可能存在，而不象众人那样认为神可能存在…另一方面，也不把它当作不重要的原因…[135)[皙人]认为，遵从星性而失败比不遵从星性而成功更好。但最好的是偶然促使正确地深思熟虑的行动获得成功.”（第[8$]一89页) ==========第45页========== 32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你的宁静将…水远…不受干扰，你将象神一样生活在人们中间：因为生活在不朽的善中的人，是一点也不象那终有一死的凡人的.”（第s9页）“他在其他书中完全香定预言术…预言术是不存在的，要是它存在的话，我们就无力改变正在发生的事情”（第s9页） [136]“在关于快乐的问题上他和营勒尼派也有分歧。昔勒尼派不承认静止状态的快乐，只承认运动中的快乐，至于他则对两种[快乐]一无论是精神的或是肉体的一都承认.无论静止状态的快乐或者运动中的快乐都是可想象的。伊壁鸠鲁…是这么说的：‘内心的宁静和没有痛苦是静止的快乐，而欢乐和愉快是通过自己在运动中的能动性才显示出来”，”（第90页） [13]“他和营勒尼派的另一点[分歧]是：营物尼派认为肉体的痛苦比精神的痛苦更难受…而在他看来，精神的痛苦更难受，因为肉体只为现在的痛苦所折磨，而精神则为过去、现在、将来的痛苦所折磨：因此，精神的快乐也是胜于肉体的快乐的。”（第90页） “他引用人从一出生就喜爱它[快乐]，厌恶痛苦[这一事实]来证实快乐是[生活的]目的[这一原理].[这一切]是自然地，不自觉地[发生的们]。实际上，我们是本能地逃避痛苦的…”（第90一91页） [138]“我们不是为美德而选择美德，而是为了快乐…他还说，只有美德是与快乐分不开的，其他一切都是可分的，如食物…”（第91页） [主要原理] [139“凡是幸福的和不灭的东西，本身既无烦恼，也不使别人烦恼，所以它不会愤怒，也不会感激，因为一切类似的东西都是软弱所固有的.” “他在另，些书中说，众神是被智慧认识的，而不是由数目来确定的：并且由于相似（由于正是为此目的而创造的各个类似形象的融合），他们是象人的。” “快乐的最大限度是消除一切痛苦：无论哪里只要一出现快乐，只要快乐还持续着，那里也就不是没有痛苦就是没有忧伤，或者二者都不存在。”（第92页) [140]“如果不是理智地、光明正大地和正直地活着，就不可能愉快地活着，如果不是愉快地活着，也就不可能理智地、光明正大地和正直地活着”(第92页) ==========第46页========== 笔记 33 [141]“任何快乐本身都不是恶，但是，产生某些快乐的东西会多次破坏快乐。”（第93页） [142]“假如所有快乐在时间上和外形上都汇合在一起，那么这种联系就会象自然界的各个主要部分那样[完备]，从而无法把一种快乐和另一种区别开来.”（第93页） [143】“如果不了解一切事物的本性，只[局限于]来自神话的某些猜测，就不可能消除对最重要的现象的恐惧，一一因此，没有自然科学的[知识]就不能得到无忧无虑的快乐。” [142]“如果对天象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想法不使我们担忧，一一仿佛死亡无论什么时候总在一定程度上与我们无关，一我们又能透彻了解痛苦和欲望的界限，我们就不需要自然科学了.”（第93页） [143]“如果存在着对天上的事物，对地下的事物，总而言之，对无限中的事物的恐惧，那么防备别人求得自己的安全是徒劳无益的。因为防备别人而得到安全只在某种程度上是可能的.”（第94页） “由恬静和脱离人群所产生的安全，是由于能够[通过克制]来排除[对不需要的东西的欲望]和轻而易举地取得[必需品]而获得的.”（第94页） [144幻“自然的财富是有限的而且容易获得，而空想中[出现]的财富则越出一切界限之外.”（第94页） “由于匮乏而产生的痛苦消失之时，肉体的快乐并没有增加：它只是发生了变化.”第94页) “[关于快乐的们]思维的最高点，就是研究那些使思维产生最大的恐惧的问题本身（和一切与它们有关的东西）。”（第94页） [145]“只要正确地理解快乐的限度，那么无限时间包含的快乐和特定时间包含的快乐相等.”（第95页） “[自然]给肉体的快乐加上界限，而对永恒的追求则把这些界限推向无限。但是思想认清了肉体的目的和界限，停止了对水恒的追求，就使我们的生命变得完善，这样我们再也不需要无限的时间。但是即使在情况要求脱离生命，把美好生活的终结作为完满的归宿之时，思想也不排除快乐.”（第95页) [146]“我们应该透彻地一我们的判断根源于透彻性一认识既定目标，否则一切都将无法解决，到处都会动乱不安.”（第95页） ==========第47页========== 34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如果你反对一切感性知觉，你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作依据，用来判断你认为是错误的知觉.”（第95页） [148]“在任何一种情况下，如果你不把自己的一切行动和自然的目的相联系，而是一无论在回避或寻求什么东西时一转向别的什么东西，那么你的行动同你的原则就会不一致.”第96页) [149“在欲望中，有些是自然的和必需的，另一些是自然的，但不是必需的，第三种则既非自然又非必需，而是空想出来的.第96页) [148]“使我们确信悲既不是永存的，也不是长久的这种认识，也使我们相信，在我们有限的[生活道路上]，安全的最可靠的保证就是友谊.”（第97页) 下述段落反映伊壁鸩鲁对精神的本质、对国家的看法。他把契约，mw几X机，看作基础：从而只把有益的原则，0u中epw,看作目的。 [150]“自然法是一种求得互不伤害和都不受害的[对双方]有利的契约.”（第97页） “对于那些不能互相钓定互不伤害和都不受害的人，是不存在正义和非正义的东西的。那些不能够，或不愿意订立不伤害和不受害的契约的民族的情况也是如此.”（第98页） “正义不是一种独立存在的东西，而是在互相交往中，在任何地方为了不伤害和不受害而订立的契约.”（第98页） [151]“非正义并非本身就是恶，而[恶存在于]因担忧而产生的恐惧之中，即生怕非正义瞒过那些奉命惩罚这种行为的人…因为他[即违法者]是否能一直到死都不被察觉是不清楚的.”（第98页） “一般说来，法对一切[民族]都是一视同仁的（因为它在人们互相交往中是一种有益的东西)，但是由于个别回家的一些特点和种种其他原因，法对一切[民族]不是一视同仁的”（第98页） [152]“在公认为正义的东西中，那种在人们交往的相互关系上被证明是有益的东西，要是它对人们一视同仁的话，就具有法的性质。如果有人颁布一条[对大家]都一视同仁的法律，可是这法律在人们交往的相互关系中并不带来好处，那么这条[法规]就没有法的性质.”（第99页） ==========第48页========== 笔记一 35 “如果法中所包含的益处已过时，但它在某一时期内和[法]的观念还是相符的，那么，在这个时期内它对于那些不拿空话来搞乱自己而是更注重事实的人就是法.”第99页) [153]“在情况未发生变化时，在[人们的们事务中[曾经]被公认为法的东西，现在和[法]的观念已不相符，那么这些东西就不再是法。在情况发生变化时同一条现行法律就不再带来好处了，不过，当它过去在本回人的互相交往中带来好处时，它曾是法：后来，当它已不再有好处时，它同样也就不成其为法了.”（第99页） [154幻“对外界最能保持自己宁静的人，就能把一切可能的东西变成对自己友好的东西，把一切不可能的东西看作与己无关的东西.”（第99页）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完。 伊壁鸠鲁致希罗多德 [37]“首先，必须准确地规定作为一定词语的基础的概念，以便在把我们的假设，探索或怀疑归结为概念时，我们能加以解决，免得经过没完没了的论证，一切依然未获确定，免得我们只是在搬弄一些空洞的词语。” [38]“因为对每个词来说都必须注重本义，而不必寻找任何证明，如果我们想要有一个能把我们的探索、怀疑或假设向其求得解决的东西的话。” 重要的是，亚里士多德在他的形而上学》中就语言对哲学思维的关系也发表了同样的见解。因为包括怀疑派在内的古代暂学家都是从意识的前提出发的，所以就需要有可靠的依据。存在于一股知识中的表象就是他们的这种依据。伊壁鸠鲁作为表象哲学家在这方面最为精细，所以他更详细地规定基础所应符合的条件。他也是最彻底的，并且—一和怀疑派一样，但是从另一方面—一完成古代哲学。 [3]“其次，我们研究一切，必须是或者借助于感性知觉，或者仅仅借助于直接的观察或智慧，或某种别的标准，同样也要依据现有的内心感受，以便我们既能把被期待的东西也能把未知物表述出来。弄清这一切之后，就应该 ==========第49页========== 3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转而考察未知物.”（第31页） “从不存在的东西中不可能产生出任何东西来，所有研究自然问题的人对于这个原理看法一致”（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第1卷第4章一一科英布拉学院的评注，第123一[125]页) “事物以一种方式直接产生于不存在的东西，然而却以另一种方式经常地产生于存在的东西。因为潜在地存在着、而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据说，必定先存在于两种方式之前.”（亚里士多德论产生和消灭》第1卷第3章 一科英布拉学院的评注，第26页)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39节]“宇宙过去一向和现在一样，将来也永远如此…”（第31页） “宇宙部分是物体，部分是虚空.”[第32页] [40们“物体中有些是化合物，有些是构成化合物的东西…”（第32页）[41]“这些[构成世界的物体]是不可分的和不变的，只要不是一切东西都化为无的话（第[32]一33页）。宇宙是无限的，因为被限定的东西都有极限(第33页)。宇宙由于物体之多，虚空之大而是无限的”（第33页） “无限的东西将超过并消灭有限的东西.”（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第3卷第5章一一科英布拉学院的评注，第487页)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2节]“它们（即原子）在形状上有无限的多样性.”（第33一[34]页） [43]“原子不断地永恒地运动着.”第34页) [44灯“这一[原子的运动]没有开端，因为原子和虚空从开天辟地以来就存在着.”（第35页） “除形状、体积和重量以外，原子没有任何质的特征.”（第35页） “它们不可能有任何体积：至少从未有一个原子曾成为我们视觉的对象.”（第35页） [45]“世界有无数之多.”（第35页） [46]“还存在许多影像，它们在外形上与坚固的物体相似，但就其精微度而言却超过一切可感觉的东西.”（第36页） “我们称这些影像为形象[e心k.a].”(第36页) [48]“此外[应该设想]，这些形象的产生和思想一样迅速，因为从物体表面不断地流出是不可觉察的.”（第37页） ==========第50页========== 笔记 37 “还存在一些产生这种自然现象的其他途径，因为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与我们的感性知觉相矛盾，如果以某种方式注意一下显现出的感性客体的话. 我们是把外界对象所产生的相同的印象列入这种感性客体的。”（第3S页） [49]“还应该这样认为，当某物从外界对象进入我们脑子里时，我们就看到和想到它的外形.”（第38页） [50]“每一个为思想或感觉所感受、但未经判断的印象都是真实的。假如[印象]没有得到证实或者被驳倒，那么错觉和错误总是存在于我们因内心运动而另外想出来的东西之中，这种运动虽与要去想象[出现的东西]的某种愿望有关，但毕竞还是有它自己的目标，由此才产生出错觉”（第39页）[51]“如果我们的头脑里没有出现既[与要去想象出现的东西的愿望]有关，而又有它自己的目标的别的运动的话，那么错误是不会发生的。（第39页) 正是由于这种既伴随着要去想象出现的东西的愿望，又有着自己的目标的内心运动，才产生出一种思想，这种思想如果没有得到证实或者被吸倒，它就是假的：如果它得到证实或者没有被吸倒，它就是真实的。”（第[39]一40页) [5)“听觉也是由于发生声音之类的物体放出一股流而产生的.”（第40页) [53]“关于嗅觉，也必须有（我关于听觉所说的）那种特点…”（第41页) [54幻“一切存在于它们（即原子）内部的以及它们所固有的质，包括上述那些质(nagnitudo,.figura.pondus)①在内都是不变的，正如原子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变的一样.”（第41页） [55]“为了不和所见的现象发生矛盾，我们不要设想原子会具有任何体积。但应该设想它们在体积上有一些差别，因为在此情况下就能更好地解释内心感受和感性知觉中发生的东西.”（第[42一43页） [56]“此外，不能设想在有限的物体里包含着无数的粒子或任何规模的体积”（第43页） [60]“应该设想一种无限向上的运动，和另一种无限向下的[运动].”（第 ①体积形状、重量（马克思作的注解）。一编者注 ==========第51页========== 38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45页) 参看第44页末尾和第45页开头，这里实际上违反原子论的原则，给原子本身加进了内在必然性。既然原子具有某种体积，那么就应该存在着某种比它们更小的东西。这就是组成原子的各个部分。但是这些部分又应该作为某种“内部存在的共性”同时并存着。这样一米，观念性转入原子本身。原子中最小的东西对于表象并不是最小的，而是某种与表象相类似的东西，一一此时不能想象出任何规定性的东西。原子所固有的必然性和观念性本身仅仅是某种想象的偶然的东西，对原子本身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伊壁鸠鲁的原子学说的原则仅仅表现为：观念的东西和必然的东西只存在于这种对于它们本身米说是外在的想象的形式，即原子形式中。伊壁鸠鲁的彻底性就达到这样的程度。 [61]“其次，当原子没有遇到任何阻力通过虚空时，它们必然具有相同的速度。”（第46页） 我们看到，必然性、联系、差别在自身中转入原子，或者更确切地说，表现在原子中，所以这里观念性只存在于这种对它来说是外在的形式中。运动的情况也是如此，只要拿原子的运动和复杂物体即具体事物的运动进行比较，关于运动是必定要谈到的。与具体事物的运动相比较，原子运动原则上是绝对的，也就是说，原子运动中消除了一切经验的条件，运动是观念的。一般为了阐明伊壁鸠鲁哲学及其内在辩证法的思想进程，重要的是要注意到，尽管原则是某种想象的、对于具体世界是以存在形式表现出来的东西，但辩证法，即这些本体论的规定（自身已失去本质性的绝对事物的一种形式)的内在实质，只能这样地显示出米：由于这些规定是直接的，一定会同具体世界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在它 ==========第52页========== 笔记一 39 们和具体世界的特殊关系中揭示出来，它们只是具体世界的观念性的一种想象的、对于本身来说是外在的形式，并且不是作为前提，而只是作为具体东西的观念性而存在着。因此，它们的规定本身是不真实的，是自我扬弃的。能够表述的只是这么一种世界概念：这世界的基础是一个没有前提的东西一一无。伊壁鸠鲁哲学之所以重要，是由于它的朴素性，具有这种朴素性的结论在表述时没有近代所固有的偏见。 [62]“关于复杂物体[可以断言]，没有一个物体会运动得比另一个更快…”(第46页) [62]“只能说它们经常遇到阻力，一直到感性知觉感觉到运动持续不新之时为止.因为，关于看不见的东西的假设，关于思辨地区分的时间间隔形成不断的运动的假设，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正确的.因为[只有]一切可见的东西，或为思想直觉地感受到的东西，才是真实的.”（第47页） 应当研究一下，为什么感觉的确实性原则被扬弃，而相反的，抽象化的表象却被提出作为真理的标准。 [63]“灵魂是由最精细的粒子组成的物体，散布于整个机体中.”（第47页) 这里有趣的还是在火、空气同灵魂这两方面之间所确立起来的特殊差别，目的是为了证明灵魂与身体完全相适应，在这里既采用类比法，同时又扬弃它：这是一种进行虚构的意识的一般方法。因此，一切具体规定自行崩遗，得到的不是发展，而是一片单调的回音。 [63]“还应该承认灵魂是感性知觉的最重要的原因.” [64]“可以说，灵魂如果不是被机体的其余部分裹住，它就不会成为这种原因：而促使灵魂成为这种原因的其余部分，本身又是从灵魂获得这种[感觉的们能力，然而不是灵魂所具有的一切[能力]：因此，随着灵魂的消失，机体也 ==========第53页========== 4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失去感觉的能力。因为机体不是本身具有这种能力，它的这种特性是有赖于和它同时产生的另一个[本质]的：后者由于在自身中产生一种用感觉的现象对运动作出迅速反应的能力，根据接近和共同性，把这种能力提供给身体的其余部分.”（第48页） 我们看到，就原子相互关系抽象地考察，原子只不过是一般被想象的存在着的东西，而只有与具体的东西相冲突时，才显出它们那种被想象的、因而陷入矛盾的观念性。还可看到，当它们成为关系的一个方面时，也就是说，当我们转向本身包含着原则及其具体世界（活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有机的东西）的对象时，表象的领域有时设想为自由的，有时设想为某种观念东西的表现。因此，这种表象的自由也只是某种被思考的、直接的、被想象的东西，它在自己的真实形式中是原子论的东西。因此，可以把一个规定当作另一个规定，其中每个规定本身都与另一个相等：但在它们的相互关系中，还得根据对它们进行考察时所持的观点，给它们加上同些规定。这样一米，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又回复到最简单的原始的规定，即表象的领域被设想为自由的。由于这种回复发生在总体方面，在被想象的东西方面这想象的东西本身确实包含着观念的东西，它在自己的存在中本身就是这种观念的东西)，所以在这里，原子在其矛盾的总体中被设想为它实际上的那个样子：同时也显露出这些矛盾的基础，即企图把表象也看成自由的观念性，但是只存在于表象的形式之中。因此，这里显示出绝对任意的原则及其一切后果。这点在低级形式中已显示在原子方面。因为存在着众多原子，所以单个本身同众多就有差别：因而，它本身就是多。但同时，单个包含在原子的规定中：所以原子的众多性也必然地、内在地就是某种单个性：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它存在着。然而世界到 ==========第54页========== 笔记一 41 底是怎样从一个本原自由地发展为众多的，这正需要作出解释。因此，假设的东西正是要求证明的东西：因为原子本身就是应加解释的东西。观念性的差别只是后米通过比较才加进来：两个方面本身都来自同一个规定中，而观念性本身还是被看作：这众多的原子以外在的方式结合在一起，这些原子又是这种结合的本原。所以这种结合的本原就是最初无缘无故结合于自身中的东西，也就是说，被解释的客体本身被拿米充当解释，这客体被推向进行虚构的抽象的渺茫的远方。正如已经说过的，这一点只有在考察有机物时才充分显露出米。 必须指出，所有例如关于灵魂这类观念的偶然性，一般都表现在下列情况之中：灵魂等等会死亡，灵魂只是由于偶然的混合才存在。这些观念在普通意识形式中没有必然的性质，而在伊壁鸠鲁那里也体现为偶然的状态，它们被看成是己存在的，而且它们的必然性，它们存在的必然性，不仅没有得到证实，反而被看作是不可证实的，仅仅是可能的。相反，观念的自由存在被看作是持续存留的：这个存在，首先，本身一般是自由的，其次，作为关于被想象的东西的自由这一思想，它是谬误和虚构的，即一种本身就是不一贯的东西，是幻影，是错觉。这种存在倒反而是反映灵魂等等这些内在思想的具体规定的要求。伊壁鸠鲁的不朽功绩和伟大，在于他并不把状态看得比观念更重要，也不努力维护它们。伊壁鸠鲁哲学的原则，就是证明世界和思想是某种可想象的，可能的东西：而这种论据和原则一它是这点得到证明的基础，而且这一切又归结于它 仍然是[自为存在的可能性」本身，这可能性在自然界的表现是原子，它在精神上的表现则为偶然和任意。应当更准确地弄清楚，灵魂和肉体的一切规定常常能互相转化，它们彼此相同是就下 ==========第55页========== 42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面这样一种贬义而言，即一般地说它们无论哪一方都没有在概念 上被规定。参看第48页末尾和第49页开头[X,65一66]：伊壁鸠 鲁在下述方面比怀疑派站得高：在伊壁鸠鲁那里，不仅状况和观念被归结为无所谓的东西，并且对它们的感知，对它们的思考，对于它们的存在是起源于某种坚硬的东西的论断，也只是某种可能的东西。 [67]“除虚空之外，不能把任何东西设想为本身就是无形体（观念是不考忠无形体的：关于这方面的观念是一种虚空，它本身就是空的)①。虚空既不能起作用，也不能受到影响，它只提供物体运动的场所.”（第49页） “因此，那些断言灵魂是无形体的人，是在胡说八道.”（第[49]一50页） 应该研究一下第50页及第51页[X,69]开头所说的东西，伊 壁鸠鲁在那里谈到具体物体的规定，他似乎在否定原子论的原则，他说： [69]“整个物体总的来说是从所有这些[特性]中获得一种特殊的、它所固有的本质的，然而不是这些特性的结合，就象由一团团粒子组成一大团那样…而是象我所说的，它仅仅从所有这些[特性]中获得一种特殊的、它所固有的本质。不过所有这些[特性]是分别地被认识的，[一个同另一个]被区别开来，但同时又总是伴随着整体的观念，这整体同这些特性水远是分不开的，并且正是总体的观念给予物体一种特殊的标志”（第50一51页） [7]“其次，物体经常具有一些不是固定特质的特征，其中当然有些是不可见的，无形体的。所以，当我们按最通常的用法使用这个词时，我们清楚地表明，这些特征从一方面说，没有整体（我们从总体意义上称它为物体）的本质，而从另一方面说，也没有那些与物体紧连在一起的种种特质的本性，没有这些特质，物体是不可思议的”（第51页） [71]“我们应该按照它们呈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去理解它们]，即理解为物体的偶然特征，而不是理解为特有的，紧连在一起的[特征]，也不是理解为本身具有安挂妥贴的本质的特征，而是理解为象感性知觉本身所揭示出来的它 ①马克思在括孤里用德文把这句希肼文译出来。一一编者注 ==========第56页========== 笔记 43 们的那种特殊性.”（第52页） 伊壁鸠鲁十分清楚地意识到，排斥是来自原子的规律，米自脱离直线的偏斜。至少卢克莱修反映了一种思想，认为不应该肤浅地理解这一点，似乎只有这样原子在运动中才会碰撞。在上述段落中他说过：没有原子的这种偏斜，“本原就不会有任何碰撞和冲击”[第2卷，诗第223行]，随后他又说：“如果所有运动形成连接不断的链条， 并且新的运动总是按一定秩序从旧的运动中产生，而原子也不能由于偏斜而引起别的打破命运的束缚的运动，以便使原因不致永远跟着原因而来，[那么你说说看，大地上的造物是如何 和从何得到那不受命运支配的们自由[意志]”([物性论》]第2卷，诗第251行及以下几行) 这里把原子发生碰撞的运动看成不同于由偏斜引起的运动。后来它被规定为纯粹决定论的运动，一一因而也是一种自我扬弃，所以一切的规定在它的直接异在中，即在扬弃中获得它的具体存在，对原子来说直线就是这种异在和扬弃。只是由于偏斜才产生个体的运动，即这样一种关系，它的规定性是它本身的规定性，而不是来自别的东西。 卢克菜修的这一观点是否米源于伊壁鸠鲁，其实是无关紧要的。考察偏斜所得出的结论一原子作为概念的直接形式只体现在概念的直接不存在之中，也适用于哲学意识，这个原则就是这种意识的实质。 同时这也证实：我认为确立一种完全不同于伊壁鸠鲁所采用的分类是适当的。 ==========第57页========== 44 伊壁鸠鲁哲学 笔记二 I·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 Ⅱ，塞克斯都·恩披里柯Ⅲ.普卢塔克《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伽桑狄注释 伊壁鸠鲁致希罗多德续) [72]“我们研究时间，不能象我们研究一个对象中所具有的其他特性那样，即把这些特性和我们心中的预想联系在一起，而应该考察那种使我们有根据说时间长或时间短的明显性…也不需要采用一些新的好象是更好的表达方法，而应当使用最普通的表示时间的用语。也不应该给时间加上别的说法，似乎时间具有这个说法所固有的同样的本质…只是主要必须说明，我们是怎样把独自性同时间联系起来的，又是怎样衡量时间的.” [73]“也无需提供证明，只须思索：我们是把时间同白昼和黑夜以及昼夜的各部分联系起来的，正如[把它]同我们有内心感受和没有内心感受，同运动状态和静止状态[联系起来]，从而把我们称为时间的东西作为特殊的标志重新加以考察.”（第52一53页）“…它们[世界]本身也全都再分解.”（第53页) ==========第58页========== 笔记二 45 “由此可见，他[伊壁鸠鲁]把世界解释成暂时的，因为它们的各部分是变化的。他在别的地方也谈到这点.”（第53页） [74]“其次，也不应该认为各世界必定具有同一形状，[应设想]它们彼此是有区别的.”（第53页） “生物由于其必然性而不能与无限分开来，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75)…必须假设事物本身教会并迫使自然去从事许许多多和各式各样的[创造]。随后思想就对自然所提供的东西进行研究，还以自己的发现予以充实，在某些情况下一一比较快，在另一些情况下一比较慢，并且获得精确的认识，在有些领域里用的时间比较长，在有些领域里用的时间比较短。”（第[53]一54页) 参看第54页（末尾）和第55页（开头），那里谈到“名称的起源”。 [76们“至于说到天象，则必须认为，运动，位置，亏蚀，[升起]，降落以及诸如此类现象的发生，绝不是由于有某一个存在物似乎在支配着它们，正在或已经使它们井然有序，同时它还享有完满的幸福和不灭.” (应该把这一点同西姆普利齐乌斯代表阿那克萨哥拉所说的关于“理性”使宇宙井然有序的说法进行对比。) [T7]“…因为行为和忧虑，愤怒和恩惠同幸福不是一致的，它们的发 生是由于同它们多半联系在一起的懦弱、恐惧和需要)也不要认为享有幸福的物体能随意进行这些运动，因为这是困难的，又与[幸福]相矛盾.但是在表达这一类思想的一切用语中，应保持全部虔敬，以免从它们产生出与虔敬相反的思想.如果不同意这点，这个矛盾本身就会引起内心的最大纷扰.所以必须假设，在世界产生的时候，既出现了这些凝结的物质的最初结合，也出现了运动的强制性和周期性.”（第55和56页） 这里表现出被思考的东西的原则，以便一方面肯定自我意识的自由，另一方面承认神具有不受任何决定约束的自由。 [78]“幸福[在于门认识涉及天象的东西…特别是在于研究从这些天象 ==========第59页========== 4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中观察到的自然的性质如何，研究其他与之相近的现象的性质如何，这些现象或者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出现，或者依可能性出现，或者按某种别的方式出(esse..id,quod pluribus modis fieri dicitur,et non uno modo neces secontingere:et posse alio quoque modo se habere)①：但是在不灭的和幸福的自然里不存在任何东西能引起不协调或破坏心灵的宁静，这更是一条绝对的准则。只要认真想一想，就可以确信这是毫无疑问的.”（第56页） 接着在第56页和第57页，伊壁鸠鲁表示反对毫无意义地惊愕地直观天体，这种直观束缚人，使人产生恐惧。他主张精神的绝对自由。 [80]“其次，应该摆脱那种认为对这些[天]象的研究不会准确和精细的偏见，原因是这种研究只是为了使我们达到心灵的宁静与幸福。所以在注意我们地球上是多么经常地发生类似现象的同时，应该以此类推去探求天象的原因以及[一般地]未被我们认识的东西的原因.”（第57页） [81]“除了这一切之外，还应当注意，人心最大的不安，起源于人们相信天体是有福祉的是不可毁灭的，同时还认为他们具有与这些天体的特性相违反的愿望和行为：还起源于通过神话而引起的恐惧（再加上害怕死亡，害怕死后失去知觉)：[最后]还由于他们依据的是错误的解释…以致在没有确定实际上什么是可怕的东西之前，他们的内心就产生了这样大的不安，它甚至超过他们臆造的事情一旦发生时将会引起的不安.[2]而心灵的宁静是彻底摆脱这一切的结果…”（第[57]一58页） “所以我们应该注意存在的东西和感性知觉：对于一般的东西注意一般知觉，对于特殊的东西则注意特殊知觉，对于每一个个别的标准则注意一切现存的明显性.”（第58页） 伊壁鸠鲁致皮托克勒斯 伊壁鸠鲁在一开始论述天象时就重复指出这门知识的目的 ①马克思在手稿中把前面这句希情语按桑狄的拉丁语译文抄在括弧里。一编者注 ==========第60页========== 笔记二 47 “正如其他各门知识的目的一样，是心灵的宁静和坚定的信念.”[X,85] 但是，对于这些天体的研究实质上是不同于其他科学的[86]“不应该对一切事物都采用类似在生活准则问题上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或在制定解决其他物理问题的规则时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例如，关于宇宙是由物体和触摸不到的自然《即虚空》组成的，或关于存在着不可分的元素等原理，这里只能作一种与可见现象相一致的解释(quaecumque uno tantummodo rebus apparentibus congruunt)①。至于说到天体，那么这些都不适用.相反，这些现象至少可以有许多不同的、与感性知觉相一致的解释一无论是对它们产生的原因或是对它们的实质的解释.”（第60和61页） 对于伊壁鸠鲁的整个思想方法来说，重要的是他认为，天体对于感觉犹如某种彼岸的东西，是难望达到和其余的道德世界和感性世界同样程度的明显性的。这里实际上起作用的是伊壁鸠鲁关于选言判断的学说：不存在“或者是或者否”。因此，内在规定性被否定，而被思考的东西、被想象的东西、偶然、抽象同一性及抽象自由等等的原则，就显出它的本质，表现为某种失去规定性，从而为其外在的反思所规定的东西。这里表明，进行虚构和想象的意识的方法只是在与自己的影像作斗争：影像是什么样子一这取决于人们怎样看待它，取决于反映者如何把这个影像反映于自己内部。正如在考察具有实体形式的有机体本身时，基露出原子论观点的矛盾，现在，当物体本身以感觉的确实性形式和想象的理性形式出现时，这个从事哲学思维的意识就揭示出它所作的是什么。这里，被想象的原则及其运用，就体现为某种单一的东西，并由此引起矛盾的斗争，即作为各种实体化的表象本身的对抗。这里，当对象可以说是高悬在人们的头上，并以它的自主性，感觉的独立性及其存 ①马克思在手稿中把前面这句希情语按你桑狄的拉丁语译文抄在括弧里。一一编者注 ==========第61页==========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在的神秘的远方向意识挑战时，意识就认识到自己的活动，它观察到自己所作的是什么，以便弄清先存于意识中的表象的意义，并把它们当作自己的所有物。须知意识的全部活动仅仅是与远方作斗争，这远方象一股魔力笼罩着整个古代世界：可能性、偶然性仅仅是意识的原则：意识力求以某种方式使自己和它的客体等同起来，所以当这远方作为在物质上独立的天体而与意识相对立时，意识就承认这一点。如何解释天体，对意识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它断定可能不只有一种解释，而是多种解释，也就是说，任何一种解释都能使意识得到满足：因此，意识承认它的活动是有效的虚构。所以，在古代世界—一它的哲学没有前提就不行—一天象及关于天象的学说一般米说是这样的图景：在这幅图景里面这个世界，甚至通过亚里士多德也看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伊壁鸠鲁说出了这点，这正是他的功绩，即他的观点和结论的坚定的彻底性。天象向感觉的理性挑战，但是感觉的理性不断克服天象的顽固性，力求只由它自己的声音米预言天象。 [86]“…研究自然不应该根据空洞的公星和规律，任何时候都应该按自然现象本身的提示来进行研究…[8][我们的生活]需要的不是毫无用处的判断和空洞的假设，而是要我们能过平静的生活.”（第61页） 这里，在先决条件本身使自己和现实意识对立起来，并在意识中引起恐惧的地方，就再也不需要原则和先决条件。在这种恐惧中表象渐渐消失。 所以伊壁鸠鲁重复着下述原理，似乎在这原理中发现他自己： [87]“如果一切十分可靠地得到证实的关于天体现象的解释，依然有效的话，那么，在一切天象内一切都在不断发生，尽管是按这样一种方式发生，即它容许有各种不同的解释，但却与所见的种种现象完全一致。如果只保留 ==========第62页========== 笔记二 49 一种解释，而抛弃另一种和现象同样相符的解释，那么很明显，在此情况下人们就完全脱离自然科学的范用而陷入神话的领域.”（第61页）这样就产生一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如何作出解释。 [87]“在天体中确实发生着的东西的某些标志，我们可以从我们周围观察到的或直接存在的这些或那些地球现象中获得，就象从天体现象本身中获 得一样。因为这些现象能以许多不同的方式产生。[S8]但是我们必须观察每 一[天体]现象，象它呈现在我们面前那样，并解释一切与它相联系的东西。[地球上]所发生的现象是由于许多不同的原因而产生的，这与此并不矛盾。”(第61页) 对于伊壁鸠鲁观点的信徒米说，他自己的声音压倒天上的雷鸣，遮住闪电的光辉。千篇一律的重复业已说明，伊壁鸠鲁把自己的新的解释方法看得何等重要，他是怎样努力排除奇妙的东西，坚持采用不是一种，而是多种解释的，他本人在每一件事情上都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极其轻率的例证：伊壁鸠鲁几乎毫不掩饰地说，在宣称自然是自由的时候，他重视的只是意识的自由。解释时所需的唯 一证明是，应当不为感觉的明显性和经验、现象、假象“所驳倒”，因为一般涉及到的仅仅是自然的假象。 这些论点一再地被重复着。 关于日月的产生 [90]“…因为这一点同样也是由感性知觉提示的.”（第63页） 关于太阳和诸星座的体积 [91门“…我们[地球上]的东西…也是借助感觉而感知的.”（第63页) 关于星座的出没 [92]“…因为任何东西同这种现象都不矛盾.”（第64页） ==========第63页========== 5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关于日月的出没 [93幻“因为这一切和类似的一切同任何一种明显的现象都不会不一致，只要在研究此类问题的一切细节时，坚持可能的东西，并使每个细节符合于观察到的现象，同时不害怕星相家的奴役式魔法。”（第[64]一65页） 关于月亮的盈亏 [94“…也以种种方式，按照这些方式我们[地球上]所存在的现象获得类似的形态，只要在尚未弄清什么是人所能认识的，什么是不能认识的之前，在醉心于一种解释时，不轻率地拒绝其他的解释，并因此努力去弄清不可能的东西.”（第65页） 关于月亮表面呈现的轮廓 [95]“…也用一切方式，因为它们和现象是相符的。[96们因为在研究一切天象时应该遵循上述方法。因为如果同明显的事实作斗争，那么就永远不能达到真正的心灵的宁静.”（第66页） 特别重要的是消除神、目的论对诸现象的周期性的影响：在此清楚地显示出，解释仅仅是意识的自我阐述，而事情的本质却被神秘化了。 [97]““应当按照也在我们地球上发生的某些现象来认识，但是绝不应该把神性同这些现象联系在一起：神性应当彻底摆脱一切事务，处于完满的幸福之中.因为这点如果不能实现，那么对天象的一切解释将成为空话，有些人的情况就是如此，他们没有掌握各种可能的解释现象的方法，因而陷入徒劳无益的解释中去，还以为诸现象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而香定一切其他可能的解释.因此，他们坠入不理解的境地，暴露出无能力去认识应当看作标记的具体现象，并且也不想和神一起感受快乐.”（第[66]一67页） 在谈到下列问题时，他一再地，几乎逐字逐句地重复着上面那些论断： [98]关于昼夜长短的变化（第67页）。 ==========第64页========== 笔记二 51 [98]关于预兆。（第67页）[99]关于云的形成。（第68页） [100一101]关于雷和闪电的形成。（第[68]一69页）例如，关于雷鸣，他说道： [104]“…可以用许多其他方法来解释雷鸣现象，只要不求助于神话。只要我们以适当的方式观察看得见的现象，并从中获得启示来解释看不见的现象，神话将不复存在.”（第70页） 在对地震进行了许多解释之后，他照例补充道：[106]“还可以用其他方法”等等。（第71页） 关于彗星（第75页） [112]“…这也可以用许多其他方法来解释，只要作出与所观察到的现象相符的结论.” 关于恒星和行星 [113]“…尽管可见的现象要求承认可能有许多不同的原因，但却只用 一种原因来解释这些现象，这是一种狂妄的行为，是热中于虚幻的占星术的人的不适当的行为，他们给这些或那些现象乱加上一些原因，同时却不把神性从繁重的职责中解脱出来.”（第76页） 他还斥责那些“简单地”论述这种问题的人。 [114[".....portentosum quidpiam coram multitudine ostentare offec-tre”=“这适用于那些想给众人留下印象的人.”①（第T6页） 他谈到“预兆”，谈到性畜对“坏天气”的预感，有些人把这种预感和神联系在一起。 ①在马克思的手稿中，等号之前是摘自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14节（论伊壁鸠鲁)中的一句话的拉丁语译文《桑狄译)。等号之后马克思写的是这句话的希情语原文。一编者注 ==========第65页========== 52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116们“任何一个生物，哪怕只有一点灵性，都不会这么愚盘，更何况一个获得完满幸福的存在物.”（第了页） 根据这点从中也可以看出，比埃尔·伽桑狄一一他想拯救神的干预，维护灵魂不灭等等，同时又想成为一个伊壁鸠鲁派（参看，例如：《灵魂不灭。反对伊壁鸠鲁》，比埃尔·加桑狄评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49一602页，或《神一一世界的创造者。反对伊壁鸠鲁》，第706一725页：《神关怀人们。反对伊壁鸠鲁》，第738一751页等等。参看：费尔巴哈《近代哲学史》中《比埃尔·如桑狄》一章，第127一150页)一一完全不理解伊壁鸠鲁，更不能向我们阐明他。伽桑狄只不过想按照伊壁鸠鲁的学说教导我们，而不是解释它。在他损坏伊壁鸠鲁的严密的逻辑性的地方，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同他自己的宗教前提发生矛盾。在伽桑狄身上，这种斗争是有代表性的，正象下面这个事实总的说米具有代表性一样，即近代哲学产生之处，正是古代誓学表现出衰亡之所：一方面是笛卡儿的怀疑一切，然而怀疑派正在为希腊哲学作送终祈祷：另一方面是唯理论的自然观，然而古代哲学在伊壁鸠鲁那儿比在怀疑派那儿被克服得更加彻底。古代世界起源于自然，起源于实体的东西。贬低和亵渎自然，实质上意味着同实体的、纯粹的生活决裂：新世界起源于精神，它可以轻易地从自身摆脱另一种东西，即自然。而反过来也是一样：在古代人那里是亵渎自然的东西，在近代的人看来是从盲目信仰束缚之下的一种解脱：新的唯理论的自然观还应上升到承认神性的东西即理念体现于自然中，一古代的伊奥尼亚哲学至少在原则上正是从这一点开始的。 这里谁能不想起古代哲学的顶峰一一亚里士多德一一在他的论文《论动物的本性》中热情洋滋的论述呢！它与伊壁鸠鲁邦种 ==========第66页========== 笔记二 53 冷静的，单调无味的论述截然不同 对于伊壁鸠鲁宇宙观的方法米说，具有代表性的是创造世界的问题，一这是一个永远可以用来搞清哲学观点的问题，因为它表明，在这种哲学中精神是如何创造世界的，这种哲学与世界的关系是怎样的，哲学的精神即创造潜力是怎样的。 伊壁鸠鲁说（第61和62页）： [8$]“世界是某种天体的总和，它包括诸星球，地球和全部现象，它是无限性中分出的一部分（一块），并在某种界限一一太空式的或坚实的界限一中结束。（当这种界限崩溃时，其中所包含的一切就陷入一片混乱.）世界的界限可以是固定的，并且具有或者圆的，或者三角形的形状，或任何一种别的外形因为所有这些样式都是可能的，因为这些规定没有一个为现象所否定.世界在哪里结束是不可知的，但是这种世界有无数之多是清楚的.① 世界这种结构的贫乏立即引起每个人的注意。单就世界是地球，星球等等的复合这一点还什么也不能说明，因为月球等等的产生是后来才加以阐述和解释的。 般地说，一切具体的物体都是复合，按照伊壁鸠鲁的学说， 就是原子的复合。这个复合的规定性，它的特有的差别在于它有界限，因此，把世界称作是从无限性中分离出米的一块，然后又补充指出界限是更准确的规定，这是多余的，因为一块是从另一块中分离出来的，并且是一种具体的，与它有区别的东西，一一因此，也是 一种同另一块已有界限之分的东西。但是，界限也正是需要解释的东西，因为有限的复合一般地说还不是世界。可是接着又说，界限可以用任何一种方法，@r以ωs米规定，最后甚至认为，规定界限 ①手稿中摘自第做根尼·拉尔修第46页)的这一段和下一段引文，用的是德译文。一一编者注 ==========第67页========== 5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的特有差别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差别显然是存在的。 因此，所说明的仅仅是关于把差别的总和归结为不确定的统 一物的观念，即“世界”这一观念存在于意识中，存在于通常的思维 中。所说明的是界限，特有的差别，也就是说这个观念的内在性和必然性，都是不可理解的：这个观念已存在着这一点，从这一观点看来只能用同义反复去理解，即因为它存在着。所以需要解释的东西一一世界在思维中的创造、产生和内部再现一一都被看作是不可理解的，而且这一观念在意识中的存在被当作是解释。 这和说神的存在是可以证实的，但是神的邦个神之所以为神的特殊差别，即这一规定的内容是不可理解的情形是完全一样的。 如果伊壁鸠鲁进一步说界限是可以任意设想的，也就是说可以给界限加上我们为空间界限确定的任何规定，那么“世界”这个观念就只是一种不确定的，因而也就是可以用任何方式确定的感性的统一：或者说得更一般化些：因为世界是一种一半为感情的、 一半为思维若的意识的不确定的观念，那么，在这意识中世界就和切其他的感性表象同时存在，并为它们所限制。所以世界的规定性和界限就象这些依附若它的感性表象一样，是多种多样的，而且每一个感性表象都可看成是它的界限，也就是它的更准确的规定和解释。这就是伊壁鸠鲁一切解释的实质，更为重要的是，这也就是为前提所束缚的进行想象的意识的一切解释的实质。 近代人在给神加上仁慈、贤明之类东西时，他们对待神的态度亦是如此。每一个这种规定的表象都可看作存在于这些表象中间的不确定的观念“神”的界限。 所以这种解释的实质就是从意识中取得需要解释的观念。然后解释或更准确的规定被归结为：本身同一范围的被当作已知的 ==========第68页========== 笔记二 55 各种观念同需要解释的观念联系在一起，所以这种观念一般存在于意识中，存在于一定范围内。这里伊壁鸠鲁承认他的哲学和整个古代哲学的缺点在于，只知道观念存在于意识中，却不知道观念的界限，它们的原则和它们的必然性。 可是伊壁鸣鲁并不满足于自己提供了关于世界的创造这一概念：他亲自上演这出戏，他为自己把刚才所作的一切具体化，说实在的，只是这时在他那里才开始世界的创造。所以他接着说道：[89]“这种世界同样也可以产生在intermundium我们这样称呼世界之间的空间)，在完全空虚的空间里，在广袤透明的虚空里：适用于创造世界的种子，从一个世界，或从一个ntermundium.或从几个世界中流出，视情况不同而逐渐结合、分离和重新组合，而且只要作为基础的基质能承受多少结合，它们就从外部吸进多少流出物。[90]正象一位物理学家所说的那样，在虚空中只是产生一团聚积物或一服旋风，并一直扩大到碰上另外一团聚积物或旋风为止，这对于在虚空中形成一个新世界来说是不够的，因为它和现象相矛盾.”（第62页） 所以，这里首先为世界的创造而假设许多世界：这个事件发生的地点就是虚空。所以在创造这个概念中预示的东西，即应该被创造的东西，是事先就假设好的，在此具有实体的性质。一个没有更准确的规定、又不和其他的表象相联系的观念，也就是说在它预先被假设的形式中一是空的，或者是不具形体的①，是一种inter-nundium,空虚的空间。这个观念的规定因此表现在：适用于创造世界的种子按创造世界所需要的方式结合起来，也就是说没有提出任何规定，任何差别。总之，我们还是只有原子与“虚空”，不管伊壁鸠鲁本人如何反对这一点。亚里士多德已经深思熟虑地指出了 ①在马克思的手稿中这里显然是笔误，把“entk0如pet”(不具形体的，没有形体性的)写成verkorp四t”(俱有形体的)。一一编者注 ==========第69页========== 5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那种以某一抽象原则为出发点的方法的表面性，但他却没有让这 一原则在高级形式中被扬弃。他称赞毕达哥拉斯派，因为他们最早使范畴脱离其基质，不把范畴看作特殊的本质，如象范畴之于谓语那样，而是认为，范畴就是内在的实体本身。 “他们[毕达哥拉斯派]认为，有限的东西和无限的东西不是某些不同的实体，例如，火或土之类的东西那样，而…是被论断的东西的本质”但是亚里士多德指责他们说：“他们认为，最早与他们所说的规定相符合的东西就是事物的本质.”（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卷第5章） Ⅱ·塞克斯都·恩披里柯 现在让我们转而看看伊壁鸠鲁哲学和怀疑派的关系，因为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已阐述到这种关系。 但是首先还应该从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再引用伊壁鸠鲁本人在描述哲人时提出的一个基本规定： [121]“他将阐述一种学说，而不单是怀疑.”（第81页） 在与以前的哲学有着本质联系的伊壁鸠鲁体系的整个论述中，这个体系的思考原则，伊壁鸠鲁关于语言，关于表象的形成的论述，都是重要的文献，其中包含着伊壁鸠鲁对怀疑派的未充分表明的态度。看一看塞克斯都·恩披里柯认为弄清促使伊壁鸠鲁从事哲学研究的原因是什么是有趣的。” [18]“如果有人要问…混沌是由什么产生的，他将无以回答.据有的人说，正是这一点促使伊壁鸠鲁献身于哲学的.[19]“当他还是一个少年时，他向为他朗读[赫西俄德诗篇]的教师问道：‘如果混沌是最早出现的东西，那么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当教师告诉他，教这东西不是他的事情，而是那些所谓皙学家的事情时，他高声说道：‘那么我必须去向他们求教，如果他们真的知 ==========第70页========== 笔记二 57 道事物的真象'.”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反对数学家》1621年日内瓦版第383页[第9卷]) [23]“德谟克利特说，人是我们大家所知道的东西等等.”[24灯“他[德谟克利特]还说，真正存在的只有原子和虚空，照他的说法，它们不仅存在于生物中，而且存在于一切合成物体中，因此，既然[我们将注意]原子和虚空，我们就不会注意人的个别特性，因为原子与虚空是大家所共有的.此外，基础中就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所以我们]将不知道，根据什么特征来区别人和其他动物，也将不能获得[关于人的们明确观念。 [25]伊壁鸠鲁又说，人是具有某种外形的、[具有]灵魂的[生物们]照伊壁鸠鲁的说法，既然人是靠指点才看得见，那么谁若未被指点出来就不是人：假如任何一个人指出一个女人，那么男人将不是人：假如女人[指出]一个男人，那么[在此情况下她]将不是人.”(《皮浪的基本原理影第2卷第56页) [64]“因为无论是毕达哥拉斯，恩培多克勒和伊奥尼亚派，还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斯多葛派，可能还有花园派，都保留着神，正如伊壁鸠鲁自己的话所证实的一样.”（第320页，《反对数学家》[第8卷]）[71]“也不能设想灵魂会下沉…[72]正如伊壁鸠鲁所说，它们[灵魂]脱离肉体之后，不会象烟一样消敝：因为原来就不是肉体保护它们的灵魏，相反，灵魂倒是保存肉体的原因，当然更是保存它们自己的原因.”（第321页，反对数学家》[第8卷]) [58]“关于伊壁鸠鲁有些人[说]，他只为众人保留着神.而在解释事物的本性时，则一点也不保留.”（第319页，《反对数学家》[第8卷]） [267]“伊壁鸠鲁派…不知道，如果被指出的东西是人，那么可见未被指出的东西就不是人。当然，这样的一种指点，说的是男人“扁鼻子的，或鹰钧鼻子的，有光亮的长发的，或卷发的，以及具有其他外表特征的人.”（第187页，《反对数学家》[第7卷]) [49]“应该把伊壁鸠鲁也算在他们之中，虽然看起来他对科学的代表抱敌视态度.”（第11页，《反对数学家》[第1卷]） [57]“根据贤明的伊壁鸠鲁的学说，既然无论是进行考察，甚至是怀疑都离不开预想，那么，最好是首先研究一下什么是语法.”（第12页，《反对数学家》[第1卷]) [272)“我们将发现：甚至语法的轻视者皮浪和伊壁鸠鲁都一致地承认语 ==========第71页========== 58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法的必要性[273]“伊壁鸠鲁被据露说，他的最主要的原理是从诗人们那里剔窃来的.要知道，正如我们所看见的那样，他的关于最彻底地消除痛苦是快乐力量的界限这一原则，是从[荷马的们一行诗中拾取来的： ‘当他们以饮食来解饿时'① 他关于死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这一说法，是由厄皮卡尔摩斯提示给他的： “死亡或变成僵死的东西，在我看来是无所谓的…’ 同样，他关于身体变成尸体后，就没有感觉了的[说法]，是从荷马那里则窃来的： “狂暴的男子玷辱了沉默的土地.’”②（第54页，《反对数学家》[第1卷]) [14幻“他们把似乎否定严格的逻辑判断的伊壁鸠鲁也当作他（即当作雅典的阿尔谢拉奥斯，他把皙学分为物理学和伦理学。[15)不过也有人说，他否定的不是一般逻辑学，而只是斯多葛派的逻辑学.”（第140页，《反对数学家》[第7卷]) [22]“伊壁鸿鲁派由逻辑学家发展而来：他们首先研究准则学，然后对于明显的东西，隐藏的东西，以及伴随着它们的其他现象作出结论.”（第141页，《反对数学家[第7卷]) [1]“伊壁鸠鲁的门徒和皮浪的信徒在同科学的代表者的论战中显然是采取同样的立场，但是他们出发的前提是不同的。因为伊壁鸿鲁派认为各门科学对达到智慧毫无帮助.”(《反对数学家》[第1卷]) (这一点说明：伊壁鸠鲁派认为对事物的认识如同对精神的异在的认识一样，是无法使精神变得更实在的：皮浪派认为精神无法理解事物是精神的本质方面，是它的实际能力。类似的态度也存在于皮信者与康德派对哲学的看法上，虽然两种学派都已退化，失去了古希腊罗马哲学所特有的新颖性。前者由于信神而拒绝知识，也就是说，他们和伊壁鸠鲁派一起认为，无知是人身上的神 ①荷马《伊利重特第1章第469行诗。一编者注 ②同上书第24章第54行诗。一一编者注 ==========第72页========== 笔记二 59 性，这种神性（不是别的，正是怠惰）为理解所破坏。相反，康德派可说是无知的职业祭司，他们每天干的事就是哭诉自己的虚弱和事物的强大。伊壁鸠鲁派更为彻底：既然无知是精神所固有，那么知识绝不是精神自然的丰富，而是某种与它无关的东西：对于无知的人米说神性的东西不是存在于认识过程中，而是存在于怠惰中。) [1一2]“或者正如有些人所说，他们[伊壁鸠鲁派]以为这一点可以掩饰他们自己的愚味无知：因为人们指责伊壁鸠鲁，说他在许多方面完全是不学无术的人，甚至连一般话语的文理都不大通顺。”（第1页，《反对数学家》[第1卷]) 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又转述了一些只能证明伊壁鸠鲁的狼狈处境的流言蜚语之后，确定怀疑派和伊壁鸠鲁派在对待科学上的差别如下： [5]“而皮浪的追随者[对科学的代表持否定态度]井不是因为科学似乎对于智慧毫无裨益：要知道这种说法是武断的，也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似乎是愚昧无知的…[6]他们对科学所持的态度和一般对皙学所持的态度 一样” 这一点说明，应该把“科学”和“哲学”区别开米，伊壁鸠鲁对科学的轻视涉及我们称之为知识的东西，这一论断完全符合他的整个体系。) “因为正如为了要认识真理，他们从事皙学研究，但是在遇到事物中类似矛盾的一种异常之后，他们就放弃[推理]，同样，当他们为了解释矛盾而着手研究科学，以便弄清其中所包含的真理时，他们也遇到同样的困难，对这一点他们并不隐瞒.”（第6页，《反对数学家》[第1卷]） 在《皮浪的基本原理》第1卷第17章中，中肯地驳斥了尤其是 ==========第73页========== 6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伊壁鸠鲁采用的原因论，不过同时也暴露出怀疑派本身的软弱无能！ [185]“不过，也许五种放弃判断的形式就足以胶斥原因论。因为一个人可以说出某个根据，这个根据或者与皙学及怀疑论的一切派别和各种现象相 一致，或者不相一致。而要[说出][和这一切]都相一致的根据也许是不可能的.”[《皮浪的基本原理》第1卷] (当然，要指出那种首先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现象的根据是不可能的，因为现象的观念性，即遭扬弃的现象就是这种根据。同样，根据也不可能与怀疑论的观点相一致，因为怀疑论同一切思想是职业上的矛盾，是规定过程本身的扬弃。怀疑论一旦将各种现象拿来互相对比时，它就变得幼稚了，因为现象是思想的丧失，即思想的非存在：怀疑论也是反映于它自身的同样的思想的非存在：但是现象本身消失了，它只是一种假象，怀疑论是一种会说话的现象，只要现象本身一消失，它也随着消失，一它同样只是一种现象。) [185一186]“因为关于所有的现象和一切不明显的东西存在着分歧。如果暴露出分歧，也就需要探寻这种根据的根据.” (就是说，怀疑论者要的是那种本身仅仅是一种假象的根据，因而也就不是根据)： “如果以现象[论证]现象，以不明显的东西[论证]不明显的东西，这就意味着陷入永无止境的状态之中。”[《皮浪的基本原理》第1卷] (也就是说，因为怀疑论者没有超越假象的界限，而且希望保持假象本身，他也就不可能超越假象的界限，这种兜圈子会无止境地重复下去。虽然伊壁鸠鲁想从原子转入进一步的规定，但是由于他不想使原子本身分解，所以他也就不能超越原子论的，对其本身 ==========第74页========== 笔记二 61 来说是外在的和任意的规定：相反，怀疑论者采用一切规定，但却是在一种假象的形式上采用的：因此，他的方法也是同样任意的，而且到处都暴露出同样的缺陷。他的确沉浸于世界的全部财富之中，但仍然是同样贫乏，而他本人就是他在事物中看到的那种软弱无能的化身。伊壁鸠鲁从一开始就掏空世界，因此，他最后得到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规定的东西，一个独立自在的虚空，一个完全无所事事的神。) [186]“无论谈到什么，他或者要说，原因是以所说的东西为根据的，所以他引用和某物有关的东西，而回避和自然有关的东西，” (对于假象，对于现象来说，和某物有关的东西正好就是和自然有关的东西。) “或者如果他从假设出发设想什么东西，他将遭到反驳”([《皮浪的基本原理》第1卷]第36页) 如果天象一一看得见的天空一一在古代哲学家看米是它们受实体约束的象征和直观，甚至连亚里士多德也把星辰看作神，或者至少把它们和最高主宰直接联系起米，一一那么被描述的天空，在整个世界历史进程中展现出的神的被禁锢的语言，就是基督教哲学的战斗口号。对于古代人米说，自然的作用是前提，而对于近代人米说，精神的作用是前提。只有当看得见的天空，生活的实体联系，改治和宗教生活的吸引力都毁灭时，古代人的斗争才能结束，因为自然应该被劈开以便求得精神自身的统一。希腊人用赫斐斯塔司的艺术铁锤打碎自然，用以塑造雕像：罗马人把自己的宝剑直指自然的心脏，人民不断死亡：而近代哲学打开这语言的禁锢，这语言就消失在精神的神圣火焰之中：哲学象一个和精神斗争的精神战士，而不象一个摆脱了自然吸引力的个别叛教者，它起着普遍 ==========第75页========== 62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力量的作用，使阻碍发现普遍东西的形式消融。 Ⅲ.普卢塔克《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根据古·克西兰德版 不言而喻，普卢塔克这篇论文很少可取之处。只须读一读那篇反映他对伊壁鸠鲁哲学的拙劣吹嘘和荒谬解释的前言，就足以相信他完全无能力进行哲学批判。 虽然他也同意梅特罗多罗斯的意见： [I,2】“他们[伊壁鸠鲁派]认为，幸福集中于腹部和肉体内一切其他渠 道，快乐沿着这些渠道渗透进来，但痛苦却不[能渗透]：他们[认为]一切卓越的发明，一切智慧的创造，都来源于腹部提供的快乐和对快乐的向往。”（第1057页) 但是这半点也不象伊壁鸠鲁的学说。甚至塞克斯都·恩被里柯也看出，伊壁鸠鲁和昔勒尼学派的差别在于：他主张的“快乐”是“精神的快乐”。 [Π，9一1D]“伊壁鸠鲁说，皙人在生病时经常喃笑疾病带来的肉体痛苦. 在此情况下，对于那些爽快而轻松地忍受肉体折磨的人，快乐还有什么意义呢？”（第1088页） 很清楚，普卢塔克不理解伊壁鸩鲁的连贯性。对于伊壁鸠鲁米说，最大的快乐是没有痛苦，没有差别，也就是没有前提：在感觉时不以任何别的身体为前提、不感觉到这种差别的身体是健康的，良好的。这一论点在伊壁鸠鲁的无所作为的神的身上获得它的最高形式，它本身象是一种长期疾病，因为由于长期性，这疾病就不再 ==========第76页========== 笔记二 63 是一种状态，一一可以说它是习惯的，特有的。在研究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时，我们已看到，他无论在理论方面或是实践生活中都力求达到没有先决条件，力求消灭差别。对于伊壁鸠鲁来说，最大的善是心灵的宁静，因为所说的精神是经验论的单一的精神。普卢塔克是在瞎说，他评论起来象个学徒工。 我们顺便可以提一提哲人的规定，他同样是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誓学的对象。从这一概念的研究中即可看出，它最彻底地表现在伊壁鸠鲁的原子论哲学中，从这方面来看，古希腊罗马哲学的没落也在伊壁鸠鲁那里获得充分的、客观化的表现。 在古代哲学中，誓人，0s的特点是具有两种规定，但是它们具有同一根源。 在研究物质时，理论上显露出米的东西，实践上也显露在哲人的规定中。希腊哲学从包括伊奥尼亚的自然哲学家泰勒斯在内的 七贤开始，而以在概念中表达哲人形象的初次尝试结束。这个哲学的开头和结尾，同样还有它的中心或中间乃是一个誓人，即苏格拉底。说这个哲学就围绕着这些实体性的个人转，这不是一个公开的事实，正如说希腊改治上的没落是从亚历山大在巴比伦丧失他的智慧时开始的不是一个公开的事实一样。 因为希腊生活和希腊精神的灵魂是实体，这实体最初作为一种自由的实体在它们中间显露出来，所以对这种实体的认识就表现在独立的存在物中，即表现在个人中。他们一方面作为优秀人物外在地和别的个人相对立，另一方面他们的认识是实体的内部生活，所以这一认识对于他们周围的现实的条件来说是内在的。希腊哲学家是造物主，他的世界和在实体东西的天然阳光下繁荣昌盛的世界是不同的。 ==========第77页========== 6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最早的哲人只是容器，只是皮蒂娅们：实体通过他们的口说出 一般的、简单的戒律：他们的语言一这还仅仅是借他们的口说话的实体的语言：在他们身上展现出道德生活的基本威力，所以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又是政治生活的积极创造者，立法者。 伊奥尼亚自然哲学家是一种孤立现象，就跟他们用以认识宇宙的那些自然原素的形式一样。毕达哥拉斯派在因家中为自己安排了一种隐秘的生活：他们用以体现他们对实体的认识的形式，是处于非伊奥尼亚派所固有的完全自觉的孤立（伊奥尼亚派的孤立 这不如说是基本存在的一种没有反思的，朴素的孤立)与确信道德现实之间的中间状态。他们的生活形式本身就是实体的，政治的，但是仅仅是抽象的，它的广延性和自然基础缩减到最低限度，正如他们的本原，即数，处于色彩鲜明的感性和观念的东西之间一样。埃利亚派最先发现实体的观念形式，但是他们用抽象的，强化的方式把实体的内在内容看作完全是一种隐秘的东西：他们是满腔热情预报朝霞的人，他们沐浴着纯朴之光，忿忿地离开人民和古代的神。可是在阿那克萨哥拉那里，人民自己又返回到古代的神，而反对单独的哲人，把他和自己隔绝开来，把他看成是独立的。在近代，人们斥责阿那克萨哥拉的二元论（参看例如李特尔《古代哲学史》第1部分)”。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第1卷中说，阿那克萨哥拉象使用机器邦样使用智慧，并且只在他不能作出自然的解释时才使用它。但是这种明显的二元论，一方面正是在阿那克萨哥拉时代已经开始使国家内心分裂的二元论的本原：另一方面应该更深入地去理解它。智慧在没有自然规定性的地方是发生作用的，是被采用的。它本身就是自然东西的非存在，即观念性。后来这种观念性的主动性仅仅表现在哲学家失去肉体 ==========第78页========== 笔记二 65 视力的地方，也就是说智慧是哲学家自己的智慧，它出现在哲学家己无法体现自己的活动的地方。所以主观的智慧原米是东游西访的经院哲学家①的本质，而作为实在规定性的观念性，它所具有的强大力量，一方面表现在诡辩哲学家身上，另一方面表现在苏格拉底身上。 如果早期希腊哲人是实体的真正精神，是对实体的具体化的认识：如果他们的格言也具有和实体本身一样独特的强度：如果随着实体越来越观念化，这一运动的承担者在观念生活的个人现实性中维护观念生活，而不受显现着的实体即现实的人民生活的现实性的影响，一那么观念性仍然还只出现于实体形式中。活生生的力量尚未涉及到。这个时期最理想的思想家毕达哥拉斯派和埃利亚派颂扬因家生活是现实的理性，他们的原则是客观的，是一种超越他们本身的力量，他们以神秘的口吻，富于诗意的微情郑重宣布这种力量，即以这样一种形式宣布，通过这种形式自然的能上升到观念性，它不是被消灭，而是被加工改造，并且完整的东西保存着自然的东西的规定性。观念实体的这种具体化正发生在宣扬实体的哲学家身上：不仅实体的表现形式是可塑的诗歌式的，而且它的现实性也表现于这个个人中，而这个个人的现实性是实体自己的表现。哲学家本身是活生生的形象，是活生生的艺术作品，并且人民看到，他们是如何带有可塑的庄严性从人民之中产生：如同在初期的哲人那儿一样，在他们的活动形成普遍的东西的地方，他们的格言实际上是被承认的实体，一一即法律。 所以这些誓人和奥林帕斯山上的诸神的塑像一样极少人民 ①见歌德浮士德静第一部第三场〔浮士德的书斋》)。一一编者注 ==========第79页========== 6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性：他们的运动就是自我满足的平静，他们对待人民的态度如同他们对待实体一样地客观。只要希腊精神本身的明显威力还在由皮蒂娅的三脚祭坛来宣告，德尔斐的阿波罗的神谕对于人民就是一种隐藏在朦朦胧胧、神秘不解的力量之中的神的真理：只要这些神谕还是人民自己的具有语言形式的理论，人民就从理论上来对待它们。只要这些神谕还没有人民性，它们就是人民的。这些哲人也是这样。但是从诡辩学派和苏格拉底起，潜在地也从阿那克萨哥拉起，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观念性本身通过自己的直接形式即主观精神而成了哲学的原则。如果在早期的希腊哲人身上实体的观念形式，它的同一性，对于由各种不同民族个性所织成的、掩盖了实体的明显的现实性的五颜六色的服装米说，已显示出来了：如果这些哲人因此一方面只在最片面、最一般的本体论规定中表现绝对的东西，而另一方面他们本身又是一种自我封闭的实体在现实中的显露：这样一来，如果他们一方面对“众人”表现出独特性，用语言体现实体精神的秘密，另一方面，好象广场上那些带着一副他们特有的怡然自得、自我深化的神态的诸神塑像一样，他们同时又是人民的真正装饰品，并且单个地回到人民邦里，一一那么相反地，现在观念性本身，即纯粹的、成为独立自在的抽象，已使自己和实体对立起来：主观性冒充为哲学的原则。因为这个主观性不是人民的，它和人民生活的实体力量相对立，如果说它又是人民的，那是说在表面上它和现实性是对立的，实际上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而且它的存在就是运动。诡辩学派就是这一发展的活动容器。他们中间最隐秘的，除净了现象的直接杂质的人物是苏格拉底，德尔斐的预言家称他为“最明智者”。 由于和实体相对立的是它自己的观念性，所以实体分解为无 ==========第80页========== 笔记二 67 数偶然的有限的存在和成规。这些存在和成规的合理性，统一性，同实体的同一性，转化为主观精神。因此，这种主观精神本身就是实体的保存者，但是这个观念性是与现实相对立的，所以它在头脑中客观地表现为应有，主观地表现为意向。这种揭示自己内部的观念性的主观精神的表现是概念的判断，对于这种判断来说，个别事物的标准是自身中被规定的东西，目的，善。但是这种判断在这里还只是现实的应有。现实的这种应有同样也是认识了这个观念性的主体的应有，因为主体本身处于这个现实的内部，而在主体之外的现实就是主体的现实。所以这个主体的地位就同主体的命运一样是被规定了的。 首先，实体的这一观念性转化为主观精神，脱离实体本身而独立这一事实，是一个飞跃，是一种脱离实体生活的独立，即植根于这种实体生活本身的独立。所以对于主体本身米说，它的这一规定是一种既成事实，一种异己的力量，这种力量的承担者就是主体，即苏格拉底的灵异。在灵异中直接显示出，对于希腊生活来说，哲学只是某种内在的东西，同时又只是某种外在的东西。通过灵异的规定，主体被规定为经验的单一的主体，因为主体在生活的这一体系中是自然地脱离实体生活，因而也就是脱离受自然制约的生活的。因为灵异也表现为一种自然的规定。诡辩学派本身就是还不能把自己和自己的活动区别开米的灵异。苏格拉底意识到，他是灵异的体现者。苏格拉底是实体的模型，借助这个模型实体本身就消失在主体中。所以他和以前的哲学家一样是实体的个人，只不过是采取主观性的形式：他并不与世隔绝，他不是神的形象，而是人的形象的体现者：苏格拉底不是神秘的人，而是明朗和光辉的人，不是先知，而是一个好交际的人。 ==========第81页========== 68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第二个规定是：这个主体说出关于应有，关于目的的判断。实体丧失了它的观念性，把它变为主观精神，这样一来，主观精神本身成了实体的规定本身，成了实体的谓语：同时实体本身对于主观精神来说降为独立存在物的直接的、没有得到证实的、仅仅是独立存在物的现存组合。所以，谓语的规定在关系到某个存在的东西时，它本身就是直接的，又因为这个存在的东西是生气勃勃的人民精神，那么谓语的规定就是个别人物的实际规定，就是教养和训诚。实体性的应有是表现它的主观精神的真正规定：所以世界的目的是主观精神自己的目的，传授这一目的是它的使命。所以它无论在自己的生活中或学说中都体现了目的，善。它是进入了实际运动的哲人。 最后，由于这个个人说出关于世界的概念的判断，因此，在他身上就显出内部的不协调，而他也被判为罪人。因为一方面他本身米源于实体的东西，他存在的权利仅仅建立在他的国家权利、他的宗教权利之上，一句话，建立在一切实体条件之上，这些条件在他身上表现为他的本质。另一方面他本身包含着目的，这目的对该实体性来说就是法官。所以他自己的实体性在他自身中受到审判，因而，他的灭亡正因为他的诞生地是实体精神，而不是那种能经受和克服一切矛盾、没有被迫承认任何自然条件本身的自由精神。 苏格拉底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在他身上反映了希腊哲学对希腊精神的关系，因此也反映了希腊哲学的内在限度。不久前人们把黑格尔哲学对生活的关系同他进行比较，并以此证明斥责黑格尔哲学是正确的，不言而喻，这是何等荒谬。希腊哲学特有的弊病在于它只和实体精神相联系：在我们时代两个方面都是精神，并且它 ==========第82页========== 笔记二 69 们两方面都要求把它们看作精神。 主观性在它的直接承担者身上表现为他的生活和他的实践活动，表现为这样一种形式，通过此种形式他把单独的个人从实体性的规定性引到自身中的规定：如果撒开这种实践活动，那么他的哲学内容就仅仅是善的抽象规定。他的哲学就是，他促使实体上存在着的表象、差别等转化为自身的规定：但是自身规定的唯一内容就是成为这种分解的反思的容器。因此，他的哲学实质上是他自己的智慧，对于世界来说他自己的仁慈是他关于善的学说的独特实现，是和康德的绝对命令的说法中表现出的主观性完全不同的主观性。对于康德来说，作为经验主体的他自己对这个绝对命令的态度是无关紧要的。 柏拉图认为，运动是一种观念的东西：正如苏格拉底是世界的形象和导师一样，柏拉图的理念、他的哲学抽象也是世界的原型。 在柏拉图那里，善、目的的这一抽象规定转化为囊括世界的、全面展开的哲学。作为哲学家的自身规定和真实愿望的目的是思维：这个善的实在规定就是内在思想。哲学家的真实愿望，在他身上作用着的观念性是现实世界的真正应有。柏拉图用下述观点表达他自己对现实的态度：理念的独立王困翱翔于现实之上这个彼岸的领域是哲学家自己的主观性)并模糊地反映于现实中。如果苏格拉底仅仅发现从实体转化为主体的观念性的名称，而且本身还自觉地成为这种运动，那么，现实性的实体世界实际上现在是以观念化的形式进入柏拉图的意识，但这样一来这个观念世界本身就跟那个与其相对立的真实的实体世界一样简单地分解于自身之中。关于这点，亚里士多德提出了极为中肯的见解： “实际上观念和事物差不多一样多，或不少于它们，人们在研究了事物的 ==========第83页========== 7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原因之后就从事物进入观念.”（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卷第9章） 因此，世界的规定性和分解，在这位哲学家看米，好象是某种彼岸的东西，运动被排除出这个世界。 “然而即使在观念存在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引起运动的东西，那么，与观念有关的事物仍然不会产生.”（同上） 因而哲学家本身，一即作为哲人，而不作为一般现实精神的运动，一一就是和他相对立的实体世界的彼岸真理。柏拉图最形象地表达了这点，他说，或者哲学家应当成为因王，或者国王应当成为哲学家，以便国家能完成它的使命。他依靠和一位暴君的关系，曾亲自做过这种尝试。在柏拉图的理想因里，知识界是作为特殊的和最高的阶层而存在的。① 我再列举亚里士多德的两个论点，因为它们对柏拉图意识的形式作出最重要的说明，并与我们研究他对哲人的态度方面相联系。 亚里士多德谈到柏拉图： “在《斐多》篇中说到一种看法：观念是事物存在和产生的原因：然而即使在观念存在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引起运动的东西，那么，与观念有关的事物仍然不会产生.”（亚里士多德，同上） 柏拉图不仅力图把存在的东西列入观念性的领域，而且力图把存在的领域也归入其中：这个观念性是进行哲学思维的意识中的一个封闭的、特殊的王因，一一因此其中没有运动。 在进行哲学思维的意识中，这一矛盾本身必需为意识而具体化，进行哲学思维的意识必需从自身中排除这一矛盾。 ①见柏拉图理想国》第5册第473页。一编者注 ==========第84页========== 笔记二 71 “其次，观念不仅是可感受的事物的原型，而且也是观念本身的原型，例如，类是种的原型：因此，同一事物既是原型又是复制品。”（亚里士多德，同上) 关于古代伊奥尼亚哲学家，卢克莱修说：“…他们充满灵感地发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从他们心中的圣坛作出的神圣和有根据的答复 远胜过皮蒂娅从阿波罗的桂冠和三脚祭坛向我们宣告的神谕。”([物性论》]第1卷第736一739行) 对于伊壁鸣鲁自然哲学的规定来说，重要的是： 1,物质的永恒性，与此有关的是：时间被看作诸偶性中的一种偶性，被看作只是化合物及其中所发生的偶然事件所特有的某种东西，因此，时间被认为是某种存在于物质基原之外，即原子本身之外的东西。其次，与此有关的是：伊壁鸠鲁哲学的实体所具有的仅仅是外在的反射，实体本身意味着没有先决条件，意味着任意和偶然性。相反，时间是自然即有限东西的命运。与自身的否定的统一，它的内在必然性。 2.虚空，否定不是物质本身内的否定的东西，而是存在于没有物质的地方。所以就这方面而言，它本身也是永恒的。 在希腊哲学意识的作坊里，最终从抽象的朦胧昏暗中和它黑沉沉的帷幕的覆盖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还是充满生命力在世界舞台上行进着的希腊哲学所固有的那个形象：正是那个形象，他甚至在熊熊燃烧的壁炉中看见了神，正是那个形象，他饮尽一杯毒酒，并且象亚里士多德的神一样享受着最高的幸福一理论。 ==========第85页========== 72 伊壁鸠鲁哲学 笔记三 Ⅲ，普卢塔克。1.《论信从伊壁鸠鲁 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 2.《科洛特》[《反对科洛特》] [Ⅲ.]普卢塔克：(1)《论信从伊壁鸠鲁 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 [1,10一11门“伊壁鸠鲁把终止任何痛苦，作为它们（即快乐）的共同目的，仿佛天性使快乐的东西一直增加到痛苦消除为止，但不能超越这个界限(不过即使不能做到使痛苦完全不存在，[快乐]终究容许某些无足轻重的微小差异)。我们追求这一目的时所循的道路，作为快乐的尺度，是短而且窄的。由于他们[伊壁鸠鲁派]感到了自己论点的软弱，因而把最高的善从肉体移到精神，象从不结果实的地里移走一样.”（第1088页） [,1门“难道你不以为，这些人〔伊壁鸠鲁派]从肉体一他们在肉体上看到[快乐]的发端一开始，向作为更坚固的[本原]灵魏转变并在其中使一切臻于完善，是做得对的吗？” 对此的回答是：这种转变是正确的，但是一 [V,3)“当你听到他们论证和叫哦说，只有具备了肉体快乐或者将要有 ==========第86页========== 笔记三 73 肉体快乐时，灵魂才能得到快乐和平静，一在他们看米来肉体快乐乃是灵魂的最高幸福，一一你不觉得他们是在把灵魂当作肉体的[一种]漏斗来使用，用它[漏斗]将快乐从肉体倒出来，就象把酒从无用的破容器倒进[新容器]一样，并让它在那里陈化，以为它会变得更好更珍贵一些吗？"”（第1085页） 这里普卢塔克也同样暴露出他不理解伊壁鸠鲁的一贯性。他指出在伊壁鸩鲁那里没有“从肉体的快乐到精神的快乐”的特殊过渡，指出这一点一般说来具有重要意义。应该进一步确定，伊壁鸠鲁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V,4)“[至于说到感性的快乐，那么]感受到这种快乐的灵魂仅仅保留 着对它们的记忆，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对快乐的们记忆[本身]也只是微弱的[回光返照].”（第1088页） [N,5]“注意，昔物尼派更是何等谦虚，虽然他们和伊壁鸠鲁同饮一樽 酒：他们认为，不应在光天化日之下享受爱的快乐，但容许[它们只]在黑暗中进行，以便思想在把眼前发生的情景接收进去时，不至于[太]经常地燃起情欲。” [W,6)“他们[伊壁鸿鲁派]则认为，皙人与众不同之处最主要的是，他心 里清楚地记得和保留着快乐，痛苦和激动的征状，因而不能说，他们在允许皙人在心里保存着快乐的沉渣，象人们在家里保存死者的遗骸一样时，没有说出什么与皙星相称的东西来.”（第1089页） [W,9]“灵魂对于回忆的那种狂热的眷恋…显示出对眼前体验到的和 尚在期望中的快乐的种种表现，具有惊人的和强烈的渴望.”（第10s9页） [W,10们“我觉得，他们[伊壁鸠鲁派]由此发现[他们的原则所导致的]结 论是荒谬的之后，便指望痛苦的不存在和肉体的健康状况…因为，他们说，肉体的健康状况和保持这种状况的坚定希望，会使那些能够了解这一点的人得到最大的最持久的愉快. [V,1]“首先你要注意他们在干些什么，他们毫无阻碍地倒过来倒过去， 一会儿把快乐，一会儿把无痛苦或良好的自我感觉从肉体倒进灵魂，然后又从灵魂倒回肉体…由于必然性他们不得不又回到起点：‘他们把肉体的快乐，伊壁鸠鲁说，变成灵魂快乐的基础，另一方面，又以对快乐的期望结束 ==========第87页========== 7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灵魏的快乐'。”（第1089页） 这个意见对伊壁鸠鲁的快乐辩证法具有重要的意义，尽管普卢塔克对它也作了错误的批评。在伊壁鸠鲁看米，哲人本身就处在那种不稳定的状态，即“快乐”的规定之中。只有上帝才是“幸福”，才是那独立自在的虚无的纯粹平静，才完全没有任何规定性，一一因此与哲人不同，上帝不是居住在世界之内，而是在世界之外。 [V,5]“因为常有这种情况：肉体的健康状态在皙人内心里没有同对肉 体的坚定和牢固的信粮结合起来.”（第1090页） 普卢塔克反驳伊壁鸠鲁说，由于痛苦的可能性，在现在具备健康的情况下，不可能存在自由。但是，第一，伊壁鸠鲁所说的精神根本不关心那样的可能性：因为绝对的相对性、关系的偶然性本身只是一种无关系性，这样，伊壁鸠鲁说的哲人便把自身的状况当作是无关系的，所以这一状况对他来说是可靠的。要知道在伊壁鸠鲁派看来，时间仅仅是诸偶性之偶性，一一它的影子怎能冲破心灵的宁静的坚不可摧的方阵呢？如果他假定肉体一一个人精神最直接的前提一是健康的，那么这样一米，在精神前面就展现出它的无关系性，它的先天本性，即肉体是健康的，对外界是没有区别的。如果在痛苦时他的这一本性对他来说只表现为特殊状况的幻想和期望，一在这些特殊状况中表现了他的精神的上述特有状况，一一邦么这仅仅意味着个人本身用个人的方法去观察他的观念的主观性：这是完全正确的意见。从伊壁鸠鲁的观点来看，普卢塔克的反对意见只是说在健康的肉体里不存在精神的自由，因为精神的自由恰好已存在了：须知把可能性移到外界去之所以是多余的，正是因为现实性仅仅被规定为可能性，规 ==========第88页========== 笔记三 75 定为偶然性。而从总的方面米看问题，就会发现，假如良好的状况其的被偶然的个别情况弄得黯然失色，邦么这恰好等于摒弃普遍性的东西：这就等于在自由的太空想着各种混合物、有毒植物发出的瘴气，想着各种小动物的吸气：这就会得出人因为会死，所以干脆不要活着之类的结论，就会使自己不能享受普遍性的东西并且陷进个别情况。这样的思想家关心的只是毫不足道的细微末节，他谨慎到什么也看不见的程度。最后，如果普卢塔克说必须关心保护肉体健康，那么，对这一毫不新奇的东西伊壁鸠鲁也在关心着，而且更为深切，因为感觉到普遍状况是真实的人，必定最关心对它的保护。这就是正常的人类理智。他以为他有权把他的最荒谬的无稽之谈和鄙俗之言目充为未知领域，来和哲学家相抗衡。他以为，如果他把鸡蛋竖立起米，他使成为哥伦布了。撤开伊壁鸠鲁的体系不说（因为这个体系是他的权利，至高的权利)，他认为哲人把疾病看作不存在，而假象消失了，在这一点上 一般说米伊壁鸠鲁是正确的。这样一米，如果他病了，那么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不会持久的消失状态：如果他身体健康，处在他的本质状态之中，邦么对他来说就不存在假象，他就有更多的事要做，而不是去想这种假象可能存在。如果他病了，他不相信病：如果他身体健康，他便认为，这正是他应有的状态，也就是说，他象健康的人一样行动。同这个坚定的、健康的个人相比，一个叫普卢塔克的人显得多么可怜啊，这个人回想起埃斯库罗斯，欧里庇得斯甚至希波克拉底医生，无非是为了别享受健康的快乐： 健康，作为与自身同一的状态，自然而然被遗忘，在健康的状态中无需照顾身体：这种差别只有在患病时才开始。 要知道伊壁鸠鲁绝没有想要永恒的生命一一所以下一瞬间可 ==========第89页========== 7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能暗藏着不幸这件事，就更不会使他感到不安了。 普卢塔克下述反驳也是同样不正确的： [M,1门“因为，他们说，不公正和违法的人活得并不幸福，并且经常担惊 受怕，因为，他们即使能隐瞒[自己的罪行]，但终究不能坚信这些罪行不会被据露。因此经常压在他们心头的对于未来的恐惧既不让他们快乐，也不让他们安于现状.” [1,2】“他们[伊壁鸠鲁派]没有发觉，他们所说的也正好与他们自己有关。因为身体往往能够处于朝气蓬勃和健康的状态，但又不能确信能够保持这种状态：于是就不得不经常为将来的身体状况焦忠和担忧.”（第1090页） 实际上发生的情况正好与普卢塔克的假定相反。只有当某一个人违反了法律和共同习惯，这些东西方成为他的先决条件：他才和它们发生差异，只有那毫无保障的“信念”才是使他摆脱这种差异的救星。 般说米领有意思的是，伊壁鸠鲁在各个领域里都排除那种招致先决条件本身显露出米的状态，并且赞扬那种内部仍然隐藏着先决条件的状态是正常的。总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单单谈论“肉体的东西”的问题。在进行惩罚的公正性中所显露出来的正是内在的联系，无声的必然性，于是伊壁鸣鲁既把它的范畴从逻辑学中排除出去，也把它表面上的现实性从哲人的生活中排除出去。相反，一个公正的人遇到的偶然性则是一种外在的关系，这种偶然性并没有使他失去他的无关系性。 由此可见，普卢塔克的下述反驳是多么缺乏根据： [1,3]“你没有做任何坏事这种情况，[在伊壁鸠鲁看来]对保持宁静的精神状态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可怕的不是你将公正地受到惩罚，可怕的是 一般说来你可能会遭到惩罚.”（第1090页） 普卢塔克认为，伊壁鸠鲁就该按照自己的基本论点来论述。他 ==========第90页========== 笔记三 77 没有想到，伊壁鸠鲁也许会不以那些他强加给他的基本论点为出发点。 [T,4幻“肉体的本性一一它自身内包含着发病的因素，并象开玩笑的俗 话所说的“从牛身上[取]皮带”一样，把痛苦从肉体里取出，一一这种肉体的本性是足以使好人和坏人的生活同样变得靠不住和可饰的原因，[这种情形是有的们，因为他们已经习货于将快乐和信心只建立在肉体和对肉体的希望上面，而不是建立在别的东西上面，正如伊壁鸠鲁在许多别的书里，特别是在那本论述最高的善的书里所写的那样.”（第1090一1091页） [M,1]“如果仅仅按照他们[伊壁鸠鲁派]的意见，快乐和善就在于避开 恶。但是，根据他们的说法，除了清除掉恶的地方，就再也想不出任何别的会有善的地方，而且在自然界也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第1091页）[Ⅵ，]“伊壁鸠鲁本人也有类似的说法，他断言善的本质在于避开恶’，也在于对这个情况的回忆和思考以及对发生过的事情所感到的快乐。因为，他接着说，那产生出无可比拟的快乐的正是这样一种意识：大恶业已避免，只要正确理解并坚持这一点，而不是长篇大论地空谈善的话，这也就是善的本质.”（第1091页） “呸！”一一普卢塔克在这里大声啐道。 [I,4幻“所以他们既不亚于猪，也不比羊差…可是对生来就比较机灵 和优美的动物来说，避开恶并不是最高的目的…它们避开恶以后，便寻求善，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把一切使它们痛苦和违反[它们本性]的东西当作妨碍它们追求更为习惯和更加美好的东西的障碍而予以排除。”（第1091页）([m,1门“必需的东西并非就是善①，但是在避开恶的彼岸就是应该追求和必须选择的东西.”)② 普卢塔克断言，动物除了避开恶的需要外，还竭力追求在避开恶的彼岸的善：他把这当作莫测高深的道理。动物的特点恰恰是： ①关于这个问题，重里士多德持完全不同的看法，他在形而上学羚中证明：自由人受必然性支配的程度比奴隶要大。 ②括号里的这句话在马克思的手稿上引的是拉丁文译文。一编者注 ==========第91页========== 78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它也追求在它身外的善。在伊壁鸠鲁看来，对人来说在他身外没有任何善：他对世界所具有的唯一的善，就是旨在做一个不受世界制约的自由人的消极运动。 在伊壁鸠鲁邦里，这一切被单独地表现出米的东西，都是根据他的哲学原则得出来的，而这一哲学又是他根据该哲学的一切结论来表述的：普卢塔克的含糊不清的、毫无意义的说法并不能推翻这些论断。 [Ⅲ，3“因为，尽管身上长满疥疮或者眼晴化脓很讨厌，但在身上搔一阵痒或者把眼睛擦干净却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同样，如果痛苦、对神的恐惧和对地狱的景象感到惶恐不安就是恶的话，那么摆脱上述恐惧也很难算是一件幸福和值得惊讶的事.”（第1091页） [,4]“但是他们为快乐规定的活动范围过于狭小…因为快乐仅仅在于克服关于上述恐惧的荒谬观念，并把看来动物都能理解的东西当作智慧的顶峰” [皿，5]“因为，如果说在肉体没有痛苦的情况下，痛苦到底是由于肉体本身的活动或因自然而得到这种解脱并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对精神的宁静来说，它[精神门的这种状态究竟应归功于自身还是归功于自然，也就毫无差别了.” [业，6们“…这样一来，就可以看出，他们[伊壁鸠鲁派]并没有什么比动物更优越之处，因为动物也不会为有关地狱和神的谈论而感到不安，同样也不会感到没完没了的悲伤和痛苦.”（第1091一1092页） [Ⅲ，7]“确实，伊壁鸠鲁自己说过，如果对天象的忧虑和关于死亡与痛苦的想法一点也不曾使我们感到不安的话，我们就不需要自然科学了.”（第1092页) [Ⅲ，8]“因为他们[伊壁鸠鲁派]关于神的学说的宗旨在于克服对神的恐惧，从而摆脱不安的心星，所以我认为，那些根本没有想到神的人，比那些学会想到一种无害的神的人，更有把握做到这一点：因为它们[动物]虽然没有从迷信中被解救出来，但是它们压根儿就不曾迷信过：它们虽然不能抛弃引起不安的关于神的想法，但是它们从来就不曾有过这种想法.” ==========第92页========== 笔记三 79 [亚，9]“涉及地狱的东西，也应该这样说.”（第1092页） [,9一10]“那些对死亡根本没有观念的人，比起那些自觉地得出死亡与我们毫无关系的结论的人来，更不会对死后将出现什么情况产生疑虑和恐惧。对于后者，死亡至少在他们谈到和想到的范围内同他们有关：可是动物则根本不会想到与它们无关的东西，如果说它们也躲避袭击并且对可能受伤或被打死感到恐惧，那么它们在死亡当中所害怕的正是他们[伊壁鸠鲁派]也感到可怕的东西.”（第1092页） 关于伊壁鸠鲁派主张避开数学，见普卢塔克，同上书，第1094页。 [X1,1]“他们认为有个叫阿佩莱斯的人值得赞扬和崇敏，因为他，正如 他们所写的那样，一开始就与数学格格不入，使自己保持纯洁[无瑕].” 对历史等也是一样。参看塞克斯都·恩拔里柯。普卢塔克认为梅特罗多罗斯犯了大罪，因为后者写道： [XI,2)“因此，他[梅特罗多罗斯]说，不要为你不知道赫克脱站在 哪一方打仗，或者不知道荷马史诗开头的诗句或中间的诗句而难为情。”（同上书) [XⅡ，1]“伊壁鸠鲁说，皙人一方面爱看演出，他在观看狄奥尼斯节的音 乐和戏刷演出时得到的快乐并不比任何人少，但另一方面，甚至在席间谈话中他也闭口不谈音乐问题和批评家们的语文研究.”（第1095页） [XV,4]“可是，他们自己说，行善比受惠更愉快.”（第1097页） “他们自己”一这是指那些沉溺于伊壁鸠鲁学说的人。 [XVⅢ，5)“其次，伊壁鸠鲁承认，有些东西（即快乐）是由于荣誉而产生 的.”（第1099页） 比普卢塔克上述肤浅的道德上的贵难更值得注意的是他对伊壁鸠鲁神学的论战，其所以如此，并非由于这一论战本身，而是因为这里可以看出，总的说来持伊壁鸠鲁观点的普通意识如何单单 ==========第93页========== 8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害怕作出公开的哲学结论的。同时应当时刻注意，除了精神的自由和精神的独立之外，无论是“快乐”，无论是感觉的可靠性，无论什么东西，伊壁鸠鲁一概都不感兴趣。 邦么，我们米看看普卢塔克的某些意见吧。 [XX,3]“至于快乐，他（即伊壁鸠鲁）已经说过，伊壁鸠鲁派的学说，在 它顺利地和成功地实行时，会消除恐惧和迷信，但是并不会给人以快乐和神的恩惠，而是使我们和神处于这样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我们从神那里既不会得到恐惧，也不会得到快乐（也就是说，神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象我们从赫尔干尼亚海的鱼“那里，既得不到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什么害处一样。” [XX,4幻“如果要对说过的东西作某些补充的话，那么，我觉得这可以从 他们自己那里去借用。首先他们反对那些认为不能因亲近的人死去而悲伤、流泪和呻吟的人，并且说，对悲伤无动于衷乃至达到麻木不仁的程度，是起因于另一种更大的恶，即残忍、不可遏制的虚荣或暴怒。因此，最好做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做一个会悲伤的人，最好不要因为流泪而感到难为情，甚至最好是号陶痛哭，对举凡能给人造成心软和友好印象的感情的其他种种表现，都不要节制.” [XX,5]“这一点伊壁鸠鲁在他的书中多次说到.”（第1101页） 普卢塔克全然不理解伊壁鸠鲁关于惧怕神的论断的含义：他不理解，哲学意识多么希望摆脱这种恐惧。普通人是不理解这一点的。因此，普卢塔克举出庸俗的经验主义的例子，来证明这一信仰对群众米说并不很可怕。 同伊壁鸠鲁相反，普卢塔克首先考察“群众”对神的信仰，并且说，群众的这种意向无疑一方面表现在恐惧中。也就是说，感觉上的恐惧，是普卢塔克能够理解自由精神对那个人的、全能的、把自由吸收进体内，因而排外的存在物感到害怕的唯一形式。其次他认为： [XXI,3]“因为那些害怕他[神]的人，把他当作对好人厚道对坏人严 ==========第94页========== 笔记三 81 酷的主宰，这些人由于有这种恐惧心理便避免去做不公正的事，也不需要许多拯救者：他们的恶意逐渐受到抑制，因此他们感受的精神痛苦，比那些染上恶习和胆大[安为]而后感到害怕悔恨的人要少.”（第1101页） 于是，这种感性的恐惧就预先防止他们作恶，似乎这种内在的恐惧本身并不是恶。经验的恶的实质究竞何在？就在于个人囿于他的经验的本性而违背自己永恒的本性，但是，当他抛弃自己永恒的本性，把它视为存在于孤立状态之中、存在于经验之中，因而也就是把它当作自身以外的经验的神时，他所做的难道不是同一回事吗？或者应当把重要的意义赋予关系的形式？这样一来，神就罚恶赏善，而且在这里恶是对经验的个人米说的恶，善是对经验的个人来说的善。既然个人也关心：对他来说什么是善和恶，那么除此而外这种恐惧和这种希望究竞从何产生呢？在这一方面，神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集经验恶行的一切后果之大成的共同体。于是，经验的个人由于害怕因恶行而得到的好处会引起更大的恶并使他失掉更大的好处，便不去作恶：因此，他这样做不就是为了使他的安宁的连续性不致由于有失去这种安宁的内在可能性而遭到破坏吗？ 伊壁鸠鲁不正是直截了当地教导同样的东西吗：勿行不义，免得经常担心受到惩罚。这种个人同不动心的内在关系被当成同存在于他之外的神的关系：但是，这个神的内容原米不是别的，而正是那不动心，即这里所说的安宁的连续性。对未米感到恐惧这种缺乏信心的状态，在这里被置入神的遥远的意识中去，它被看作已经预先存在于这一意识中的状态，但这种状态仅仅被当作一种威肋，因而正是被看成它在个人意识中存在的那个样子。 (2)普卢塔克说，这种信仰神的意向也能使人得到“快乐”。 ==========第95页========== 82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XX【,]“相反，只要它（即灵魂）想象到和思考到神的降临时，它就会 轻而易举地驱散各种悲伤，恐惧和忧虑并沉醉于欢乐之中，直到狂喜、戏速和欢笑，在爱里面”（第1101页） 然后他说，老人、女人、商人、国王在盛大的宗教节日里都沉醉在欢乐之中。 [XX1,8]“不，在节日里使人兴高采烈的不是丰盛的酒，也不是烤肉， 而是对神的惠予降临并将满意地接受[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敏]而做的这一切所怀有的虔诚愿望和信念.”（第1102页） 应该更确切地弄清楚，普卢塔克是如何描述这种喜悦，这种“快乐”的。 首先，他说，神一降临，灵魂的悲伤、恐惧和忧虑便一扫而光。于是神的降临便被规定为灵魂摆脱恐惧、悲伤、忧虑而获得自由。这种自由表现在抑止不住的欢喜中，因为这种欢喜乃是个人灵魂关于它这种状况的有力证明。 其次，在这种快乐中个人地位的偶然差别消失了。于是，在这个节日里个人便脱离他的其他规定，个人被规定为一个个人，一一而这一规定是本质性的。最后，这不是个别的快乐，而是一种信念：神并非什么孤立的东西，他具有乐个人之所乐、从高空善意地注视着个人的快乐的本性，因而他自己也就进入了享受快乐的个人的规定。总之，在这里被奉为神明并备受赞扬的东西，正是摆脱其日常束缚而被神化了的个体性，即伊壁鸠鲁的“哲人”及其“心灵的宁静”。祟拜的对象不是作为一个神米看待的神之降临，而是作为个人的快乐之神的降临。这个神没有任何别的规定。因为个人的这种自由在这里借以表现的真正形式就是快乐，而且是个人的、感性的快乐，是不受干扰的快乐。于是，这 ==========第96页========== 笔记三 83 种“心灵的宁静”就象一种共同的意识在人们头上飞翔：但是正如在伊壁鸠鲁那里一样，它的表现原来就是感性的快乐，所不同的只有下面一点：在这里表现为真实的个别状态的东西，在伊壁鸠鲁邦里则成为包罗万象的生活意识，因此，在伊壁鸠鲁那里个别的表现看起米更无足轻重，它在更大的程度上是从自己的灵魂即“心灵的宁静”那里得到生气的，而在普卢塔克那里这种成分则更多地为个别性所掩没，而且这两者是直接地混在一起的，因而也是直接地分开的。普卢塔克在和伊壁鸠鲁论战时所坚持的神性的东西的差别，就是这么可悲。还有一个意见：如果普卢塔克说国王从他们的公共宴会和免费发肉所得到的快乐不如从祭餐得到的快乐多，邦么这仅仅意味着在那里快乐被看作是一种人的、偶然的东西，而在这里则被看作是神的东西，意味着个人的快乐被看作神的东西，而这恰好是伊壁鸠鲁的观点。 普卢塔克把“最好的人和最爱神的人”的态度，同“坏人”和“众人”表现出来的这种对神的态度区别开来。 我们来看看，他这样做使他在与伊壁鸠鲁的论战中赢得了什么。 普卢塔克说： [XXⅡ，h1一3]“那些对神怀有纯洁观念的人感到多么大的喜悦，他们把神当作一切善的主宰，当作一切美好事物之父，神既不做坏事，也不会受痛苦的折磨.因为神是善良的，而善良者既没有忌妒，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因为，正象热不会使人发冷而会使人温暖一样，善良者也不会害人。就本质而论，愤怒离仁慈最远，凶恶离敦厚最远，恶意和敌意离博爱和友善最远。一个是英勇和力量的结果，一个则是软羽和邪恶的结果.因此神不会集愤怒与仁慈于一身，而由于神的本性在于仁慈和助人，所以愤怒和害人与它的本性是不相容的.”（第1102页） ==========第97页========== 8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神是“一切善的主宰”和“一切美好事物之父”这一论断的哲学涵义在于：这不是神的谓语，但善的观念就是神性的东西本身。然而从普卢塔克的规定中却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善被理解为与恶完全相反的东西，因为前者是美德和强大的表示，后者是软弱、贫乏和堕落的表示。这样一来，判断、差别就从神身上消除了，而这正是伊壁鸠鲁的主要论点之一：因此，当伊壁鸠鲁在人的身上，在他的直接的同一性中，在感性中发现了这种无差别性一一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一一而在神的身上发现了象虚空一样的纯粹的“宁静”时，他是始终一贯的。通过消除判断而被规定为善的神就是虚空，因为任何规定性都包含着这样一个方面，它把规定性与别的东西隔开并将其封闭在自身里，因而也就在对立中和矛盾中显露出自己的“恼怒”、自己的“仇恨”、自己“惧怕”放弃自己。于是，在普卢塔克邦里就出现了一一但只作为形象，作为表象出现一一伊壁鸠鲁作出的那个规定，这个规定是伊壁鸠鲁用概念来表达的，并且去掉了人的形象。 因此这样的问题听起来就显得很虚伪： [XX1,5可“或者，你们也许认为对否认天意的人还应当采取一种特殊 的惩罚，而没有考忠到他们自己使自己失去这种快乐和喜悦就够受的吧？”(第11021103页) 相反，可以断言，谁如果把神性的东西当作自在的纯粹幸福、没有任何不能用概念表明的类人关系来直观，他就能比以相反的方式行事的人从这一直观中得到更大的快乐。幸福就在于想象一种纯粹的幸福，不管它看起来多么抽象，一一就象我们在印度和尚那里看到的一样。此外，普卢塔克取消了“天意”，因为他把恶、差别 ==========第98页========== 笔记三 85 同神对立起米。他以后的论述是完全不合逻辑的和含混的：此外，他在各方面都显示出，他所感兴趣的只是个人，而不是神。因此，伊壁鸠鲁说神并不关心个人，他是相当诚实的。 总之，普卢塔克思想的内在辩证法迫使他不是去谈论神性的东西，而是去谈论个人的灵魂，并且一切都归结为“关于灵魂的论述”。关于伊壁鸠鲁，有这么一段话： [XXⅢ，6]“所以它（即灵魂）在掌星了下面这一绝顶聪明的神的说教之 后，便充满了快乐。这个说教认为：对灵魂来说，死亡，毁灭和化为乌有就是痛苦的终结.”（第1103页） 但是普卢塔克的动人言词不应使我们产生误解。我们会看到，他否定自己的每一个规定。单是“痛苦的终结”，以及作为对立面的“死亡”、“毁灭”和“化为乌有”这种人为的狡计就已经表明重心何在，表明一边是多么地轻，另一边则重达三倍。 考察仍然分为“不公正的人和坏人”，其次是“众人和未开化的人”，最后是“正直的人和明智的人”（第1104页）4同死后灵魂长存说的关系。这种用固定的质的区别进行分类的做法就已说明，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的不理解达到了何等地步，因为伊壁鸠鲁作为哲学家一般地考察了人类灵魂的本质关系。如果说伊壁鸠鲁认为灵魂是暂存的因而仍继续相信“快乐”，邦么普卢塔克就应当看到，不管哪一个哲学家都会情不自禁地赞美“快乐”。普卢塔克由于自身的局限性，与这种快乐是格格不入的。对于不公正的人还是用恐惧作为感化的手段。我们已经考察过这种非难了。既然在恐惧中，而且是在内心的、无法抑制的恐惧中，人被降低为动物，那么把动物关在笼中，无论怎么关法，对它米说反正都是一样的。如果一个哲学家不认为把人看作动物是最可耻的，那么他就根本什么都理 ==========第99页========== 8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解不了。 [XXM,1门“众人尽管也对阴间感到恐惧，可是被神话激起的对不死的 希望和对生存的渴望这种一切欲望中最古老和最强烈的欲望，却使他们充满了这样大的欢乐和兴奋，以致压倒了这种幼稚的恐惧”（第1104页） [XXM,]“那些失去儿女、妻子和朋友的人宁愿他们存在和居留在某 个地方，哪怕他们过着苦难的日子也好，而不愿他们完全死亡、被消灭和化为乌有。因此他们总乐意听到人家这样说到死者：他移居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或者他改变了自己的住处，以及诸如此类的其他说法，按照这些说法，死亡并不是消灭，而是灵魂住所的改变.”（第1104页） [XXM,5]“当他们听到说死者死亡了”消灭了’不再存在了·时，他 们便恐惧起来.” [XX,门“而那些说我们，人，只生一次，谁也不会生两次'的人，则给 了他们决定性的打击…” [XXT,2]“于是他们便认为现在的生活和永恒比较起来意义甚微，或 者更正确些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便苟且偷安，虚度年华：他们由于胆小而轻视美德和活动，并且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朝生夕灭，很不稳定，不能有所作为.”（第1104页） [XX1,3]“须知失去知觉和解体，以及那种认为没有知觉的东西同我 们没有任何关系的理论，都不能排除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好象证实了这种恐惧。因为这正是本性所害怕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是灵魏的毁灭，由于这种毁灭，灵魂既失掉了思维的能力，也失掉了感觉的能力，伊壁鸠鲁把这说成是灵魂在虚空中的解体和分解成原子，就更进一步摧毁了对不死的希望，为了这一希望，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所有的人一一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一一都情愿让自己被塞卜洛士撕烂，情愿往丹纳士诸女的无底桶里倒水，只求延长自己的生存而不致遣到彻底的消灭.”（第1105页） 现在我们再说“众人”的观点，尽管归根到底只有少数人不持这种观点，真正讲米，所有的人一“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所有的人”一一都发誓忠于这面旗帜。 其实，与前一阶段并没有质的差别，不过以前以动物恐惧的形 ==========第100页========== 笔记三 87 式表现出来的东西，现在表现为人的恐惧形式，表现为感情的形式。内容仍然一样。 有人对我们说，生存的愿望是最古老的爱的形式：当然，最抽象的因而也是最古老的爱的形式是自爱，对自己个人存在的爱。可是这实在把事情说得太露骨了，口头上又不得不加以否认，于是就用情感的假象给它罩上一轮华贵的光圈。这样，失去妻子和儿女的人宁愿他们存在于某个地方，哪怕他们日子过得很坏，也不愿他们完全不复存在。假如只是谈到爱的话，邦么应该说，个人的妻子和儿女是最纯洁地保留在他的内心里，这是一种比经验的存在高得多的存在形式。但情况却不是这样。既然个人只具有经验的存在，那么妻子和儿女也仅仅具有经验的存在。因此，他宁愿知道他们在感性空间的某个地方存在着，哪怕过着苦难的日子也好，也不愿他们根本不存在，这只不过表示，个人希望意识到自己本身的经验存在而已。爱的外衣仅仅是影子，而核心则是那赤裸裸的经验的“我”，自爱，爱的最古老的形式，它并没有更新，没有变成更具体、更理想的形式。照普卢塔克的看法，“变化”一词听起来要比“完全不复存在”更舒服些。但是，按照普卢塔克的看法，这个变化不应是质的变化，个别的“我”应该常住在他的个别的存在中：这样一米，这个名词仅仅是它所指的事物的感性表象，但它应当表示某种相反的东西。因此，这是骗人的虚构。事情的实质不应改变，而只应使它模糊不清：把它移置到奇妙的远方，只会掩盖质的飞跃，而质的任何差异都是飞跃，没有这种飞跃就没有理想性： 其次，普卢塔克认为，这种有限性的意识使人变得无能为力和无所作为，[引起]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但是要知道，表现为暂时的 ==========第101页========== 83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正是这一单一的存在，而不是生活。如果这一单一的存在认为自己已从这种因循守旧的一般生活中被取消，那么它还会因为它的苟且偷生将永远延续下去变得更加丰富，更加充实吗？它的态度因此而改变了呢，还是相反地仍然处在它的无生命的僵化状态中？它对今天的生活是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或者这个伊壁鸠鲁还要再继续活上几千年，这是否都一个样呢？ 最后，普卢塔克直截了当地说，问题不在于内容，不在于形式，而在于个人的存在。只要存在，哪怕被塞卜洛士撕成碎块也罢！这样一米，他的不死学说的内容是什么呢？就是：从其个体状态在这里赋与他的质中抽象出来的个人，不是作为某种内容的存在而存在，而是作为存在的原子论形式而存在：伊壁鸠鲁说个人的灵魂被破坏并分解成原了子，他所说的不也是同一回事吗？赋与这些原子本身以感觉，但又认为这种感觉的内容是无关紧要的，这实在不合逻辑。这样一来，普卢塔克在对伊壁鸠鲁的论战中所阐述的就是伊壁鸠鲁的学说。不过他没有忘记处处把“不存在”描绘成最可怕的东西。这种纯粹的自为存在就是原子。如果一般对个人来说，不死不是得到它的内容的保障，一一因为这一内容是共同的，所以它作为共同的东西存在于自身中：而因为这一内容就是形式，所以它永远个体化，一一如果不死对于他这个个人的存在具有保障，那么自为存在的具体差别就消失了，因为这种差别所表示的不是个人继续存在，而是永恒的东西与暂时的东西相对立而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都归结为这样一个论点：原子本身是永恒的，有生命的东西又返回自己的这一基本形式。 伊壁鸠鲁就是这样阐述他的关于不死的学说的，但他从哲学上进行思考，而且十分彻底，因此完全可以用他的名字米称呼这一 ==========第102页========== 笔记三 89 学说，完全可以说有生命的东西又回到原子论形式。任何不彻底性在这里都无济于事。如果个人的某一具体差别应当消失，正如生活本身所表明的邦样，那么所有那些本身不是共同的和永恒的差别便都应当消失。但是，如果个人应当对这一“变化”漠不关心，邦就只剩下这种保留原先内容的原子外壳，一这就是关于原子永恒性的学说。 雅科布·伯麦说：“谁把水恒与时间等同，而把时间认作水恒，他便可以摆脱各种各样的争斗.”35 [XXⅫ，1]“这样，他们[伊壁鸠鲁派]就用他们的学说使众人在失去对 不死的[信念]的同时也失去最大的和最甜蜜的希望.”（第1105页） 这样一来，如果普卢塔克说伊壁鸠鲁把群众最甜蜜的希望连同不死一起毁掉，邦么要是普卢塔克所说的话象他在另一个地方说过的话那样，那就会正确得多，在那里他是这样说的： [XX,]“他不是在消除[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好象是在说明它。” 伊壁鸠鲁没有消除这一观点，他阐明它，用概念将它表达出米。 我们现在再说“正直的人”和“明智的人”这一类人。自然，在考察他们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与前不同的新东西，不过那最初表现为动物的恐惧、随后又表现为人的恐惧、表现为怯生生的抱怨，表现为不愿意放弃原子论的存在的东西，现在以傲慢、自负和权利的形态出现了。于是象普卢塔克所描述的，这类人的代表便完全失去了理智。最低下的一类人提不出任何要求，第二类人流若眼泪，准 ==========第103页========== 9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备顺应一切，只求挽救原子论的存在，第三类人则以庸夫俗子为代表，他感叹道：我的天，真是岂有此理，这么聪明、正直的人还要去见鬼啊！ [XX江，门“对于那些善良的人的希望，我们将作何设想呢？他们笃信宗 教并且正直地生活着，他们不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碰到什么坏事情，相反，他们期待着一切最美好和最奇妙的东西.” [XX,2习“首先，就象竞技者不是在他们开始角斗时，而是在取胜时才 得到花环一样，那些认为善良的人死后将会因[正直的]生活而得到奖赏的人，奇怪地被上述希望推动着去行善。在这些希望中也包含着这样一种[希望]：那些在现时生活中因为有钱有势而过于骄做井且狂妄地嘲笑好人的人， 一定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XX,3]“其次，那些在这里追求真理和力图认识存在物的人中，还没 有一个能够彻底实现自己的愿望.” [XX,4幻“因此我把死亡看作一种巨大的和极完美的幸福，因为只有 在那里灵魂才开始过着真正的生活，而在这里它不是真正地活着，而是处在 一种梦一般的状态中。”（第1105页） 于是，这些好人和聪明人就指望着死后得到对生命的奖赏。但是，既然对他们来说对生命的奖赏是一种与生命有着质的差别的东西，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指望得到延长生命的奖赏是多么不合逻辑。这种质的差别仍然拔着虚构的外形，因为生命并没有上升到更高的领域，而是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于是，他们只是装作轻视生活的样子，无论什么更好的东西他们连想都不去想，他们只是以要求的形式来表示自己的希望。 他们轻视生活，但是在这种生活中他们的原子存在就是他们的幸福，而且他们希望这种幸福是永恒的，也就是希望自己的原子存在是永恒的。如果在他们看米整个生活是一种幻影，一种坏的东西，那么他们认为他们是好人这种想法究竞从何而来呢？就只能从 ==========第104页========== 笔记三 91 认为自己是原子存在这种知识中米：普卢塔克甚至断言，他们不满足于这种想法，他断言，一一因为经验的个人所以存在，仅仅是由于他被另一个什么人所直观，一这些好人感到高兴的是：他们死后，那些迄今为止轻视他们的人现在确实看到他们是好人了，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并且必将为他们曾经不承认他们是好人而受到惩罚了。这是什么要求！坏人必须承认他们生前是好人，而他们自己却不承认生活的普通力量是幸福！这不是原子的傲慢达到登峰造极了吗？ 这里不是十分突出地表明，永恒的东西是目空一切的和高傲的，而无情的、毫无内容的自为存在是永远存在的吗？用空洞的词句来掩盖这一点，说谁也不能满足自己这方面求知的渴望，是徒劳无益的。 这一要求中所表明的仅仅是，普遍的东西须象意识一样表现为单一性的形式，而且普遍的东西始终不渝地在实现这一要求。其次，因为又要求它出现在这经验的唯一的自为存在中，所以这仅仅意味着问题不在于普遍的东西，而在于原子。 这样一米，我们就看到，在对伊壁鸠鲁的论战中，普卢塔克每走一步都落到伊壁鸠鲁的怀抱里：但伊壁鸠鲁扼要地、抽象地、真实地和尖锐地阐述自己的论断，并且了解他讲的究竞是什么，而普卢塔克所说的都不是他想说的，而他想说的实际上又不是他所说的。 般说来日常意识同哲学意识的关系就是这样。 ==========第105页========== 92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Ⅲ.](2)普卢塔克。《科洛特》。克西兰德版 [1,1]“萨图尔宁啊！科洛特，就是伊壁鸠鲁通常亲热地称之为科洛塔尔和科洛塔里翁的，出版了一本题为《论信从其他皙学家的学说就不能生活》的书.”（第1107页） 如果说在前面的对话中普卢塔克是试图向伊壁鸠鲁证明：信从他的哲学“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那么现在他是在努力维护其他哲学家反对米自伊壁鸠鲁派的同一反驳意见的论点了。我们将看到，这一使命他是否能比前一个使命完成得更好，上一次他的论战实际上可以称为对伊壁鸠鲁的颂扬。这一对话对说明伊壁鸠鲁与其他哲学家的关系的特点是重要的。科洛特开过一个机智的玩笑，他请苏格拉底吃干草，而不是吃面包，并问他为什么不是把食物放进耳朵，而是放进嘴巴。苏格拉底专门在琐碎的事情上下功夫，这是他的历史地位的必然结果。 [Ⅱ，3]“莱品奏乌斯…断言，伊壁鸠鲁很尊重德谟克利特，因为德谟克利特在他之前就宣示了真理的学说…因为德谟克利特早就发现了自然原理。”（第1108页） [M,3]“谁要是断言多数人的如下意见是错误的，即：‘热的东西是热的， 冷的东西是冷的'，那么[他自己就错了]，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从他的话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一样东西会比别的东西更象它自己.”（第1110页） 每当伊壁鸠鲁哲学的彻底性一显示出来的时候，普卢塔克总是感到痒痒的。庸人认为，如果谁根据众人凭自己感性知觉能力判断的情况，对冷的东西不冷、热的东西不热的论点提出异议，而不肯定不管前一种说法或后一种说法都不存在的话，他便是自己欺 ==========第106页========== 笔记三 93 骗自己。此公不知，这样一米差别只是从客体转移到意识。为了解决感性可靠性自身内的这一辩证法，必须承认，特性寓于共同性，寓于感性知识同感性存在的关系，而由于这种关系是直接不同的，所以特性也直接不同。这样，错误既不会归咎于客体，也不会归咎于认识，但是感性的可靠性整个来说将被看作这种不稳定的过程。谁的辩证法力量不足以全盘否定这个范围，谁想要承认它，他就必须满足于在这个范围内揭示的那个样子的真实。对头一件事来说普卢塔克太软弱，对第二件事他则太诚实，太审慎了。 [1,4幻“…所以对每一种质实际上都可以说，它的存在同它的不存在是一样的：对于感觉得到它的人来说，它是存在的：对于感觉不到它的人来说，它是不存在的.”（第1110页） 于是，普卢塔克说，无论哪一种特性，都应当说它的存在同它的不存在是一样的，因为它是按照感觉到的印象而变化的。但是普卢塔克对问题的提法就已表明，他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谈论静止的存在或非存在就象谈论谓语一样。但刚好相反，感性东西的存在就在于不成为那样的谓语，不成为静止的存在或非存在。如果我以这种方式米区分它们，那么我所区分的正是在感性中没有被区分的东西。在通常的思维中，总是存在现成的、被思维从主体分离出来的谓语。所有哲学家都用谓语做主体。 (a)伊壁鸠鲁和德谟克利特 [W,2]“德谟克利特所说的东西，即颜色、甜味、组合一一这一切只存在 于公认的意见中…[而实际上这一切只是虚空和]原子，他[即科洛特]说，这一点和感性知觉[相矛盾]，凡是接受和运用这一论点的人，使不能有把握地说他自己是活着呢还是[死了].” ==========第107页========== 9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切，3】“这种论断我没有什么可反对的，我只能说，所引证的这些原理和伊壁鸠鲁的原理是分不开的，正如，按照他们[伊壁鸠鲁派]自己的说法，形式和重量与原子是分不开的一样.” [,4一5“德莫克利特说了些什么？一多到不可胜数的、不可分割的和很难分辨的，无质的和不受影响的实体，在虚空中分散地奔跑疾驰.当它们互相靠近或碰撞或交织在一起时，由于它们的聚集就给人造成这样一种印象：时而成为水，时而成为火，时而成为植物，时而成为人，但这一切实际上就是德谟克利特称作观念的原子，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因为，据他说，从不存在的东西中不能产生有，从存在的东西中也不能产生无，这是因为原子由于不可渗透性既不受外界的影响，也不容许有内部变化，由此可见，色不能由无色的东西构成，自然或灵魂也不能由无质的东西构成.” [1,6]“因此，应当责备德模克利特的决不是他根据他的始原的[存在]作出结论，而是他提出了这些结论所据以产生的那些始原。他不应把本原当作不变的：或者，既然承认[它们的不变性]，他就应当注意到[这样一来]任何质都失去了产生的[可能性]，他就应当把[结果]否定掉，即使他也发现了这种不可能性。但伊壁鸠鲁完全缺乏理性地说，他[和德谟克利特一样]把同样的始原作为[一切的基础们，却没有说色和别的质只存在于意见中。”[,门“如果没有说的情形就是这样，那他这不正是承认，他在做一件他已习以为常的事吗？这样，他就排除天意，用他的话说，不再敞神了：他认为，他是为了快乐而寻求友谊，他[同时]声称，他为朋友忍受着最大的痛苦：他承认宇宙是无止境的，但不否认‘上”和下[的概念]”（第1110一1111页） [K,一]“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样呢？莫非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色诺 克拉特[没有假定]金并不是采自金…其他的一切均由四种原始的和简单的元素构成？…但是在他们那里，每当要创造另外一样东西时，始原总是一开始就组合在一起，并且每一样东西都带来它所固有的种种质，就象加进一份巨大的贡献似的，当它们混为一体，当湿的和干的东西、冷的和热的东西等等融含在一起，也就是说，当相互作用和彻底变化着的物体融合在一起时，便得出另一种产物.” [X,3]“而原子自身是独自存在和没有任何生产能力的，甚至当它与另 一个原子冲撞时，也只感到因硬度和反作用力而产生的振动，但它自己不会 ==========第108页========== 笔记三 95 发生也不会引起任何变化：它们就是这样永远地冲撞和被冲撞，可是它们在不断的撞击和排斥的过程中不仅不能从自身产生出任何动物、任何灵魂和任何生物，甚至随使什么相同的质或者哪怕一堆东西也产生不出来.”（第1111页) (6)伊壁鸠鲁和恩培多克勒 [X,1门“科洛特…又抨击恩培多克勒，因为恩培多克勒[在他的诗中] 说：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任何一个死亡的东西既没有什么生， 也没有什么残酷死亡的必然性，有的只是混合和混合物的解体，这就是人们所谓的自然.”（第1111页） [X,2]“至少是我没有看出，持下列意见的人能在多大程度上与生活相 矛盾，即：没有的东西不会生，存在的东西不会死，而是存在物的互相结合就叫生，存在物的彼此解体就叫死。要知道恩培多克勒把死亡与自然对立起来，这就清楚地表明，他在这里把‘自然”一词厘解为生。” [X,3]“要是那把混合称为生，把解体称为死的人不是活着也不能活着， 那他们在做什么别的事呢？ 但是恩培多克勒用热、软等把元素粘在一起和结合在一起，让它们混合并变成一种单一的，完全一样的东西。而他们[伊壁鸠鲁派]则把不变的和没有悟性的原子聚到一块，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可是却使它们经常地和不新地互相冲撞，因为妨碍分解的复合更加剧了相互的冲撞，所以他们称为生的 东西既不是混合，也不是粘合，而是混乱和斗争因而，从它们[X,4幻不能 产生出任何东西，即使是没有灵魂的东西.” [X,5)“怎么能够在虚空中或者从原子中产生出感觉、灵魂、智慧和理性 呢，这一点不管你有多大的愿望都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它们本身井不具有任何的质，当它们聚到一块时，它们既不受影响，也不起变化，这种聚集本身所造成的不是混合、组合或接合，而是冲撞和互相排斥.” [X,6]“所以他们的学说所造成的结果是毁灭生命，否定生物的存在，因 为他们采用的原则是空洞的和没有感觉的，无神的和没有灵魂的，既不能混 ==========第109页========== 96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合，也不能组合。” [M,一2]“这样一来，他们[伊壁鸠鲁派]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让自然、灵 魂和生物保留下来呢？那就正象他[伊壁鸠鲁]保留宣誓、祈祷、祭祀和崇拜一样，也就是说，只是在字面上、口头上、表面上、名称上假装保留它们，实际上他们却用自己的原则和学说来否定这一切。于是，他们把自然生长的东西叫做自然，把生出来的东西叫做生，就象人们把木头做的东西称为‘木”，把声音和谐的东西叫做和谐’一样.”（第[1111门一1112页） 〔灯，2]“为什么（科洛特说，一自然是对恩培多克勒说）我们要折磨自己，为自己操心，取此舍彼呢？须知连我们自己都不存在，也不同别人交往.”[Ⅺ，3]“放心吧，[可以这么说]，亲爱的科洛塔里翁，当他说科洛特的自然就是科洛特自己，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禁止你为自己操心：当他证明，不存在烤的、香的，爱的东西的自然[本身]，但却存在着饼干、香油，女人的时候，[任何人也没有妨碍你]做事（对你们来说快乐就是事情).” [M,4幻“因为即使一个文法家说‘海格立斯的力气'就是海格立斯自己 时，他[并没有以此否定海格立斯本身的存在]，正如那些主张‘和谐的”和‘木的”只是派生词的人，也没有以此否定声音和木头的存在一样。” [M,5)“在伊壁鸠鲁说存在物的自然是由物体和空间构成的时，我 们是否应：该这样来理解他：他似平想说，自然是存在物以外的另一种东西，或者他指的就是存在物而别无其他？就象他所用的‘虚空的自然”这些词毫无疑问是指虚空本身以及他通常用‘字宙的自然？来表示宇宙一样。”（第1112页) [Ⅺ，6]“恩培多克勒说，自然同生出来的东西没有区别，死亡同正在死亡的东西没有区别，他这样说时到底做了些什么呢？”（第1112页） 引用恩培多克勒的话。 [,门“当世上由于混合出现了人， 或者一种野兽，一种灌木，或者一种猛禽，这就被[叫做]生： ==========第110页========== 笔记三 97 当他们分崩离析， 习惯上就称为不幸的命运.” [M,8]“我必须补充一下，科洛特援引恩培多克勒这几行诗句时，并未看 出，恩培多克物没有取消人，野兽等等，按照恩培多克勒的论点，他们是由元素混合而成的，科洛特揭露了那些把这种混合和解体取名为什么生'，不幸的命运'和残酷的死亡”的人的错误，可是却没有禁止使用关于这些概念的习惯上的表述.”（第1113页） [Ⅻ，1]“这些傻瓜，他们无所用心也无疑惑可苦恼， 他们以为从未有过的东西能产生，或者一种东西会死去，完全化为乌有.” [灯，2]“他是以这些词句向长有耳杂的人大声地说：他不是否定生而是否定无中生有，他也不是否定死亡，而是否定彻底的毁灭，即化为乌有.”（第1113页) [Ⅻ，3)“皙人水远不会这样预言， 只要人们还活着[他们把这叫做生]一一就能真正地活着，体验着善与恶，要是他们尚未形成或者一旦解体，他们便不是活着.’ 否定已经生出来的和活着的人的存在的人，是不会这样讲的，相反，倒是那些承认未出生者和已故者也存在的人才会这样讲.”第1113页) [灯，4幻“他（即科洛特）又断言，按照恩培多克勒的看法，我们既不会患病，也不会受伤.但当恩培多克勒说人只在出生之前和死后才会经验善恶时，他怎能否定活着的人对痛苦的感受呢？"” [Ⅻ，5“到底是谁，科洛特，真的能不患病和不受伤？正是由原子和虚空，即由没有感觉的东西构成的你们.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没有快乐的来源，因为原子不会感受任何引起快乐的东西，而虚空对快乐始终是没有感觉的."（第1113页） (c)伊壁鸠鲁和巴门尼德 [XⅡ，2]“我始终不理解，他说宇宙是单一的，这怎么会妨碍我们生 ==========第111页========== 98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活。” [XⅡ，3】“要知道当伊壁鸠鲁断言宇宙是无穷尽的，既无始也无终，既不 会增大也不会缩小时，他也是把宇宙当作一个单一体来说的，当他在研究之初说存在物的自然是由物体和虚空构成的，他仿佛是把单一的本质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实际上就是无，并且就是被你们称为感触不到的、空虚的和无形体的东西，所以对你们来说，宇宙也是单一的.” [XⅢ，5]“我们应该把无限和虚空当作存在物产生的本原：但虚空本身 是不起作用的和不受影响的，它没有形体，而无限是混乱的、没有理性的、不可把握的，它自行解体并陷入混乱，因为它由于自己的数量无限，既不能被控制，也不能受限制.” [XⅡ，6]“相反，巴门尼德如科洛特所说》既没有取消火，也没有取消水 …没有取消欧洲和亚洲人口稠密的城市…” [XⅡ，8]“因为所有[皙学家]，最早还有苏格拉底都承认，自然中有一种 只有见解才能够懂的东西，但也有另一种唯有智慧才能理解的东西.”（第1113-1114页) “它[即思考的东西] “是不可动摇的，完整的，并且从未产生过”，诚如他[巴门尼德]所说，它与自身是同一的并且在它自身里始终是固定的（第1114页）。 …科洛特侧…直被了当地说，巴门尼德断言字宙是单一的'就是否定一切存在的东西.”（第1114页） [XⅢ，9]“[巴门尼德承认被思考的东西具有存在物和单一体的形式]， 存在物他指的是永恒和不朽的东西，单一体指的是永远与自身相同的和不可改变的东西…而感性的东西，他认为是素乱的，处在[经常]运动中的东西.”（第1114页） [XⅡ，10]“真理在这里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力量'，这种力量属于永远与 自身同一的被思考的东西。 “人们的见解在邦里，里面一点真实的东西都没有了’一因为他们[人们]从事着允许各种各样变化的事情并且易受情感和不稳定的影响。”（第1114页) “因而，他的‘存在的东西是单一的'这个论点，并没有否定多和感性的东西，而是表明了它们与思维所建立起来的东西之间的差别.”（第1114页） ==========第112页========== 笔记三 99 (d)伊壁鸠鲁和柏拉图 譬如，下面关于亚里士多德的一段话可以作为普卢塔克的非哲学的思维方式的证明： [XW,4灯“柏拉图的理念一一科洛特①因之而指责他一一处处受到亚里 士多德的攻击，亚里士多德在关于伦理学和物理学的论文中，在他的公开对话中对它们提出各种疑问，所以按照有些人的意见，这些论点中所表现出来的与其说是他对智慧的向往，不如说是热中辩论的癖好，既然他抱定贬低柏拉图哲学的宗旨.”（第1115页） [XV,2]“没有一点才智的他[科洛特]认为‘人不存在和‘人是一种不存在 的东西？的说法是意义完全相同、表示同一意思的。柏拉图却极其精细地把“不存在”和‘是不存在的'这两个说法区别开来，也就是说，前者是对任何存在的否定，后者则是规定真正存在着的和·与存在有关系的”之间的差别.” [XV,3]“后来的哲学家看到的只是种类和形式上…的差别，他们再 也没有超过这一点，因为他们遭到过于巨大的逻辑上的困难.” 这里还有一段话，从中可以看出洋洋得意的普卢塔克的内在的、怡然自满的愚蠢。) [XV,4]“参加的事和参加者之间的关系犹如原因和物质、原作和刷本、 力和作用间的关系.”（第1115页） 假如普卢塔克谈及理念学说的创立者柏拉图时说，他 [XV,7]“并不轻视感性的东西，但是说[只]存在被思考的东西”（第 1116页) 邦么，这个愚猛的折衷主义者便不懂得，正是在这一点上应当责备柏拉图。柏拉图没有取消感性的东西，但认为存在是被思考的东西。这样一来，感性存在就不表现在思雏中，而智慧能理 ①手稿中为亚里士多德。一编者注 ==========第113页========== 10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解的东西也归于存在的范畴，因此有两个存在的世界，一个挨着另一个。由此可以看到，柏拉图的迁腐在普通人中间特别容易得到反应，而普卢塔克，我们可以根据其哲学观点将他列入普通人 一类。自然，在柏拉图那里，在哲学发展的某一阶段上看米是新颗的、必要的、灿烂辉煌的东西，在站在古代世界交界处的个人那里，则成为对己经去世的人的模糊形象的苍白回忆，成为太古时代的一盏照明灯，并且使人产生讨厌的印象，就象一个老天真给人的印象一样。 当普卢塔克赞扬柏拉图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对柏拉图的批评了： [XV,7]“他没有否定被我们的感觉感觉到的正在发生和正在出现的东 西，但是他断言有另一种更坚固和更稳定的东西” (全都是从感性的东西里面抽象出来的、不能用概念表述的观念)， “一种不生、不灭也不受作用的东西” (应当注意不一不一不三个否定的规定)， “而且他教导他的追随者更确切地”用文字“将这种差别表述出来” (不错，这种差别纯系文字上的)， “把一个叫做存在的东西，另外一个叫做生成的东西。”（第1116页） [XV,8]“近代的[皙学家]也有这种情况。他们拒绝把存在的东西这个 名称给予许多极重要的东西：虚空，时间、空间，总之，包括所有真实的东西在内的一切闻其名而知其物的东西.他们断言，这一切都不是存在的东西，但它们是某种东西，人们在生活和皙学中经常把它们当作存在着的和现成的量来使用.”（第1116页） 然后普卢塔克向科洛特提出问题说：伊壁鸠鲁派是否自己在 ==========第114页========== 笔记三 101 制造永久存在和暂时存在之间的差别？等等。 在这里普卢塔克变得好嘲笑人了，他说： [XV1,2]“怎么样，难道伊壁鸠鲁把一切都同样称作存在的东西就比柏 拉图更聪明吗？…他认为，暂时的东西同永久的东西具有同样的存在…于是那水久不能与自己的存在分离的本质，就同那些只作为附属的和变化不定的本质而存在并且一刻也没有与自身同一的本质[具有同样的存在].” [XVI,3]“但如果说柏拉图在这里真正犯了极大的错误，那么他就必须 为概念的混淆，向那些希腈话说得更好的人负贵…”（第1116页） 听到这种夸大其词、自以为十分聪明的正经话是饶有趣味的。他，即普卢塔克，自己把柏拉图的存在差别归结为两个名称，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断言伊壁鸠鲁派把固定存在说成两个方面是不对的然而伊壁鸠鲁派却是仔细地把“不朽的东西”和“没有本原的东西”同因组合而存在的东西区别开米的)。当柏拉图把“存在”摆在 一边，把“生成”摆在另一边时，他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第115页========== 102 伊壁鸠鲁哲学 笔记四Ⅲ.普卢塔克。(2)《科洛特》 V.卢克莱修。《物性论》共三卷。1)，(2)，(3)) Ⅲ.普卢塔克。(2)《科洛特》 (e)伊壁鸠鲁和苏格拉底 [ⅪX.2]“因为，伊壁鸠鲁有一个原则是：除皙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对 某一事物如此深信不疑，以致无法使他改变信念”.”（第1117页） 这是了解伊壁鸠鲁对怀疑论态度的很重要的一句话。 [XⅨ，5]“但是那种证明我们的感性知觉不准确和不足信的论断没有挂 除这样一个事实，即每一个事物对我们来说都是明摆着出现的。但是当我们在自己的行动中对于出现的东西运用感性知觉时，[这一论断不允许我们把感性知觉当作]完全正确的和[无误的].[因为]由于没有别的更好的东西的 缘故，[这就足以使感性知觉成为必要的和们有用的.”（第1118页）[XX,1] “苏格拉底研究了人是什么的问题，当科洛特为此而对他过分地加以嘲笑和轻蔑的非难，并且带着青年人的做慢声称，一一他（即科洛特）说，一他，苏格拉底，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时，事情就变得清楚了：科洛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第1118页） ==========第116页========== 笔记四 103 (D伊壁鸠鲁和斯蒂尔蓬 [XXⅡ，1一2]“他《即科洛特)说，斯蒂尔蓬使生活变成不可能的了，因 为他说不能把一个[概念]与另一个同它不同的概念联系起来。[科洛特说]，要是我们不讲人是善的，等等，而说人是人，善良的是善的，云云，我们将怎么生活呀！”（第1119页） 关于科洛特，的确必须承认，他善于摸到对方的弱点，而普卢塔克却没有一点哲学嗅觉，以致连谈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当抽象的同一性原理也被视为一切生命的死亡并受到指摘时，普卢塔克却针对这一点提出下面这种愚蠢的、只配由眼光狭小的乡村小学教师来说的反驳。 [XXⅡ，3]“但是哪一个人因此而生活得更坏了？谁听到这一论点（即斯 蒂尔蓬的论点)会不懂得这是俏皮的玩笑或者辩证法中的练习题？科洛特！不说‘人是善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把神叫作神和不把神当作神（象你们所做的那样)，是你们不愿承认人的庇护者宙斯的存在，不愿承认立法者德美特的存在，生有者波赛东的存在.你们剥夺了赋予神的称号，你们取消了祭祀、入会仪式、庆祝游行，节庆，这种把概念相互分离的做法是恶劣的，它使生活充满了对神的蔑视，充满了厚颜无耻.”（第1119页） [XXI,1门“斯蒂尔蓬所说的意思是：在讲到马时，我们用跑”作谓语， 那么，他说，谓语与它所说的东西并不是同类的，而是不同类的。‘人'是一个概念，‘善的'又是一个[概念].“是马”和“是在跑的”两个说法的区别也是如此].因为如果要求我们分别对每个概念作出规定，我们是不会给二者以同样的[规定]的。因此那些对一个概念使用和它不同的谓语的人是错误的…” [XXⅢ，2习“因为，如果‘人'和善’是表示同一个意思…那么，对面包 和药怎么能都说‘善'呢？”（第1120页） 这是斯蒂尔蓬很好和很重要的论述。 ==========第117页========== 10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g)伊壁鸠鲁和昔勒尼派 [XXW,4幻“他们（昔勒尼派》说：‘我们感觉到甜”，感觉到暗'，因为其 中的每一个印象都给[我们]以它所固有的特殊的和不断的作用。但是，蜜是否真是甜的…夜间的天空是否真是暗的，由于有很多证据，还受到动物，物和人的怀疑：有的否定，反之，有的却接受…” [XXV,5)“由此可见，意见只有以感觉为基础，才能避免错误：当它离 开[感觉的土壤]，去注意外部事物并且对它们作出判断时，它常常陷于混乱并与其他从同一些事物得到相反的印象和获得完全不同的表象的人发生矛盾.”（第1120页） [XXV,2]“因为，如果说一个形象我们觉得是圆的，另一个是折断的， 那么他们尽管也主张感性知觉再现真实的东西，却不许承认塔是圆的或桨折断了，他们证实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现象，但又不愿承认我们以外的事物实际上就是[它们向我们显示的们那个样子……” [XXV,4幻“视觉得到的形象，向我们显示出是折断的样子. [XXV,5)“因而，由于在[感觉提供给我们的们表象和存在于我们之外 的东西之间有着差别，我们就只好要么承认感觉到的表象的真实性，要么就得再提出证据，假使我们要求把显现出来的东西当成存在物的话.”（第1121页) h)伊壁鸠鲁和学院派阿尔克西拉奥斯) 关于这一点普卢塔克所说的可归结为：学院派承认三种精神活动：想象、意图、和谐[第1122页]：错误的根源也就出在最后一种。所以感性的东西无论从理论上说还是从实际上说都不会消失，消失的只是见解。 他试图向伊壁鸠鲁派证明，他们是在怀疑一种十分明显的东西。 ==========第118页========== 笔记四 105 Ⅳ.卢克莱修。《物性论》艾希施泰特版，1801年，一卷本 不言而喻，卢克莱修的东西只有少量可供利用。 第一卷 “当大地上人类的生活有目共睹地在宗教的重压下悲惨无状，久久煎熬，而宗教侧在天际品然露出头来 板着凶恶的脸孔俯视那被踩在地下的人群的时候，是一个希腊人首先敢于拾起凡人的目光，对着它以眼还睛，敢于挺身出来抗拒。任是神道，任是闪电，或者天空吓人的雷霆都不能使他畏惧…44080440104840444404404404404444444444于是，今天轮到宗教被我们踩在脚下， 而胜利侧把我们自己凌空举起.”（第62一79行）“任何东西都不能凭神意从无中生出.”第150行)“假如无中真的可以生出物， 则任何存在物不要种子就能产生…”（第159和160行）“为使你终究不致因看不见物的本原而怀疑我的话…”（第267和268行） “自然就是这样通过不可见的物体来显神通。”（第328行）“但一切东西并非都被物质填满堵实，因为物里面存在着虚空.”（第329一330行） ==========第119页========== 106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它（认识了虚空）①就会使你不致于…水远思索字宙的本质… 这就是必定存在空虚的空间的缘故：因为没有虚空，物体根本就不能向任何地方运动… …这样任何东西都不能推向前进， 因为任何东西都不会让路，使运动有个起点。 …要是没有虚空… 任何东西就永远不会生出来， 因为物质处处都是紫紫夹成一块.”（第332一345行）“…[应当承认]，物体中存在着虚空， 物体运动便是由此获得开端的.”（第382一383行）“整个…自然由两种东西构成： 第一是物体，第二就是空虚的空间.”（第419一420行）“…时间本身是不存在的… 应该承认，离开了事物的动和静， 人们就不能感觉到时间本身.”（第459一463行）“[你现在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行为]根本不是自己独立存在， 不象物体那样，也不象虚空那样。倒不如更宜于称之为 物体的偶性，或空间一一切事物 运动于其中的那个空间的偶性.”（第479一482行） ①马克思作的注解。一编者注 ==========第120页========== 笔记四 107 “…既然这里已经根据其双重本质看出两种东西，即物体和[一切事物在其中活动的]地点之间的主要区别，那它们必定是完全独立存在的。因为哪里有[我们称为虚空的们空间，那里便没有物体，而物体所在之处， 也就无论如何不会有虚空存在.”（第503一509行） “…物质是水恒的…”（第540行） “…在[我们的感官已经感觉不到的们物体上有一个极限点… …以它的本性来说它是最小的，因而完全不可分割，而且从来不曾， 将来也永远不会个别地，独立地存在.”（第599一603行） “…有这样的物体，[它们的碰撞、运动、排列、状况和形状可以产生火，只要改变次序， 本性也就改变]，它们不象火，也不象任何一种能将物体授给我们的感官 和以自己的接触来刺激触觉的东西”（第684一689行） “最后，如果一切皆由四种元素造成，如果一切物以后重又分解成这四者，那为什么要把四种元素看作物的始原， 而不认为那些物是它们的始原？”（第763一766行） “[如果你以为火、土、气和水在相互结合时能够做到不改变自己的本性]， ==========第121页========== 108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那么你就不能由它们得到任何东西： 无论是活的东西，还是象树那样死板的东西。因为在这不同种类的混合中， 一切都会显出自己的本性：你将看到在那里气和上混在一起，火又留在水里.然而始原在把物造出来的时候，必定要加进一种潜藏的不可见的本质，以免出现任何会妨碍和干扰各种创造物拥有自己独特性质的东西.”（第773一781行） “而据说… 4444444044444小44444404404444444444454444 …这一切不断地互相转化，移动(即：火升入气，而后形成雨， 而后成土，然后一切又从土还原回去)①从天上降落到地上，又从地上回到天体。但始原无论如何不可能这样做，因为必须随时有一种不变的东西存在，以免所有的东西都完全化为乌有。 因为一样东西如果变化时超出自己的界限，就等于它原来那种状态的毁灭.”（第783一793行） “因为在许多物里面 相同的始原是以多种方式结合的， 不同的物就必须以不同的食物为滋养.”（第814一816行） “因为同样的本原构成天空和大地，太阳、河流，海洋、树木、五谷和生物。 但不论它们的混合还是运动都不相同.”（第820一822行） ①括号里的话是马克思的解释。一一编者注 ==========第122页========== 笔记四 109 “此外在他（即阿邦克萨哥》看来，始原太不稳定… 其中哪一种能顶住强大的冲击和逃避毁灭… 是气？是水？或者火？还是什么？是血还是骨？不，我相信，都不能，因为一切物同样不免完全死亡，象我们看见的、 那为暴力所摧毁而在我们眼前公然灭亡的东西一样.” (第847一856行) “如果木中潜藏着火和烟和灰烬， 那木无疑是由不同的物所构成.”（第872s73行） “这里只刻下一个小小的诡辩余地，阿那克萨哥拉就抓住它，认为 一切物都潜混在一切物之中， 但只有那在成分的数量上超过其他物、老是现成摆在那里首当其冲的东西才会显露。这样的解释丝毫不近真实。因为这样一米来被磨石辗碎的谷粒就应该常常在磨石上留下一些血迹 或者一些别的东西… 最后，我们劈开木柴也就能发现灰烬和烟，以及隐藏的小火苗。但很明显，既然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就应当认为物里面不存在这样的混合，而是许多物所共有的种子 以多种方式结合而潜藏在物里面.”（第S75一s96行） “你最终见到我们刚才谈的是什么了吧？具有重大意义的首先是： ==========第123页========== 110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这些始原和哪些始原以怎样的位置相结合？它们彼此之间将如何运动？ 它们是怎样只要稍微变动一下结合便产生木和火的？就象我们以同样的方式稍稍变动一下这两个词的字母结合， 就会产生意义全然不同的两个词.”（第90？一914行） “字宙不管哪一边都没有任何终极，因为否侧它就必定会有边际： 而任何东西显然都不会有边际，只要它的外面没有什么东西将它隔开… 0404044444440444a40404401040444044t44e 如果我们必须承认宇宙之外别无他物， 那么它就没有边际，也无终无极.”（第958一964行） “此外，如果辽阔宇宙的整个空间 四面都被圈定，并且是有边界，[有终点的们… 44044044040440441441441444044044010440440444 就没有天空本身… 440440440444444404444404440440440444444404404 确实，本原体无论在哪里都完全得不到静止，因为并没有一个底部，可以让它们停止汇流而沉积。 一切物体永远在不断的运动中造就，本原体到处、从四方八面跑来跑去， 从无底深渊来的和上面的一起疾驰。”（第984一997行） “[再者，自然很留神使物的总量不能为自己设置界限：]它把虚空作为 ==========第124页========== 笔记四 111 物体的界限，而又强迫物体用住虚空，如此循环交替使一切皆无终极。纵使其中一个不成为另一个的边界， 这个或那一个仍然会自己无限地延伸”（第1009一1013行）“[…贪婪的大海随时新漆进河水：太阳热晒暖的大地 重又生产果实：生物便得以生有茁壮：天空滑动的火就不熄灭.] 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要不是物质从无限中永远源源而来，使所有的亏损一次又一次得到补充。因为一切生物如果失去食物，就会衰菱消瘦，同样一切其他的东西， 一旦物质变得不足，源源不绝的供应之流中断，就必定会开始消失.”（第1035一1041行） 就象那大自然一到春天便裸身露体，仿佛意识到它的胜利似的，将它的全部妩媚展现在人们的眼前，然而到了冬天就用冰雪遮羞掩丑一朝气蓬勃的、大胆的、富有诗意的世界主宰者卢克莱修就是这样不同于用道德的冰雪来掩盖自己小“我”的普卢塔克。当我们看到畏缩地浑身领抖的、屈辱地低声下气的个人时，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四下张望，怀疑自己的存在，生怕自己会马上消失。但看到身穿鲜艳服装、腾空飞舞的人时，我们却又忘乎所以，觉得我们仿佛高出于自己之上，达到普遍力量的水平，呼吸也就更自由了。谁觉得自己更道德和更自由些：是那刚走出普卢塔克的教室，一边思量着善良的人一死也就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成果实在有欠公允的人，还是那直观永恒的完满境界、用心倾听着卢克莱修那勇敢的、雷鸣般的诗歌的人： ==========第125页========== 112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对荣誉的期望 已将尖锐的酒神手杖深深扎入我的心。同时向我胸中灌进对缪斯的甜蜜的爱，现在我为这爱鼓舞，怀着兴奋的思想漫游在皮埃里亚的没有道路的原野，这里从来没人走过。我乐于把双唇 贴近那里的清泉，也乐于采摘不知名的野花并把它们编成绚丽的花冠藏上， 这样的桂冠缪斯还从不曾加在谁人的头上。第一，因为我在教导伟大的知识，努力把人的精神从迷信的罗网中解放，第二，我以十分明洁的诗句叙述 隐晦的主题，处处染以缪斯的魅力.”（第922行及以下几行） 那一味喜欢为自己操心，而不用自己的力量去建设整个世界，做世界的缔造者的人，正受到精神的诅咒，被开除教籍，不过这是从相反的意义上说的：他被赶出教堂并且失去了永恒的精神快乐，于是也不得不以想象中的个人幸福米哄骗自己，夜里梦见自己。 “幸福不是对美德的奖赏，而是美德本身.”① 我们也将看到，比起普卢塔克来，卢克莱修对伊壁鸠鲁的理解要明哲无数倍。哲学研究的首要基础是勇敢的自由的精神。 首先值得称许的是用伊壁鸩鲁的观点对从前的自然哲学家所作的中肯批评。它之所以值得研究，是因为它巧妙地将伊壁鸠鲁学说的特点提到最重要的地位。 ①斯宾诺莎伦理学》第5部分，命通四十二。一编者注 ==========第126页========== 笔记四 113 我们特别注意有关恩培多克勒和阿那克萨哥拉的阐述，因为这些阐述在更大程度上适用于其他自然哲学家。 1.任何规定的元素均不能被认作实体。因为假使一切都转化成这些元素，一切又都由它们产生，那为什么不反过来认为，在这种可逆的过程中它们是从一切其他物的总和中获得其本原的呢？因为这些元素本身只不过是与其他物并存的一种被规定的、有限的存在形式，它们的形成同样是由于发生在其他物中的那个过程。反之亦然（第763一766行①）。 2.如果某些被规定的元素被承认为实体，那么，一方面，它们的天然片面性就表现在：它们是在互相碰撞中保存自己、表现自己的规定性，并且这样一米就溶化在自己的对立物中：另一方面，它们受到自然力学过程或某种其他过程的支配，显示出受其单一性所限制的形成能力。 如果说伊奥尼亚派自然誓学家的下述观点从历史上看可以原谅，即对他们米说火、水等不是规定的感性元素，而是一种共同的东西，那么，他们的对手卢克莱修恰好在这一点上对他们的指责是完全正确的。既然在阳光下很快就显现的、感官可以感觉到的元素被当作基本实体，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感性知觉和元素存在的感性形式就成为元素的标准了。如果有人说，元素在形成存在物的本原时，被规定成另一个样子，邦么，这一规定就仍然是潜藏的规定并未在元素的感性单一性中显露出来，这种规定只是内在的规定：因而，元素在其中作为本原出现的规定，对这些元素米说就是一种外在的东西，一一这就是说：这些元素就不是这个被规定的元素的那 ①见本卷第107页.一一编者注 ==========第127页========== 11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个样子，也就是说它们不在那将它们作为火、水等与其他元素区别开来的东西里面（第773行及以下几行①）。 3.第三，认为规定的特殊元素是本原，这不仅与它们有限的存在以及它们从中任意划分出米的其他元素相矛盾（因此，与后者相比，这些元素除了数的规定性外再没有别的差别：但是看米，这样的规定性作为一种有限的规定性，反而原则上是由其他物的众多、无限性规定的)。这些元素本身的有限性和可变性不仅表现在以特殊形式通过这种形式，既显示出它们的独特性，也显示出囿于天然界限内的形成能力)发生的相互关系中，而且还表现在过程本身中，由于有了这一过程，世界才由这些元素所形成一象人们所认为的那样。 既然这些元素周于特殊的天然形式内，邦么它们的创造活动便只能是特殊的，也就是说，它们的创造活动只能是它们本身的变更，这一变更仍然具有特殊性，即天然特殊性，也就是说，它们的创造活动即是它们变化的自然过程。这些自然哲学家认为，火就是这样在空气中闪烁的，雨就是这样出现并降落到地面上的，土就是这样形成的。总之，这里所显示的是元素本身的可变性，而决不是它们的稳定性，不是它们作为本原所固有的实体存在：因为它们的创造活动正好反过来意味着它们的特殊存在的死亡，反之，产生的东西却根源于它们的可变性（第783行及以下几行） 在元素存在和天然物存在的必然的相互制约性中表现出米的仅仅是，它们的条件就是既存在于它们之外，也存在于它们自身内的它们自身的力量。 ①②见本卷第108页.一一编者注 ==========第128页========== 笔记四 115 4.卢克莱修转而谈到那阿那克萨哥拉的同素体。他非难同素体是： “始原太不稳定"① 由于同素体同它们对之来说是同素体的东西具有同样的质，是同样的实体，因此我们必须把我们在它们具体显露时所观察到的同样的暂时性归于它们。要是木中隐藏着火和烟，那木无疑是由 “不同的物”混合而成的。如果任何一个物体都是由全部感性的 种子构成，那么在打碎的物体内必定会发现它包含着感性的种子。 似乎很奇怪，象伊壁鸠鲁哲学这样来自感性物范围并把它至少在认识上一上升为最高标准的哲学，会把象原子这样的抽象的东西，这样一种“盲目力量”认为是始原。关于这一点见第773行及以下几行一第783行及以下几行®，这里表明：始原必须独立地存在，不具备任何特殊的、感性的、物理的性质。它是实体： “因为同样的本原构成天空和大地， 太阳，河流、海洋”等等。（第820行及以下儿行） 这一始原具有普遍性。 这是关于原子对虚空的关系的重要评语。关于这一“双重本性”。卢克菜修说： “…它们必定是完全独立存在的.”（第503行及以下几行）①接着，它们又彼此排斥： ①②见本卷第109页.一一编者注画见本卷第108页.一一编者注 ④见本卷第107页。一一编者注 ==========第129页========== 116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因为哪里有[我们称为虚空的]空间，那里便没有物体”等等。（同上） 它们中的每一个，本身就是始原：这样一米，无论原子还是虚空，都不是始原，而它们的基础，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作为独立的本质表现出米的东西，才是这样的始原。在伊壁鸠鲁体系完成时这一中间环节被赋予最高的地位。 关于作为运动始原的虚空，见第363行及以下几行，关于显然作为内在始原的虚空，见第382行及以下几行。“虚空和原子”是思维和存在的具体化了的对立面。 卢克莱修·卡鲁斯。《物性论》 第二卷 “但再没有什么比照看明净的寺院更大的乐事， 皙人的学说把它们建立在安全的高处”（第7行及以下几行）“啊，可怜的凡人头脑！盲目的感觉！在无数的危险中，在茫茫的黑暗中 人们度过了一生，这极其短暂的岁月”第14行及以下几行) “…正如小孩在一团漆黑中发抖和害怕，我们在大白天也常常害怕[一些东西，它们其实一点也不比小孩在黑暗中以为会发生和感到害怕的东西更可怕们]可见能从心灵消除这恐惧和驱散黑暗的不是太阳的光芒，也不是白昼的光辉， 而是自然本身的面貌及其内部的结构.”（第55行及以下几行） ==========第130页========== 笔记四 117 “…物的始原存在于虚空之中并在其中流荡，它们必然因本身的重量或别的 始原的碰撞而飞奔疾驰”（第83行及以下几行） “…请记住，字宙的任何地方 都没有底部，没有原初物体可以停留的地方，因为空间既无终极也无界限，它是无限度的，向四方八面伸延的， 正如我已详尽地证明过的…”（第90行及以下几行） “…无疑在无限的虚空里而， 原初物体无论在哪里都绝不能有静止。相反，它们不断为各种运动宽赶，[有些在互相碰撞之后跑得更远， 有些则在附近散开].”（第95行及以下几行） 原子结合的形成、原子的排斥和吸引，是伴随着嘈杂的声响而发生的。在世界的作坊和铁匠铺里进行着喧器的、紧张的斗争。在世界上一在它的隐秘的中心里面喧腾着这样的风暴一充满了内部纷争。 连射进荫蔽处的阳光也是这场永恒战争的一种形象。 “许多微小的物体…在光线照耀下[前后奔突]，象在一场永恒的斗争中交战厮杀， 一队队投入战斗，永无休止，时而遇合，时而分散开来。从这里你可以看出，物的始原 是怎样在无限的虚空里不断地驰驱”（第116行及以下几行） 我们看到，命运的盲目的、可恶的力量是如何变成个人的、个 ==========第131页========== 118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体的任性并且破坏形式和实体的。 “此外，你应该注意到 在阳光下闪烁的物体里面的纷乱，因为你也将从中了解物质的运动，这些运动在物质里隐匿而不可见 因为在这里你将看见许多微粒因看不见的 撞击而改变它的路线又再退回去…”（第125行及以下几行） “物的始原最初自己运动 接着那些由始原稍为结合而成的，可以说是首当其冲因而是最靠近的物体就因始原看不见的碰撞而动起来，之后它们又促使更大一点的物体运动。这样，运动由始原开始逐渐地触及我们的感觉，直至我们能够在阳光下运动的微粒中看见它， 虽然看不出那推动它的碰撞.”（第133行及以下几行） “但所有邦些单纯而坚实的始原，当它们通过虚空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外来的阻滞，它们同自身各部分构成一体并且一往无前地奔向所往的地方，因此显然必定具有无限大的速度，比阳光的飞奔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同一时间里在空间跑过的距离 也比太阳光辉在天空划过的路程远许多倍].”（第157行及以下儿行） “…即使我对物的始原一无所知，那么就象根据许多别的现象一样，我也敢根据天体现象断定： ==========第132页========== 笔记四 119 整个现存世界并非为我们也绝非神力创造的…”（第177行及以下几行）“…任何物体本身都不可能 靠自身的力量上升或向上运动.”（第185行及以下几行） “原子偏离直线”是最深刻的结论之一，并且是根据伊壁鸠鲁哲学的本质而来的。西塞罗可以嘲笑说：哲学之于他，就同北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一样陌生。 直线，即简单的方向，是直接的自为存在的扬弃，点的扬弃：它是被扬弃的点。直线是点的异在。原子一从自身排除了异在的点的存在，一是绝对的、直接的自为存在，因而它不可能有简单的方向，不可能有直线，它偏离直线。原子显示，它的本性不在于空间性，而在于自为存在。它服从的不是空间性的规律，而是别的规律。 直线不仅表示点的扬弃，它也是点的定在。原了不关心定在的宽广，它不分离成存在着的差别，但同时它也不单纯是存在，不单纯是一种仅仅是直接的、似乎对自身的存在感到无所谓的东西，但它的存在恰恰与定在不同，它与这种定在相反，被隔绝在自身内：这个意思翻译成感性语言就是：它偏离直线。 正象原子偏离它的前提，摆脱它的质的本性，因而显示出这种摆脱，这种没有前提的空洞的自我隔绝对它本身是存在的，显示出它本身的质就是这样表现出米的，一整个伊壁鸠鲁哲学也同样偏离了前提。例如，快乐仅仅是避开痛苦，因而也就是避开这样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中原子表现为被区分的，表现为具有定在的、受不存在和前提拖累的东西。但是原子的有限性在于：痛苦等等是存在着的，导致偏离发生的这些前提对个人米说是存在着的，在这 ==========第133页========== 12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方面原子是一种偶然的东西。诚然，我们看到，这种前提本身对于原子己经是存在着的，因为假如它对原了不存在的话，原了就不会偏离直线。但这是根据伊壁鸠鲁哲学的观点得出的结论：伊壁鸠鲁哲学在实体前提的世界上寻找着一种没有前提的东西，或者，用逻辑学术语米表达：由于自为存在是伊壁鸠鲁哲学唯一的、直接的原则，因而定在同伊壁鸠鲁哲学直接相对立，伊壁鸠鲁哲学在逻辑上没有能克服这个定在。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通过偶然上升为必然性、任意性上升为规律那样的途径米回避决定论。神回避世界，世界对它说米是不存在的，所以它才是神。 这样就可以说，“原子偏离直线”是原子的规律，是原子的脉动，是原子的特殊的质，正因为如此，德谟克利特的学说才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才不象伊壁鸠鲁哲学那样只是某一个时期的哲学。 “如果它们[象雨点一样地]继续下落，经过广阔的虚空时丝毫也不偏斜，那原子既不会有遇合，也不会有碰撞， 自然界也就永远不会产生出任何东西.”（第221行及以下儿行） 因为世界在创造中，因为原子同自身，即同另一个原子发生关系，它的运动就不是那种必须先有异在的运动，一一直线运动便是这种运动，一一而是那偏离直线、同自身发生关系的运动。在感性概念里这一点可以这样表达：原子只能同原子发生关系，并且其中的每一个都偏离直线。 “我再重复一遍：物体必定要偏斜，但一点也觉察不出来：绝不会使人觉得 ==========第134页========== 笔记四 121 我们不项明显性把运动想象成斜的”（第243行及以下几行） “如果所有运动形成一条连接不断的链条，新的运动总是按一定秩序从旧的运动中产生，而原子也不能由于偏斜而 引起打破命运的束缚的别的运动，以便使原因不致永远跟着原因而来，那么你说说看，大地上的生物是如何和从何得到那不受命运支配的、使我们 能向欲望所招引的地方迈进的自由意志”（第251行及以下儿行） “…[在我们胸中仍然有某种东西]…由于它的裁决全部物质 包括所有关节，有时包括[四肢]必得向前推去” (第281行及以下几行) “偏离直线”就是“自由意志”①，是特殊的实体，原子真正的质。 “所以在原子中除了撞击和重量之外，你还必须承认有运动的另一种原因，是我们身上这种天赋能力的根源，因为，如我们所见，无中不能生有。诚然，重量妨得若一切事物由某种外力撞击而生：但智慧所做的一切不仅是由于内在的必然性，它也并非只是被迫忍受和负担并作为被征服者而听命于必然性，这情况的发生乃是由于原子的微小偏斜， 不过不是在规定的期限，在一定的地点.”（第284行及以下儿行） ①手稿中是拉丁文“arbitrium”。一一编者注 ==========第135页========== 122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这种偏斜不是在空间一定的地点、一定的时间发生的，它不是感性的质，它是原子的灵魂。 在虚空中重量的差别消失了，这就是说，虚空不是运动的外部条件，而是自己存在着的、内在的、绝对的运动。 “反之，虚空在任何时侯，任何地方都不能作为一种支柱阻挡住任何事物，而总是凭它的本性向一切让路。因此一切东西尽管重量不等，却必定以同等的速度冲下， 通过寂静的虚空在运动.”（第235行及以下几行） 卢克莱修提出这一点来反对受感性条件限制的运动。 “因为一切在水中或稀薄空气中下落之物，之所以因本身的重量而一定下落得更快，仅仅是由于水或空气的细微本质不能给所有的物造成同样的阻碍， 而是对较重的东西让开得更快.”（第230行及以下几行） “你终究看到了吧，虽然外力推动许多人并常常使劲地拉他们，迫使他们违反自己本意向前进，但在我们胸中仍藏着 某种东西，会抗拒它并能与之斗争.”（第277行及以下几行） 见上面援引的诗句。 这种“力量”，这种“偏斜”，就是原子的反抗、顽强，就是它“胸中的某种东西”：这种力量表明的对世界的态度并不是分裂的、机械的世界对单个人的态度。 ==========第136页========== 笔记四 123 就象宙斯是在库列特的嘈杂的战争舞蹈声中长大的一样，在这里，世界就是在原子的斗争声中形成的。 卢克菜修是一位真正的罗马史诗诗人，因为他歌颂罗马精神的实体：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不是荷马笔下的生气勃勃的、强大的、完整的形象，而是坚强的、武装到不可穿透的、没有任何其他品质的英雄，“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①、僵硬的自为存在形式，失去神性的自然和与世隔绝的神。 我们米看看原子更具体的质的规定：我们已经弄清了它们内部的内在特性，这种特性，说得确切一点，就是它们的实体。在卢克菜修那里，这些规定非常不能令人满意，一般地说，它们是整个伊壁鸠鲁哲学最武断的，因而也是最困难的部分之一。 (1)原子的运动 “物质的总库从不曾比现在更拥挤，也不曾比现在更空疏 任何力量都不能改变物的总量.”（第294行及以下几行） “在这里你不要感到惊奇：虽然所有原子都在运动着， 其总量对我们来说却处在绝对的静止中，一 440440440040040040404404440440440044040041404404440440440 ①"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bellum omnium contra omnes”或"bellum omnium in omnes'”)是托·霍布斯的用语。见他的著作《哲学原理》第三部分《论公民》的致读者序和利维坦。一一编者注 ==========第137页========== 124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因为原子的整个自然都远在我们的感觉范围之外。因此既然我们的视觉看不见它们，我们就见不到它们的运动。就是我们能看见的东西如果离我们太远， 也常常把它们的运动隐藏起来不让我们看见.”（第30s行及以下几行） (2)[原子的]形状 “现在你来进一步认识一下一切实体的原子的本质和特性：它们的形式是如何多样，它们的形状又是如何不同。 44044044044444445441441444044044044440444444 …既然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致象我已指出的既无止境也无法计数，那它们自然就不会都具有完全 相同的体形和相象的形状.”（第333行及以下几行） “所以物的原子有不同的形状， 这样才能够引起各种不同的感觉.”（第442行及以下几行） “物的原子的… 但这些形状的种类数目有限， 因为如果这些形状的数目不是有限的，有些原子就会有无限的体积， 因为在原子所固有的同样微小的体积里，不容许各种形状有很大的不同，摩如说，假定一个原子包含 三个或更多一些的最小部分：然后你把这个原子的这些部分自下而上或自左而右重新摆放，当你摆完所有的组合后你就会看到 ==========第138页========== 笔记四 125 这个原子所可能有的全部形状上的变化：如果你还想进一步改变它原有的形状，你就得增加新的部分。 如果你想一再地改变形状的话，那么每一次组合都要加进新的部分。可见，随着形状的每一新的变化必然是它的结构的增大， 因此，你不能相信原子在形状方面有无限多的不同。否则就应认为有些原子是非常巨大的， 而这一点我已证明过是不能接受的。”（第479行及以下几行） 伊壁鸠鲁说，“形状的多样不是无限的”，但是“存在着无限多同一形状的微粒，由于它们不断的碰撞便创造了一并且在继续创造着一世界”，这种论点是对原子同它们的质，同作为世界本原的原子本身的关系的最重要、最内在的考察。 “因为一切会不断出现，一个比一个更好.”（第507行） “但也可以反过来：一切同样会 退而变得更坏，就象它能臻于尽善尽美一样， 因为一切会不断出现，一个比一个更丑恶…”（第508行及以下几行） “如果事实并非如此，而万物又都有两而，都有一定界限，那你就必须承认， 物质形状的不同也是有限的.”第512行及以下几行) “给你说明这点之后，我再说下去：正如你现在不难证实的那样，那些形状彼此相同的物的原子 是不可胜数的。因为形状的差别虽然是有限的， ==========第139页========== 126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而相同的始原却应是无限的，不然物质的总量会是有限的， 这我已证明是不可能的”（第522行及以下几行） 原子的距离即差别是有限的：假定它是无限的，那原子在自身里就是居间的，就会包含理想的多样性。原子的无限性作为一种排斥，作为对自身的否定关系，产生无限多类似，它们的无限性同它们的质的差别没有任何关系。假定原子形状的多样性是无限的，那么每一个原子本身便包含着被它否定的另一个原子，在这种情况下就存在着代表世界全部无限性的原子，象莱布尼茨的单子一样。 “因此，无论哪一种物的原子都 不可胜数并显然能使万物得到补充.”（第567行及以下几行） “从亘古开始的本原之间的战争就这样胜负不定地永远进行着：时而充满活力的自然的力量获胜，时而死亡战胜了它们。送葬的哀泣混和着初见太阳的婴儿的啼叫没有一夜，没有一天，没有一个早晨听不见婴孩的啼哭，夹杂着 那死了人的和黑色葬仪上的号哭.”（第573行及以下几行） “什么东西里面具有更大的力量和效能，就表明它包含着更多的 种类不同和形状完全不同的原子.”（第586行及以下几行） “因为一切神灵必定天生是永远在绝对的宁静中享受着不朽的生命， ==========第140页========== 笔记四 127 他们没有我们的那些操心事，逸然超脱，没有任何痛苦，远离一切危险，他们拥有一切，不需要我们要的东西， 他们用不着恩赐喝，也不知愤怒为何物.”（第645行及以下儿行） “…物的本原永远不会被照亮.”（第796行） “但是你不要以为原子只是 没有颜色，它们里面没有一点热气，冷和酷热也同样与它们无缘，它们跑来跑去，既无声又无味， 它们身上也不发出特殊的气味.”（第842行及以下几行） “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同原始物体分开，如果我们想在不朽的基础上建造世界，使它能够保持完好无损的话， 否则你的一切东西都将化为乌有.”（第861行及以下儿行） “显然，任何痛苦都不能触及原子，它们本身也不会有快乐的感觉，因为它]没有任何自己的原初物体，以致会因其运动的变化而感到痛苦或者尝到任何惬意的快乐之果。 所以原子不具有任何感觉.”（第967行及以下几行） “如果生物之所以能有感觉只是由于它们的原子本身具有感觉， [那人类身上的原子又该是什么样子？]”（第973行及以下几行）对此的回答是： “因为假如它们即原子)各方面完全象人一样， ==========第141页========== 128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那么它们自己就应由其他元素构成， 这些元素又由其他元素构成，如此类推，没完没了…” (第980行及以下几行) [第三卷] “首先，我断言，精神是由最精细 最微小的本原构成”（第179行及以下儿行） “但是如此灵活的精神，必定全部 由极圆和极微小的原子所构成.”（第186行及以下几行） “[相反，蜜比水分不知稳定多少倍，它滴得比较迟缓，也流得慢得多]，因为在蜜里面全部物质凝聚得更紧密得多，并且无疑是由较不光滑 和不那么圆不那么细的原子构成.”（第193行及以下几行） “[相反，那些]更大更粗糙的 [物体]总是显示出更大的稳定性。”（第201行及以下几行） 取消联结、比重： “…精神和灵魂按天性说无疑是由极小的种子所构成， 因为它们飞离时没有把重量带走分毫，但也不能以为它们的本性是简单的。人死时离开的是一种混合着热的稀薄的微风，而热又带着气走： 不混合着气的热是没有的.”（第228行及以下儿行） “所以我们已看到精神的性质是三重的。 ==========第142页========== 笔记四 129 但要产生感觉这一切仍嫌不足，因为不能设想由此能够产生我们身上的运动的感觉…因此我们还应当再增加某种第四种性质。它还没有任何名称，自然里面没有比它更细更活动的东西， 没有一样东西的原子比它更小更光滑”（第237行及以下几行） “但是通常这些运动在身体的表面就 受到限制，我们因此才能保住生命.”（第256行及以下几行） “[显然，死不值得我们感到害怕们，那不复存在的人是不可能不幸的，哪怕根本就未曾出世，于他也一样， 既然必有死亡的生命已被不朽的死亡夺走.”（第867行及以下几行） 可以说，在伊壁鸠鲁的哲学中，死亡是不朽的本原。原子、虚空、偶然、任意、化合都包含着死亡。 “因为如果死后被野兽的嘴撕碎是悲惨的，那我真不懂，为什么绡在火葬的烈火中被燃烧或者放进冰里因严寒而断气，或者尸体放在陵落冰冷的石上 或盖上坟土被沉重地压在土里就不可怕.”（第8S8行及以下几行） “如果人们也能象他们清楚地感到沉重地压迫着他们]精神的负担那样，去认识它的原因以及何以会有这么多悲苦象石头般地压在心上，他们也许就不会象现在这样过日子， ==========第143页========== 13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不知道他们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常想变换地方来摆脱重压.”（第1053行及以下儿行） 第三卷完 众所周知，偶然是伊壁鸩鲁派居支配地位的范畴。这是把观念只看作状态的必然结果：状态就是偶然的存在本身。因此世界的最隐秘的范畴一一原子，它的联系等等便被推向远方，被看作过去的状态。在度诚主义者和超自然主义者那里我们也见到同样的情况。世界的创造、原罪、赎罪，这一切及其全部皮诚的规定例如天堂等等，不是永恒的、内在的、不受任何时间限制的观念规定，而是状态。正如伊壁鸠鲁把他的世界的观念性一一虚空移到世界的创造中一样，超自然主义者则把脱离前提的自由，即把世界的观念体现在天堂里。 ==========第144页========== 131 [笔记五]36 [卢克莱修《物性论》] 第四卷 “[物中存在着我们称之为]映像[的东西]，象从物体的外表剥离出来的薄膜， 在空中向各方来往飘荡.”（第30行及以下几行） “因为这种反映出来的映像和把它们投射出来使之到处飞动的物体两者之间，保持着一种相同的外貌和形式.”第52行及以下几行) “可见，形象必定也能同样地在一瞬间穿过不可想象的巨大空间：首先，因为有一个特别细小的原因，在它们后面推动它们前进并把它们赶向远方… 最后，因为它们具有稀疏的组织，所以飞动时能无因难地穿过任何障碍， 在太空中随便渗透到任何地方.”（第191行及以下几行）“…必须承认： 物体飞近我们的眼晴，喇激我们的视觉神经。 气味也总是从某种物体中流出，正象冷从江河，热从太阳，拍岸之浪来自海洋成味的波涛，它冲蚀着四周壁立的海岸， ==========第145页========== 132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各种声音不断地在空中到处飞扬：还有，要是我们沿着海边行走，带成味的湿气常常胞进我们口里： 而当我们观看附近的人们泡制苦艾时，我们就会闻到苦味。所以各种东西象一服不断的流，从各种东西中流出，它们漫溢各处，流向四方：这股流无休止地流动， 既然我们的感觉不断地被引起， 我们就能经常看到一切，嗅到气味，听到音响.” (第216行及以下几行) “此外，既然我们在黑暗中用手触摸到的形状，和我们在白天在阳光照耀下看见的同样，可见，触觉和视觉 都由类似的原因所引起.”（第230行及以下几行） “由此可以看出，视觉的原因是形象， 没有形象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第237行及以下几行） “因此就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们看出每件东西离我们有多远： 而被驱赶的空气越多，擦过我们眼晴的气流越长，那各类东西离我们就越远。 当然这一切是以极大的速度进行的，所以我们立刻就能看出它是什么物体，和离我们有多远.”（第251行及以下几行） “形象也是这样：当它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立刻投向我们眼睛的时侯， 它把它和我们眼睛之间的空气向前推动，驱赶， ==========第146页========== 笔记五 133 使我们在感知镜子之前， 先感知那分空气。但是只要我们一看到镜子，那从我们飞去的形象也就马上到达镜子，经过反射又折回我们的眼晴，它驱赶它前面的新的气流，使我们先于形象而看见气流： 这就使我们在距镜子适当的地方看到形象.”（第279行及以下几行） 第五卷 “…那时，这个经历了亿万年的大块世界必将轰隆一声倒塌， 世界的结构从此毁灭.”（第95行及以下几行） “但愿是推理而不是事实使我们相信， 万物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而毁灭…”（第10s行及以下几行） “因为，如果我们知道某种东西的各个部分或肢体，它们的体有起源而形会消亡， 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就整个来说，这个东西在生的同时就注定要死.[如果我看到世界巨大的肢体和部分，在消失后又再生出来， 那么显然，]不论天或地都曾有某个起源的时候， 将来也会有毁灭之日.”（第240行及以下几行） “再者，难道你未曾看见… 神段日趋破旧，神像行将倾颓， ==========第147页========== 134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而神并不能延缓劫运的期限， 也无法抗拒自然的不可违反的规律和秩序.”（第306行及以下几行） “此外，凡永恒存在的一切， 或是由于物体坚实而必然能抵抗住打击，不使任何东西渗入内部， 分解各个部分之间的紧密联系，一一物体的物质便具有这样的本性，这是我在前面已经指出的.或是它能够永存的原因，在于不受任何冲撞，一一虚空就具有这种性质： 它完全无法触摸到，也不会受到打击。或是还由于周围再没有什么地方，使一切向那里消散，一—一永恒宇宙整个说来就是如此，在它之外没有别的地方，万物能够向那里飞散， 也没有别的物体能够落到字宙上， 用猛烈的冲击使它毁灭.”（第351行及以下几行） “可见对于天空和太阳，对于大地和海洋， 死亡之门并非关闭而是微开着， 向它们张开可怕的巨口.”（第373行及以下几行） “须知问题在于，远古时候世代的凡人清醒时偶尔看见 神的美妙的容貌：而更经常地是在梦中，对神的强大的身躯感到惊异，那时人们赋予神以感觉能力， ==========第148页========== 笔记五 135 因为他们好象能够活动肢体并且说着一些配得上 他们那光辉的容貌和魁梧躯体的豪言壮语。人们还认为神的生命是永恒的，因为他们的容貌永不改变，他们的形象始终如一： 但是主要是人们认为神的威力无边，看来什么力量都不能制服他们.而人们以为他们的幸福无与伦比，因为死的恐惧不会令任何一个神担忧。在梦景中人们还看见， 神毫不费力地做出许多伟大的奇迹。”（第1169行及以下几行） 第六卷” 正如阿那克萨哥拉的智慧出现在诡辩学派那里（在他们那里智慧实际上变成世界的非存在)和这一直接的灵异活动本身在苏格拉底的灵异中变成是客观的那样，一苏格拉底的实际活动在柏拉图那里也重新变为一般的和观念的活动，而智慧则扩展成为 一个理想王因。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这个过程又被理解为单一的，但是这个单一的东西现在实际上是概念的单一性。 在哲学史上存在着各种关节点，它们使哲学在自身中上升到具体，把抽象的原则结合成统一的整体，从而打断了直线运动，同样也存在着这样的时刻：哲学已经不再是为了认识而注视着外部世界：它作为一个登上了舞台的人物，可以说与世界的阴谋发生了瓜葛，从透明的阿门塞斯王因走出来，投入邦尘世的茜林丝的怀抱。这是哲学的狂欢节：它象犬儒主义者那样装出一副狗相，象亚 ==========第149页========== 13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历山大里亚派哲学家那样穿起祭司的法衣，或者象伊壁鸠鲁派那样披上芬芳的春装。对哲学来说现在极其重要的是，它给自己戴上了各种具有特色的假面具。象传说中的杜卡利昂创造人时把石头向后扔那样，哲学在决心创造世界后，则把自己的眼晴往后扔（哲学的母亲的骨骼，就是明亮的眼睛)：然而象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米天火之后开始在地上盖屋安家那样，哲学把握了整个世界以后就起来反对现象世界。现在黑格尔哲学正是这样。 虽然哲学被封闭在一个完善的、整体的世界里面，但这个整体的规定性是由哲学的一般发展所制约的：这个发展还决定了哲学在转变为与现实的实际关系时所采取的形式。因此，世界的整体性般地说是内部分离的，并且这种分离达到了极点，因为精神的存在是自由的，其丰富达到普遍的程度，心脏的跳动在其内部，也就是在作为整个机体的具体形态之中形成了差别。只有当世界的各个方面都是整体的时候，世界的分裂才是完整的。所以，与本身是 一个整体的哲学相对立的世界，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因而这个哲学的能动性也表现得支离破碎，自相矛盾：哲学的客观普遍性变成个别意识的主观形式，而哲学的生命就存在于这些主观形式之中。但是不应对这场继伟大的世界哲学之后出现的风暴，感到惊慌失措。普通竖琴在任何人手中都会响：而风神琴只有当暴风雨敲打琴弦时才会响。 不理解这种历史必然性的人，一定会坚决否认：一般说来在整体哲学之后人们还能活下去，要不然的话，他必定会承认度量辩证法本身是意识到自身的精神的最高范畴，并和没有正确了解黑格尔这位大师的某些黑格尔分子一起断言，适度是绝对精神的正常表现：但是目充为绝对物的经常表现的适度，本身变成一种无度的 ==========第150页========== 笔记五 137 东西一即无度的要求。撒开这种必然性就不可能理解，为什么在亚里士多德之后还能够出现芝诺、伊壁鸠鲁甚至塞克斯都·恩披里柯，为什么在黑格尔之后还能够出现现代哲学家们的大部分毫无价值的尝试。 在这样的时代，模棱两可的智者们的观点同全体统帅们的观点是对立的。统帅们认为，裁减战斗部队，分散战斗力量并签订符合现实需要的和约，可以挽回损失，而泰米斯托克利斯在雅典城遭到毁灭的威胁时，却劝说雅典人完全抛弃这个城市，而在海上，即在另一个原素上建立新的雅典。 我们还不应该忘记，在这些大灾难之后的时代是铁器时代如果这个时代以伟大斗争为标志，那它是幸运的：如果这个时代象艺术史上跟在伟大的时代之后鼓行的那些世纪那样，那它是可悲的，因为这些世纪只会从事仿造：用蜡、石膏和铜来仿造那些用卡拉拉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东西，就象帕拉斯·雅典娜是从诸神之父宙斯的头颅中出米的一样。但是继在自身中完成的哲学及其发展的主观形式之后到来的那些时代具有宏伟的特点，因为形成这些时代的统一性的分裂是巨大的。于是继斯多葛派、怀疑派和伊壁鸠鲁派哲学之后米到的就是罗马时代。这些时代是不幸的铁器时代，因为它们的诸神死去了，而新的女神还命运莫测，不知是一派光明，还是一片黑暗。她还没有白昼的色彩。 然而不幸的根源在于，邦时的时代精神，即本身是充实的而且在各方面都形成得十分理想的精神单子，不可能承认邦种不是由精神单子形成的现实。这种不幸的幸运的一面，是作为主观意识的哲学在对待现实的态度上所采取的主观形式样态。 例如，伊壁鸠鲁哲学和斯多葛派哲学曾是它那个时代的幸运： ==========第151页========== 138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又如在大家共有的太阳落山后，夜间的飞蛾就去寻找人们各自为自己点亮的灯光。 另一方面，也是对哲学史家更为重要的一个方面，是哲学的这个转变过程，它转化为有血有肉的过程，因规定性而异，这种规定性象胎记一样把在自身中完成的哲学和具体的哲学区别开米。同时这也是对某些人的反驳，这些人认为并抽象片面地得出结论说：例如，黑格尔哲学本身宣判自己有罪，因为黑格尔认为对苏格拉底的判决是公正的，即必要的，还因为乔尔丹诺·布鲁诺应该在火堆的熊熊烈焰中为自己火焰般的激情赎罪。然而在哲学上指出这个方面是重要的，因为根据这一转变的一定形式，可以得出关于哲学发展过程的内在规定性及其世界历史性质的相反结论。以前作为成长过程表现出米的东西，现在己成了规定性：而曾经是存在于自身中的否定性的东西变成了否定。在这里我们仿佛看见哲学的生活道路之最集中的表现和主观的要点，就象根据英雄的死可以判断英雄的一生一样。我认为伊壁鸠鲁哲学所占的地位正是希腊哲学的这种形式，一再者，这点应该可以说明，为什么我不把以前的希腊哲学中的这个或那个因素放在首位，并且不把它们说成是伊壁鸠鲁哲学发展的条件，而是相反，从伊壁鸠鲁哲学追溯希腊哲学，从而让它本身表现自己的特殊地位。 为了更为准确地确定柏拉图哲学主观形式的某些特点，我将较详细地分析鲍尔教授先生在其所著《柏拉图主义中的基督教成分》中阐述的某些观点。这样我们可以把矛盾的观点互相对比从而得出结论。 神学博士斐·克·鲍尔《柏拉图主义中的基督教成分，或苏格拉底和基督》1837年杜宾根版。 ==========第152页========== 笔记五 139 鲍尔在第24页上写道： “这样一来，假如我们从这个出发点来分析苏格拉底皙学和基督教，那么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就象自我认识和承认罪孽之间的关系一样” 我们觉得，把苏格拉底和基督这样米加以比较所证明的，恰恰跟要求证明的东西相反，也就是说，在苏格拉底和基督之间没有任何类似之处。当然，自我认识和承认罪孽的相互关系恰如一般和个别的关系，就是说，恰如哲学和宗教的关系。任何一个古代的或近代的哲学家都会采取这样的立场。这与其说是它们二者之间的统 一的确立，勿宁说是它们二者之间的永恒的分离，但是这当然也算是一种相互关系，因为任何分离都是某种统一物的分离。这可能仅仅意味着，誓学家苏格拉底跟基督的关系如同哲学家跟传道师的关系一样。如果恩典和苏格拉底的助产术、“机讽”之间的相同、类似之处得到确立，那么这样弄清楚的只是极端的矛盾，而不是类似。正如鲍尔理解的和根据黑格尔所应该理解的那样，苏格拉底的讥讽，一一即一种辩证法圈套，通过这个圈套，普通常识应该摆脱任何僵化，但不是要弄到自命不凡以为无所不知的地步，而是要达到它本身所包含的内在真理，一一这种“讥讽”不是别的，正是哲学在其对普通意识的主观关系方面所固有的形式。它在苏格拉底身上以一个讥讽的人、哲人的形式表现出来，这是从希腊哲学的基本性质和它同现实的关系中产生的：在我们这里，作为一般内在形式的机讽，是弗里德里希·冯·施勒格尔当作某种哲学而提出来的。但是在客观上，就内容而言，不论是轻蔑乃至憎恨普通常识的赫拉克利特，还是认为万物产生于水的泰勒斯（尽管任何一个希腊人都知道他不能单靠水生存)，抑或是费希特及其创造世界的“自我”(尽管连尼古拉也知道他不能创造世界)一一总而言之，凡坚持内 ==========第153页========== 14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在论而反对经验个人的哲学家都会使用机讽。 相反，在恩典方面，在承认罪孽方面，不仅蒙受恩典、承认罪孽的主体，而且连赐予别人恩典的主体以及因承认罪孽而振作起来的人，都是经验的个人。 因而，如果说在这里显示出苏格拉底和基督之间的类似之处，那么这一类似就在于，苏格拉底是哲学的化身，而基督是宗教的化身。但是这里所说的并不是哲学和宗教的一般关系，相反地，问题在于拟人化的哲学如何对待拟人化的宗教。说它们之间有关系，那是一个很含糊的说法，或者不如说是提出问题的一般条件，而不是答案的特定根据。在这种努力去证实苏格拉底身上存在着基督教成分的企图中，上述两个人即基督和苏格拉底的关系只不过是一般地被确定为哲学家与传道师之间的关系：同样如果把苏格拉底理念的一般道德划分，把柏拉图的理想因与理念的一般划分联系在一起，以及把基督作为历史上的个人主要与教会联系在一起，也会出现这种内容空虚的现象。① 如果说鲍尔赞同的黑格尔的下述观点②是正确的，即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因中坚持了希腊的实体性，拒绝了那种摻进米的主观性原则，那么须知，柏拉图恰恰是跟基督直接对立的，因为基督坚持主观性因素，反对现存的国家，他把因家看成仅仅是世俗的，因而是渎神的。至于柏拉图的因家依然是一种理想，而基督教会己成为现实一一这也还不是真正的差别。这个差别以顺倒的形式表明，柏拉图的理念跟在现实之后，而基督教的观念则先于 ①往下手稿中剩去了这样一句话：“同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他的精神产物，反之，教会划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基督的东西.”一一编者注 ②乔·威·弗·黑格尔《哲学体系第三部分精神哲学》第552节。一编者注 ==========第154页========== 14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在论而反对经验个人的哲学家都会使用机讽。 相反，在恩典方面，在承认罪孽方面，不仅蒙受恩典、承认罪孽的主体，而且连赐予别人恩典的主体以及因承认罪孽而振作起来的人，都是经验的个人。 因而，如果说在这里显示出苏格拉底和基督之间的类似之处，那么这一类似就在于，苏格拉底是哲学的化身，而基督是宗教的化身。但是这里所说的并不是哲学和宗教的一般关系，相反地，问题在于拟人化的哲学如何对待拟人化的宗教。说它们之间有关系，那是一个很含糊的说法，或者不如说是提出问题的一般条件，而不是答案的特定根据。在这种努力去证实苏格拉底身上存在着基督教成分的企图中，上述两个人即基督和苏格拉底的关系只不过是一般地被确定为哲学家与传道师之间的关系：同样如果把苏格拉底理念的一般道德划分，把柏拉图的理想因与理念的一般划分联系在一起，以及把基督作为历史上的个人主要与教会联系在一起，也会出现这种内容空虚的现象。① 如果说鲍尔赞同的黑格尔的下述观点②是正确的，即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因中坚持了希腊的实体性，拒绝了那种摻进米的主观性原则，那么须知，柏拉图恰恰是跟基督直接对立的，因为基督坚持主观性因素，反对现存的国家，他把因家看成仅仅是世俗的，因而是渎神的。至于柏拉图的因家依然是一种理想，而基督教会己成为现实一一这也还不是真正的差别。这个差别以顺倒的形式表明，柏拉图的理念跟在现实之后，而基督教的观念则先于 ①往下手稿中剩去了这样一句话：“同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他的精神产物，反之，教会划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基督的东西.”一一编者注 ②乔·威·弗·黑格尔《哲学体系第三部分精神哲学》第552节。一编者注 ==========第155页========== 142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经验的感情之中。但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激情就更富有内容，更热烈，对启蒙教育的社会精神更为有益一一亚里士多德以这种激情颂扬“理论认识”是最美好的，是“最令人偷快的和最卓越的”，或者在论动物的本性》这篇论文中赞美自然的理性：斯宾诺莎以这种激情论述关于“从永恒的角度”观察世界，关于对神的爱或关于“人类精神的自由”：黑格尔以这种激情揭示观念的永恒存在，精神世界的庞大机体。因此，柏拉图的激情在达到登峰造极时就使他变得如痴如狂，而亚里士多德、斯宾诺莎和黑格尔的激情则燃烧成纯洁的理想的科学之火：因此前者只是个别人的感情的加温器，而后者则成为世界历史进程中生气勃勃的精神。 因此，一方面可以断定，正是在作为宗教发展最高阶段的基督教里，跟柏拉图哲学的主观形式相同之处，要比跟其他古代世界哲学学说的主观形式相同之处多。但是与此相反，根据这一点我们有同样的权利断言，再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的哲学体系能够更明显地表现出宗教成分和哲学成分的对立，因为在哲学成分中哲学以宗教的规定出现，而在宗教成分中宗教又以哲学的规定出现。 再者，柏拉图关于拯数灵魂及诸如此类的名言什么也证明不了，因为任何一个哲学家都希望使灵魂摆脱其经验的局限性：与宗教进行类比所显示出米的只会是哲学的不足一如果把这视为哲学的任务的话，一然而这仅仅是解决这一任务的条件，仅仅是起点的起点。 最后，柏拉图把这种拯救的力量归根到底赋予哲学，这绝不是他的缺点和片面性，一一正是这个片面性使他成为一个哲学家，而不是一个传教士。这不是柏拉图哲学的片面性，而正是使柏拉图哲 ==========第156页========== 笔记五 143 学成为哲学的那一方面。正是由于这一点，他重新摒弃了刚刚遭到斥责的、把完全与誓学无关的东西当作哲学的任务的提法。 “这样一来，那种想给皙学所认识的东西找到一个不依个人主观性为转移的根据的意图，也就成了为什么柏拉图正好在阐述那些具有极大的道德宗教意义的真理的同时，以神话的形式表达这些真理的理由.”（第94页） 这样一来可以说明一点什么吗？这一回答，就实质而言，没有包含关于这一理由的理由是什么的问题吗？这里的问题正是，为什么柏拉图要竭力给哲学所认识的东西找到一个实证的，首先是神话的根据呢？这种意图对于一个哲学家来说是最令人惊讶不过的，如果他不在自己的体系本身中，在思想的永恒威力中寻求客观力量的话。所以亚里士多德把神话解释称为空话”。 如果局限于事情的表面，那就可以在柏拉图体系的主观形式，即它的对话形式和“讥讽”中找到答案。个人的名言，或者认为是名言，与许多意见或许多人相对立时，就需要取得一种支持，有了这种支持，主观的信心就成为客观的真理。 但随后产生一个问题：为什么这种神话解释恰恰是在主要阐述道德宗教真理的那些对话中遇到，而在纯粹形而上学的对话《巴门尼德》篇中却没有？产生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实证的根据是神话性质的，是建立在神话的基础上的？ 这里我们找到了谜底。柏拉图在说明某些道德的、宗教的甚至自然哲学的问题（例如在蒂迈欧》篇中）时，他对绝对的东西所作的否定的解释是不充分的：在这样作时他把万物都淹没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是不够的，因为正象黑格尔所说：夜里母牛一般黑①：于 ①乔·威·弗·黑格尔《哲学体系第二部分《白然哲学》第270节。一一编者注 ==========第157页========== 144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是柏拉图对绝对的东西采用了实证的解释，而这种解释的基本的，从自身中产生出来的形式则是神话和寓言。凡是在绝对的东西占据着一方，被分隔开来的实证的现实占据着另一方，而同时实证的东西又必须保留下来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实证的现实就成为一种介质，绝对之光透过介质，在神奇的五光十色中折射，有限的实证的东西表示出一种与本身不同的别的东西：在有限的、实证的东西本身中有灵魂，对灵魂说来，这种蛹化是神奇的：整个世界变成神话世界。每个形象都是谜。由于受类似的规律所制约，这种现象在近代还一再发生。 这种对绝对的东西作实证的解释和它的神话寓言外衣是超验东西的哲学的源泉，是它的心跳，一一在这种超验的东西里面同时显示出与内在的东西的本质关系，因为它在本质上突破后者。当然，这里也显示出柏拉图哲学与一切实证的宗教，特别是与基督教 超验的东西的完美哲学一一的血缘关系。因而在这里也可以弄清楚若干历史观点之一，根据这些历史观点可以确定历史上的基督教和古代哲学史之间的更深刻的联系。从对绝对的东西的这 一实证解释中可以看出，对于柏拉图来说，某个个人，亦即苏格拉底是一面镜子，也可以说是智慧的神话表现：他称苏格拉底为死和爱的哲学家。这并不意味着柏拉图摒弃了历史的苏格拉底：对绝对的东西的实证解释与希腊哲学的主观性质，与哲人的使命是有联系的。 死和爱是否定的辩证法的神话，因为辩证法是内在的纯朴之光，是爱的慧眼，是不因肉体的物质的分离而告破灭的内在灵魂，是精神的珍藏之所。于是关于辩证法的神话就是爱：但辩证法又是急流，它冲毁各种事物及其界限，冲垮各种独立的形态，将万物淹 ==========第158页========== 笔记五 145 没在唯一的永恒之海中。于是关于辩证法的神话就是死。 因此辩证法是死，但同时也是精神花园中欣欣向荣、百花盛开景象的体现者，是盛着一粒粒种子的酒杯中冒出的泡沫，而统一的精神火焰之花就是从这些种子中萌发出米的。因此普罗提诺把它称为使灵魂“简化”，即使灵魂直接与神合一的一种方法”， 种表达死和爱，甚至连同亚里士多德的“理论认识”都与柏拉图的辩证法合为一体的方法。但是因为这些规定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可以说是预先决定了的，而不是由于内在的必然性而发展形成的，这些规定向经验的个体意识的潜入，在普罗提诺那里表现为一种状态一这就是出神状态。 李特尔（在1829年汉堡出版的《古代世界誓学史》第一卷中）以令人厌恶的道德说教的口吻谈论德谟克利特和留基伯，谈论一般原子论学说（以后也谈到普罗塔哥拉和高尔吉亚等人）。再没有什么比利用一切机会米充分享受自己的道德完善更容易的事了：最容易的是对死人这样做。甚至德谟克利特的渊博的学识也使他在道德方面受到责备（第563页）：这方面的言论有： “把证明为伪善激情的高品言论同作为世界观和人生观基础的卑劣的思想意向加以比较，定会形成非常强烈的对照.”（第564页） 这本来就不应认为是历史的评价！为什么一定要把思想意向当作德谟克利特的世界观的基础，而不是相反，即把一定的世界观和理解力当作他的思想意向的基础呢？这后一原则不仅具有更大的历史意义，而且还是在哲学史上用来恰当地考察一个哲学家思想意向的唯一原则。一一我们认为在精神的个人形象中有一种作为体系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东西。我们仿佛在他的世界中心里看到一个有生命的创造主。 ==========第159页========== 14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这也正是德谟克利特认为应当假设有某种始原的，无起始的东西的根据的内容，因为时间和无限的东西没有起始：所以如果要问它们有何根据，这就意味着寻求无限的东西的起源.这只能被看作是诡辩地拒绝提出关于一切现象的基源的问避.”（第567页） 我只能认为李特尔的这个声明，纯粹是从道义上拒绝提出关于德谟克利特的这个规定的根据是什么的问题：无限的东西在原子中被设定为一个原则一这包含在他的规定中。如果要问这个规定的根据是什么，当然会意味着取消他的概念规定。 “德谟克利特认为原子只有一种物理性质一一重量…在这里可以再次断定其具有数学意义，即力图使数学摆脱适用于计算重量的状况.”（第568页）“因此原子论者也从必然性中引伸出运动，因为他们把必然性想象成向着不定的远方离去的运动的无原因性.”（第570页） [19]“而德谟克利特认为，某些形象接近（遇到）人们，其中有一些起有益的作用，而另一些起有害的作用.①因而他[德谟克利特]希望遇到具有理性的形象，这些形象非常巨大，象巨人一般，虽然它们很难破坏，但并不是不可破坏的，他们能向人们预告未来，是可见的，并且有发声的能力。就是在关于这些形象的观念的影响下古代人产生了存在神的想法.”（塞克斯都·恩被里柯《反对数学家》第311页及以下儿页[第13卷])。 [20一21]“亚里士多德说过，人们关于神的观念产生于两个因素：一是产生于心灵中的体验，一是产生于天象.产生于心灵中的体验，是由于梦中显示的心灵上的神的灵感和预言所造成的。因为据他说，处于睡梦状态中的心灵是独立自在的，那时它领悟了它所固有的本性，因而能够预告和预言未来…他说，正因为如此人们才猜测，神是某种按其本性来说与心灵相似并通晓一切的东西。但也产生于天象.”（同上，第311页及以下儿几页） [25幻“而伊壁鸠鲁认为，人们关于神的观念是由于梦中出现的幻觉造成的。他说，因为在梦中出现了很大的，象人一样的形象，所以人们便以为真的，存在着某种象人一样的神.”同上，第312页) ①手稿中的这部分引文是德文译文，以下是希精文。一编者注 ==========第160页========== 笔记五 147 [58]“关于伊壁鸠鲁，有些人[认为]，他的神是为大众而设的，而绝非为了说明事物的本性.”（同上，第319页） ()[68]灵魂。(《反对数学家》第321页[第8卷]) [218一219]“亚里士多德说，神是无形体的，[是]天界：而斯多葛派[说]，神是连丑陋的东西也能渗透的灵气：照伊壁鸠鲁看来，神象人一样，照色诺芬尼看来，神是无感觉的圆球…伊壁鸠鲁说： “[神]是幸福的、不死的，自身无忧无虑，也不给别人添烦恼.”(《皮浪的基本原理》第3卷第155页) [219一221]“对于试图把时间规定为偶性之偶性的伊壁鸠鲁，除了许多别的反对意见外，还可对他提出下述的反胶：作为实体呈现的一切东西都属于基质，属于作为基础的主体。但是“偶性”这个词的意思是不具有任何坚实的存在，因为偶性不可能与实体分离。此外，因为除了抗体之外，不存在任何抗力：除了正在离去的东西和虚空之外，不存在任何退让”等等①。(《反对数学家》第9卷第417页) [240们“因此当伊壁鸠鲁说，物体应当设想为体积、形状，抗力和重量的结合时，他就迫使人们从那不是物体的东西中去设想真实的物体.” [241]“因此要使时间存在，就必定要有偶性存在，而要使偶性存在，就[必定]要有某种作为它们基础的东西[存在]：但是并没有那样的基础与它们在一起，所以时间就不可能存在。” [244“因此，既然这是时间，而伊壁鸠鲁认为时间是所有这些现象的偶性这些现象应理解为日、夜、小时、运动、静止、内心的感受和无感觉状态等)，那么在伊壁鸠鲁看来，时间本身就是它自己的偶性。”(《反对数学家》第420一421页[第9卷]) 如果根据黑格尔的意见（见《全集》第14卷第492页）41，以客观成就作为评价的标准时，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不值得特别称赞的话，一那么从另一方面，即从历史现象不需要这种称赞这方面来看，那种毫不掩盖的、纯哲学的彻底性是令人惊讶的，因为随着 ①手稿中这一段引文是德文译文，括号内附有希哄文。一一编者注 ==========第161页========== 148 关于伊壁鸠哲学的笔记 这种彻底性，原则本身中所固有的不彻底性却全面发展起来了。由于这种异常的客观的素朴性，希腊人将永远是我们的老师，因为这种素朴性把每一事物可以说是毫无掩饰地、在其本性的净光中亮出米一尽管这光还是晦暗的。 特别是我们这个时代甚至在哲学方面也产生了一些罪恶现象，暴露出其严重的罪过一反对精神和真理，因为在这里被掩盖着的意图隐藏在解释后面，而被掩盖着的解释又隐藏在事物后面。 ==========第162页========== 149 [笔记六] 鲁齐乌斯·安涅乌斯·塞涅卡《全集》第[一]至三卷，1672年阿姆斯特丹版 “伊壁鸠鲁在他的一封信中批评那些认为皙人孤芳自赏因而不需朋友的人：你想知道他的这个批评是否正确。这里伊壁鸠鲁是在指责斯蒂尔蓬和那些认为不动情的精神是至善的人.”（第2卷，第9封信，第25页） “伊壁鸠鲁…本人…说过：‘谁要是不觉得他拥有的东西是最美满的，他即使当了全世界的统治者，也仍然不会幸福'”（同上，第30页）“他（即伊壁鸠鲁）补充说：‘在这样多的好事中，尽管在著名的希腊不仅根本无人知道他和梅特罗多罗斯，而且连他们的名字几乎也没听说过，这个情况对他们[俩人]毫无损害'”（第79封信，第317页） “因为伊壁鸠鲁自己说，他有时会拒绝享乐甚至会寻求痛苦，要是享乐有招致悔恨之虞，或忍小苦而得以避免大苦的话。”（第1卷，《论皙人的宁静》，第582页) “伊壁鸠鲁说：‘俏若在法拉里斯牛①里煎烤皙人，他一定会大声说：多么舒服啊！与我毫不相干.’…因为伊壁鸠鲁说，忍受痛苦是愉快的.”([第2卷]第66封信，第235页：以及第67封信，第248页) “伊壁鸠鲁认为，构成上述最高幸福的有两种善：即肉体无痛苦和精神得安宁.”（第66封信，第241页） “因为伊壁鸠鲁说，害病的膀胱和发炎的肚子给他带来痛苦，痛苦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这对他说来仍不失为幸福的一天”（第66封信，第242页）“我想起伊壁鸠鲁一段精彩的话：这个小花果园…不是引起而是消除 ①公元前六世纪中叶，西西里岛的阿格里真托的暴君法拉里斯曾制一铁牛，将死刑犯置于牛腹中，然后用火将铁牛烧红，使罪犯惨叫而死。一一译者注 ==========第163页========== 150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食欲，它不是以它的饮料使人更口渴，而是自然而然地、免费地给人解渴。我是在这种快乐中进入老年的。’我和你淡的是那些不是用安慰的言词所能满足的欲望，而是必须给点什么才能使其平息下来的欲望。因为关于那些可以延缓、制止或抑制的特殊[欲望]，我提醒注意的只是：这种快乐是自然的，而不是必需的。你并不欠它什么。如果你要付给它点什么，那是自愿的。肚子不听教训，它提出要求、大声疾呼，但它毕竟不是一个令人厌烦的债主，无需多少东西就能使它平息下来，只要你把应给它的东西给它，而不是把可能给它的东西给它.”（第21封信，第80一[81]页） “你把伊壁鸠鲁看作是你的怠惰的庇护者，并认为他教导那种使人怠惰的愉快和导致快乐的东西，但是伊壁鸠鲁说：‘皙人很少得到幸福”.”（第1卷，《论皙人的坚强》，第416页) “伊壁鸠鲁对那些渴望死的人所作的谴责，并不亚于对那些怕[死]的人所作的谴贵，他说：‘当你由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弄到非去寻死不可的地步时，这种因为厌恶生活而去寻死乃是可笑的.’他在另外一个地方还说：‘由于害怕死亡你的生活变得惶惶不安之后，有什么东西能象去寻死一样可笑呢？”还有下面的话：‘人类的不明智，不，人类的疯狂，达到如此地步，以致某些人由于怕死而自己通着自己去死'。”([第2卷]第24封信，第95页) “我至少是持这种意见的（我这样说会使我的同道者们不满），我认为伊壁鸠鲁的学说是完美而正确的，如果进一步考察的话，也是严肃的：著名的‘快乐'的作用是渺小的和没有意义的，而我们对美德提出的要求，他对快乐提出来了.他要求快乐要合乎本性，而满足本性[所需]的东西不多。由此究竟该得出什么结论呢？邦种把无所事事的闲暇和整天价吃喝淫荡称作幸福的人，想为不道德的事寻找一位体面的辩护士。当他在诱人的称呼的怂思下朝这里走来的时候，他追求快乐，但并不是别人告诉他的那种快乐，而是他自己带来的那种快乐”等等。（第1卷，《论幸福的生活》，第542页） “‘朋友们'…我们的伊壁鸠鲁赋予他们（即奴隶们》的名字。”[第2卷]，第107封信，第526页) “伊壁鸠鲁，斯蒂尔蓬的批评者.”（第9封信，第30页） “你应该知道，伊壁鸠鲁也说过同样的话：[实际上]只有哲人才知恩'。”(第81封信，第326页) “伊壁鸠鲁说，有一些人，他们努力寻求真理而无需别人的帮助：他就是 ==========第164页========== 笔记六 151 属于邦种为自己开辟道路的人.他最称赞这种靠着内在的动力自己独立成名的人。另一方面，有些人则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没有别人在他们前面开辟道路，他们自己就不能前进，但是他会热心地跟着别人走，他把梅特罗多罗斯列入这类人之中。他说，这也是出色的头脑，但是只属于第二流”（第52封信，第[176]一177页) “此外，你还可以看到另一种人一这些人也不应该被忽视，他们可以被迫走上正确的道路：但是他们需要的不是领导者，而是帮助者，也可以说是鼓励者。这是第三流的[人].”同上) “伊壁鸠鲁这个快乐学说的著名导师有一些日子以简陋的食物充饥，目的是要观察在快乐的尽善尽美和细致入微方面是否会有所减少，减少多少以及这种减少是否值得每一个人为此而付出沉重的劳动.他至少在写给哈林执政官波利安的那些信中谈到这件事，甚至还炫耀他自己用在饮食上的钱不到 一阿司①，而梅特罗多罗斯[在限制自己的需求方面]还没有获得这样大的成绩，他得花上整整一阿司。你想想看这样的饮食可以吃饱吗？可以，甚至还能得到快乐，一一不是那种微小的、转瞬即逝的快乐，亦即经常需要重新开始的快乐，而是持久的真实的快乐。诚然，水和大麦粒或一块大麦面包不是什么惬意的东西，但是最大的快乐在于：你甚至从这样的东西中也能得到快乐：在于意识到你已使自己进入一个任何厄运都不能加以剥夺的境界。”（第18封信，第67一[68]页) “[伊壁鸠鲁写给他（即伊多梅奈乌斯）这个有名的教导，在这个教导中他劝他用非一般所采用的、又非令人怀疑的方法使皮托克勒斯变富。他说，‘假若你要使皮托克勒斯变富，不应该使他的钱增多，而是应该减少他的欲望'。”(第21封信，第79页) 参看斯托贝谈话录十七。“如果你想使某人变富，请你不要给他钱，而是打消他的欲望.。 “‘在必然性中生活是不幸的事，但是在必然性中生活，并不是一个必然性”。而为什么并不是必然性呢？通向自由的道路到处都开放着，这种道路很多，它们是短而容易走的。因此谢天谢地，在生活里谁也不会被束缚住，而对必然性本身加以制约倒是许可的…伊壁鸠鲁说.”（第12封信，第42页） ①叫司一一古罗马的铜币，也是重量单位，等于12盎司.一译者注 ==========第165页========== 152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除了其他的缺点之外，蠢人还有这样一个固有的缺点：他总是在开始生活…还有什么比才在开始生活的老头子更令人憎恶的呢？如果这个意见不是那么著名，不是属于流传颇广的伊壁鸠鲁格言的话，我就不会说出它的作者的名字.”（第13封信，第47页） “‘谁最不需要财富，谁就最能够享受财富的快乐”[这句格言]是伊壁鸠鲁说的.”（第14封信，第53页） “伊壁鸠鲁说过：你若按照本性生活，你永远不会穷：而[你]若按照人们的观念[生活]，你永远[不会]富.”本性要求不多，而人们的观念所要求的则漫无节制.”（第16封信，第60页） “对于许多人说来，获得财富并不是他们不幸的结束，而只是不幸的一种新形式.”（第17封信，第64页） “我将引用伊壁鸠鲁的话作为对你的训戒…‘过度忿怒是窥狂的原因。’你应该知道，这是何等地正确，因为你既有奴隶又有敌人·所有的人都会发怒。忿怒的产生，既基于爱也基于恨，既产生在严肃的事情里，也产生在玩笑之中。重要的不是引起忿怒的原因，而是发怒人的个性。火也是这样：火势有多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火在什么环境中燃烧，事实上，非燃物品甚至连强烈的大火也经得住，相反地，干燥可燃的物品由于一个火星儿就能燃成一场大火.”（第18封信，第[68]一69页） “[伊壁鸠鲁]说，应当首先看一看你和谁在一起吃吃喝喝，而不是看你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因为不跟朋友[在一起]而大食其肉，那是斯子和狼的生活。”（第19封信，第72页） “他（即伊壁鸠鲁）说：任何一个人离开人世，都象他当年来到人间一样，4小象出生那样无忧无忠而死的人，认识了皙理。”（第22封信，第84页） “我可以…用伊壁鸠鲁的格言告诉你…：‘总是从头开始生活是很艰难的'.”（第23封信，第87页） “据伊壁鸠鲁说，‘谁将自己的欲望缩小到这种地步（即面包和水这样一些本性所需要的东西，参见第110封信，第545，谁就可以和丘必特争论什么是幸福."”（第25封信，第97页） “伊壁鸠鲁说过：‘请你考虑这两种情况那一种更好：是死亡到我们这里来，还是我们[到]它那里去'.”（第26封信，第101页） “[伊壁鸠鲁]，符合自然规律的贫穷就是富有.”（第27封信，第105页） ==========第166页========== 笔记六 153 “‘意识到罪过是得救的开端.'我觉得伊壁鸠鲁这句话说得非常好.”（第28封信，第107页) “伊壁鸠鲁在给他的一位学友的信中说过：‘这句话我不是[写]给许多人的，而[只是]给你的：我们俩人相互构成足够多的听众'”.”（第了封信，第21页) “至今我们还在重复伊壁鸠鲁的话说：…为了获得真正的自由，你必须为皙学服务。一个献身于哲学的人，不须长久等待，他立即就会变得自由。因为为皙学服务本身就是自由.'”（第8封信，第24页） “不是伊壁鸠鲁的学派，而是与伊壁鸠鲁的交往使[这些]人伟大起来。”(第6封信，第16页) “照我看来，伊壁鸠鲁说得很聪明：‘罪犯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行]，但是他不可能确信[它]不会被发现'。”（第97封信，第480页） “我读了伊壁鸠鲁致伊多梅奈乌斯的一封有关这个问题的信。他要他在某个强大的力量出来干涉并剥夺他逃跑的自由之前，尽[快]地逃跑。但他又补充说，只有[当]这一意图能方便地和及时地实现的时候，才可一试。然而，他说，一旦这个盼望已久的机会来到，就应该一跃而起，他不准许想逃跑的人打瞌睡，他希望即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也能幸运脱逃，只要我们事前不慌忙又不错过良机.”（第22封信，第82页） “没有一个头脑健全的人惧怕神。因为惧怕善行是流诞的：从另一方面看，谁也不爱他所惧怕的人。最终，你一一伊壁鸠鲁解除神的武装：你缴去了他的一切武器，使他丧失一切威力：而为了使谁都不应该惧怕他，你把他逐出世界之外.这个神被绝在某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之外，与凡人断绝往来，甚至凡人连看都看不到，没有理由惧怕他：他既无法赏喝人，也无法伤害人。神孤零零地在我们的天空与别的天空之间那个没有生物、没有人、没有一切的空间之中，他力求爨避那些从他上面和在他周围崩遗的世界的废墟，对我们的哀求充耳不闻，对我们毫不关心。而你却想使我觉得你仿佛象尊敏父亲 一样尊墩这个神，甚至带有感激之情：而如果因为他没有给予你任何恩赐，而构成你的是这些偶然地和意外地集聚起来的你的原子和粒子，所以你不愿意表示感谢，一那么，你为什么要尊敬[他]呢？你说，是由于伟大、由于[他的们唯一独特的本性。我同意你这个说法：当然，你这样做时未抱任何希望，不指望得到任何报偿。因而，有一种本身就是值得人们追求的东西，本 ==========第167页========== 154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身所具有的美质吸引着你：这就是美德.”（第1卷，《论善行》，第4册，第19章，第719页) “伊壁鸠鲁说，所有这些原因都可能存在，并且还力图提出一些别的原因：同时他斥责那些断言在这些原因中只有某一个原因的人：因为在那些按照必然性不得不确立仅仅一些假设的事物中，是很难保证什么可靠性的。因而，据他说，地震可能是由水引起的，如果水流冲走了某些部分的土地的话，因为在没有受损害的情况下，这些部分的土地是支撑着相应的那块土地的，可是现在支撑部分变弱了，再也支撑不住了。土地还可能在空气压力的作用下移动。也就是说空气可能因受外部跑进来的空气的影响而失去平衡.可能，在某一部分土地突然崩塌的影响下，空气发生震动并开始运动.可能，在某个地方土地是由某种类似柱和杆的东西支撑着，一而当它们遭到毁坏并倒爆的时侯，压在它们上面的重物就会震动。可能，一团灼热的空气变成一团火，象闪电般喷出，烧毁碰到的一切。可能，沼地的水和静止不动的水被一阵风一刮，结果土地或因受到冲击而震动，或者运动着的空气团由于增大并加快运动速度而从最深处向外冲出。但是照他的意见，在[引起地震的们各种原因中没有一种比空气的运动更为重要的了.”（第2卷，《自然问题》，第6册，第20章，第802页) “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分歧的主要有两个学派：伊壁鸠鲁派和斯多葛派，并且他们每一派都指出达到宁静的不同途径。伊壁鸠鲁说：‘皙人不关心国家大事，除非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芝诺说：皙人要关心国家大事，除非有什么情况阻碍他'一个由于内在的动机而力求达到宁静，另一个则由于[外在的]原因”（第1卷，《论皙人的宁静》，第30章，第574页) “可是受到重视的不是伊壁鸠鲁[所指的们那种快乐，因为这种快乐是清醒而有节制的：他们不过是利用这一名称来为自己淫侠放荡的生活好歹寻找 一块遮羞布而已.这样一来他们便失去了当他们堕落时还保留着的难一的好品质：对犯罪感到益耻，实际上，他们现在称赞的正是以前使他们脸红的事情，并夸耀其放荡行为：由于这个原因甚至连青年人也不可能打起精神，因为可耻的游手好闲在体面的名称下得以隐蔽.”（第1卷，《论幸福的生活》，第12章，第541页) “因为他们所有的人即柏拉图、芝诺、伊壁鸠鲁)讲的都不是他们自己如 ==========第168页========== 笔记六 155 何生活，而是人们应该如何生活。”（同上，第18章，第550页） “可见，神并不滥施恩惠，他无牵无挂，对我们毫不关心，他甚至不理睬这世界，他对善行和恶行都无动于衷.他做点什么别的事情，或者什么事情也不做（伊壁鸠鲁觉得这是最大的幸福）.”（第1卷，《论善行》，第4册，第4章，第699页) “这里应该肯定伊壁鸠鲁的见解是正确的，他一再抱怨我们对过去忘恩负义，忘记了我们已得到的幸福，甚至不把它们当作快乐，其实没有哪一种快乐比这种再不会失去的快乐更可靠.”([第1卷]，《论善行》，第3册，第4章，[第666页]) “可以同苏格拉底一起辩论，同卡尔奈阿德斯一起怀疑，同伊壁鸠鲁一起享受宁静的快乐，同斯多葛派一起征服人的本性，同营尼克派一起干古怪的事情，还可以作为每个时代的同时代人自然地跟上每个时代的步伐.”（第1卷，《论人生短暂》，第512页) “在这方面我们同那些在豪华的筵席桌旁高谈皙理，放纵沉澜、离群索居的伊壁鸠鲁派是有斗争的：对于他们美德是快乐的婢女：她听从快乐，服务于快乐，她认为快乐比自己高出一筹.”（第1卷，《论善行》，第4册，第2章，第697页) “美德总么能支配快乐呢？因为快乐的婵女是跟在快乐后面的，须知跟随是服从者的事，但支配则是发号施令者的事。”（第1卷，《论幸福的生活》，第2章，第538页) “对于你们（即伊壁鸠鲁派），快乐意味着放纵自己的躯体使之懒散悠闲，象梦幻般无忧无虑地生活，躲蔽在浓密的阴影下，通过你们称之为精神宁静的多愁善感的思考使菱摩不振的精神得到愉快，在花园的树荫中用美味的食物和饮料填满我们由于闲散而多病的躯体。对于我们，快乐意味着行善，无论这善行要化多么大力气，只要它能减轻别人的劳苦就行：无论这善行带有什么样的危险，只要它能使别人免遭危险就行：无论这善行如何加重我们私人财产的负担，只要它能减少别人的贫苦和因难就行.”（第1卷，《论善行》，第4册，第13章，第713页) “缺少经验和不老练的人会不断地犯错误：他们往往陷入伊壁鸠鲁的这个无底的，无法填平的混乱深湖之中.”（第2卷，第72封信，第274页）“伊壁鸠鲁派认为，皙学只包括两部分：物理学和伦理学，他们否定了逻 ==========第169页========== 156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辑学。后来当事实本身强迫他们对争论的问题加以分析，揭穿在真理的娱子下掩盖着的虚伪东西的时候，他们自己也以另外一个名称提出了逻辑学，称之为‘关于判断的准则？，但是他们认为它是物理学部分的补充.”（第59封信，第397页) “伊壁鸠鲁的神…自己什么事都不做，也不强迫别人[做].”（第2苍，悼克劳狄乌斯皇帝》，第851页) “‘那么，你是说：塞涅卡，你向我推荐宁静吗？一一[这是说]，你转而相信伊壁鸠鲁的教导’一一是的，我向你推荐宁静，为的是使你在此时能做[某种]比你过去丢开不做的更重要、更美好的事情.”（第68封信，第251页）“我并不如此愚盔，竞然在这个地方重复伊壁鸠鲁的著名寓言，说什么对彼岸世界的恐惧[是]无谓的[恐惧]，说什么伊克西品并没有在旋转车轮上旋转，息息法斯并没有用肩往山上推石头，任何人的肝脏都不会每天被啄食而又重新长好。谁也不会象小孩子那样无知到害怕塞卜洛士、黑暗和样子象骷髅的鬼魂.死亡把我们或者变为无，或者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地方。对于那些被带到另一个地方的人来说，会更好些，因为他们摆脱了重负：而对于那些变为无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因为善和恶离他们都同样遥远.”（第24封信，第93页) 完 约·斯托贝《箴言和牧歌》 1609年日内瓦版 “安乐的自然太值得赞美了，因为它使必要的东西容易得到，使难以得到的东西成为不必要的 如果你想使某人变富，请不要给他钱，而是打消他的欲望。” “节制是一种美德，借助于它人们以理性节制追求不道德的快乐的意图。节制的特性就是能够用理智来抑制追求不道德地享受快乐的欲望，项强而勇敢地忍受自然的因苦和悲伤.”(《论适度》，谈话录十七，第157页)“我们只生一次，[任何人]也不会生两次，所以应该使生命不要延续太久。你既然对自己的明天都无权支配，就利用眼前的一瞬。人生皆毁于拖拉， ==========第170页========== 笔记六 157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每个人正当自己活动最旺盛的时候便死去了.”(《论珍惜》，谈话求十六，第155页) “当我有水和面包时，我充满我可怜的肉体[提供给我的们快乐，同时我对昂贵的快乐毫不介意，不是由于这种快乐本身，而是由于同它有关的不愉快。 当我们由于没有快乐而感到痛苦的时侯，我们才感到对快乐的需要：当我们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并不因没有快乐而感到痛苦的时侯，则对快乐没有任何需要，因为引起外在不愉快的原因，并非自然的快乐，而是追求那些与空洞的表象有关的东西的意图.”(《论适度》，谈话求十七，[第159页]) “对皙人来说，颁布法律不是为了使他们不作不正当之事，而是为了使他们不受不正当行为之害.”(《论国家》，谈话求四十一，第270页) “死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因为凡是死了的东西都没有感觉，而没有感觉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也就算不了什么.”(《论死亡》，谈话录一一七，第600页) “加尔格蒂的伊壁鸠鲁深信不疑地说：‘谁对少量的东西感到不满足，他就会对什么都感到不满足.’他还宣称，只要有了面包和水，他就准备同任何人辩论什么是幸福.”(《论适度，谈话录十七，第158页) “因此伊壁鸠鲁还认为，功名心重和追求荣誉的人不应该沉面于平静，而是应该根据自己的天性参与国家大事和社会活动，因为他们生来就是这样一种性格的人，如果他们达不到所追求的目的，就会由于无所事事而更加担忧和难受.然而，这样的一种人是愚蠢流诞的，他吸收的不是那些能够为公共谋福利的人，而是一些不能无所作为的人：须知精神的平静或不安不是以所做的事情的多寡为转移，而是取决于行为的善恶。 因为，正如常言所说，不行善令人痛苦和不安的程度，不亚于作恶.”(《论坚定性》，谈话录二十九，第206页) “当有人说：‘哲人不会有爱情，至少[活的们见证人…伊壁鸠鲁…[克里齐普斯]说，‘我引用这个证据，因为，如果…不动情的伊壁鸠鲁…没有过爱情的话（当然皙人不会有爱情）'.”(《论性欲和爱情》，淡话录六十 一，第393页) “但是我们要注意那些枯燥乏味的皙学家，对他们来说，快乐与本性不符，而是伴随着符合本性的东西，即正义、自制和自由。那么到底为什么小小的肉体幸福能使精神快乐和平静(tranquil山latur),正如伊壁鸠鲁所说的那样 ==========第171页========== 158 关于伊壁坞哲学的笔记 呢[…？]”(《论非适度》，谈话录六，第81一82页) “伊壁鸠鲁说，一切神都有人一样的外表，但是只有用智慧透过形象的自然的细微之处才能认识他们。他还认为不能摧毁的实体有四种：原子、虚空、无限和同类粒子。这种粒子还称作同素体和元素.”(《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5页) “伊壁鸠鲁遵循必然性、自由的决定、命运… 关于命运，他们[毕达哥拉斯派]是这样表述的：在命运中确乎有某种神性的成分，因为某些人从神那里得到启示去做好事或者去做坏事。并且显然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一些人是幸福的，另一些人侧是不幸的。大家亲眼看到有这样的现象，有的人做事轻率不加考虑，却往往是很有成就：而相反地，另一些人，尽管他们事先反复商量和考虑，如何正确处理某件事，但结果一无所获。还有命运的另一种表现，它使一些人有天赋、有才干、什么都能做，而另一些人则没有才干，因为他们具有相反的禀性：前一种人不管预计达到什么目的都能达到，而后一种人希望总是落空，因为他们从来不能正确地，而是奈乱地进行思考。但是这种不幸天生就已存在，而非外界造成的.”(《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16页) “伊壁鸠鲁（称时间）为偶性，即伴随运动的东西.”（同上，第19页）“伊壁鸠鲁[断言]，一切存在物的始原是那些由智慧所认识的、本身不包含虚空的、无始无终的物体：它们既不会变小又不会被弄碎。[这种物体]之所以被称为原子，并非因为它是[存在物中]最小的，而是因为它不能再被分剖，因为它没有感觉，并且本身不包含虚空.”〔《自然的牧联》，第1卷，第27页) “伊壁鸠鲁[认为]，始原的物体就其体积来说是难以觉察的和最简单的，而由它们（原子）构成的物体则具有重量。原子的运动有时是直线式的下落，有时是偏斜的，而向上的运动则是撞击和排斥的结果.”(《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33页) “伊壁鸠鲁…[说]，有颜色的物体在黑暗中没有颜色.”(《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35页) “伊壁鸠鲁[断言]，原子在数量上是无限的，而虚空在范围方面是无限的.”(《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38页) “伊壁鸠鲁交替使用各种名称一虚空、空处、空间.”(《自然的牧歌》，第 ==========第172页========== 笔记六 159 1卷，第39页) 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假使没有那种我们称之为虚空、空处和不可 捉摸的自然的东西.”(X,40们]，致希罗多德的信，第32页) “伊壁鸠鲁[把]运动[分为]两种：直线运动和偏斜运动。”(《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40页) “伊壁鸠鲁[说过]，世界以多种方式灭亡：一部分以动物的方式，一部分以植物的方式，还有一部分以其他不同的方式灭亡。”〔《自然的牧敢》第1卷，第44页) “所有其他的皙学家们[都认为]，世界是有灵魂的并受天意支配。而留基伯、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则不[承认]上述这种或邦种[假设]，他们[断言]，世界是由原子本身自然而然地产生的.”(《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47页) “伊壁鸠鲁[说过]，一些世界的边缘是稀疏的，而另一些世界的边缘是刺密的，并且它们[边缘]之中有一些是活动的，而另一些是静止的。”(《自然的牧敢》，第1卷，第51页) 斯托贝著作中下面一段话不是伊壁鸩鲁的，然而可能是最崇高的。 “天父，除上述外“除上述外”应指：形状，颜色和躯体)还有什么更美好的东西吗？”一一“我的孩子，只有上帝：而更伟大的勿宁说是上帝的名字。”(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50页) “伊壁鸠鲁的老师梅特罗多罗斯断言：始原就是原子和元素.”（同上，第52页) “留基伯、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认为]，无数个世界在无限中沿着各种圆轨来回[飞驰].阿那克西曼德[断言门，无数个可见的世界相互间距离相等.而伊壁鸠鲁[说过]，各个世界之间的距离不相等.”（同上，第52页） “伊壁鸠鲁并不排斥其中任何一种意见《即关于星体的意见》，他坚持那可能的东西.”（同上，第54页） “伊壁鸠鲁说，太阳是一个多微孔或海绵状结构的密度极大的土团，其周围笼罩着从微孔中[冒出来的们火焰.”（同上，第56页） ==========第173页========== 1G0 关于伊壁鸿哲学的笔记 以上摘引自《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5页上①的一段话，较之绍巴赫引用的邦一段显然更能证实关于两种原子的观念。在牧歌》中的这个地方，作为不灭的本原，除了原子和虚空以外，还列举了一种“同类的粒子”，这种粒子不是映象（反映），对它们的解释是：“它们叫做同素体和元素。”无论如何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原子是现象的基础，它在作为元素时是没有同素体的，而具有以它们为基础的物体的性质，这当然是不正确的。梅特罗多罗斯也同样把“原子和元素”作为始因。（第1卷，第52页） 《亚历山大里亚的克雷门斯全集》 1688年科伦版 “但是伊壁鸠鲁也从德谟克利特那里则窃了他的基本原星.”（地毯集》，第6卷，第629页) “似乎荷马也知道神，虽然他描绘的神充满着强烈的人的感情.伊壁鸠鲁对神就不如此度敬.”（地毯集》，第5卷，第604页） “伊壁鸠鲁则认为，消除痛苦就是快乐：他说，这是应该追求的，它首先是自身向往自身的，显然，它一般处于运动之中… 于是，伊壁鸿鲁和昔勒尼学派说，快乐首先是[和我们的本性]密切相关的。因为，他们说，美德是为了快乐而树立的，它本身就产生快乐.”(《地毯集》，第2卷，第415页) “而伊壁鸠鲁认为，一切精神的快乐都产生于首先是具有感觉的肉体。梅特罗多罗斯在他的题为论幸福与其说来源于外部环境，不如说来源于我们自身》的论文中说道：精神的幸福，若不是身体的健康，和继续保持健康的可靠希望，还会是别的什么呢？”(《地毯集》，第2畚，第417页) “至少伊壁鸠鲁设想，按他的规定，凡是明皙的人，都不愿意由于某种利 ①见本卷第158页。一一编者注 ==========第174页========== 笔记六 161 益而干不道德的事，因为他不可能确信其不道德的行为能掩盖得住。因而，如果他确信不会被察觉，邦么照他[伊壁坞鲁]的意见，他就会干不道德的事。”(地毯集》，第4卷，第532页) 克雷门斯并非不知道，对阴间生活的希望也摆脱不了功利原则。 “而如果有谁希望神奖赏善行因而放弃作恶，那么，这并不意味着是自愿行善。因为，正如恐惧能使一个人变得善良一样，奖赏也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善良，一更确切地说，使他好象显得善良起来。”（同上及以下儿页） “伊壁鸠鲁把快乐看得远远高于真理之上，他认为[信仰是]思想的预想他又把预想规定为对某种明显的东西和对关于事物的清楚概念的暗示.但是没有预想，任何人就既不能研究，也不能怀疑，甚至不能思考和反驳.”(《地毯集》，第2卷，第365一366页) 克雷门斯补充说： “这样一来，如果信仰只不过是思想关于所论述的东西的预示.” 由此可见，应该怎样理解信仰。 “德谟克利特不赞成婚烟和生有子女，因为这会带来无穷的烦恼并使人把更必要的事丢开(abstractio)。伊壁坞鲁和所有那些把快乐以及无强动和无痛苦看作幸福的人，都同意他的观点.”（地毯集》，第2卷，第421页） “而相反，伊壁鸠鲁认为，唯有希睛人能够从事皙学研究.”（地毯集》，第2卷，第302页) “可见，伊壁鸠鲁在致梅诺伊凯乌斯的信中说得好：‘趁着年青，谁也不要耽搁皙学的研究”.”（地毯集》，第4卷，第501页）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致梅诺伊凯乌斯的信。 “但是伊壁鸠鲁派说，有某些秘密的学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被允许阅读有关这些学说的著作。”(《地毯集》，第4卷，第575页) 根据亚历山大里亚的克雷门斯的意见，使徒保罗所说的下面的话指的是伊壁鸠鲁： ==========第175页========== 162 关于伊壁鸠哲学的笔记 “弟兄们，你们要当心，不要让人用皙学和空洞的诱惑之言把你们引入邪道，去顺从人的传说，顺从世界的自然力量，而不顺从基督①。要[提防]的不是一切哲学，而是象保罗在《使徒行传》中所提到的伊壁鸠鲁那样的哲学，他谴贵这种皙学，因为它鄙弃天意和崇奉快乐，他还要人提防一切别的推崇自然力、不把创造的始因放在自然力之上、并且不理会创造主的皙学。”(《地毯集》，第1卷，第295页) 很好，那些不幻想上帝的哲学家被摈弃了。 现在人们对这一段理解得更清楚，现在知道，保罗是泛指一切哲学。 ①圣经新约·歌罗西书》第2章第8节。一编者注 ==========第176页========== 163 伊壁鸠鲁哲学 笔记七 西塞罗 I.《论神性》 Ⅱ.《土斯库兰的谈话》，五卷本2 西塞罗《论神性》第一卷 第8章[18]“于是书莱按他们（即伊壁鸠鲁派）的习惯非常自信地谈说，怕会显出他对什么都有怀疑，仿佛他刚刚与众神聚会后从伊壁鸠鲁的世界之间的空隙下来似的.”一等等，等等。 第13章[32]安提西尼著作中一段很好的话： “他在名为物理学家》的那部书里说，在一般人的观念中有许多神，而自然的神却只有一个…” 第14章[36)关于斯多葛派的芝诺是这样写的： “而当芝诺注释赫西俄德的《神谱》时，他完全抛弃了关于神的习惯和公认的概念：不论丘必特、朱诺、维斯塔或被这样称呼的任何人，他全不认为是神，但是他断言，这些名字是根据某种寓意加在没有灵魂和不会讲话的事物上的。” 第15章[41]关于斯多葛派的克里齐普斯是这样写的： “在第二本书中《即《论神性》一书中)他力图使奥菲士、穆赛乌斯、林西俄 ==========第177页========== 1G4 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 德和荷马的寓言同他本人在第一本书中关于不朽的神所说的东西一致起来，以便让人看起来好象远古时代的诗人就是斯多葛派，尽管对这一点这些诗人本身连想都没有想到。” “而在他之后，巴比伦的第欧根尼在名为《论密纳发》的一本书中，对丘必特的生孩子和童贞女神的分娩给予自然的解释，从而同神话分离开来。”第16章[43)“总共只有他一个人（即伊壁鸠鲁》认为，神的存在首先是因为自然本身在所有[人们]的心灵里印下了关于神的观念。难道真的会有一种没有人教而获得关于神的预示观念的民族、部族吗？伊壁鸠鲁称它为预想25,即对客体的某种预示的观念，没有它什么都不可能理解、研究和讨论。我们从伊壁鸠鲁的《论判断的准则》这本无与伦比的著作中懂得了这个学说的意义和作用.” 第17章[44“…应该明白，存在着神，因为我们有关于神的内在的、或者不如说是天赋的观念。而与一切人的本性相一致的观念，按必然性来说是真实的.” [45]“…如果是这样，那么伊壁鸠鲁的这句著名的格言就说得对：‘凡是幸福和永恒的东西，它自身既无所事事，也不麻烦他人：所以不知忿怒为何物，也不怀感恩之情，因为此类感情…只是软弱的象征”。”“…凡卓越出众的东西都有充分星由受到崇拜.” 第18章[4]“我们大家，一切民族，都本能地把神想象成人的样子而不是别的样子但是为了不把万物都归结为最初的印象，理性本身也确认同样的东西…” [47]“有什么形象…能比人的形象更美好呢？”[48]“不得不承认，就外貌来看神乃是人.” [49]“这个形象仍然不是驱体，而是躯体的类似物：这个躯体没有血液，而只有血液的类似物。” 第18章[49]“伊壁鸠鲁…教导说，神的城力和本质是这样的，首先它们不是被感觉而是被智慧所认识的，一不是某种坚实的东西、不是按照数量来认识的，也不同于伊壁鸠鲁因其坚硬而称之为tpμva①的东西，它们是由于相似和相连续而作为映象被领会到的.” ①硬的物体。一一编者注 ==========第178页========== 笔记七 1G5 第19章“当由无数的形象产生接连不断的一系列非常相似的映象并上升到神时，紧张地贯注于这些映象上的我们的思维以极大的快乐获得关于幸福的和水恒的本质的概念.” [50]“而无限性的最高原则很值得进行长期筑密的研究：同时，根据必然性可以理解，这种本质是：万物皆与万物相应，同等的东西皆与同等的东西相应。伊壁鸠鲁把这称为同名，即平均分布。所以由此可以得出，如果有这样大量的会死的凡人，那么不死者的数量就不会更少：如果毁灭的力量无限大，那么保存的力量也应该是无穷无尽的.” [51]“还有，巴尔布，你们平常还问我们神的生活是怎样的和他们的一生是怎样度过的.显然[他们的生活]如此美好，再也想不出什么更幸福，更充满应有尽有的富贵的了.实际上他[神门什么也不做，与任何事务无关，不负担任何工作。他享受自己的明皙和美德的快乐，他真正相信他将水远生活在最大的不朽的幸福之中。” 第20章[52]“我们可以公正地说这个神是幸福的，而你们的神真命苦：事实上，或者神只不过是宇宙本身一一那么还有什么可能比一刹那也不停顿地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天轴转动更不平静的呢？而没有平静则无所谓幸福。或者在世界本身之中存在着某一个神，他主宰着宇宙，他管理着宇宙，他指引星球运转，维持四季的变化、万物的更迭和秩序，并且观察着陆地和海洋，保护人们的美好生活和生命：[你看]他真正担负着繁重和十分困难的事务。[53]而我们认为幸福的生活在于精神的安宁，在于摆脱任何职责。因为那个[解释]其他[一切东西]的人教导我们，世界是自然地产生的：它不是某个巨匠的艺术作品。而这与你们否定自然无需神的艺术也能创造、正在创造或己经创造出无数个世界相比，并不更难想象。因为你们不明白：自然是如何无需任何理性而创造这一切，所以你们就象悲剧诗人那样，在无法想象出戏的结局时，便求助于神。[54幻假使你们四处看到的都是无边无际的巨大空间，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精神急急奔驰，到处漫游，但是它看不到它可以停下来的任何最后边界，那么当然你不会希望得到神的帮助。总之，在这个宽度、长度和深度方面都无穷无尽的[空间]里，飞驰着数量上多得无穷的原子：这些原子虽然被虚空所分开，但是他们互相联结着，彼此连接，连绵不断：由此产生了万物的各种形态和形状，而你们会认为没有铁砧和风箱它们的形成是不可能的，可这样一来你们就把一个永恒的统治者强加在我们头上，使我们不分昼夜地 ==========第179页========== 1G6 关于伊壁鸿鲁哲学的笔记 畏惧他.的确，谁不有点儿畏惧这么一个神呢？这个神预见一切，想到一切，觉察一切，认为一切都和他有关，好奇地盯着眼晴包揽一切事务。” [55]“由此在你们面前就第一次出现了那个由命运注定的必然性，也即你们称之为‘天命'的东西：所以你们就断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水恒真理和一系列接连不断的原因的结果。但是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样一种誓学，在它看来，一就象在一个无知的老妖婆看来一样，一一切都由于命运而发生。其次是你们的占卜，我们把它翻译成预言术'：如果我们真的要听你们的那一套，那么我们就要在这种占卜的影响下满脑子都是这样一种迷信，即我们应该崇拜祭司、预言家、算命者、占卦者和释梦者.” [56]“伊壁鸠鲁把我们从这些恐惧中拯救了出来，并使我们获得了自由，我们不怕那些[神门，我们知道，这些神既不会为自己臆造也不会为别人增逐任何烦恼，所以我们恭敬地和虔诚地尊敬这个卓越而高超的自然的存在物.” 接着科塔提出了反对意见。 第21章[58]“我承认…你的话是可以理解的，你的话不仅思想丰富，而且表达得比你们[即伊壁鸠鲁派]通常所用的词汇更优美。” 第23章[62]“因为照你的说法，似乎一切民族和种族都有同样的认识这么一个事实，就是我们之所以应该承认神的存在的充足理由。这本身不仅是轻率的，而且是错误的.” (科塔在叙述了否定神存在的普罗塔哥拉的书在国民会议上被焚毁，而普罗塔哥拉本人则被宽逐出国之后)[继续说道]：[63]“因此至少我认为，许多人对于公开发表这种意见变得更慎重，因为甚至怀疑也不能避免遭到惩治。” 第24章[66]“因为德谟克利特或者更早一些时候留基伯的这些使人极为厌恶的主张，即似乎存在着某些原子，一些是光滑的，另外是一些粗糙的， 一些是圆的，而部分是有棱角的，某些是钩状和仿佛向内弯的：正是由这些原子在没有任何来自自然的强制的情况下，由于某种偶然的冲撞而生成天和地万 [67]“那么这就是你的真理吗？因为我丝毫也不反对幸福生活，而按照你的意见，如果神不处于绝对的平静和悠闲之中，连他也享受不到这种生活 ==========第180页========== 笔记七 167 “那么我同意假定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但这究竟和问题有什么关系呢？须知谈的是关于[68]神的本性的问题.就算神也是由原子构成的吧。因而，他们不是永恒的，因为凡由原子构成者，皆应在某一个时候形成。如果他们[神]是在过去形成的，那么在他们产生之前便没有任何神.而如果神有生，那么根据必然性[神]必定有死，你本人在此不久之前关于柏拉图的字宙就是这样议论的.这样那里还有你们用来表示神的两个著名的词：幸福的和不朽的'，正当你们想证明这一论点的时候，你们便陷入无法通过的密林.例如，你曾说，神没有驱体，但有类似躯体的东西，神没有血，但有类似血的东西.” 第25章[69“当你们谈论某种不足信的事并希望不受到指责时，你们总是经常援引某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同意还在进行争论中的问题，要比这样厚颜无耻地坚持己见更好.例如伊壁鸠鲁就是这样因为伊壁鸠鲁明白，如果原子由于本身的重量而往下坠，那么什么都由不得我们的力量作主，因为原子的运动是规定了的和必然的，一于是他为了避开必然性，就想出了一个德谟克利特显然没有想到的办法。伊壁鸠鲁说，虽然原子由于它们的重量和重力而从上往下坠，但还是有一点点偏斜.”[70们]“这种说法比起不能够证明自己想要证明的主张来更为不光彩.” 相当有意义的现象是，构成纯粹希腊哲学的那一套三个希腊哲学体系，即伊壁鸠鲁、斯多葛派和怀疑派体系，都从过去已知的东西中吸取各自的基本要素。例如斯多葛派的自然哲学大部分是赫拉克利特的，而它的逻辑学与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相似，所以西塞罗已经看出： “看来，斯多葛派在实质上是同意逍遥派的，只是口头上不同意.”(《论神性》第1卷第7章[16]) 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基本上是德谟克利特的，而道德规则与昔勒尼派的道德观相似。最后，怀疑论者是哲学家中的科学家：他们的工作是进行比较，因而也就是收集各种不同的，先前阐述过的主张。他们以平均调和的学术观点看待以前的体系，这样来揭 ==========第181页========== 168 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 露出矛盾和对立、他们方法的一般原型包含在埃利亚派、诡辩派和学院派之前的辩证法中。然而这些体系不失为独创的并构成一个整体。 但是它们不仅为自己的科学找到了现成的建筑材料：它们的精神世界的活生生的精神本身可以说作为先知出现在精神世界之前。邦些属于它们体系的个人是历史人物。一个体系可以说包含在另一个体系之中。亚里斯提卜、安提西尼、诡辩派和其他一些哲学家就是这样。 应该如何理解这一点呢？ 关于“植物灵魂”，亚里士多德说道： “它可以脱离别的而存在，但在凡人那里别的没有它便不能存在。”（亚里士多德《论灵魂》第2卷第2章) 对待伊壁鸠鲁哲学，不论对于理解其哲学本身，还是对于弄清楚伊壁鸠鲁本人的一些看来显得荒谬的话，以及后来批评他的人的愚蠢，都应该注意到上述这一意见。 在伊壁鸠鲁邦里，概念的最一般的形态是原子，因为这是它的最一般的存在形态，可是这一存在本身是具体的并且是一个类概念，但同时它对其哲学概念的更高的特征和具体化来说，又是个种概念。 这样一来，原子是一种例如个人、哲人、神的抽象的自在的存在。这是同一概念的更高的、更进一步的质的规定。因此，在分析这一哲学的形成过程时，不应该提出象培尔、普卢塔克和其他一些人所提的那种不适当的问题：个人、哲人、神怎么能由原子产生和构成呢？另一方面，看米，伊壁鸠鲁本人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辩护，因为关于更高级的形态，例如关于神，他说，神是由更精微的原子构 ==========第182页========== 笔记七 169 成的。对于这点应该指出，伊壁鸠鲁本人的认识同这一认识的进一步发展的关系，同对他来说不可避免的这一认识的原则的进一步规定的关系，正象较后各个时代的人们的不科学的认识同他的体系的关系一样。 例如，如果对神等等提出关于他的存在的问题、关于他的自在的存在问题，而把构成这个体系中一个必要环节的神的形态的进 一步规定放在一边，那么存在的一般形态一般说米是原子和原子群体：但正是在神、哲人的概念中这一存在变成更高级的形态。他的特殊的自在的存在正是他的概念的进一步规定，是在构成这个体系的整体中所必需的。如果此外还提出关于某种存在的问题，那么这是倒退到原则的低级阶段和低级形态。 但是伊壁鸠鲁不得不经常倒退到这个低级阶段，因为他的认识和他的原则一样，是原子论的。他所理解的自然的本质就是他的现实的自我意识的本质。然而他又把激励他的本能和这个本能的本质的进一步规定看作是和其他现象相同的现象，并从研究哲学的较高级的范围重新倒退到最一股的范围，这主要是因为作为一股的自为存在的存在被他看成是一般的任何存在的形态。 哲学家的这个本质的意识脱离他自己所表现出米的知识，但是这个表现出来的知识本身（在哲学家仿佛同自己进行的关于他的真正内心动机、关于他所思考的思想的谈话中表现出来的)是某种受制约的东西，一一它是受到构成他的认识本质的邦个原则所制约的。 ①手稿中显然有笔误：把“das wissenschaftliche Bewu心tsein”(“科学的认识")写成“das unwissenschaftliche Bewustsein”("不科学的认识").一一编者注 ==========第183页========== 170 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 编纂哲学史的任务，不是要把哲学家的个性，即使是他的精神上的个性理解为好象是他的体系的焦点和形象，更不是要罗列心理上的琐屑小事和卖弄聪明。哲学史应该找出每个体系的规定的动因和贯穿整个体系的真正的精华，并把它们同那些以对话形式出现的证明和论证区别开来，同哲学家们对它们的阐述区别开来，因为哲学家是了解他们自己的。哲学史应该把那种象田鼠一样不声不响地前进的真正的哲学认识同那种滔滔不绝的、公开的、具有多种形式的现象学的主体意识区别开来。这种主体意识是那些哲学论述的容器和动力。在把这种意识区别开米时应该彻底研究的正是它的统一性，相互制约性。在阐述具有历史意义的哲学体系时，为了把对体系的科学阐述和它的历史存在联系起来，这个关键因素是绝对必需的。这一联系所以是不可忽视的，正是因为这个存在是历史的。但是与此同时哲学史还应该被确定为哲学的联系，一因而，它应该根据它的本质来展开。最不可取的是仅仅根据威望和真诚的信仰来断定那一种哲学是真正的哲学一一尽管这种威望的体现者是整个民族并且这种信仰己存在了千百年。要提供证明，只能够通过揭示这一哲学的实质：此外，每个写哲学史的人要辨别本质的东西与非本质的东西，阐述与内容：否则他就只好去抄袭，甚至都用不着翻译：他更不会有自己的见解或进行删改等等。他只是一个缮写员。 相反，应该这样提出问题：关于个人、哲人和神的概念以及这些概念的特殊规定如何纳入体系之中？它们是怎样从体系中发展起米的？ ==========第184页========== 笔记七 171 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 第一卷 第6章[17门“[西塞罗说]我将一开始就要断言，他（即伊壁鸠鲁）在他所特别夸耀的物理学中，首先完全是一个门外汉… 那个人即德谟克利特)认为，原子这个由于本身的坚实而不可分割的物体，飞驰在既无上中下也无始无终的茫茫无际的虚空之中。这些原子在冲撞时相互联结在一起，并由此产生出那存在着的和为我们视觉所感知的宇宙万物。原子的这种运动在他看来没有起始，而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存在着”[18]“可是他（伊壁鸠鲁）断言，这些不可分割的、坚实的物体由于它们的重量而沿直线下落：照他的意见，这是一切物体的自然运动。” [19]“后来这个有敏锐智慧的人又忽然想起，如果一切原子都真的象所说的那样沿直线从上往下落，那么任何一个原子永远也不能碰到另一个原子。于是他就提出了这样一种虚构：他宣称，原子稍微有一点儿一一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小了一偏斜.因此在原子之间据说就产生了缠结，结合和联结，结果就形成了世界、世界的各个部分和世界所包含的一切·的确偏斜本身就是任意的虚构，一一要知道他[伊壁鸠鲁]说原子是没有原因而偏斜的，而对于一个物星学家来说，没有比断言某物是没有原因造成的更不光彩的了44p [0们“太阳在德谟克利特这位有学问的并且精通几何学的人看来很大，而在他[即伊壁鸠鲁]看来，太阳约莫只有两英尺大：这就是说，他认为太阳实际上只有它看起来那样大，或者稍大些或稍小些。” [21]“这就是说，凡是他[伊壁鸠鲁]修改了的地方，他都损害了原意，而他所遵循的东西完全是属于德谟克利特的，如原子，虚空，被他们称为doa的形象一一由于这种形象流[对眼睛]的作用我们不仅能看见而且还能思维以及他们用aep1a一词表示的无限本身，一一所有这一切都是从他[德谟克利特]那里则窃来的：其次，还有每日都在产生和消亡的无限数量的世界”等等。 ==========第185页========== 172 关于伊壁鸿鲁哲学的笔记 第7章[22]“而就是在…被称为逻辑学的哲学的第二部分中，你们这位誓学家[伊壁鸠鲁]也完全…缺乏论据和束手无策：他取消规定，排除关于分类和分割的学说，不讲述如何形成和如何作出推理，不说明如何弄清诡辩和解释模棱两可的话：他以感性知觉作为判断事物的根据：他认为，哪怕只有一次由于感性知觉的影响而把某件虚假的东西误认为真实的，那么也就失去了判断真理和谬误的任何可能性，” [23]“他特别强调指出一一用他的话说，一一自然本身所赞成和据弃的东西：快乐与痛苦：他把这说成是我们应该摆脱和追求的一切。” 第9章[29]“…伊壁鲁把这看作快乐.他认为快乐是至善，而痛苦是极恶，并且他企图这样来证明这一原则： [30]凡有生命的东西，生来就追求快乐并把快乐当作至善来享受：而把痛苦当作极恶加以摒弃，并竭力避开它：在未受坏影响时，它能按照本性自身的不受诱惑的公正的指使做到这一点。因此他[伊壁鸠鲁]断言，没有必要论证和议论为什么应该力求得到快乐和避免痛苦·应当由本性本身指明，什么是与本性一致的，什么是违背本性的.” 第11章[37]“这样一来在任何情况下消除痛苦的结果是快乐的到来”[38]“因此伊壁鸠鲁不承认存在着一种介于痛苦和快乐之间的中间状态的东西。” 第12章[40“谁处于这样的心境，他就必然应该具有既不怕死也不怕痛苦的坚强精神，因为死亡带来感觉的丧失，至于痛苦，如果它是长久的，则通常是轻微的，而如果它是剧烈的，则通常是短暂的，因此痛苦的剧烈由于瞬息即逝而减轻，而时间的延长则使[痛苦的程度]减轻” [41]“如果对此再补充一点：神的意志不会引起他的恐惧，过去的快乐不会[从他的记忆中门消失，而每当回忆起那些快乐就使他高兴，那么还有什么更美好的东西可以添加到这里来呢？” [42]“但是因为这就是至高的，极大的或最终的幸福，希腊人称之为ī。x①一因为一切都可以归结为它，而它不能归结为别的一一，不得不承认，至善就是过愉快的生活。” 第13章[45]“真的有哪一种[对欲望的们]分类比伊壁鸠鲁所作的分类更 ①终极目的.一一编者注 ==========第186页========== 笔记七 173 有益和对于美好的生活更适宜的吗？他所规定的一类欲望既是自然的又是必需的：另一类是自然的但不是必需的：第三类既不是自然的也不是必需的：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必需的欲望不要费很大力气和[很多]线就能得到满足：而自然的[欲望]要求不多，因为自然本身拥有使其感到满足的财富，这些财富是容易获得的和有限的：至于那些空洞的欲望则不可能找到任何边际和限度。” 第18章[57]“正如你所断言，那个伊壁鸠鲁太迷恋于快乐，他大声宣称，如果不理智地、光明正大地和正直地生活，也就不可能生活得愉快，反之，如果不愉快地[生活]也就不可能生活得理智、光明正大和正直…[58]与自身不一致不和谐的精神（更不）会尝到什么真正的和心安理得的快乐.”第19章[62]“关于那种永远幸福的皙人，伊壁鸠鲁是这样描写的：他的欲望是有限度的，对死无动于衷，对不朽的神他毫无畏惧地抱有正确的看法、他会毫不犹豫地一一如果这样更好的话一离开人世.由于有这样的精神状态，他总是生活在快乐之中，一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感到快乐多于痛苦：实际上，他以感激的心情回忆起过去并把握住现在，意识到现在是多么有意义和愉快：他不听命于未来，而是[泰然自若地]等待着未来，并享受现在：…当他把蠢人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加以比较时，他心中充满极大的快乐：而如果遭到痛苦，那么它永远不会达到使皙人感到悲多于欢的这种剧烈程度.”[63]“伊壁鸠鲁实在说得好，命运对皙人的支配有限，最重大的事情由皙人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来解决，在无限的生命期间内不可能比在我们看来是有限的生命期间内得到更多的快乐。 至于你们的辩证法，他不认为它对更美好的生活和更方便的叙述有什么意义。 他认为最有意义的是关于自然的学说…一旦我们认识了万物的本性之后，我们就从迷信中得到解放，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和由于不认识存在的东西而引起的烦恼，可怕的幽灵往往正是由此产生的：最后，如果我们研究自然的要求，我们的品德将更完善” 当我们承认自然是有理性的时候，我们对它的依附关系就不复存在。自然对我们的意识米说，不再是恐惧的来源，而正是伊壁鸠鲁使直接的意识形态、自为存在成为一种自然的形态。只有当自 ==========第187页========== 174 关于伊壁坞鲁哲学的笔记 然被认为完全摆脱了自觉的理性，本身被看作是理性的时候，它才完全成为理性的财产。对自然的任何关系本身同时也就是自然的异化。 [第19章，64)“如果不理解物的本质，那么我们就无论如何也不能雏护感官所得到的感觉的正确性.其次，凡是我们用理智认识的一切，都渊源于感性知觉：不过照伊壁鸠鲁学说的主张，只有在一切感性知觉都是真实的情况下，才能有所认识和星解。而那些否认感性知觉的真实性并断言一切都不可知的人，他们在否定感性知觉时，连自己的这个主张都无法阐述清楚…这样一来，从关于自然的学说中既能获得不怕死的勇气，又能获得不怕宗教所引起的恐怖的坚定性。” 第12章[65“伊壁鸠鲁…这样说：在智慧提供给幸福生活的全部内容之中最有意义、最有益处、最愉快的莫过于友谊” [68]“伊壁鸠鲁在大意如下的一句话中说得好：认识到在我们享有的这段生命之中最可靠的[保障]是友谊的保障这一点，使得我们的精神坚强起来，不怕一切邪恶一不论是永恒的还是长久的。” 第21章[71]“如果我所说的一切都渊源于自然，如果我的一切言论的可靠性为感性知觉一一公正无私的见证人所证实，那么” [72]“因为，不是伊壁鸠鲁没有学问，无知的倒是那么一些人，他们认为 一直到老都应该学习那些连小孩都以不知道它们为羞耻的东西” 第二卷 第2章[4幻“因为他否定有必要给事物作出规定…” 第7章[21门（引自伊壁鸠鲁所著《主要原理影中的一处）“俏若给放荡的人带来快乐的事情能使他们免除对神、死亡和痛苦的畏惧并给他们指出欲望的限度，我们决不会脚躇不定：因为他们从任何方面都会得到大量的快乐，无论从哪里都不会得到痛苦和悲伤，即恶.” 第26章[82]“我觉得，在[这些原理]中我熟悉伊壁鸠鲁本人所说的一条，[即]：友谊是和快乐分不开的，之所以应该尊重友谊，正是因为没有它不可能安全和无忧无虑地生活，因而一不可能愉快地生活.” 第29章[100们“他《即伊壁鸠鲁》的确写过：死对我们毫不相干，因为凡是 ==========第188页========== 笔记七 175 消散了的都没有感觉，而凡无感觉的一般说来与我们毫无相干.” 第三卷 第1章[3]“伊壁鸠鲁本人说：关于快乐根本无需证明…” ==========第189页========== 176 自然哲学提纲8 [第一方案] A.总的划分。作为自然的观念是： (1)在外在性、抽象分散性的规定中，在这种分散性外部存在着形式的统一：这种统一一是只存在于自身中的观念的东西，一物质及其观念化了的体系一力学。普遍的自然。 (Ⅱ)在特殊性的规定中，因此，实在性被设定为具有形式的内在规定性和存在于其中的差别：这是反思的相互关系，这种关系的内部一自身一存在是自然的个体性。 (Ⅲ)单一的自然。主观性的规定是有机化学，在主观性中，形式的实在差别也同样地归结为观念化了的统一，这统一自己发现自己并自为地存在着。 I 力学 (A)抽象的一般力学。 (a)空间。即时的连续性：作为外在的是： (a)线度：高、长和宽。 ==========第190页========== 自然哲学提邹 177 ()点、线和面：[面]一方面[是]决定于线和点，另一方面[是]作为空间整体的复原：分隔一个单一的整体空间的封闭的表面。 (6)时间。即时的不连续性。被直观的生成：现在、将来和过去(目前等等)。 (c)空间和时间的即时的统一，确定空间一一地点，确定时间 一运动，它们的统一物质。 B)特殊力学。物质和运动。 斥カ一引カ一重力。 (1)惰性物质，质量…作为与空间和时间形式无关的内容。外部运动—一惰性物质。 (2)碰撞。运动的信号一重量一速度一外部中心、静止、向心力一压力。 (3)下落。离心力。 (C)绝对力学或较窄的力学。 引力、作为数个物体的体系的运动。普迪的中心一一没有中心的奇点。特殊的中心。 I 物理学 (a)物理学中普遍性的东西。 (1)普遍物体。同一性。 (a)发光体（太阳、星体）。黑体（平滑的地面），（空间关 ==========第191页========== 178 自然哲学提邹 系是直接的)。 ()对立性的物体。黑体。 (1)作为物体的多样性，刚性，物质的自为存在。 (2)对立本身，月球和彗星的分解和中和。()个体性的物体。地球或一般行星。 (2)特殊的物体。元素。 (1)空气一否定的普遍性。 (2)对立性的元素，火和水。 (3)个体元素，土和土地。 (3)单一性。基本的过程。气象的过程。 (1)个体的同一性分解为独立对立性的因素，分解为刚性和本身不存在的中性。 (2)通过企图分化实体的自发燃烧而毁灭。因此，土地自己变成真实的和肥沃的个体性。(b)特殊个体性的物理学。 (a)比重。物质的密度，质量的重量对体积之比。 ()内聚力。在对其他质量的力学关系中表现为一种阻力的特殊形式。 附着カ一内聚力等等。弹力。 (y)声。(⑥)热（比热）。(c)单一个体性物理学。(a)形状。 (α)即时的形状一一尖性、脆性的末端、凝固的流动性 ==========第192页========== 自然哲学提邹 179 的末端。 ()脆的东西暴露在概念的差异之中。磁性。(￥)具有自己生长的能力，晶体。6)特殊的形状。(a)和光的关系。 (1)透明度。 (2)折射（晶体内部相等）。 (3)当变黑时的脆性、金属性（颜色）。()与火和水的关系，气味和滋味。(￥)特殊个体性中的整体性。电。(c化学过程 (1)化合。 (@)流电。金属、氧气、还原。()火的作用。()中和，水的作用。 (6)整体性中的作用。选择性的亲合性。2)分离。 [第二方案] I 力学 (a)抽象力学。 (1)空间，高、宽、深。点、线、面。 ==========第193页========== 180 自然哲学提邹 (2)时间。过去、现在、将来。 (3)地点。运动和物质（排斥、吸引、重力）。6)有限力学。 (1)惰性物质。作为内容的质量。作为形式的空间和时间、外部运动。 (②)碰撞。运动的信号、重量。速度、外部中心、静止、向心力。压力。 (3)下落。 (c)绝对力学。引力。各种中心 Ⅱ 物理学 (a)普遍个体性物理学。(a)自由物体。 (1)光（发光体）。 (2)刚性（月球）。分解（彗星）。 (3)地球。 ()元素。 (1)空气。 (2)火，水。 (3)土。(y)气象物理学。(b)特殊个体性物理学。 (1)比重。 ==========第194页========== 自然哲学提邹 181 (2)内聚力（附若力、内聚力等等。弹力）。 (3)声和热。 (c)整体的个体性物理学。(a)形状。 (1)脆的尖点，凝聚的流动性。 (2)磁性。 (3)晶体。 ()特殊形状。 (1)和光的关系。透明性、折射、金属性、颜色。2)和水、火的关系、气味和滋味。 (3)电。 [第三方案] I (a) (1)空间，(2)时间，(3)地点，(4)运动，（⑤）物质、斥力、吸力、重 力。 (b) (1)惰性物质，(2)碰撞，(3)下落。 (c) 引力、实在的斥力和吸力。 ==========第195页========== 182 自然哲学提邹 I (a) (@)(1)发光体。(2)月球和彗星。(3)地球。 )空气、火和水。土。y)气象过程。 (6) (1)比重。(2)内聚力。(3)声和热。 (c) (1)磁性。(2)电和化学反应过程。 亚 (a) (a)地质自然。 (b)植物自然。卡·马克思写于1839年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1929年国际板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第196页==========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及附录4 卡·马克思写于1840年下半 原文是德文、古希脂文和拉文 年一1841年3月 经过别节第一次发表于《卡尔 ·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及斐迪南·拉萨尔的遗著》1902年斯图加特版第1卷：全文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27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1分册 署名：哲学博士卡尔·亨利希 ・马克思 ==========第197页========== 献给敞爱的父亲般的朋友 ==========第198页========== 献给 敞爱的父亲般的朋友 政府枢密顾问官特利尔的 路德维希·冯·威斯特华伦先生 借以表达子弟的敬爱之意 作者 ==========第199页========== 第一部分 ==========第200页========== 187 我敬爱的父亲般的朋友，请您原谅我把我所爱慕的您的名字放在一本微不足道的小册子的开头。我已完全没有耐心再等待另 一个机会来向您略表我的一点敬爱之意了。 我希望一切怀疑观念的人，都能象我一样幸运地颂扬一位充满青春活力的老人。这位老人用真理所固有的热情和严肃性来欢迎时代的每一进步；他深怀着令人坚信不疑的、光明灿烂的理想主义，唯有这种理想主义才知道那能唤起世界上一切心灵的真理：他从不在倒退着的幽灵所投下的阴影前面畏缩，也不被时代上空常见的浓云迷雾所吓倒，相反的，他永远以神一般的精力和刚毅坚定的目光，透过一切风云变幻，看到那在世人心中燃烧着的九重天。您，我的父亲般的朋友，对于我永远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证明理想主义不是幻想，而是真理， 身体的健康，我无需为您祈求。精神，乃是您所信赖的伟大神医.① ①这一段话原来是这样写的：“我希型随着我寄给您的这个表示数爱之忧的成词去到您身边，和您一起再度漫游我们风景如画的山野和森林。身体的健康，我无需为您祈求。精神和自然，乃是您所信植的伟大神医.”一一编者注 ==========第201页========== 188 序言 这篇论文如果当初不是预定作为博士论文，那么它一方面可能会具有更加严格的科学形式，另一方面在某些叙述上也许会少 一点学究气。但是由于一些外在的原因，我只能让它以这种形式付印。此外，我认为在这篇论文里我已经解决了一个在希腊哲学史上至今尚未解决的问题。 专家们知道，关于这篇论著的对象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前人的著作。西塞罗和普卢塔克所说过的废话，直到现在还照样为人们重复着。如桑狄虽然把伊壁鸠鲁从教会神父们和整个中世纪一一那体现了非理性的时代一所加给他的禁锢中解救了出来，但在他的阐述里也只提供了一个有趣的方面。他竭力要使他的天主教的良心和他的异教知识相协调，使伊壁鸠鲁和教会相适应，这当然是白费气力。这等于是想在希腊名妓拉伊斯的皎洁美好的身体上拔上一件基督教修女的黑衣。伽桑狄不如说是自己在向伊壁鸠鲁学习哲学，而不是向我们讲授伊壁鸠鲁哲学。 必须把这篇论文仅仅看作是一部更大著作的导论，在该著作里我将联系整个希腊思辨米详细地分析伊壁鸠鲁、斯多葛和怀疑论这三派哲学的相互关系。“这篇论文在形式方面和其他方面的缺点在那里将被消除。 虽然黑格尔大体上正确地规定了上述诸体系的一般特点，但 ==========第202页========== 序言 189 由于他的哲学史一一一般说米哲学史是从它开始的一一的令人惊讶的庞大和大胆的计划，使他不能深入研究个别细节。另一方面，黑格尔对于他主要地称之为思辨的东西的观点，也妨碍了这位伟大的思想家认识上述那些体系对于希腊哲学史和整个希腊精神的重大意义。这些体系是理解希腊哲学的真正历史的钥匙。关于它们同希腊生活的联系，在我的朋友科本的著作《弗里德里希大帝和他的反对者》“中有较深刻的提示。 如果说这里以附录的形式增加了一篇批评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神学的论战的文章，那么这样做，是因为这个论战不是什么个别的东西，而是代表着一定的方向，并且很恰当地陈述了神学化的理智和哲学的关系。 此外，在这篇批判里，对于普卢塔克把哲学带到宗教法庭之前去的立场是如何地错误，我还没有谈到。关于这点，无需任何论证，只消从大卫·休谟那里引证一段话就够了： “对皙学来说，这当然是一种悔辱：当它的最高权威本应到处被承认时，人们却迫使它在每一场合为自己的结论作辩护，并在被它触犯的艺术和科学面前替自己申辩。这就令人想起一个被控犯了背叛自己臣民的叛国罪的回王。 哲学，只要它还有一滴血在它那个要征服世界的、绝对自由的心脏里跳动着，它就将永远用伊壁鸠鲁的话向它的反对者宣称：“渎神的并不是那抛弃众人所崇拜的众神的人，而是同意众人关于众神的意见的人.s 哲学并不隐瞒这一点。普罗米修斯承认道： 老实说，我痛恨所有的神。① ==========第203页========== 19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坞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这是哲学的自白，它自己的格言，借以表示它反对一切天上的和地上的神，这些神不承认人的自我意识具有最高的神性。不应该有任何神同人的自我意识相并列。 对于那些以为哲学在社会中的地位似乎已经恶化因而感到欢欣鼓舞的橘夫们，哲学再度以普罗米修斯对众神的侍者海尔梅斯所说的话来回答他们： 你好好听着，我绝不会用自己的痛苦去换取奴隶的服役：我宁肯被等在崖石上，也不愿作宙斯的忠顺奴仆.② 普罗米修斯是哲学日历中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 1841年3月于柏林 ①②埃斯库罗斯被锁链锁住的普罗米缘斯。一一编者注 ==========第204页========== 191 目 录 序言 论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第一部分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一、研究的对象 二、对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关系的判断 三、把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等同起来所产生的困难 四、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誓学的一般主要差别 五、结论 第二部分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在细节上的差别 第一章原子脱离直线而偏斜第二章原子的质 ==========第205页========== 19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坞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第三章不可分的本原和不可分的元素第四章时间第五章天体现象 附录 批评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神学的论战 前言 一、人对神的关系 1.恐惧和彼岸的存在 2.崇拜和个人 3.天意和降谪了的神 二、个人的不死 1.论宗教的封建主义。庸众的地狱 2.众人的渴望 3.优异者的骄傲 ==========第206页========== 193 第一部分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一、研究的对象 希腊哲学看起米似乎遇到了一个好的悲剧所不应遇到的结局，即暗淡的结局。在希腊，誓学的客观历史似乎在亚里士多德这个希腊哲学中的马其顿王亚历山大那里就停止了，甚至勇敢坚强的斯多葛派也没有取得象斯巴达人在他们的庙宇里所取得的邦样的胜利：他们把雅典娜紧紧捆在海格立斯身旁，使她不能逃走。 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怀疑派几乎被看作一种不合适的附加品，同他们的巨大的前提没有任何关系。伊壁鸠鲁哲学似乎是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昔勒尼派的道德思想的混合物：斯多葛主义好象是赫拉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昔尼克派的伦理的世界观，多少再加上一点亚里士多德逻辑学的综合产物：最后，怀疑论则仿佛是反对这两派独断主义的必不可免的祸害。这样，人们在把这些哲学学说变成片面而有倾向性的折衷主义时，也就不自觉地把它们和亚历山大里亚哲学联系在一起。最后，亚历山大里亚哲学则被看成是 一种完全的幻想和混乱，一一一种紊乱，在这种紊乱里据说最多只 ==========第207页========== 19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能承认意向的普遍性。 的确，有一种老生常谈的其理，说发生、繁荣和衰亡形成一个铁环，一切与人有关的事物都包含于其中，并且必定要绕着它走一圈。所以说希腊哲学在亚里士多德邦里达到极盛之后，接着就衰落了，这也没有什么可惊奇之处。不过英雄之死与太阳落山相似，而和青蛙因胀破了肚皮致死不同。 此外，发生、繁荣和衰亡乃是极其一般、极其模糊的观念，要把 一切东西都塞进去固然可以，但要借助这些观念去了解什么东西却办不到。死亡本身已预先包含在生命里面，因此对死亡的形态也应象对生命的形态那样在其特殊性中加以考察。 最后，如果回顾一下历史，究竞伊壁鸠鲁主义、斯多葛主义和怀疑主义是不是一些特殊现象呢？它们是不是罗马精神的原型，即希腊迁移到罗马去的那种形态呢？它们是不是那样充满了特殊性格的、强有力的、永恒的本质，以致现代世界也应该承认它们的充分的精神上的公民权呢？ 我指出这一点，只是为了唤起对于这些体系的历史重要性的记忆。但是这里不打算研究它们对于整个教育的一般意义：这里要研究的是它们与古代希腊哲学的联系。 难道这种关系不应促使人们至少去研究一下，希腊哲学是怎样以两组不同的折衷主义体系为终结的，其中一组构成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哲学的系统，另一组则统称为亚历山大里亚的思辨哲学？其次，在就体系的广博程度米说已接近完成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誓学体系之后，出现了一些新哲学体系，它们不以这两种丰富的精神形态为依据，而是远远往上追溯到最简单的学派：在物理学方面转向自然哲学家，在伦理学方面转向苏格拉底学派， ==========第208页========== 第一部分 195 难道这不是值得注意的现象吗？再者，在亚里士多德之后出现的体系，仿佛都可以从过去中找到它们现成的基础，这种说法有何根据呢？把德谟克利特和昔勒尼派、赫拉克利特和昔尼克派结合在一起，这又怎样予以说明呢？在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邦里自我意识的一切环节都得到充分表述，不过每个环节都被表述为 一个特殊的存在，难道这是偶然的吗？这些体系合在一起形成自我意识的完备的结构，这也是偶然的吗？最后，希腊哲学借以神话般地从七贤开始，并且作为哲学的中心点体现在苏格拉底这位哲学造物主身上的形象，我指的是哲人一帅0一的形象，这种形象被上述那些体系看成是真正科学的现实，难道这也是偶然的吗？ 在我看米，如果那些较早的体系在希腊哲学的内容方面是较有意义、较有兴趣的话，邦么亚里士多德以后的体系，主要是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这一系列学派则在其主观形式，在其性质方面较有意义、较有兴趣。然而正是这个主观形式，即这些哲学体系的精神承担者，由于它们的形而上学的特点，直到现在几乎完全被遗忘了。 关于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哲学的全部概况，以及它们与早期和晚期希腊哲学思想的整个关系，我打算在一部更为详尽的著作里加以阐述45。 在这里，好象通过一个例子，并且也只从一个方面，即从它们与较早的哲学思想的联系方面，就足以阐述这种关系了。 我选择了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对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的关系作为这样一个例子。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最适当的出发点。因为，一方面人们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旧偏见，即把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等同起米，并把伊壁鸠鲁所作的改变看作 ==========第209页========== 19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只是一些随心所欲的臆造：另一方面，就某些细节来说，我又不得不去作一些看起来好象是咬文嚼字的琐事。但是，正因为这种偏见是和哲学的历史同样的古老，而二者间的差别又极其隐蔽，好象只有用显微镜才能发现它们，一所以尽管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之间有着联系，但是指出存在于它们之间的极其细微的本质差别就显得特别重要了。凡是在细节上可以指出的差别，在这些关系以更大范围表现出来的地方就更容易指出了，反之，只作极其一般的考察，就会令人怀疑：所得出的一般结论究竞是否能在每一个别场合都得到证实。 二、对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关系的判断 般地说，我的见解和前人的见解关系怎样，只要我们略咯考察一下古代人关于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关系的判断，就能看出米。 斯多葛派的波西多尼乌斯、尼古拉和索蒂昂指责伊壁鸠鲁，说他把德谟克利特关于原子的学说和亚里斯提卜关于快乐的学说当作他自己的学说加以宣扬。学院派的科塔问西塞罗：“在伊壁鸠鲁的物理学中究竞有什么东西不是属于德谟克利特的呢？伊壁鸠鲁诚然改变了一些地方，但大部分是重复德谟克利特的话。”②西塞罗自己也说：“伊壁鸣鲁在他特别夸耀的物理学中，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其中大部分是属于德谟克利特的：在伊壁鸠鲁离开德谟克利特的地方，在他想加以改进的地方，恰好就是他损害了和败坏了 ==========第210页========== 第一部分 197 德谟克利特的地方。”但是虽然有许多人指责伊壁鸠鲁，说他诽谤过德谟克利特，然而与此相反，据普卢塔克说，菜昂泰乌斯断言，伊壁鸠鲁很尊敬德谟克利特，因为德谟克利特在他之前就宣示了真理的学说，因为他早就发现了自然的原理。在《论诸哲学家的见解》这一著作中，伊壁鸠鲁被称为按照德谟克利特的精神进行哲学思考的人⑧。普卢塔克在他的著作《科洛特》里走得更远。当他依次将伊壁鸠鲁同德谟克利特、恩培多克勒、巴门尼德、柏拉图、苏格拉底、斯蒂尔蓬、昔勒尼派和学院派加以比较时，他力求得出这样的结论：“伊壁鸠鲁从整个希腊哲学里吸收的是错误的东西，而对其中真正的东西他并不理解。”⑥在《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中也充满了类似的敌意的暗讽。” 较古的著作家的这种不利的见解，在教会神父们那儿仍然保留着。我在附注里只引证了亚历山大里亚的克雷门斯这位教会神父的一句话”，他对伊壁鸠鲁的态度之所以特别值得提到，是因为他把使徒保罗警告一般哲学的话说成是警告伊壁鸠鲁哲学的话，说这种哲学几乎连天意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幻想过。但是人们一般都倾向于指责伊壁鸠鲁犯了别窃罪，在这方面塞克斯都·恩披里柯表现得最为突出，他企图把荷马和厄皮卡尔摩斯的一些完全不相干的语句，硬说成是伊壁鸠鲁哲学的主要来源。 众所周知，近代作家大体上也同样认为伊壁鸠鲁，就作为一个自然哲学家而论，仅仅是德谟克利特的别窃者。莱布尼茨有一段话大致可以代表他们的见解： “我们关于这个伟大人物（德莫克利特》所知道的东西，几乎只是伊壁鸠鲁从他那里抄袭来的，而伊壁鸠鲁又往往不能从他那里抄袭到最好的东西。n ==========第211页========== 19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因此，如果说西塞罗认为，伊壁鸠鲁败坏了德谟克利特的学说，但他至少还承认伊壁鸠鲁有改进德谟克利特学说的愿望，还想看一看这个学说的缺点：如果说普卢塔克说他的思想不一贯(11)，并说他对坏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偏爱，因而对他的愿望表示怀疑，那么，菜布尼茨甚至连他善于摘录德谟克利特的能力也都否定掉了。 不过大家一致认为，伊壁鸠鲁的物理学是从德谟克利特那儿剽窃米的。 三、把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等同起来所产生的困难 除了历史的证据之外，许多事实都说明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同一性。原子和虚空这两个原则无可争辩地是相同的。只有在一些个别的规定里，看来才有任意的，因而是非本质的差别支配若。 不过，这样就留下一个奇特的、无法解决的谜。两位哲学家教导的是同一门科学，并且采用的是完全相同的方式，但是一一多么说不通啊！一一在一切方面，无论涉及这门科学的真理性、可靠性及其应用，或是涉及思想和现实的一般关系，他们都是截然相反的。我说他们是截然相反的，现在我将尽力证明这一点。 (A)德谟克利特关于人类知识的真理性和可靠性的判断看来 很难弄清楚。他有一些互相矛盾的段落，或者不如说，不是这些段落互相矛盾，而是德谟克利特的观点互相矛盾。特伦德伦堡在 ==========第212页========== 第一部分 199 为亚里士多德心理学作的注释里说，知道这个矛盾的不是亚里士多德，而是晚近的作家，这个说法事实上是不正确的。在亚里士多德的心理学中①有这样的话：“德谟克利特认为灵魂和理性是同 一个东西，因为在他看来，现象是真的。”与此相反，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却说：“德谟克利特断言，或者没有东西是真的，或者真理对我们是隐蔽的。”亚里士多德的这些段落难道不是互相矛盾的吗？如果现象是真的，那么真理怎么会是隐蔽的呢？只有现象和真理互相分离的地方，才开始有隐蔽的东西②。但是第欧根尼·拉尔修说，有人曾把德谟克利特算作怀疑论者。他们引证了他的一句名言：“说实在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真理隐藏在无底的深渊里。”⑧类似的意见也可在塞克斯都·恩披里柯那里听到④。 德谟克利特的这种怀疑论的、不确定的和内在矛盾着的观点，在他规定原子和可感知的现象世界的相互关系的方式中不过是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一方面，感性现象不是原子本身所固有的。它不是客观现象，而是主观的假象。“真实的原则是原子和虚空：其余的一切都是意见、假象。”③“只有按照意见才有冷，只有按照意见才有热，而实际上却只有原子和虚空。”⑥因此，单一实际上不是由许多原子组成，而是“任何单一都好象是由原子的结合而形成的””。因此只有通过理性才能看见原则，由于它们微小到非肉眼所能看见，所以它们甚至被称为观念。不过另一方面，感性现象是唯一真实的客体，并且“感性知觉”是“理性思维”，而这个真实的东西是变 ①经马克思改正过，原来是：“在关于自然的科学中”.一一编者注 ②这一句和上一句是马克思亲笔游上去的。一编者注 ==========第213页========== 20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化着的、不稳定的，它是现象。但是说现象是真实的，这就自相矛盾了。因此，时而把这一面，时而把另一面当作主观的或客观的东西。这样矛盾似乎就被消除了，因为两个矛盾面被分配在两个世界之间了。德谟克利特因而就把感性的实在变成主观的假象：不过从客体的世界驱逐出去的二律背反，却仍然存在于他自己的自我意识内，在自我意识里原子的概念和感性直观互相敌对地冲突着。 可见，德谟克利特并没有能避免这种二律背反。这里还不是阐明二律背反的地方，只要明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就够了。 让我们反过来听听伊壁鸣鲁是怎么说的。 他说：哲人对待事物取独断的态度，而不取怀疑的态度。哲人比别人优越之处，正在于他对自己的认识深信不疑。“一切感官都是真实东西的报道者。”1☒“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驳倒感性知觉”。“同类的感性知觉不能驳倒同类的感性知觉，因为它们有相同的效用，而不同类的感性知觉也不能驳倒不同类的感性知觉，因为它们判断的不是同一个东西：概念也不能驳倒感性知觉，因为概念 依赖于感性知觉””，这是在准则》中所说的话。但是当德谟克利 特把感性世界变成主观假象时，伊壁鸠鲁却把它变成客观现象。而且在这里他是有意识地作出这种区别的，因为他断言，他赞成同样的原则，但是并不认为感性的质仅仅存在于意见中。 因此，既然对伊壁鸠鲁来说感性知觉成为标准，客观现象又符合于感性知觉，那么只好承认那使西塞罗耸耸肩膀的话是正确的结论：“太阳在德谟克利特看来是很大的，因为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并且是对几何学有了完备知识的人：太阳在伊壁鸠鲁看来只有约莫两尺大，因为据他判断，太阳只有看起来那样大。” ==========第214页========== 第一部分 201 B)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关于科学的可靠性和科学对象的 真理性的理论见解上的这种差别，又在这两位思想家的不同的科学活动和实践上表现出来。 在德谟克利特那里，原则是不进入现象界的，它始终是没有现实性和处于存在之外的，反之，他却认为感性知觉的世界是真实的和富于内容的世界。这个世界虽然是主观的假象，但正因为如此，它才脱离原则而处于独立现实性的地位：同时作为唯一的真实的客体，它本身具有价值和意义。因此，德谟克利特被迫改用经验的观察。他不满足于哲学，便投入实证知识的怀抱。我们已听说过，西塞罗称他为博学之人。他精通物理学、伦理学、数学，百科全书式的各种科目，各种艺术。第欧根尼·拉尔修所列举的德谟克利特的著作的目录就足以证明他的博学。“”可是，由于博学的特点是要努力扩大视野，搜集资料，到外部世界去探索，所以我们就看见德谟克利特走遍半个世界以便积累经验、知识和观察所得的资料。德谟克利特自夸道：“在我的同辈人中，我漫游了地球的绝大部分，探索了最遥远的东西：我看见了最多的地方和因家，我听见了最多的有学问的人的讲演：而在构画几何图形并加以证明方面，没有人超过我，就是埃及的所谓土地测量员也未能超过我。”a 德米特里在论同名的作者》中，安提西尼在《论哲学家的继承中都叙述到，德谟克利特曾游历到埃及并向埃及祭司学习几何学，曾游历到波斯向迦勒底人学习，并且说他曾到过红海。有些人还说他曾在印度会见过裸体智者”，并且到过埃塞俄比亚。1一方面求知欲使他不能平静，另一方面对真实的即哲学的知识的不满足，迫使他去远行。他认为是真实的那种知识是没有内容的：而那 ==========第215页========== 20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种能向他提供内容的认识又没有真实性。古代人述说的关于德谟克利特的铁事就算是一种传闻吧，但也不失为一种其实的传闻，因为它描述了德谟克利特的本质的矛盾。据说德谟克利特自己弄瞎了自己的眼睛，以使感性的目光不致蒙蔽他的理智的敏锐。这就是那个照西塞罗的说法走遍了半个世界的人。但是他没有获得他所寻求的东西。 伊壁鸠鲁则以一个相反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 伊壁鸠鲁在哲学中感到满足和幸福。他说：“要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必须为哲学服务。凡是倾心降志地献身于哲学的人，他用不若久等，他立即会变得自由，因为服务于哲学本身就是自由。”因此他教导说：“青年人不应该耽误了对哲学的研究，老年人不应该放弃对哲学的研究。因为对于关心灵魂的健康米说，谁也不会是为时尚早或者为时过晚。谁如果说，研究哲学的时间尚未到来或者已经过去，那么他就象那个说享受幸福的时间尚未到来或者已经 过去的人一样。”2德谟克利特不满足于暂学而投身于经验知识 的怀抱，而伊壁鸠鲁却轻视实证科学，因为按照他的意见，这种科学丝毫无助于达到真正的完善。他被称为科学的敌人，语法的轻视者。人们甚至骂他无知。在西塞罗的书中曾提到，有一个伊壁鸠鲁派的人说：“但是，并非伊壁鸠鲁是没有学识的人，而是那些以为直到老年还应去背诵那些连少年人都以不知其为耻的东西的人，才是无知的人。”2 可是，尽管德谟克利特努力从埃及的祭司，波斯的迦勒底人和印度的裸体智者那里寻求知识，伊壁鸠鲁却以他没有过任何教师， 他是一个自学者而自豪。他说（据塞涅卡叙述），有些人努力寻 求真理而无须任何人的帮助。他就是这种人当中的一个，他自己为 ==========第216页========== 第一部分 203 自己开辟了道路。他最称赞那些自学的人。其他的人，他说，乃是第二流的头脑。虽然不平静的心情驱使德谟克利特走遍世界各地，但伊壁鸠鲁却只有二、三次离开他在推典的花园到伊奥尼亚去，目的不是为了研究，而是为了访友。最后，德谟克利特对知识感到绝望自己弄瞎了自己的眼晴，而伊壁鸠鲁却在感到死亡临近之时洗了一个温水澡，讨一杯醇酒，并且勉励他的朋友们忠实于哲学。》 深能把刚才所指出的那些差别归因于两位哲学家的偶然的个性：它们所体现的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我们看到，上面表现为理论意识方面的差别的东西，现在表现为实践活动方面的差别了。 最后，我们米考察一下反思的形式，这形式表现着思想对存在的关系，两者的相互关系。在哲学家在世界和思想之间所建立的一股关系中，他只是为自己而把他的特殊意识同现实世界的关系客观化了。 德谟克利特把必然性看作现实性的反思形式。关于他，亚里士多德说过，他把一切都归结为必然性。第欧根尼·拉尔修报道说，一切事物所从中产生的那个原子漩涡就是德谟克利特的 必然性。2《论诸哲学家的见解》的作者关于这点说得更为详细： “在德谟克利特看米，必然性是命运，是法律，是天意，是世界的创造者。物质的抗击、运动和撞击就是这个必然性的实体。类似的说法也出现在斯托贝的自然的牧歌里和欧塞比乌斯的《福音之准备》第六卷里”。在斯托贝的伦理的牧歌里还保存着德谟克利特的如下一句话，在欧塞比乌斯的第十四卷中这句话几乎被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即：人们给自己虚构出偶然这个幻 影，一这正是他们自己束手无策的明证，因为偶然和强有力的思 ==========第217页========== 20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维是敌对的。同样，西姆普利齐乌斯认为，亚里士多德在一个地方谈到一种取消偶然的古代学说时，也就是指德谟克利特而言的。a 与此相反，伊壁鸠鲁说：“被某些人当作万物的主宰的必然性，是不存在的，宁肯说有些事物是偶然的，另一些事物则取决于我们的任意性。必然性是不容劝说的，反之，偶然性是不稳定的。所以，宁可听信关于神灵的神话，也比当物理学家所说的命运的奴隶要好些，因为神话还留下个希望，即由于敬神将会得到神的保佑，而命运却是铁面无情的必然性。应该承认的是偶然，而不是众人所相信的神。“在必然性中生活，是不幸的事，但是在必然性中生活，并不是一个必然性。通向自由的道路到处都开放着，这种道路很多，它们是短而易走的。因此谢天谢地，在生活中谁也不会被束缚住，而对必然性本身加以制约倒是许可的。” 在西塞罗的书中曾提到过，伊壁鸠鲁派的韦莱关于斯多葛派哲学说过类似的话：“我们应该如何去看待这样一种哲学，在它看米，一就象在一个无知的老妖婆看米一样，一一一切都由于命运而发生。伊壁鸠鲁把我们…拯救了出米，并使我们获得了自由。”4) 为了避免承认任何一种必然性，伊壁鸠鲁甚至否定了选言判断。42 不错，也有人断言德谟克利特也使用过偶然，但是在西姆普利齐乌斯那里4涉及这一点的两个地方中，有一个地方却使另一个地方成为可疑，因为它清楚地表明不是德谟克利特使用了偶然这 一范畴，而是西姆普利齐乌斯把偶然这一范畴强加给德谟克利特，把它看作德谟克利特的学说的必然结论。西姆普利齐乌斯是这样 ==========第218页========== 第一部分 205 说的，德谟克利特没有指出整个世界创造的原因，看来他是把偶然当作原因。但是这里问题并不在于内容的规定，而在于德谟克利特有意识地使用过的那种形式。欧塞比乌斯的报道也与此相同：德谟克利特把偶然当作一般的东西和神性的东西的主宰，并断言这里 一切都由于偶然而发生，同时他又把偶然从人的生活和经验的自然里排除掉，并斥责它的宣扬者愚蠢无知。 在这里，一方面我们看到，这纯粹是基督教主教迪奥尼修斯的揣测，一方面，我们看到，凡在一般的东西和神性的东西开始的地方，德谟克利特的必然性概念和偶然便没有差别了。 因此，从历史上看有一个事实是确实无疑的：德漠克利特注重必然性，伊壁鸠鲁注重偶然性，并且每个人都以微烈的论战方式驳斥相反的观点。 这种差别的主要后果表现在对个别物理现象的解释方式上。在有限的自然里，必然性表现为相对的必然性，表现为决定论。而相对的必然性只能从实在的可能性中推演出米，这就是说，存在着一系列的条件、原因、根据等等，这种必然性是通过它们作为中介的。实在的可能性是相对必然性的展现。我们看到，德谟克利特曾使用过它。让我们从西姆普利齐乌斯那里引证一些材料来作证。 如果一个人感到口渴，喝了水并变得精神舒畅了，那么德谟克利特不会认为偶然是原因，而会认为渴是原因。因为尽管说他讲到世界的创造时看来曾使用过偶然这一范畴，但他毕竞断言，在每个个别现象中偶然不是原因，而只是指出别的原因。例如，挖掘是获得财宝的原因，或者种植橄榄树是橄榄树生长的原因。 德谟克利特在采用这种解释方式来研究自然时所表现的热情 ==========第219页========== 20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和严肃性，以及他认为寻找根据的意图所具有的重要意义，都在他下面这句自白里坦率地表达了出来：“我发现一个新的因果联系比获得波斯国的王位还要高兴！” 伊壁鸠鲁与德谟克利特又正相反。偶然是一种只具有可能性价值的现实性，而抽象的可能性则正是实在的可能性的反面。实在的可能性就象悟性那样被限制在严格的限度里：而抽象的可能性却象幻想那样是没有限制的。实在的可能性力求证明它的客体的必然性和现实性：而抽象的可能性感兴趣的不是被说明的客体，而是作出说明的主体。它只要求这对象是可能的，是可以想象的。凡是抽象地可能的东西，凡是可以想象的东西，它就不会妨碍思维若的主体，也不会成为这个主体的界限，不会成为障碍物。至于这个可能性是否要成现实，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这里感兴趣的不是对象本身。 因此，伊壁鸠鲁在解释个别物理现象时表现出一种非常冷淡的态度 这一点在他给皮托克勒斯的信中可以看得更清楚，这封信我们稍后还要加以考察。现在只须注意一下伊壁鸠鲁对早期物理学家的意见的态度就够了。在《论诸哲学家的见解彩的作者及斯托贝引证哲学家们关于星球的实体、太阳的体积和形状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的不同观点的地方，他们谈到伊壁鸠鲁时总是说：他不反对这类意见中的任何一种意见：在他看来，所有的意见都可能是对的，他坚持可能的东西。的确，伊壁鸠鲁甚至对那种从实在的可能性出发的、为理智所规定的、因而带有片面性的解释方法，也加以驳斥 因此，塞涅卡在他的《自然问题》中说道：伊壁鸠鲁断言，所有 ==========第220页========== 第一部分 207 这些原因都可能存在，除此之外他还力图提出一些别的解释，并斥责那些断言在这些原因中只存在某一种原因的人，因为要给只是从假定中推论出来的东西下一个确切的判断是一种目险。4 我们可以看到，这里没有探讨客体的真实根据的兴趣。问题只在于使那进行解释的主体得到安慰。由于一切可能的东西都被看作是符合于抽象可能性性质的可能的东西，于是很显然，存在的偶然性就仅仅转化为思维的偶然性了。伊壁鸠鲁所提出的唯一的规则，即“解释不应该和感性知觉相矛盾”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抽象可能的东西正在于避免矛盾，因此矛盾是应该防止的。4”最后，伊壁鸠鲁承认，他的解释方法的目的在于求自我意识的宁静，而不在于自然知识本身。) 这里他的态度又是如何与德谟克利特正好相反，当然不用多加证明了。 因此，我们看到，这两个人在每一步骤上都是互相对立的。一个是怀疑论者，另一个是独断论者：一个把感性世界看作主观假象，另一个把感性世界看作客观现象。把感性世界看作主观假象的人注重经验的自然科学和实证的知识，他表现了漫游世界到处去寻求知识、进行实验和观察的不安心情。另一个把现象世界看作真实的人，则轻视经验，在他身上体现了自我满足的思维的平静和从内在原则汲取自己的知识的独立性。但是还有更深的矛盾。把感性自然看作主观假象的怀疑论者和经验论者，从必然性的观点来考察自然，并力求解释和理解事物的真实存在。相反，把现象看作真实的哲学家和独断论者到处只看见偶然，而他的解释方法更倾向于否定自然的一切客观实在性。在这些对立面中似乎存在着某种顺倒的情况。 ==========第221页========== 208 德谟克利特的白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但是很难设想的是，这两位处处对立的哲学家会主张同一的学说。而他们毕竞是互相紧密联系着的。 说明他们两人间的一般关系，是下一章的课题。1 ==========第222页========== 209 第二部分 论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在细节上的差别 第一章原子脱离直线而偏斜 伊壁鸠鲁认为原子在虚空中有三种运动。①一种运动是直线式的下落：另一种运动起因于原了偏离直线：第三种运动是由于许多原子的互相排斥而引起的。承认第一种和第三种运动是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共同的：可是在承认原子偏离直线这一点上，伊壁鸠鲁就和德谟克利特不同了。② 这个偏斜运动的学说，受到过很多人的嘲笑。西塞罗一接触到这个论题，特别有说不完的意见。例如，他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伊壁鸠鲁断言，原子由于自己的重量而作直线式的下坠：照他的意见，这是一切物体的自然运动。后来，他又忽然想起，如果一切原子都是从上往下坠，那么一个原子就始终不会和另一个原子相碰。于是他就提出这样一个臆造：他宣称，原子好象有一点点偏斜，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据说由此就产生了原子之间的缠结、结合和凝聚，结果就形成了世界、世界的一切部分和世界所包含的一切东 ==========第223页========== 21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西。且不说这一切都是幼稚的虚构，伊壁鸠鲁甚至没有达到他所要 达到的目的。”在西塞罗《论神性》一书的第一卷中，我们看到，他 的另一种说法。“因为伊壁鸠鲁懂得，如果原子由于它们本身的重量而往下坠，那么我们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因为原子的运动是被规定了的、是必然的，于是为了逃避必然性，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显然是德谟克利特所没有想到的。伊壁鸠鲁说，虽然原子由于它们的重量和重力而从上往下坠，但还是有一点点偏斜。这种说法比起不能替自己所要辩护的东西进行辩护还不光彩。”④ 皮埃尔·培尔也同样地判断说： “在他（即伊壁鸠鲁》之前，人们只承认原子有由重量和由排斥所引起的运动。伊壁鸠鲁曾假定，原子甚至在虚空中便稍微有点偏离直线，他说，因此便有了自由“必须附带指出，这并不是使他想出这个偏离运动的唯一动机：偏离运动还被他用来解释原子的碰撞，因为他当然看到，如果假定一切原子都以同一速度从上而下作直线运动，那就水远无法解释原子碰撞的可能性，这样一来，世界就不可能产生。所以原子应该偏离直线。” 关于这些论断究竞有多少说服力，我暂且放下不提。但是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最近的一位伊壁鸠鲁批评者绍巴赫却是错误地理解了西塞罗，因为他说： “一切原子由于重量，即基于物理的原理，平行地往下坠，但是由于互相排斥而获得了另一个运动，技西塞罗的说法能神性第第，这就是由一些水远作用着的偶然原因而产生的一种有点倾斜的运动.”m 第一，在上面引证的那一段话里，西塞罗并未把排斥看作是倾斜方向的根据，相反，却认为倾斜方向是排斥的根据。第二，他并没有说到偶然原因，相反，他斥责伊壁鸠鲁没有提到任何原因：可见，同时把排斥和偶然原因都看作是倾斜方向的根据，这本身就是自 ==========第224页========== 第二部分 211 相矛盾的。所以他至多说的只是排斥的偶然原因，而不是倾斜方向的偶然原因。 此外，在西塞罗和培尔的论断中，有一个极其显著的特点必须立即加以指出。这就是，他们给伊壁鸠鲁加上一些彼此互相排斥的动机：似乎伊壁鸠鲁承认原子的偏斜有时是为了说明排斥，有时是为了说明自由。但是如果原子没有偏斜就不会互相碰撞，那么用偏斜米说明自由就是多余的，因为正如我们在卢克莱修邦里所看到的那样”，只有在原子被决定和被迫互相碰撞之时，才开始有自由的反面。如果原子没有偏斜就互相碰撞，邦么用偏斜来说明排斥就是多余的。我认为这种矛盾之所以产生，是由于象西塞罗和培尔那样，把原子偏离直线的原因理解得太表面化和太无内在联系了。一般说米，在所有古代人中卢克菜修是唯一理解了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人，在他那里我们可以看到一种较为深刻的阐述。 现在我们来考察一下偏斜本身。 正如点在线中被扬弃一样，每一个下坠的物体也在它所描绘的直线中被扬弃。在这里与它所特有的质是没有关系的。一个苹果下坠时所描绘的垂直线和一块铁下坠时所描绘的一样。因此，每 一个物体，如果处在下坠运动中，就不外是一个运动着的点，并且是一个没有独立性的点，一个在一定的存在中一一即在它自己所描绘的直线中一一丧失了个体性的点。所以亚里士多德对毕达哥拉斯派正确地指出：“你们说，线的运动构成面，点的运动构成线，那么单子的运动也会构成线了。”因此，从这种看法中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就单子或原子来说，由于它们永远在运动⑧，所以它们两者都不存在，而是消失在直线中：因为只要我们把原子仅仅看成 ==========第225页========== 21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是沿直线下坠的东西，邦么原子的坚实性就还根本没有出现。首先，如果把虚空想象为空间的虚空，那么，原子就是抽象空间的直接否定，因而也就是一个空间的点。那个与空间的外在性相对立、维持自己于自身之中的坚实性即强度性只能通过这样一种原理才能达到，这原理是否定空间的整个范围的，而这种原理在现实自然界中就是时间。此外，如果连这一点也不赞同的话，那么原子，既然它的运动构成一条直线，就纯粹是用空间米规定的了，它就会被赋与一个相对的定在，而它的存在就是纯粹物质性的存在。但是我们已经看到，原子的概念中所包含的一个因素便是纯粹的形式，即对 一切相对性的否定，对与另一定在的任何关系的否定。同时我们曾指出，伊壁鸠鲁把两个环节客观化了，它们虽说是互相矛盾的，但是两者都包含在原子的概念中。 在这种情况下，伊壁鸠鲁如何能实现原子的纯粹形式规定，即如何能实现每一个定在总是被另一个定在所否定的纯粹个别性的概念呢？ 由于伊壁鸠鲁是在直接存在的范围内进行思考，所以一切规定都是直接的。因此相反的规定就被当作直接实在性而互相对立起米。 但是和原子相对立的相对的存在，即原子应该给予否定的定在，就是直线。这一运动的直接否定乃是另外一种运动，因此，这一运动本身如果被想象为空间性的话，就是偏离直线的运动。 原子是纯粹独立的物体，或者不如说是被设想为象天体那样的有绝对独立性的物体。所以它们也象天体一样，不是按直线而是按斜线运动。下坠运动是非独立性的运动。 因此，如果说伊壁鸠鲁以原子的直线运动表述了原子的物质 ==========第226页========== 第二部分 213 性的话，那么他以原子偏离直线的运动实现了原子的形式规定，而这些相反的规定又被看成是直接相反的运动。 所以卢克莱修很正确地断言，偏斜运动打破了“命运的束缚”a,并且正如他立即把这个思想运用于意识方面那样a”,关于原子也可以这样说，偏斜运动正是它胸中能进行斗争和对抗的某种东西。 但当西塞罗指责伊壁鸠鲁说：“他毕竞没有达到他所以编造这 一理论的目的：因为如果一切原子都作偏斜运动，邦么就没有什么原子会结合起来：或者一些原子会作偏斜运动，而另一些原子则作直线运动。这就等于我们必须事先给原子指出一定的位置，即哪些原子作直线运动，哪些原子作偏斜运动。”” 这种指责也有它的道理，因为原子的概念中所包含的两个环节被想象为直接不同的运动，因而也就必须属于不同的个体，这是不合逻辑的说法，但也说得通，因为原子的范围是直接性。 伊壁鸠鲁很清楚地感觉到这里面所包含的矛盾。因此他竭力把偏斜尽可能地表述为非感性的。偏斜是“既不在确定的地点，也不在确定的时间”发生的，它发生在尽可能小的空间里。a西塞罗1，据普卢塔克说，还有许多古代人，更进一步责难伊壁鸠鲁，说按照他的学说，原子的偏斜是没有原因而发生的，西塞罗并且说，对于一个物理学家来说再也不会发生比这更可耻的事情了。”但是，首先，西塞罗所要求的物理的原因会把原子的偏斜拖回到决定论的范围里去，而偏斜正是应该超出这种决定论的。其次，在原子中未出现偏斜的规定之前，原子根本还没有完成。追问这种规定的原因，也就是追问使原子成为原理的原因，一一这一问题，对于那认为原子是一切事物的原因，而它本身没有原因的人 ==========第227页========== 21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来说，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最后，培尔1依据圣奥古斯丁的权威，一不过这个权威和亚里士多德及别的古代人相比，是无足轻重的，一一按照这个权威的意见，德谟克利特曾赋予原子以一个精神的原理，因而责备伊壁鸠鲁，说他想出了一个偏斜来代替这个精神的原理。事实上恰好相反：原子的灵魂只是一句空话，而偏斜却表述了原子的真实的灵魂、抽象个体性的概念。 在考查原子偏离直线的后果之前，还必须着重指出一个极其重要、至今完全被忽视的环节。 这就是说，原子偏离直线并不是特殊的、偶然出现在伊壁鸠鲁物理学中的规定。相反，偏斜所表现的规律贯穿于整个伊壁鸠鲁哲学，因此，不言而喻，这一规律出现时的规定性，取决于它被应用的范围。 抽象的个体性只有对那个与其相对立的定在进行抽象，才能实现它的概念一它的形式规定、纯粹的自为存在、不依赖于直接定在的独立性、一切相对性的扬弃。须知为了真正克服这种定在、抽象的个别性就应该把它观念化，而这只有普遍性才有可能做到。 因此，正象原子由于从直线中抽象出米，偏离直线，从而从自己的相对存在，从直线中解放出米邦样，整个伊壁鸠鲁誓学到处都脱离了具有局限性的定在，即凡是抽象个别性的概念(即对他物的一切关系的独立和否定)应该在它的存在中予以表述的地方，都脱离了具有局限性的定在。 因此，行为的目的就是从痛苦和慌乱中抽象出来，脱离出米，即内心的宁静。所以善就是逃避恶，而快乐就是脱离痛苦。四最后，凡是抽象的个体性以其最高的自由和独立性，以其完 ==========第228页========== 第二部分 215 整性表现出米的地方，那里脱离出米的定在，完全合乎逻辑地就是 一切的定在，因此众神也避开世界，对世界漠不关心，并且居住在世界之外。2 人们曾经嘲笑伊壁鸠鲁的这些神，说它们和人相似，居住在现实世界的世界和世界之间的空隙中，它们没有躯体，但有类似躯体的东西，没有血，但有类似血的东西：它们处于幸福的宁静之中，不听任何祈求，不关心我们，不关心世界，人们崇墩它们是由于它们的美丽，它们的威严和完美的本性，并非为了某种私利。 不过这些神并不是伊壁鸠鲁的虚构。它们本来就存在着。这是希腊艺术塑造的众神。西塞罗，作为一个罗马人，有权嘲笑它们，但是普卢塔克，作为一个希腊人，当他说：这种关于神的学说消除了恐惧和迷信，但是并不给人以神的快乐和恩惠，而是使我们和神处于这样一种关系中，就象我们和赫尔干尼亚海的鱼的关系一样，从这种鱼那里我们既不想得到什么害处，也不想得到什 么好处，一一当他说这番话时，他已完全忘记希腊人的世界观 了。理论上的宁静正是希腊众神性格上的主要因素。亚里士多德也说：“最好的东西不需要行动，因为它本身就是目的”。” 现在我们来考查一下从原子的偏斜中直接产生出来的结论。这种偏斜表明，原子否定一切运动和一切关系，而在运动和关系中原子作为一个特殊的定在为另一定在所规定。这个意思可以这样米表达：原子从与它相对立的定在中抽象出米，并且偏离了它。但是这种偏斜中所包含的东西一即原子对于他物的一切关系的否定一必须予以实现，必须以肯定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一点只有在下述情祝下才有可能发生，即与原子有关系的定在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它本身，因而也同样是一个原子，并且由于原子 ==========第229页========== 21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本身是直接地被规定的，所以就是众多的原子。于是众多原子的排斥就是卢克莱修称之为偏斜的那个“原子规律”的必然的实现。但是，由于这里每一个规定都被设定为一个特殊的定在，所以，排斥就被作为第三种运动而增加到前面的运动中去。卢克莱修说得对，如果原了不偏斜，就不会有原子的冲击，原子的碰撞，因而世界永远也不会创造出米。②因为原子本身就是它们的唯一客体，它们只能自己和自己发生关系：或者用空间的形式米表示，它们只能自己和自己相撞，因为当它们和他物发生关系时，它们在这种关系中的每一个相对存在都被否定了：而这种相对的存在，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就是它们的原始运动，即沿直线下坠的运动。所以它们只是由于偏离直线才相撞。这与单纯的物质分裂毫不相干。2 而事实上，直线存在的个体性只有当它同一个他物发生关系，而这个他物就是它本身时，它才是按照它的概念实现了的，即使这个他物在直接存在的形式中是同它相对立的。所以一个人，只有当同他发生关系的另一个人不是一个不同于他的存在，而他本身，即使还不是精神，也是一个个别的人时，这个人才不再是自然的产物。但是要使作为人的人成为他自己的唯一真实的客体，他就必须在他自身中打破他的相对的定在，欲望的力量和纯粹自然的力量。排斥是自我意识的最初形式：因此，它是同那种自认为是直接存在着的、抽象单一的自我意识相适应的。 所以在排斥里，原子的概念便实现了，按照这个概念，它是抽象的形式，但反过来说也一样，按照这个概念，原子就是抽象的物质：因为那同原子有关系的东西虽然是原子，但却是一些别的原子。但如果我自己对待自己就象对待一个直接的他物一样，那么我 ==========第230页========== 第二部分 217 的这种关系就是物质的关系。这是可能设想的最高级的存在的外在状态。因此在原子的排斥中，表现在直线下坠中的原子的物质性和表现在偏斜中的原子的形式规定，都综合地结合起来了。 德漠克利特同伊壁鸠鲁相反，他把那对于伊壁鸠鲁来说是原子概念的实现的东西，变成一种强制的运动，一种盲目必然性的行为。在上面我们已经看到，他把由原子的互相排斥和冲撞所产生的旋风看作是必然性的实体。可见他在排斥中只注意到物质方面，一即分裂、变化，而没有注意到观念方面，按照观念方面，在原子中一切和别的东西的关系都被否定了，而运动被设定为自我规定。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下面的事实看得很清楚：他通过空虚的空间完全感性地把同一个物体想象成分裂为许多物体的东西，就象金子被碎成许多小块一样。这样一米，他几乎没有把单 一理解为原子的概念。 亚里士多德正确地反驳他说：“因此对于断言原初物体永远在虚空中和无限中运动的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应该说，是哪一种运动和什么样的运动适合这些物体的本性。因为如果每一个元素都是被另一个元素强行推动的，那么必然的，每一个元素除了强迫的运动之外还有一种自然的运动：而这个最初的运动应该不是强迫 的运动，而是自然的运动。否则就会发生无止境的递进。” 因此，伊壁鸠鲁的原子偏斜说就改变了原子王因的整个内部结构，因为在偏斜中形式的规定显现出米了，而原子概念中所包含的矛盾也实现了。所以伊壁鸠鲁最先理解了排斥的本质，虽然是在感性形式中，而德谟克利特则只认识到它的物质存在。 因此，我们还发现伊壁鸠鲁应用了排斥的一些更具体的形式。在政治领域里，那就是契约®，在社会生活中，那就是友谊，友 ==========第231页========== 21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谊被称赞为最崇高的东西①。 第二章 原子的质 说原子有特性，那是和原子的概念相矛盾的：因为正如伊壁鸠鲁所说，任何特性都是变化的，而原子却是不变的。心但是，虽然如此，在逻辑上却必须把原子说成是具有特性的。因为那互相排斥的众多原子，为感性的空间所分离，它们彼此以及它们与自己的纯本质必定直接地各不相同，这就是说，它们必定具有质的差别。 因此在下面的陈述里，我全然不考虑施奈德和纽伦贝格尔的说法：“伊壁鸠鲁不主张原子有质，第欧根尼·拉尔修给希罗多德的信中第44节和第54节是以后加进去的。”如果事情其是这样的话，那么怎样才能把卢克莱修、普卢塔克以及所有谈到伊壁鸠鲁的著作家的证据都说成是不可靠的呢？而且，第欧根尼·拉尔修提到原子的质的地方，并不只是两节，而是有十节之多，即第42、43、44、5455、56、57、58、59和61等节。这些批评家所提出的理由，说“他们不知道如何把原子的质和它的概念结合起来”，是很肤浅的52。斯宾诺莎说，无知不是论据②。如果每个人都把古代人著作中他所不理解的地方删去，我们很快就会得到一张白板。 由于有了质，原子就获得同它的概念相矛盾的存在，就被设定为外在化了的、同它自己的本质不同的定在。就是这个矛盾主要使 ①整段都是马克思亲笔加进去的。一编者注 ②斯宾诺莎《伦理学》第1分，巡三十大喝。一一编者注 ==========第232页========== 第二部分 219 伊壁鸠鲁感到兴趣。因此在他确定原子有某种特质并由此得出原子的物质本性的结论时，他同时也确定了一些相反的规定，这些规定又在这种特性本身的范围内把它否定了，并且反过来又肯定了原子的概念。因此他把所有特性都规定成自相矛盾的。反之，德谟克利特则无论在那里都没有从原子本身来考察特性，也没有把包含在这些特性中的概念和存在之间的矛盾客观化。相反，德谟克利特的整个兴趣在于从质对于必然由质构成的具体自然的关系上米说明质。质，在他看米，仅仅是解释显示出米的多样性的假设。因此原子的概念与质没有丝毫关系。 为了证明我们的论断，首先必须弄明白在这里显得彼此矛盾的材料米源。 《论诸哲学家的见解》一书中说：“伊壁鸠鲁认为原子具有三种特性：体积，形状、重量。德谟克利特只承认有两种：体积和形状：伊壁鸠鲁加上了第三种，即重量。”②在欧塞比乌斯的《福音之准备》里，同样的话逐字重复了一遍。 这一段话可以从西姆普利齐乌斯和斐洛波努斯那里得到证实，根据他们的证实，德谟克利特只认为原子有体积和形状的差别。亚里士多德的看法正相反，在他的《论产生和消灭》一书的第一卷里，他赋与德谟克利特的原子以不同的重量⑥。在另一个地方(《天论》的第1卷里)，亚里士多德又使德谟克利特是否赋与原子以重量这一问题成为悬案，因为他说：“如果所有的物体都有重量，那么就没有一个物体会是绝对轻的：但是如果所有物体都是轻的，那么就没有一个物体会是重的。”李特尔在他的《古代哲学史》里，以亚里士多德的权威为依据，否定了普卢塔克、欧塞比乌斯、斯托贝的陈述：他对西姆普利齐乌斯和斐洛波努斯的 ==========第233页========== 22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证据未予考虑。 我们来看一看，这几个地方是不是其有那么严重的矛盾。在上面的引文里，亚里士多德并没有专门地谈到原子的质。相反地，在《形而上学》第7卷里说到：“德谟克利特认为原子有三种差别。因为作为基础的物体按质料来说是同样的东西，但是物体或者因外形不同而有形状的差别，或者因转向不同而有位置的差别，或者因相互接触不同而有次序的差别。”⑧从这一段话里，至少可以立刻得出一个结论。①在德谟克利特的原子的特性中没有提到重量。那分裂了的、彼此在虚空中分散开的物质微粒必定具有特殊的形式，而这些特殊的形式是根据对空间的考察完全外在地得到的。这一结论从亚里士多德的如下一段话中看得更明白：“留基伯和他的同僚德谟克利特把充实和虚空看作元素…这二者作为物质，就是 一切存在物的根据。正如有些人，他们建立一个唯一的基本实体，而把其他一切事物看作是这种实体的变形，同时还把稀薄和稠密认作一切质的始原，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也同样教导说，原子的差别是一切其他事物的原因，因为作为基础的存在只是由于外形、转 向和相互接触不同而有差别…这就是说，A在形状上与N有差 别，AN在次序上与NA有差别，Z在位置上与N有差别。” 从这段话里可以清楚地看出，德谟克利特只是从原子特性与现象世界的差别的形成的关系上来考察原子的特性的，而不是从原子本身米考察的。此外还可以看出，德谟克利特并没有把重量当作原子的一种本质特性提出米。在他看来，重量是不言而喻的东西，因为一切物体都是有重量的。同样，在他看米，甚至体积也不是 ①往下马克思别去了以下这一句话：“德谟克利特没有提出原子的质同它的概念之间的矛所.”一—一编者注 ==========第234页========== 第二部分 221 基本的质。它乃是原子在具有外形时即已具备了的一个偶然的规定。只有外形的差别使德谟克利特感到兴趣，因为除了外形的差别外，形状、位置、次序之中再也不包含任何东西了。由于体积、形状、重量在伊壁鸠鲁那里是相提并论的，所以它们的差别就是原子本身所具有的差别：而形状、位置、次序是原子对于某种别的东西所具有的差别：这样一米，我们在德谟克利特那里只看见一些用来解释现象世界的纯粹假设的规定，而伊壁鸠鲁则向我们说明了从原理本身得出米的结论。因此我们要逐个地分别考察他对原子特性的规定。 第一，原子有体积。”另一方面，体积也被否定了。也就是说，原子并不具有任何体积2，而是原子之间只有一些体积上的改变“”。可以说，只需要否定原子的大，而承认它小“”，但并不是小到最小限度，因为最小限度是一个纯粹的空间规定，而是表现矛盾的无限小。罗西尼在他为伊壁鸠鲁残篇所作的注释里有一段话因而就译错了，完全忽视了另外的一面，他说： “至于原子是怎样的精微，伊壁鸠鲁论证它们是难以置信地薇小，他根据拉尔修第10卷第44节提供的证据说，原子完全没有体积.” 我现在不愿意去考虑欧塞比乌斯的说法，照他说，伊壁鸠鲁最先认为原子是无限小的“”，而德谟克利特却承认有最大的原子，一按斯托贝的说法，甚至象世界那么大。 一方面，这种说法和亚里士多德的证据相矛盾，另一方面，欧塞比乌斯或者不如说他所引证的亚历山大里亚的主教迪奥尼修斯是自相矛盾的：因为在同一书里宣称，德谟克利特承认不可分割的、通过理性可以直观的物体是万物的始原。有一点是清楚的： ==========第235页========== 22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德谟克利特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矛盾，他没有注意到它，而这个矛盾却是伊壁鸠鲁的主要兴趣所在 伊壁鸠鲁的原子的第二种特性是形状。”不过这一规定也和原子的概念相矛盾，因此它的对立面必须建立起米。抽象的个别性就是抽象的自身等同，因而也就没有形状。因此原子形状的差别固然是无法确定的2，但它们却也不是绝对无限的。反之，使原子互相区别开来的形状的数量乃是确定的和有限的。2不言而喻，不同的形状没有原子那么多，然而德谟克利特却假定形状有无限多。如果每一原子都有一个特殊的形状，邦么，就必定会有无限大的原子”，因为它们会有无限的差别，如象莱布尼茨的单子 那样不同于一切别的原子的差别。因此莱布尼茨关于天地间没有两个相同的东西的说法，就被完全顺倒过来了：天地间有无限多个具有同一形状的原子，这样一米，形状的规定又被否定了，因为 一个形状如果不再与其他形状有区别，就不是形状了①。 最后，极其重要的是，伊壁鸠鲁提出重量作为第三种质，因为在重心里物质具有构成原子主要规定之一的观念上的个别性。所以如果原子一旦被转移到表象的领域内，那么它们必定也具有重量。 但是重量也直接同原子的概念相矛盾，因为重量乃是作为居于物质自身之外的观念上的点的物质个别性。然而原子本身就是这种个别性，它象重心一样，被想象为个别的存在。因此在伊壁 ①往下马克思剩掉了以下这一段话：“伊壁鸠鲁在这里也同样地将矛后客观化，而德谟克利特只坚持物质的方面，而不让人在进一步的规定中看到原则的这种合乎逻辑的发展”一编者注 ==========第236页========== 第二部分 223 鸠鲁看来，重量只是作为不同的重而存在，而原子本身乃是实体性的重心，就象天体那样。如果把这一点应用到具体东西上面，那自然而然就会得出老布鲁克尔认为是非常惊人的、卢克莱修要我们相信的结论3：地球没有一切事物所趋向的中心，也不存在住在相对的两个半球上的对遮者。再则，既然只有和其他事物有区别的、因而外在化了的并且具有特性的原子才有重量，那么不言而喻，如果不把原子作为互相不同的众多原子米设想。而只就其对虚空的关系来设想，重的规定就消失了。因此不管原子在质量和形状上如何不同，它们都以同样的速度在虚空的空间中运动。因此伊壁鸠鲁也只在排斥和因排斥而产生的组合上应用重量，这就使得他有理由“断言，只是原子的聚集，而不是原子本身才有重量。 加桑狄曾经称赞过伊壁鸠鲁，说他光凭理性就预见到了经验，按照经验，一切物体尽管重量和质量大不相同，当它们从上往下坠 落的时候，却是以同样的速度运动的。3② 所以对于原子的特性的考察导致了同对于偏斜的考察一样的结果，即伊壁鸠鲁把原子概念中本质与存在的矛盾客观化了，因而提供了原子论科学，而在德谟克利特那里，原则本身却没有得到实现，只是坚持了物质的一面，并提出了一些经验所需要的假设。 第三章 不可分的本原和不可分的元素 绍巴赫在上面已提到过的他关于伊壁鸠鲁的天文学概念的著 ==========第237页========== 22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作中说： “伊壁鸠鲁和亚里士多德一起划分了本原不可分的本原，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1节)和元素（不可分的元素，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6节)的区别.前者是通过理智可以认识的原子，它们不占有任何空间.它们被称为原子，并非因为它们]是最小的物体，而是因为它们在空间里不能被分割。按照这种看法应该认为，伊壁鸠鲁没有赋予原子以任何与空间有关的特性.但是他在给希罗多德的信中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4、54节)，不仅赋予原子以重量，而且还赋予体积和形状…因此我把这些原子算作第二类，它们是从前一种原子中产生的，但又被看作物体的原始分子。” 让我们更仔细地研究一下绍巴赫从第欧根尼·拉尔修书引证的一段话饰第6。这段话说：“这就是认为字宙是物体和不可捉 摸的自然，或者认为存在着不可分的元素的学说，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学说。”这里伊壁鸠鲁是在教导皮托克勒斯，他写信给他说，天体学说不同于所有其余的物理学说，例如，认为一切都是物体和虚空，认为存在着不可分的基质的学说。很显然，这里没有任何理由假定所谈到的是一种第二类的原子。也许“字宙是物体和不可捉摸的自然”和“存在着不可分的元素”这两个说法的不同，可以造成“物体”和“不可分的元素”之间的差别，在这种情况下，“物体”就意味着第一类原子而与“不可分的元素”相对立。但这是完全不可设想的。“物体”是指与虚空相对立的有形体，所以虚空又叫做“无 ①往下马克思掉了“把它们视为原因并”。一编者注 ②往下马克思别掉了以下这一句话：“对这一称赞，我们如上了根据伊壁坞鲁的原理作出的说明.”一一编者注 80往下在手稿中马克思别掉了以下这一句话：“从伊壁坞鲁所说的这一切都 没有本原，因为原子就是原因”④可以同样正确地或错误地作出这一结论：伊壁鸠鲁认为有第三类原子一“作为原因的原子”.”一编者注 ==========第238页========== 第二部分 225 形体”。因此在“物体”这一概念里既包括原子又包括复合的物体。例如，在给希罗多德的信中说道：“宇宙是物体…如果没有被我们叫作虚空、地点和不可捉摸的自然这些东西的话…物体当中，有一些是复合体，另外一些则是构成这些复合体的要素。而这些要素是不可分的和不可改变的因此始原必然应该是不可分的有形体的自然。”®所以在上面提到的一段话里，伊壁鸠鲁首先谈到与虚空不同的一般有形体，然后才说到特殊的有形体，即原子。① 绍巴赫引证亚里士多德的话也不能证明任何东西。斯多葛派所特别坚持的“始原”和“元素”之间的差别”，诚然在亚里士多德那里也可以找到，但是，亚里士多德也承认两种说法是等同的。他甚至明确地说，“元素”主要是指原子。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也同样称实和虚为“元素”。 在卢克菜修那里，在第欧根尼·拉尔修书中所载伊壁鸠鲁的书信里，在普卢塔克的《科罗特》里，在塞克斯都·恩披里柯那里，都赋予原子本身以特性，因而这些特性也就被规定为自己扬弃自己。 但是如果说只靠理性才能了解的物体具有空间的质可以被当作二律背反的话，那么说空间的质本身只有靠理智才能被知觉，就将是一个更大得多的二律背反。 最后，绍巴赫引用下面这一段斯托贝的话来进一步论证他的见解：“伊壁鸠鲁认为始原（物体）是简单的：而由它们所组成的复 ①往下马克思别掉了以下这一句话：“在这里不可分的元素除了作为不可分的物 体之外别无任何意义，最后一段引文中在谈到这些不可分的物体时说，它们就是本原.”一一编者注 ==========第239页========== 22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合体全都具有重量。”对斯托贝的这段话，其实还可以加上另一段话，其中“不可分的元素”是作为原子的一种特殊形式而被提到：(普卢塔克)《论诸哲学家的见解》第1卷第246和249节和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5页。此外，在这些话里根本没有肯定地说原始的原子没有体积、形状和重量，相反，勿宁说只是提到重量是区别“不可分的本原”与“不可分的元素”的标志。但是我们在前一章已经说过，重量只是在原子的排斥和由排斥而产生的凝聚方面才得到应用。 捏造“不可分的元素”也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要从“不可分的本原”过渡到“不可分的元素”，就跟想直接赋予它们以特性样是困难的。但是我并不绝对否认这种区别。我只是否认存在着两种不同的、不变的原子罢了。不如说，它们是同一种原子的不同规定。 在弄清这个差别以前，我还要提醒大家注意伊壁鸠鲁的一种手法，即他喜欢把一个概念的不同的规定看作不同的独立的存在。正如原子是他的原理一样，他的认识方式本身也是原子论的。在他那里，发展的每一环节立即就转变成固定的、仿佛被空虚的空间从与整体的联系中分离开来的现实。每个规定都采取了孤立的个体性的形式。 这种手法从下面一个例子米看就清楚了。 无限的东西，toa nelpov,,或者象西塞罗译作的in finitio,有时被伊壁鸠鲁用米当作一种特别的自然。而正是在“元素”被规定为固定的、作为基础的实体的那些地方，我们也发现，“无限的东西”也变成一种独立存在的东西了。a 但是，无限的东西，按照伊壁鸠鲁自己的规定，既不是一种特 ==========第240页========== 第二部分 227 殊的实体，也不是存在于原子和虚空之外的某种东西，相反地，无限的东西乃是它们的一个偶然的规定。因此我们发现“无限的东西”有三种意义。 第一，“无限的东西”，在伊壁鸠鲁看米，表示原子和虚空共同具有的一种质。在这个意义上它表示宇宙的无限性，宇宙之所以无限，是由于原子的无限多，由于虚空的无限大。 其次，无限性是指原子的无限多，所以与虚空相对立的不是一个原子，而是无限多的原子。” 最后，如果我们可以从德谟克利特的学说米推断伊壁鸠鲁的话，则“无限的东西”又恰恰意味着它的反面，即与自身规定和自身限制的原子相对立的无边无际的虚空。1 在所有这些意义中，一而它们是原子学说中唯一的甚至是唯一可能有的意义，一一无限的东西只不过是原子和虚空的规定。然而它却被独立化为一个特殊的存在，甚至被作为特殊的自然而与那些原理并列，它表现着那些原理的规定性①。 因此，一一也许是伊壁鸠鲁自己确定了这样一条规定：原了作为原子的一种独立的、原始的形式变成了“元素”，但是根据历史上较可靠的材料米推断，情况并不是这样：也许，在我们看来更有可能的是，伊壁鸠鲁的学生梅特罗多罗斯最先把不同的规定变成了不同的存在，一一我们必须把个别环节的独立化归咎于原子论意识的主观方法。当人们赋予不同存在的形式以不同的规定时，人们并不能因此而理解到它们的差别。 在德谟克利特看来，原子仅仅具有一种“元素”，一种物质基质 ①往下马克思别掉了一句话：“这个例子是有说服力的”。一编者注 ==========第241页========== 22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的意义。把作为“始原”的原子和作为原理和基础的“元素”区别开来，这是伊壁鸠鲁的贡献。这种区别的重要性在下面就可以看清楚。 原子的概念中所包含的存在与本质、物质与形式之间的矛盾，表现在单个的原子本身内，因为单个的原子具有了质，由于质，原子就和它的概念相背离，但同时又在它自己的结构中获得完成。于是从具有了质的原子的排斥以及与排斥相联系的凝聚里，就产生出现象世界。 在这种从本质世界到现象世界的过渡里，原子概念中的矛盾显然达到自己的最尖锐的实现。因为原子按照它的概念是自然界的绝对的、本质的形式。这个绝对的形式现在降低为现象世界的绝对的物质、无定形的基质了。 原子诚然是自然界的实体，一切都从原子产生，一切也分解为原子，但是现象世界的经常不断的毁灭并没有任何结果。新的现象又在形成，但是作为一种固定的东西的原子本身却始终是基础。所以，若就原子的纯粹概念来思维原子，则它的存在就是空虚的空间，被毁灭了的自然：若就原子的进入现实界而言，它就下降到物质的基础，这个物质基础，作为充满多种多样关系的世界的负荷者，永远只以存在于对它漠不相干的和外在的形式中。这乃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因为原子既被假定为抽象的、个别的和完成的东西，就不能把自己显示为将这种多样性理想化并且贯穿在其中的力量。 抽象的个别性是脱离定在的自由，而不是在定在中的自由。它不能在定在之光中发亮。定在乃是使得它失掉自己的性质而成为物质的一个因素。因此原子不会进入现象的光天里②，或者在进 ==========第242页========== 第二部分 229 入现象的光天时不会下降到物质的基础。原子作为原子只存在于虚空之中。所以自然的死亡就成为原子的不死的实体，卢克莱修也就有理由高呼： “有死的生命被不死的死亡夺去了.”① 伊壁鸠鲁和德谟克利特在哲学上的区别在于，伊壁鸠鲁在矛盾的极端尖锐的情况下把握住了矛盾并使之客观化，因而把成为现象基础的、作为“元素”的原子与存在于虚空中的作为“始原”的原子区别开米：而德谟克利特则仅仅将其中的一个环节客观化。也正是这个差别，在本质世界中，在原子和虚空的王因中使伊壁鸠鲁和德谟克利特分手了。但是既然仅仅具有质的原子才是完成的原子，既然现象世界只有从完成了的并且同自己的概念异化了的原子中才能产生，所以伊壁鸠鲁这样米表述这一点：只有那具有质的原子才成为“元素”，或者说，只有“不可分的元素”才具有质。 第四章 时 间 既然在原子里面，作为纯粹的自身关系的物质没有任何变易性和相对性，邦么由此可以直接得出结论，时间必须从原子的概念中，从本质的世界中排除掉。因为只有从物质中抽掉时间的成分，物质才是永恒的和独立的。在这一点上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也 ①卢克莱修物性论》第3卷第869行.一编者注 ==========第243页========== 23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是一致的。但是在规定脱离了原子世界的时间的方式方法上，在把时间归入什么地方的问题上，他们又不同了。 在德谟克利特看来，时间对于体系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必要性。他解释时间，目的是为了取消时间。他把时间规定为永恒的东西，以便象亚里士多德”和西姆普利齐乌斯所说的，把发生和消灭，亦即一切时间性的东西，从原子中排除掉。据他说，时间本身即是一个证据，证明并非一切事物都必定有起源，有开始这一环节的。 但我们必须承认这里面有一个较为深刻的思想。那具有想象力的，不能理解实体的独立性的理智，提出了实体在时间中生成的问题。但它却没有看到，当它把实体当成有时间的东西时，它同时也就把时间实体化了，因而也就取消了时间的概念，因为绝对化了的时间已经不复是时间性的东西了。 但另一方面，这种解决是不能令人满意的。从本质世界中排除掉的时间，被移置到进行哲学思考的主体的自我意识中去，而与世界本身毫不相干了。 伊壁鸠鲁却不是这样。从本质世界中排除掉的时间，在他看来，就成为现象的绝对形式。时间被规定为偶性之偶性。偶性是一股实体的变化。偶性之偶性是作为自身反映的变化，是作为变换的变换。现象世界的这种纯粹形式就是时间。 组合仅仅是具体自然界的被动形式，时间则是它的主动形式。如果我从组合的定在米考察组合，那么原子就存在于这种组合的背后，存在于虚空中、想象中。而如果我从原子的概念米考察原子，那么这种组合或者完全不存在，或者仅仅存在于主观表象之中：因为它是这样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独立的、自身关闭的、彼此似 ==========第244页========== 第二部分 231 乎毫不相干的原子相互之间也同样不发生任何关系。反之，时间，即作为有限事物的变换，当变换被设定为变换时，同样是现实的形式，这现实的形式把现象同本质分离开来，并且当现象返回本质时，把现象设定为现象。组合既表示了原子的物质性，又表示了由原子产生的自然界的物质性。反之，时间之于现象世界正如原子概念之于本质世界，也就是说，它是一切确定的定在之抽象、消灭和向自为存在的回返。 基于这些考察可以得出如下结论：第一，伊壁鸠鲁把物质和形式之间的矛盾看成显现若的自然界的性质，这个自然界于是就成了本质的自然界即原子的映象。其所以如此，是由于时间与空间相对立，现象的主动形式与现象的被动形式相对立：第二，只有在伊壁鸠鲁那里现象才被理解为现象，即理解为本质的异化，这种异化本身是在它的现实性里作为异化表现出米的。反之，在把组合看成显现着的自然界的唯一形式的德谟克利特那里，现象并没有在自身中表示它是现象，表示它是一种与本质有区别的东西。因此，如果从现象的存在米考察现象，那么本质和它就完全混淆起米了：如果从现象的概念来考察现象，则本质和它就完全分开了，因而现象便降低为主观的假象。组合对于现象的本质基础是漠不关心的和物质的。反之，时间却是永恒地吞噬着现象并给它打上依赖性和非本质性烙印的本质之火：最后，由于照伊壁鸠鲁看米，时间是作为变换的变换，是现象的自身反映，所以显现着的自然界就可以正当地被当作客观的，感性知觉可以正当地被当作具体自然的真实标准，虽然原子这个自然的基础只有靠理性才能观察到。 正因为时间是感性知觉的抽象形式，所以按照伊壁鸠鲁所理解的原子论的性质，就产生了把时间规定为自然中的一个特殊存 ==========第245页========== 23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在着的自然之必要。感性世界的变易性作为变易性，感性世界的变换作为变换，一这种形成时间概念的现象自身的反映，都在被意识到的感性里有其单独的存在。因此人的感性就是形体化了的时间，就是感性世界自身的存在着的反映。 这可以从伊壁鸠鲁对时间概念的规定里直接得出米的，也可以十分确定地用个别例证予以证明。在伊壁鸠鲁给希罗多德的信 里®，时间是这样被规定的：当被感官知觉到的物体的偶性被认为 是偶性时，时间就发生了。因此自身反映的感性知觉在这里就是时间的源泉和时间本身。所以既不能用类比的方法规定时间，也不能对它说出任何别的话，而是应该抓住直接的明显性本身：因为既然那自身反映的感性知觉就是时间本身，因此不可能超出时间的界限。 另一方面，在卢克莱修、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和斯托贝那 里⑧，偶性之偶性、自身反映的变化都被规定为时间。偶性在感性 知觉里的反映以及偶性的自身反映因而就被设定为同一种东西。 由于时间和感性之间的这种联系，在德谟克利特那里也可以找到的形象，也就获得更加合乎逻辑的地位。 形象是自然物体的形式，这些形式好象一层表皮，从自然物体 上脱落下米，并把自然物体移到现象中米。⑧事物的这些形式不断 地从它们里面涌现出米，侵入感官，从而使客体得以显现出来。因此自然在听觉中听到了它自己，在嗅觉中嗅到了它自己，在视觉中 看见了它自己。”所以人的感性就是一个媒介，通过这个媒介，犹 如通过一个焦点，自然的种种过程得到反映，燃烧起米照亮了现象界。 在德谟克利特那里，这不是首尾一贯的，因为现象只是主观的 ==========第246页========== 第二部分 233 东西，而在伊壁鸠鲁那里却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因为在伊壁鸠鲁那里感性是显现着的世界自身的反映，是它的形体化了的时间。 最后，感性和时间的联系表现在：事物的时间性和事物对感官的显现，被设定为本身同一的东西。因为正是由于物体显现在感官面前，它们便消失了。由于形象不断从物体分离出米并涌入感官，由于形象把感性当作在它们自身之外的另一种自然，而不是在它们自身之内，因此它们便不能从这种分裂状态中回复过来，所以它们便解体并消失了。 因此正如原子不外是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的自然形式，感性的自然也只是客观化了的、经验的、个别的自我意识，而这就是感性的自我意识。所以感官就是具体自然中的唯一标准，正如抽象的理性就是原子世界中的唯一标准那样。 第五章 天体现象 德谟克利特的天文学见解，就他的时代来说，可算得很敏锐了，不过这些见解却不能引起哲学的兴趣。它们既没有跳出经验反思的圈子，也没有同原子学说发生较为确定的内在联系。 与此相反，伊壁鸠鲁关于天体和与之相联系的过程的学说，或者关于天体现象的学说（他用天体现象这一名称米总括天体和与之相联系的过程)，不仅与德谟克利特的意见相对立，而且与希腊哲学的意见相对立。对于天体的崇敬，已经成为所有希腊哲学家遵从的一种崇拜。天体系统是现实理性的最初的、朴素的和为自然所 ==========第247页========== 23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规定的存在。希腊人的自我意识在精神领域内也占有同样的地位。它是精神的太阳系。因此希腊哲学家在天体中崇拜的是他们自己的精神。 阿那克萨哥拉是头一个对天体作物理解释的人，这样他在和苏格拉底不同的意义上使天接近了地。就是这个阿那克萨哥拉，当有人问他为何而生时，他回答说：“为了观察日、月和天空””。而色诺芬尼则望着天空说：单一就是上帝②。毕达哥拉斯派、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对天体所抱的宗教态度更是人所共知的。 确实，伊壁鸠鲁反对整个希腊民族的世界观。 亚里士多德说，看来有时概念可以证实现象，有时现象又可以证实概念。壁如，人人都有一个关于神的观念并把最高的处所划给神：无论异邦人还是希腊人，总之凡是相信神的存在的人莫不如此，他们显然把不死的东西和不死的东西联系起来了：而不这样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如果神存在一就象它真的存在那样，那么我们关于天体的实体的论断也是正确的。但就人的信念而言，这种论断也是和人的感性知觉相符合的。因为从整个过去的时代来看，就人们相互留传的回忆来说，无论整个天体或天体的任何部分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就连名称，看米也是古人留传下米直至今天的，因为他们所指的东西，同我们所说的东西是一回事。因为同样的看法传到我们现在，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而是无数次。正因为第一个物体乃是某种有别于土和火，空气和水的东西，他们就把最高的地方称为“以太”（由e1v雕①一词而来），并且给了它一个别名叫做“永恒的时间”。但是古代人把天和最高的地方划给神，因为唯 ①永恒地流。一编者注 ==========第248页========== 第二部分 235 有天是不死的。而现在的学说也证明，天是不可毁灭的、没有起始的、不遭受生灭世界的一切灾祸的。这样一米，我们的概念就同时符合关于神的启示④。至于说天只有一个，这是显然的。认为天体即是众神，而神的本原包围着整个自然界的观念，是从祖先和古人那里留传下来并以后代人的神话的形式保存下来的。其余的东西则是为了引起群众的信仰，当作有利于法律和生活的东西而被拔上神话的外衣添加进去的。因为群众把众神说成近似于人，近似于 一些别的生物，并且虚构出许多与此有关和类似的东西。如果有人抛开所有其余的东西，只坚持最初的东西，即认为最初的实体是神这一信仰，那么他必定会认为这是神的启示，并且认为在此以后，各种各样的艺术和哲学都曾被发现过，随后又消失了，而上述这些意见却象古董一样，流传到现在。 与此相反，伊壁鸠鲁说： 除这一切之外，还应当注意到，人心的最大的迷乱起源于人们把天体当作是有福祉的和不可毁灭的，同时认为天体具有与这些特性相矛盾的愿望和行为：同样还起源于对于神话的恐惧。⑥说到天体现象，应当认为，运动、位置、亏蚀、升起、降落以及诸如此类现象的发生，完全不是因为有一个享有一切福祉和不可毁灭的存在物在支配它们、安排它们]一或已经安排好它们。因为行动是与福祉不相一致的，而行动的发生却大半与软弱、恐惧和需要有关。同样也不应认为，有一些享有福祉的类似火的物体，能够任意地作出这些运动，如果与此不相一致，那么这种矛盾本身就足以引起心灵的最大迷乱 如果说亚里士多德因此贵备古代人，说他们认为天还需要阿特拉斯作它的支柱，这个阿特拉斯 ==========第249页========== 23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站在西天的边界， 用双肩支撑着天和地的柱石”。 (埃斯库罗斯《普罗米修斯第348行及以下儿行)①，一 那么与此相反，伊壁鸩鲁则责备那些认为人需要天的人：并且他认为天所赖以支持的那个阿特拉斯本身是人的愚味和迷信造成的。愚味和迷信也就是狄坦神族。 伊壁鸠鲁给皮托克勒斯的整封信，除了最末一节外，都是在讲天体的学说。结尾的这一节包含着一些伦理方面的格言。把一些道德格言附在关于天体现象的学说后面是适当的。这一学说对伊壁鸠鲁说米是有关良心的事。因此我们的考察将主要依据给皮托克勒斯的这封信。我们将摘录他给希罗多德的信作为补充，伊壁鸠鲁本人在给皮托克勒斯的信中也援引过这封信。 第一，不要认为，对天体现象的研究，无论就整个研究而言或就个别部分而言，除了和研究其余的自然科学一样能够获得心灵的宁静26和坚定的信心之外，还能达到别的目的。1我们的生活需要的不是意识形态和空洞的假设，而是我们要能够过恬静的生活。正如生理学2的任务一般是研究最主要的事物的原因一样，这里幸福也是建立在对天体现象的认识基础上的。关于日月出没的学说，关于星辰的位置和亏蚀的学说，本身并不包含有关幸福的特殊根据：不过恐惧却支配着那些看见这些现象但不认识它们的性质及其主要原因的人。”直到今天，关于天体现象的学说据说对其他科学所拥有的优越地位才被否定了，这一学说才被置于和别 ①这段引文是马克思用希肼文写的，以代替被他副去的拉丁文译文。一编者注 ②生理学一词在古希哄包含有物理学和一般白然科学的意思一译者注 ==========第250页========== 第二部分 237 的科学同等的地位 但是关于天体现象的学说同伦理学的方法和其余的物理学问题一一例如不可分的元素等等问题一也有着特殊的区别。这些问题里面只有一个唯一的解释与现象相符合，而天体现象却不是 这样。2它们的产生不能归结于一个简单的原因，它们有一个以 上的、同现象相符合的本质范畴。因为对生理学的研究不应依据空 洞的公理和规律。”人们常常反复说，对天体现象的解释不应是 简单的、绝对的，而应是多种多样的。这适用于日月的升起和降落“”，月亮的盈亏，月中人的假象，昼夜长短的变化”，以及其他天体现象。 这一切到底应如何解释呢？ 任何解释都可以接受。只是神话必须加以排斥。但是只有当人们在追寻现象时，从现象出发进而推论到看不见的东西，神话才会被排斥。必须紧紧抓住现象，抓住感性知觉。因此必须应用类比。这样就可以提出种种说明天体现象以及其他经常发生并使别的人特别感到惊异的事物的理由，从而把恐惧排除掉，并使自己从 恐惧中解放出米。a 这大量的解释、众多的可能性不惟只是要使意识平静，并消除引起恐惧的原因，而且同时还要否定天体本身中的统一性，即与自身同一的和绝对的规律。各个天体可以时而这样时而邦样地运行。这种没有规律的可能性便是它们的现实性的特性。在天体中一切 都不是固定的、不变的。解释的多样性就会同时取消客体的统 一性。 所以，亚里士多德和其他希腊哲学家是一致的，他也认为天体是永恒的和不朽的，因为它们是永远按照同一方式运行的：亚里士 ==========第251页========== 23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多德甚至赋予它们以特殊的、最高的、不受重力约束的因素，而伊壁鸠鲁却与他直接对立，断言情况正好相反。天体现象学说与其他 一切物理学说特别不同的地方在于：在天体现象中一切都是多种多样地和不规则地发生的：在天体现象中一切都必须用多种多样的、多到不能确定的理由米解释。伊壁鸠鲁愤然对反面意见进行了猛烈的驳斥，他认为，那些坚持一种解释方式而排斥所有别的解释方式的人，那些在天体现象中只承认唯一的、因而也就是永恒的和神的本原的人，陷入了占星术士的虚妄解说和奴役式戏法：他们超出了自然科学的界限而投身于神话的怀抱：他们力求完成那不可能的事情，为毫无意义的东西而枉费精力，他们甚至不知道心灵的宁静本身正是在这里遭遇到危险。他们的空谈应该受到轻视。必须尽量摆脱这样一种成见：似乎对于那些对象的研究，因其目的仅仅在于使我们得到心灵的宁静和幸福，所以是不够彻底、不够精 细的。四相反地，绝对的准则是：一切破坏心灵的宁静、一切引起 危险的东西，不可能属于不可毁灭的和永恒的自然。意识必须明白，这是一条绝对的规律。 于是伊壁鸠鲁得出结论：因为天体的永恒性会扰乱自我意识的心灵的宁静，一个必然的、不可避免的结论就是，它们并不是永恒的。 伊壁鸠鲁的这种独特的见解究竞应该如何去理解呢？ 所有论述伊壁鸠鲁哲学的著作者，都把这一学说说成是与所有其余的物理学，与原子学说不相容的。反对斯多葛派、反对迷信、反对占星术的斗争就被当成了充分的根据。 我们也曾看到，伊壁鸠鲁本人也把天体现象学说中运用的方法与其余的物理学的方法加以区别。但他的原理的哪一条规定中 ==========第252页========== 第二部分 239 存在着这种区别的必然性呢？他怎样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要知道他不仅与占星术进行斗争，也与天文学本身、与天体系统中的永恒规律和理性进行斗争。最后，伊壁鸠鲁和斯多葛派的对立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当天体被说成是原子的偶然复合，天体中发生的过程被说成是这些原子的偶然运动时，斯多葛派的迷信和他们的整个宇宙观便已经被驳倒了。天体的永恒本性因此就被否定了一一这是德谟克利特满可以从上述前提中得出的结论。而且连天体的定在本身也因而取消了。因此原子论者就用不着什么新的方法了。 这还不是全部困难所在。这里产生了一个更费解的矛盾。原子是具有独立性、个体性形式的物质，好象是可以想象的重量。但是重量的最高现实性就是天体。在天体中一切促成原子发展的矛盾一形式和物质之间、概念和存在之间的矛盾都解决了：在天体中一切必要的规定都实现了。天体是永恒的和不变的：它们的重心是在它们自身之内，而不在它们自身之外：它们的唯一行动就是运动：被虚空的空间分隔开的天体偏离直线，形成一个排斥和吸引的体系，同时保持着它们的独立性，并且最后从它们自身中产生出时间，作为它们显现的形式。因此，天体就是成为现实的原子。在天体里物质在自身中接受了个体性。因此在这里伊壁鸠鲁必定会看见他的原理的最高存在，看见他的体系的最高峰和终结点。因为他断言，他接受原子是为了奠定自然的不朽的基础。他说，对他来说重要的是物质实体的个体性。但是只要他发现他的这个自然的实在性（因为他除了机械的自然外不承认任何别的自然），只要他在天体中发现独立的、不可毁灭的物质，而天体的永恒性和不变性又为群众的信仰、哲学的判断、感官的见证所证明，邦么，他的唯 ==========第253页========== 24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一的意图，就是要使这种自然降到地上米，成为变化消逝的物，他 就要猛烈地反对那些崇拜自身中包含着个体性因素的独立的自然的人。这就是他最大的矛盾。 伊壁鸠鲁因此而感觉到，他以前的范畴在这里崩溃了，他的理论的方法①变得不同了。而他感觉到这一点并有意识地说出这一点，乃是他的体系所达到的最深刻的认识，最透彻的结论。 我们已经看到了，整个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是如何地贯穿着本质和存在、形式和物质的矛盾。但是在天体中这个矛盾消除了，这些互相争斗的环节和解了。在天体系统里，物质在自身内接受了形式，在自身内包括了个体性，因而获得它的独立性。但是在达到这一点后，它也就不再作为抽象自我意识的肯定。在原子世界里，也好象在现象世界里一样，形式同物质进行斗争：这一个规定取消另一个规定，正是在这种矛盾里，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感觉到它的本性对象化了。那在物质的形态下同抽象的物质作斗争的抽象形式，就是自我意识本身。但是现在，物质已经和形式和解并成为独立的东西，个别的自我意识便脱颖而出，宣称它自己是真实的原理，并敌视那独立了的自然。 另一方面，这一点可以这样来表达：由于物质在自身内吸取了个别性、形式，如象在天体里的情形那样，物质便不再是抽象的个别性了。它成为具体的个别性、普遍性了。因此，在天体现象中朝着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闪闪发光的，就是它的具有了物质形式的否定，就是变成了存在和自然的普遍的东西。所以自我意识在天体现象中看到了它的死敌。于是自我意识便象伊壁鸠鲁所作的那 ①马克思作了修改，原来是：“他的方法的理论”。一一编者注 ==========第254页========== 第二部分 241 样，将人们的一切恐惧和迷乱都归咎于天体现象。因为恐惧，抽象的个别性的消亡，正是普遍的东西。因此在这里伊壁鸠鲁的真实原理，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已经不再隐蔽了。它从它的隐蔽处走出来，从它的物质的伪装中解放出米，它力求通过按照抽象的可能性所作的解释，来消灭那独立了的自然的现实性，一一所谓抽象的可能性是说，可能的东西也可以成为不可能：可能的东西的反面，也是可能的。因此他反对那些简单地，亦即用一种固定的方式来解释天体的人：因为单一是必然的和在自身内独立的东西。 所以只要作为原子和现象的自然是在表示着个别的自我意识和它的矛盾，则自我意识的主观性就只能以物质自身的形式出现：反之，当主观性成为独立的东西时，自我意识便在自身中反映自身，便以它特有的形态作为独立的形式同物质相对立。 可以把话说在前头，凡是伊壁鸠鲁的原理将得到实现的地方，这个原理对于他便不再具有实在性了。因为如果个别的自我意识真的被设定为具有自然的规定性，或者自然真的被设定为具有自我意识的规定性，邦么个别的自我意识的规定性，即它的存在，使会停止，因为只有普遍的东西在其与自身的自由区别中才能同时实现它的肯定。 因此在天体现象学说里表现了伊壁鸠鲁自然哲学的灵魂。任何东西，只要它是破坏个别的自我意识的心灵的宁静的，都不是永恒的。天体扰乱自我意识的宁静，扰乱它与自身的同一，因为天体是存在着的普遍性，因为在天体中自然成为独立的了。 因此伊壁鸠鲁哲学的原理不是阿尔谢斯特拉图斯的美食学， 象克里齐普斯所臆想的那样，而是自我意识的绝对性和自由， 尽管这个自我意识只是在个别性的形式上米理解的。 ==========第255页========== 24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如果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被设定为绝对的原则，那么一切真正的和现实的科学，由于个别性在事物本性中不居统治地位，当然就被取消了。可是一切对于人的意识来说是超验的东西，因而也就是属于想象的理智的东西，也就全部破灭了。反之，如果把邦只在抽象的普遍性的形式下表现其自身的自我意识提升为绝对原理，那么就会为迷信的和不自由的神秘主义大开方便之门。关于这种情况的历史证明，可以在斯多葛派哲学中找到。抽象的普遍的自我意识含有一种在事物自身中肯定自己的倾向，而要在事物中得到肯定，就非同时否定它们不可。 因此伊壁鸠鲁是最伟大的希腊启蒙思想家，他是无愧于卢克莱修的称颂的”： 当大地满目悲凉， 人类在宗教的重压下备受煎熬，而宗教则在天际品然露出头来，凶相毕露地威逼着人们的时候， 是一个希腊人首先敢于拾起凡人的目光挺身而出，与之抗争。 任是神道，任是闪电，或者天空吓人的雷霆都不能使他畏惧… 如今轮到宗教被我们踩在脚下，而我们，我们则被胜利高举入云. 我们在一般性讨论部分的结尾所提出米的关于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在自然界所有领域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证实。在伊壁鸠鲁那里，原子论及其所有矛盾，作为自我意识的自然科学业已实现和完成，有了最后的结论，而这个在 ==========第256页========== 第二部分 243 抽象的个别性形式下的自我意识对其自身来说是绝对的原则，是原子论的取消和普遍的东西的有意识的对立物。反之，对于德谟克利特，原子只是对整个自然进行经验研究的一般客观的表现。因此对他说米原子仍然是纯粹的和抽象的范畴，是表示经验的结果的一种假设，而不是经验的推动原则：这种假设因此也仍然没有得到实现，正如真正的自然研究的进一步发展并没有受到它的规定那样。 ==========第257页========== 244 附录的片断 [批评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神学的论战]54 [二、个人的不死] [1.论宗教的封建主义。庸众的地狱] 考察仍然分为“不公正的人和坏人”，其次是“众人和未开化的人”，最后是“正直的人和明智的人”啊上书第1034同死后灵魂长存说的关系。这种用固定的质的区别进行分类的做法就已说明，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的不理解达到了何等地步，因为伊壁鸠鲁作为哲学家一般地考察了人类灵魂的本质关系。 对于不公正的人还是用恐惧作为感化手段，可见阴间的恐怖对于感性意识还是证明有效的。我们已经考察过这种非难了。既然在恐惧中，而且是在内心的、无法抑制的恐俱中，人被降低为动物，那么把动物关在笼中，无论怎样关法，对它米说反正都是一样的。 现在我们再说“众人”的观点，尽管归根到底只有少数人不持这种观点，真正讲来，所有的人一“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所有的 ==========第258页========== 附录的片断 245 人”一一都发誓忠于这面旗帜。 “众人尽管也对阴间感到恐惧，可是被神话源起的对于不死的希望和对于生存的渴望这种一切欲望中最古老和最强烈的欲望，却使他们充满了这样大的欢乐和兴奋，以致压倒了这种幼稚的恐惧（第1104页）。那些失去儿女、妻子和朋友的人宁愿他们存在和居留在某个地方，哪怕他们过着苦难的日子也好，而不愿他们完全死亡、被消灭和变为乌有.因此他们总乐意听到人家这样说到死者：他移居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或者他改变了自己的住处，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说法，按照这些说法，死亡并不是消灭，而是灵魂住所的改变（第1104页)。当他们听到说死者死亡了'，消灭了”，不再存在了”时，他们便恐惧起来.而那些说‘我们，人，只生一次，谁也不会生两次”的人，则给了他们决定性的打击于是他们便认为现在的生活和永恒比较起来意义甚微，或者更正确些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便苟且偷安，虚度年华：他们由于胆小而轻视美德和活动，并且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朝生夕灭，很不稳定，不能有所作为[第1104页]。须知失去知觉和解体，以及那种认为没有知觉的东西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理论，都不能挂除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好象证实了这种恐惧。因为这正是本性所害怕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是灵魂的毁灭，由于这种毁灭，灵魏既失掉了思维的能力，也失去了感觉的能力.伊壁鸠鲁把这说成是灵魂在虚空中的解体并分解成原子，就更进一步摧毁了对不死的希望，为了这一希望，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所有的人一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一一都情愿让自己被塞卜洛士撕烂，情愿往丹纳士诸女的无底桶里倒水，只求延长自己的生存而不遭到彻底的消灭.”同上，第1105页 其实，与前一阶段并没有质的差别，不过以前以动物恐惧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东西，现在表现为人的恐惧形式，表现为感情的形式。内容仍然一样。 有人对我们说，生存的愿望是最古老的爱的形式：当然，最抽象的因而也是最古老的爱的形式是自爱，对自己个人存在的爱。可是这实在把事情说得太露骨了，口头上又不得不加以否认，于是就用情感的假象给它罩上一轮华贵的光圈。 ==========第259页========== 24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这样，失去妻子和儿女的人宁愿他们存在于某个地方，哪怕他们日子过得很坏，也不愿他们完全不复存在。假如只是谈到爱的话，那么应该说，个人的妻子和儿女最纯洁地保留在他的内心里，这是一种比经验的存在高得多的存在形式。但情况却不是这样。既然个人只具有经验的存在，那么妻子和儿女也仅仅具有经验的存在。因此，他宁愿知道他们在感性空间的某个地方存在着，哪怕过着苦难的日子也好，也不愿他们根本不存在：这只不过是表示，个人希望意识到自己本身的经验存在而已。爱的外衣仅仅是影子，而核心则是那赤裸裸的经验的“我”，自爱，最古老的爱的形式，它并没有更新，没有变成更具体、更理想的形式。 照普卢塔克的看法，“变化”一词听起米比“完全不复存在”要舒服些。但是，按照普鲁塔克的看法，这个变化不应是质的变化，个别的“我”应该常住在他的个别的存在中：这样一米，这个名词仅仅是它所指的事物的感性表象，但它应当表示某种相反的东西。事情的实质不应改变，而只应使它模糊不清：把它移置到奇妙的远方，只会掩盖质的飞跃，而质的任何差异都是飞跃，没有这种飞跃就没有理想性。 其次，普卢塔克认为，这种…意识① ①手稿至此中断。一一编者注 ==========第260页========== 247 [附 注]5 第一部分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差别 二、对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的关系的判断 (1)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节：“同样斯多葛派的波西多尼乌斯、尼古拉和索蒂昂…也[断言门，他（伊壁鸠鲁）把德谟克利特关于原子的学说和亚里斯提卜关于快乐的学说当作他自己的学说加以宣扬.” (2)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6章[第73节]：“在伊壁鸠鲁的物理学中究竞有什么东西不是属于德谟克利特的呢？他[伊壁鸠鲁]诚然改变了一些地方，但大部分是重复德谟克利特的话.” (3)西家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6章[第21节]：“这就是说，凡是他[伊壁鸠鲁]修改了的地方，他都损害了原意，而他所遵循的东西完全是属于德谟克利特的.” 同上：[第17,18节门“伊壁鸠鲁在他特别夸耀的物理学中，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其中大部分是属于德谟克利特的：在伊壁鸠鲁离开德谟克利特的地方，在他想加以改进的地方，恰好就是他损害了和救坏了德谟克利特的地方…只有在他遵循德谟克利特的地方，他才照例没有弄错” (4)普卢塔克科洛特》[《反对科洛特》]（克西兰德出版社版）第1108页：“莱品泰乌斯…断言，伊壁鸠鲁很尊敏德谟克利特，因为德谟克利特在他之 ==========第261页========== 24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前就宣示了真理的学说…因为德谟克利特早就发现了自然的原理”参看上书第1111页. (5)普卢塔充《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5卷第235页，陶赫尼茨出版社版：“伊壁鸠鲁，奈奥克勒斯的儿子，雅典人，在皙学上追随德谟克利特” (6)普卢塔克《科洛特》第1111,1112、1114、1115.1117、1119、1120页及以下几页. (T)亚历山大里亚的克雷门斯地毯集》第6卷第629页（科伦版）：“但是 伊壁鸠鲁也从德谟克利特邦里剽窃了他的基本原星”。 (8)同上，第1卷第295页：“你们要当心，不要让人用皙学和空洞的诱惑之言把你们引入邪道。去顺从人的传说，顺从世界的自然力量，而不顺从基督①.[要提防的们]不是一切哲学，而是象保罗在《使徒行传》②中所提到的伊壁鸠鲁那样的皙学，他遭责这种皙学，因为它部弃天意…以及一切别的推崇自然力，不把创造的始因放在自然力之上，并且不理会创造主的皙学.” (9)塞克斯都·恩拔里柯《反对数学家》（日内瓦版）[第54页]：“伊壁鸠鲁被揭露说，他的最主要的原理是从诗人们那里剔窃来的.因为，正象我们所看见的那样，他的关于摆脱一切痛苦是快乐的顶点这一原理，就是从[荷马的们]一行诗中抄来的： “恰当那时候他们用饮料和食物止住了饥饿。”圆 而他关于死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的说法，是由厄皮卡尔摩斯提示给他的，后者曾说： “死亡或变成僵死的东西，在我看来是无所谓的…” 同样，他关于人体变成尸体后，就没有感觉了的说法，是从荷马那里则窃来的，后者曾说： “狂暴的男子玷辱了沉默的土地.”④ (10)《菜布尼茨给德梅佐的信，包含着对说明的[一些]注释等等》第2卷第66页[1768年日内瓦版]，出版人杜唐。[全集] ①圣经新的·哥罗西书》第2草第8节。一一编者注 ②圣经《新约·使徒行传》第17草第18节。一译者注画荷马《伊利重特教第1章第469行诗。一编者注 ④同上，第24章第54行诗.一一编者注 ==========第262页========== 附注第一部分 249 (11)普卢塔克科洛特》第1111页：“因此应当贵备德谟克利特的决不是他根据他的始原的[存在]作出了结论，而是他提出了这些结论所据以产生的那些始原…如果沉默不言的情况正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伊壁鸠鲁》是否也就承认，他所做的就是他已经习惯了的事呢？这样，他在槟弃天意的同时又说，虔墩仍然有效力：他说他为了快乐而寻求友谊，[同时]又宣称，他愿意为了朋友而忍受最大的痛苦：他虽然承认世界的无限性，然而却不放弃·上'和下'的[观念].” 三、把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等同起来所产生的困难 (1)亚里士多德《论灵魂》第1卷第8页（根据特伦德伦堡的版本）：“他(即德谟克利特》认为灵魂和理性是同一个东西，因为现象是真的。” (2)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4卷第5章：“例如，这就是为什么德谟克利特断言，或者没有东西是真的，或者真理对我们是隐蔽的。一般说来，由于把理性思维和感性知觉等同起来，而后者被认为是质的变化，人们就得出这样的论断，凡是在感觉中呈现出来的东西，必然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根据这一点，于是恩培多克勒说，随着人们身上[以前的们状态的改变，理解的能力也随之改变，德谟克利特也说过同样的话，可以说，所有其他的誓学家都成了这些观点的俘虏.” 不过，在《形而上学》中的这个地方又说了与此相矛盾的话。 (3)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72节：“然而，根据他们的意见，甚至连色诺芬尼、埃利亚的芝诺以及德谟克利特，也都是怀疑论者…德谟克利特[说]：说实在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真理隐藏在无底的深渊里'” (4)参看李特尔《古代哲学史》第1部分第579页及以下几页。 (⑤)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44节：“据他（即德谟克利特）看来，真实的原则是原子和虚空，其余的一切都是意见、假象。” (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72节：“…当德谟克利特说：‘只有按照意见才有冷，只有按照意见才有热：而实际上只有原子和虚空”时，他否认了质” ()西姆普利齐乌斯在亚里士多德注释》（布兰迪斯汇编）第488页上 ==========第263页========== 25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说：“然而他即德谟克利特》实际上不认为从它们[即原子门中会产生出单一的本质。因为他十分天真地[设想]，二或者多任何时候都可以形成一，” 同上，第514页：“因此他们（即德谟克利特和留基伯）既否认由一形成多，也否认由多形成真正整体的一.不过这似乎只是说，由于原子的结合而产生这个或那个单一的整体.” (8)普卢塔克充《科洛特》第1111页：“…原子被他即德谟克利特》称为观念” (9》参看亚里士多德，上面所引证的地方。 (10)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21节：[伊壁鸠鲁说]“他《即皙人》将提出肯定的学说，而不会对有争议的问避不知所措.” (11)普卢塔克科洛特》第1117页：“因为伊壁鸠鲁有一个原则是：‘除皙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对某一事物如此深信不疑，以致无法使他改变信念”.” (12)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5章：“按照他（即伊壁鸠鲁》的说法，一切感官都是真实东西的报道者.” 参看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7章. (普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4卷第287页：“照伊壁鸠鲁看来，一切感觉和一切表象都是真实的.” (13)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31节：“因此，伊壁鸠鲁在自己的《准则》中断言，感性知觉，以及预想和感觉都是真理的标准“并且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驳倒感性知觉.”第32节：“事实上，同类的感性知觉不能驳倒同类的感性知觉，因为它们有相同的效用，而不同类的感性知觉也不能驳倒不同类的感性知觉，因为它们判断的不是同一个东西。一般说来，一种感性知觉不能作为另一种感性知觉的裁判：因为双方我们都要同等地顿听。概念也不能驳倒感性知觉，因为概念依赖于感性知觉. (14)普卢塔克科洛特》上面所引证的地方：“德谟克利特所说的东西，即颜色、甜味、组合一这一切只存在于公认的意见中，[而实际上这一切只是虚空和门原子，他[即科洛特]说，这一点和感性知觉[相矛后]…这种论断我没有什么可反对的，我只能说，所引证的这些原理和伊壁鸠鲁的原理是分不开的，正如，按照他们[伊壁鸠鲁派]自己的说法，形式和重量与原子是分不开的一样。须知，德谟克利特是怎么说的呢？一实体在数量上是无限的，是不可分割的和没有差异的，此外也没有质并且不受影响，它们分散地飞驰于虚 ==========第264页========== 附注第一部分 251 空中。当它们彼此接近，或者互相冲击，或者互相交错的时侯，由它们聚集而成的东西，有的看来象水，有的看来象火，有的看来象植物，有的看来象人，而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原子，按德谟克利特的说法，称为观念。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因为，据说不可能从无中生出[任何]有来，而从[存在的东西]中也不能产生任何东西，这是因为原子由于它们本身的不可渗透性不允许有外界的影响和内部的变化：这就意味着，颜色不能从无颜色的东西中产生，自然或精神不能从无质的东西中产生。因此，应该责备德谟克利特，但是绝不是责备他从自己的始原的[存在]中得出结论，而是要责备他提出了从中得出这种结论的那种始原。关于伊壁鸠鲁他[科洛特]断言，他[和德谟克利特一样]把同一些始原[当作万物的基础们，但他没有说，颜色·…以及别的质只存在于意见之中.” (15)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6章：“太阳在德谟克利特看来是很大的，因为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并且是对几何学有了完备知识的人：太阳在伊壁鸠鲁看来只有钓莫二尺大，因为据他判断，太阳只有看起来那样大。”参看普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2畚第265页. (1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37节：“不仅在物理学和伦厘学，而且在数学和普通教有学科方面，甚至同样在一切艺术领域内，他《即德谟克利特》都掌塑了极其完备的知识。” (17)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46一[49节. (18)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0卷第472页：“关于这点他（即德谟克利特》在某处自夸地说：…在我的同辈人中，我漫游了地球的绝大部分，探索了最遥远的东西：我看见了最多的地方和国家，我听见了最多的有学问的人的讲演：而在勾画几何图形并加以证明方面，没有人超过我，就是埃及的所谓土地测量员也未能超过我.在埃及土地测量员那里作客时我已年近八十了'。事实上他游历了巴比伦、波斯和埃及，并且曾向埃及的祭司学习.” (19)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畚第35节：“德米特里在他的著作《论同名的作者》中，安提西尼在他的著作《论皙学家的继承》中都叙述说，他《即德谟克利特》曾漫游各国，他到埃及去向埃及祭司学习几何学，后来到波斯向迦勒底人学习，并且一直漫游到红海。有些人还断言，他曾在印度见到过裸体智者，并且说他到过埃塞俄比亚。” (20)西塞罗《土斯库兰的谈话》第5卷第39节：“当德谟克利特丧失了视 ==========第265页========== 25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觉的时候，…他，这位皙人，还认为视觉甚至也妨碍理智的敏锐，并且当别人常常看不到他们跟前的东西时，他却在观察无限的东西，不在任何界限面前停步。” 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5卷第29节：“有人说，德漠克利特弄瞎了自己的眼睛，目的在于使他的头脑尽可能少地离开恶索。” (21)鲁·安·塞涅卡，全集第2卷《书信》8、第24页(1672年阿姆斯特丹版)：“至今我们还跟着伊壁鸠鲁重复说：‘要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必须为皙学服务。凡是顿心降志地献身于誓学的人，他用不着久等，他立即会变得自由，因为服务于皙学本身就是自由”。” (2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22页：“青年人不应该耽误了对皙学的研究，老年人不应该放弃对皙学的研究，因为对于关心灵魂的健康来说，谁也不会是为时尚早或为时过晚。谁如果说，研究皙学的时间尚未到来或者己经过去，那么他就象那个说享受幸福的时间尚未到来或者已经过去的人一样。让老年人和青年人都来研究皙学吧：这样，前者在垂老之年可以从过去美好生活所给予他的幸福中获得青春，后者虽然年青但亦能和老人一样对未来无所畏惧.”参看亚历山大里亚的充雷门斯，第4卷第501页。 (23)塞充斯都·忍披里柯《反对数学家[第1卷]第1页：“伊壁鸠鲁的门徒和皮浪的信徒在同科学的代表者的论战中显然是采取同样的立场，但是他们出发的前提是不同的.因为伊壁鸠鲁派认为各门科学对达到智慧毫无帮助。” (24)塞克新都·恩披里柯，同上，第11页：“尽管，看来伊壁鸠鲁对科学的代表人物抱敌对态度，但仍应把他列入科学的代表人物中去.” 同上，第54页：“…语法的轻视者，皮浪和伊壁鸠鲁.” 参看普卢塔克《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第1094页。(25)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21页：“但是，并非伊壁鸠鲁是没有学识的人，而是那些以为直到老年还应去背诵那些连少年人都以不知其为耻的东西的人，才是无知的人。” (2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3页：“阿波洛多罗斯在他的《纪事录》里说，他（即伊壁鸠鲁》是利西凡和普拉克西凡的学生。但是他本人却否认这点，并且在给欧里迪库斯的信中说他是自学的”” 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6页：“他《即伊壁鸠鲁)自夸地说他没有任何 ==========第266页========== 附注第一部分 253 教师，即使没有他的自夸，我也很乐于相信这一点.” (27)客涅卡《书信》52，第[176]一177页：“伊壁鸠鲁说，有一些人，他们努力寻求真理而无需别人的帮助：他就是属于那种为自己开群辟道路的人。他最称赞这种靠着内在的动力自己独立成名的人。另一方面，有些人则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没有别人在他们前而开辟道路，他们]自己就不能前进，但是他会热心地跟着别人走。他把梅特罗多罗斯列入这类人之中，他说，这也是出色的头脑，但是只属于第二流.” (28)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0节：“虽然希腊那时经历着最艰苦的时期，他[伊壁鸠鲁]却一直住在那里，只有二、三次到伊奥尼亚去访问朋友。他的朋友也从各地来看他，并且和他一起住在他的花园里，阿波洛多罗斯也提到过这件事，[据他说]这个花园是伊壁鸠鲁花了八十米那买来的” (29)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5节：“据赫尔米普斯转述，当时他[伊壁鸠鲁]坐进注满温水的钥浴盆里，要了一杯醇酒，一饮而尽。”第16节：“接着他在嘱咐他的朋友要谨记他的学说之后，就逝世了。” (30)西塞罗《论命运》第10章：“伊壁鸠鲁…[认为]命定的必然性是可以避免的，…而德谟克利特则宁肯承认，一切均由必然性而产生.” 西塞罗《论神性》第1章第25节：“为了避免必然性。他[伊壁鸠鲁]就虚构出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显然是德谟克利特所没有想到的.” 欧室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卷第23页及以下几页：“阿布德拉的德谟克利特…[认为]，所有的一切，不论过去的、现在的或将来的，自古以来就完全是由必然性所预先规定的. (31)亚里士多德《论动物的起源》第5章第8节：“德谟克利特…把一切都归结为必然性” (3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45节：德谟克利特“断言，一切均由必然性而产生，旋风式的旋转是一切事物产生的原因，而他就把这种旋转叫做必然性。” (33)(普卢塔充)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1畚第352页：“在巴门尼德和德谟克利特看来，一切均由必然性而产生，这必然性就是命运、法律，天意和世界的创造者。“ (34)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8章：“巴门尼德和德谟克利特断言，切均由必然性而产生：必然性就是命运、法律、天意[和世界的创造者]。留 ==========第267页========== 25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基伯说，一切均由必然性而产生，必然性就是命运…，没有一种事物是没有原因而产生的，一切都是在因果的联系中由于必然性[而产生的]。” (35)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6卷第257页：“命运，天命…对于他(即德谟克利特)就是上述微粒向上向下急速运动的结果，这些微粒相互交织又相互分离，由于必然性时而分散，时而凝聚.” (36)斯托贝《伦理的牧歌》第2卷：“人们虚构出偶然的幻影[恰好]证明自己缺乏理性：实际上只有对于缺乏理智的人，偶然才是一种妨碍.” (37)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4卷第782页及以下几页：“他（即德谟克利特)把偶然性置于一切存在物之上，作为高于一切神灵的统治者和支配者，并证明一切事物的产生都得听任偶然性的摆布，但他同时又把偶然性从人的生活中排除出去，并把那些趋向于承认偶然性的人斥责为没有理智的人。至少在他的遗训》的开头，他是这样说的：‘人们虚构出偶然的幻影，就证明自己缺乏理智.因为理智就其本性来说是反对偶然的。按照他们的意见，偶然一这个理性的最凶恶的敌人比理性更厉害：不但如此，人们完全取消了理性，避而不谈理性，而以偶然代替理性。要知道他们不是为有益的理性明颂歌，而是为最有利的偶然唱颂敢”。” (38)西姆普利齐乌斯，上引书第351页：“在古代，人们说一偶然性是不存在的'这话似乎是直接指德谟克利特而言的。” (39)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33节：“…至于说到被某些人当作万物的主宰的命运，那么他《即伊壁鸠鲁》宣称它并不存在。但是[在他看来]有些事物是偶然的，另一些事物则取决于我们的任意性，因为必然性是不容劝说的，反之，偶然性是不稳定的：我们的行为是自由的，所以紧跟着这种行为而来的是责备及其反而.”第134节：“宁可听信关于神灵的神话，也比当物理学家所说的命运的奴隶要好些。因为神话还留下个希望，即由于敏神将会得到神的保佑，而命运却是铁而无情的必然性。应当承认的是偶然，而不是众人所相信的神…” (40)塞涅卡《书信集》第12卷第42页：“在必然性中生活是不幸的事，但是在必然性中生活，并不是一个必然性…通向自由的道路到处都开放着，这种道路很多，它们是短而易走的.因此谢天谢地，在生活中谁也不会被束缚住，而对必然性本身加以制约倒是许可的…伊壁鸠鲁说.” (41)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0章：“但是我们应该如何去看待这样一 ==========第268页========== 附注第一部分 255 种皙学（即斯多葛派皙学），在它看来，一就象在一个无知的老妖婆看来一样，一一一切都由于命运而发生…伊壁鸠鲁把我们[从这些恐惧中]拯救了出来，并使我们获得了自由… (42)西塞罗，同上书，第25章：“他（即伊壁鸠鲁》在论战中也使用同样的方法攻击辩证论者。这些辩证论者教导说，在提出‘或者是或者否'的决择的 一切选言判断中，二者之中有一个是真的.他担心在象伊壁鸠鲁明天或者活着不活着”这种二者择一的情况下，其中之一会是必然的，因此，他完全拒绝这种或者是或者否'的钓束力量.” (43)西母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351页：“…但是德谟克利特就是在他要求按照某种原则来规定万物之间的差别的地方，他也没说要总样和在什么基础上来规定这些差别，因此他似乎承认万物有其任意的和偶然的起源.”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352页：“连后者（即德谟克利特》原来也承认创造世界时的偶然。” (44)参看欧塞比乌斯，同上书，第14卷第[781]一782页：“…他即德谟克利特》是这样空洞地和无根据地卖弄着聪明，从空洞的原则和不稳固的基础出发，看不到事物性质的根源和普遍必然性，把对盲目偶然性的领悟当作最伟大的智慧来崇敏” (45)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351页：“例如，如果是一个人感到口渴，喝了凉水之后变得精神舒畅了，那么德谟克利特当然不会说，偶然是此事的原因，而[会认为]使得他很难受的口渴才是原因。” 同上书，第351页：“原来他《即德谟克利特)也承认在创造世界时的偶然。而在此较局部性质的现象中，他却不承认偶然是其中任何一个现象的原因，而把这些现象归结为由其他原因产生的。例如，挖掘是获得财宝的原因，或者种植橄横树是橄横树生长的原因.” 参看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351页：“而在局部性质的现象中他《即德谟克利特》不承认偶然是任何一个现象的原因。” (46)欧塞比乌斯，同上书，第14卷第782页：“据说，德谟克利特自己宣称，他[发现]一个因果联系比获得波斯国的王位还要高兴.” (47)(普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影第2卷第261页：“伊壁鸠鲁对于这些意见即皙学家们关于自然界的实体的意见)一个也不拒绝，因为他[坚持]可能的东西” ==========第269页========== 25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普卢塔充)，同上书，第265页：“伊壁鸠鲁又宣称，所有上述[关于太阳的体积]的意见都是可能的.” 同上书：“伊壁鸠鲁[认为]所有上述的意见都是可能的” 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54页：“伊壁鸠鲁不拒绝任何一个这些[关于星体]的意见，因为他坚持可能的东西.” (48)塞涅卡《自然问题》[1]第20章，第802页，第2卷：“伊壁鸠鲁断言，所有这些原因都可能存在，并且他还力图提出一些别的原因，同时他斥责那些断言在这些原因中只有某一种原因的人：因为在那些按照必然性不得不确立仅仅一些假设的事物中，是很难保证什么可靠性的.” (49)参看第2部分，第5章.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8节：“但是对每个[天体]现象都应按照它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样子进行观察，并且解释一切与它有关的东西。[地球上]所发生的现象的多样性与此并不矛盾…须知这可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发生：因为这些现象中没有一个证实相反的东西…” (50)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0节：“其次，必须避免一种偏见，以为对这些[天体]现象的研究是不准确和不精细的，因为它只是使我们达到宁静和幸福的目的.” 四、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一般主要差别 (1)普卢塔克在他的马利乌斯传记里提出一个令人厌恶的历史例证，表明这种道德态度如何消灭一切理论的和实践的无私。在描写了基姆布利人的可怕的毁灭之后，他叙述到：死尸如此之多，以致马西里亚人能用它们来作葡萄园的肥料。随后下了雨，于是这一年就成了葡萄和水果收成最好的一年。这个民族的悲惨的毁灭使这位高贵的历史学家产生什么感想呢？普卢塔克认为，上帝让整个伟大而高贵的民族死亡和腐烂，以便使马赛的庸人获得水果丰收一这对上帝说米是道德的。因此，即使把整个民族变成粪堆 ==========第270页========== 附注第一部分 257 也可以给人以沉湎于甜蜜的道德狂想的良好机会！ (2)对于黑格尔也是这样，那也只是他的学生们的无知才用适应或类似的东西，简言之，从道德上来解释他的体系的这一或那一规定。他们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们还热情地赞同黑格尔的一切片面的说法，这一点可以用他们自己著作里的例子清楚地证明给他们看。 如果他们真正为现成的科学所感染，以致怀着天真的、不加批判的信念献身于科学，那么他们是多么昧着良心去斥责他们的老师，说他的见解背后隐藏着秘密的意向，也就是说斥责这么一位老师，在他看米科学不是某种现成的东西，而是一种正在形成的东西，因此，他把自己的精神的心血一直浇灌到科学的最遥远的边缘。相反地，他们这样做只能使人怀疑他们自己，怀疑他们过去并未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而现在当他们反对自己过去的情况时，却把它归咎于黑格尔。但是，这样做时他们忘记了，黑格尔对于他的体系具有直接的，实质的关系，而他们对黑格尔的体系却只有反映的关系。 一个哲学家由于这种或那种适应会犯这样或那样显然缺乏一贯性的毛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本人也许会意识到这一点。但有一点是他意识不到的，那就是：这种表面适应的可能性本身的最深刻的根源，在于他的原则的不充分或在于哲学家对于自己的原则没有充分的理解。因此，如果一个哲学家其正适应了，邦么他的学生们就应该根据他的内在的本质的意识来说明那个对于他本人具有一种外在的意识形式的东西。这样一米，凡是表现为良心的进步的东西，同时也是一种知识的进步。这里不是哲学家个人的良心受到怀疑了，而是他的本质的意识形式被构成了，后者具有特定的 ==========第271页========== 25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形态和意义，一因而同时也就超出了意识形式的范围。 不过我认为大部分黑格尔学派的这种非哲学的转变，是一种总是伴随着从纪律过渡到自由这一过程的现象。 一个本身自由的理论精神变成实践的力量，并且作为一种意志走出阿门塞斯的阴影王国，转而面向那存在于理论精神之外的世俗的现实，一一这是一条心理学的规律。（但在哲学方面重要的是，应该更突出地勾画出这些方面的特点，因为从这种转变的一定方式就可回溯到一种哲学的内在规定性和世界历史的性质。这里我们仿佛看到了这种哲学的生活道路的最集中的表现及其主观尖锐性。)不过哲学的实践本身是理论的。正是批判从本质上衡量个别存在，而从观念上衡量特殊的现实。但是哲学的这种直接的实现，从其内在本质米说是充满矛盾的，而且它的这种矛盾的本质在现象中取得具体形式，并且给现象打上它的烙印。 当哲学作为意志反对现象世界的时候，体系便被降低为一个抽象的整体，这就是说，它成为世界的一个方面，于是世界的另一个方面就与它相对立。哲学体系同世界的关系就是一种反映的关系。哲学体系为实现自己的愿望所鼓舞，同其余方面就进入了紧张的关系。它的内在的自我满足及关门主义被打破了。那本米是内在之光的东西，就变成为转向外部的吞噬性的火焰。于是就得出这样的结果：世界的哲学化同时也就是哲学的世界化，哲学的实现同时也就是它的丧失，哲学在其外部所反对的东西就是它自己内在的缺陷，正是在斗争中它本身陷入了它所反对的错误，而且只有当它陷入这些错误时，它才消除掉这些错误。凡是反对它的东西、凡是它所反对的东西，总是跟它相同的东西，只不过具有相反的因素罢了。 ==========第272页========== 附注第一部分 259 这是一方面的情况，如果我们把事情纯粹客观地看成哲学的直接的实现的话。但是这种实现还有主观的一面，不过这只是它的另一种形式。这就是被实现的哲学体系同体现着它的进展的它的特神承担者、同个别的自我意识的关系。在哲学的实现中有一种关系与世界相对立，从这种关系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个别的自我意识永远具有一个双刃的要求：其中一面针对着世界，另一面针对着哲学本身。因为在对象里作为一个本身被顺倒了的关系的东西，在这些自我意识里就表现为双重的、自相矛盾的要求和行为。这些自我意识把世界从非哲学中解放出来，同时也就是把它们自己从哲学中解放出来，即从作为一定的体系束缚它们的哲学体系中解放出米。因为自我意识本身仅仅处在发展的过程中，并为发展过程的直接力量所掌握，因而在理论方面还未超出这个体系的范围，它们只感觉到同体系的有伸缩性的自我等同的矛盾，而不知道当它们转而反对这个体系时，它们只是实现了这个体系的个别环节。 最后，暂学自我意识的这种双重性表现为两个极端对立的流派：其中的一个流派，我们可以一般地称为自由派，它努力保持哲学的概念和原理：而另一个流派则把哲学的非概念的东西，即实在性的环节作为主要的规定。这第二个流派就是实证哲学。第一个流派的活动就是批判，也正是哲学自身的向外转向：第二个流派的活动是进行哲学思考的尝试，也就是哲学的转向自身，同时这第二个流派认为，缺陷对哲学米说是内在的，而第一个流派却把它看作是世界的缺陷，必须使世界哲学化。两派中的每一派所作的正是对方所要作的事和它自己所不愿作的事。但是第一派在它的内在矛盾中意识到了它的一般原则和目的。在第二派里却出现了顺倒，也 ==========第273页========== 26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可以说是本身的错乱。在内容上，只有自由派，因为它是概念的一派，才能带来其实的进步，而实证哲学只能产生一些这样的要求和倾向，这些要求和倾向的形式同它们的意义是互相矛盾的。 因此，那个起初是哲学与世界的一种顺倒关系和敌对的分裂的东西，后来就成为个别哲学自我意识本身中的一种分裂，而最后便表现为哲学的一种外部分裂和二重化，表现为两个对立的哲学派别。 显然除此之外还出现一群次要的、纠缠不休的、没有一点个性的人物。其中有些人躲在过去的某个哲学巨人的后面，一一但是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出那头披着狮皮的驴子，一个过去和现在的时装表演者的似哭非哭的声音，对比起来非常滑稻地叫嚷着出现在一个强大的、震撼千百年的声音（如象亚里士多德的声音）之后，并把自己变成传播亚里士多德的声音的不受欢迎的器官：这就象一个哑巴，他想用一个巨大的传声筒米帮助他说话。或者象一个戴着双重眼镜的侏儒，站在巨人背后的一个极小的地方，惊奇地向世界宣告，从他这个立足点看米，呈现着多么令人惊异的新的美景，并且可笑地力图证明，不是在沸腾的心里，而是在他所站立的坚实的地基上找到了阿基米得的点，也就是那个作为世界的支柱的点。于是就出现了头发哲学家，手指哲学家，足趾哲学家，粪便哲学家以及诸如此类的人物，他们在斯威敦堡的神秘的世界人物中应该扮演 一个更坏的角色。但按他们的本质来说，所有这些软体动物都属于上述两个流派，作为它们的成分。至于这些流派本身，我将在另外的地方充分地加以说明：一方面说明它们之间的关系，一方面说明它们与黑格尔暂学的关系，并同时说明这个发展获得显现的各个个别的历史阶段。 ==========第274页========== 附注第一部分 261 (3)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44节：“…无不能生有，有不能变无。”（德谟克利特）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38节：“首先，无不能生有：因为如果无能生有，则任何东西都可以从任何东西产生”第39节：“如果被消灭的东西消失了，变为无，那么一切事物都会完全消失，因为它们解体后即变成无。但是，事实上，字宙过去始终跟现在一样，而且将来也永远保持现在这样。因为宇宙不会变成任何别的东西.”（伊壁鸠鲁） (4)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第1卷第4章：“须知如果一切产生出来的东西都必然地或者产生于有，或者产生于无：然而产生于无是不可能的：这个意见大家都一致赞同…” (5)泰米斯提乌斯《亚里士多德注释》（布兰迪斯汇编）第42章第283页：“须知，正如‘无'没有任何差别一样，虚空也是如此.他[即德谟克利特]说，因为‘虚空”是某种不存在的东西和一切皆无，等等。” (6)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卷第4章：“留基伯和他的同道德谟克利特都认为充实和虚空是元素，并称其一为存在，另一为非存在，也就是说，称充实和坚实为存在，称虚空和稀薄为非存在.因此他们就说，‘存在”决不比非存在更多地存在着，因为虚空也象物体一样存在着。” (7)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326页：“德漠克利特也认为充实和虚空是[始原]，前者他称为存在，后者称为非存在.” 泰米斯提乌斯，同上书，第383页：“因为‘虚空”是某种不存在的东西和切皆无，德谟克利特说.” (8)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488页：“德漠克利特认为永恒的本原的自然是由无数多的微小本质形成的：他还赋予这些微小本质以特别的、无限大的空间，同时还以下列名称称呼这个空间：虚空、无、无限，而称每一个微小本质为：某物、坚实的东西、存在的东西.” (9)参看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514页：“单一和众多.” (10)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0节：“如果没有我们称为虚空、空间和不可捉摸的自然…的东西…” 斯托贝《自然的牧联》第1卷第39页：“伊壁鸠鲁交替使用各种名称一虚空、空处、空间” (11)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27页：“[这种物体]之所以被称为 ==========第275页========== 26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原子，并非因为它是最小的.” (12)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405页：“另一些人否认可分性是无限的，因为我们不能无限地分割下去，并以此来劝人不要相信无限的可分性：他们说，物体是由不可分的东西构成，并且可以分解为不可分的东西。不同之处只在于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认为原初物体的不可分性，其原因不仅在于它们的不可渗透性，同样它们的微小和没有组成部分也是不可分性的原因：而伊壁鸠鲁生活在较晚的年代，他否定它们没有组成部分的说法，认为它们的不可分性是以它们的不可渗透性为基础的。亚里士多德曾多次对德谟克利特和留基伯的学说加以分析评论，所以稍后的伊壁鸠鲁大概在亚里士多德反对否认原始物体有组成部分的批评意见的影响下，同情德谟克利特和留基伯关于原始物体的学说，至少保留它们亦即原始物体的不可渗透的属性.” (13》亚里士多德《论产生和消灭》第1卷第2章：“至于说到研究公认的东西的能力极差，那么这一切应归咎于经验知识的缺乏，因此，在认识自然方面越是内行的人，就越是能够提出远远地扩展自己的综合能力的那些基本原理。而那些由于长期思考而对现实的东西未予注意的人，只看到不多的东西，就轻率地作出判断。由此可以看出，从自然现象出发的思想家和从逻辑推论出发的思想家之间的差别是多么巨大，须知关于不可分的量的存在，有些人断言，连三角形本身也是多种多样的。与此相反，必须承认，德谟克利特是从自然的资料中得出独立的结论，从而使自己确信不疑的.” (14)第欧根尼·拉尔修，第9卷[第40节]：“阿里士多塞诺斯在他的《历史札记》里转述说，柏拉图曾想焚毁他所能收集到的所有德谟克利特的著作：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阿米克拉斯和克菜尼亚斯动阻了他，说这样做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这些著作业已广泛流行。事实上柏拉图几乎提到过所有的古代思想家，却一次也没有提到德谟克利特，甚至当他在某一问题上应当吸斥[德莫克利特]时，他也不提他。很显然，柏拉图懂得，这势必要和一位最卓越的皙学家进行辩论.” ==========第276页========== 263 第二部分 论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和伊壁鸠鲁的物理学在细节上的差别 第一章原子脱离直线而偏斜 (1)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33页：“在伊壁鸠鲁看来，原子的运动有时是直线式的下落，有时起源于偏斜，而向上的运动则是撞击和排斥的结果。” 参看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6章。昔卢塔充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249页。斯托贝，同上书，第40页。 (2)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6章：“在伊壁鸠鲁的物理学中有什么东西不是来自德谟克利特的呢？须知如果他[伊壁坞鲁]也作了某些修改的话，那么，举例来说，就只在上述关于原子的偏斜问避上…” (3》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悲影第1卷第6章：“…可是他（即伊壁鸿鲁》断言，这些不可分的、坚实的物体由于它们的重量而沿直线下坠：照他的意见，这是一切物体的自然运动。后来，他这位头脑敏锐的人又突然想起，如果 一切原子一一象我所说的那样一一都是从上往下坠，邦么一个原子就始终不会和另一个原子相碰。于是他就提出这样一种臆造：他宣称，原子好象有一点点（没有比这更小的）偏斜.据说由此就产生了原子之间的缠结、结合和凝聚，结果就形成了世界、世界的一切部分和世界所包含的一切东西…” (4)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5章：“因为伊壁鸠鲁懂得，如果原子由于它们本身的重量而往下坠，那么我们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因为原子的运动是被规定了的，是必然的，于是为了逃避必然性，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而这个 ==========第277页========== 26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办法显然是德谟克利特所没有想到的。伊壁鸠鲁说，虽然原子由于它们的重量和重力而从上往下坠，但还是有一点点偏斜。这种说法比起不能替自己所要辩护的东西进行辩护还不光彩.” 参看西塞罗《论命运》第10卷. (5)培尔《历史批评词典》，见《伊壁鸠鲁》条， (6)绍巴赫《论伊壁鸠鲁的天文学概念》（载于泽博德、雅恩和克洛茨的《语文学和教有学文库》第5卷第4分册[1839年菜比锡版]第549页). (7)卢克菜修物性论》第2卷第251行及以下几行：“如果所有运动形成一条连续不断的链条， 并且新的运动总是按一定秩序从旧的运动中产生， 那么请告诉我，从何得到自由的意志？” (⑧)亚里士多德《论灵魂》第1卷第4章第16一17节：“事实上如何去设想单子的运动呢？是谁又是如何使这种没有组成部分、没有差别的单子发生运动呢？因为如果单子能够运动，并且是可移动的，那么，它就应该具有差别，此外，加果说，线的运动构成面，点的运动构成线，那么单子的运动也会构成线了.” (9)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3节：“原子是水远地在运动着的.”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424页：“伊壁鸠鲁的[门徒们门承认运动的水恒性.” (10)卢克莱修物性论》第2卷第253行及以下几行：“而原子也不能由于偏斜而引起打破命运的束缚的别的运动， 以便使原因不致永远跟着原因而来…”(11)卢克莱修，同上书，第2卷第279行及以下几行：“…但在我们胸中仍然有某种东西，足以同它对抗和斗争.” (12)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6章：“他[伊壁鸠鲁]毕竞没有达到他编造这一理论的目的：因为如果一切原子都作偏斜运动，那么就没有什么原子会结合起来：或者有一些原子会作偏斜运动，而另一些则作直线运 ==========第278页========== 附注第二部分 265 动。这就等于我们必须事先给原子指出一定的位置，即哪些作直线运动，哪些作偏斜运动.” (13)卢克莱修，同上书，[第2卷]第293页。 (14)西塞罗《论命运》第10卷：“原子向最小的距离偏斜，这种距离伊壁鸠鲁称为最小的.” (15)西塞罗，同上书：“他[伊壁鸠鲁]不得不承认这种偏斜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不是直截了当地承认，那么也是实质上不得不承认的。” (16)普卢塔充论灵魂的起源影第6卷（铅印版第6卷第8页）：“他们不同意伊壁鸠鲁有权让原子有偏斜运动即使是差之毫厘的偏斜，因为他们认为他是从不存在的出发点而引出这种无原因的运动的.” (17)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6章：“因为偏斜本身就是一种任意的虚构，一一要知道他说原子是没有原因而偏钟的，而对于一个物理学家来说，没有比所言某物是没有原因造成的更不光彩的了，一而且他（伊壁鸠鲁》违背自己的原理，没有任何根据地消除了原子的直线下坠运动，而这种运动对一切有重量的物体来说是很自然的。” (18)培尔，同上书 (19)奥古斯丁《书信集》第56封. (20)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28节：“因为我们一切行为的目的，都只是避免痛苦和恐惧。” (21)普卢塔克《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第1091页：“伊壁鸠鲁本人也有类似说法，他断言，‘善的本质在于逃避恶'。” (22)亚历山大里亚的克雷门斯地毯集》第2卷第415页：“伊壁鸠鲁则认为，消除痛苦就是快乐.” (23)塞涅卡《论善行》第4卷第699页：“可见，神并不滥施恩惠，他无牵无挂，对我们毫不关心，他甚至不理睬这世界，他对善行和恶行都无动于衷.” (24)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24章：“…例如，你曾说，神没有躯体，但有类似驱体的东西，神没有血，但有类似血的东西.” (25)西塞罗《论神性》第1卷第38章：“…你将奉献给众神什么样的食品、什么样的饮料、哪些丰富多采的声音和鲜花、哪些舒适的感觉和香味，以便使他们快乐呢？…”第39章：“…你怎能要求人们崇敬众神呢，如果众神不仅不尊重人们，而且一般地对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不做？不过你会反驳 ==========第279页========== 26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说，众神的本性是那样地高尚和优越，这本性本身必然会吸引誓人对他们的尊敏。一一那么难道真能有什么本性高尚的东西呢？它们封闭在自身的享乐里，从来不想做什么事情，现在没有做什么，过去也同样没有做什么。” (26)普卢塔克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第[1100]一1101页：“伊壁鸠鲁派的这种学说消除恐惧和迷信，但却不能给人以快乐和众神的恩惠，而是使我们和神处于这样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我们从神那里既不会得到惊恐，也不会得到快乐，就象我们从赫尔干尼亚海的鱼33那里既得不到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什么害处一样.” (27)亚里士多德《天论》第2卷第12章：“…最好的东西不需要行动，因为它本身就是目的。” (28)卢克莱修《物性论》第2卷第221行及以下几行：“如果它们[象雨点一样地]继续下落，[经过广阁的虚空时丝毫也不偏斜]那原子既不会有遇合，也不会有碰撞，自然界也就水远不会产生出任何东西.” (29)卢克莱修《物性论》第2卷第284行及以下几行：所以在原子中除了撞击和重量之外，你还必领承认有运动的另一种原因，作为我们身上这种天赋能力的根源。 …重量妨碍着一切事物由某种外力撞击而生：但智慧所做的一切不仅是由于内在的必然性，它也并非只是被迫忍受痛苦并作为被征服者而听命于必然性，这情况的发生乃是由于本原的微小偏斜.” (30)亚里士多德天论》第1卷第7章：“如果宇宙不是充实的，而是象德谟克利特和留基伯所说的那样，是被虚空分割开来的，那么一切物体的运动都是单一的，…它们的本性也是单一的，例如，就象黄金的本性在从它分割出来的每一块中都是一样的.” (31)亚里士多德天论》第3卷第2章：“因此对于断言原初物体永远在虚空中和无限中运动的留基伯和德漠克利特应该说，是哪一种运动和什么样 ==========第280页========== 附注第二部分 267 的运动适合这些物体的本性.因为如果每一个元素都是被另一个元素强行推动的，那么必然的，每一元素除了强迫的运动之外还有一种自然的运动：而这个最初的运动应该不是强迫的运动，而是自然的运动。否则，如果没有最初的自然的运动，就会发生无止境的递进：那些早先被强迫引起的运动，也将永远引起强迫的运动.” (3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50节：“对于那些不能制订这样的契釣，以便相互之间既不施加损害，也不受损害的生物而言，既没有公正，也没有不公正。对于那些不能或不愿制订这样的契钓，以便相互之间既不施加损害也不受损害的民族来说，情况也是如此.公正不是某个自身存在的东西，而是存在于人们的互相交往中，它是一种契约，是每一次在一些国家内为了不损害他人和不受他人损害而制定的契约。” (33)① 第二章 原子的质 (1)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4节：“因为任何特质都是变化的，而原子却是不变的.” 卢克某修《物性论》第2卷第861行及以下几行：“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同原始物体分开，如果我们想在不朽的基础上建造整个世界，使它能够保持完好无损的话.” (2)(普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1卷第235一236页]：“伊壁鸠鲁…认为…物体具有三种特性：形状、体积和重量.德谟克利特只承认有两种：体积和形状：伊壁鸠鲁加上了第三种，即重量，因为必须承认，物体运动是由于重量的作用”。参看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反对数学家》第420页. (3)欧家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4卷第749页. (4)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362页：“…他《即德谟克利特)认为，它们（即原子）有体积和形状的差别.” ①注32)是马克思手写的。注(33)没有写.一编者注 ==========第281页========== 26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5斐洛波努斯，同上书：“…他即德谟克利特)为一切形态的存在物确定地假定了单一的、一般的物体性质，而这个一般物体的各部分就是体积和形状互相不同的原子：也就是说它们不仅有不同的形状，而且它们之中有的大些，有的小些.” (6)亚里士多德论产生和消灭》第1卷第8章：“…同时，他德谟克利特]承认，体积较大的原子，其重量也大.” ()亚里士多德《天论》第1卷第7章：“按照上面所说，一切物体的运动必然应该是同样的…如果所有的物体都有重量，那么就没有一个物体会是绝对轻的：但是如果所有的物体都是轻的，那么就没有一个物体会是重的.并且如果单个的物体具有重量或完全是轻的，那么它就会或者在一切存在的边缘，或者在一切存在的中央…” (8)李特尔《古代皙学史》第1部分第568页第2条注。 (9)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7（⑧）卷第2章：“看来德谟克利特认为[原子]有三种差别.因为作为基础的物体按质料来说是同样的，但是物体或者因外形不同而有形状的差别，或者因转向不同而有位置的差别，或者因相互接触不同而有次序的差别。” (1D)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卷第4章：“留基伯和他的同僚德谟克 利特把充实和虚空看作元素，并称其一为存在，另一为非存在，也就是说，称充实和坚实为存在，称虚空和稀薄为非存在.因此他们就说，‘存在”决不比非存在更多地存在着，因为虚空也象物体一样存在着，这二者作为物质，就是一切存在物的根据.正如有些人，他们建立一个唯一的基本实体，而把其他一切事物看作是这种实体的变形，同时还把稀薄和稠密认作一切质的始原，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也同样教导说，原子的差别是一切其他事物的原因。他们指出这些差别有三：形状、次序和位置。.因为作为基础的存在只是由于外形、转向和相互接触不同而有差别：外形即形状，接触即次序，而转向则指位置：这 就是说，A在形状上与N有差别，AN在次序上与NA有差别，Z在位置上与 N有差别.” (11)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4节：“…原子除了形状、体积和重量外也没有任何特质…它们也不具有任意大小的体积，至少还没有一个原子被视觉观察到.” (1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6节：“原子具有任何体积，这绝不 ==========第282页========== 附注第二部分 269 是说明质的差别的必要条件。当然，在那种情况下，就会有我们能够看得见的原子。但这在实际上并未发生过，我们甚至不能想象，原子怎样能够被我们看见” (13)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5节：“…不能想象，原子可以有任何体积…但必须承认它们在体积上有某些差别.” (14)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9节：“须知我们曾根据这种类比指出，原子具有体积，但只是微小的，我们否认原子具有大的体积.” (15)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8节：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27页。 (16)伊壁鸠鲁《残篇》(《论自然》第2卷和第11卷)，罗西尼汇编的文集，奥列利版，第26页。 (17)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4卷第773页（巴黎版）：“他们彼此陷入这样的分歧，摩如，一个人《即伊壁鸠鲁》认为一切原子的体积都是无限小的，因而是不可能感知的：另一个人，德谟克利特，承认某些原子也可以有很大的体积.” (18)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17页：“摩如，德谟克利特说…甚至象世界那么大的原子也可能存在.”参看（普卢塔充）《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1卷第235页及以下几页. (19)亚里士多德论产生和消灭》第1卷第8章：“它们[原子]由于体积很小而不可见.” (20)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4卷第749页：“德谟克利特…认为…不可分割的、通过星性可以直观的物体是万物的始原.”参看（普卢塔充）《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1卷第235页及以下几页。 (21)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4节：“关于原子，也必须坚决承认，它们除了只具有形状、重量、体积和一切与形状的存在必然相联系的东西外，不具有任何一切现象所固有的质.”参看第44节。 (2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2节：“…并且原子…在形状的多样性方面是无法确定的。” (23)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2节：“但是，原子就其多样性而言不是绝对地无限的多，而只是无法确定的多.” (24)卢充莱修，第2卷第513行及以下几行： ==========第283页========== 27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你就必须承认， 物质形状的不同也是有限的.” 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4卷第349页：“伊壁鸠鲁认为原子形状的数目是有限的，而不是无限的.”参看（普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同上。 (25)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2节：“…每一类同形状的原子，确切地讲来，其数目是无限的。” 卢充菜修，物性论》，同上[第2卷]，第525行及以下几行： “…因为形状的差别虽说是有限的，而相同的始原却应是无限的，不然物质的总量就会是有限的，这我已证明是不可能的.” (26)亚里士多德天论》第3卷第4章：“但须知，有些人，象留基伯和阿布德拉人德谟克利特所作出的结论，无疑是不可能的…而且此外他们还断言，由于物体有形状的差别，而这些形状的数量是无限的，于是简单的物体的数量也是无限的.但是每一元素就个别而论，其特性和形状如何，他们却根本没有规定，而只是赋予火以球的形状，而空气和水以及其他” 斐洛波努斯，同上书：“…它们即原子》不仅具有不同的形状”(27)卢克菜修物性论》同上[第2卷]，第479行以下几行：“…物的原子有不同的形状，但这些形状的种类数目有限。 因为如果这些形状的数目不是有限的，有些原子就会有无限的体积. 因为在原子所固有的同样微小的体积里，不容许各种形状有很大的不同。044小4 如果你还想进一步改变它原有的形状，你就得增加新的部分… 440444444414 可见随着形状的每一新的变化 必然是它的结构的增大：因此，你不能相信原子 ==========第284页========== 附注第二部分 271 在形状方面有无限多的不同.”(28)参看注(25. (29)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4和54节.(30)布鲁克尔《哲学史指南》[1747年版]第224页。(31)卢克莱修物性论》第1卷第1052行： “在这些问题中，梅米乌斯，绝不要相信那种说法，说什么一切东西都趋向于宇宙的中心.” (32)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3节：“…并且它们[原子门以同等速度运动，因为虚空为一切原子，无论最轻的还是最重的，提供同样的场所作永恒的运动。”第61节：“同样很显然，当原子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在虚空中奔驰时，它们必然地应当具有同等的速度。因为如果没有任何东西阻碍它们的运动，重的原子奔驰的速度既不会比小而轻的原子快：同样，小的原子奔驰的速度也不会比大的原子快，只要它们都有一条合适的道路，而又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卢充菜修《物性论》第2卷第235行及以下儿行： “反之，虚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作为一种支柱阻挡住任何事物，而总是凭它的本性向一切让路。因此一切东西尽管重量不等，却必定以同等的速度冲下，通过寂静的虚空在运动.”(33)参看第3章. (34)货尔已哈《近代皙学史》第XXⅪⅡ页第7条附注，引证伽桑狄的 话：“伊壁鸠鲁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实验，但是在谈论原子时，他却得出了我们不久前通过实验才获得的结论。也就是说，伊壁鸠鲁指出，一切原子，虽然它们在体积和重量方面有重大的差异，但在运动时，它们之间都具有相同的速度，这与下述事实是完全一致的，即当物体从上往下坠落时不论它们在重量和质量方面有多大差别，它们的运动速度都是相同的.” ==========第285页========== 272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第三章 不可分的本原和不可分的元素① (1)Aμeto以KEVO D[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306页]决不是指“不充寒任何空间”，而是指“与虚空无关”：这和第欧根尼·拉尔修在另一个地方所说的完全相同：“没有各部分之分。”这个用语同样可以在普卢塔克论诸哲学家的见解》第1卷第236页和西姆普利齐乌斯第405页上得到解释。 2)这个结论也是不可信的。凡在空间不可分的东西，完全不会因此而存在于空间之外，并且与空间没有任何关系。 (3)绍巴赫，同上书，第[549]一550页. (4)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4节. (5)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67节：“除虚空之外，不能设想任何东西本身是无形体的.” (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39、40和41节. (7)第欧根尼·拉尔修，第7卷第1[章][第134节]：“他们（即斯多葛派》断言，始原和元素之间存在着差别：前者是没有生灭的，而元素是可以通过燃烧消灭的.” (8)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4卷第1章和第3章。(9》参看上书。 (10)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5卷第3章：“人们也在同样的基础上谈到物体的元素，所谓元素指的是物体最后被分解成的那些部分，这些部分本身己经不能再分成形状不同的其他东西…正是由于这种情况，微小的、简单的和不可分的东西就叫做元素.” (11)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卷第4章。(12)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54节。 ①标题是马克思用希件文写的。一一编者注 ==========第286页========== 附注第二部分 273 (普卢塔充)科洛特》第1110页：“上而提到的[德谟克利特的原理]与伊壁鸠鲁的学说是分不开的，正象一一用他们[伊壁鸠鲁派]自己的话来说，一一形状和重量与原子是分不开的一样.” (13)塞克新都·恩拔里柯《反对数学家》第420页. (14)欧塞比乌斯《福音之准备》第14卷第773页：“伊壁鸠鲁…承认原子是不能感知的…”第749页：“它们即原子)具有理智可以直观的特殊形状。” (15)(普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1卷第246页：“他本人《即伊壁鸠鲁》还承认下面四种不同的实体是不可毁灭的：原子、虚空，无限和同类粒子：后者又称为同素体和元素。”第249页： “伊壁鸠鲁还认为，物体是无限的：原初的物体是简单的物体，由它们组成的复合体全都具有重量.” 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52页：“伊壁鸠鲁的老师梅特罗多罗斯①断言：始原就是原子和元素.”第5页：“伊壁鸠鲁…认为下面四种实体是不可毁灭的：原子、虚空、无限和同类粒子，后者又称为同素体和元素.” (16)同上书。 (17)西塞罗《论最高的善和恶》第1卷第6章：“后来就有…原子、虚空…无限性本身，他们[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把这叫做无限.”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1节：“其实，宇宙也是无限的…的确，宇宙之无限，既由于中的物体的数量之多，又由于它的虚空的空间之大” (18)普卢塔克科洛特》第1114页：“所以我们应该把无限和虚空当作存在物产生的本原：但是虚空本身是不起作用的和不受影响的，它没有形体，而无限是混乱的、没有星性的、不可把握的，它自行解体并陷入混乱，因为它由于自己的无限数，既不能被控制，也不能受限制.” (19)西母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488页. (20)(替卢塔克)《论诸皙学家的见解》第239页：“梅特罗多罗斯则说： ·…世界就数目来说是无限的，这一点从始因的数目是无限的就可以看出…,而始因就是原子或元素。” 斯托贝《自然的牧联影第1卷第52页：“伊壁鸠鲁的老师梅特罗多罗斯断 ①系德谟克利特的学生梅特罗多罗斯之误，斯托贝错把他当成伊壁坞鲁的老师 参看本卷注释53.一译者注 ==========第287页========== 274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言：始因就是原子和元素.” (21)卢克莱修物性论》第1卷第820行及以下几行：“因为同样的本原构成天空和大地，太阳、河流、海洋、树木、五谷和生物.” 第歌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39节：“确实，宇宙一直是象它现在那个样子，并且将永远如此。因为它不能转变成任何其他东西。须知除了宇宙之外，别无其他东西能进入字宙，使它完成自己的转变…字宙是物体…”第41节：“这些〔构成世界的物体]是不可分的和不变的，只要不是一切东西都化为乌有的话。当复合体解体时，这些物体还有力量支持下去，凭着它们的本性而保持完整无损，并且挂除以任何方式分解成任何东西的一切可能性。” (22)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3节：“…并且它们[诸世界]全都又会解体，有些较快，有些较慢：有些是由于这样的原因而解体，有些是由于那样的原因而解体。”第74节：“所以很明显，他[伊壁鸠鲁]也认为，这些世界是易受破坏的，因为它们的各部分会发生变化.” 卢克菜修，第5卷第108行及以下儿行：“但愿是推理而不是事实本身使我们相信，万物将随着一声可怕巨响而毁灭…”卢克菜修，第5卷第373行及以下儿行： “可见对于天空和太阳，对于大地和海洋，死亡之门并非关闭而是敞开着，向它们张开可怕的巨口.” (23)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425页.(24)卢克莱修，第2卷第796行：“…物的本原永远不会被照耀…” 第四章 时间 (1)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第8卷第1章：“因此德谟克利特断言，宇宙是 ==========第288页========== 附注第二部分 275 不可能有起始的，因为时间是没有起始的.” (2)西姆普利齐乌斯，同上书，第426页：“的确，德谟克利特相信时间的永恒性竟相信到这样的程度，以致为了证明字宙没有起始，他竟把时间没有起始这一点作为明显的证据.” (3)卢充菜修，第1卷第459行及以下几行： “就是时间也还不是自己独立存在的… 440444444444 应该承认，离开了事物的动和静人们就不能感觉到时间本身.”卢克莱修，第1卷第479行及以下儿行： “[你现在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行为]根本不是自己独立存在， 不象物体那样，也不象虚空那样倒不如说更宜于称之为 物体的偶性，或空间即一切事物运动于其中的那个空间的偶性。”客克新都·恩拔里柯《反对数学家》第420页：“伊壁鸠鲁称时间为偶性之偶性.” 斯托贝《自然的牧歌》第1卷第11页：“伊壁鸠鲁（称时间）为偶性，即伴随着运动的东西.” (4)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2节：“其次必须认真注意下面一点.问题在于我们研究时间，不能象我们研究其余的事物、研究它们的特性那样，即把它们和我们心中的预想联系在一起：而应当考察那种我们可据以说明时间的长或短的明显性，将其理解为一种近似时间的东西。我们既不需要采用 一些新的好象是更好的表达方法，而应当使用现成的用语，也不应该象某些人所作的那样，对于时间说一些另外的东西，好象这个东西具有时间这一名称所固有的特殊本质。只是主要必须说明，我们怎样把独特性同时间联系起来，又是怎样衡量时间的.”第73节：“这无需提供证明，而只需思索：我们是把时间同白昼和黑夜以及昼夜的各部分联系起来的，正如[把它]同我们有内心感受和没有内心感受，同运动状态和静止状态[联系起来]一样，而且设想把我们称为时间的东西作为特殊的标志同这一切联系起来。同样的意思他在《论自然》第2卷和《大纲要》里也说到过.” ==========第289页========== 27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5)卢充菜修《物性论》，同上。 室克斯都·恩拔里柯《反对数学家》第420页及以下几页：“偶性之偶性…因此当伊壁鸠鲁说，应当认为物体是体积、形状、抗力和重量的结合时，他不得不从非物体来想象真实的物体…因此要使时间存在，就必定要有偶性存在，而要使偶性存在，就[必定]要有某种作为它们基础的东西[存在]：但是并没有那样的基础与它们在一起，所以时间就不可能存在…因此，既然这一切都是时间，而伊壁鸠鲁又承认时间是这些现象的偶性，那么在伊壁鸠鲁看来，时间本身就是它自己的偶性。参看斯托贝，同上书。 (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6节：“还存在着与坚固的物体的外形相似，但却比一切可以感知的东西更精微的印记…我们称这些印记为形象[1a]…”第48节：“此外，[必须假定，]这些形象的产生和思想一样快…从物体的表面不断发出一种流，它由于物体不断得到补充而不易为人觉察。这种流保持着原物体的原子的位置和秩序，”卢克菜修，第4卷第30行及以下几行： “[物中]存在着我们称之为映象的东西，象从物体的外表剥离出来的薄膜，在空中向各方来往飘荡.” 卢充菜修，第4卷第52行及以下几行： “因为这种反映出来的映象和那把它们投射出来使之到处飞动的物体两者之间，保持着一种相同的外貌和形式” (7)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49节：“另一方面，也必须假定，当某物从外界向我们投射时，我们就看见和领会它的形状.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外在世界的对象就不可能留下它们的性质的印记…我们之所以能够看见，是由于物的某些印记侵入我们的缘故，它们具有和原物相同的颜色和形状：这些印记侵入眼睛…”第50节：“由于后一种原因[即运动速度]，它们在我们身上产生一个连续不断的对象的表象，并且同作为它们基础的对象保持着一致…”第52节：“听觉的产生同样是由于从对象射出的一服流，对象发出声音或声响，或碰撞声，抑或产生一种什么别的听的感觉.这骰流分散成各部分相同的小质点，这些小质点之间保持着某种一致…”第53节：“关于嗅觉，同样必领承认，它也和听觉一样，如果没有从对象流射出来的能够刺激嗅觉器官的某些微粒，它就永远不会引起任何感觉.” ==========第290页========== 附注第二部分 277 (8)卢克菜修《物性论》第2卷第1139行：“因此万物理所当然地都要死亡，如果它们变得稀薄透了… 第五章 天体现象 (1)第欧根尼·拉尔修，第2卷第3章第10节. (2)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卷第5章：“[色诺芬尼说]，单一就是上帝。” (3)亚里士多德《天论》第1苍第3章：“看来有时概念可以证实现象，有时现象又可以证实概念。譬如，人人都有一个关于神的观念并且把最高的地方划给神：无论异邦人还是希腊人，总之凡是相信神的存在的人莫不如此，他们显然把不死的东西和不死的东西联系起来了：而不这样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如果神存在一就象它真的存在那样，那么我们关于天体的实体的论断也是正确的.但就人的信念而言，这种论断也是和人的感性知觉相符合的.因为从整个过去的时代来看，就人们相互流传的回忆来说，无论整个天体或天体的任何部分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就连名称，看来也是古人留传下来直至今天的，因为他们所指的东西，同我们所说的东西是一回事。因为同样的看法传到我们现在，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而是无数次。正因为第一个物体乃是某种有别于土和火，空气和水的东西，他们就把最高的地方称为以太 一由‘永恒地流[i:ivāe门'一词而来，并且给了它一个别名叫做‘永恒的时间'。” (4)亚里士多德，同上书，第2卷第1章：“但是古代人把天和最高的地方划给神，因为唯有天是不死的。而现代的学说也在证明，天是不可毁灭的、没有起始的、不遭受生灭世界的一切灾祸的…接受关于它[天]是永恒的这样 一种看法不仅是适宜的，而且只有这样我们]的概念才能同时符合关于神的启示。” (5)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11(12)卷第8章：“至于说天只有一个，这是显然的…认为天体即是众神，而神的本原包围着整个自然界的观念， ==========第291页========== 278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是从祖先和古人那里流传下来并以后代人的神话的形式保存下来的.其余的东西则是为了引起群众的信仰，当作有利于法律和生活的东西而被被上神话的外衣添加进去的.因为群众把众神说成近似于人，近似于一些别的生物，并且虚构出许多与此有关和类似的东西。如果有人抛开所有的其余的东西，只坚持最初的东西，即认为最初的实体是神这一信仰，那么他必定会认为这是神的启示，并且认为在此以后，各种各样的艺术和皙学都曾被发现，随后又消失了，而上述这些意见却象古董一样，流传到现在.” (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畚第81节：“除这一韧之外，还应当注意到，人心的最大的迷乱起源于人们把天体当作是有福祉的和不可毁灭的，同时认为天体具有与这些特性相矛盾的愿望和行为：同样还起源于对于神话的恐惧。 (7)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6节：“说到天体现象，应当认为，运动、位置、亏蚀、升起、降落以及诸如此类现象的发生，完全不是因为有一个享有一切福祉和不可毁灭的存在物在支配它们，安排它们一一或已经安排好它们。”第了节：“因为行动“是与福祉不相一致的，而行动的发生却大半与软弱、恐惧和需要有关。同样也不应认为，有一些享有福祉的类似火的物体，能够任意地作出这些运动…如果与此不相一致，那么这种矛盾本身就足以引起心灵的最大迷乱。 (8)亚里士多德《天论》第2卷第1章：“因此不应该以为，象古代神话里所说的那样，天还需要阿特拉斯作它的支柱.” (⑨)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5节：“所以你《向着皮托克勒斯说》要好好想一想我的这些话，努力记住它们]，并不时把它们和我在给希罗多德的信中的《小纲要》里阐述过的其他学说一起认真温习温习” (10)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5节：“首先不要认为，对天体现象的研究，无论就整个研究而言或就个别部分而言，除了和研究其余的自然科学一样能够获得心灵的宁静和坚定的信心之外，还能达到别的目的。”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2节：“心灵的宁静则是从这一切里面解放出来的结果和对整个宇宙和最基本的原理的不断的记忆” (11)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7节：“我们的生活需要的不是卖弄玄虚和空洞的假设，而是能够过悟静的生活.”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8节：“正如自然科学的任务一般是研究 ==========第292页========== 附注第二部分 279 最主要现象的原因一样，在研究天体现象的过程中的幸福也来源于此”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9节：“关于日月的降落和升起的学说，关于星辰的位置和亏蚀以及与此有关的现象的学说，本身丝毫不能增进从认识得到的幸福.不过恐惧却支配着那些看见这些现象但不认识它们的性质及其主要原因的人。如果他们事先认识这些现象，他们也许会更加感到恐惧.” (1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6节：“不要勉强去达到那不可能的东西，也不要对一切事物都采用同一种学说，如象在伦理学上“或者在阐明别的物理学问题时所采用的那种学说，这类物理学问题有：例如，字宙是由物体和无形体的自然所构成，或者，存在着不可分的元素等等，这里只有一种解释是和现象一致的。至于说到天体现象，那么，这些都不适用.” (13)第欧根尼·拉尔修，同上，第86节：“与此相反，这些现象至少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和感性知觉相一致的解释一一无论是对其产生的原因还是对其实质的解释。因为对自然的研究不应依据空洞的公理规律，而应按照自然现象的要求.” (14)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92节。(15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94节。 (16)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95节和第96节.(17)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98节。 (18)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104节：“他《即伊壁鸠鲁》认为雷鸣可以用许多其他方法来解释，只是不能用神话。只要我们用适当的方式去观察可见的现象并从中获得启示来解释不可见的现象，神话就将不存在。” (19)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0节：“所以，在注意到在我们地球上是多么经常地发生类似现象的同时，应该以此类推去探求天体现象的原因以及一般未被我们认识的事物的原因.”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2节：“…而心灵的宁静是彻底摆脱这切的结果…所以我们应该注意一切存在的东西和感性知觉：对于一般的东西注意一般知觉，对于特殊的东西则注意特殊知觉，对每一个个别的标准则注意一切现存的明显性.因为实际上，如果我们注意到这一切，我们将会正确地断定产生迷乱和恐惧的根源，并且通过说明天体现象和所有其他不断威胁着我们的现象，以及一切引起所有其他人恐怖的东西，来使自己摆脱迷乱和恐惧.” ==========第293页========== 280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7节：“天体现象中发生的过程的某些标志，可以从我们周围观察到的或直接存在的这些或那些地球现象中获得，就象是从天体现象本身获得的一样，因为这些现象能以许多不同的方式产生。” [第88节]：“但是对每一种[天体]现象都应按照它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样子进行观察，并且解释一切与它有关的东西。[地球上]所发生的现象的多样性与此并不矛盾.” (20)菜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8节：“此外，必须承认，这里还有“各种方式的存在”，‘根据可能性存在”或某种别的方式的存在'。”同上，第86节：“这些现象产生的原因可以容许有许多不同的解释。”同上，第87节：“因此在一切天体现象范围内一切都是照样不断地发生的，尽管发生的方式可以有不同的解释…如果关于天体现象的充分可靠的解释，依然有效的话.” (21)同上，第98节：“而那些只取一种解释的人就与感知的现象发生冲突，并且暴露出他们在‘人靠智慧所能达到的理解'这一问邀上的无能.” 同上，第113节：“尽管可见的现象，要求承认可能有许多不同的原因，但解释这些现象时，用的却只是一个原因，这是一种疯狂的举动，是那些热中于虚幻的占星术的人的不适当的行为，他们给这些和那些现象胡诌一通原因，同时也并不把神性从繁重的职责中解脱出来.” 同上，第97节：“其次，轨道的规律性应当对比我们地球上发生的某些现象去认识，但是绝不应该把神性和这些现象联系在一起：神性应当彻底摆脱 一切事务，而去享受它最完满的幸福.因为这点如果不能实现，那么对天体现象所作的一切解释都将成为空话。有些人的情况正是如此，他们没有掌星解释现象的方法的各种可能性，因而陷入徒劳无益的解释中去，认为各种现象似乎只能有一种解释，而否定一切其他可能有的解释因此，他们就坠入不可理解的境地，暴露出没有能力敏锐地把握那些应当看作标志的具体现象。” 同上，第93节：“…不在占星术士的奴役式的把戏前面陷入恐惧。”同上，第87节：“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就脱离了自然科学的范用而坠入神话的领域了.” 同上，第80节：“所以…当我们研究天体现象以及一切未知现象的原因时，我们应当轻视这样的人，他们声称这一切只是以一种方式存在或发生，而不说一切都可能以不同的方式、按照在远处形成的观念发生，此外他们不 ==========第294页========== 附注第二部分 281 知道在什么条件下不能保持心灵的宁静。” (22)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80节：“必须尽量摆脱这样一种成见：似乎对于那些对象的研究，因其目的仅仅在于使我们得到心灵的宁静和幸福，所以是不够彻底，不够精细的.” (23)第欧根尼·拉尔修，第10卷第78节：“…绝对的准则是，一切引起危险、一切破坏心灵的宁静的东西，不可能属于不可毁灭的和幸福的自然。意识必须明白这是一条绝对的规律.” (24)参看亚里士多德天论》第1卷第10章. (25)亚里士多德《天论》第1卷第10章)：“如果世界是由许多部分组成的，这些部分之间的关系在过去另外是一种样子，再有如果它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是这样，而不可能是别的样子，那么世界就不会产生。” (26)阿套纳奥斯《皙人宴》第3卷第104页：“应该称赞光荣的克里齐普斯，他看透了伊壁鸠鲁本质的最深处，并且很中背地说，阿尔谢斯特拉阁斯的美食学是伊壁鸠鲁皙学之母.” (27)卢充莱修物性论》第1卷第62一79行. ==========第295页========== 282 附 录 批评普卢塔克对伊壁鸠鲁神学的论战 (一)人对神的关系 1.恐惧和彼岸人 (1)普卢塔充《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克西兰德版）第2卷第1100页：“至于快乐，他《指伊壁鸠鲁)已经说过：伊壁鸠鲁派的学说，在它顺利地和成功地实行时，会消除恐惧和迷信，但是并不会给人以快乐和神的恩惠.” (2[霍尔巴赫]《自然体系影(1770年伦敦版)第二部分第9页“：“关于这些如此强大的力量的观念永远是和恐惧的观念结合在一起的：这些强大力量的名字永远使人们回想起他们自己的灾难或者他们的祖先的灾难.我们现在还害怕，因为千百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就感到害怕。神的观念在我们身上总是引起悲惨的念头…就是现在，每当我们听到神的名字时，恐惧和忧郁的想法就涌上心头。”参看第79页：“如果把道德建筑在那种道德不高、行为变化不定的神的品格之上，那么人无论在他对于神的义务方面，在他自己对自己的义务方面，在他对别人的义务方面，都始终不可能知道他该怎么办.因此最有害的事莫过于劝人相信存在着一种超人的力量，在这个力量面前，理性必须默不作声，并且，要是你想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就必须为这个力量牺牲在这地上的一切.” (3)普卢塔克，同上书，第1101页：“因为那些害怕他[神]的人，把他当作对好人厚道对坏人严厉的主宰，这些人由于有这种恐惧心理便避免去做不公正的事，也不需要许多拯救者：他们的恶意逐渐受到抑制，因此他们感受的精神痛苦，比那些染上恶习和胆大[妄为]而后感到害怕和悔恨的人要少。” 2.崇拜和个人 (4)普卢塔充，同上书，第1101页：“相反，只要它即灵魏》想象到和思考 ==========第296页========== 附录 283 到神的降临时，它就会轻而易举地驱散各种悲伤、，恐惧和忧虑并沉醉于快感之中，直到狂喜、戏谑和欢笑：在爱里面…” (5)普卢塔克，同上书. (6)普卢塔克，同上书，第1102页：“不，在节日里使人兴高采烈的不是丰盛的酒，也不是烤肉，而是邦对神的惠予降临并将满意地接受[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敏]而做的这一切所怀有的虔诚愿望和信念。” 3.天意和降谪了的神 (7)普卢塔充，同上书，第1102页：“那些对神怀有纯洁观念的人感到多么大的喜悦，他们把神当作一切善的主宰，当作一切美好事物的父亲，神既不做坏事，也不会受痛苦的折磨。因为神是善良的，而善良者既没有嫉妒，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因为，正象热不会使人发冷而会使人温暖一样，善良者也不会害人。就本质而论，愤怒离仁慈最远，凶恶离敦厚最远，恶意和敌意离博爱和友善最远。一个是英勇和力量的结果，一个则是软弱和邪恶的结果因此神不会集愤怒与仁慈于一身，而由于神的本性在于仁慈和助人，所以愤怒和害人与它的本性是不相容的.” (8)同上书：“或者，你们也许认为对否定天意的人还应当采取一种特殊的惩罚，而没有考虑到他们自己使自己失去这种快乐和喜悦就够受的吧？” (9)①“但是，软弱的智慧不是那个不认识客观的神的智慧，而是那个想要认识神的智慧.”谢林《关于教条主义和批判主义的皙学通信合一一见《皙学著作》第1卷，1809年兰德斯胡特版，第127页，第2封信。 总之，可以奉劝谢林先生回想一下他早期的著作。例如，在《论“自我”是哲学的原则》这一著作里，他说道： “譬如，我们假定说，被规定为客体的神是我们知识的真实基础，那么，这样一来，既然神是客体，神本身就进入我们的知识范国之内，因而对于我们来说就不可能是这整个范用所赖以建立的最后根据了.”同上书，第5页。 最后，我们提醒谢林先生注意上述他的那封信的结束语： ①注9》是马克思后来加进去的：谢林著作引文中所有的着重号儿乎平都是马克思加的。一一编者注 ==========第297页========== 284 附录 “向优秀的人类宜布精神自由并且不再客忍人类为失去身上的脚锁而悲泣的时侯已经到来了.”同上书，第129页。 如果早在1795年这样的“时候”就已到米，那么到了1841年又该怎样说呢？9 这里顺便提一下一个声名狼藉的题目，即关于神的存在的证明，黑格尔曾经把这一神学的证明完全弄颠倒了，也就是说，他推翻了这一证明，以便替它作辩护。假如有这样一些诉讼委托人，辩护律师除非亲自把他们杀死，否则便无法使他们免于被判刑，邦么这究竞算什么样的诉讼委托人呢？壁如，黑格尔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去解释由世界的存在推论到神的存在的：“因为偶然的东西不存在，所以神或绝对者存在。但是神学的证明恰恰相反：“因为偶然的东西有真实的存在，所以神存在。”神是偶然世界的保证。不言而喻，反过来说偶然世界是神的保证也包含在这句话里面。 对神的存在的证明不外是空洞的同义反复，例如，本体论的证明无非是：“凡是我其实地（实在地）表象的东西，对于我就是真实的表象”，也就是说，对我是起作用的，就这种意义讲来，一切神，无论异教的还是基督教的神，都具有一种其实的存在。古代的摩洛赫不是曾经主宰一切吗？德尔斐的阿波罗不是曾经是希腊人生活中的一种真正力量吗？在这里康德的批判也无济于事。如果有人想象他有一百个塔勒①，如果这个表象对他来说不是任意的、主观的，如果他相信这个表象，那么对他米说这一百个想象出来的塔勒就与一百个真正的塔勒具有同等价值。譬如，他就会根据他的想象去借债，这个想象就会起这样的作用，正象整个人类曾经靠他们的 ①德国旧银币，1塔物等于3马克.一一译者注 ==========第298页========== 附录 285 神去借过债一样，与此相反，康德所举的例子反而会加强本体论的证明。真正的塔勒与想象中的众神具有同样的存在。难道一个真正的塔勒除了存在于人们的表象中，哪怕是人们的普遍的或者毋宁说是共同的表象中之外，还存在于别的什么地方吗？要是你把纸币带到一个不知道纸币的这种用途的国家里去，那每个人都会嘲笑你的主观表象。要是你把你所信仰的神带到信仰另一些神的国家去，人们就会向你证明，你是受到幻想和抽象概念的支配。这是公正的。如果有人把温德人的某个神带给古代希腊人，那他就会发现这个神不存在的证明。因为对希腊人来说，它是不存在的。 一定的国家对于外来的特定的神来说，同理性的国家对于一般的神来说一样，就是神停止其存在的地方。 或者，对神的存在的证明不外是对人的本质的自我意识存在的证明，对自我意识存在的逻辑说明，例如，本体论的证明。当我们思索“存在”的时候，什么存在是直接的呢？自我意识。 在这个意义上，对神的存在的一切证明都是对神不存在的证明，都是对一切关于神的观念的驳斥。真正的证明必须倒过来说：“因为自然安排得不好，所以神才存在。”“因为无理性的世界存在，所以神才存在。”“因为思想不存在，所以神才存在。”但这岂不是说：谁觉得世界是无理性的，因而谁本身也是无理性的，对他来说神就存在。换句话说，无理性就是神的存在 “假如你们假定一个客观的神的观念，你们怎么能够谈星性从自身中产生出来的规律呢？因为只有绝对自由的东西才能有自主，”谢林，同上书，第198页[第10封信]. “把可以普遍传授的基本原则加以隐瞒，这是一种对人类的犯罪行为。”谢林，同上书，第199页. ==========第299页========== 286 《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一文新序言草稿4 我献给公众的这篇论文，是一篇旧作，它当初本应包括在一篇综述伊壁鸠鲁、斯多葛派和怀疑派哲学的著作里①，鉴于我正在从事完全不同性质的政治和哲学方面的研究，目前我不能指望完成这一著作②。 只是现在，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体系为人理解的时代才算到来了。他们是自我意识哲学家。这篇短序将表明，迄今为止这项任务解决得多么不够。卡·马克思写于1841年底1842 原文是德文 年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①手稿中别去了以下这一句话：“但是，由于从事更能引起直接兴趣的政治和哲学方面的著作，现在还不允许我完成对这些哲学体系的综述，由于我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一题目上来，我限于”一一编者注 ②手稿中别去了以下这一句话：“伊壁鸠鲁、斯多葛源、怀疑派哲学，即自我意识哲学，既被以前的哲学家当作非思辨哲学加以排斥，也被那些同样在写哲学史的有学识的教师当作…加以排斥.”一编者注 ==========第300页========== 287 马克思致卡尔·弗里德里希·巴赫曼5 耶拿 1841年4月6日于柏林射手街68号 阁下： 现将我为获得博士学位而写的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①寄给阁下，并随信附上申请书、自传、波恩大学肄业证书和柏林大学毕业证书②，以及法定费用十 二个弗里德里希斯多尔，同时我最诚恳地请求您，如果系方对我的著作感到满意，请尽快授予博士学位。一米，我在柏林只能逗留几周，二来，出于不由自主的原因，我希望在我动身之前获得博士学位。 毕业证书我拟收回，因为这是原件。谨向阁下致最崇高的敬意。 卡尔・亨利希・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史 原文是德文 文库舒1926年莱比锡版第12年卷 ①见本卷第183一285页.一一编者注 ②见本卷第844一845、898一898页.一编者注 ==========第301页========== 288 马克思致路德维希·伯恩哈德·沃尔弗 耶拿 [1841年]4月7日于柏林射手街68号 尊敬的教授先生！ 衷心感谢您在实现我的请求方面的友好情谊，并冒味通知阁下，我刚刚将我的博士论文连同一些证件寄给哲学系，敬请阁下允予尽速将毕业证书寄下。我觉得我已经使您劳神不少，不能再冒味地将博士论文直接寄给您，给您添麻烦。 谨向您表示最深切的感谢并致最崇高的敞意 卡尔·亨利希·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史 原文是德文 文库01926年莱比锡版第12年卷 ==========第302页========== 289 集权问题 本身以及有关1842年5月17日星期二 《莱茵报》第137号附刊6 以符号÷÷署名的文章《德因和法国在集权问题上的态度》说： “国家权力是否应当从一个点出发，或者说每个省，每个乡镇是否应当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而中央政府，作为一个整体的权力，也只是在涉及对外代表国家时才应当管辖国家的各部分，一一对这个问避的看法，还存在着严重分歧” 一个时代所提出的问题，和任何在内容上是正当的因而也是合理的问题，有着共同的命运：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因此，真正的批判要分析的不是答案，而是问题。正如一道代数方程式只要题目出得非常精确周密就能解出来一样，每一个问题只要它是一个实际的问题，也就能得到答案。世界史本身，除了通过提出新问题米解答和处理老问题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因此，每个历史时期的谜是容易找到的。这些谜反映了时代所提出的问题，而且如果说在答案中个人的意图和观点起很大作用，一因此需要用老练的眼光来区别什么应当归于个人，什么应当归于时代，一一那么相反，问题就是公开的、无畏的、左右一切个人的时代声音。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 ==========第303页========== 290 集权问通 际的呼声。因此，任何一个时代的反动分子都是时代精神状态的好晴雨表，正如狗是反映天气的好晴雨表一样。在人们看来这好象是反动分子想出问题。因此，人们以为，如果这个或那个蒙味主义者不同某种现代潮流作斗争，如果他不对某件事情提出问题，那么问题也就不存在。因此，人们自己把反动分子当作真正的先进分子。 “国家权力是否应当从一个点出发”，也就是说，一个点是否应当成为行政管理的中心，或者说每个省等等是否应当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而中央政府只有在对外政策上才应当作为“对外”的整体的权力起作用，一一集权的问题决不能这样提出来。作者要我们确信： “这个问题，如果从比较高深的观点来加以研究，它作为一个不实际的间题，本身就不成立”，因为“如果一个人确实就是他本质上应当成为的那种人，那么个人自由和普遍自由就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假定人民全是由正直的人组成，那么所谈的问题甚至不可能提出来.”“中央的权力就会存在于所有成员之中，等等，等等”.“但是，正象一般地说任何对外法律、任何成文法规等等都是多余的一样，任何中央国家权力等等也会是多余的。这样的社会可能不是国家，而是人类的埋想”。“如果从高深的皙学观点来观察我们的社会生活，可以异常容易地解决最复杂的国家问邀。在理论上这样解决问题是十分正确的，甚至是唯一正确的，但是，这里谈的不是从理论等等方面来解决集权问题，而是实际地，一一诚然只是经验地和相对地，一一来解决集权问避，等等” 文章作者是从自己批判自己对问题的提法开始的。如果从比较高深的观点来研究这个问题，据说问题就不存在。但是同时我们得知，从这个高深观点米看，所有法律、成文法规、中央因家权力，以至因家本身都消失了。作者赞扬这种观点“异常容易地”审察情 ==========第304页========== 集权问题 291 况是对的，但是，他把这样解决问题称作“在理论上是十分正确的，甚至是唯一正确的”就不对了，他把这种观点称为“哲学观点”也是不对的。当人们把哲学同想象混为一谈的时候，哲学必须严肃地提出抗议。关于完全由“正直的人”组成的人民这一虚构，同哲学格格不入，就象关于“祈祷的鬣狗”这一虚构同自然格格不入一样。作者把“自己的抽象概念”偷偷塞进哲学①。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5月下半月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192?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1分册 ①手稿到此中断。一一编者注 ==========第305页========== 292 再谈谈奥·弗·格鲁培博士的小册子《布鲁诺·鲍威尔和学院的教学自由》 1842年柏林版7 如果在德国有谁打算写一本门外汉的喜剧，那么奥·弗·格鲁培博士先生便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人物。命运使他这个人具有大人物，至少是大门外汉所不可缺少的铁一般的倔强劲。如果格鲁培先生的奇遇象桑科·判扎的奇遇那样，多半是在受到模棱两可的赞许的情况下结束的话，那么格鲁培先生赖以获得桂冠的那种喜刚的朴实和动人的天真，却给他这些成功的单调带米某种多样化。甚至不能不承认在指导格鲁培先生作出下述论断的彻底性中，不无伟大的精神。这个论断是：既然我已被开除出语文学班，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被开除出美学的舞厅和哲学的股堂。这样的事情可多了，然而还不是全部。我的角色只演到我被开除出神学庙宇 时为止，一一而格鲁培先生则十分认真，非把他的角色演到底不可。 可是，格鲁培先生在最近的表演中，已经有点从他所持的立场的顶峰降下米了。老实说，我们一分钟也没有怀疑，他撰写最新著作《布鲁诺·鲍威尔和学院的教学自由》，不是“替某个党派服务，或者受某个人影响”的。格鲁培先生感到了被开除出神学庙宇的绝对需要，但是这里处世本领出米帮了他的喜刚天性的忙。格鲁培先 ==========第306页========== 再谈谈格鲁培博士的小册子 293 生象真正的喜刷演员那样，用极其可笑的严肃和极其罕见的夸张 一直表演到现在。一知半解、浮光掠影、歪曲误解是他命中注定的东西，但不是他的倾向。这位大人物表演了自己的本性，不过他是为自己，而不是为别人表演。他以演丑角为职业：但是我们毫不怀疑，他在最近的表演中，扮演的是奉命的和领奖金的丑角。他的邪恶的意图、昧心的歪曲和卑鄙的背信弃义，对读者也是毋庸置疑的。 假如我们打算旁征博引地对格鲁培先生进行评论，那么，这会与我们对喜剧角色的看法相抵触的。谁想要欧伦施皮格尔的批判史呢？人们需要的是奇闻铁事，而我们就提供格鲁培先生的奇闻铁事，即他的小册子中的奇闻铁事。它涉及鲍威尔对马太福音第12章第38至42节的解释。我们请求善良的读者体谅，暂时让神学问题打搅一下，不过请读者别忘记，我们的目的不是神学，而是格鲁培先生。既然鲍威尔的品格和学说已成了新闻界的某种神话，那么把对鲍威尔的反对者的评价公之于众，读者定会认为这是公正的吧。 为此，我们把马太福音中有关的章节全部摘录如下： “当时有儿个文士和法利赛人说：夫子阿！我们愿意你显示个神迹给我们看。耶穌却回答说，一个邪恶淫乱的世代求看神迹，除了先知约拿的神迹以外，再没有神迹给他看.约拿三日三夜在鲸鱼肚腹之中，人子也要三日三夜在地里头。当审判的时侯，尼尼微人要起来定这世代的罪，因为尼尼微人所了约章传的道就悔改了。看哪，在这里有一个人比约拿更大。当审判的时候，南方的女王要起来定这世代的罪，因为他从地极而来，要听所罗门的智慧之言.看哪，在这里有一个人比所罗门更大.” 新教神学家们注意到了一个矛盾：耶稣在甲地否定了神迹，而 ==========第307页========== 294 再谈谈格鲁培博士的小册子 他自己却在乙地创造了神迹。他们注意到了一个更大的矛盾，即在同一瞬间上帝既拒绝求看神迹，又答应显示神迹，一而且是伟大的神迹：他自己游地府三昼夜的神迹。 但是，因为新教神学家们太不信神以至不容许圣经和自己的理性发生矛盾：又因为这些神学家过于度诚以至不容许自己的理性和圣经发生矛盾，所以对圣经上的明明白白的话和简单的意思作了篡改、颠倒和歪曲。他们断言：耶稣在这里并没有把他的教义和他的精神人格同求看神迹的事情对立起米。他们断言： “他说的是他的全部神通，他的神通比所罗门和钓拿的神通都大，他的奇速其实”是这种神通之一，” 鲍威尔以精细入微地分析圣经的方法，向他们证明这样的解释是荒诞的。鲍威尔给他们引证了路加福音①，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在鲸鱼肚腹中和游地府三昼夜之类的瞎说。路加福音中是这样说的： “这是一个邪恶的世代，他求看神迹，除了钓拿的神迹以外，再没有神迹给他看。钓拿怎样成为尼尼微人的神迹，人子也要照样成为这世代的神迹.” 接着，据路加福音记述，上帝说，尼尼微人听了约拿的传道以后，就忏悔了：又说南方的女王米自地极，要听所罗门的智慧之言。鲍威尔指出，马可福音②中关于这一情节说得更简单。 耶穌说：“这世代为什么求看神迹呢？我老实告诉你们，没有神迹给这世代看。他就离开他们” 鲍威尔亟力反对神学家们对圣经的错误解释和肆意歪曲，他向他们指出圣经记载的东西，同时再次把耶稣圣谕的意思概述在 ①圣经《新约·路加福音》第11章第29一30节。一一编者注 ②圣经新约·马可福音》第8章第12一13节。一一编者注 ==========第308页========== 再谈谈格鲁培博士的小册子 295 下面这段话中： “去你的吧，神学家！圣经记载：在这里有一个人比约拿更大，比所罗门更大，这就是说，尼尼微人听了约拿传道以后就杆悔了，南方的女王来自地极，要听所罗门的智慧之言：你们却不相信我的话，我的圣谕，其实这些话属于一个精神无限伟大的人的，而约章和所罗门却是有局限性的人，好吧！只给你们看看约拿的神迹吧，其他的神迹除了我个人及其在言词中的表现（尽管也是无限的)以外，就不给你们看了.” 鲍威尔这样解释了耶稣圣谕之后，又补问： “那么，说实在，奇迹究竟在哪里呢？” 可是格鲁培先生又如何说的呢？格鲁培先生说： “最令人奇怪的是，鲍城尔用他的离奇的方式，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先知。从第296页上我们可以看到下面这句语气很重的话：‘去你的吧，神学家！”(第20页) 格鲁培先生无耻地妄想给读者造成一种印象：鲍威尔在诠释耶稣圣谕的时候，是在谈他本人，是在把自己目充为一个无限神通的人。不管我们多么宽大为怀，我们仍不能因格鲁培先生有名的迟钝和浅薄无知而原谅他的这种混淆概念，这种欧伦斯皮格尔式的行径。这纯粹是一种欺骗。问题不单是格鲁培先生向读者隐瞒了争论的真相：我们还可以想象到，这个门外汉偶然翻开鲍威尔的著作第296页，由于急忙全力炮制他的小册子，都没有时间去阅读他所援引的那个地方的上下文。但是，格鲁培先生隐瞒了那段“语气很重的话”的结尾，一段不会引起任何误解的结尾： “好吧：只给你们看看约拿的神迹吧，其他的神迹除了我个人及其在言词中的表现尽管也是无限的)以外，就不给你们看了。那么，“说实在”，奇迹究竞在哪里呢？” ==========第309页========== 296 再谈谈格鲁培博士的小册子 格鲁培先生认识到，这些话必定会使读者，即使是胆小的、十分愚蠢（不是在鲍威尔的著作中寻找鲍威尔的观点，而是在格鲁培先生的著作中寻找鲍威尔的观点)的读者也相信，鲍威尔在这里谈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圣经记载的东西.至于其他一切荒谬之处就更不必说了，不然，“那么，说实在，奇迹究竞在哪里呢？”这句话会有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在德因书刊中能否再找到其他这样无耻的例子。格鲁培先生在前言中写道： “我在写作期间越来越相信，我们是生活在空谈家和诡辩家的时代.（第 W页) 如果这是一种自我表白，那么我们坚决反对这种自我表白。格鲁培先生既不是空谈家，也不是诡辩家。在他撰写论鲍威尔的小册子以前，他一直是一个喜剧角色，他是一个幼稚的捣乱鬼：从那以米他只不过失去他的天真和稚气，而变成现在的一究竞变成什么样子还是让他的良心去告诉他吧！不过，鲍威尔可以把下述情况看作是对他的精神优势的承认，即能够搬出米反对他的，只是一些既无精神生活又不出色，因而只有在他把自己降低到他们的水平的情况下才能对付的人。卡·马克思约写于1842年10月底一 原文是德文 11月初 载于1842年11月16日德国科学和艺术年鉴》杂志第273期署名：卡・马・ ==========第310页========== 297 编辑部对《共产主义和奥格斯堡（总汇报》》一文的声明 科伦10月22日。《菜茵报》第292号①转载了《曼海姆晚报》上 一篇注明《普法尔茨通讯，10月12日》的文章，该文开头几句话是： “昨天，我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看到一篇从一家亚踩小报上转载来的文章（论共产主义），感到十分惊讶。这篇文章的确不值得在素称消息灵通的报纸上刊登. 为此，《亚深日报》在第293号②上发表了答复。根据《亚琛日报》编辑部的愿望，我们想作若干摘录向读者介绍这篇答复的内容，尤其是因为这样做使我们有机会作某些更正。《亚琛日报》公正地相信《莱茵报》，说 “它会知道，奥格斯堡《总汇报》从本报论共产主义者的文章(《亚深日报》第2了号)中，只是摘出某些片断，并加上自己的评语，当然这些评语使文章原意变了样.” 正如曾经指出的那样，莱茵报》不但知道这些情况，而且还知道，《亚琛日报》对于奥格斯堡报第284号上刊登的，矛头专门指向《莱茵报》的邦些庸俗的、极其巧妙地编造出米的片断，是完全没有 ①1842年10月19日莱茵报。一一编者注 ②1842年10月22日亚琛城日报第293号。一编者注 ==========第311页========== 298 编辑部对共产主文和奥格斯堡（总汇报》一文的声明 贵任的。因此，《莱茵报》在第289号上给予奥格斯堡报反击时，完全没有一一理应如此一一把《亚深日报》卷入这场论争中来。但是， 如果说奥格斯堡报上这篇文章用着重号字体排印的标题“我们在亚琛小报上读到”可能使普法尔茨某个人感到迷惑，那么，这正好证明，《亚深日报》本米早就可以消除这一类误解，并挺身出来反对奥格斯堡《总汇报》的。既然菜茵报》全部承担了上述奥格斯堡报上那篇文章的责任，那么，它对从《曼海姆晚报》顺便转载的简讯，当然可以不作任何解释，因为它的读者本来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亚深日报》①登载的一篇文章的下述段落是无须作进一步说明的： “它[《莱茵报》]知道：我们并不反对任何自由的探讨：我们也不打算妨碍那些为某个阶级谋利益的人们所作的努力，我们对待一切都是自由主义的，这要比许多自由主义者迄今所标榜的要多得多。不过，我们确实说过，共产主义不能够在我们这里找到土壤，而在法国和英国恰好相反，它是一种自然现象。最后，我们再补充一点，我们不反对德国的共产主义的意向，但是，我们坚决反对任何一种俱乐部式的据说发源于西里西亚的结盟。自由主义思想在我们这里还没有深深地扎下根来，还没有获得这样大的成就，以致任何 一种努力都不需要人们的小心保护。然而，我们照例发现，同一倾向的报纸协调一致的行动太少了，它们没有想到，单独一家报纸是永远也不能囊括全部空间，只有当彼此都互为对方思想的体现者和传播者的时候，才有可能协同行动.” 《莱茵报影编辑部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0月22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2年10月23日莱茵报第296号 ①1842年10月22日《亚琛城日报第293号。一编者注 ==========第312页========== 299 《汉诺威自由主义反对派的失败》和《莱茵通讯》两文的编辑部按语1 鉴于所讨论的文章的标题中《自由主义反对派》这一用语，不是作者而是编辑部加的，为此编辑部认为有必要对这个称呼稍作说明。 反对这个称呼的理由有两个。从形式来说，反对派不是自由主义的，因为它是保守的，因为它的目的在于维护现存的法制。按照这种辩证法，七月革命是保守的，因而不是自由主义的，因为它的目的首先是维护①宪章”。然而，自由主义却宣布七月革命是他们的事业。自由主义当然是保守了。它竭力维护自由，甚至对自由的可怜的现状也加以保护，使之不受粗暴的物质力量的侵犯。而且，如果这种抽象想要贯彻到底的话，那么，它就应该承认，拥护1833年确立的法制的反对派，同那些硬把1833年推回到1819年去的反动派相比较，是进步的和自由主义的。3 至于内容本身，则进一步提出这么一种论据，认为反对派的活动内容，即维护1833年宪法，根本不是自由的内容。就算是这样：如果把1833年宪法同自由思想相比较，邦么，它当然谈不上是自由的体现。但是，如果把1833年宪法同1819年宪法相比较，那么， ①原文中比处和下文是文字游戏：“konserv ati”一“保守的”，“K onservatiom”一“维护”，“kon servieren'”一“保存”，均同义。一编者注 ==========第313页========== 300汉诺威白由主义反对派的失收和《菜茵通讯两文的编辑部按语 它当然是自由的体现了。总之，起初涉及的问题并不是这部宪法的某种特定的内容，而是为了合法的内容而反对非法的篡改。 编辑部之所以有权称汉诺威反对派为自由主义反对派，是因为几乎所有的德国议会都是把它作为自由主义反对派、作为合法自由的反对派米欢迎的。现在在批判的法庭面前，这个称呼是否证明合适的呢？这个反对派是否已经从仅仅发表自由主义的见解和要求变成真正的自由主义了呢？一一研究这个问题也正是该文的课题。 顺便提一提，根据我们的见解，汉诺威的真正的自由主义，今后应该努力做的，不是维护1833年的宪法，更不是恢复1819年的宪法。它应该努力争取一种符合更深刻、更发达和更自由的人民意识的全新的因家形式。 莱茵报》编辑部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8 原文是德文 日左右 载于1842年11月8日《菜茵报第312号附刊 ==========第314页========== 301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4 科伦11月7日。在探讨市政改革问题时，我们认为不宜考虑省内各报，特别是科伦日报》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如果我们举一个例子米看看那些希望维护市和乡分开的人的论据大致有多少力量，我们就不难证明上述看法是正确的。 《科伦日报》第309号的附刊上，在《概述》这个标题下，援引了“赞成”和“反对”分开的权威性意见。在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中，还有这样一些反对或赞成分开的论据：反对的论据是“某些报纸的文章”，赞成的论据“同样是某些报纸的文章”，正象报纸上也出现过一些赞成书报检查的文章一样。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十分赞赏地提到那种诚心诚意地认为凡是报纸上的文章就算是根据的态度，并把这种态度看作是对报刊的一种承认，虽然这是完全非批判性的，但毕竞是一一尽管形式滑裕可笑一一少有的一种承认。但是，在把其他赞成和反对市和乡分开这两种权威性意见加以比较的时候，这种十分值得赞赏的公正就不见了。据报道说，反对这样分开的是1833年省议会，它当时还受一个权势很大的人物左右，因此，反对分开的只是这么一个人物，而赞成分开的却是除 一票之外的整个1827年省议会。不过，最尊敬的《概述》，如果整个1833年省议会几乎只等于它所追随的那一个人，邦么，难道能排除，1827年省议会也不过等于它所反对的邦一票吗？而如此犹豫 ==========第315页========== 302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不决、如此任人摆布的议会还够得上什么权威！而如果后来在科伦、亚深和科布伦茨市的请愿被当作支持把市和乡分开的请愿，是因为这些请愿限于科伦、亚探和科布伦茨等几个城市，那么这最多不过证明这些请愿是局部的，但绝不能证明它们是合理的。然而，尽管这些城市起初在仓促之际不大理解问题的一般性质，没有充分考虑全省的利益，它们也没有以它们的特殊改革对抗一般改革。这些城市请愿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决不是反对全省。”《概述》的滑稽的公正早在其开头部分就使我们钦佩，如果说它不是在整个过程中始终忠实于这一点，而是如我们刚刚听到的那样，不能不偶尔玩弄小小的蓄意的狡猾伎俩，那么，在结尾部分，这种滑稻和公正就又洋洋得意地出现。据报道说：赞成城乡分开的还有 “菜茵省的其他城市，这些城市的请愿内容还不清楚，但是它们的要求当然只能代表他们自己，因为个别居民点不可能成为代表全省的喉舌”。 这样，不仅某报刊文章一般说米是权威的意见，而且连某些无疑是平凡的字眼“当然只能”也可以解答其他城市的还不清楚的请愿内容。特利尔市的请愿就证明了那个名叫“当然只能”的先知原来是个伪先知。在概述》的结尾泄露了作为要求城乡分开的真正重要理由的内部理由。它们不仅要把城市同乡村分开，而且要把各个城市之间以及城市同省分开，要把省同它自己的智慧分开。据说个别居民点不可能成为代表全省的喉舌！不错，个别居民点不应该成为整个喉舌，但是它应该是这个喉舌的一部分，因此也应该是代表它自己范围内的全体的和普遍的利益的喉舌。难道这种意见不是使哪怕个别城市的市政机构的建立都没有任何可能性了吗？如果个别居民点不能成为全省的猴舌，难道个别市民就可以成为全市的喉舌吗？根据上述推论，这个市民的要求因此 ==========第316页==========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303 只能代表他个人，但不能代表全市，而因为整个城市完全是由一个个市民组成的，所以，决不能有代表整个城市的要求了。《概述》归根到底所达到的，正是一一如果它前后一贯的话一城乡分开一般所必然达到的结果：它不但使城市，不但使省，而且甚至使因家本身都变成不可能的了。既然断言个别的东西是同普遍的东西对抗的，那么势必最终迫使所有政治的社会的形式在最后不可再分的个别面前，在具有种种物质奢望和目的的个人面前消失。邦些被《概述》强迫出征去保卫它的战士，除少数外，都象福斯泰夫的新兵一样。他们只配以思想尸体去填战壕而已。①掘基人的手艺真到家了！ 最后向科伦日报》提个善意的意见。科伦日报》的社论第 一次流露出一点谦虚精神和对自己力量缺乏信心的意识，”虽然在其他场合该报社论习惯于以权威的姿态，大谈特谈各种杂七杂 八的东西。《科伦日报》不是第一次相信，但这一次也许会永远相信，它的编辑原则是站不住脚的。既然对所有不要稿酬的作者都热烈欢迎，那么足足可以找到一些爱写作、靠才智不高的头脑来开动的人手米伪造舆论了。如果看一下《科伦日报》各栏，邦么可以认为在莱茵省赞成城乡分开的意见占优势。如果看一下莱茵省，邦么就会认为菜茵省在《科伦日报》上并不占优势。 科伦11月11日。我们向莱茵各“省报”发出的关于市政改革问题的呼吁”并不是毫无结果的。《科伦日报》认为自己必须一反平常的暧昧态度，在它11月11日这一号报上作一番假说明，并且承认城乡权利应该平等，虽然承认时怀着无法掩饰的不满、犹 ①套用福斯奏夫的用语，见莎士比亚历史剧《亨利四世》前篇第四幕第二场。一一编者注 ==========第317页========== 304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豫不定和有所保留，而且疑心重重地瞻前顾后和故意模棱两可。1今天我们再次利用这个机会让科伦日报》意识到它的精神状态，而且不妨偷快地、虽然是异想天开地希望它一旦认清自己的观点，就会放弃这种观点。 《科伦日报影在今天文章的结尾中写道：“此外，对于如此吸引公众的普遍兴趣的市政机构问题，《科伦日报》编辑部认为有必要声明，它在这方面也遵循权利平等的原则，不过它认为自己的职责是提供尽可能广泛的园地来进行关于形式的讨论，而这些形式可以使目前完全不自由的、所有派别都认为再也不能容忍的状况得到改善.” 迄今科伦日报》还没有发表过一篇关于在严格遵循权利平等的原则下实现市政改革的形式的文章。因此我们不能够同不存在的敌人进行战斗。也许《科伦日报》认为“城乡分开”一一即该报许多文章中建议通过分开的市政机构依法确定的那种分开一一也是平等权利原则赖以具体化的那些形式之一？《科伦日报》是否认为这种确定下米的不平等权利就是某种权利平等的形式呢？科伦日报》上的战斗不是集中在同一原则的不同形式上，而是主要地集中在原则本身的不同上。同时，如果按照科伦日报》自己的建议，我们把它的文章仅仅看作物品①，也就是说照它的数量来看，在这次战斗中，多数战士属于反对平等的阵营。我们对科伦日报》说：诚实一些吧！别伪造舆论了，要执行菜茵报纸应该表达菜茵省的精神这种使命，放弃个人的考虑，在省内最关重要的问题上，不让任何坚持某种与人民意志相对立的特殊立场的个人意见登在你们的报纸上！而科伦日报》是怎样回答的呢？ ①双关语：原文"At低”有“文章”和“物品”两个意思.一一编者注 ==========第318页==========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305 它认为在市政改革方面对权利平等原则给以应有的评价是“适当的”。人们将发现，这种“认为是适当的”观点对于莱茵省是非常明智的，而且根本不能把它简单地看作是科伦日报》富于创造性思维的证明。除了对该省精神给以适当评价以外，《科伦日报》还认为它的“职责”就是提供尽可能广泛的园地来进行有关市政改革的“形式”的讨论，它把“不平等”的形式也理解为上述形式。这种“忠于职责的热忱”，从个人利益和个人考虑的观点来看，被认为是适当的，不管这种观点本身是何等不适当。为了堵死躲在形式和内容的差别后面的科伦日报》的一切藏身之所，我们提出一个毫不含糊的问题：它是否认为通过分开的市政机构依法确定的城乡不平等是权利平等的一种形式？它是否打算今后还让它的篇幅发表这一类以单纯形式问题为借口的议论呢？明天我们再回头谈《科伦日报》的上述文章。 科伦11月12日。《菜茵报》第314号的文章（用优美的、对科伦日报》说来典型的词组作开头)①涉及高度吸引人们兴趣的市政机构问题，只不过是我们报纸附刊上详细地、连续地阐述域乡市政机构平等问题的序言罢了。《科伦日报》以“此外”一词开头，谈到这个问题，即事情的实质，象手艺工人在手艺工人节发表演说时以“总之”一词开头一样，不过决不应低估《科伦日报》在创新方面的功劳，因为我们始终愿意承认该报的一种既独特又值得赞扬的习惯，即在研究普遍感兴趣的问题时，“此外”也涉及“事情的实质”。这种研究方法是有某种预定意图的，它具有惊人的随机应变的能 ①马克思原文中在句子开头连用三个德语冠词(der,die,das)来讥笑科伦日报》紫尚词藻的文体。一一编者注 ==========第319页========== 306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力：编造罕见的谎言并使之在第三者心目中甚至具有如实解释事物本质的假象 所以，《科伦日报》在我们所探讨的11月11日的文章中，一开始就用嘲讽的口吻说：“友邻报纸”，即《莱茵报》，号召“所有莱茵省的报纸同心协力反对所谓来自柏林的、对市和乡权利平等的威胁”并提出一个总口号：“人人平等，市民和农民平等”。《科伦日报》自称准备赞同这个口号， “如果不是把平等星解为共产主义者的痴心妄想，而是如我们所设想的那样，是唯一可能的平等，即权利平等。” 假如科伦日报》的报道是根据事情的实质，根据事实，即《菜茵报》要求建立城乡平等的市政机构，并且在所引文章中明确指出这种平等就是“市和乡的权利平等”，那么上述对共产主义理想的狡猾的暗示就会是不可思议的，同样地对我们的非共产主义倾向的宽宏大量的假定也会没有必要。但是，如果在科伦日报》的心目中，这种平等看起米好象是共产主义的妄想，那么应该干脆让它去看看它自己的以卡托的名言“Ceterum”①开头的教理。 这种对共产主义理想的令人可笑的暗示还嫌不够，《科伦日报》认为有必要把其他某种信仰同对平等权利的信仰联系起来。 它说“但是，应该承认，我们绝不能担心，弗里德里希一咸廉四世的英明政府蓄意破坏莱茵省的平等权利。要我们相信这一点，一定要先给我们摆出事实，而不是摆出邦些我们希望是毫无根据的主张” 《科伦日报》采用这种拙劣的、卑那的影射伎俩，硬说我们担心 ①“"Ceterum'”是罗马政治活动家卡托通常在元老院中结束演讲时所惯用的一句话的开头一个词.这句话是：“℃eterum censeo Carthaginem esse delen-dam”“此外，我认为，迎太基必须被消灭”)。一一编者注 ==========第320页==========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307 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的英明政府蓄意扼杀莱茵省的平等权利，还说我们散布这种担心情绪，这样，《科伦日报》就从论证的领域转向猜疑和告密的领域。它再一次使我们相信，智力的贫乏最终企图靠性格的软弱，靠道德败坏的无聊的冒失行为米增强自己。《科伦日报》的这种影射有什么根据？我们根据柏林消息曾经报道，市政机构的草案已经提交中央委员会菜茵代表，这个草案不承认城乡 平等：于是我们建议菜茵的报界坚决维护真理。 如果政府将主张城乡分开的市政机构草案提交莱茵代表审议，那么，从这个简单事实就应得出结论，政府根本没有什么秘密的预谋，而宁可说是完全相信这样分开并不破坏菜茵的平等权利。假使莱茵报界这个菜茵省的喉舌，确信本省的意见是相反的，邦么由此应得出的结论是非常简单的：报界必须证明，城乡建立同样的市政机构是莱茵省权利平等的必然结果：报界不仅要撒开个别人的特殊意见来表达人民的信念，而且要证明这种信念的实质是合理的，难道这不是报界对政府的责任吗？ 最后，《科伦日报》十分无耻地把因王陛下拉进了这场论争。要在一个纯粹君主制国家，用简单又容易的手法一一撒开争论的实际内容，把问题限于个人对君主的态度，从而把任何实际的辩论变成有关信任的辩论一使任何政治辩论都不能开展，的确只要最少的智慧和最大的无原则性就行。我们希望，所有莱茵省的报纸都将代表菜茵省的意见，因为我们怀有不可动摇的信念：陛下不能不承认莱茵省奥论的重大意义，即使我们的柏林消息是有根据的对此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即使菜茵省的代表赞同城乡分开。对于后者，看来未必有什么可怀疑的，何况科伦日报》的文章刚才证明，不是菜茵省全体居民都理解并赞同该省占压倒多数的居民的 ==========第321页========== 308 市政改革和科伦日报》 信念的。 《莱茵报》提出了城乡权利平等的口号，而《科伦日报》接受这个口号是带有小心谨慎的条件的：我们把“权利平等”理解为各种权利的平等，而不是共产主义的理想。《莱茵报》一得到柏林消息就向莱茵省各报纸的信念呼吁，而《科伦日报》却密告它怀疑陛下的意旨。《莱茵报》曾号召我省各报编辑部为了祖因捐弃个人考虑和成见，而科伦日报》则作出某种空泛的、不说明任何理由的对城乡权利平等的承认，而这种承认的表面价值又被该报自己说的城乡“分开”就是权利平等的一种“形式”这一点所否定。还能比这样写文章更无逻辑、更无主见、更糟糕的吗？还能比这更响亮地在嘴上减自由而心里却反对自由的吗？不过，《科伦日报》知道莎士比亚有句名言： “恩，先生，在这世上，一万个人中间只不过有一个老实人.”①而《科伦日报》没有受诱惑去做这种一万个人中间的一个。最后再谈几句关于“城乡分开”的话。甚至撒开一般理由不说，法律只能是现实在观念和意识上的反映，只能是实际生命力在理论上的自我独立的表现。在莱茵省域市和乡村事实上并没有分开。由此可见，法律除非宜布它自己无效，否则，它便不能颁布这种分开的法令。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 原文是德文 月7-12日 载于1842年11月8、12和13日菜茵报第312.316和317号 ①成·莎士比亚哈好雷特》第二幕第二场。一一编者注 ==========第322页========== 309 《论新离婚法草案》一文的 编辑部按语4 这里登载的这篇批判离婚法草案的文章是从莱茵法学的观点来论述的，而前些时登载的批判文章（见《莱茵报》第310号附刊)“是从旧普鲁士法学的观点和应用出发的。还有第三种批判，一主要是从一般法哲学观点出发的批判。按照这种观点，只探究同意和反对离婚的个别理由已经不够了，还必须阐述婚姻的概念和由此概念产生的后果。 我们以前发表的两篇文章，都同样指责宗教干预法的领域。可是，这些文章都没有研究婚姻本身就其本质来说在多大程度上是宗教的或非宗教的，因而，也就不能阐明，如果一个彻底的立法者遵循事物的本质并且决不满足于该本质的纯粹抽象的规定，那他该怎么办。如果立法者认为，婚姻的本质不是人的道德，而是宗教的神圣，因而就以上天注定代替自己作主，以超自然的裁决代替内心的、自然的献身，以消极地顺从那凌驾于这种关系的本性之上的戒律代替忠诚地服从这种关系的本性，那么，如果这位宗教立法者也把婚姻从属于教会一一它的使命就是实现宗教的要求和教令 一，把世俗婚姻置于教会当局的最高监督之下，我们能指贵他吗？这样做难道不是简单的和必然的结果吗？ 人们要是以为，指出宗教立法者的这些或那些规定同婚姻的 ==========第323页========== 310 《论新离婚法草一文的编辑部按语 世俗本质相矛盾就可驳倒他，那就错了。宗教立法者并不反对世俗婚姻的离异，他反对的倒是婚姻的世俗本质。他一方面竭力使婚姻失去其世俗性，另一方面在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地方，则竭力使婚姻的世俗性仅仅作为被容忍的一面时时受到限制，竭力去摧毁它的后果的罪恶反抗。 但是，在刚登载的这篇批判文章中阐述得很巧妙的莱茵法学观点，是完全不充分的。把婚姻分成宗教的和世俗的两种本质，以致其中一种本质只同教会和个人的良心有关，而另一种本质则同国家和公民的法律意识有关，这是不充分的。把婚姻分成两个不同的领域并不能消除矛盾：相反，这样做倒会在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领域本身之间制造矛盾和无法解决的冲突。谁能迫使立法者必须持 二元论一两重世界观呢？难道任何一个持宗教观点的有良心的立法者，不应当把在精神世界和宗教形式中他认为是其理本身的东西，他作为唯一力量米崇拜的东西，看作现实世界及其世俗形式中的唯一力量吗？ 在这一点上，暴露了莱茵法学的根本缺点一一它的两面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由于用肤浅的方式把良心同法律意识分开，不是解决而是劈开最麻烦的冲突：它把法的世界同精神的世界，从而把法同精神割裂开米，这样也就把法学同哲学割裂开米了。但是，在反对所讨论的法律中，旧普鲁士法学的完全站不住脚便更加突出地暴露出来了。如果任何立法都不能规范道德这种说法是真实的话，那么任何立法都不能宣布道德为法就更真实的了。 普鲁士法“是建立在理性的抽象上的，这种理性的抽象本身是无内容的，它把自然的、法的和道德的内容看作外在的、没有内在规律性的实体。它试图按照外部的目的米改造、安排、调节这种 ==========第324页========== 《论新离婚法草一文的编辑部按语 311 没有精神、没有规律的实体。普鲁士法不是按照客观世界所固有的规律来对待客观世界，而是按照自己任意的主观臆想和自己的与事物本质无关的意向来对待客观世界。旧普鲁士法学家表现出他们对普鲁士法的这种本性了解很差。他们所批判的不是普鲁士法的本质，而是它个别的外部表现。因此，他们反对的也就不是新离婚法草案的性质和方式，而是反对它的改革倾向。他们大概想在坏风气中找到坏法律存在的理由。我们要求批判者的首先是他们要批判地对待自己，并且不要忽略批判对象的难点。 莱茵报》编辑部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15日 原文是德文 左右 载于1842年11月15日莱茵报》第319号 ==========第325页========== 312 [关于定期报刊的内阁法令]s7 科伦11月15日。在今天的《科伦日报》上公布了一项在上月分发给所有总督的王室内阁法令，全文如下： “我已经屡次指出，必须制止一部分不良定期报刊通过散布不真实的或被歪曲的事实把有关公共事务的奥论引入歧途的倾向，其办法就是让那些犯有散布荒言过失的报纸自己更正事实，使真相立即同每一条此类假消息对照。一一让其他一些遵循良好精神的报纸去抵制某种报纸的有害于社会精神的不良意图，并且仅仅把希望寄托在它们身上，这是不够的。诱惑的毒素在什么地方放出来，就必须在什么地方进行消毒，一这不仅是当局对受毒害的读者的贵任，同时也是当欺骗和撒谎的倾向出现时，消灭这种倾向的最有效的手段，一种迫使编辑部自己公布对自己的判决的手段.因此，我感到糟糕的是，这种制止报刊变质的正当而又必要的手段，至今仍然很少或者根本没有被采用.如果现在的法律没有充分规定国内报纸有贵任不作任何解释和评论地及时刊登负责当局要它们刊登的一切实事求是的更正，那么我切盼政府对这些法律立即提出必要的补充。但是，如果这些法律现在已足以达到这目的，那么我希望我的政权机关大力利用它们来维护正义和真理，我除将此事委托给各政府部门外，特别要求各总督予以直接关心，而政府则应向他们发出相应的指示。 我所关心的是，高尚的，忠诚的、值得尊崇的思想不论在什么地方出现，都能享受充分的言论自由，而且为了真星，尽可能缩小对社会舆论的限制.我越关心这些，就越要毫不容情地把利用撒谎和迷惑作武器的这种风气刹住，使言论自由不致因这种风气的蔓延而失去其成果和裨益. 弗里德里希-威廉 1842年10月14日于桑苏西宫” ==========第326页========== 关于定期报刊的内阁法令 313 我们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向本报读者报道这项王室内阁法令，是因为我们把它看作是对普鲁士报刊的保证。如果那些即使在编辑部极其谨慎的情况下也总是难免会报道的不真实的或被歪曲的事实可以由官方来源得到更正，那么每一家忠诚的报纸只会把上述法令看作是政府方面的一个巨大支持。改府通过这些官方说明不但为定期报刊保证了事实材料的一定历史正确性，而且更重要的是，它通过同报刊的积极合作承认了报刊的巨大意义，而这种积极合作则把通过查封、关闭和检查来实现的那种消极合作限制在越来越小的范围。同时，王室内阁法令是从定期报刊具有一定的独立性这一前提出发的，因为没有这种独立性，即使欺骗、撒谎和有害意图的倾向不可能在报纸上出现，那么高尚的、忠诚的、值得尊崇的思想就更不可能在报纸上出现并站住脚了。 普鲁士报界应当对王室有关定期报刊具有一定的独立性这一前提表示欢迎，并把它看作是这种独立性的最好保证和王室意志的明确表达。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15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2年11月16日莱茵报第320号 ==========第327页========== 314 《科伦日报》记者和《莱茵报》的立场 科伦11月16日。《科伦日报》上“城乡分开”主张的最热心的捍卫者，如今又发出了他雷鸣般的声音。今天他选来荣任他个人见解和个人幻想的牺牲品的已不是莱茵省，而是《莱茵报》了。“我们相信，这位好心汉在早餐时读到《莱茵报》上邦些关于行政区机构的文章，必然会感到昏头昏脑，重新陷入“非常茶乱的幻想”中。我们相信，如果驱使一个熟悉科伦和比肯多夫”的人通过东方、希腊、古日耳曼、高卢和法因，甚至通过那些按老一套实际生活习惯和狭隘的直观看来必然是“诡辩术”和“辩证法的诡计”的思想，那么他肯定会伤透脑筋。对于被这种洋洋得意的自满情绪用来吹捧自己作品的毫无分寸的赞美话，我们不想作不好的解释，因为把自己个人的狭隘界限当作全世界固有的界限，当作它的柱石，这是狭隘性的本性。既然我们这位好心的、不乏幽默感的朋友如今没有提出任何新的论据，而是坚持认为，刚刚提出即遭拒绝和批驳的论据，只要项强地一再予以重复，就会象一个死气白赖的乞丐那样，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既然我们的朋友期待他的那些经过巧妙安排和精心推敲的论据取得效果，同时按照对报刊文章提出的原则，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论据本身，而是寄托在重复这些论据上，那么除了把他在“梦”中或在“紊乱的幻想”中可能倏忽产生的几个幻影最终从现实世界中赶跑，从而有助于这多少得取决于我 ==========第328页========== 《科伦日报记者和《菜茵报》的立场 315 们)排除再度出现的信鬼现象（大家知道，这种现象是把自己对事物的幻觉同事物本身相混淆的结果)以外，就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我们的末卜先知者在梦中看见了《莱茵报》如何煽起农民的惊慌情绪， “促使他们打着铁俄和锄头开进城去，因为这些城市正酝酿着暴虐的阴谋”。 我们的未卜先知者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将不得不使自己确信：“这些城市”是座落在《科伦日报》上：我们甚至不接受该报对这些城市的意图所作的任意解释：还有，那篇“熟悉科伦和比肯多夫的人”连看都看不上的文章更不能煽动农民“打着铁锹和锄头”去游行示威，尽管铁锹和锄头对检验那种从“实际生活和生活习惯”中汲取的“没有偏见的观念”，很可能起一定的作用。其次，我们的未卜先知者在他醒来的时候必将发现，纠正科伦日报》上那位虚构的“记者”，毫无疑问不是“歪曲其相”，激起对科伦日报》的“不满”和反对它的深谋远虑的记者，也绝不是“煽动不满情绪和党派嫉恨”反对因家：不然，不仅有些“城市”会座落在科伦日报》上，而且连国家本身也会由《科伦日报》和它的撰稿者米体现！我们的朋友那时也会明白，可以容许自己“极端放肆无礼”而煽起对以符号一 ·一署名的文章的愤慨，但不“敢”“卑那地攻击最高国家机关”，因为他不仅要最高因家机关为他的意见，甚至也为他的论据负责，而最高因家机关却会乐于拒绝这位自封的同盟者。 在德国科学的现状下，需要作出比变革更多的事情，以使那些竭力把自己标榜为全世界历史的成果的空洞理论和那些现代学说的一般观点，由于把“熟悉科伦和比肯多夫的人”从市民生活习惯和实际生活中汲取米的、“没有偏见的”观念当作批判的尺 ==========第329页========== 316 《科伦日报记者和《菜茵报》的立场 度而遭到悲惨的命运。但是，我们这位熟悉科伦和比肯多夫的人将会理解：在这种改革和假想的符号一·一的文学威严确立的时代来临以前，我们认为，他现在的努力所达到的东拼西凑的成果太零碎了，并且一如果他允许我们说的话一在各方面都太无意义了，不值得继续给予评价以支持和增加人们对其重要性的幻想。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16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2年11月17日莱茵报第321号 ==========第330页========== 317 [雷纳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 最尊敬的总督先生阁下！ 阁下通过科伦行政区长官冯·格尔拉赫先生于本月12日交给我一份书报检查部的训令，另外还有两项命令，并要求我对此表明意见以便记录在案。鉴于要求我作出的说明至关重要，我认为与其按照程式发表由人记录的意见，不如现在直接向阁下书面提出。 1.至于书报检查部的训令，特别是要求菜茵报》改变自己的方针而采取另一种符合政府意图的方针这一点，我认为这个要求只适用于形式，它在内容允许的限度内，可以作一些改变。象《莱茵报》这样的报纸，不是由枯燥无味的文摘和卑那的阿谀奉承拼凑起来的毫无原则的东西，而是以意识到自己崇高的目标的（虽然是尖锐的)①批判精神来阐明因家大事和因家机构的活动的：这种报纸的方针，根据不久前颂布的书报检查令”和陛下在别处多次发表过的观点米看，我们认为只能是符合政府愿望的方针。事实上，至今从未向责任编辑指出不同意这种方针。此外，《菜茵报》既然是置于最严格的检查之下的，那么对它的初次警告就是查封，怎能认为是合理的呢？我可以向阁下保证，菜茵报》在它力所能及的范围 ①“虽然是尖锐的”这儿个字己用铅笔划去。一一编者注 ==========第331页========== 318 雷纳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 内，今后仍将继续协助开辟通往进步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现在普鲁士正走在德因其他部分的前面。正因如此，我必须拒绝训令中对我的指责，说什么菜茵报》竭力在莱茵地区散布法国的思想和对法国的同情。相反，《莱茵报》认为它的主要任务是①，使许多人还在盯着法因的目光转向德因，并唤起德国的而不是法因的自由主义，而德国的自由主义当然不会使弗里德里希一威廉四世的政府感到不快。同时，《莱茵报》总是指出普鲁士决定德国其他部分的发展。那些针对奥格斯堡报②反普鲁士意图的关于普鲁士领导权的论战性文章”，就是这方面的证明。所有那些台在反对汉堡《记者》③和其他报纸上一些文章的论普鲁士关税同盟的文章是一个证明：在这些文章中，《莱茵报》都极为详尽地证明，汉诺威·梅克伦堡和汉萨一些城市加入同盟是极其有利的。再次，首先可以作为证明的是《菜茵报》不断强调北德意志科学的意义米同法因学说和南德意志学说的肤浅相对比。《莱茵报》是把北德意志精神一新教精神①引进莱茵省和南德意志米的第一家菜茵的和整个南德意志的报纸：如果不依靠精神一致一一抵御一切外来风暴的政治一致的灵魂和唯一保障一一还能用什么去把各个分散的民族更紧紧地联结在一起呢！ 至于说《莱茵报》似乎有反宗教倾向，那么最高当局不能不知道，就某种肯定的教义的内容来说，一本来涉及的只是这个内 ①“认为它的主要任务是”这儿个字是马克思修改的，原为“大有助于”。一一编 者注 ②即总汇报》。—一编者注 画即汉堡公正记者政治和学术日报》。一一编者注 ①“新教精神”"这儿个字己用铅笔划去。一编者注 ==========第332页========== 雷纳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 319 容，而不是我们过去没有触犯过而且今后也不想触犯的宗教，整个德国，特别是普鲁士分裂成为两个阵营，而每一阵营在自己的拥护者中都有在学术上和国家中地位很高的人物。难道报纸在这场尚未解决的、轰动一时的争论中应当不采取任何立场或者只采取官方给它规定的立场吗？（如果说路德违反皇帝和帝国的意旨，用一种甚至毫无节制的、过分微烈的方式攻击了当时基督教的唯 一存在形式，一一天主教教会，都没有被认为有罪，难道在新教的国家中对于不是以轻率的抨击，而是以根据严肃的、主要是德因的科学所作的合乎逻辑的论述米替反对现代教义的观点申辩却要加 以禁止吗？)①。何况我们从来没有越过报纸选题的范围，而只是由于②其他报纸试图把宗教变成国法并把它从它自身的领域转到政治领域，我们才涉及教理、宗教教义和教会制度。对于我们米说，如果用一位普鲁士因王弗里德里希大帝的一些相同的而且更厉害的言论米作为我们每一言论的佐证，邦是轻而易举的，而我们认为这种权威是普鲁士政论家们都有权引用的。 因此，《莱茵报》可以认为，它首先实现了检查令中所表达的陛下关于独立、自由思考的报刊的愿望，并因此大大增进了现今整个德因对国王陛下在实现其崇高事业上的良好祝愿。 阁下，《菜茵报》不是出于书商的投机目的以及指望捞到什么好处而办的。科伦和莱茵省大批最可尊敬的人，理所当然地对德国新闻界的可怜状况感到不满：他们认为对国王陛下的意旨的最好尊重，莫如把《莱茵报》建成一座民族的纪念碑，一家有原则地、大 ①括号里的这儿句话己用铅笔划去。一编者注 ②接着马克思剩掉了以下这一句话：“其他报纸想把它们变成政治学说、公理和律令.”一一编者注 ==========第333页========== 320 雷纳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 无畏地以自由的人们的语言来说话并且一一这确是罕见的现象 让国王能够听到人民真正呼声的报纸。这家报纸的畅销，证明了它是如何深刻地理解人民的愿望。为了上述目的这些人付出了自己的资本，为了这个目的他们面对任何钙性都没有裹足不前。现在请阁下自己米断定：我作为这些人的代表能不能、有没有权利声明菜茵报》将改变方针？查封莱茵报》难道只是对个别人的暴力行为，而不是对菜茵省以及整个德因精神的暴力行为？ 不过，为了向政府证明，我是多么愿意实现政府的愿望一只要这些愿望符合独立的报纸的使命，一一我愿意象一些时候以来所作的那样，尽量撒开一切教会和宗教的问题，除非其他报纸和政治形势逼人涉及这些问题。 2.其次，关于阁下要求立即解除鲁滕堡博士的职务的问题，我已于2月14日向行政区长官冯·格尔拉栋声明，他根本不是菜茵报》的编辑，而只是它的一名译员。冯·格尔拉赫长官先生对我威胁说，如不尽快解除鲁滕堡职务就立即查封报纸：对此，我迫于暴力，暂时不让他参加报社的一切工作。但是，因为我全然不知有哪一条法律条款可以作为训令的这一点的依据，所以我请求阁下给我指出这样的条款，或者尽快答复，所作决定是否仍然有效，以便我能通过适当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 3.关于第三点，即新0编辑的呈报批准问题，按照1819年10月18日书报检查法，只有最高书报检查机关才有权要求将另外任用的2编辑呈报批准。我不知道有授权总督这样做的法律条款。因 ①“新“这个字己用铅笔划去。一一编者注 ②“另外任用的”这儿个字己用铅笔划去。一编者注 ==========第334页========== 需钠德致总督冯·沙培尔的信 321 此，我请求给我指出这一条款，否则就请书报检查部作出相应的决定。那时，一然而只有那时，一一我将乐于将编辑呈报批准。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17日左右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关于1830一1850年政治运动史的莱茵通信文件集》1919年埃森版第1卷 ==========第335页========== 322 《汉诺威的企业家和保护关税》 一文的编辑部按语93 我们可以承认作者的历史论据，我们也可以同意，正如事实所表明的，英国在最近四五百年来特别对保护工业和手工业做了大量工作，但是，我们还是不赞成保护关税制度。英因的例子本身就驳倒了自己：恰恰就是在英因表现了这一制度的致命后果。它己不再是我们时代的制度，虽然它可能完全适合中世纪的分散而不统 一的状况：这种状况使得每一特殊的范围必须受到特殊的保护，因为当时缺乏共同的保护，缺乏合理的国家，也缺乏各个国家的合理的制度。商业和工业是应当得到保护的。但是，争论的焦点是：保护关税真能保护商业和工业吗？相反，我们把这种制度看作是和平时期保持战时状态的措施，这种战时状态先是针对外国，一旦实施，必然转而针对本因。但是，个别因家不管它如何承认自由贸易原则都要依赖于整个世界状况，因此这个问题只能由因际会议米解决，而不是由哪一个国家的政府米解决。 莱茵报》编辑部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22日左右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2年11月22日莱茵报第326号附刊 署名：《莱茵报》编辑部 ==========第336页========== 323 海尔维格和卢格对“自由人”的态度4 柏林11月25日。《爱北斐特日报》刊登了一则后米由戏剧节目》转载的消息说，海尔维格访问“自由人”团体%，并发现该团体低于任何批判水平。实际上，海尔维格没有访问过该团体，因此，也不可能发现它低于或高于任何批判水平。海尔维格和卢格认为，“自由人”的政治浪漫主义、自命天才和自我吹嘘损害着自由的事业和自由的拥护者。这个意见是完全坦率说出米的，这大概也就是报刊得以报道的原由。因此，如果说海尔维格根本没有访问“自由人”团体一它的成员就个人而言大多数都是优秀人物一，那么这不是因为海尔维格拥护别的什么事业，而只是因为他作为一个也要摆脱法因权威的人，对轻浮作风、柏林派头、呆板的盲目模仿法国俱乐部的行径感到憎恶和可笑。在我们的时代，荒唐的、下流的行为应当受到公开而坚决的遣责：我们的时代需要严肃、刚毅和坚定的人来达到它的崇高目标。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25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2年11月29日莱茵报》第333号 ==========第337页========== 324 奥格斯堡报的论战术 “那不过是在意志的默许之下一阵情欲的冲动而已！”① 科伦11月29日。 奥格斯堡《总汇报》在它有机会同《莱茵报》进行论战的时候，就采用一种既别出心裁又值得称赞的战术。这种战术不断运用下去，不可能不对肤浅的读者产生影响。每当我们由于这家报纸攻击了莱茵报》的原则和方针而出米反驳它的时候，每当遇到重大的争论问题的时候，每当菜茵报》方面进行原则性评击的时候，《总汇报》就保持意味深长的沉默，一一这种沉默所以不显眼地存在，是因为它意识到有回答不出的弱点呢，还是因为它有不愿回答的优越感，这是永远无法断定的。其实，我们在这方面用不着特别非难奥格斯堡长舌妇，因为她对待我们同对待德国是一样的，而对德国，奥格斯堡报显然认为，表示同情的最好方法是保持深思熟虑的沉默一偶尔也发表一些旅行杂记、健康状况公报和改写的婚礼诗歌米打破一下这种沉默。奥格斯堡长舌妇认为自己的沉默是对社会的贡献，大概是对的。 但是，奥格斯堡长舌妇除了这种沉默战术外，还有另一种论战手法，这就是漫无边际的、自鸣得意的、追求词藻的饶舌，仿佛是对 ①成·莎士比亚《奥赛罗》第一幕第三场。一一编者注 ==========第338页========== 奥格斯堡报的论战术 325 那种消极的、忧郁的沉默的积极补充。奥格斯堡长舌妇当问题涉及原则性斗争，即有关实质的斗争的时候，就沉默：但她躲在暗处偷听，远远地窥同，一旦发现她的对手在装束上有点疏忽，跳舞时跳错了一步，丢掉了手帕，一一她就“做作得那么端庄贞静，就要摇头”①， 并以不容反驳的自恃态度，把她那压抑已久的善意的懊恼和装扮出来的一本正经的怒气统统发泄出来。她冲着德因大叫大嚷：“请看，这就是《莱茵报》的性格。这就是菜茵报》的思想方式，这就是《莱茵报》的一贯性！” “那儿是地狱，那儿是黑暗，那儿是火坑，吐着熊熊的烈焰，发出熏人的恶臭，把一切烧成了灰。啐！啐！啐！呸！呸！呸！好掌柜，给我称一两麝香！”必 奥格斯堡长舌妇利用这一类即兴诗，不只是为了使健忘的公众依稀记起她那早已丧失的端庄、她的正直和她的壮年，也不只是为了用这些衰竭而苍白的回忆米粉饰她那深陷的面颏。除了这些卖弄风情的微小而无害的成就以外，她还用巧妙的手腕捞取一些实际的成就。她好象一切都办妥以后，以精神抖擞的巾国英雄的姿态对着《莱茵报》大叫大嚷、大加申斥、进行挑衅，而世人竞由于这种放肆的挑衅行为而忘记了奥格斯堡长舌妇那种老气横秋的沉默和刚不久的退却。此外，她还精心制造了一个假象，仿佛她和《莱茵报》之间的斗争就是围绕这类琐事、丑闻和装束上的差错而进行的。一群无思想的平庸之辈不理解争端（在这种争端中我们说话，而奥格斯堡报却沉默不语)的实质，却把奥格斯堡《总汇报》的吹毛 ①②威·莎士比重李尔王》第四幕第六场.。一编者注 ==========第339页========== 326 奥格斯堡报的论战术 求疵和舍本逐末的批评看作是他们自己高尚灵魂的反映，一所有这帮人都向这位可敬的女士鼓掌致墩，因为她以熟练而适当的方式惩戒她的桀骛不驯的对手，为的是教育他而不是伤害他。在奥格斯堡《总汇报》第329号上，我们再次见到了这种自作聪明然而令人厌恶的唐俗的论战样板。 一位记者从美因河发米通讯说，奥格斯堡《总汇报》赞扬尤利乌斯·莫森的政治小说《维罗纳会议》，是因为这部小说是由科塔出版社出版的。我们应当承认，奥格斯堡《总汇报》的文学评论栏我们只是偶尔看一看，一因为它空洞无物，一所以我们不知道它对莫森的评价，因而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绝对相信这位记者的良心。除了事情真相如实报道外，通讯中也不是没有内在的合乎情理的东西，因为即使现在，根据奥格斯堡《总汇报》所作的新辩解（其中吹毛求疵多于摆论据)，至少可以怀疑，这家报纸的评价良心是否不受斯图加特印刷企业左右。因此，剩下的问题只是，我们不知道这部政治小说在哪家印刷企业出版，然而，不知道一部小说的出版地点，到底还不是一个致命的政治过错。 随后，编辑部在人们提醒它指错了出版地点以后，便在一条简讯中作了说明： “我们刚才得知，诗人尤利乌斯·莫森的小说《维罗纳会议》完全不是在科塔出版的，因此，请本报读者阅读第317号上登载的《关因河通讯》时注意此更正.97 既然美因河记者对奥格斯堡《总汇报》的主要指责只是基于《维罗纳会议》由科塔出版这个前提，既然我们曾解释这部小说不是由科塔出版，既然一当推理的前提被否定，任何推理便自动失效，一一那么我们可以向读者的智力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即在我 ==========第340页========== 奥格斯堡报的论战术 327 们作出说明以后，对上述通讯予以更正，而且我们可以认为，我们对奥格斯堡《总汇报》道过歉了。但是，奥格斯堡报是什么逻辑！奥格斯堡报的逻辑对我们的更正作了如下的理解： “如果莫森的这部维罗纳会议》是由科塔出版的，那么一切维护权利和自由的朋友应当把它看作是非常槽糕的卖不掉的废物：但是因为我们后来得知，这部书是在柏林出版的，所以我们请我们可敬的读者照诗人自己的说法，把它当作正沿着光明之路朝我们走来，并以铁蹄践踏一切老朽之物的永恒的青春之神来欢迎.”% “那家伙弯弓的姿势，活象一个稻草人。给我射一支一码长的箭试试看…刚刚中靶心！咻！”① 奥格斯堡长舌妇洋洋得意地高喊：“这，这就是菜茵报》所谓的它的思想方式，它的一贯性！” 但是，难道莱茵报》曾经把奥格斯堡报的逻辑的一贯性当成自己的一贯性，或者把这种逻辑所根据的思想方式当成自己的思想方式吗？奥格斯堡长舌妇可以得出的只是这样的结论：“你看，在奥格斯堡人们对何谓一贯性、何谓思想方式，竞理解得如此糟糕！”或者，奥格斯堡《总汇报》真的认为，我们刊登莫森的祝酒词就是想要搞一条注释米更正对维罗纳会议》的评价？我们在特辑中对纪念席勒已经作了详尽说明，我们指出了席勒“是新思潮的预言家”(见第326号，莱比锡通讯②)，并指出由此产生的纪念席勒的意义：那么，为什么我们要拒绝刊登莫森强调指出这一意义的祝酒词呢？”难道因为祝酒词中含有对奥格斯堡《总汇报》的攻击（单单由于它对海尔维格的评价，它就应该受到攻击)？但是，这一切都与美 ①成·莎士比亚李尔王》第四幕第六场.一一编者注 ②1842年11月22日的通讯.一编者注 ==========第341页========== 328 奥格斯堡报的论战术 因通讯没有任何关系。为此，我们本应象这个奥格斯堡长舌妇偷偷塞给我们的那样写上：“请读者根据第320号上莫森的诗来判断第31?号上的美因河通讯。”奥格斯堡报的逻辑特意想出这种荒谬的东西来硬塞给我们。登在莱茵报》第317号①小品文栏的一则对于莫森的《魏玛的伯恩哈德》的评论，证明一一虽然并不需要证明 《莱茵报》对莫森也丝毫没有违背它通常的作法，即根据事情的实质来评论。 不过，我们乐于同意奥格斯堡长舌妇的这一看法：甚至连菜茵报》也无法避开文痞一这批在奥格斯堡《总汇报》所体现的报纸时代在德因到处迅速孳生的、死气白赖的、令人厌恶透了的败类。 最后，奥格斯堡报使我们想起一种弹射器，它“发射根本不触及现实的意言壮语”， 奥格斯堡《总汇报》当然会触及随便什么样的现实：墨西哥的现实，巴西的现实，唯独不触及德国的现实，甚至也不触及巴伐利亚的现实。如果它偶尔也触及类似的东西，邦么它必然会把空想当作现实，把现实当作空想。如果说的是精神的和真正的现实，那么《莱茵报》一定会同李尔王一起对奥格斯堡长舌妇贼道：“盲目的邱比特，随你使出什么手段来…瞧瞧它是怎么写的吧！”而奥格斯堡长舌妇也会同葛罗斯脱一起回答：“即使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太阳，我也瞧不见！② 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1月29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2年11月30日莱茵报第334号 ①1842年11月13日莱茵报。一一编者注 ②成·莎士比亚李尔王》第四幕第六场。一一编者注 ==========第342页========== 329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奥格斯堡《总汇报》第335号和第336号附刊上登载的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的问题1咖 科伦12月10日。在奥格斯堡《总汇报》第335号附刊上登载了一篇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的并非无趣的文章。因为我们打算对它进行批评，所以我们首先必须提出一条简单的、但在一场微烈而偏领的论战中却往往被忽略的准则：对任何一种国家制度的论述，还不等于这一制度本身。因此，针对这种论述的论战，也绝不是针对这种国家制度的论战。保守派报刊经常提醒说，应当把持批判立场的报刊的观点当作仅仅是个人的意见和歪曲现实的意见来加以批驳，可是它经常忘记，它自己并不是对象本身，而只是关于对象的意见，因此，同保守派报刊斗争不是一定意味着同它的对象斗争。因此，凡是被报刊涉及的对象，不管是受到称赞还是受到斥责，都成为书刊对象，也就是说成为书刊上讨论的对象。 使报刊变成人民的文化和精神教育的强大杠杆的，正是报刊可使物质斗争变成思想斗争，使血肉斗争变成精神斗争，使需求、欲望和经验的斗争变成理论、理性和形式的斗争。 我们所探讨的这篇文章，把针对等级委员会制度的批评意见归结为两个要点：批评等级委员会的组成和批评等级委员会的宗台。 ==========第343页========== 330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首先，我们必须把那种先研究等级委员会的组成问题，而把等级委员会的宗旨问题搁到下一篇文章去探讨的做法，斥为基本的逻辑错误。组成不过是一种外部结构：它的起指导和支配作用的灵魂是宗旨。有谁会在研究和认识某种机器的效用之前就评论它的构造是否合理呢？可能等级委员会的组成正是因为它符合等级委员会的宗旨而受到批评，但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宗旨本身不能认为是真正的宗旨：也可能，等级委员会的组成之所以得到承认，正是因为它不符合等级委员会的宗旨和越出了宗旨的范围。因此，这种论述次序是这篇文章的头一个错误，但是这是使整个论述出毛病的错误。 我们所探讨的这篇文章说，人们几乎到处发出了异常一致的怨言： “等级代表制的权利大部分只赋予地产.” 与此相反，一方面，指出了工业的繁荣，另一方面，“更着重地”指出了知识界及“其参加等级代表制的权利。” 文章说，如果按照省等级会议组织法，地产被当作等级代表制的一个条件（这项规定合乎逻辑地也适用于从省等级会议中产生出来的等级委员会)，邦么地产虽然是享有等级代表制权利的一般条件，但无论如何不是享有等级代表制权利的唯一标准。但是，“大部分针对等级委员会的组成而发出的强烈抗议”，正是由于混淆了这两个本质上不同的原则而产生的。 地产代表着一切等级。这是文章作者承认的事实，但是，他补充说，不是单纯地产，不是抽象的地产，而是加上某些补充条件的地产，即一定性质的地产。地产是等级代表制的一般条件，但不是唯一的条件。 ==========第344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31 我们完全同意作者的论点，即补充条件从本质上改变了以地产为基础的代表制的一般原则。但是，我们必须同时指出：对邦些认为这个一般原则已经限制过多的反对者来说，即使向他们指出，有人扬言这个本身已有限制的原则还限制得不够，因而必须给它加上一些与其本质不相干的限制，邦也完全不能驳倒他们如果我们撒开完美无瑕的名声和三十岁的年龄资格这两个十分普通的要求不谈（而且第一个要求，一方面是不言而喻的，另一方面可以对它作种种极其含糊的解释)，那么下面提出的是专门条件： “(1)连续十年占有土地：(2)求属于某个基督教会：（③）占有以往直接附属于皇帝的土地一一属第一等级：(4)占有帝国骑士领地一属第二等级：(5⑤在市议会任职或操某种市民职业一属城市等级：(6)以独立经营自有土 地为其主要职业一一一属第四等级.@ 这些条件决不是从地产的本质中产生出来的条件，而是从与地产无关的考虑出发，给它圈定一些不相干的界线的条件，缩小了它的本质，而不是使这个本质普遍化。 从这种由地产决定的代表制的一般原则米看，在犹太人的地产和基督徒的地产之间，在律师的地产和商人的地产之间，在占有 十年的地产和占有一年的地产之间，不可能发现什么差别。根据这个一般原则，所有上述差别都不存在。因而，如果我们要问，我们的作者究竞证明了什么，那我们只能作这样的回答：他只证明了，地产这个一般条件是受一些非地产本质所具有的专门条件限制的，是同关于等级差别的考虑相联系的。 文章的作者承认： “同上述情况密切联系的是各方面都抱怨，在这些等级委员会中一似乎同我们当前社会关系的状况和时代精神的要求相矛后一也有人把完全 ==========第345页========== 332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属于过去的等级差别重新搬出来并把它们当作等级组织的原则。” 作者没有研究这样的问题：地产这个一般条件同等级代表制是不是矛盾，它会不会使等级代表制甚至无法实行！否则他就不难发现，一个构成农民等级的本质的条件，在贯彻执行等级原则的情况下，不可能成为其他根本不依赖地产而存在的等级的代表制的 一般前提。等级代表制只能由等级之间的本质差别，而不能由任何与这种本质无关的东西来决定。因而，如果地产代表制的原则，被特殊的等级考虑取消，那么等级代表制的原则本身，也被地产这个 一般条件取消，而且这些原则将没有一条能够实现。其次，文章的作者没有研究，上述制度中所设想的等级差别一即使认可了这种差别一反映的是过去各个等级的特征还是现在各个等级的特征。他没有这样做，却泛泛地谈论等级差别。照他的看法，这种差别是不能根除的， “正如不能消灭自然界中存在的各元素的差别并返回浑沌一体一样”。可以回答我们的作者：正如谁也不想去消灭自然界中的元素的差别并返回浑沌一体一样，谁也不想去根除等级的差别：但同时也可以要求我们的作者，希望他对自然界作更深入的研究，从对各种元素的初步感性认识提高到对自然界有机生命的理性认识。在他面前出现的将不是浑沌一体的幽灵，而是活生生的统一体的精神。甚至元素也不是处在静止的分离状态。它们在不断地相互转化，单单这种转化就形成了地球的物理生命的第一阶段，即气象过程，而在有生命机体中，各种元素作为元素本身的任何痕迹全都消失。在这里，差别已经不在于各种元素的单独存在，而在于受同一生命推动的不同机能的生命运动。所以，这些机能的差别本身不是现成地发生在该生命之前，而是相反，不断地从生命本身发生，同 ==========第346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33 样不断地在生命中消失和失去作用。自然界没有停滞在现成的元素上，而是还在自己生命的低级阶段就己证明这种差别不过是一种无精神真实性的感性现象，同样，国家这一自然精神王国，不应也不能在感性现象的事实中去寻找和发现自己的真实本质。因此，我们这位把等级差别视为“神的世界秩序”的最后的、终极的结果的作者，只不过表明他对这种世界秩序的认识是肤浅的。 但是，我们的作者说， “要注意不要把人民当作原生无机体来推动。”因此， “谈不上等级一般应不应当存在的问避，而只能说，现存等级在多大程度上和在什么样的关系中担负参与政治活动的使命.” 不言而喻，这里问题不在于等级在什么程度上存在，而在于它们应当在什么程度上继续作为等级存在，直至国家生活的最高领域。如果试图把人民当作原生无机体米推动是不合理的，邦么把人民机械地划分成几个固定的、抽象的组成部分并要求这些无机的、强制固定的部分独立运动这只能是抽搐运动)，指望这样做可以引起有机运动，同样是不合理的。我们的作者所持的出发点是，人民—一除某些被任意划出的等级差别以外—一仅仅作为原生无机体存在于现实的国家中。因而，他全然看不到因家生活的机体本身，而只看见因家表面地机械地包括着的那些不同部分的共存。但是我们要坦率地说，我们并不要求在人民代表制的问题上，撒开真正存在着的差别。相反，我们要求从因家内部结构所造成和决定的那些实际差别出发，而不要从因家生活的领域转到因家生活早就使其丧失意义的某些虚构的范围中去。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众所周知的、有目共睹的普鲁士因家的现实吧！对国家进行统治、审判、 ==========第347页========== 334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管理、征税、军训、教育，即开展全部国家生活活动的真正领域，就是区、乡、地方政府机关、省级机关、军事部门。但是这些领域并不是四个等级，相反，四个等级以纷繁多样的形式在这些更高的统一体中彼此转化，它们之间的差别不在生活本身，而只在官方文件和登记表中。而那些由于自己的本质而时时刻刻融化在统一的整体中的差别是普鲁士国家精神的自由创造物，而不是盲目的自然的必然性和旧时代的瓦解过程强加给我们时代的原料！它们是成员，不是部分，它们是运动，不是固定状态⑦，它们是统一中的差别，不是差别中的统一。我们的作者不愿说，例如普鲁士因家每天都在经历的转化为常规军和后备兵的大运动是一种原生无机体的运动，同样，他也没有理由对建立在类似原则基础上的人民代表制这样说。我们再重复一遍，我们只要求普鲁士因家不要在应当出现困家生活自觉繁荣的领域，中断自己现实的因家生活：我们只要求普鲁士的基本法规得到连续不断的、全面的发展：我们要求人们不致突然抛弃现实的、有机的国家生活而陷入不现实的、机械的、从属的、非因家的生活领域中去。我们要求因家不要在应当成为它内部统的最高行为的行为中解体。在下一篇文章中，我们将继续批评我们所分析的这篇文章。 科伦12月19日。我们这位作者按照他的观点，想要确定， “现存等级在多大程度上担负参与政治活动的使命。” 我们已经指出，我们的作者没有研究，选举法所设想的等级在多大程度上是现存的等级，以及目前究竞在多大程度上存在着等 ①双关语：“Stan”有“等级”和“固定状态"两个意思.一一编者注 ==========第348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35 级：相反，他把他应当通过研究加以证明的事实，当作他研究的基础，并且继续论证如下： “委员会的宗旨，不论在本年6月21日有关成立等级委员会的决定中，或者在8月19日有关召集等级委员会组成一个中央委员会的王室内阁法令中，都说得很清楚，对它不能有任何怀疑。根据上述内阁法令，各省等级会议应当增补统一的成分。根据这一点，等级委员会的一般宗旨首先和省等级会议的一般宗旨相同。一一因为等级委员会在公共事务中，特别是在立法问题上，也行使谘议的职能：等级委员会活动的特点只在于它的集中性。所以，凡对等级委员会的组成表示怀疑的人都应当证明，在把等级委员会统一为一个中央委员会的情况下，有多少根据说明组成等级委员会的成分不能适应等级委员会的集中活动的宗旨.不去试图作这样的证明，却只简单地要人相信：停级委员会它是按照和省等级会议相同的原则成立的)的组成看来对于商讨省范围的次要问题是足够的，但对于商讨全国范围的活动是不够的。与此矛盾的是，人们却发出了上面那些怨言，这些怨言如果是有根据的话，也可以适用于省等级会议.” 我们一开始就已指出，在评论等级委员会的宗旨以前，就想研究其组成是否合理的问题，是不合逻辑的。于是我们的作者只好悄悄地预先假定了“宗旨”的合理性，以便从中引伸出“组成”的合理性。他对我们说，委员会的宗旨是十分明确的！ 即使是明确的，也就是说承认“宗旨”在形式上是正确的，准道这就触及（哪怕是稍微触及）宗旨的内容和这个内容的真理性了吗？我们的作者说，委员会与“省等级会议”的不同之处，只是它的“集中性”。剩下来的只是证明， “在把等级委员会统一为一个中央委员会的情况下，有多少根据说明组成等级委员会的成分不能适应等级委员会的集中活动的宗旨。” 我们必须把这个要求作为不合逻辑的要求予以拒绝。问题不在于，在把省等级会议统一为一个中央委员会的情况下，有多少根 ==========第349页========== 336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据说明组成省等级会议的成分不能适应集中活动的宗旨。相反，问题在于，在这些组成省等级会议的成分本身，有多少使它们不能真正统一为一个真正的中央委员会，也就是不能进行真正的集中活动的根据。统一不会使组成统一的成分成为不可能，但组成统一的成分却会使统一成为不可能。但是，如果存在着实在的统一，即真正的集中，那么有关集中活动的可能性的问题就失去任何意义，因为集中活动仅仅是真正集中的表现、结果和生命活动。中央委员会就其本性米说是包含集中活动的。我们的作者怎样来证明省等级会议的成分是适合于组成中央委员会的呢？因而他又是怎样米证明中央委员会是真正的而不是空想的存在呢？ 他说： “这些怨言（对委员会组成的怨言》如果是有根据的话，也可以适用于省等级会议.” 当然，问题恰恰是这些成分并不适合于集中的整体。我们的作者能认为他仅仅靠他自己了解清楚并表述了论敌的反对意见，就把他的论敌驳倒？ 文章的作者不应满足于指出，对等级委员会组成的怨言就是对省等级会议组成的怨言，相反，他应当证明，对省等级会议的反对意见，在多大程度上不再是对等级委员会的反对意见。他不应当问自己，等级委员会为什么不适应集中活动，而应当问自己，等级委员会靠什么才能适应集中活动。本报已用一些具体例子详细指出，省等级会议很少担负参与立法工作的使命（不管这种参与是采取谘询还是提供协助的形式，都构成这些等级会议权力上的，而不是能力上的差别)。与此相关的还有，委员会不是由那些作为法人的省议会组成，而是由分成若干机构的省议会组成。不是由省议会 ==========第350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37 选出参加委员会的代表，而是由省议会的各单独部分各自选出参加委员会的代表。因此，这些选举是在把省议会的机构机械地分成各个组成部分的基础上，也就是在分成各个部分的基础上进行的。这就有可能使委员会中有代表的不是省议会的多数，而是它的少数。比如，贵族等级的某一个代表可能得到本等级多数代表的支持，但不是整个省议会多数的支持，因为获得省议会的多数要由例如贵族等级代表这个少数同市民等级或农民等级结合起米才行。因此，对省议会组成的反对意见，不是简单地适用于委员会，而是加倍地适用于委员会，因为在这里各个等级已经不受省议会整体的影响，而且被重新纳入自己的特殊框框。不过，我们且把这一点放在一边。 我们现在从我们的作者无疑也承认的事实出发。我们假定，省等级会议的组成完全符合它的宗旨，即从自己特殊的等级利益观点出发代表自己特殊的省的利益。省议会的这种性质会在它的每个行动的性质上反映出来，就是说，也会在委员会的选举性质上，因而也在委员会代表本身的性质上反映出米，因为一个符合本身宗旨的省议会，在它自行选举代表这一最重要的行动中当然是始终忠于它的宗旨的。但是，有哪种新因素能使省的利益的代表突然变成全因利益的代表并使他们的特殊活动具有普遍活动的性质呢？显然，只有集会的共同地点这种因素。但是，难道抽象的空间本身能够给具有性格的人以新的性格并对他的精神本质加以化学分解吗？如果我们认为空间本身具有这种组织灵魂，特别是各等级现存的隔离状态在委员会会议上也从空间上得到承认和表现，那么我们就站到极端的机械唯物论观点上去了。 经过以上阐述以后，我们只能把我们的作者想用米为委员会 ==========第351页========== 338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的组成辩护的进一步论据，看作是为省等级会议的组成辩护的企图。 科伦12月30日。我们在前一篇文章中已经指出，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吹捧等级委员会的那个人所辩护的，不是等级委员会的组成，而是省议会的组成。 他觉得 “奇怪的是，把知识界看成是同工业和地产一样需要等级代表制的特殊成分”. 我们很高兴，竞然能有机会同我们的作者意见一致，并对他的话不是加以驳斥，而只限于进行解释。对知识界的愿望，他有什么感到奇怪的呢？是认为知识界根本不是等级代表制的一个成分呢，还是我们所考察的这篇文章的意思只是说，知识界不是一个特殊成分？可是，等级代表制只承认那些彼此并存的特殊成分。因此，凡不是特殊成分的，也就不是等级代表制的成分。我们所考察的这篇文章完全正确地把问题说成智力是作为“有智力的人的共性”，即不是作为等级代表的特性参加等级代表制的，因为我和大家共有的、我和大家在同样程度上具备的属性，既不构成我的性格，又不构成我的特长，也不构成我的特殊本质。在自然科学家会议上，具有一个有智力的人的“共性”是不够的，但在等级代表会议上，具有作为共性的智力就足够了，属于自然历史类的“有智力的人”就足够了。 等级代表制的成员一定要具有作为人的共性的智力，但是人并不一定具有作为等级特性的智力：换句话说，智力并不使人成为等级代表制的成员，它只是使等级代表制的成员成为人。我们的作者同意，智力不会因此在省议会中占有特殊的地位。任何报纸广告 ==========第352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39 都是智力的表现。但是，谁会因此说广告就是文学呢？土地不会说话，会说话的只是土地的主人。因此，土地要为自己的权利说话，必定要以智力的形式表现出来：愿望、利益本身是不说话的，说话的只是人：但是，难道土地、利益、愿望因为它们通过人的嘴，通过有智力的人的嘴说出了自己的权利，就越出它们固有的范围了吗？问题不单纯在于智力的形式，而在于智力的内容。如果说智力根本不需要一在这一点上我们乐于同意我们作者的观点一等级代表制，而恰恰需要非等级代表制，那么，等级代表制倒需要智力，不过是非常有限的智力，一正如每个人需要具有为实现他的意图和利益所需要的那么多的智慧一样，然而，这绝不是说，人的意图和利益就成了“智慧”的意图和利益。 为自己的家园而奋斗的功利主义的智力，跟不顾自己的家园为正义事业而斗争的自由的智力当然是不同的。服务于某个特定目的、某种特定事物的智力同支配一切事物和只为自己服务的智力是有根本区别的。 总之，我们的作者只想说：智力决不是等级的特性：他没有问，等级是不是智力的特性！他拿智力是等级的共性来安慰自己，但是拒绝向我们作出令人安慰的证明：等级是智力的特性！ 当我们的作者把省议会中“知识界”的代表权问题，变成学者等级，即垄断智力的等级的代表权问题，变成已成为等级的知识界的代表权问题时，他这样作是完全合乎逻辑的，不仅从他的原则来看，而且从等级代表的原则来看都是如此。我们的作者是对的，因为在等级代表制存在的情况下，说得上的也只是成为等级的知识 ①讽刺性双关语，原文“1 ntelligenzblatt”,意思是“广告小报”。一一编者注 ==========第353页========== 340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界，但是，他不承认学者等级的权利，这就不对了，因为在等级原则占支配地位的地方，一切等级都应当有代表。他的错误是，把教士、教师以及没有正式职务的学者都排除在外，甚至根本没有提到律师、医生等等的问题：同样他把政府属下的“公务人员”同上述学者等级混为一谈，就说明他完全不理解等级代表制的实质。在等级国家，政府官员是因家利益本身的代表，因而，是与等级的私人利益的代表敌对的。如果说在人民代表制中有改府官员参加不是一个矛盾，那么在等级代表制中这就是一个矛盾了。 我们所考察的这篇文章继而试图证实，在法因和英国的宪法中地产的代表权，即使不比普鲁士等级制度中规定的多，也决不比它规定的少。如果这是确实的话，那么，一种缺点，因为它在英因和法因同样存在，在普鲁士就不再成为缺点了吗？我们用不着详细说明，这种对比只要指出下面一点就完全站不住了，即法因和英因的代表不是作为地产的代表，而是作为人民的代表当选的：至于说到特殊的利益，那么，壁如说，某个富尔德尽管在法因某个偏僻地方缴纳相当微不足道的土地税，但他仍然是工业的代表。我们不打算重复我们已经在第一篇文章中指出的观点，即等级代表制原则取消了地产代表制原则，而且本身也被地产代表制原则取消，因而既没有真正的地产代表制，也没有真正的等级代表制，有的只是这两种原则的不合逻辑的混合物。我们不准备继续谈这种对比本身的根本错误：给英因、法因和普鲁士引用了各种各样的数字，而不考虑这些数字同这些国家中的各种情况的必要联系。我们只强调指出一点，就是：在法因和英因考虑的是，国家从地产中得到了什么东西，地产的占有者负有哪些义务，在普鲁士则相反，考虑的 是，一例如，在大多数贵族领地和陪臣领地，一如何摆脱国 ==========第354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41 家的义务，如何在其私人利用方面有更多的自主。在法国和英国，一一其实这两个国家的制度我们是决不赞成的，一一选派代表的权利不是根据某人拥有什么，而是根据他对因家有多大好处：不是根据占有权，而似乎根据占有权所履行的因家职能 作者继而试图证明，大地产的代表同小地产的代表的选派是相称的。关于这个问题和上面所提及的一点，请读者参阅论普鲁士等级制度》（斯图加特一杜宾根，科塔出版社版）和路德维希·布尔论普鲁士省等级会议的著作。但是，撤开大小地产的差别不谈，从下述例子可以明显地看出，代表名额的分配是多么不恰当。柏林市的地产估计值一亿塔勒，而勃兰登堡马尔克的贵族领地估计只值九千万塔勒，然而，柏林只派三名代表，而上述领地的占有者却从他们中间选出二十名代表。即使城市和城市之间代表名额的分配，也不是严格按照地产数量进行的。波茨坦向省议会派出一名代表，但波茨坦土地的价值大概还不到柏林土地价值的十分之 一。在波茨坦，每三万居民就有一名代表，而在柏林，则要十万居民才有一名代表。如果拿一些由于历史原因享有单独选举权的小城市来同首都相比，邦么对比还会更加尖锐。 除此之外，为了确定知识界的代表权同地产的等级代表权之间的正确关系，我们还得再次回到那个经典式的基本论点，回到上面曾经提到的作者正当地感到奇怪的现象： “把知识界看成是同工业和地产一样需要等级代表制的特殊成分” 作者做得对，他不是从国家的需要中去寻找省等级会议的根源，他不把省等级会议看作国家的需要，而把它看作同因家相对立的特殊利益的需要。不是国家的有机理性，而是私人利益的赤 ==========第355页========== 342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裸裸的要求建立了等级制度：而智力不是寻求满足的自私的利益，它是普遍的利益。因此，知识界在等级会议中的代表权，是一个矛盾，是个无意义的要求。我们要请我们的作者注意那些把盲目需要当作人民代表制的原则所造成的后果。这些后果是必然要发生的，连作者自己一时也对它们害怕了，他不仅拒绝来自特殊利益的代表权方面的特定要求，而且拒绝这种代表权本身的要求。 事实上：或者需要是实在的，邦么因家就是不实在的，因为国家还保留着这样一些特殊成分，这些成分的利益在因家中得不到正当的满足，因此不得不另外组织一个同国家并存、同它保持着契约关系的特殊机构：或者这种需要在国家中真正得到了满足，邦就是说，同因家相对立的这种需要的代表权是空想的或危险的。作者 一时站到空想的观点上去了。关于工业问题，他认为，即使工业在省议会中没有足够的代表，它仍然还有不少途径可以使它的利益得到因家和政府的承认。因此，他断言，等级代表制，即根据盲目需要的原则的代表制，是一种空想，因为这种需要本身就是空想。的确，关于工业等级所说的话适用于所有等级：而这些话对地产等级比对工业更适用，因为这个等级在诸如地方长官、区等级会议等等完全确立的因家机构中都有其代表。 综上所述，显然我们不仅不同意对委员会的职能受限制不满的意见：相反，我们对任何扩大这些职能的做法都要坚决反对，因为这是违背因家利益的。还有那种幻想在省议会中有知识界代表的自由主义也是错误的。智力不仅不是代表权的特殊成分，而且根本不是一个成分：它是一个不能参加任何由各成分组成的机构的原则，它只能从自身进行划分。智力，不能作为包含在整体中的一 ==========第356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43 个部分，而只能作为一个有组织力的因素来谈。这里问题不在于补足，而在于对立。问题是这样提出的：到底是“智力的代表权”，还是“等级的代表权”？到底是特殊利益应当代表政治智力，还是政治智力应当代表特殊利益？例如，政治智力将按照国家的原则米来调节地产，而不是按照地产米调节困家的原则：政治智力不是根据地产的个人私利米考虑地产，而是根据地产的因家性质米考虑地产：政治智力不是根据这一特殊本质来确定整体的本质，而是根据整体的本质来确定这个特殊本质。相反，作为代表权原则的地产不是去适应智力，而是使智力适应它，正象一个钟表匠，不是根据太阳米校正他的钟表，而是想根据他的钟表来校正太阳一样。问题可以归结为几句话：究竞是地产应当批判并支配政治智力呢，还是政治智力应当批判并支配地产？ 对智力来说，没有任何外在的东西，因为它是一切事物的内在的起决定作用的因素，而相反，对某个特定成分（例如地产）来说，除了它本身以外，一切都是外在的东西。所以，不仅省议会的组成，而且它的行动都是机械的，因为它必须把一切公共利益，甚至跟它不同的特殊利益当作一种外部的不相干的利益来对待。 一切特殊的事物一一例如地产一一本身都是受限制的。因此，它必须被当作一种受限制的东西米对待，也就是说，必须由一种凌驾于它的共同力量来支配，但是，它不能按照它的需要来支配这个共同力量。 省议会由于它们的特殊组成不外是各种特殊利益的联合，这些特殊利益拥有一种能对国家保持自己的特殊界限的特权：所以，它们是国家中一些非因家成分的合法化的自发机构。因而，它们按其本质对因家抱有敌对情绪，因为特殊东西在其孤立活动中总是 ==========第357页========== 344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整体的敌人，因为正是这个整体使特殊东西感到它由于自身的局限性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这种特殊利益在政治上的独立化是因家的需要，那么这只是因家内部疾病的表现，正如不健康的机体，按照自然规律，必然会长出肿瘤一样。二者必居其一：或者承认特殊利益由于同国家的政治精神脱离、疏远，力图限制国家：或者承认国家只是集中体现为政府，并且作为一种补偿，它让受限制的人民精神仅仅有某种可以疏导其特殊利益的活动场所。最后，有可能使这两种观点统一起米。因此，要使知识界代表权这一要求具有意义，我们就必须把它解释为人民智力的自觉代表权的要求，这种人民智力绝不会拿个别要求同因家相对抗，相反它的最高要求就是使国家本质实现而且把国家看作是自己的事业，是自己的因家。要有代表一一般说来这是受动的东西：只有物质的、无生气的、不独立的、无保护的东西才需要代表权：但是，国家的任何一个成分都不应是物质的、无生气的、不独立的、无保护的。不应当把代表权看作某种并非人民本身的特殊事物的代表权，而只应看作人民自身的代表权，看作这样一种国务活动，即它不是人民唯一的、独特的因务活动，跟人民的国家生活的其他表现不同的只是它的内容的普遍性。不应当把代表权看作是对无保护的软弱、无能为力所作的让步，而应当相反，把它看作最高力量的一种自信的生机活动。在真正的因家中是没有任何地产、工业和物质领域作为这一类粗陋的物质成分同因家协议的：在这种国家中只有精神力量：自然力只有在自己的国家复活中，在自己的改治再生中，才能获得在因家中的发言权。因家用一些精神的线索贯穿整个自然，并在每一点上都必然表现出，占主导地位的不是物质，而是 ==========第358页========== 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 345 形式，不是没有国家的自然，而是国家的自然，不是没有自由的对象，而是自由的人。卡·马克思写于1842年12月10 原文是德文 19和30日 载于1842年12月11、20和31日《莱茵报》第345、354和365号 ==========第359页========== 346 《莱茵报》编辑部关于即将对冯·沙培尔总督作出答复的通告106 科伦1月2日。鉴于冯·沙培尔总督先生的“驳斥”丽以及要求《莱茵报》作出解释一事已引起报刊议论纷纷，我们认为有必要声明：我们将于下周作出答复。所以推迟答复，只是因为必须进行许多补充调查。 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1月2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3年1月3日菜茵报3第3号 ==========第360页========== 347 [《总汇报》简评] 奥格斯堡长舌妇已经到了这样的年华：一个女性由于不敢再以妙龄自居，对妹妹再也找不到比责备她们年轻更严厉的责备了。可是，在第360号，推算年龄的方法使可敬的女占卜家大错了。她在那里谈到必须使莱茵报》的“年轻人的火气”冷静下米，而这段话所指的邦位记者偏巧已年届六十，后者简直料想不到会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找到说他还年轻的证明。可是，情况恰好如此！自由有时太老，有时太年轻。它从米不会被提上议事日程，至少不会被奥格斯堡《总汇报》提上议事日程，而关于该报，越米越盛传它是在奥格斯堡出版的。 如果菜茵报》编辑部希望象奥格斯堡《总汇报》那样给前一篇通讯加上附言，那么，我们只能让该报自己一既然承蒙它在《菜茵报》上发现了毕斯托军曹，一一在桃绿蒂和快嘴桂嫂两人之间进行选择。至于它那具有男子气的信条，我们得从这两位女士的朋友福斯泰夫那里去找： “是荣誉鼓励着我上前的。愿，可是假如当我上前的时候，荣誉把我喇伤了呢？那便怎么样？荣誉能够替我重装一条腿吗？不。重装一条手臂吗？不，解除一个伤口的痛楚吗？不。那么荣誉一点不懂得外科的医术吗？不懂。什么是荣誉？两个字。那两个字荣誉又是什么？一阵空气。好聪明的算计！谁 ==========第361页========== 348 总汇报》简评 得到荣誉？星期三死去的人。他感觉到荣誉没有？不。他听见荣誉没有？不，那么荣誉是不能感觉的吗？嗯，对于死人是不能感觉的。可是它不会和活着的人生存在一起吗？不，为什么？讥笑和排谤不会容许它的存在。这样说来，我不要什么荣誉，荣誉也不过是一块铭旌：我的自问自答，也就这样结束了"① 而奥格斯堡《总汇报》的政治教义问答也是这样结束的，它也是这样提醒“报界”，说在紧急时期可以失去手臂和腿，它也是这样诽谤荣誉，因为它自己已放弃了可以加以诽谤的一切荣誉。 奥格斯堡《总汇报》答应过要同我们进行一场原则斗争，它履行了这个诺言。它没有原则，因此，它在同我们交锋时提不出自己的原则。它不时向我们表示愤慨，散布小小的怀疑，企图作些细微的更正，吹嘘它有限的成就，妄想倚老卖老高人一等。对于它最后这一要求，即要求谋得老将的称号，我们不妨用德萨米先生对卡贝先生说的一段话来相赠： “请卡贝先生不要气馁，有了这么多封号，不久他准能搞到荣誉养老金！n18 奥格斯堡长舌妇是靠计算错误，靠犯时代错误而存在的。她已丧失了她往昔所具有的唯一的东西一一形式，甚至文学风格这一形式。一种庸俗的、含糊不清的、做慢的无定形的东西代替了它，而谁也不会因为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可以发现“吹牛先生”这种陈词滥调和“把自己吹成牛的青娃”这种比喻就认为这些东西风雅。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1 原文是德文 月2-11日 载于1843年1月3和12日《莱茵报影第3和12号 ①成·莎士比亚《亨利四世》前篇第五幕第一场。一一编者注 ==========第362页========== 349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9 “该报（莱茵的一家报纸①自问世以来一贯坚持一种应受遗责的方针”等等。训令说：“该报明显地企图攻击国家制度的基础本身，发挥旨在动摇君主制原则的理论，恶意煽动奥论怀疑政府的所作所为，挑拨各等级的人互相对立，挑起对现存法定秩序的不满，鼓励对友好国家采取极端敌对的态度.改论镱想出来的行政当局的缺点，一姑且不说这些议论大多是辅风提影、毫无根据和不了解情况的，一一不是用严肃的、心平气和的、庄重的口气，而是对国家及其政体和机关进行恶毒攻击.” 当然，一种方针不会仅仅因为政府宣布它应受谴责就应受谴责。连哥白尼的宇宙体系不仅被当时的最高权威宣布为应受谴责，而且实际上也被他们判了罪。其次，到处都有这么一个规矩：原告应当提出证据。最后，菜茵报》被控怀有犯下那些强加给它的罪行的“明显企图”。但是，一个企图，能辨识出，尤其是明显的，那只有当它己在事实上表现出米的时候。 然而，我们姑且假定内阁训令的各项指摘都是有根据的（不过，我们对此坚决不承认)，那么，这些指摘在它们现在这种含糊不清、可作多种解释的措词下，却可以用米（同样不能用米）作为查封 ①指莱茵报》。一编者注 ==========第363页========== 350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任何一家报纸的理由，就象查封《菜茵报》一样。 首先据说，《莱茵报》怀有“攻击因家制度的基础本身”的“明显企图”。但是，众所周知，对普鲁士国家制度及其基础的看法，显然存在着重大的分歧。有的人否认这个基础有其制度，有的人则否认这个制度有其基础。 施泰因、哈登堡、雷恩持一种观点，罗霍夫、阿尔宁、艾希霍恩则持另一种观点。黑格尔当时认为，他在他的法哲学中已奠定了普鲁士因家制度的基础，而且政府和德因公众也都这样认为。政府还以官方传布他的著作这个方式来证明这一点，而公众则谴责他充当普鲁士的御用哲学家，这可以在旧莱比锡百科辞典中读到。黑格尔当时所想的正是施塔尔今日所想的。黑格尔于1831年根据政府的一项特别命令讲授过法哲学课。 1830年，《国家报》①宣称普鲁士是一个设有共和机构的君主国。现在，它宣称普鲁士是一个设有基督教机构的君主国。 既然对普鲁士因家制度及其基础的看法存在如此重大分歧，那么莱茵报》也有自己的观点是很自然的。当然，这个观点可能背离政府现时的观点。但是，这个观点却能够从普鲁士历史、从现代国家生活的许多因素和高级权威得到有利的印证。 因此，《菜茵报》不仅没有企图攻击普鲁士因家制度的基础本身，恰恰相反，它确信，它攻击的只是偏离这个基础的动向。 《科尼斯堡总汇报》上有一篇官方文章，就查封菜茵报》一事把普鲁士说成是一个自由主权的国家。这是一个在普鲁士法中没有碰到过的、可以作各种解释的定义。 ①《普鲁士国家总汇报》。一编者注 ==========第364页==========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351 “自由主权”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说自由纯粹是国王的个人的思想方式，因而，也就是他的个人特性：另一种是说自由是主权的精神，因而已经或者至少是应当通过自由的机构和法律获得实现。在前一种情况下，我们碰到的是开明的专制，它把君主个人同作为无生气的、不自由的实体的因家整体相对立。在后一种情况下，则不是把君主限制在他个人的狭窄的框框里，而是把整个因家看作他的躯体，于是，各种机构是他生存和活动的器官，而法律是他用来观察事物的眼晴一一这就是莱茵报》的观点。 其次，训令说《莱茵报》企图“发挥旨在动摇君主制原则的理论”。 这里再次产生了一个问题：如何理解“君主制原则”？例如，《菜茵报》断言，等级差别的统治、片面的官僚制度、书报检查等等是同君主制原则抵触的，而且它不断努力证明它的论断一一这些论断并非心血米潮的思想。但是，总的说米，《菜茵报》从来没有偏爱某 一特殊的政体。它所关心的是一个合乎道德和理性的社会制度：它认为对于此类社会制度的要求应该而且可以在任何国家形式下实现。因此，它不是把君主制原则看作一个特殊的原则，而是把君主制看作一般因家原则的实现。如果这是错误的话，那么，错误不在于估计不足，而在于估计过头。 其次，《菜茵报》从来没有企图恶意煽动與论怀疑政府的所作所为。相反地，它总是出于善良的意愿，试图对政府本身的那些违反人民精神的措施提出怀疑，其次，它从米没有抽象地把政府同人民对立起米，而是相反地，把因家的缺点看成既是政府的，也是人民的缺点。 至于说到《莱茵报》有无根据、是否了解情况以及口气如何的 ==========第365页========== 352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问题，那么，至少在德因，没有一家报纸表明更有根据和更了解情况。至于它的口气，如果同奴颜婢膝的（保守的）①报纸的嚎叫相比，它是真正严肃的、心平气和的和庄重的。在这方面，责备《莱茵报》不通俗化、过分讲究科学的形式倒不是没有根据的，而这同内阁的指摘正好相反。 《莱茵报也没有企图挑拨各等级的人互相对立，相反，它倒是试图唤起各个等级去反对自身的利己主义和自身的局限性：它处处都把因家公民的理智同等级的无知，把人类的爱同等级的仇恨对立起来。如果说它在这方面也犯了什么罪，邦么，这是莱茵省的法律和风俗准许犯的罪。 对于企图“挑起对现存法定秩序的不满”的指摘，在这样一种含糊不清的措词下，甚至算不上一种指摘。 政府也企图挑起对现存法定秩序的不满，例如，对旧普鲁士婚姻法的不满。法律的每一项改革和修订，每一个进步都是建立在这类不满上面。 因为合法的发展不可能没有法律的发展，因为法律的发展不可能没有对法律的批评，因为对法律的任何批评都会在公民的脑子里，因而也在他的内心，引起与现存法律的不协调，又因为这种不协调给人的感觉是不满，所以，如果报刊无权唤起人们对现存法定秩序的不满，它就不可能忠诚地参与因家的发展。 指摘《菜茵报》对忠顺的机关报刊进行卑劣的冷嘲热讽一这个指摘显然是针对报纸上的论战，一这根本不能作为查封报纸的理由。莱茵报》备受各方告密之苦，它受到污篾和攻击。它的贵 ①在手稍中“保守的”一词写在“奴颜婢膝的”一词的上面。一一编者注 ==========第366页==========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353 任是自卫。更何况并不存在任何官方报刊。 《莱茵报》并没有侮辱外国2，它只是谴责外国对德国的悔辱。在这方面，它只遵循民族政策。至于谈到德意志联邦国家，那么，《莱茵报》在这个问题上只不过反映了这些邦的大多数人民代表的观点罢了。 最后，在对待宗教方面，《莱茵报》是遵照1819年书报检查法令第二条行事的，即它反对将宗教真理狂热地引到政治中去，并反对由此而引起的概念混乱。3 如果菜茵报》真想系统地反对政府，那么，它必然会采取完全相反的策略。 它就会迎合莱茵省的偏见，而不是反对它。它就会首先尊崇宗教偏见，并且仿效教皇至上派邦样利用北德意志文化和南德意志文化之间的矛盾，而不是将北德意志文化引入菜茵省。 它就会依靠法国的理论，而不是德因的理论。 它就会把具有特殊局限性的地方精神同统一的国家观念对立 起米，也就是说，它就会象哥雷斯那样，首先去维护省议会。5 它就会象通常的自由主义那样，认为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等级会议这边，而一切丑恶的东西都在政府那边。它就不会在那篇批评莱茵等级会议的文章①中拿政府的普遍的英明同各等级的局部的利己主义相对立了。它这样做同莱茵省许多自由主义者是相反 ①见本卷第329345页。一一编者注 ==========第367页========== 354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的。最后，它就会参加其他报纸的大合唱，要求扩大各委员会的权利，而不会把这要求说成是违背因家利益的。 三 最后，把报纸的整个方针说成是恶意的，这是极度夸大，因为这样一来，下述种种也都会成为恶意的了： 1.争取关税同盟： 2.在同俄国签订协定6的事件上维护普鲁士： 3.争取普鲁士的领导权： 4.经常指出普鲁士是一个进步中的因家： 5.赞扬普鲁士的人民机构，如军队、行政当局等。 莱茵报》也没有片面地反对官僚制度，相反，它承认它所发挥的作用： 1.反对毕洛夫一库梅洛夫： 2.反对浪漫主义思潮。 相反，它是唯一既承认官僚制度的好的一面，也承认旧普鲁士法律的好的一面的自由主义报纸。 例如，《莱茵报》几乎和其他所有报纸相反，独自一家维护了新离婚法的基本原则。 最后，它是第一家而且几乎是唯一的一家欢迎内阁关于更正事实的法令①的报纸，认为这个法令是一个进步。 我们列举这些例子只是为了证明《莱茵报》没有进行任何系统 ①见本卷第312313页.一编者注 ==========第368页========== 评内阁训令的指控 355 的、抽象的反对活动，而一贯捍卫它深信合理的言行，而不问这些言行米自何方。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2月 原文是德文 4日和7日之间 第一次发表于《关于18301850年政治运动史的莱茵通信文件集》1919年埃森版第1卷 ==========第369页========== 356 本地省议会代表选举 科伦3月9日。莱茵一摩塞尔日报》是如此谦逊，既不认为它是“菜茵省最风行的报纸”，也不认为它是“政治思想的体现者”。它对科伦市的代表选举发表了一通评论，其中谈到7： “我们乐于承认梅尔肯斯先生和康普豪森先生是正人君子《“他们大家都是正人君子①一悲剧中是这么说的》，甚至（真不得了》，甚至《莱茵报》本身，当它郑重其事地以这两个人同反对我省权利的人对立的时候，我们也准备表示赞赏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啊》。但是，我们应当更尖锐而坚决地遗责那些被人用来试图影响对这两位先生的选举的理由，这倒不是因为这些理由根本不值得考虑，而是因为这些星由没有特殊的意义，而只有次要的意义.” 事情是，在科伦市的个别选民中散发了如下的石印信件：“科伦市在即将召开的省议会上首先应当维护的最重要的东西，无疑是它的贸易和工业利益。因此，我们必须迭举这样的人：他们除了思想正派、在我们当中具有独立的公民的地位外，能精确了解这些事业在各方面的进展情况，并且能以正确的观点来研究和阐述它们，推动它们前进。” 接着提到了上面那两位无疑是很正派的人。信的结尾是这样的： “目前，我市在贸易界已占突出地位。但它的贸易和工业还会更加发展，而且这是为期不远的事。帆船运输、汽船运输和拖船运输等航运事业和铁路 ①成·莎士比亚《爱力斯·凯撒静第三幕第二场。一编者注 ==========第370页========== 本地省议会代表选举 357 交通将使我市回到旧汉撒同盟时代一只不过必须在即将举行的省议会上明智地，具有远见卓识地维护我市的真正利益， 一群选民2月24日于科伦” 具有崇高精神的菜茵一摩塞尔日报》针对这封信发表了一通夸夸其谈的说教： “如果在某个地方，本地的物质利益其有那么高的地位，以致精神的、普遍的需要的反光连一点都不能透过，那么，执掌权柄的人只顺物质利益而对精神利益放任不管，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哦，你，伟大的科伦市，你，神圣的科伦市，你，机智的科伦市，你的某些子孙的精神状态和历史记忆己堕落到何等低下的程度！他们以为，实现他们那些至多不过把你变成大线袋的希望和愿望，就能恢复旧汉撒同盟时代！” 《菜茵一摩塞尔日报》不是谴责代表的选举，而是谴贵那些照它看米“影响”这次选举的理由。这是一些什么样的理由呢？《莱茵 一摩塞尔日报》引用了唯一致个别选民的传阅信件，其中提到“贸易和工业利益”是科伦代表在即将召开的省议会上要维护的最重要的东西。《莱茵一摩塞尔日报》怎么知道这封连《莱茵一摩塞尔日报》自己也承认只送到“个别”选民手中传阅的信对选民的情绪竞产生了这样大的影响，以致它对梅尔肯斯和康普豪森两先生的当选起了主要的、决定的作用呢？如果在一份传阅信件中纯粹出于特殊的理由推荐了这两位先生，而且，如果这两位先生真的当选了，那么，难道由此就在某种程度上得出结论说，他们当选就是由这个推荐及其提出的特殊理由造成的吗？ 当菜茵报》“郑重其事地以康普豪森和梅尔肯斯同反对我省权利的人对立”时，《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对它表示赞赏。那么，是什么促使它“表示赞赏”呢？显然是当选代表的品格。但是，难道他们 ==========第371页========== 358 本地省议会代表选举 的品格在科伦不如在科布伦茨那样为人知晓吗？在省议会上所应代表的各项利益中，《莱茵一摩塞尔日报》仅举出“比较自由的行政区机构”和“扩大等级权利”两项。它是否认为，在科伦好象人们不知道梅尔肯斯先生在历届省议会上曾为“自由的行政区机构”而奋斗，并因此声名卓著？是否认为，人们不知道在某次省议会上他面对着几乎全体反对，勇敢地、不屈不挠地捍卫了自由的行政区机构？至于说到“扩大等级利益”，邦么，在科伦人人都很知道，梅尔肯斯先生首先反对这些利益受到自治权的限制，与此同时，他也坚决维护这样一种观点，即等级利益在同普遍利益、普遍权利和理智发生冲突时（象关于林木盗窃法和狩猎法的辩论时所出现的邦种情况)，不应超越自己的范围。这样看米，如果梅尔肯斯先生的全部议会活动使人不致怀疑，他一般说来当省议会代表是够格的：如果说康普豪森先生的少有的博学多才的教养、他的明睿达智和令人墩佩的一丝不苟的品格是众所周知的、是公认的，那么，莱茵一摩塞尔日报》怎么知道，这两位先生的当选不是由于这些明显的理由，而是由于上面提到的那份传阅的信件呢？ 可敬的报纸会这样回答：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我的精细入微的唯灵论的心灵所怨恨的只是这封传阅信件的作者们，只是那些不提出人民的精神的和真正的利益，而提出另 一些极其卑贱的理由的唯物主义者，也就是那些企图以不合适的理由米促进那两位先生当选，以影响那些“精神状态和历史记忆”已堕落到何等低下程度的“科伦子孙”的人。 可是，如果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只是针对邦封匿名信件的作者们，那么，它为什么要这样大声叫嚷呢？为什么要说： “如果在某个地方，本地的物质利益具有那么高的地位，以致精神的和普 ==========第372页========== 本地省议会代表选举 359 遍的需要的反光连一点都不能透过，那么，执掌权柄的人只顺物质利益而对精神利益放任不管，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难道本地的物质利益因为在一封匿名传阅信件中具有高于一切的地位，就在科伦具有高于一切的地位吗？这是不可能的，就象司法的利益不可能因为在另一封也是致个别选民的传阅信件中具有高于一切的地位，就在科伦具有高于一切的地位一样！难道每个城市，不是象每个家庭一样，都可能有头脑迟钝的孩子吗？而根据这样的孩子的话对某个城市或家庭说长道短是合理的吗？ 不过，要是认其研究这封传阅信件，就会发现它确实不象可敏的科布伦茨报纸想要我们相信的那样应受谴责。而且根据等级会议的业经法律规定的宗旨，它是完全正当的。这个法定宗旨，一方面要维护全省的一般利益，另一方面要维护它的特殊的等级利益。至于康普豪森和梅尔肯斯是莱茵省利益的当之无愧的代表，这是大家公认的，丝毫不需要传阅信件的作者进一步证实，或者甚至提上一笔。 既然这两位先生当省议会代表的一般资格已无庸置疑，那么，问题主要在于对一个科伦代表的特殊要求了。问题在于科伦在“即将召开的省议会”上“首先”应当代表的“最重要的”域市利益是什么！有谁会否定这就是“贸易和工业利益”！而且，光是简单的否定是不够的，还得提出证据米。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对下面这一段话最感恼火： “机船运输、汽船运输和拖船运输等航运事业和铁路交通将使我市回到旧汉撒同盟时代.” 哀哉，不幸的科伦市！人们如何欺骗你，你又是如何自己欺骗自己啊！ ==========第373页========== 360 本地省议会代表选举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影哀叹道：“他们以为，实现他们那些至多不过把你变成大钱袋的希望和愿望，就能恢复旧汉撒同盟时代！” 可怜的《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它不懂，所谓“旧汉撒同盟时代”只是指往昔贸易繁荣的时代：它不懂，如果科伦真想恢复汉撒城市的政治、社会和精神状态，即恢复中世纪时代，邦么，“一切精神的、普遍的需要”就会真的被埋葬，“精神状态”就会完全被歪曲， 一切“历史记忆”就会连根铲除！如果某个城市完全摒弃现代的一切理智的和健康的观点，以便从此生活在过去的幻想之中，难道政府不应当把“精神的、普遍的需要”的领域宣布为自己的一统天下吗？在有人千方百计企图毁掉我们的现在和未米，以便恢复过时的、腐朽的秩序的地方，紧紧掌握住自己的权柄一这难道不是政府的责任，它的自我保存的责任！ 我们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们的读者。在科伦发生了一场严重的选举斗争，一场现代的人和过去时代的人之间的斗争一一这是科伦政治积极性的最好证明。过去时代的人，那些企图原封不动地恢复“旧汉撒同盟时代”的人，尽管施展了种种阴谋诡计，仍然遺到了彻底的失败。于是来了这么一些异想天开的唯物主义者一一每一只汽船、每一条铁路都清楚地证明他们多么孤陋寡闻，一一而且虚伪地侈谈什么“精神状态”和“历史记忆”。他们在巴比伦的河岸哀号“伟大的科伦市，神圣的科伦市，机智的科伦市”。但愿他们的眼泪不致很快就哭干！ 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3月9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3年3月9日菜茵报》第68号 ==========第374页========== 361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是宗教法庭的大法官 科伦3月11日。几天前，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刊登了一篇把皮诚的科伦日报》革出教门的宗教训谕：现在，特利尔日报》又站在科布伦茨的宗教法庭上受审一这不是没有缘故的。 因为特利尔日报》就弗里德里希·冯·扎勒特之死说了如下 一段话9：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他的著作《俗人福音》，它将福音书中的神圣的永恒的真理原原本本地启示给我们”。“他扎物特)力求成为一个以耶穌为榜样的高尚的人，并作为主的真正斗士，启示了永恒的真理.”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写道：“凡是读过这段话而且对这位备受赞扬的作者没有更多了解的人岂不认为，冯·扎勒特先生必定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并在他的俗人福音》中以火热的激情传播主的箴言吗？但是，事实上，这部福音是什么内容啊！不过是诸如施特劳斯、费尔巴哈、布鲁诺·鲍威尔以及其他不管叫什么的现代异教使徒在讲堂上和著作中传授给小范围的学者们的那种谬误的、有害的学说”等等。 为了表明自己的观点有确凿的根据，《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引证了 “《俗人福音》中的一段，即把叛徒犹大同福音书中的基督（圣经所描绘的基督)加以对比的那一段”。 接着引证的文字令人信服地证明，扎勒特是多么有意识地把 ==========第375页========== 362 《菜茵一摩寡尔日报》是宗教法庭的大法官 自己的观点同历史的基督教对立起米。 《菜茵一摩塞尔日报》对刚去世的人肆无忌惮的抨击，也许会使假人道的感情受到伤害，但是，《特利尔日报》替这个人所作的辩护，岂不是更不人道、更使人受到伤害吗？要是我歪曲了死者的精神面貌，能说我是在纪念他吗？毫无疑问，扎勒特曾努力启示真理，但绝不是福音书的真理。毫无疑问，扎勒特曾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但绝不是成为教会真理的卫道士。 相反，扎勒特认为，理性的真理只有同宗教的真理相对立才能成立，有道德的人只有同信仰基督的人相对立才能得到确认：因此，扎勒特便写出了俗人福音》。可是结果怎样呢？他的那位特利尔日报》辩护士把他的全部努力都弄顺倒了，难道这是在纪念他吗？如果你们宣称路德是个好天主教徒，你们是对他表示尊墩吗？如果你们把教皇冈加奈利称作耶酥会教徒的庇护者，你们是对他表示尊敞吗？这是多么伪善！多么虚弱！扎勒特是个共和主义者，如果你到处渲染他搞保皇主义，你算是他的朋友吗？扎勒特最爱真理，而你们竞认为最好用讲假话米对他表示敬意？也许在你们心中基督教同友谊发生了冲突？好！那你们就承认这一点，并且说扎勒特是个好人，等等，但是个坏基督徒！对此表示惋惜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公开地表示惋惜吧，只是不要把他的著作硬说成是他皈依基督教的光辉证明。如果你们要遗责你们这位朋友的意向，那么，就象莱茵一摩塞尔日报》那样，毫不客气地谴责吧，但是不要采取伪善的、拐弯抹角的办法，不要把他当作他本米不是的那种人来赞扬，而恰恰要根据他的真正面目米谴责他。 即使承认《俗人福音》本身可能让人作这样的理解，承认扎勒特在这本著作中还远未弄清自己的观点，承认他自以为在宣扬福 ==========第376页========== 《菜茵一摩塞尔日报影是宗教法庭的大法官 363 音的真谛，承认不难找到另一些完全充满基督教教义的引文米同《菜茵一摩塞尔日报》的引文对照，那么《莱茵一摩塞尔日报》认为扎勒特是用一种自己独创的基督教米取代历史的基督教这一看法毕竞是对的。 最后，还要谈一谈《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引用的那些文字。这些引文有一个根本缺点一缺乏诗意。不过，一般说米，用诗歌米表述神学争论，是一个多么荒唐的想法！哪一个作曲家会想到要把教条谱成乐曲？ 且不谈这个违反艺术规律的异端。这些引文的内容又怎么样呢？扎勒特认为，基督明知犹大有背叛意图，但不去设法使他改邪归正，或防止恶行发生，这是同基督的神性不相容的。因此，扎勒特惊呼（菜茵一摩塞尔日报》引用了这几行）： “可悲：谁一准是瞎了眼晴把上帝造成这个样子，把他丑化得这样无能： 只让他有一点点知人之明！”w 扎勒特的判断表明，他既不是神学家，也不是哲学家。如果他是个神学家，他就不会因为这种同人的理性和人的道德相矛盾的现象而感到不安，因为对神学家来说，人的理性和道德不是福音书的尺度，相反地，福音书倒是衡量人的理性和道德的尺度。如果扎勒特是个哲学家，他就会知道，这种矛盾根源于宗教思维的本性，从而就会承认这种矛盾是基督教世界观的必然产物，而决不会谴贵它是对这种世界观的歪曲。 让菜茵一摩塞尔日报》继续满怀热忱地为宗教事业而奋斗，并给莱茵地区的所有报纸都穿上地狱服吧！我们倒要看一看那 ==========第377页========== 364 《菜茵一摩塞尔日报影是宗教法庭的大法官 些模棱两可的人，邦些不冷不热的温暾的人是如何看待宗教的恐怖主义的，他们是否觉得它比理性的恐怖主义好受。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3月11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3年3月12日《菜茵报第71号 ==========第378页========== 365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修辞练习 科伦3月13日。今天，菜茵一摩塞尔日报》就本报3月9日评述省议会代表的文章①作出了反应。我们不想将它的这份修辞杰作的某些范例向我们的读者保密，其中甚至可以遇到这样的佳句： “《莱茵报影朝着它仿佛在《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一篇文章中看见的幻影使劲地挥起一一不是斧钺，而是它惯用的大棒（好家伙！惯用的大棒！挥起大棒》，不消说（对那些不消说的事物说三道四是多么奢侈啊》，它的打击全打偏了打偏了！没有打中《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影。大概打中了它的编辑吧》。受到攻击（只有幻影受到了攻击》的报纸依然完好无损.” 多么慷慨的逻辑啊！这使读者根本无需动脑筋就可以作出结论：对受攻击的报纸打偏了，没有打中它！多么丰富的想象！多么严谨的叙述！其难设想，在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看米，宣称它的脊背完好无损该多么有趣！“幻影”、打击幻影的莱茵报》、打击全打偏了，这些妙不可言的想象给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幻想力增添多少光彩啊：下面有关这个最大的题目的一些既巧妙又惊人的说法就是明证。在介绍这些说法时我们亟愿提醒读者注意它们之间在色彩上的细微差别。请看： 1.“3月9日的菜茵报》朝着它仿佛在《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影的一篇文章 ①见本卷第35G一360页.一编者注 ==========第379页========== 366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修辞练习 中看见的幻影使劲地挥起惯用的大棒，不消说，它的打击全打偏了，” 2.“这篇文章使《装茵报》看见了鬼魂《刚才这鬼魂还是幻影，从何时起《莱茵报》在这家教皇至上派的无名小报上看见了鬼魂呢黔，因而使它变成了同影子作斗争的英雄。” 那么，这一次至少是打中了菜茵一摩塞尔日报》的影子！ 3.“不过，《莱茵报》自己大约也意识到，碰到一切实际的、真实的、坚硬的东西（莫非指《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脊背吧？，它的力量便会成为笑柄《什么样的精神力量碰到脊背不会成为笑柄呢黔.而它仍然想证明它有椅角“惯用的大棒俏悄地变成了“特角门，并且会撞人（先前是“使劲地挥起大棒”）。它想象出一个幻影（先前是“看见”或“仿佛看见"”，企图便把它当作我们文章的真正精神（重复一遍是为了提醒读者记住事实》，“它拿这个幻感来尽情发泄它的愤怒并试试自己的力量（够厉害的说法，正象公牛打架时狂怒的牲畜一样《前面《莱茵报》被说成是“拿着大棒的人”，那么，“牲畜”便自然是《菜茵一摩塞尔日报》了.》，把它的怒气发沿在扔给它的稻草人身上，并在把这稻草人撕得粉碎之后，自认为是胜利者”。 多么地道的荷马语言！多么了不起的史诗般的广博！对动物心理了解之深刻简直就象伊索寓言！这是对自认为是胜利者的公牛的心理状态的绝妙理解！ 如果我们竞想同这位如此“杰出的政论家”就事情的实质进行争论，那可是“太天真无邪”而又“那俗迂腐”了。我们只想再说几句话，给这位好汉刻画一下：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在它那篇如此不幸地受到攻击的文章中“只是”表示“怀疑”：“如果这些人指呼吁人们选举康和梅①两位先生的那封传阅信件的作者)的希望得以实现，是否真的恢复旧汉 ①指康普意森和梅尔肯斯。一编者注 ==========第380页========== 《莱茵一摩塞尔日报》的修辞练习 367 撒同盟时代”。但是，“关于恢复过时的、腐朽的秩序”，在它的“文章中只字未提”。谁能理解，就让他去理解吧！ 接下去： 《莱茵报》企图“公开撒荒，因为它说：‘在省议会上所应代表的各项利益中，《莱茵一摩塞尔日报影仅举出比较自由的行政区机构和扩大等级权利①，然而，在《莱茵一摩塞尔日报》上还可以读到：“确认大量其他在发展人民生活方面的悬而未决的问题””。 可是，难道《莱茵一摩塞尔日报》正式提出过，或者哪怕只提一下任何这类“悬而未决的问题”吗？它是否认为，象“确认大量其他悬而未决的问题”这类模棱两可的字眼，就能有助于明确这些问题以便向省议会代表提出一定的要求？还是让我们的读者再来看一看菜茵一摩塞尔日报》的独特文风： 属于“《省议会上》应予维护的利益的，是确认大量在发展人民生活方面的悬而未决的问题！” 在发展人民生活方面的悬而未决的问题！应予维护的确认！ 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3月13日 原文是德文 载于1843年3月14日菜茵报第7273号 ①见本卷第357一358页.一编者注 ==========第381页========== 368 [关于黑格尔对国家的具体历史形式和国家的抽象观念之间的相互关系的观点] (摘自1843年《克罗茨纳赫笔记》)12 在路易十八时代，宪法是国王的恩赐（软赐宪章），在路易·菲力浦时代，国王是宪法的恩赐（软赐王权）。4一般说来，我们可以发现，主语变为谓语，谓语变为主语，被决定者代替决定者，这些变化总是促成新的一次革命，而且不单是由革命者发动的。因王创立法律（旧君主制），法律创立因王（新君主制）。宪法的情况也是如此。反动分子的情况同样是如此。长子继承权是因家的法律。国家需要长子继承权的法律。因此，当黑格尔把国家观念的因素变成主语，而把国家存在的旧形式变成谓语时一可是，在历史真实中，情况恰恰相反：国家观念总是国家存在的[旧]形式的谓语一他实际上只是道出了时代的共同精神，道出了时代的政治神学。这里，情况也同他的哲学宗教泛神论完全一样。这样一来，一切非理性的形式也就变成了理性的形式。但是，原则上这里被当成决定性因素的在宗教方面是理性，在国家方面则是因家观念。这种形而上 ==========第382页========== 关于黑格尔对国家的观点 369 学是反动势力的形而上学的反映，对于反动势力来说，旧世界就是新世界观的真理。 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7一8月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1927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1分册 ==========第383页========== 370 [《德法年鉴》大纲方案]5 本年鉴的文章由德因人或法国人撰写，将论述： (①)具有有益的或危险的影响的人物和制度，以及目前大众所注意的政治问题，不论它们涉及的是宪法、政治经济学还是因家机构和道德风尚： (2)我们将对报纸进行述评，这种述评对一些报纸的奴颜婢膝和卑那下流将是一种鞭挞，同时将引导人们注意另一些报纸致力于造福人类和自由的崇高活动： (3)此外，我们还将评介旧制度下德因（目前正走向崩溃和毁灭)的书刊和其他出版物，最后，还将评介两国的那些开辟并继续推进我们正在跨入的新时代的书籍。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8一9月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1975年莫斯科英文版第3卷 ==========第384页========== 371 致《和平民主日报》的声明26 据第28号《公益报》载： “《科伦日报》刊登了一封莱比锡来信，说不久将在巴黎出版一份由卢格博士主编的德、法文杂志，德·拉马丁先生和德·拉梅耐先生据说已答应给以协助.野 关于德·拉马丁先生已答应和德·拉梅耐先生一起为某杂志，特别是为上述杂志撰稿之说是不真实的。 德·拉马丁先生全力投身于议会活动，他把政治活动之余的少许闲暇用于著述《吉伦特派历史》一书.” 确实，德·拉马丁先生没有承担和德·拉梅耐先生一起为上述杂志撰稿的任务，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他曾答应我们，在我们筹办的杂志的出版工作上，可以得到他的协助。 我们之所以找到这两位名流，是因为我们认为，象法国和德国之间的精神联盟这样的事业，事先应得到法国进步力量的一切优秀代表的支持。 然而，我们要声明，科伦日报》刊登的那封引出《公益报》的文章的莱比锡米信，既不是我们写的，也不是我们哪位朋友写的。 前《德国年鉴》编辑阿尔诺德·卢格前《菜茵报》编辑卡尔·马克思 1843年12月10日于巴黎 载于1843年12月11日 原文是法文 《和平民主日报》 ==========第385页========== 372 《勒·勒瓦瑟尔 ①E LA SARTHE)回忆录》摘要 1829年巴黎版第1一4卷 第 卷12器 [摘录] “因此，今天被认为是几个过激的狂人的狂妄行为的东西，曾经是全体人民共同的情感，而且可以说是他们的生存方式”（第21页） “后来，分歧使民族分裂了：但是，在1788年还没有这种情况：在法国凡是不靠营私舞弊生活的人都为砸烂专制制度这个共同愿望联合起来：凡是不盗窃公共财产的人都希望把管理公共财产的权力委托给人民的代表：凡是下属于特权等级的人都希望法律对人人一视同仁，公民人人承担相同的义务”(第27页) “宪法在国王逃跑后》修改了，它的民主精神比原先制订的少了：更改的不是重要的，但是足以使议会完全丧失其民众性，使宪法失去其最希望得到的批准一一全国的批准”（第32页） “立法议会的历次会议只是民权反对王权的一场很不隐蔽的战争。这是 一场敌对双方轮番把宪法作为矛或盾来使用的战争。战争是激烈的，双方都不断援引对他们说来只不过是一纸谁也不相信的空文的宪法。其实，这个受宪法束缚的无能的议会，不能作出任何有益的事情…所以，在它存在期间发生的许许多多事件，都不是由它产生的。从宪法的观点或从自己的法定权限来看，宫廷和议会都不能、也没有作出任何事情.这两个庞然大物默默地互 ==========第386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373 相注视，企阁通过秘密勾结得到它们从法律上无法得到的东西.”（第37、38页) “不论这一或那一（方》都缺乏诚意…所以，在制宪议会给法国造成的危机中，出路只有两条：或者推翻君主制，或者恢复旧秩序。因此，对双方米说，都是生死存亡的问避.”（第38页） “1791年至1792年这个决定法国命运的伟大时代，其标志不是那个引人注目的议会斗争.在人民和政权之间，战争继续着。6月20日，佩蒂品7月14日的胜利以及成为马赛义勇军进入巴黎的借口的运动一这些事件产生了重大后果”，虽然议会丝毫没有参与其事。代表们在议会中扮演的角色是阴谋家，而不是代表。甚至宣战的决定一这一时期的主要事件一一也是在雅各宾俱乐部通过的。”（第39页）拉斐德。一第40页。8月10日12。一第41页。 “在8月10日取代了一切权力机关的起义还在继续…这是积极的力量，它镇压了自由的敌人.”（第43页） “在法国从8月10日开始的空位时期存在的唯一力量便是人民的热情、起义、无政府状态…因此，刹下的最后的拯救方法就是利用无政府状态提供的那些手段，并用无政府状态狱起的粗暴力量来对准我们的敌人.”（第43、44页) “它立法议会》派布的法令没有任何效力。由这个无能的改会产生的内阁也没有实际的权力…因此，行政管理权转入那些能够同它们脱离的人手中，即转入人民团体和市参议会手中但是，这些临时成立的行政管星中心是无政府状态本身的产物，没有任何法律上或宪法上的根据，它们仅仅是在它们限于指导人民运动的方向、实现人民的意志对拥有权力的人民代表：一旦它们同人民发生矛盾并试图把法律的约束加在人民头上，那么，它们便不能使人听从了.”（第44、45页） “脱离我们的正是吉伦特派。比佐放弃了他在制宪议会的席位：维尼奥放弃了他不久前在立法议会还占据着的席位即左边的席位)。”（第49页）“我们远不想制造分歧，佩蒂昂被几乎一致地推选为[国民公会]主席：执行委员会1的其他成员都从上一届议会有影响的代表中选出.”（第49页） ==========第387页========== 374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新的代表（山岳派）对内部分裂毫无所知一一第50页。 “在我们开会期间，[国民公会的]新代表（占山岳派大多数）甚至不知道存在两个阵营，也不知道并非所有共和派都具有同样的感情和愿望。”（第51页) “组成核心的是那些一向惯于附和得势的党派的人和那些在采取某种立场以前先要看一看他的名誉会不会受到损害、他能不能安然坐待事态发展的人。这样的代表起先隐藏在核心里，后来成为热心的山岳派，其后又成为更热心的反动分子他们之中也有…一些天才的活动家：巴雷尔…西哀士，杜洛尔…布瓦西一当格拉斯.”（第52页） “唯一在参加国民公会时有现成的办法和事先制订好的行动计划的党派，在右边的席位上就座吉伦特派.”（第52页）“成群地涌向我们对面的席位，意味着他们甚至在认清我们以前便自我们宣战了.”（第53页） 吉伦特派的主要演说家是波尔多律师界的律师：吉伦特派在立法议会中占多数，权力极大：同时，他们控制着雅各宾俱乐部，也就是说，左右着公众舆论：在8月10日起义时，他们认为法国是在他们的掌握中，因此，在召开国民公会时，他们认为，不可能形成一个不取决于他们的多数。但是，四十二天的空位时期使情况发生变化。立法议会，因而也就是吉伦特派，在反对王室的斗争中所表现的那股劲头，8月10日后消失了。“一旦国家政权顺利地转入他们手中，他们便变得软弱无力、优柔寡断”…由于[求助于]发表演说和宣言，蔑视公众奥论，无力制止混乱，他们“使自己失去了可以支配的对事件因势利导的手段。当时雅各宾俱乐部是公众奥论的晴雨表。极少出现大多数法国人反对它的决议的情况.”长期以来吉伦特派在这里发号施令，甚至在制宪议会解散前夕，他们还驱逐了拉梅特兄弟俩，把立宪派赶到“斐扬派运的不得人心的穹窿下”。8月10日以后，他们落到后头了，转入了反对雅各宾派的立场。由吉伦特派在8月10日授予行政权的临时内阁，“一当它所依附的党派不得人心”，就显得软弱无能了.“行政权实际上操在各个公社，特别是由朝气蓬勃、为人民爱戴的人组成的巴黎公社手中了。首都的选举是在巴黎公社的影响下进行的，公社最著名的成员都被选入[国民公会]”（第53.54页）.于是吉伦特派采取了敌对立场。“所有多少以刚毅和爱国精神著称的代表一米到巴黎，就被吸收进受巴黎公社巨大影响的雅各宾俱乐部。这些代表坐在左边 ==========第388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375 的席位：单是这个举动就足以使吉伦特派坐到右边的席位上去了。雅各宾派由于排挤了他们的权力”，便同那些跟巴察代表一道站在公社一边的代表一样，“成了他们的敌人.（第55页） “因此，在开会之初，国民公会并没有分裂成党派…只是在其内部产生了一个沽名钓誉的集团，它想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大会，并且准备进行一场战争，为其自尊心受到的创伤复仇，也为了泄私愤.”第55页) 丹东一第56、57页。罗伯斯比尔、马拉，一第57、58页。16“大多数吉伦特派并不是变节分子，但是，他们中间隐藏了变节分子.不，他们并不想要毁灭共和国，但是，他们的理论导致这个后果。”（第59页）吉伦特派是进攻的一方，山岳派起初处于守势。同上) 1792年9月21日国民公会开幕。主席：佩蒂昂.丹东，一第60、61、62页。 根据丹东的提议通过的最初两项法令是：(1)“不能有未经人民批准的宪法①”：(2)“国家保障人身和财产不受侵犯.根据格雷哥里的提议，一致[通过]废除王权。 吉伦特派开始斗争。一第63页。 9月24日克尔森借口首都国民公会面临危险，提议从外省调进军队（第63页)。吉伦特派反对巴黎公社，因为它自8月10日起使他们的影响化为乌有：同时也反对丹东，因为他控制着执行委员会（第64页）。在国民公会召开以前，几平所有的巴黎代表都加入了8月10日成立的巴黎公社（第63页）。因此，吉伦特派窥狂“反对这个危险的公社，尤其反对巴黎的代表.”（第 63.64页) 总之，显而易见，吉伦特派要为其失败、为其在8月10日开始的空位时期所扮演的可怜角色报仇。 奥尔良[公爵]约瑟夫·埃加利泰和让·保尔·马拉。一第64、65页。 ①马克思摘录时译成德文。一编者注 ==========第389页========== 376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这样的人（马拉），如果不是吉伦特派想从他身上追求毅力原则本身，因而夸大了他的作用，让他有机会至少是展示出标志着真正的信念和自我牺牲精神的品质一镇定、坚毅、冷静和蔑视凌辱的话，这种人就连最微小的作用都起不了.”（第65页） 9月24日间接指责巴黎公社和许多巴黎代表“力图建立专政”。 9月25日。巴巴鲁和雷贝基指责罗伯斯比尔。丹东鼓吹和解。一第66、67页。吉伦特派继续提出指责。维尼奥反对马拉。一第67页。 马拉，一第68、69页。137 冲突每天都在继续：“罗兰和丹东两位部长之间的分裂、对巴黎公社非法活动的指责、马拉的海报是这些无谓冲突的借口”（第69页）。看来胜利儿乎总是偏向吉伦特派（第70页）。还未有效组织起来的多数人处在动摇不定的状态中。“因此，相当数量的坚决的共和派长期同右派一起投票，其中有菲力波、康邦、康巴塞雷斯等人.”（第70页） 9月29日。选出的松姆省代表罗兰向国民公会声明，他辞去内政部长的职务。比佐提出“请部长留任，全体吉伦特派都支持他”的议案。菲力波提改“此挽留亦适用于丹东”：丹东表示反对，[声称]：“唯一能够使罗兰留任的方法是宣布他的当选无效” 斗争，罗兰的信等。一一第70、71页.① 发布解散巴黎公社的法令。一第73、74、75页。四 “每天双方都怒气冲冲地互相指责：右派总是先发动攻击，援引国民公会开幕前的旧事，并且总是利用马拉给大会造成的反感来指摘整个山岳派” (第78页，参看第T9页)“…党派纠纷，它使人民推选出来的人浪费了宝贵 的时间和他们应当全部地、充分地用来同法国的敌人作斗争的力量。”（第79页） 10月29日，罗兰、卢韦指控罗伯斯比尔。一第80页及以下各页。 ①②见本卷第382-383页.一一编者注 ==========第390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377 “…他（卢韦》和巴巴鲁毫无疑问是他们党内仅有的实干家.”（第s1页）“后者（罗伯斯比尔》的模糊不清而又罗嗦的口才.”（第82页）1“国民公会的各个委员会和国民公会本身从事各方面的行政管星工作，并且通过各种法令限行了行政权的大量的、经常性的职能。另一方面，各市参议会也给自己揽了相当部分的行政职权。不论民政方面，或是军事方面，以至司法方面的权力都没有定出规章…只要根据某个但议召开公民大会来处理某件公共事务，它便会同时干预与委托给它的使命毫不相干的事情…如果事实上存在着许许多多权力机构，那么，从法律上说，一个集体机构，回民公会，统一了社会机体的全部权力，它经常使用这个权力，它通过它的法令行使立法权，通过它的各个委员会行使行政权，通过对公诉法的广义解释行使司法权.”（第85页） “作为被消灭了的君主制和正在建立的共和制之间的过渡状态，作为反对贵族、侨民和国外敌人的战争的工具，这种一切权力的集中是个良好的征兆，我甚至想说得更重一些，这种集中是必要的.”（第86页） “就是他们（即吉伦特派）要求颁布对自己的同事提起公诉的法令，就是他们将马拉提交革命法庭审判，从而破坏了当选的人民代表的不可侵犯权。”(第87页)① 12月16日比佐关于驱逐奥尔良[公爵]和他的儿子们的提议：卢韦和朗瑞奈支持了比佐。罗兰的阴谋。一第88、89页.② “卢韦、罗兰、加代、佩蒂昂、让索内尽管对我们抱有成见，却是真正的、真诚的共和派.”（第90页） 关于吉伦特派一第90、91页。1w “妨碍国民公会工作的分歧，不久在执行委员会也开始感觉到了.塞尔旺由于健康状况不佳不得不辞去陆军部长的职位，因此，国民公会便根据罗兰的推荐，毫不犹疑地任命在内政部供职的公民帕希接任。新部长和他的保护 ①见本卷第396一37页。一一编者注 ②见本卷第383一394页.一编者注 ==========第391页========== 378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者无论爱憎或观点都不相同.”（第91页） “在发生这些无休止的纠纷期间，国民公会的各个委员会并不象公会本身那样消极：全国保卫委员会在卡诺的影响下支援了我们的军队，为我们的胜利准备了条件：财政委员会（其报告人通常是康邦）通过发行称为阿西祖的经常大幅度贬值的纸币以及出卖国家财产来筹集资金.”（第92、93页）“1793年1月末…山岳派放弃了他们或许保持得过久了的守势，转而对吉伦特派采取攻势。”（第100页） 在米数尔·勒佩装蒂埃一德圣法尔若…牺牲后，“吉伦特派已不再拥有多数了”（第101页）。 丹东，一第143页及以下各页.① 山岳派同吉伦特派的斗争 [提纲] 1792年8月10日空位时期开始。立法议会软弱无能，从中产生的内阁也软弱无能。政权转入人民会议和市参议会之手，它们是临时成立的行政管理中心，无政府状态的产物：它们应当成为人民运动的体现者，因为它们的权力也就是民意的权力（第44、45页)。 有影响的党派之间的分歧由此产生了。 一派希望恢复被8月10日事件推翻的秩序，并实施现行法律。内阁和立法议会的主要人物是这一派的领袖。 另一派则认为无政府状态是它引起的那股热情的唯一推动力量，是替代现有组织的东西，是外部和内部的唯一对抗力量。这一派的代表在巴黎公社和几乎法因各地的市参议会中占优势，在内 ①见本卷第37页.一编者注 ==========第392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379 阁中拥有一票（丹东）（第45、46页）。 吉伦特派（前一派）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米同人民的潮流对抗。他们的理论在实践上仅限于发表演说和宣言，这些东西使他们彻底地脱离了大众，却丝毫无法影响事件的发展。 “这时，巴黎公社派出公民去守卫边界。信号炮每小时都在轰鸣，通报着共同的危险。所有的公民都在各区登记，准备去打敌人.” 这时，九月的日子在激荡。 如果这个运动被镇压下去了，那么，整个社会生活也就室总了(第46、47页)。 在外省，人们咒骂九月屠杀，但感谢那些支持起义狂以使军营充满公民士兵的人们。 人们部视吉伦特派，因为他们没有勇气调动公民同外国军认作战，完全不能有力地反击违法行为：吉伦特派诅咒违法行为，却利用它作为反逐自己强大对手的根据. 选举正是在这个疾风暴雨的时期进行的。 因民公会开幕时巴黎的起义运动还在继续：公社最有权威。吉伦特派首先同山岳派闹分裂。新米的山岳派不想分裂，这一点从几乎一致推举佩蒂昂为因民公会主席一事中可以说明。执行委员会的其他成员也是这样从上一届议会①有影响的成员中选出。几乎所有新来的代表对内部分歧都一无所知。罗伯斯比尔和佩蒂昂，丹东和加代同样受到他们的尊敬。 唯一在参加因民公会时有现成的办法和事先制订好的行动计划的党派（吉伦特派），在右边的席位上就座。他们离开了他们原先 ①即立法议会。—一编者注 ==========第393页========== 380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的左边的)席位，成群地涌向右边的席位，从而向新来的坐在左边 传统上是爱因主义者坐的一边一一的共和派宣战。 吉伦特派在立法议会中拥有多数，同时控制着雅各宾俱乐部。在8月10日事件时，他们认为法国在他们的掌握中。他们在召开国民公会时丝毫也没有想到可能形成一个不取决于他们的多数。但是，四十二天的空位时期使情况和选举的性质发生了变化。“立法议会，因而也就是吉伦特派，在反对王室的斗争中表现出一定的劲头。一旦国家政权顺利地转入他们手中，他们便变得软弱无力、优柔寡断。他们没法制止8月10日进发出来的那股洪流，他们是如此笨拙，竞用演说来抗拒潮流。他们蔑视公众爽论，无力制止混乱。他们自己使自己失去了可以支配的对事件因势利导的手段。当时雅各宾俱乐部是公众爽论的晴雨表。长期以来吉伦特派在这里发号施令。甚至在制宪议会解散前夕，他们还驱逐了拉梅特兄弟何，把立宪派赶到斐扬派的不得人心的穹窿下。8月10日以后，他们也落到后头了：他们的声誉下降了。他们几乎全部离开了这个团体，可是，过去当这个团体还赞同他们的观点的时侯，他们曾经大肆宣扬过它的功绩：而 一旦它的想法果他们不同，它在他们眼中便成为一窝叛乱者了。 此外，8月10日吉伦特派把行政权授予临时内阁。这个在国民中得不到支持的内阁，一当它所依附的党派不得人心，就显得软弱无能了.行政权实际上操在各个公社，特别是由朝气蓬勃的人民代表组成的巴黎公社手中了。首都的选举是在巴黎公社的感响下进行的，公社最著名的成员都被选入[国民公会].” 于是，吉伦特派从国民公会开始活动起就采取了敌对立场。“所有多少以刚毅和爱国精神著称的新代表一来到就被吸收进受公社巨大影响的雅各宾俱乐部。这些代表坐在左边的席位：单是这个举动就足以使吉伦特派坐到右边的席位上去了。雅各宾派[…]成了他们的敌人[…]一因此，他们把他们的新对手也叫做雅各宾派[…]起初，他们只是敌视巴黎公社和巴黎的代表，后来，他们的仇视扩及所有坐在雅各宾派通常坐的那一边的、狂热的共和派因此，在开会之初，国民公会并没有分裂，它是由结成一体的共和派组成的，他们虽然在许多问避上有分歧，但被一种共 ==========第394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最》摘要 381 同的感情团结起来。只是在其内部产生了一个沾名钓誉的集团，它想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大会，并且准备进行一场战争，为其自尊心受到的创伤复仇，也为了泄私愤.” 大多数吉伦特派并不是变节分子，但是，他们中间隐藏了变节分子。他们并不想要毁灭共和国，但是，他们的理论导致这个后果。因此，因民公会中为数不多的保皇党人便趋附他们。他们是进攻的 一方，山岳派很久都处于守势，吉伦特派不能为共同事业而牺牲自己的自尊心（第47一59页）。 1792年9月21日国民公会开幕。主席：佩蒂昂。丹东辞去司法部长的职务。和解的演说。如果未经基层议会的多数票通过，任何宪法都不能存在。财产不受侵犯的宣言应作为法令颁布。丹东的两项提案成为法令（国民公会颂布的首批法令）。丹东在演说中认为，人民的骚动是一种必要的、但是暂时的现象：如今应让位于国民公会的合法权力，过火行为应当停止。 根据格雷哥里的提议，一致通过废除王权。 从国民公会首次会议可以看出，山岳派为了秩序和自由的利益而谋求普遍和解。吉伦特派则立即露出了复仇的渴望。 9月24日。克尔森借口首都[国民公会]面临危险，提议从外省调进相当数量的军队。这是吉伦特派的首次宣战，他们极其痛恨巴黎的代表，因为巴黎公社的行动和丹东在执行委员会的控制权使作为立法议会成员的吉伦特派的影响化为乌有。 让·保尔·马拉和约瑟夫·埃加利泰给吉伦特派提供了攻击山岳派的借口，一方面攻击该派嗜血成性和煽动无政府状态，另一方面攻击它贪图虚荣和保皇主义。 9月24日间接指贵巴黎公社力图建立专政。 ==========第395页========== 382 物·物瓦瑟尔回忆最》摘要 9月25日。雷贝基和巴巴鲁把罗伯斯比尔称为独裁者的候选人。丹东再次鼓吹和解，为巴黎公社辩护，说不受法律约束的权力在立法议会领导力量薄时是必要的：现在应恢复法治。吉伦特派不听从丹东的劝告，他们老是诉诸过去，以便不断从中寻找指控的材料。 维尼奥和布瓦洛攻击马拉。马拉勇敢反击。大会转入讨论当前的问题。但是，已开始的敌对行动在继续。 “在等待决定性事件以及罗兰和丹东之间的分裂到来期间，虚构的巴黎公社违法活动和马拉的海报是这些无谓冲突的借口。看来，胜利几平总是偏向吉伦特派.在这些最初的冲突发生时，多数人还没有组织起来：他们还处在动摇不定的状态中：相当数量的坚决的共和派长期同右派一起投票，其中有菲力波、康邦、康巴塞雷斯等人” 9月29日。选出的松姆省代表罗兰向因民公会声明，他准备辞去内政部长的职务。右派表示惋惜。比佐提出挽留罗兰的议案，菲力波提议此挽留亦适用于丹东。丹东表示反对，他认为这样的议案有损国民公会的尊严，唯一能够使罗兰留任的方法是宜布他的当选无效。吉伦特派坚持[比佐]的提案。瓦拉泽宣称，罗兰的名字对他是神圣的。卢韦、巴巴鲁则对罗兰赞不绝口。这一次，反对比佐提案的有中间派的代表巴雷尔、拉克鲁瓦、蒂里奥，他们不属于右派，过去却常常使右派获得多数。 9月30日。罗兰写信给因民公会，表示愿意留任部长。他在信中极力吹嘘自己，教训他的对手，间接指责丹东。对丹东和巴黎公社的一切指责，根据的都是因民公会召开前的事实，并且证明了被击败的一派对获胜的一派的仇恨。 右派每天都在攻击巴黎公社：巴黎代表则为公社辩护。后来终于发布了 ==========第396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383 解散这个革命政权机构的命令，要求它提出总结报告。出现了新的争论点，公社警戒委员会宣布他们截获了清楚说明王室叛变阴某的重要文件，而且，某些代表的名誉将受到损害。该委员会要求不要将这些文件取走，并让它在利用这些文件的适当时机到来以前继续行使职能[…]吉伦特派把这看作是巴黎公社的[委员会]想无止境地继续其活动的公开愿望，山岳派则认为对方是一些热衷于扼杀真理的人.每一派都从各自的成见出发进行辩论[…门最后，这些文件转交到一个由二十五名代表组成的委员会，其中既无巴黎公社的成员，也无巴黎的代表，也无制宪改会和立法议会的代表。 既没有发现反对巴黎公社的事，也没有发现反对吉伦特派的事。甚至约瑟夫·德洛奈（吉伦特派）代表的报告实质上也是有利于巴黎公社的。 “每天双方都怒气冲冲地互相指责：右派总是先发动攻击，援引国民公会开幕前的旧事[…]当左派代表要发言时，言论自由总是受到压制。罗伯斯比尔被一阵阵嘘叫声和辱骂声赶下讲台。” 马拉靠自己的顽强意志才得以进行答辩。 直到此时，右派经常获得多数。一到事关原则问题、恢复秩序、执行法律时，山岳派便同右派一起投票。 罗兰在致因民公会的报告中一再说，在空位时期所犯的罪行尚未受到惩治：他是借此间接指责罗伯斯比尔、丹东和巴黎的代表。 罗兰由于丹东在委员会中占优势、压倒了他而怒火中烧10月29日。罗兰向国民公会提出一份报告，再次点了罗伯斯比尔的名。罗伯斯比尔站在讲台上进行辩护，但由于吉伦特派起哄以及主席加代老是打断他，不得不停止发言。 卢韦攻击罗伯斯比尔。 11月5日。罗伯斯比尔答辩。 ==========第397页========== 384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各方面都要求转而讨论当前的问题：甚至维尼奥，加代、佩蒂品也支持这一点。赞同卢书的只剩下萨尔、巴巴鲁、朗瑞奈、拉里维埃尔…几乎一致通过转入讨论当前问题。巴巴鲁仍然要求发言以支持指贵[…]后来，他下到栏杆前，想作为一个请愿人，甚至作为一个被告来发言。这个难堪的场面持续相当久，结果象通常那样，不了了之，一大会没有通过任何决定.”（第60一83页) 12月16日。根据蒂里奥的提议，宣布共和因是统一而不可分割的。比佐提出驱逐奥尔良公爵和他的儿子们的议案：卢韦和朗瑞奈附议。吉伦特派通过这种方法搞了大大削减因民议会代表名额的初步尝试。其实，吉伦特派同奥尔良公爵的亲信们]一一杜木里埃、西耶里、比朗、瓦朗斯一一交谊甚笃。 部长们效忠吉伦特派的公开表现。 “当卢书发言指责罗伯斯比尔时，国民公会决定公布指责和辩护的发言，罗兰下令广泛散发卢韦的发言，并加上‘根据国民公会决议刊印'字样，可是规定罗伯斯比尔的发言只发给国民公会的成员。这样一来，在广大群众中势必造成一种印象：似乎作出了某种不赞成罗伯斯比尔的决定。在驱逐波旁家族的法令上又采取了这种欺诈作法。在确认法令被通过的记求宣读以前，即法令条文按照通常的规定由大多数批准以前，罗兰已下令迅速把它刊印出来并发给八十四个省：与此同时，对于推迟就菲力浦一埃加利泰的命运作出决定一事却没有那样公布因此，人们可能以为，奥尔良公爵的亲信们第二天以突然的行动取消了针对他的法令.” 妨碍国民公会工作的分歧，不久在执行委员会里也开始感觉到了。由于塞尔旺因病辞职，国民公会根据罗兰的推荐任命在内政部供职的帕希接替他。帕希希望做个独立的人，而且，他同雅各宾派经常有米往。帕希是一个很好的爱国者，但是一个相糕的陆军部长。吉伦特派指责他变节，从而加剧了长期以来对罗兰的指贵。 阿西涅。有关举行宗教仪式的法律（参看第93页）。粮食法令 ==========第398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最》摘要 385 (见勒瓦瑟尔的演说，第94页及以下各页)。12 在通过食品法令以后不久便进行了关于审判路易十六的辩论。这事又引起一场激烈争论。 1793年1月底。也象此次大会开始时邦样，毫无根据地表现出敌意。但是，大会情绪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山岳派从防守转入进攻。党派斗争白热化。 “人们感到，从此以后，只要两派中的一派没有被完全消灭，就不可能着手组织什么共和国。 米敬尔·勒佩菜蒂埃一德圣法尔若的惨遭杀害，导致一场辩论和两个极端党派的公开决裂.” 对吉伦特派的阴谋、蛮不讲理和洁名钓誉感到厌烦的沼泽派，常常同山岳派联合起来反对他们。罗兰的辞职被接受。 1月28日。比佐就一个记者被捕事件发言指责社会保安委员会（参加该委员会的除吉伦特派外还有山岳派的塔利安、沙博、巴齐尔)，并要求解散它。 “吉伦特派有一个习惯：宁可断送机构，也不让它在对方手中兴旺发达。”(第84一103页) 3月8日。杜木里埃统率的军队在比利时失利引起强烈的愤慨。派出委员到巴黎各区以及各省去号召公民拿起武器。 3月9日。委员们送米报告。纷纷要求保证防止因内搞阴谋。通过了成立特别法庭审判一切卖因贼、阴谋分子和反革命分子并不许上诉的法令。首都大骚动。戈尔萨斯印刷所被捣毁，他被迫逃亡。人民情绪如此激昂以致要求因民公会颁布一项法令，命令面包师返回面包房，邮政官员恢复发送电报 3月10日。关于组织革命法庭的辩论。 ==========第399页========== 396 物·物瓦瑟尔回忆最》摘要 巴黎大骚动。因民公会晚上9时举行会议。右边的席位几乎全部空着。午夜过后，聚集在爱丽舍园的人群的情绪具有暴动性质。人们闯入雅各宾俱乐部和科德尔俱乐部，号召起义反对因民公会。这些建议遭到了山岳派的拒绝。3月11日。关于革命法庭的法令。3月12日。马拉反对3月10日事件。 3月13日。吉伦特派就3月10日事件发出怨言并进行攻击。 “巴黎3月10日的骚动是各个党派引起的，因为所有的党派都参与鼓动人民的情绪，他们煽动这种情绪，是要把人民推向极端。3月10日的那些场面就是这种过分激动的必然产物。出席会议的只有山岳派，它在几个小时内使具有威胁性的骚动平息下来.帕希和桑泰尔[…]由于热心工作而受到赞扬。马拉和杜布瓦一德克朗塞使两个俱乐部一一雅各宾俱乐部和科德尔俱乐部情绪安定下来，说服他们放弃了他们那阴暗的计划。马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3月10日强乱的倡导者：他敦促通过一个指责首倡者之一美国人富尼埃的法令。拉苏尔斯一一个狂热的吉伦特派一在3月12日的会议上大受赞扬。最后[…]不顺通常对‘人民之友'所表现的可憎的偏见[…]一致通过了对一个右派代表（正是此人在这次会上悔辱了马拉）进行遭责的决议并记录在案.”[第122一123页] 公安委员会刚刚成立时，其成员大多是吉伦特派。 3月10日过后不几天，吉伦特派便竭力把责任推到山岳派身上a “急风暴雨式的会议己成为国民公会的家常便饭。吵吵喂哦的场面[]旁听席上的听众常常卷入这类使会议中断的吵闹.吉伦特派于是开始大叫大哦，说他们在巴黎已感到不安全：他们向外省的军队求援。山岳派方面则指贵对方鼓吹内战。日日夜夜就在这种可悲的辩论中消逝了.”[第127页] 不过，到目前为止，所有各方都曾承认代表的不可侵犯性。右派首先背离 ==========第400页========== 物·物瓦瑟尔回忆录》摘要 387 这条规定。加代带头对马拉提出控告。立法委员会起草了起诉书[…]并事先定罪。革命法庭一致宜告马拉无罪，人民大众凯旋般地把他护送回国民公会[第127一129页]. 这个事件引起了重大后果。代表间的党派冲突被赋予了诉讼形式。对马拉的审讯成为5月31日事件的前奏。14 3月18日。杜木里埃在涅尔文登近郊失败。他给执行委员会的信件包含对因民公会的侮辱（丹东对杜木里埃的意见，第133 页)。吉伦特派则对他的粗暴无礼的信件喝采。 3月29日。杜木里埃的又一封米信引起极其强烈的不满。命令杜木里埃出席因民公会的决定。杜木里埃叛变。 4月3日。拉苏尔斯竞敢宣布丹东是杜木里埃的同伙（第137页)。丹东向吉伦特派宣战。丹东的演说获得巨大的效果。在这之前，丹东一直谋求大会的两派和解。 “尽管他身居山岳之徽，但在一定程度上是滔泽派的领袖。他经常责怪山岳派狂热，反对罗伯斯比尔猜疑：他公开谋求吉伦特派支持山岳派，以便通力拯救共同事业，而不是同吉伦特派交战.就在拉苏尔斯攻击他的前几天，丹东还在同右派主要领袖碳商：他们达成协议要一致行动并且只考虑同外国人和贵族作斗争.整个山岳派都爱丹东，但是多数人认为，他打算使山岳派同吉伦特派结盟是错估了形势.”[第143页] “4月底5月初，辩论具有了严重得多的性质.这己经不是在讲台上的唇枪舌战，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了。双方为了胜利，都开始到会外寻求支持。但是[…]尽管有这些内部纷争，山岳派仍认真从事法国的事业，而吉伦特派想的只是消灭它的政敌，完全放弃了行政管理权在这两个月中，研究了最高限价问题“[…]右派采取低毁的办法反对这个措施。它指责说这侵犯了财产私有权并威胁到私有主的生活.这种振振有词的声明目的在于挑动中产阶级起来反对山岳派…最高限价通过了。”[第147、150页] 吉伦特派在问题涉及党派纠纷时，例如在讨论控告马拉、三月 ==========第401页========== 388 物·物瓦瑟尔回忆最摘要 骚乱、各区的请愿、十二人委员会等问题时总是得到多数。山岳派则在涉及共同利益的重大问题上，即在关于最高限价、革命征兵所需的资金、特别法庭、强制公债等等问题上得到多数。 在辩论最高限价问题时出现了这样一个情况。当杜科站在讲台上谴责邦些拟议的措施并把长裤汉同中产阶级对立起来时，从 一处旁听席上发出了可怕的喧嚣声。加代要求把因民公会的会议移到凡尔赛去举行。右派大声表示赞同。勒瓦瑟尔建议坚持议事规则并撤销旁听席。右派反对。菲力波、丹东、拉克鲁瓦徒劳无益地要求大会考虑它的尊严，考虑它的迫切贵任。他们徒劳无益地呼吁不要因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中断对重大问题的讨论。吉伦特派势必发泄一通才会冷静下米。热烈的辩论。对巴黎政权的攻击。以外省要报复相威助。 就这样，在问题涉及导致人民起义的利益的时刻，响起了内战的警钟.有人想挑动人民的两个阶级互相残杀。山岳派同人民群众的党派并肩前进，在人民群众中有的是强劲的双手，坚毅精神和矢忠矢诚[第152一153页]。 万第的叛乱变成了其正的内战。需要招收新兵，需要新的因家开支。丹东、德穆兰、菲力波、库通寻找取得这一切的方法。唯一可能满足迫切需要的手段是将因家财产投入流通。向有多余资金的公民发行强制公债（参看第161页及以后各页）。 吉伦特派谴责山岳派的措施，但是他们从没有提出别的什么计划米同它们抗衡。他们根本没有干什么事。卡·马克思写于1843年底一1844年初 原文是法文和德文 第一次部分地发表于《马克思思格斯全集》1930年俄文第一版第3卷：第一次全文发表于《马克思思格斯全集》1932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3卷 ==========第402页========== 青年马克思的文学和诗歌习作148 (1833-1837年) ==========第403页========== 爱之书 ==========第404页========== 爱之书献给我亲爱的永远爱着的燕妮・冯・威斯特华伦 卡・亨・马克思 1836年秋末于柏林 第一部9 卡·马克思写于1836年 原文是德文 10月中一11月初 ==========第405页========== 目录 ==========第406页========== 393 目 录” 两重天。致燕妮…1-4[395-401]夜。致燕妮…5-7[401-403]思念。致燕妮…+…8[403-404]人的自豪。致燕妮…9一13[665一669]歌手最后的歌。叙事诗 1422[404411] 苍白的姑娘。叙事诗…23-28[675-680]卢欣妇。叙事诗…29-41[632-642]歌手的爱情。致燕妮4…00+4+,4246[411-416]野人未婚妻的怨诉。叙事诗…47一58[416一425 惜别的晚上。致燕妮…59-70[425-435J] 凄惨的女郎。叙事诗…7一74[659-663]终曲（十四行诗）。致燕妮…75一77[435一438] ①诗题后面的页码是马克思在手稿中标出的，方括号里的页码是各首诗在本卷中所在的页码。一一编者注 ==========第407页========== 两重天 ==========第408页========== 395 两重天 致燕妮乘马车赴柏林途中 森林隐约闪现，山峦渐渐模糊，山川林木往后奔，目光也挽留不住。 群山和万木如在画中，看上去其要凌云参空， 一转眼，不知是那位神仙，精心地让山林景变物迁。 无可奈何呀一一留不住那一派好景，令咱神往的是远方朦胧的幻影而心灵却是冷冷、空空，称心的日子永远难逢。 只有一懈间心里觉得幸福、愉快和平静， 但马上又奇怪地云散烟消， ==========第409页========== 396 爱之书 而恶毒的萨蹄尔就在发笑。 景色一幕幕掠过车旁， 一切都是一去不复返。恰似海上湍流带我们飞奔，周围是浪花飞溅，怒潮微荡。 在古往今米的尘世上，有两重天永远亮闪闪一 一重天在我们头上继着星星，飘着云彩：另重天在我们心上，里面有悲欢在激荡。头上的天星星辉映，黑夜里光芒照远方。 但在汹涌的大海和山谷上空，就只有一颗星永远闪闪发亮。另一颗只是闪亮一刹那，随后它的光辉就熄灭了。光芒永照的， 就是那颗星。 底下这重天一火一般的微情，这是心心相通的结品，象一串串流星， ==========第410页========== 生山 row作w1wLw yyh奶心 怎花4g36 机w 红兴 ==========第411页========== 马克思的诗册《爱之书》第一部的封面 ==========第412页========== 第一部 399 在黑夜中奔泻。 火和声离开了造物主，他把它们献给一个人， 于是，立刻火花起舞，声音回鸣， 一会儿大声呼唤，一会儿低语温情。 它们险些撕碎那人的胸膛，把他抛到虚无缥缈的地方，它们启开一个陌生的境界，那里生命追忆逝去的时光。 他痛苦呻吟又喜气洋洋，但如今他内心十分迷惘，他是这样的伟大，又这样渺小，他心里一片漆黑，又充满曙光。 这是太阳播种的一团火，它忽闪忽现又烈焰腾腾，它使混沌分明，直照透最底层。它以优美的和声，使阴阳浑然一体。 就在这团火辣辣的激情里，听得出高吭而深沉的信息。 ==========第413页========== 400 爱之书 无论是古代或者当今，都闪烁着两个字一爱情，这火光点燃了我的心 只有你呵，燕妮，我明了你的心。 我那热恋的心灵和眼神，刚一为你倾泻喜悦之情，你刚一走过我的身旁，给我带米丰富的感情。我的心刚一为你神往，天空就在我面前开朗，我胸中是火，眼底放光，比什么黑暗势力都强。 头上的这重天比谁人都更高，爱情的天把阴霾、雷电往下抛，它永远为咱们俩放射光芒，我们获得天国光辉的奖赏。 但愿这重天也牢固长存在咱心，但愿在两颗心中激起同样共鸣，如果情丝断，命运也跟着完，就让坟墓或急流把我埋葬。 两重天都将在深渊中永沉， ==========第414页========== 第一部 401 心也将在流尽热血之后变冷。 夜 致燕妮 夜一一象用一曲旋律编成，静夜传开了它的苦声，这旋律带着灵感自天而落，遍寰宇都感染得无法摆脱。 我用迷恋幻想的这支巧手，编织一幅旋律绕空的罗纱，让它飞向那心爱的远方，用轻纱把我的燕妮披上。 我是如此激情满怀喜气洋洋，预料甜蜜的话儿将滑脱口腔，知道有人就这样年年岁岁，把上帝选定的一颗心隐藏。 那些话儿在我心中象天籁之音，我在寂静中陶醉于爱情与微情。假如你的心跳动得更烈更强，你的忧伤在空中无言地回翔， ==========第415页========== 402 爱之书 假如在你的眼晴里，痛苦的泪水汪汪流， 假如你双颊淡淡泛现红润，你眼窝上也将消失黑影， 假如在你的内心深处，把全部宇宙奥妙锁藏，沉重的负担不再束缚你，你能善于打破它的框框， 假如在渺茫的希望中，你饱尝惊恐、纹断愁肠， 假如痛苦的奇异力量把你的容貌格外鲜明地照耀，变得更加美丽， 那么我真想飞到你身旁，鼓起勇气向你表露衷肠，说一声：我只对你一个人钟情，心中燃炽的火焰也象你一样。 我胸中那强烈的感情，在痛苦的嘲弄中激荡， 一种神秘的力量主宰着我，这种力量也使你眼泪流消。 ==========第416页========== 第一部 403 我们祖先用流血、创业和爱情，为我们书写了命运的篇章，当我们头上升起共同的火焰，那痛苦就会无影无踪地消亡。 那时候我情愿永远流泪，和你呼吸与共，甘苦同尝，愿把头俯贴亲爱的胸脯，永远幸福地安息你身旁。 活着我们同呼吸，死后咱俩合安莽。 思 念 致燕妮 燕妮，即使天地翻覆迷茫，你比天空晴朗，比太阳明亮。即使天下人把我淋漓诅咒，只要你属于我，我都能忍受。 思念比天上宫殿还高，比永恒的天地更久长，比理想因还更美妙， ==========第417页========== 404 爱之书 忧心似海，深胜海洋。 思念无穷无尽永无止境，象上帝亲自塑造的一样，你留给我的形象，我永远无限向往。 你就是思念的化身， 思念两字犹未能表达深情，可以说它象一团火， 永远不断燃烧我激荡的心。 人的自豪 致燕妮1o (见本卷第665一669页) 歌手最后的歌 叙事诗 在深更半夜，有一位白发诗人，他想用孤独的心，去囊括世上事情。 ==========第418页========== 第一部 405 戴着花结的七弦琴，挂在他疲倦的肩上，琴上镶着的那颗钻石，象独出天穹的星闪亮。 他对他唯一的女友，轻轻地诉说衷肠：我的卷发早已暗淡无光，可眼神却仍象火一般亮。 天空张开笑脸，万籁寂静无声。 轻风对他低语：“睡吧…”可他却辗转难眠。 狭窄的卧室真闷人！星空作顶的地下室又窄又小 使胸发热。 他手指拨动琴弦，把爱情全部注倾，那琴声愈米愈响，热情和痛苦愈深。 ==========第419页========== 406 爱之书 “青年时代的幻想，犹激动着我的心，我并不相信年老，我的心没有平静。 辽阔朦胧的世界，仍然是这样诱人，在半夜的天空里，充满奇异的声音。 趁现在精力充沛，漫游去吧！荒唐的诗人，待日后踏进基门，心中的火焰就要熄灭。 但是只有当你的模样，永远保持年轻和漂亮，爱情的深宫， 才向你开放。 你以无望的顽强，去追逐这个形象，但那温柔的容貌，缥缈无踪，似梦一场。 ==========第420页========== 第一部 407 容貌虽然永远消逝，却把歌手唤到身边，让他到处漂泊直到死亡边缘。 从前你年轻力壮， 而今面带倦容，白发苍苍，但你仍然满怀希望，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你不辞辛劳， 在全球奔忙，只要在你的胸中，燃烧神圣的火光。 你满怀一腔幻想，诗人，你应当歌唱，趁波浪还没把你吞没，乘阳光还依然很明亮。 你为自己的命运驱使，踏上了那漫长的路途，只要你一息尚存，幻想就同你相随…” ==========第421页========== 408 爱之书 愿望、痛苦和悲愁，忽然紧压在心头，歌声突然沉寂了，白发歌手低下头。 那衰弱的手， 倚着七弦琴，目光转向天国，眼里布满愁云。 大地辽阔无垠，从跟前往外伸，他痛苦地站着，尊严仿如神。 于是又传米吟诗声，听来无限优美动人，满布天空的星斗，静静地听得出神。 “远方爱人的形象，亲切脸庞的光泽，在歌手眼前浮沉，只有在两种场合： ==========第422页========== 第一部 409 当他的情怀在激荡享受着欢乐的时光，或在幸福热潮里纵情歌唱的时际。 此刻正临近午夜的边缘，空中只有金刚石般星星，他仿佛象一棵刚强的树挺立在美妙的幻想因土。 他无限欢欣地品尝能治病的爱情灵药，令人着魔的流盼，未能使眼福饱享。 但在这陶醉中，突然热血冰凉，爱情使他的心变得痛苦悲伤。 他看见爱河无穷尽，怎么能把它怀里藏？只有把希望和等待，永远地留在心坎上。 ==========第423页========== 410 爱之书 就象从地上 看星星闪亮， 爱人的身影 模糊在远方。 我的幻想的女神啊，不懂什么地久天长。她从星空出来只有一瞬时光。 惋惜的泪珠儿，留给我作赠礼， 而歌儿，只有邦歌儿一一是天赐我永恒的热。 我愿滔滔不绝地用最美好的声音，使山峰翩翩起舞，使爱人心潮激荡。 假如在赞美声中，心儿要悄悄衰亡，就让它沉入歌声中，沉浸在诗情的梦乡。 ==========第424页========== 第一部 411 我要在坟墓旁，最后放声歌唱，我能够在这个时光赞美跟前亲爱的人…” 从歌手那无神的眼晴里，落下了不轻易掉下的眼泪，但他听从心愿， 一直把歌唱完。 于是在万籁俱寂中，又传开激昂的声音…接着，琴声忽然不响， 七弦琴从手里掉下。 苍白的姑娘 叙事诗0 (见本卷第675一680页) 卢欣姐 叙事诗 (见本卷第632一642页) ==========第425页========== 412 爱之书 歌手的爱情 致燕妮 只要歌手还能歌唱，一总尚存，他注定要爱得忠贞、热烈、温柔，还注定在乱流中 一直漂泊和浮沉。 当年那激烈的情火，灼伤了他年青的心， 如今，这火仍在他心中日夜燃烧，进射出狂飚的力量，不灭的激情。 他到处都寻找这个东西，草地和森林处处都有它，它盘旋在诗人的美梦里，它缭绕在蔚蓝的长空中。 只有他善于珍惜心中成熟的美的纯洁，只有他善于保持对缪斯和理想的忠实。 不是他不想尝到幸福， ==========第426页========== 第一部 413 不是他不想得到平静， 而是他心中的激情澎湃奔腾，命中的魔鬼催赶他走上征程。 上帝赐给他永恒的爱情，赐给他永葆美丽的青春，那永恒的火花不会熄灭，把世间的黑暗勾画分明。 他顺从上帝的意志，他鄙视尘世的浮华，为了得到美人的温暖，情愿忍受痛苦和悲伤。 他充满热烈希望，充满对美的幻想，在清澈似水的空气中看见柔情一闪的目光。 这目光，只投在那人身上：他—一火热的心是如此深沉，他一一漂泊中度过一生光阴，他一一心中自有上帝和爱情。 但如果在别人的影响下，这颗心慢慢地停止跳动， ==========第427页========== 414 爱之书 那时美—一也将冷若冰霜，悄悄地从大地上消亡。 那时全世界将充满永恒的痛苦和忧伤，只有经历无穷斗争，歌手才会茁壮成长。 他感情十分激动，他唱若，恍然大悟，于是他的心，他的灵魂，全都变成了艺术珍品。 如果有一位温柔女神，忽然从天上下降尘世，蔚蓝的天穹黯然失色，宇宙的光辉顷刻消失， 和谐幸福的世界，沉没在黑暗之中，尽善尽美的精华，都化成过眼烟云。 正当我在尘世，心里燃起热望， ==========第428页========== 第一部 415 燕妮，你是天因女王，怎能同我结成姻缘？ 没有比我的痛苦更大的痛苦，忧伤也是绵绵无尽期，燕妮，要是你还对我钟情，别忘却那个歌手孤零零！ 他不敢怀抱希望，只听从命运安排，他会爱的只是你，也只能为你歌唱。 他是多么心满意足！又搏斗得疲惫不堪。他越是感到幸福，也就越加痛苦难捱。 一旦我眼前突然浮现，燕妮的心己见异思迁，激昂的七弦琴会响起为你弹奏的最后一曲。 在别人豪华的筵席上，在灯火辉煌的婚礼中， 七弦琴会被摔得粉碎， ==========第429页========== 416 爱之书 歌手啊也会肝肠寸断。 野人未婚妻的怨诉 叙事诗 她掩住忧心忡忡，行走在芦苇密丛：“我曾当成自己的一切，将再也不复归我所有。 这里有一江流水，是我快乐的源泉，我也在这里听惯，瀑布的大声喧唱。 羚羊在这儿躲藏，它还在这儿蹦跳，可是在那边倒下去，带着箭伤它断了气。 瞧这树一我的家产，它比周围一切都高，树荫壮阔、浓密，是闪电的伴侣。 ==========第430页========== 第一部 417 有时我在这儿，折枝条、采花儿，用它们米编扎 绚丽的花环。 怀着狂喜的心情，我将花环奉献 给一切知音的精灵—一他们的族类爱我们。 这里我在雷雨中漫步在蓝色的闪电中游荡，象狡猾恶魔的一股劲，自由自在玩得多欢畅！ 这里和大家一样，我可以豪情欢笑，在星光和月色下，忘情于希望之中。 我曾在这里不断寻找埋藏在黑暗中的珍宝，就在这片土地的怀抱，听说宝埋藏得不少。 世代祖居啊！亲友啊： ==========第431页========== 418 爱之书 我要和你们告别了！花环啊！我的青春啊：我要和你们告辞了！” 世界上哪里有她的归宿？她的日子过得多么痛苦！未婚妻倒地上，内心是何等苦楚。 她周围到处是：岩石、山峦、急峡，她心头愁云紧压， 当女奴的命运在等着她。 她低头辩发垂地，伤心地痛哭号陶，但远处却传来老婆娘的唠叨。 老妇人满脸的皱折，活象海面条条波纹，那一副冷酷相，使人望而生畏。 脸孔总是冷若冰霜神情老是邦样忧郁凄凉， ==========第432页========== 第一部 419 温存的话儿， 她从来不讲。 脖子挂项练， 耳垂戴金环， 站起来，比悬岩吓人，张开口，响起一阵雷声。 “死心吧，别想跑，可别跟我开玩笑，乖乖去参加婚礼用不着那么执拗。 我会用册瑚， 把你打扮得珠光宝气，我的美人儿， 你会比谁都更加美丽。 我已用林中嫩叶，为你缝制了衣裳。我还把香草点燃，让轻烟微度芬芳。 走吧！邻居已送米琳琅满目的礼品！你听！在那远方 ==========第433页========== 420 爱之书 多好听的歌声。” 女儿意乱心慌，再三恳求亲娘， 她含着眼泪对妈说—一心中的热血已冰凉： “须知茅舍里豁亮宽散，大伙都有足够的地方，为什么您这样固执，硬要把我赶往异乡？ 做丈夫的奴婢，供粗野汉使唤， 活着永远做个牺性品，世上有什么比这更惨？ 鹿儿沿着山谷 自由地奔驰，鸟儿朝着云彩，自由地飞翔。 溪水静静地流，化成瀑布直泻，激起浪花急驰，冲岩拍壁翻腾。 ==========第434页========== 第一部 421 哪儿是我要走的路？环顾四周都是墙。上帝把我遗忘了，谁人救我出罗网？ 如果咱打伤野兽，它就会狂奔吼叫，我们要到服烈马，它会用后腿立起。 我们砍伐一棵树， 它发出沉闷的响声朝地上倒下，就象精灵的声音，发自它内心深处。 我的祖先 大概是个善良的精灵，而我却受尽折磨，非当奴婢不可！ 悲伤痛苦无穷尽—我得把发抖的身子和那丰满的胸脯一一 一切都奉献给他人。 ==========第435页========== 422 爱之书 我再也不能 自由地呼吸， 象供祭祀的羊终日胆领心惊。 我贪婪地追寻的一切我已找到了的一切，如今已全都失去，我要为您把命绝。 我要和野兽一起逃亡到浪拍海礁的地方，奔向悬岩，逃向山洞，到望而生畏的兽穴。 我多爱咱栖身的角落，它亲切可爱而又舒适，可婚姻以死亡相煎迫，我的命运多残酷哀贼！” 母亲的心头闪烁起逆去的年华的记忆，象一线柔和的阳光，在她身上轻轻摇晃。 ==========第436页========== 第一部 423 “晚上你会经常听到人们谈起你的丈夫：他怎样和敌人搏斗，无所畏惧，无比英勇。 你很快会有孩子在你的怀里娇养， 抚爱他们，逗他们开心一一往后啊—一好日子等你享。 “别讲了！他的胜利会给我什么甜蜜！ 倒会从我的痛苦和不幸中，享受他自己的欢乐。 他会把我的婴儿毒打，凶狠得象凶神恶煞，还要我用欢声笑语为这打击去感谢他。 于是老婆娘 又毕露凶相， 狠盯若女儿， 冷酷难度量。 ==========第437页========== 424 爱之书 “哟！你自以为比人俊秀，比别的妇女都高一筹？不！咱大家有过的命运，今天你同样也得接受。 要么，照我的话去办，否则，不怕你顽抗，到了婚礼的时间，揪着你的辫子去赴宴。” “怎么啦！我该听天由命让人带往邦该死的家？！”她全身发抖， 直竖毛发。 她瘫倒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然后悲哀地站起米，走向极乐的地方。 远处天空放异彩，壮丽江山分外娇，天地不知人间苦，江山怎懂人间愁。 ==========第438页========== 第一部 425 百花盛开，五彩缤纷，世上应有尽有，欣欣向荣。只有一人真不幸，只有一颗心停止跳动： 惜别的晚上 致燕妮 种种景色掠过我们面前，它们那么美好而又多变， 一会儿在我们眼前消逝， 一会儿又耀眼地重新出现。 那苍穹底下的小山坡，我们留连着不肯离开，我们在那里尽情呼吸欢唱，心领神会美妙的未米。 星空挤眉弄眼地欢笑，我们却一点没有看到，因为我们心中燃起了，令人着魔的神奇火苗。 ==========第439页========== 426 爱之书 四周的墙垣和楼房，都退到黑暗中隐藏，因为深邃明澈的目光，高照在整个宇宙之上。 你的美丽使我沉思默想， 一往情深地心驰神往，在我面前你的音容笑貌，显现得这样优美崇高。 我们互相倾吐心声，悄声细语勉强听清，但在我们心中， 它们恰似天上的雷鸣。 深沉而起伏的激情，充满着我们的内心， 三言两语又怎么能表达我们俩的心境？ 只要我们双手一握紧，什么语言都不需说， 你那象火焰般的深蓬的眼晴，比周围一切都动人。 ==========第440页========== 第一部 427 二 别的人可以得到快乐，是因为有一种永远渴望快乐的天性，我们的渴望要得到满足， 就只有靠新的爱情的海誓山盟。 你悄悄送给我一绺你的乌黑的头发，那精编巧结的发圈，是爱情织出的宝物。 一丝丝的头发， 编结得那么紧， 里面有你的名字这爱情的象征，仿佛米自美好天国的呼唤。 名字里我听到天使的气息，名字里蕴藏着温柔的情意，名字里我听见了神的宜召，名字里闪着天因的光辉。 这名字羞怯地蕴藏在你乌黑卷发的环框里， ==========第441页========== 428 爱之书 当中有爱情有歌声，妙不可言，这些，你在书里怎么也描绘不成。 只看这片纸， 胜读书万章， 宛如远方传来的乐曲，痛苦和忧虑不知去向。 我埋头书海， 却枉费心机， 心中的痛苦依然如故，精神上还是一片空虚。 如今我终于找到 一本最美好的书，一一燕妮，唯有你的名字，治好了我的一切疾苦。 三 燕妮！当我刚一醒米，就吻着你这绺卷发，夜里，当我入睡时，就把它捧在心窝。 ==========第442页========== 第一部 429 它在我宁静的心中唤起了甜蜜的美梦，梦儿进入了神赐给你的那片自由宽阔的天空。 要是歌声沉寂，眼前出现一片黑暗，我只要一触到它，美妙的琴声又会在我心中回响。 仿佛一群歌仙在我周围，跳起了爱的环舞，他们教人唱新的曲调，花环上的鲜花眉开眼笑。 只要乐曲还在继续奏鸣，呵！我就要拚命用眼睛饱享这火焰股的热情，把歌词化入我的心中。 歌声里响着你的声音，歌声里听到你的呼吸，你贯穿歌曲的始终，歌声里你无时无刻不在。 ==========第443页========== 430 爱之书 从前在我深沉的心境里，只感到一片朦胧的渴望，那若有所求的心啊！苦恼令人缭乱徬徨。 你为我点亮了火光，我不再在黑暗中迷茫，生活变得更光明美好，你是我大地上的艳阳。 四 我曾经送给你一束鲜花，至今我对它还十分羡慕，一一因为那火红的花儿紧贴在你胸前闪灼。 花儿显得多么含情映现了你的身影，女神！花儿的鲜艳是你的精神面貌，和这面貌的全部魅力。 花儿会在甜蜜的瞬间，安然枯萎在你的怀中， 阿！但愿我能温存地拥抱你， ==========第444页========== 第一部 431 然后在你的怀抱中死去。 可我的幻想徒劳无望，你对花儿一眼也不打量，我将从你的心上消失，我没有看到你的善良。 从前心中想望过的一切，全成泡影，令人心烦意乱，你从心坎里谢绝了我，爱情原米是一场欺骗。 你只有片刻的热心，你只有瞬息的感情，你没有和我终身相连—一别有高瞻远瞩的心愿。 你的温情不愿使恋人的热情冷却，他的心燃烧似烈火，这火焰也把你吞没。 但当他离开你时， 一刹间钟情于某人，他的形象蒙上一层薄雾， ==========第445页========== 432 爱之书 脆弱的关系断若游丝。 五 时钟已经打过十二点，我犹紧贴你的发卷，温柔地轻轻搂抱着你，那是多么难忘的瞬间。 在这神圣的地方，群仙在环舞歌唱，万物沐浴着光明，夜里升起了太阳。 你顺从爱神的旨意，终于对我转意回心，我满腔幸福充沛，你容光焕发生辉。 你睁大着眼睛，既尊严又温存，爱和愁浑然一体，你就是美的化身。 夜在徬徨不安中消逝， ==========第446页========== 第一部 433 长空似白昼色彩缤纷，我惊奇地看到大地象一首金色壮丽的诗篇。 这一切似曾见过，幻想之流带我漂泊， 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云翳，看见的东西却无法懂得。 我的耐心获得了报偿，我同真理结对成双，往日扑朔迷离的幻影，完全变成了实际景象。 我面前一切都无限美好，比什么魅力都更瑰丽辉煌，音乐化作了赞美诗我看见了人间天堂。 六 生活的魅力令我神往，我渴望到达完美之巅，我完全摈弃尘世虚荣，盼望能看到一位天仙。 ==========第447页========== 434 爱之书 我在思想的王国寻找她， 我在遥远的幻想和憧憬中寻找她，我在繁星高挂的夜空中寻找她，我在玫瑰花的芬芳中寻找她。 一切都未能满足心头热切的渴望，在那没有激情的地方，幻想的思路也要中断。 如今意中人就在面前，她容光焕发，神态高尚，看见她美丽的面容，幸福的痛苦颜动心房。 我默默无言地拥抱你，决不让谁把宝贝夺去，我满腔是火股热情，我的心头多么甜蜜。 我愿和你奔向天涯，在那里，全没有人烟，在那里，“虚无缥缈”山神仙难攀，一见心寒。 ==========第448页========== 第一部 435 呵！我们已经来到一道边缘，它妒忌地要把你阻隔在外边，心里象触电一般难过，离别的威胁就在眼前。 我再一次把你拥抱，握若你的手ー一瞬间，假门呼然一声关闭，千山万水又把咱俩分离。 凄惨的女郎 叙事诗o (见本卷第659663页) 终 曲（十四行诗） 致燕妮 一 就请你，收下这几首歌儿吧！爱情羞怯地把它们放到你脚下，歌里燃烧着一颗心，火一般炽热， ==========第449页========== 436 爱之书 这炽热的感情也倾注到七弦琴上。 歌儿的回声没有变小，将在你心底找到反响，只要一听到这声音飞翔，我的心就更加激烈跳荡。 从你心花开放的远方，给我传米了你的反响，我将更加大胆地战斗， 迷雾也不能把我的歌声遮挡，我的诗歌将更豪放地发出轰鸣，但七弦琴却忧愁地鸣咽弹唱。 二 我并不需要尘世的光荣，它高傲地飞地在大地上空，而失败者一边伤心痛哭， 一边却又把它百般赞颂。 只有你闪闪发亮的目光，你心头熊熊燃烧的火焰，你倾听诗歌时掉下的泪珠—一这就是我心坎里的明灯。 ==========第450页========== 第一部 437 如果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愿把灵魂化作琴声，愿死去前知道我是个歌手，别的什么于我都无关紧要，如能用悲欢之歌打动你，那就是我所需要的一份奖品！ 三 这些诗笺会插翅飞翔。它们会飘到你的跟前，幻想和痛苦的情网，陷进去我也甘心情愿。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要走勇敢的道路， 我刚奔向人间最崇高的境界，但见到的却只是一片痛苦。 当那幢可爱的屋子一一幻想的幽境，接待我这个风尘仆仆的客人时，丈夫已经拥抱着你，陶醉在幸福的美境里…绝望…和迷惘涌上心头，犹如闪电一样。 ==========第451页========== 438 爱之书 四 请原谅，要是果真如此，火热的心将会低声悲吟，那时诗人将会坦白说出：永恒的激情己煎熬始尽。 我不能离开我亲爱的人，同她，犹如同自己般亲近？我没有别的遗言誓愿， 只有歌唱爱情一一表我忠贞。 我的幻想在展翅高，你却更高地凌云直上， 但是，唉！我需要的只是眼泪！我渴望的是你洗耳恭听，让歌手在跨入坟墓之前，得到哪怕只有片刻的欢欣。 卡尔·马克思 ==========第452页========== 爱之书献给我亲爱的永远爱着的燕妮·冯・威斯特华伦 1836年11月于柏林 第二部151 卡·马克思写于1836年11月 原文是德文 ==========第453页========== 目录 ==========第454页========== 441 目 录① 护身符。致燕妮…1[443-444毒液。致燕妮 2[444 架子之歌。致燕妮…3-4[445-446]致星星之歌…5-7[670-672]两颗星。谜语……8[446一447]我的世界。致燕妮…9一11[447一449]钟楼上打钟人之歌…1215[450452]灯光。致燕妮 16-17[453-4541 感想 18-22[454457] 晚间。致燕妮444000+++44中000+++44+00444000++23[457-458]抱怨。致燕妮44++#0+++44+卡00+++4+400044+卡00+++24[458459我的渴望。致燕妮+++44+000+++44400044+25-26[459-461]幻影。叙事诗 27-31[461-464 梦想。致燕妮 32-34[465-467] 海上船夫歌 35-41[467-471] 转变。致燕妮 42-47[471-475 致命的苦痛。致燕妮 48-50[475-477] 小伙子和姑娘。叙事诗 5-52[478-480] ①诗题后面的页码是马克思在手稿中标出的，方括号里的页码是各首诗在本卷中所在的页码。一一编者注 ==========第455页========== 442 爱之书 母亲。叙事诗 53-54[480-481] 风暴。致燕妮…55L482] 责备。致燕妮…56[483]愿望。致燕妮…56一57[484] ==========第456页========== 443 护身符 物换星移， 年年岁岁无穷尽，象道瀑布， 夜夜奔流永不息。 我居高俯瞰， 微笑看岁月，就在岁月的流逝里，我领会到它们的神秘。 因为我找到 一张护身符它医治我的创伤，它使我心雄胆壮。 它能产生灵感，使我谈笑风生，激起我深沉的渴望，唤起我的爱情和痛苦，一一 ==========第457页========== 444 爱之书 在这种种的变幻中，都有护身符的作用。 毒 液 我捧起你的手，只吻邦么一会儿—一就象有无数的恶魔幕地把我的心撕碎。 毒液从你甜蜜的手，马上注满了我的心胸，原米多么幸福的目光，充满了辛酸和悲痛。 我不要从前那样的生活，亲爱的美人儿，你要了解。倘若你给了我些微的毒液，就请把我的灵魂和生命掏去。 只有你那甜蜜的毒液，才能医治好我的创伤，你害得我快要死了，快快来呀！我的恋人。 ==========第458页========== 第二部 445 架子之歌 我那位保卫天使，高高立在架子上，他给我送来问候，张开温柔的翅膀。 他容光焕发， 好象正在飞翔 他感到幸福和生活的甜香！ 他一一我这儿唯一的同伴，他从邦巨大的架板上，护卫着我的安宁温柔地注视照管。 我的歌声好似流水裾潺，歌声中洋溢着青春的力量，但他不会理解筒中愁情一一不是他唤起了这些音响。 造物主一一是我的另一位天使， ==========第459页========== 446 爱之书 他钻进了我的心房，我一直在自己的歌里，把他美丽的容貌赞赏。 但那飘忽不定的形象，抓不住，如梦幻，它远在天边，其实近在身旁。 致星星之歌50 (见本卷第670一672页) 两颗星 迷语 在那遥远的蓝天上，有两颗奇异的金星。 它们总是互相飞往对方，可又一辈子对立相向。 它们轻轻飞翔，张开闪光的翅膀， ==========第460页========== 第二部 447 为的是能有一次机会，相随合唱。 但是正当它们就要相会，忽然有一双手把它们分开。 你知道它们的名字吗？燕妮，我诚心诚意地说： 那高空的星星不是我们—一须知你的形象永远在我心中。 瞧，穿过密集的群星， 穿过怨恨，穿过原子的搏斗。 我的痛苦与爱情， 一再向你飞奔。 我的世界 大千世界不能慰藉我的愁念，就是神仙的法术也无济于事，一一意志较神明无比崇高，它在我心里默默燃烧。 ==========第461页========== 448 爱之书 我胸中容纳下星星的闪亮，无数太阳的彩霞与温暖，豪迈的情怀无止境，而愿望呀浩瀚无边。 瞧！在这场无节制的残酷战斗中仿佛有一道万能的符咒，把我推向如此遥远的目标，而阴险的云雾却把它蒙住。 周围是废墟，死寂的岩石，它们上面悬挂着我的愁念，天上永不熄灭的火光就象是我的希望的火焰。 人们为愿望和理想的飞翔划定了一定的空间，我那忠贞不渝的追求，也停留在这条界限旁边。 燕妮，你要问我这有何意义，这些话里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果如此，那真枉费我一片心，词不达意难慰我的衷情。 ==========第462页========== 第二部 449 要是你看见自己的目光，它比天空深邃比太阳明亮，比星光灿烂，那你自己单独一人就能猜着谜底。 我渴望把你那温柔的手紧握，欣赏一下美丽，享受一下生活，不怕可能飞来的责备你应作出自己的决定。 啊！只要你张开嘴唇轻轻喘息，吐出发自肺腑的温暖话语， 一股热情的幻想的力量 就会威严地把我带向无止境的远方。 它使我焦急烦躁，它使我神魂顺倒，象被魔术师的一团雷火猛烈地击中了的恶魔。 但语言和声音的力量，象过眼云烟，瞬息消散，只有精神的褐望，只有字宙，积燕妮你本人，才是地久天长 ==========第463页========== 450 爱之书 钟楼上打钟人之歌 警钟，警钟！ 越腋越重！ 象冰雹，象骤雨暴风！ 一阵一阵的钟声，扬起乌云与尘土，刹时间一片茫茫，屋顶和围墙， 笼罩着烟雾。 房屋在摇见， 睁开眼一望，似碎片在飞扬，突然间四周围 都向自由冲，冲破枷锁和牢笼。于是忽然又传来雷鸣般一声轰隆。 那不服的力量，在豪华的宫培里，在无形的锁链中 ==========第464页========== 第二部 451 积聚自身的毅力。但如今它站起来，把镣铐一下甩开，奔向新的自由，新生于是到米。 该怎样去同它斗？它朝着什么挨近，象毒蛇一般缠紧， 一切将要崩溃，消失和死亡， 变成腐烂的牺牲品，—一眼睛也将疲于注视种种变化的情景。 但一阵突发的钟声，还是创造了这怪物，全部感情虽笼烟罩雾，毕竞仍然得到了流露—一是严峻的爱情在扬波—一在阴沉沉的黑夜，在闪电的光芒下， 一拍一溅紧相连。 那充满激情的狂想， ==========第465页========== 452 爱之书 就这样汇流在一起，那心灵的亮光 品莹似火升上它燃烧，放射光芒，把整个世界照亮。它幻想着崇高的境界但却往低处洒下清光。 那亮光的灵魂，离开自身翱翔，使周围一切惊慌，同时也在毁灭着自身力量的飞扬，和神创造的一切：对美丽的追求，对光明的渴望。 于是天上灵魂的合唱，在爱情里面闪耀光芒，它响彻辽阔大地向九霄云天飘扬。但刚一心心相印，它就向下飞翔，它边毁灭着一切，也痛恨自己飞扬。 ==========第466页========== 第二部 453 灯光 在一个炎热的夜晚，我困倦得昏昏沉沉，忽然有一桩恼人的心事，使我默默地想得出神。 忧愁疲惫的双唇，对着灯儿诉衷情：“难道我可怜的心，就不能得到平静！” 然后我用一口气，轻轻把灯光吹熄。房间里变得一片黑暗，只有一股股轻烟徐徐消散。 啊！它的生命一下化为灰烬，多么令人羡慕呀，它的这一生！在幻想的王因深深陷入沉思后，人们也会这样消逝。 你是否愿意用你的呼吸， ==========第467页========== 454 爱之书 熄灭邦心头的火焰？那时我的灵魂就要飞翔，飞到邦理想的国土上。 不是去那黑暗弥漫的地方，而是去你的那个人间天上，你深沉而又温柔的目光，老早就在那里炯炯发亮。 啊！我愿永远向往着那里，你本身就是理想的天堂，星星般发亮的珍珠啊！用无穷的美把你环镶。 心似乎愈跳愈烈，精神也越米越旺，在如火如茶的搏斗当中会更快诞生美好的事物！ 感 想 我不能安安静静地生活，假如整个心灵都热气腾腾：我不能昏昏沉沉地生活， ==========第468页========== 第二部 455 既没有风暴也没有斗争。 让别人享受到，远离战斗呐喊的欢欣，让温推的祝愿与感恩的祈祷，给别人带米其甘如饴的感情。 我的命运就是投身于斗争，永恒的热情在我胸中沸腾，我感到生活的圈子太窄，随波逐流使我觉得可憎。 我能够拥抱长空，把世界搂在怀中，我还愿意在爱情里和怒涛中发抖颜动。 我想要欣赏艺术神赐的最好礼物：用智慧和感情的力量我要把全世界掌握住。 我自己又能创造什么？宇宙在梦幻的魔力下正好在旁边走向灭亡， ==========第469页========== 456 爱之书 听不见我热情的呼唤。 在生机勃勃的世界上，死人对斗争觉得可笑，在那无形的轨道上运动，他们没有热情，无动于衷。 我决不拿自己的命运，换取象他们邦种境遇—一他们的华美实在可怜，他们的追求毫无可取。 在遏止不住的运动中太空把一切侵吞，从毁灭的废墟里 一个新世界在诞生。 变化总是无穷无尽， 世界生命的本质就在其中一从诞生到腐朽，有衰败，有繁荣。 就这样，在那儿，我们的心灵，在高飞远扬，搞得精疲力尽，直到把自己主人 ==========第470页========== 第二部 457 折磨得一蹶不振。 但我们的心灵无权自由飞翔，象大家须听从上帝吩咐那样，我们都要让命运称轻称重，让痛苦与欢乐分给咱享。 好吧，就让我们踏上艰苦而漫长的路程，不去过枯燥乏味的生活，不要饱食终日一无所成。 我们不得过且过，虚度时光，俯首听命于那可耻的懒散， 一个人有充分的权力去表现他的果敢、渴望。 晚 间 灯儿点着，平静安详，发出柔和暗淡的光，它仿佛能够了解：我的痛苦无法计量。 ==========第471页========== 458 爱之书 我常常单独一个人伴着灯儿沉思默想： 沉入隐隐约约的形象的世界，和那天花乱坠的梦乡。 灯儿似乎也明白：很久前就在我的胸膛跳动着激情之火，比它的光更明亮。 但这奇异的火光，如此静谧而纯贞，仿佛是你心灵之光，放射出自己的返照。 抱 怨 当我还没有甩掉羁绊，内心煎熬得疲惫不堪，我一旦看见亲爱的目光，便立刻开口把你呼唤。 但你的眼晴未传来那怕是瞬息的秋波， ==========第472页========== 第二部 459 你的嘴唇不露一点声息，仿佛没有什么话儿可说。 我血液里激情之火会永燃，只要它没有化为灰烬消散，只要邦片锤情的魂灵没有离我而去他乡。 我心中的种种渴望，徒然地向高处飞翔，它赶忙要在那儿终止自己的运行。 我满怀希望想看见你的目光，获得你的爱情，可是徒然无望！一一你一挪开那温柔的目光，我的心情便又低落沮丧。 我的渴望 一个被梦缠着的生命是怎样在夜间诞生了？这故事写过多少，写得也可真奥妙！ ==========第473页========== 460 爱之书 宇宙的信号在放射光辉，那信号发出自己的语汇：星星在黑暗中跳舞，生命之音如何产生！ 但我并不打算去揣摩猜透信号中有何含意隐藏未露，我把这千古难题，留给群星去做。 我梦寐以求的，只是希望从你嘴里吐露出柔情的话语， 一旦我听到这悦耳的声音，我将感到衷心欢喜。 但你怎么能那样老是对我不开腔，你比宇宙更富丽，你比幻想更堂皇。 整个美丽的世界都蕴藏在你眼底，天籁之声响起多美妙的情意！ ==========第474页========== 第二部 461 请让我叫你相信，我只盼一件事情—一给你献上我的心灵， 和这心灵中蕴藏的全部心思。 幻 影 叙事诗 那儿，在山谷中，看得见一座古堡，它在阳光中闪耀， 四周是群山环抱。 它在这无声无息的地方，荒废多年早己变得陈旧，从未有人来问津，就是雷也打不到。 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好久以来就住在里头，日子过得惯， 生活有节奏。 ==========第475页========== 462 爱之书 面前摆着一卷古旧手抄本，他埋头研读得十分认其：不管炸雷轰隆响，也不管暴风雨在鸣因。 但他不把暴风雨放在心上，他深深地沉入幻想， 他在不断寻找幸福的谜底，寻找他那无法实现的梦乡。 那古书放射出魅感的热和光，但是他未能猜到光与热来自何方。 他一页页埋头攻读，深入思考，全神贯注，项强的求知欲望，使他深受鼓舞。 秘密在书里揭开：幻影怎样产生出米，它具有的力量，又是多么非凡！ ==========第476页========== 第二部 463 书里还揭示：在苍穹中，并不存在无底的虚空，种种光辉的理想，盈溢在它的心灵中。 而魅惑之光在翱翔，在召唤人们去猜度： 是什么在每颗心中不断成熟，又是什么在任何心灵里留住。 枷锁锁住了 满屋的春色。 只是偶尔从窗里飘出 一阵阵美妙的声音。 在新的护符上，老人垂下了头。 他的目光奇异地闪亮，大白天他在幻游。 他想要挣脱开羁绊，去把至善了解一番，看一看天上的幸福，也瞧一瞧地狱深处。 ==========第477页========== 4G4 爱之书 但只有用强烈的力量才能够挣脱金锁链，无形的障碍的压抑也才能给抛到一边。 忽然电光闪烁，雷声轰响，房子一下震得摇摇晃晃，于是魔鬼便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在屋里嚎叫。 危险一过，瞬总间， 一切又全都复原。于是他年复一年，又在梦乡里沉湎。 在不安的期待中，他无力摆脱劫运，老人坐在回光中，沿孤独又忧心忡忡。 沿着苍老的脸颢，眼泪绥慢地流下，因为他梦中所见，却不能亲手实现。 ==========第478页========== 第二部 465 梦 想 迷惑人的夜晚，使我心碎神往，等我一觉醒米，还是一场梦想。 白天的热情逝去，我便陶醉于幻想，在黄昏时刻的沉思中，我把周围一切都遗忘。 漆黑的夜晚，我沉入梦乡，在一片纯洁无疣的心上，珍重地孕育出一种梦想，于是我感到无比的安详。 一清早我就起身，告别莫尔飞梦神，迅速便投入 工作与斗争。 但是昨天闪现了一下的思绪， ==========第479页========== 466 爱之书 活象一道闪电掠过那般迅速，它在忧虑重重的心涛之中，转瞬间又浮现在我的脑际。 她出现在世间，象稀奇的幻影，仿佛轻轻的和风，使她飘然降临。 我在晨光中朗诵：“我的名字叫爱情，我的形象在这儿飞翔，它被薄薄的轻纱蒙上。” 我用颜抖的手，把那轻纱撕开，在天火照耀中，女神迎面而米。 爱情以空前的力量戳穿了我的胸膛。我哀求地倒在她跟前，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她望着我的眼晴 ==========第480页========== 第二部 467 既亲切，而又温情，我的心绪惶惶不安， 对她立下了爱情的海誓山盟。 从今后我承认：她是我的女神。 但，燕妮，你没听见我的话一一我千呼万唤，也不答应一声！ 海上船夫歌 你们尽可在我的船儿四周，有气无力地喧嚣，哀求我的宽大饶恕，但船还得开到目标。 我掠过水面， 象箭飞一样， 让心爱的海岸迅速逝去我仍会在它的近旁停靠。 在那儿有人还在等正受风催浪赶的人，那不屈的海上勇士， ==========第481页========== 468 爱之书 会平安地回到家门。 在那汹涌的碧波中早就埋莽着我的兄弟， 正是你们的歌声把他勾引去，如今你们还在撕碎他的遗体。 当我还只是个毛孩子，他就把船儿装备驾驶，冒着危险奋勇前进，可船儿却触上了礁石。 对着那一望无际的海空，我向你们发誓，一片诚心，一我要一辈子替他报仇，鞭打得你们痛苦泪流。 我信守心中的誓言，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我狠狠地把你们抽打，无穷尽地把你们鞭挞。 桨儿不断地猛划狠击，你们只好在船下生气，但你们汹涌的怒涛， ==========第482页========== 第二部 469 还得把船儿送到目的地。 我不能安安静静地生活，我常常在深夜里被唤醒，我经常听见警钟皱响，还有大风的咆哮呻吟。 那时我很快就离开舒适而温暖的家，驾着船儿来到汪洋大海，那里狂风呼啸雷电交加。 我在与风浪博斗中锻炼成长，并不指望上帝米给我帮忙，我扬起船帆信心满怀，仰赖可靠的星辰引航。 在漫长的决死战斗里，我浑身是喜悦的活力，我充满了粗犷的热情，我唱出了豪迈的歌声。 你们尽可在我的船儿四周，有气无力地喧嚣，哀求我的宽大饶恕， ==========第483页========== 470 爱之书 但船还得开到目标。 纵然浪花翻卷的漩涡，早就把我的兄弟吞没，航海的热情把他葬入大海这座无底的坟墓。 但他不屈的灵魂在高翔，飞到上帝君临着的天堂，在那儿他听着底下的波浪，怎样冲着船底号叫如狂。 我用船首柱把你们截开，我用自己毫不留情的手好象从那可怕的海渊里，把你们朝着浪峰外拖曳。 我鞭打你们隆起的脊背，我不会向你们弯腰屈服，你们尽可无可奈何地发怒，但是惊涛骇浪已被制住。 你们就应该受到管束，死亡不能把我吓住， 天空会映现在你们的怀抱， ==========第484页========== 第二部 471 阳光也一定会把你们普照。 我要用整个的心胸 吸进令人振奋的凉爽的海风，再也没什么界限成为我的禁地，我不应在城市里憋得喘不过气。 高高的天空正笑逐颜开，我的道路宽阔，自由自在，我极目四望无拘无束，我胸中装满整个世界。 转 变 我的眼神近乎发狂，脸色苍白到了极端，脑子里一片混乱，心境古怪得发慌。 我象在旅途上—一船儿已离了岸，驶向悬岩林立巨浪狂奔的地方。 ==========第485页========== 472 爱之书 我带着心中的幻想，满风鼓帆地向前航，任风基在周围发狂，我丝毫不畏惧惊慌。 锐利如鹰的目光，把险道扫视打量，我永不后退， 奋勇向前航。 我不想把心奉献给茜林丝，她们那诱人的歌声，不会使我心碎神迷。 我用什么塞住双耳，免得听见邦些歌声？获得最高奖赏的喜悦，使我心潮起伏，无法平静。 哟！波涛汹涌湍急， 一往奔流不息，浪头还未映入眼帘，就已迅速消逝。 ==========第486页========== 第二部 473 我接着给波涛捎去那令人心醉的话语，但波涛依然流逝匆匆，对我不作回答，一去无踪。 在奔泻的千重浪中，我孱弱得万分痛苦，我直冲到波浪前，向前，冲向黑夜和迷雾。 一场辛苦又告落空。时刻到了，一声轰隆，我已经弄得精疲力竭，心中的热情已化为灰烬。 我脸色苍白，全身领抖，我看一看自己的胸膛：里面没有歌声，只有忧伤。 欢乐的歌声消失了，艺术的美梦破灭了，失去了和神接触的机会，幸福的甜蜜也不再返回。 ==========第487页========== 474 爱之书 精神堡垒已经沦陷，我的努力徒然无望，激情之火烟消云散，心里一片空虚惆怅。 在你心灵的光辉里，我就在此刻认出你，那儿，天空踏着舞步，迅速旋转，绕着大地。 我的眼光顿然变得明亮，从前于我是模糊的渴望，如今在我的眼前展翅翱翔。 我心中的歌油然而生，重又向长空飞扬，衬托着天火的光焰，变得更加自由嘹亮。 一连串复活的灵魂，紧接着在飞翔奔驰， 我象一个神通广大的魔术师，操纵着它们的变幻游戏。 ==========第488页========== 第二部 475 我充满复活的力量，摆脱了梦魔的纠缠，我把波浪摔碎在巉岩上，我把内心之火点燃。 你的笑容给我点燃了希望，你明亮的目光使我心潮激荡一一这就是我所追寻的啊！曾徒然费了多少心肠！ 致命的苦痛 假如有那么一股汹涌澎湃的波涛，向前奔，不绝滔滔，奔向那险滩隘道。 向着我和我的渴望猛扑过米，想把我摧垮，压倒， 后退一这事儿我才不千，这字眼一我连看都不看。 为了达到目的，我愿和风浪搏斗， ==========第489页========== 476 爱之书 甚至烈火的威风也会被我制服。 即使和我一起战斗的人， 一个个全都牺牲： 即使他们全都意志消沉， 对付任何力量我还是能够胜任！ 我一定要叫你听命一一不论是仇恨还是爱情，我一定要英勇地战斗，没什么叫我胆怯心惊。 但是啊！空气中只有湿气，屋顶上滴下来的尽是雨，精力正在不断地消耗，磨光，却不让我的渴望自由飞翔。 一旦你投入反对他们的战斗一就会发现周围尽是诡计阴谋：我遭到了失败， 永恒的意志付诸东流。 丧失了所有的希望离开了幻想的天堂， ==========第490页========== 第二部 477 还没有投入战斗，我便先败下战场。 永远地—一我一定会失去那颗星。飞逝着的光阴往回驰奔不停。 我多么想把你紧紧抱在怀里， 但是你我都看不见的他，却象蛇一样在爬行。 敌人在悄悄地临近，毒蛇在慢慢地爬行，它用舌尖刺伤了我的心，于是我变得体虚力尽： 我倒在地上发抖，两眼直盯住天穹， “燕妮！”我不断地轻声呼唤，虚空已经把我吞没。 ==========第491页========== 478 爱之书 小伙子和姑娘 叙事诗 一对恋人相会，含情脉脉相对， 知心的话儿象火焰进发，他们手臂挽若手臂。 小伙子对她倾诉：“我的命运在把我召唤，我把玫瑰花留下，作为我的爱情的保证。” 姑娘羞答答， 两眼望地下，眼睛里，亮品品，泪珠儿，象金星。 英俊漂亮的小伙子，没有多说一句话，他骄傲地挺起胸膛，奔向遥远的他乡。 ==========第492页========== 第二部 479 花儿从姑娘手中掉落，爱情却留在她的心窝，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眼神一天比一天忧郁。 他的爱情的保证一玫瑰，如今已经调谢枯萎，象一朵摧折了的小花，姑娘也已经变得憔悴。 她被带进一间屋子，那儿阴冷而又空荡…鲜红的嘴唇变得暗淡，那里面藏着多少悲伤！ 冰凉的胸前， 花儿在长眠， 它被爱情之火烧焦，已经枯死，孤独寂寥。 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在她的墓前俯身倒地，象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使他的感情无法自制。 ==========第493页========== 480 爱之书 他猛击自己的大脑门，还揉碎了一团泥。一一 一颗疯狂的子弹，射进了他的太阳穴。 母 亲 叙事诗 他安详地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似乎唯独他 一人有母亲。 母亲摇着婴孩，啊！他多逗人爱！她的眼晴炯炯发亮，母亲之情洋溢荡漾。 瞧着孩子的小脸蛋，是邦么安详自在。她露出一副温柔的笑容，又逗又顽乐开了怀。 忽然孩子全身战栗， ==========第494页========== 第二部 481 母亲吓得魂不附体一一失去知觉的婴儿，抛开奶头断了气。 娇嫩的软绵绵的尸体如今鞘在她的手里，母亲满腔悲痛，眼泪汪汪，呆若木鸡。 象有条蛇在她的心窝里蠕动，对它来说痛苦就是甜蜜， 一团血与乳的混合物把它的喉咙堵住。 母亲悲痛得脸色苍白，突然间她紧按住胸口——接着是一声苦命的惨叫，声音那么嘶哑和恐怖。 然后，怀着深沉的悲哀，她向坟墓放入棺材， 那里面是她的心肝宝贝阿！一就在此刻天突然塌陷。 ==========第495页========== 482 爱之书 风暴 风暴在外面呼啸，雾沉沉，长夜难晓，死鬼们狂呼乱叫，想把灵魂抚慰得静悄悄。 他们必定是逸向万里海空，在汹涌的波涛中象飓风呼号狂冲。 此刻青春的热血又涌上我的双颊，但是我自己多么愿意和风暴结合一起。 它那狂暴的激情，吸引我向往倾心，但我热情的呼唤却传不到它的耳边。 ==========第496页========== 第二部 483 责备 你那和谐的音响，在我的诗里荡漾每一行诗都只是对你的怀念和颂扬。 一种莫名的苦闷，向我的话儿叮咛，让我把心中的渴望带到遥远的天际。 而你！是你使我相信我的感情的全部力量一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我得到片刻的遗忘？ 我把血液铸成声音，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我的请求落得一场空，你对我的苦恼无动于衷。 ==========第497页========== 484 爱之书 愿 望 你赠送给许多人 一句句金玉良言，你的话儿刚脱口就会飘扬到天边。 最好把话儿， 记在小纸上， 把它捎给我， 慰解我愁肠。 要是没有这些温存话，我的住房就死气沉沉，但愿你的爱， 温暖我的心。 大概字里行间，藏有灵丹片片只要一读到它们， 我的眼晴立即炯炯有神。 卡尔·马克思 ==========第498页========== 卡尔·马克思 歌之书2 献给我亲爱的永远爱着的燕妮·冯·威斯特华伦 1836年于柏林 卡·马克思写于1836年1一12月 原文是德文 ==========第499页========== 目录 ==========第500页========== 487 目 录① 幽灵。叙事诗。致燕妮 一6[489-492] 阿尔博英和罗莎蒙德。抒情诗 十一首…728[493511]和谐。致燕妮……29-30[658-659]心灵曲。致燕妮 3-33[512513] 愁思。致燕妮 34-39[513-517] 两个女竖琴手。叙事诗+0+++444044+40-43[646649 十四行诗四首。致燕妮…44-47[518-521]致燕妮 48-52[5215241 陵墓曲…53-67[524-530]海妖之歌。叙事诗…68-77[588-593]爱尔菲神之歌 78-82[530-533] 地神之歌**…83-87[533-536]幻想曲。十四行诗六首。致燕妮…88一93[536一540]两朵玫瑰花。抒情诗 9495[541一542] 十四行诗三首。致燕妮 96-98[542-5441 给燕妮说一声。致燕妮…99[544]魔女。致燕妮 100-106[545-549] ①诗题后面的页码是马克思在手稿中标出的，方括号里的页码是各首诗在本卷中所在的页码。一一编者注 ==========第501页========== 488 歌之书 致燕妮 107-111[549-551] 致燕妮。十四行诗八首*…112119[552558]致燕妮。十四行诗两首 120-121[558-559 致燕妮。十四行诗三首++4+4444…122-124[560-562]歌手在圣诞节的前夜。抒情诗·127一130[562一564致燕妮 131-133[565-567] ==========第502页========== 489 幽灵 叙事诗 致燕妮 “我其想做个魔术师！”一一我说。我的胆量己得到了证验，幽灵果然应声一下出现： “我快死了，还没见她一面，快点儿呀！把她带来这边，从那遥远遥远的彼岸。 血在脉管里激烈地沸腾！朝着我的太阳穴猛冲，我的血液道出这样的心声： 生命想要脱离开驱体，抖拍金色的翅膀而起，高飞远翔直到她那里。 请答应我的请求！拿我的血去偿还， ==========第503页========== 490 歌之书 愿我的灵魂得救。 我不要那些残忍、万能日后长留的永恒之神，我只想见我亲爱的人！” 一群幽灵划破长空，迅速向前飞奔，目光把猎物紧紧盯住。 “如果我的快乐就在此中，我情愿忍受地狱的苦痛，须知愁里度日如入地狱。” 幽灵没有耽搁多久就回米，冷嘲热讽地对着我叫喊开，齐声挖苦全是恶言一派： “要知道，想骗我们可不容易，这朵奇美的小花你真欢喜，一一这一来，还有什么可谈可议？ 我们都是地狱里面的幽灵，跑米找她，自己的主意也拿不定，我们要做天使，已下定这条心。 ==========第504页========== 歌之书 491 只是为了感受她的气总，欣赏她那柔情的微笑，和邦耀眼的光辉。 而你却想要欺骗我们，你从米就不是我们的人，你爱她并不是没有原因。 虽说你已用血缔结了良约，这意味着在爱情面前发誓，可是你的救星一就在爱情里。 有那么一个人，这人的生活永远使之奔向远方的意愿，火焰股的热情，崇高的渴望，—一 那人将永远离开我们，地狱容纳不下这种人，此人正是以力量制胜。 假如她一旦来到这里， 一切都会闪耀着奇光异彩，我们都会吓得呆若木鸡。 我们恐难对付得了你，只要一听到她的话语， ==========第505页========== 492 歌之书 你的痛苦就会消失。” 刹那间，我害怕得心惊胆战，围墙和塔楼四周，大地在摇见，忽然它裂开成了两半。 就在这时显出一片暗紫色， 一群幽灵向深处迤通而去，转眼间就隐没在深渊里。 “你们这些长夜的产儿啊，我还没看到你们帮什么忙，你们就避开我往深渊里藏。 善神们！发发慈悲吧！请瞧一瞧我的魔杖，恭恭敞敬地把头低下！ 你们，幽灵们，用你们光明的力量，给我带米的只是我所爱的人的形象，但爱人的一颗心却在我的心上。一一 好啦！把你们的礼物给我带米，而向我的女主人去把话传开：苦乐与一生一一一切都在她胸怀！” ==========第506页========== 歌之书 493 阿尔博英和罗莎蒙德8 抒情诗 勇敢的骑士阿尔博英，骑在剧悍的骏马上，他在世界上东跑西闯，飕飕的箭声他欣喜若狂。 王公们都跟着他驰骋，象一个人，脚印连着脚印。他们足迹所到之处，只留下废墟，一片寂静。 获得光荣的欲望，战利品的闪光，和雷鸣股的凯歌，催他们出征。群英聚会来商量，重又是济济一堂。 “勇敢的领袖，请带我们去战斗！一这话语不知道出自谁人之口，一一让每个人在杰皮迪人因家里， ==========第507页========== 494 歌之书 全都用血去染红自己的宝剑！” 领袖默默地首肯，允诺他们去出征。大家都为荣誉疾驰奔腾，沿着邦血迹斑斑的路程。 骑士们跨在马背上，并肩齐进，斗志昂扬，盔甲闪银光， 兵器铿锵响。 战神点燃的烈焰，在他们当中抖领，那火焰险恶地照亮 一个个骑士的目光。 大地也引以为骄傲，在晨曦中光辉闪耀—一它把骑士们的伟业，挑在自己的肩上。 一 太阳的光圈亮品品， ==========第508页========== 歌之书 495 笼罩着一片小树林，展现在面前的那一条山谷，在血红的光辉里笑脸相迎。 为了幸福，领袖和光荣，杰皮迪人打得很勇猛，妻子同他们患难与共，愤怒与仇恨燃烧在胸中。 浓密的卷发饺在头上，战士们斗志坚决昂扬，响起了淳朴的战歌，妇女们在齐声高唱。 这歌声令人鼓舞振奋， 但更频频传米一阵阵呻吟—一那是受了致命创伤的战士在痛苦的折磨中发出的叫声。 勇士们以为已经打了胜仗一一杰皮迪人的队伍愈战愈强，不止一个骑士倒下去，永远地呀长眠在沙场。 忽然传来露雳一声呐喊， ==========第509页========== 496 歌之书 一个庞然大物，仿佛巨怪一般，河尔博英满身猩红血光，这时突然出现，令人目眩。 顿时，全军溃退，人心惶惶，他却乘着黑夜狂射敌方，连肉眼都看不见的地点，流矢也不放过老弱病残。 仿佛上帝降临在他上空，威风凛凛地搭箭挽弓，防御着无情的敌手，不让他们的打击命中。 三 骑士在战斗正翻时看见国王库尼蒙德。有几个卫士用自己的身体把通往他的道路堵死。 阿尔博英一马当先，杰皮迪人领袖一见到他，就吓得发冷，变成哑巴，但一箭射中了他这个靶。 ==========第510页========== 歌之书 497 生命的脉搏渐渐停止跳动， 一股鲜血从伤口里往外涌流，一他的英灵飞逝而去，杰皮迪人领袖断了气。 他手下的战士，纷纷逃离战场，还在厮杀着的人也跟着溜之一光。 接着妇女们悲痛呻吟，高声向上帝哀告祈求，她们大声咒骂胆小鬼，也诅咒命运残酷无情。 只有一个衣着豪华的女人，没有理会妇女们的减声，她在因王尸体旁边，号陶大哭极度伤心。 阿尔博英按通常的习惯，从因王的死尸上把头砍断，她扑在尸体上大哭咒骂的话十分粗鲁。 ==========第511页========== 498 歌之书 “我正气凛然，怒火要冲破天，愿光明世界变成漆黑一片，愿凶手手中的火变成冰，愿摆上的菜肴变毒药品。” 四 “让为父报仇的诅咒之火，在你的额上熊熊燃烧，让朝霞的光辉永远照不到你那可憎的面貌！” 一一“天啊！其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如今，成了我珍贵的战利品…我求你别那么狠毒地把人町，可尔博英统帅是你的人。” 一一“我决不让你玷污，杰皮迪人王族的血亲，不自由勿宁死，我决不做你的臣仆。” “啊！女皇！我承认：你的门第高贵。 我愿拜倒在你的脚下， ==========第512页========== 歌之书 499 把身心献给你支配。” 一“你杀害了我父亲！…”“不要再说了！不要受惊！”你是我的奖品，你是我心爱的累赘。” 他抱着美丽的俘虏回营，姑娘勇敢地抗挣。但都无济于事，怒气渐趋平静。 阿尔博英急急忙忙，赶紧把战利品运送回乡，但有一位杰皮迪人寡妇，阴沉沉地站在大路上。 她说：“卑那的年轻人，你想去作乐寻欢， 但你要记住，带着珍贵的战利品你很快就会完蛋。” ==========第513页========== 500 歌之书 五 从那一片安乐的国土阿尔博英回到家乡。那因土对于北方来说就象可望不可即的星星。 但凯撒治理过的那个因家，灵魂象偷儿般离开了它，只有星空还是老样子，从那以来没有起变化。 尽管血红色的幻景把造孽的大地掩藏，但诸神仍忠实于它那整齐的白杨。 河尔博英满身都是胆，他把勇敢的骑士们号召，他们坚韧不拔地进行了战斗，就象拍击岸边岩石的波涛。 可尔博英经过殊死的英勇战斗，终于把应有尽有的一切都拿到手， ==========第514页========== 歌之书 501 他为胜利奋战显出无比胆量，如今终于回到了亲爱的家乡。 在那繁华陌生的因度里，响亮的三角琴清音四起，歌唱他怎样象一团火焰，在战斗中擒获了美女。 “罗莎蒙德呀！让你的美丽在筵宴上使我悦目欢喜。让七弦琴告诉人们：咱是怎样回到家门。” 她对着骑士点头，把隐情藏在心头，神秘地叹了一口气，就从容地低下了头。 六 塞浦路斯烈酒，斟满了一杯杯， 那是我们狂饮作乐之徒从洒满阳光的异邦抢米。 ==========第515页========== 502 歌之书 “喂！赫尔米希斯，我的侍从，唱吧！你这衣冠楚楚的美青年，唱一支歌赞美我们的光荣，就象演唱一支战斗舞曲！” “好吧！我的公爵！”一于是那个青年自豪地把七弦琴拿在手，他轻拨琴弦，精神抖擞唱起了一支胜利的凯歌。 “下界，在那个美丽的国家里，有个给诸神指定好的神位。天上的光辉，清净而又明朗，仿佛在那里普照，倾泻如水。 但当他们痛苦万端，看见下界的死亡，于是滚滚的泪珠沿着葡萄藤流淌。 滴滴泪珠都变成酸辛的葡萄藤汁： 往昔祟拜如神的罗马啊：诸神为你这般伤心哭泣。 ==========第516页========== 歌之书 503 英俊威武的阿尔博英，他到米了，胆豪气昂，踏破了万顷狂涛飘然抵达这地方。 阿尔博英的蒞临，压倒了诸神的敌军，由于诸神多加青睐，炎热之国寿终正寝。” 七 “我的了不起的歌手，你今天唱得真棒！米把这杯美酒 一口喝个精光。” 骑士拥抱了侍卫，举杯祝大家健康，他的眼里还含若笑意，但笑声阴险不祥。 “今天，让这光荣的祝酒杯，斟满领袖赏赐的酒，让每个不惜牺性生命 ==========第517页========== 504 歌之书 浴血奋战的战士喝个够！ 我钟爱的人儿，唱吧！让我把你的嘴唇亲吻，你瞧金杯在闪闪发光，快借美酒把愁消！” 但她惊恐得发抖，双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那双眼却似炭火燃烧，目光象要把他穿透。 她显出满脸怒气狂怒使她扭歪脸嘴：“用我父亲的头颅作酒杯，这种玩笑简直是犯罪！ 我怎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硬把这口酒咽下？他的眼窝里己不再闪现那无穷尽的生命的火焰！” “你敢和我顶嘴！你这奴婢，你不愿为我干一杯？！难道让你活下去的人，不正是你现在的父亲？ ==========第518页========== 歌之书 505 八 你嘲笑最受崇拜的人，可他对你却十分垂青，半个世界在他面前发抖，波浪和花岗岩也在呻吟。 咳！你这婊子是瞎了眼，须知在你生长的地方，男人见到我影子一幌，就胆领心惊魂飞魄荡！ 要嘛麻为我的健康，你把这杯酒喝干：要嘛就上地狱去，永远离开人间！” “我愿离开这人世，你的话简直卑那无耻，假若我是一个男子，我的剑会把你砍死。” 一一“瞧着吧！我马上下命令从土里挖出你的父亲， ==========第519页========== 506 歌之书 让野兽把他撕碎，让乌鸦前去啄食。 我讨厌你这么出言不逊，我要宰掉你的女伴，一个不剩，用她们来祭祀太阳神，还要用死刑把你严惩。” 罗莎蒙德默然不作声，赫尔米希斯愣了一阵，他燃起了微情的火焰，向她低语：“暂请息怒！” 她象一叶白杨， 浑身颁抖把酒杯握牢，为恭喜阿尔博英干一杯，然后他又重新把她拥抱。 九 更深夜静罗莎蒙德，坐着叹息，不能入睡。复仇之火在胸中燃烧，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 ==========第520页========== 歌之书 507 “我热爱他，真是如命，但你更宝责，请你相信。为了享受亲吻的甜蜜，我愿把他的生命献给你。 若我履行诺言，叫他长眠九泉，你愿不愿做我的伴侣，象明媚春光朝我笑眯眯？ 我们将一道前往金色的南方，那儿等着咱的是幸福与阳光，呵！有个魔鬼向我打手势，招引我走向高高的白杨！ 啊！女神，我要把你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们永远离开这残酷的地方，好让你把这一切不幸都忘记。 自从看见你痛哭伤心，我就在心中暗自决定：活着就要分担你的痛苦，既然爱你，就不怕受罪。” ==========第521页========== 508 歌之书 领袖的女儿向着赫尔米希斯频频点头。一一愿望实现了…亲了嘴。一一在黑暗的掩护下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还没有大亮，他就离开营帐， 事急如燃眉，话儿记心上，夜幕把一切都密密隐藏。 十 可尔博英躺在御床上， 一动不动，既骄矜又漂亮，时而烦闷搅得他心神不安，时而幻想的烟雾使他徬徨。 “唉！我不如不到人间来的好！…我那匹马儿已经丢失掉：再也无力支撑了，周围一切乱糟糟。 喂！我的战友，精尔米希斯，请烧红磨一磨我的箭儿！黑夜即将在黎明前消逝， ==========第522页========== 歌之书 509 非生即死我定要选择？… 走！剑会为咱开道，我们力量还不少，成群敌人有助于咱赶跑那一派绝望的迷惘顿倒。” 一一“那是作梦！…敌人多么雄伟！难道我能把那剑刺进去？…象在梦里喊着找我的人就在我的刀下丧了生？！…” 一一“喂！赫尔米希斯，莫动摇！我们应当有力量， 我的庇护者一一也就是天老爷—一在那儿等若给我们奖赏。” “啊！沉重而甜蜜的奖赏，在向我们作创业的召唤，让我们带着它一起到南方，那里等待我们的是快乐的时光。” 利剑深深地戳穿了身体…“哎哟！赫尔米希斯，亲爱的！太迟了！我受到的是致命伤，… ==========第523页========== 510 歌之书 你啊！快跑吧！我的战友！…” 十一 仿佛是闪电的产物，又恰似灾难的胎儿，他们飞奔逃离犯罪现场，黑夜把他们的踪迹盖上。 “站住！赫尔米希斯！”一一猛不防飞米一矛，把他从鞍上刺翻， 一个阴影象可怕的幽灵从树丛后面悄悄地走近。 两眼无神空空荡荡，头发飘动卷起波浪，为了报仇绞断愁肠，—一她原来就是杰皮迪人姑娘。 一一“罗莎蒙德！你好狠！我命该在这儿被断送。上帝让我为你捐躯，复仇之神多么可恶！ 但我要让灵魂飞上 ==========第524页========== 歌之书 511 那排列整齐的白杨，我愿变成一支轻盈的歌，和白杨树叶在一起歌唱！” 而她回答说：“我给你虽然不能带米欢喜，但我得向你表谢意你为我把仇恨雪洗。” 刹那间，嘴唇微张，幻想在翩翩飞翔，随着轻轻吹来的暖风，飞向没药飘香的地方。 “啊！罗莎蒙德！米吧！我们道路甜又长， 我们将在那儿述说一个民族，你就是他们的最后保障！” 和谐 致燕妮o (见本卷第658一659页) ==========第525页========== 512 歌之书 心灵曲 致燕妮 火焰一般的歌声，常在我心中缭绕，心儿想留住歌声，恳求它切莫飞跑… “你莫要飞离我身旁，幸福和你连在心上，和你一起多自由舒畅，莫飞走啊莫邦么匆忙！ 我要用你替自己建造宫殿建一座美妙的歌声的天堂，我要为你揭示无数的形象，我要带着你飞向人间天上。 你将在我的心中长存，将永远使我悦耳赏心，心中的热情永远不会熄灭，我的意气不会变冷。 让我们瞧瞧闪烁的星星， ==========第526页========== 歌之书 513 任星光照耀我们的胸襟，让咱漫步亲爱的山谷，遨游在那遥远的天际！” 歌声轻轻刺痛人，回话讲：“你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你的歌声会把咱留住，现在我们再也不恐惧。” “邦你就为燕妮留下来吧！”于是歌声突然地留下米：“正是这使我们亲近，使我们米到你身边。 只要一说出她的名字，我们就马上踏进你的门坎。有谁能在这整个世界上不为这样的声音情怀激荡？” 愁 思 致燕妮 我看见有个竖琴手， 一路上无忧又无虑， ==========第527页========== 514 歌之书 我真乐意和他在一起，从容穿过那块小谷地。 那边峭壁耸立，直插九霄云里， 底下四周是雾霭濛濛，顶上在闪电，雷声隆隆。 在心上人的小窗前，我愿把七弦琴来弹，我要重把恶魔驱赶，护卫你的安静悠闲： “安睡吧！我的心上人！祝你进入金色的梦境。愿你在睡梦中，听到我的瑶琴声。 天使将在你面前，齐声把歌儿唱，辽阔湛蓝的天空繁星点点放光芒。 愿你在微风中翻翔，在微风中弹奏欢唱， ==========第528页========== 歌之书 515 就象年轻的菲亚使万物俯首神往。 梦神们将会用罂粟花，把你装饰得灿烂光华，将为你情意绵绵展开一百幅画面。 画面将摇摇晃见。幅接一幅飞扬你将笑容满面地倾听夜的合唱。 精灵们听到琴声便向那高处飞奔，那里，蔚蓝的天空掠过嘹亮的歌声。 他们把朵朵云彩给亲爱的做衣裳，你的一切痛苦悲伤全都会云散烟消。 当你听到从高空里传来的夜半的齐唱，幽扬婉转， ==========第529页========== 516 歌之书 你就会路上邦金色的绣花地毯。 你会看见一队温柔的小天使， 于是你那股不安的激情之热，祥云就会使它冷却消失。 你的心会跳动得更加自由和舒畅，你的眼睛里 会闪现出千百道火光。 你在天火中， 金光辉映， 你在美妙的琴声中，面带喜气。 你好象是神仙，充满明媚春光，黄昏和阴影，从不米到你身旁。 花园散发芳香， 四周歌声回荡， ==========第530页========== 歌之书 517 象着了谜似地喜悦充满心房。 但愿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在一幕幕梦想中满足沉醉你的一切是地久天长”…这时你将醒来驱走梦魅。 “啊！安乐之梦消失不见了，快乐之火变得暗淡无光！”“亲爱的，你的梦还没有离开，只要你朝自己望一望！” 我的三角琴重又哀叹，我和歌手重又把歌唱。“啊！愁思催我去恋人身旁，可命运却要我逃往四方！” 刹那间在你脑海里仿佛浮现一种回忆：“在旁边莫不是他的呼吸？听得见喘息声起伏？” ==========第531页========== 518 歌之书 两个女竖琴手 叙事诗0 (见本卷第646一649页) 致燕妮 十四行诗 啊！言辞！你虚伪、空洞，没有生命，无踪无影！为何不在你那僵尸股的身上倾注进绵绵岁月带来的灵感？但我们是否鄙视众神的决定？一一他们对人的敌意令人苦难尽，他们总是要通过声音流露心灵的波动不定。 因为从锐敏的心灵深处那激动的感情一旦流露， 它就要把你的一切世界一下席卷， ==========第532页========== 歌之书 519 庄严地把你自身从宝座上推翻，在火花的飞舞中，在你眼前 一个美好的世界就将诞生。 二 而它被上破衣褴衫，那外表丑陋又虚伪，火海中诞生的言辞似冰刀把心肝割碎： 悲伤和渴望之情，尚未平静，却在渐渐地变得僵冻冷凝，接受了他人的面容脸色，把和你一起的幸福丢失。 心灵什么也没有领悟， 一层隔板把我们堵住，我们的心思汇不到一起，内在的真情越迷惘无底，现在它竞变得如此迟纯，无言地消失在一片混沌中。 三 我心中有烈火般的巨大爱情， ==========第533页========== 520 歌之书 它势如排山倒海不可挡，比雷霆的万钧力量更强，言语对这爱情有何用场？那是背叛心灵的不忠实之徒，是凶狠恶毒而又阴险的恶汉，从前它留给人愁绪难堪，如今它把真情揭示人前。 要是我具有盖世的口才，又具有和谐的宏亮音响，我可要宣布爱情为永恒，让辽阔的大地领抖摇见，那时你最好躲在森林中，整个的世界将雷电轰响… 四 只须给我的爱勾画个面貌一一就可以看见它有天一般高。在无法過止的爱情面前，星星月亮一齐低头拜倒。无边无底的长明的眼海，也在这爱情的面前折腰。在它永不冷却的火焰前，太阳的烈焰也显得冰凉。 ==========第534页========== 歌之书 521 天在它前面低下头，便在深处隐匿退走，我的爱情将会代替世界，但它会因苦痛爆发激烈，于是就在火焰之中消失毁灭，随后百花园里奇葩盛开艳绝。 致燕妮 只要我的七弦琴一奏鸣，心中的热血便会沸腾，我又敢把世上万能的神仙，彻底藐视看轻。 他们能否把闪闪的星光囊括？他们能否把苍穹也尽加包罗？能否听到宇宙的舞步能否在天国欢宴庆祝？ 我拒绝他们的礼品，我不需要这些废物，不管拿什么也代替不了，那怕是拿天堂的极乐幸福！ ==========第535页========== 522 歌之书 黑夜梦幻无常，白天热气腾腾， 我不需要这广漠的空间，那雾气不是为我而弥漫。 尽管天上雷声轰响，或者歌声轻轻飘荡，我想得到的只是你—一燕妮，我的甜蜜的偶像。 但在快乐和我之间，忽有可怕的怪物出场，我甘愿偿付珍贵的代价—一把自己真诚的生命献上。 我茫茫然倒了下去，再也无力闪烁发光， 由于抑止不住的爱和希望，我将喝下一杯苦酒一一死亡。 希望—美如天使，在我怀中熟睡，如今却在苦恼中呻吟，因为它已经负约失信。 ==========第536页========== 歌之书 523 我不能紧贴你的胸膛，因为你在遥远的地方，在这阴沉忧郁的北国里，我将在苦恼中虚度时光。 我在这里有什么前程？我很难抑制住自己的热情。但愿善良的精灵轻轻飞进你的心田。 宇宙的深处远在何方？也许它被云彩遮住？ 也许是黑夜和那不灭的阳光，还有爱与恨永远把它阻挡？ 或许山洞和原野， 只是侏儒们栖息的地方？或许妒忌的神仙投来嘲笑的闪电？ 也许他们不懂得 在胆怯的血液中沸腾的愿望？他们莫不是在暗中妒忌爱情带来的纯朴的欢喜？ ==========第537页========== 524 歌之书 我幻想使心中雄伟的歌声响彻全世界，洋滋着长空，为了获得辉煌的荣誉，向精神堡垒发起猛攻。 空中楼阁，再也没有，幻梦破灭，一去不留，而那一片猩红色的烟雾，会把我心灵的光辉遮住 一个苍白的怪影升起米，从那迷茫的幻觉的深处。 一个热切期望若的时刻，象命运一样把我吸引住。 我要向那茫茫苍天问讯死亡。我能在那儿找到什么？真是荒唐！我应当达到成熟完善，象火矩自身进发火光。 陵墓曲 狂风呼啸，乌云翻腾，不见星星，天幕黯然。 ==========第538页========== 歌之书 525 只听见垂柳沙沙响，看到闪电划破长空。波浪打着海岸，充满紊乱景象。 波浪给崇高的陵墓捎米珍珠，波浪把岩石拍打得猛烈摇晃。 特里顿成群地聚在一起，他们的外壳吹着销魂曲，宣扬英雄的丰功伟绩，和不朽者对他的怒气。天色渐渐阴暗，黑夜渐渐深沉，万籁一片寂静，只有影子憧憧。 从原始的恐怖的黑暗中，从那阴森的大地的心脏，升起个神灵。他额露愁容，在他的眼底隐藏着忧伤。 一个尘世上的凡人，米自深渊，象铁人一般地站在他面前 是魔鬼的力量把这人召唤到岸上，是魔鬼的咒语把他束缚住。 ==========第539页========== 526 歌之书 “我是土地之神，百结愁肠，我炼就了你钢铁的胸膛，使你的意志更坚强，使你的心沐浴阳光。我生你时， 痛苦泪淌， 我久久挣扎痛苦难堪，愿战神降生在你身上。 回答我，你用什么米酬报？我将得到什么样的奖赏？ 拿破仑，你把整个生命的重担只是扛在自己肩上， 而你就是在它的重压之下倒下覆亡。你身上的力量，徒然地在悠晃， 你把这块你当过上帝的土地，用敌意和仇恨搞得满目荒凉。 当你刚愎自用地去扑灭我热情之火的全部微光，开始的一切徒劳无益，一你同我已经断绝交往！我痛苦无穷， 我心慌意乱， ==========第540页========== 歌之书 527 止不住眼泪汪汪，把你抛到峭壁上。 他只好忍受这一切，把亲生的儿子毁灭，须知千年绵绵无穷，我就想要生个英雄。 但我已向天神们发过誓言，向他们许愿：不管雨暴风狂—一要是儿子使上天的使命蒙羞，我就把他从高位推下深渊不留。 要是我的亲生儿有罪，我自己应当苦恼惭愧，因为神灵都听从敕旨：就是把天地连在一起。”在愤怒的神灵面前，大地在沉闷地不断转，热汗在他的额上流淌，他用热汗把大地滴滴浇灌。 正好这时一片烟雾沉沉的峡谷在春意盎然的草地中间裂开现出，重重阴影似巨浪涌米，血从裂开的伤口倾注。 ==========第541页========== 528 歌之书 神灵把卷发一甩，他那眼里的火光，似火山进发，飞往远方，散播的是恐怖和死亡。 英雄惊恐地缩成一团，神灵的话使他吓破了胆，拿破仑在紫云弥漫中高傲痛苦地眼泪直淌。他严峻思考， 想挣脱镣铐， 但怎样才能摆脱魔咒？他应恢复渺小的原状。 从永恒的地方往下直降 一个红彤彤的美丽形象，清彻明亮的目光镇静安详，闪耀着那魅惑的强大力量。声音柔和而温存，听起来那样安详， 声音里只有爱抚、没有愤怒，声音里清晰明朗充满华光。 “啊！神灵，你怒火烧身，如今，我又带米平静， ==========第542页========== 歌之书 529 这愤怒适合那有力的天神，我知道这股火焰一还有爱情。要是波浪把你急卷，到处都是惊涛骇浪，你自己怒火熊熊， 在你产生的强大力量中一 那时我给你的孩子，披上优美的外装，去迷惑复仇诸神，使他们晕头转向。他做出的一切过错，由七弦琴把它掩藏， 那个使心灵无愧于上天的一我将惊叹不绝地把它颂扬。 从前你遵循自己的誓言，曾经过份激烈地指摘他，现在那咒骂已经平息，又何必还要去回想它？在黎明的曙光中，在另样的期望里， 我要给他带来荣誉的花冠，他是不朽业绩的光辉泉源。” ==========第543页========== 530 歌之书 光明之神解开了镣铐，把花冠藏在他的头上，土地神不再板着脸孔，只是眯眯笑，快活开朗。 一团火焰辉煌夺目，明媚中闪耀着红光，英雄冉冉地高飞升入云端，象不灭的星辰在高空闪亮。 海妖之歌50 叙事诗 (见本卷第588一593页) 爱尔菲神之歌 我们东游西逛，活象灰尘飞扬，在闪光中发亮，象拍岸的波浪，又象是杠杆， 把大地摇晃。 ==========第544页========== 歌之书 531 从前有位神仙，威武地显了身，他闪烁发光象黄金。他扫了一眼 那大千世界，它在四周浮沉。 他创造了 大海、高山， 周围万象 还有斗转， 加上星移， 和春雷响。 爱尔菲群神 脚踩着祥云， 身披着霞光，大地灿烂辉煌，在和风轻拂中他们放声歌唱。 一个个的蓓蕾，红艳艳，散芬芳，他们便由此生长，然后是朵朵鲜花， ==========第545页========== 532 歌之书 红得象火一般 竞相开放。 他们的声音似轻风，他们亮品品的目光象群星灿烂的夜晚，他们的心跳动均匀，是一片忠贞的爱情，永远不渝的可靠保证。 沿着悬崖和峭壁，满是石砾的斜坡，我们游玩，飞翔，穿过田野、树林，穿过花丛、火光，总是东游西逛。 可是到晚上我们就在花丛中，销下睡觉： 一直睡到， 白昼重新睁开睡眼，向我们尽情欢笑。 假如我们能够 ==========第546页========== 歌之书 533 悠然进入梦乡就向邦里飞翔。于是通宵达旦，在眼前一片光辉灿烂，燃起美好的朦胧的幻想。 然后我们又飞开，把美梦全留下来，让它在花间徘徊—一让它去游戏人间，在人们的心中唤起幻想和悲哀。 地神之歌 白天，我们用锤子，没完没了地在皱！敲呀敲，敲个不停。晚上的活我们干， 一直往下千呀！干！干得又轻巧又机灵。 你们—一爱尔菲神，赶快乘风飞腾！一 ==========第547页========== 534 歌之书 很久以前，首先，那金刚钻和红宝石，就在地里深处埋藏，这同你们有何相干？ 无与伦比的块块宝石，全都在这里闪闪发光，理想之花在这儿开放。 一颗颗火星时暗时明，道道闪电亮品晶，这里正好容纳它们栖身。 用自己的技艺，我们创造红宝石，还锻造金刚钻。那一座座的宫殿，按照我们的愿望，高高地耸入云端。 我们在下面数若日子，在眼花缭乱的变幻中，目送着年华不断飞逝。万物调谢零落走向死亡，以及欣欣向荣蓬勃生长全都躲不过我们的目光。 ==========第548页========== 歌之书 535 在偏僻的山谷，在可怕的深处，有一部书存放。上面将记载 万物的起源 和它的消亡。 只有白发老翁们向着地球的深处投过来一瞬目光。 黄玉一一我们就在这儿发现，还有金刚石，它们在闪闪发亮。 这宝石却嫌不足一一老人们都在痛哭。在幽深辽阔之处，就是这滴滴的泪珠，把一个黄金的海洋，给灌注得满满溢出。 我们成群游览那地下的宫殿，和豪华的厅堂，只要我们腋一声—一 ==========第549页========== 536 歌之书 不管任何宫殿都会向我们开放。 有时我们在一起，弹起七弦琴歌唱世界的诞生。火焰冉冉地上升，我们头上的世界燃起熊熊的火光。 幻想曲 十四行诗。致燕妮 我心爱的人儿，让我和你一起飞到遥远的地方，邦里有一股山泉急急地飞向下边，深深向峭壁奔闯，不掩盖盛怒发狂，还时而腾起高扬。 ==========第550页========== 歌之书 537 我们站在那儿，陶碎在甜蜜欢乐的一瞬间。大地铺满了幸福，草地上百花竞放，这瑰丽的画面上，酒满了雨露阳光。 二 在明亮的大厅里灯火辉煌，在跳荡的心中一盏灯最亮，爱的灯光不怕阴影，爱的光辉最亮堂。没有沉沉的阴影，心情更快乐舒畅，内心倍温暖， 声音更爽朗。 恰似伊奥拉斯柔和的竖琴，整个心灵响起无限的清音，那声音向着高处飞扬：飞到金碧辉煌的宝座，然后便从那里往回转，回到发出音响的心房。 ==========第551页========== 538 歌之书 三 假如你疲倦地 躺在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草地上，我快乐地坐在一旁。爱情使我啊！ 长上了翅膀， 此刻我沉迷在你的眼底，心中的歌儿又重新荡漾。 我恳求各路神仙，赐给我们万道霞光，我不倦地呼唤一请你们给我的歌熏上百花的芬芳，和永不消逝的音响。 四 假如你胸口烦闷，请听我把歌米唱，歌儿把你呼唤，—一你会热泪盈匡。 ==========第552页========== 歌之书 539 倾听那歌声飞扬，和欢声笑语的回荡，你卷发低垂感动，觉察我心波荡漾。 这时我全身进发火光，感到有种永恒的力量，我要拥抱万里长空，我要把你紧搂在怀中，我把这理想珍藏在心上，我要把尘世的俗物扫荡。 五 我们吸收心灵的火光，和生活中甜蜜的芳香，伴随爱情而来的幸福，朝着我们象鲜花开放。两颗心孕育的幸福，放射出美妙的光芒，它躲开种种不幸的灾难，在我们心中燃起了希望。 旧世界在黯淡中衰亡，新世界在我们面前出现， ==========第553页========== 540 歌之书 重新显得更加生气勃勃。它的亮光是那么柔和，象盛开着的心灵花朵，天籁就是它的运转之歌。 六 呵！那一片痴心妄想，原米只是美梦一场。在生活里并没有幸福，快乐躲在该死的远方。陌生的影子在缠着你，于是来了另一个黎明向着你问候并致敬意，吹来的风使人感到异样。 我只看见你的影子，你象梦中人一样。我只有在幻想之中，才见到你美丽的形象，但我无论怎样恳求，你片刻也不靠近我身旁。 ==========第554页========== 歌之书 541 两朵玫瑰花 抒情诗 “绿茵中有朵玫瑰花，惊寒怕冷，红艳怒放，象一朵炎炎的火花。紧倚着它的另一朵，花冠不住地在摇见，白得胜过一朵雪花。 忧愁的泪花一闪一闪—一白玫瑰偎依着自己的女伴，这是她力量的源泉。这幅迷人的景象，是多么和谐浑然，增添一番柔情感。 但是如果那火焰渐暗，它在疾风暴雨中抖颤，掉下了片片的花瓣，那雪花却闪着亮光，在美妙的声意中融化，在天因的光辉中长眠。 ==========第555页========== 542 歌之书 起初它也进发火光，但接着使便调谢死亡，落在幽暗的坟丘上…”诗人胆怯地拄若自己牢靠的手杖， 一边流浪，一边吟唱。 十四行诗 致燕妮 别生气，我的女皇，如果我坦白承认：我没把真象隐瞒，爱情在展翅飞翔。 凡人常常梦见白昼，梦见天边挂满星斗，小河的流水轻轻唱，这一切又幕地化为乌有。 好象在岩石山中，暴风雨急卷猛冲， ==========第556页========== 歌之书 543 把一切无情毁空。从那深沉的黑夜里，有一股强力在升起，刹那间把爱的生命摧毁。 二 我们心灵中的灿烂花朵，前所未有的光辉的明灯，人们以不顾一切的仇恨，无情地加以窒息和摧残。但我还是经常快乐歌唱，唱起歌儿我心里暖洋洋，尽管希望是一片渺茫，但我求爱心切欲断肠。我不倦地 为你歌唱， 一直到死的那一天，还要把你爱在心上。到那时大海把我漂去，才能使我的热情变凉。 ==========第557页========== 544 歌之书 三 当心灵在苦闷中，在世上徬徨游荡，并在呼唤着理想：当内心缭乱惊慌，人世间的坚冰， 封住永远激荡的思想， 一切都成一场空，我的心一片迷惘。 但火光没暗淡，也决不会熄灭，它不停地烧旺，一那是我的爱情又在雾霭中寻找心爱的你的形象。 给燕妮说一声 燕妮，给我一个奇妙的符号，再给一曲巧夺天工的乐章，我要在这里轻轻地唱支歌，好让那歌声飞到你的身旁。 ==========第558页========== 歌之书 545 魔女 致燕妮 一个纯洁美丽的形象，在闪闪发亮，放射光芒，它萦绕在我的心坎上。见到它真是三生有幸，见到它就会钟情，永为它迷恋倾心。 这形象完全和谐浑然：对于蒙上阴影的心情，要宽慰只有飞向光明。面容活象万顷波涛，充满极和谐的情操，世界因它感到温暖。 幻想朝它急驰飞奔，天也从白云深处，出来和它欢聚一堂。它的神采炯炯发亮，闪耀着神圣的光芒，它在高处令人神往。 ==========第559页========== 546 歌之书 和风也悄悄欣赏，那个魔女的形象，是那样一往情长：它产生一个幻想一吸收她的气息和栩栩的目光。 千姿百态紧密地交织，和高尚的品性相结合，溶成一片光彩的美色：它是永恒欢乐 是理想和美德最卓越的化身。 她习惯于自由自在，在旋律中寄托情怀，对所以然却不明白：柔软的轻纱下，胸脯隆起高高，火焰炽烈燃烧。 心中不知道忧伤，金竖琴发出音响，充满着种种预感。响声里幽情在荡漾， ==========第560页========== 歌之书 547 还有对理想的追求和奔向天堂的志向。 但胸部猝然一下振荡刹那间心脏急跳抖颜，眼前现出一片黑茫茫，忧伤满胸膛， 她低下了头， 思念欲断肠。 这时从远处看：她象一颗明星高挂在天空上。宇宙之火放异彩，在她明亮的眼睛里射出闪电的光芒。 大自然变得欣欣向荣，和风为她减轻忧心愁容，云彩向着她开颜微笑，大地把内心深处揭晓，慷慨地把欢乐送给她，献给她鲜花来把心表。 她是邦么温柔可爱， ==========第561页========== 548 歌之书 站在邦里焕发光彩，卷发绕着脖子拔盖。对着这美景， 她羞羞答答 出神地遐想。 话语悄悄从口中流露，象甜蜜的歌声在倾诉，是无意中轻声谈肺腑：象一场极妙的梦境，那声音一一是上帝意旨，那声音在呼唤爱情。 上帝给她的身体披上轻柔的罗纱，她全身闪闪发亮。她身上燃烧起了崇高美好的理想和那爱情的火光。 是上帝创造了你，塑造了你的模样使你体现了理想。在美丽的闪光中，天上征服了人间， ==========第562页========== 歌之书 549 大地屈服于上天。 致燕妮 我不再哭泣，尽管满怀忧伤，我要把内心中的忧愁悲叹，通通抛进那滔滔的白浪—一让它和暴风雨一起消亡。 我把无限信任的感情，牢牢藏入我火热的心，我把重重疑团都忘记，快乐呵，快乐就在前边！ 你们瞧！在那星空的高处，我要把字义给你们诵读，是啊！如今我能够爱她，而爱情一一是给我的奖励！ 字眼与实际全不相象，它们显得过分的久长！他爱着燕妮！天啊！天啊！我几乎忍耐不住。 ==========第563页========== 550 歌之书 凡人能说得这样大胆？还是他果然相称相当？心潮在翻腾并非徒劳，心中的申吟己被听到。 星星！闪耀你的光芒！太阳！请照得更亮堂！但你们无力扑灭掉支配我心头的火光。 波涛！你高高地卷起米：横祸：你就从天外飞米吧！试一试能否压倒我，使我永远站不起米。 我公开向你们挑战，半点也不感到惊慌，我固执地冷冷一笑，昂首挺胸走上战场。 你们知不知道爱情的火焰？懂不懂得什么叫心心相印？不，你们的镣铐和锁链无法永把这情焰锁住！ ==========第564页========== 歌之书 551 任你们把波涛城得高高，任你们给世界带米恐慌！但爱情将在你们头上升起它将在万里长空放射光芒！ 燕妮！人生之海可怕吗？心中狂澜感到畏惧吗？但爱情一是情怀思绪，而痛苦一一只是一阵雾。 我们的结合—一火和焰，经过了长久的考验。两颗心连在一起，天长地久无穷期。 你轻柔的气息，使我心醉神往， 我忘却了世上的一切，只有它才日久天长。 尘世上的一切一只是旋转，或者是潺潺作响的波浪，只不过是爱情的陪伴， 而全世界一一则是一场情爱： ==========第565页========== 552 歌之书 致燕妮 十四行诗 燕妮，果真是幸福降临？果真你答应我的爱情？你愈加坚强地挺起了胸膛，虽然你保持同情默不作声。天空正时刻加紧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阴云， 但晴朗的天空在你的美丽面前，在你奇异的魅力跟前也要黯然。 阴郁迷濛的幻景，被黑夜笼罩沉浸，曾使我意乱心慌，陷入了渺茫窘境，在不幸的巨人面前我怎样也无法保持平静。 ==========第566页========== 歌之书 553 一 象从可怕的河海的深渊，从心灵深处发出了呼声：“啊！爱情甜蜜的瞬间飞逝了，再不会有清脆悦耳的和声。狡猾而美丽的魔鬼的容貌闪现了一下便又重新消失。魔鬼们的爱情的烈火上升重又熄灭一一爱情不为薄命人。 那爱情高高升向天空，把天上之火带到胸中，它在眼里仿佛是幻影， 爱之心吸收了魅力无穷的美—一它没有把自己的奇迹献给你你的形象啊总还是迷迷忧恍。” 三 心灵却不能理解，一片茫然，命运的抑郁使它泪水汪汪，在烟雾弥漫中不断奔忙，失去幸福使它如此悲伤。 ==========第567页========== 554 歌之书 世上的仇恨不曾使它心神不安，而狂暴的自然力，象病人说胡言，它贫乏简单，在那儿和我打交道，只有增加我心绪的不安和慌乱，一 心情低落象坠入黑暗的坟墓，永远忘却了还要翱翔到高处，血无力地在血管里沉寂停住，世界覆盖着一层白色的云幕，我沉没在汹涌的波涛中，因为你没有在我的身旁。 四 但它还在发出响声和呻吟，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歌唱，它想起忧伤和欢乐的梦幻，心儿就淹没在声音的海洋，心中的悲愁飞向我的女神，心儿象添上了奇妙的翅膀，但愿高空里我的歌声荡漾，不至于使她触景心伤—一 “纵使她永远不再理睬我，我也总是对她倾心向往， ==========第568页========== 歌之书 555 我将继续歌唱：当那歌声飞扬，我的生活就充满甜蜜的回想，只有我被痛苦折磨至死，那时，我的心才不再哼唱。” 五 “她站得太高，她眼光太亮，欲追一追不上，献诗一一音渺茫。 一片心，得不到回音，倍加痛苦，倍加伤心：对你的想望没有回答，美妙的梦幻一一实现无望。 你可从峡谷奔向那蓝色和金色的星星， 借着一道道的回光跳望远方，但你勇敢的飞翔徒劳无望—一你应当独自一个人留下来，那古老的曲调又重新回响。” ==========第569页========== 556 歌之书 六 我多么自豪一因为你爱我，我的见解你也明如观火…我扶摇直上你的高空，你的心在我面前跳动…我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安， 变成现实了一一我多年的理想。我羞怯地低下自己的头一一在美貌绝伦的女皇面前。 我的精神变得更加勇敢坚强，它召唤我去创业和谱写诗章，现在我要大胆地投身生活，投入奔腾生活的漩涡急浪， 让那插翅飞翔的幻想之音响彻寰宇，让永恒的渴望飞向亲爱的燕妮身旁。 七 干吗你要在幽灵跟前抖领一一产生他们的是欺骗和谎言，让生活去浇灌自己的迷魂花，让它去陶醉在卑鄙的情欲里，一一 ==========第570页========== 歌之书 557 在那儿它会了解崇高的情焰，和永远地激荡着的情怀意向，爱情的痛苦，和谐的宽阔无限一一它的每一个脚步都记在心上。 七弦琴声愈来愈响，爱你的心愈跳愈烈， 琴和心都能和暴风雨较量，把你和我胸中的悲伤拥抱在遥远的原野上一永无止境呀，无限绵长。 八 燕妮！岁月如流，往事恼人，前进的道路啊并不平坦，让万种愁情在暴风雨中或者在静夜里慢慢消散…只要幸福之光刚一倾注闪亮，周给咱爱情，救星就在爱中藏。我们的眼里将放射喜悦的光芒，星星将向我们温柔地闪闪发亮。 燕妮爱我一一哪里还划界为限？千山万壑也难把我们阻挡， ==========第571页========== 558 歌之书 我和你志同道合心心相印，我们的心充满永恒的激情，我们的心将永远共燃不熄，而波浪将吞没世上的愁伤。 致燕妮 十四行诗 燕妮！笑吧！你定会觉得惊奇：为何我的诗篇只有一个标题，全部都叫做致燕妮》？须知世界上唯独你才是我灵感的源泉，希望之光，慰藉的神。这光辉照彻了我的心灵，透过名字就看见你本人。 燕妮这名字—一个个字母都神奇！它的每个音响都使听觉着了迷，它的音乐，借助金弦三角琴委婉的音响，随处向我唱吟，象玄妙的神话里的善神， ==========第572页========== 歌之书 559 又宛如春宵月色荡波心。 二 我能够把千卷万册的书写满你的名字，不计页数。愿思念的火焰在里面呼呼燃烧，愿意志和行动的喷泉涌流滔滔。愿生活的永恒面目显露，而整个幻想的境界现出，愿其中闪耀天国无穷的光辉，众神的欢乐，还有人间的苦味。 我能在群星之中看到燕妮的名字，天上和风把它带给我，仿佛吹来幸福的信息。 我将永远反复歌唱它一一愿大家知道，燕妮的名字本身就是爱情的化身。 ==========第573页========== 560 歌之书 致燕妮 十四行诗 我知道，幻想将会使你美妙的胸怀增添生气：我知道，那放声的啼哭你会压制住不让流露， 而大胆的作为会给你带来痛苦，每条纤细的神经都会震动打领，每一口温暖的叹气都会高飞远扬，急急地向着九霄云天飞腾翱翔。 任谁也不能了解明白那些圣灵的全部威力，它们从异地他乡，飞到了你的身旁，爱慕你低下了头，使得你忧虑惊慌。 ==========第574页========== 歌之书 561 一 但是燕妮，要知道，是神明赐给了歌手仁慈的权能，一一他才能控制心灵，还有梦幻与激情，他知道你炽热的情焰，这情焰充满你的灵魂，无论你的情怀多么深沉，心涛总要把你带到那边。 难道他能活着默默无言经受着不幸，体验着苦难，却没有勇气倾诉出悲伤？带着邦受制于人的锁链血一滴接一滴往下流淌，被痛苦一直折磨至死亡？ 三 我们心心相连，你心里的悲伤我也为之断肠，这片心无人作保障， ==========第575页========== 562 歌之书 一切欢乐全被遗忘。我心中燃烧着的一片火，难道不就是你的一片光？就那样让悲痛不声不响！ 让爱情的神圣的魅力燃起火焰并放射光芒！愿它似花蕾一样做然开放，愿它每时每刻都发出音响，我将在这优美的旋律中，把那魅力般的爱情珍藏。 歌手在圣诞节的前夜 抒情诗 有个青年歌手，深深地沉思着，坐在奔流的河岸上。波浪闪耀，泡沫翻腾，可是他满怀心思，幻想向远方飞驰。 “就象你，汹涌的急流，沿着峭壁飞泻远方， ==========第576页========== 歌之书 563 飞向远处喧闹的森林一 一切欢乐也这样消失，全淹没在急流逝川中，青春的热情也无影无踪… 夜啊！星眼迷离，梦幻一片神秘，一永远不知你的去向，邦黄金般的魅力，己经一去不复返，一再也没有什么幻想。 我记得心如何跳荡，整日都在苦闷不安，充满了忧虑与彷徨。当夜幕终于下降，于是又梦幻连翩，心儿向高处急翔。 此刻我们的整个世界，显得多么自由和宽广，充满生气，诱人神往。天空挨得更近，它赠给我们 星月的光芒！ ==========第577页========== 564 歌之书 莫非爱情魔女已冉冉升上，焕发着容光，使人迷恋神往，就象是远处的神灵在召唤？她在人们眼前，展现出奇妙的，天蓝色的光芒？ 莫非是女神下凡好让我从今以后沐浴着满园春光？为了实现宿愿把梦幻变成现实她忍住了悲伤？ 啊！她用永恒魅力把幸福献给了我，可她自己一一其遗憾！却总是满腹疑团。阴影使视线暗淡，忧愁是茫茫无边！” ==========第578页========== 歌之书 565 致燕妮 好象一阵钟鸣叮当响，又象赞美歌旋律悠扬，仿佛从遥远的钟楼上，有个神灵向我们飞来。 不死鸟在那儿复活，从烈火中展翅飞翔，它的鸣声悠扬婉转，嘹亮地传遍四面八方。 它的翅膀坚强粗壮…拍翼增添了新力量。它在天上的彩云间不费力气地在飞翔。 大地喜气洋洋，天上灯火辉煌，绕在响，竖琴在弹，道道目光更明亮。 燕妮！往昔那些日子， ==========第579页========== 566 歌之书 曾是何等光辉明朗！那时，送给你的礼物，纷纷来自四面八方。 记得有一年冬天，良夜里灯火辉煌，圣诞树出现在你面前，你久久地欣喜若狂。 莫非不死鸟从心灵深处，从那甜蜜的机锁的梦乡，从永恒的赞美歌声中，拔上了鲜艳夺目的羽裳？ 它婉转啼唱， 它高飞远翔，从火焰和光明中带来爱情的问候？ 是你精心哺育了它，它在你的怀里成长，它就在我的面前，闪耀金色的光芒。 可是我站着，十分激动， ==========第580页========== 歌之书 567 象遭到迅雷轰击一样，是爱情把我吸引住，希望使我心驰神往。 象魔术一般的梦，弄得我如痴如狂，只有你灵丹似的目光，能使我从迷惑中解放。 请收下我用诗编成的花环，它赞颂生活和爱情的甜香，愿在你眼里闪烁一瞬间那欣喜和欢乐的光芒！ ==========第581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第58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54 诗作 在亲爱的父亲1837年生日之际谨献此册，略表永远敬爱之心 卡・亨・马克思 于柏林 卡·马克思写于1837年24月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第583页========== 目录 ==========第584页========== 571 目 录① 诗作 献给父亲…[573-575宝竖琴。叙事诗+00+++4+4+00+++444+++444000+++44+ [577-578] 烦恼。抒情诗 [581-582] 夜恋。抒情诗 [21-23)] 海妖之歌。叙事诗…[588-593)水怪。叙事诗 [595-596J] 奥维狄乌斯著《哀歌》第一曲（意译） [599-617] 精神错乱的女人。。叙事诗…[618-619花中之王。幻想叙事诗 [622-6241 苏醒小[625-627] 绝望者的祈祷 [628-629 卢欣妲。叙事诗 [632-642] 可怕的审判。诙谐诗 [644646] 两个女竖琴手。叙事诗 [646-649] 黑格尔。讽刺短诗 [651-652 讽刺短诗集（对德国人和普斯库亨…)[649658]为秃头人写照…[654和谐+…[658-659 ①方括号里的页妈是各首诗在本卷中所在的页码。一一编者注 ==========第585页========== 572 献给父亲的诗册 凄惨的女郎。叙事诗 [659-663] 人的自豪 [665-669 《乌兰内姆》。悲刷。第一幕 [681-712 致星星之歌++444000++*44+000+++44+00+4++00++444 [670-672] 海上船夫歌…[467-471]苍白的姑娘 [675-680] 林中小溪… [576 小提琴手。叙事诗 [20-21] 三盏灯… [629-630] 拐奔。叙事诗 [579-581] 讽刺诗和短诗 [582587] 寻找小…[620-621)找到了…[621] 十四行诗 [617-618] 对话。叙事诗 [6426441 海上礁岩 [624-625) 小人和小鼓。童话诗 [663-6641 散步 [669670] 魔船。叙事诗 [674675 月中人…[630-632)夜思。须歌…[627-628]梦。颂歌…[672-673] 附录 幽默小说《斯克尔皮昂和费利克斯》片断…[713一736) ==========第586页========== 573 献给父亲 创造 永恒的创作精神飞远方，乘着那汹涌沸腾的波浪： 四周接连不断地呈现出波澜壮阔的生活和世界。而他那具有魔力的目光，看出了盈千累万个形象。 忸怩不安的时间、空间、令人迷醉的天籁之声、夜空金辉罗列的繁星一一都在仰望着他的面形。他象慈父般频频点头，向世界普照他的爱情。 永恒感到自己有界线，于是缓缓地流向前方， ==========第587页========== 574 献给父亲的诗册 形式很快给思想披上外装，诗歌就象鲜花般怒放。从那清澈的太空深处，预言者的七弦琴在鸣响。 “星星的光辉越米越温存，世界在群山怀里很安宁，我的灵魂已到极乐之境，但愿这精神也能看到你， 一旦胸襟在你跟前坦露，你就对它直抒你的生平。 只有爱情才能真正了解我这隐藏在内心的思想，但愿它能在你身上燃烧，我把我的热火向你献上。和谐世界沉浸在和谐中，情投意合才能倾吐衷肠。” “过去艺匠用他的笔触，创造出你的美妙画图。快归回到邦匠人跟前，你的面貌己有了改变。请把那凡人的感情熄灭，让他永远跟我融合。” ==========第588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575 二 创作 多么炽热呵，创作的火焰，它从你的胸口向外蔓延，我的心很快就和这情火熔化在一起汇成一片。情火响起金竖琴的声音， 给心头的火焰被上柔情的罩衫。 我听到，那遥远的阵阵声浪，己经汇成一支乐曲在回荡。我看到，万里长空，金光闪闪， 一忽儿上升、一忽儿又下降。我抑制住我内心的矛盾，把快乐和痛苦注入诗章。 心灵象耸立着的悬岩，披着一层柔和的外衣，你心中永远闪耀着的光，我用它米点亮这盏明灯。每个形象都满怀柔情，想跟它的创造者再结联。 ==========第589页========== 576 就给父亲的诗册 林中小溪 我走进树林就看到小溪旁的月桂树丛。脚下小溪波光闪闪沿着悬崖倾泻奔涌。 月桂树下溪水淙淙，不知疲倦奔向远方，碧水生辉金光闪耀，想要汇入云海高空。 可是，它正欲一跃飞腾，却撞上了灰色的岩胸，顿时一个跟斗往下栽水珠四溅迷雾濛濛。 它这样在林中远流而去，身上忍着死亡的疼痛，可月桂树却静悄悄地把它催入甜蜜的美梦。 ==========第590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577 宝竖琴 叙事诗 歌手惊讶地在倾听，似乎远处传米琴音。他心慌意乱地想道：“呵，为啥胸口会发疼，邦究竞是什么乐声—一是星星或幽灵在鸣咽？” 他跃起倾听那远方的声音，小心地向四下顾盼睃巡：远处一轮光晕正在招引，“歌手，跟我走，向上，向下，你的手将会达到那边，在空中和地下的琴弦。” 前面是险峻的高山峻岭！他胸中的心儿渐渐发紧，而琴声却越米越听得清…他跟随着琴声上下浮沉：这是些纵横交错的途径。他的双变得苍白、铁青。 ==========第591页========== 578 就给父亲的诗册 眼前是不可逾越的门坎，大门散开着：抑扬的琴声把他托起慢慢地往上升，他看到面前有张七弦琴，那琴儿根本没有人用手去弹，却神奇地奏出了悦耳的声音。 他充满了快乐和苦闷，这交集的感情无限深沉。段自白吐露了真情：“这不是琴声，而是心声，这是我自己，我的悲鸣，它们都发自我的内心。” 他听出山涧中流水淙淙，深渊里一股急流在猛冲一一就是这缭绕不绝的琴声，琴声激越，他的热血沸腾，灵魂随着琴声飞扬翱翔，永远永远地离开了红尘。 ==========第59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79 拐奔 叙事诗 骑士就在大门旁边站，姑娘凭着窗子往外望，“啊，骑士，我怎么下楼来？”万籁俱寂，朝霞未放彩。 “‘我把一条绳了抛给你， 接住它一这是维系你命运的东西，你把绳子的一头牢牢地系住，就沿着它小心翼翼滑下去。’” “啊，骑士，啊，骑士，我这样逃跑象个贼，啊，骑士，什么能说明我清白？”“‘亲爱的，我们没有偷人钱财，影儿也要跳舞伴送咱离开！”” “啊，骑士，我往下望一望都害怕，两眼发黑，决心怎么也定不下！”“‘我把生命交给你，你却无胆量，你枉自惊怕，自己在把自己吓！？” ==========第593页========== 580 就给父亲的诗册 “啊，骑士，你这个把戏太危险，可我只是为你日夜思念亲爱的厅堂啊，我向你告别，这辈子咱们再也不能相见。 我已经许身给另一个力量，我只好跟你分别天各一方：”时机已不容许再拖延、踌躇和悲哀，她得立刻顺着绳子滑下米， 离到达地面还差很远很远，但眼睛变模糊、脸色转惨白，再也没有力气，她双手松开，在致命的疼痛中掉进他的胸怀。 “啊，骑士，请你再拥抱我一回，让爱情的甜蜜流入我心肺，让我吸够你接吻时的芬芳，让我在甜蜜的虚幻中陶醉。” 骑士紧紧地抱着这姑娘，把自己的幸福紧贴胸膛：他们俩心心相印，嘴唇相连，突然死神用翅膀也把他摧残。 ==========第59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81 “别了，我亲爱的，别了，我的情郎！”“慢点，我要跟你一起同行作伴！'”他们的头顶升起永恒的火焰， 一对咽了气的躯体倒在地上。 烦 恼 抒情诗 “啊，为什么你的眼光萎靡，为何你满怀心事在叹气？好象是有恶运在驱赶你，好象是黑夜在折磨着你？” “‘我需要充满魅力的眼光，就象是横空彩虹的光芒，眼光中有歌声，也有火焰，还有夜空的星星在闪亮。 我在梦中见过这种眼光，这梦预示着什么，却不详，我的心会在寂寞中枯萎，如今我等待着的是死亡！'” “干吗要到那遥远的异乡， ==========第595页========== 582 就给父亲的诗册 那里没有精神的食粮，这里的波浪跳跃得更欢畅，爱情更为纯洁、更加明亮。” “这里没有波浪、没有亮光，我看到从远方， 有一道魔光在向我闪亮， 这里我却孤苦零丁、无依无傍。’” 他全身领抖，望若前方，望着那他向往的远乡，而可怜的心却在焚燃，他停止呼吸倒在地上。 维也纳猴子戏团到柏林 “为什么人们都拥向那里，请告诉？是塔尔玛在演出？是堡斯在环舞？”在狂热的紧张后我们要息一息，那里喜剧的主角是猴子耍把戏。 ==========第596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583 二 我一声不响坐在那里，观看着野兽们耍把戏，演员们的秉性难移， 竞把尿一泡泡地撒向墙壁…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袖子：“从来还没有见过这玩意儿，还有一位小姐，真希奇，倒在那丑猴子的怀里，闭若眼，对它低声细语：多么令人激动，多么扣人心弦，我人都酥了，我在陶醉，猴儿进入了我的心扉，猴儿使我迷了心窍，它有一股磁力将我吸引，你竞有这么大的魔力，我呼吸困难，眼睛发黑。” 骑士格鲁克的《阿尔米达》155 有一次我决定享受一番， ==========第597页========== 584 就给父亲的诗册 不惜解囊破钞行乐一场，灯光下我把燕尾服穿上，进戏院，坐在第一排包厢。但是我多么不幸，大失所望，我把自己狠狠地痛骂一顿。无聊中拿着戏单来到小姐身旁，低声对她说：“两只手冻得够呛！”她答道：“戴上手套就会暖洋洋！”我说：“手套一戴会叫我心烦。” 后脑勺和胸部冻得冰凉。“留点神，”一她说道，“把围巾裹得更紧一点！”我含糊说：“大厅里全没有火，生肉的腥味弄得我要吐。”她说：“这芭蕾舞真妙，不是吗？” “副刊'还登什么？”一一我懒洋洋地说。 二 声音的海洋吞没了我的话，她冷笑了一下：“真是个大傻瓜！” ==========第59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85 夜恋 抒情诗 (见本卷第21一23页) 雇佣契约 太太：你还要什么呢？别埋怨，尽管说。女仆：我全明白啦，最重要的是把顾客拉， 为了使这些顾客能常米光顾，每月请他们到我那里喝一次茶。 多愁善感的人 他们号陶大哭：屠夫竞宰了小牛！可怜的牛犊哞哞叫，突然垂下头！他们又放声大笑：哈，我的天，真可笑，自然界太离奇一一公狗不把胡子留！喊声无止休一丧失理智的征兆！巴兰的毛驴儿也是这样吼！ ==========第599页========== 586 就给父亲的诗册 时髦的浪漫主义作风 姑娘给歌德写了封传情的信，信中央求他对她倾注爱情。有一次她到一家剧院去看戏，对那个穿漂亮制服的人着了迷。他含笑看她，她突然开了口“先生，蓓蒂娜正在害病犯愁， 一要是她把脑袋靠在你身上，她心头的愿望就会得到满足！”穿制服的干巴巴地回答道：“蓓蒂娜自己不知道要什么！”她说：“呶，不必胆怯，小老鼠，我的头上又没有长虱子！” 致真理的太阳 (弗・奎德诺) 灯光的明亮和星星的闪烁，内心的深处，美丽的光泽，脸颊的苍白和情意的投合—一你把它们渲染得有声有色 ==========第60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87 这是真理的太阳，一你这样说，这只不过是整脚的小丑伎俩，你也可以自称为真理的太阳，可惜这太阳跟阴影过于相象。 给英雄一骑士画像 打也好，踢也罢，不能把他们分开，你总是看到他们在一块，白天他对流行歌舞夸夸其谈，夜里老臭虫咬得他疙瘩斑斑。 致对面的女邻居 她又探头窗外，东望西张，我的天哪，叫人痛心悲伤，丈夫矮个子，象精神病院，妻子象竹竿，令人都生厌，为了保住灵感，我只好放下窗帘。 ==========第601页========== 588 就给父亲的诗册 海妖之歌 叙事诗 海中的浪涛在喜逐着清风，不断地呼啸欢叫、起伏翻腾，这浩瀚的世界使它们兴奋。那些美丽的海妖的合唱声在这片海浪中永远荡漾着，缭绕回旋，飘摇上升。 手指刚一碰到七弦琴，就在这筷忽的刹那间，传米甜蜜偷快的声音。大地和群星都在倾听，并轻轻地哼唱着歌儿，伴和她们优美的歌声。 歌儿具有艺术的激情，它亲切地爱抚着人心，听到它的人一人了迷，就会忘掉自己的生命，他就失去浑身的力气，沉入无底的深渊里。 ==========第60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89 就在这神秘玄妙的时刻，种种千奇百怪的形象， 从那迷雾蒙蒙的海浪中出现。就好象是那天上的诸神，沉沉地睡在大海的深渊，既没有忧虑，也没有悲伤。 突然在翻腾着的浪头，掠过一只飞驰的小舟，舟中坐着偷快的歌手，睁开了他品亮的双眸，歌唱他的殷切的期望，唱着那心心相印之歌。 歌声己经传入了水域深层，在甜蜜的痛苦中的女河神睡梦中隐约地听到这歌声。阵阵浪涛不断地喧闹欢笑，充满着对歌儿的赞扬好评，水浪的节拍随着歌儿和鸣。 但是此时他忽然听见， 一个个天仙般的海妖唱出她们遥远的哀怨。她们想要用这种歌声， ==========第603页========== 590 献给父亲的诗册 用这神妙奇异的旋律，使歌手入迷，将他俘获。 “青年人，请你用出奇的演奏，米统治这沉默无言的大海，你呀，已受到那高空的引诱，堡斯正在把你护卫保佑： 在这里，在我们的水晶宫里，歌唱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再没有比我们的歌声更美的旋律，连波浪也要屏息倾听。 海浪对歌儿软佩赞扬，伴着它在漩涡里打转，你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明亮。 请带着满腔沸腾的热血，加入我们这兴奋的行列，观看浪花儿的神奇飞舞，舞中有爱情的全部悲切。 大海产生了全世界，当四周尚混浊模糊、 ==========第60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91 虚无缥缈、空旷无物，神灵己从海中生出。 天空倒映在大海中，海水里闪亮着群星，在这无边的海天里，目光为之陶醉沉溺。 这里水珠闪耀，放射出万道光芒，要把乾坤拥抱，神灵的出生无非就是为了向那高处飞翔。 如果你满怀热望要成为整体的一部分，如果想要用你的歌声，倾诉出你自己的精神—一 那就请你下到我们这里来，请下米，伸出你的手，振作起永恒的精神，把目光投向深处。” 她们从波涛中走出，围成圆圈婆娑起舞， ==========第605页========== 592 献给父亲的诗册 轻盈飘摇直上云霄， 光辉和火焰在她们眼中闪耀。她们轻快地拨弄琴弦，她们的手那么灵巧。 而青年人听到这乐曲，心慌意乱、眼泪直淌，心脏跳得笃笃地响。他目不转晴地町着海妖，眼神中有幸福、有快乐、有热望，也有恐慌 他久久不停地左思右想，默默无语，然后一声长叹，此时他拾起了他的目光…他象神一样勇敢地跳望，他身上已有无限的胆量，他说的话儿铿锵作响： “深渊里哪有什么欢乐，那里不存在什么崇高，里面也没有永恒之神，你们的豪华只是圈套，其中没有祛除灾难的灵药，而歌中只有黑暗无光明。 ==========第60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93 你们没有心头的激动，没有祟高的宏志夙愿，没有凌云壮志争高空。我的心目中有着众神，他们会斗争也会惊恐。对我用不上诈骗欺哄。 你们怎么能够理解：我的愿望和飞升，我的爱情和憎恨？我要高飞、高飞，象那雷鸣闪电一般， 带着沸腾的血液直插云天！” 听了这热情奔放的话后， 一个个海妖都低下了头，她们的歌喉也寂然无声，她们在漂浮、充满着悲愁，突然海面升起条条浪柱，她们无影无踪化为乌有。 市侩的惊奇 “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人会突然丢掉！ ==========第607页========== 594 献给父亲的诗册 只要把礼服扣紧，你就不会被偷走。” 数学家的智慧 我们的科学可用符号表示一切，简单的计算法出自推理。 如果上帝是点，他便同柱面相异，如果你倒立，那就不是屁股坐地。 二 如果a是情妇，则情郎便是b,对此我敢用我的脑袋来担保，只要把a加b放在同一行里，这一对情人就会使人人皆知。 三 他们把全世界都西满了线条，但是却把精神忘得一干二净。既然a和b能解决任何纠纷，那判决书就该贱得不值分文！ ==========第60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95 水怪 叙事诗 1 水流奇怪地在响潺潺，漩涡在转，泡沫在漂泛。水流在奔逝，但却听不到浪涛的拍打声和它的咆哮。水流的心智都默不作声，任凭河水奔流响潺潺。 2 啊，是谁出现在深渊之底？是个百岁老翁隐藏在那里。月儿升起，它开始翩翩起舞， 一步一步地移向群星： 他跳起来、抽搐着、疲乏无力，准备饮干所有的小溪。 ==========第609页========== 596 就给父亲的诗册 3 水浪一杀死这位老人的凶手，在腐蚀和啃噬着他的骨头那些水浪的跳跃和翻腾，象一只铁手对他的袭击。老人嘴巴抽歪了，满脸痛苦，直到黎明使月儿停止跳舞。 4 水流奇怪地在响潺潺，漩涡在转，泡沫在漂泛。水流在奔逝，但却听不到浪涛的拍打声和它的咆哮。水流的心智都默不作声，任凭河水奔流响潺潺。 致医生们 市侩医生！有谁比你更卑那可恶！整个世界在你看来是一袋骸骨。只要你用氢气把血液变凉， 一按脉搏，你就认为：一切正常， ==========第61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97 心想，凡是该做的，我都己做完，现在可以平静生活理得心安。须知我们的上帝不是傻瓜，他对解剖学知道得顶呱呱！每朵花儿都可派上好用场，如果你把它煮成浓缩的药汤。 医生的心理学 谁临睡前饱吃面疙瘩儿加面汤，夜间他就会做可怕的恶梦一场。 医生的形而上学 过去和现在都不存在精神，牛也能生存，就是一个明证。关于灵魂的侈谈纯粹是骗人，我们从未发现它在胃里藏身：要是知道哪里有它的踪影， 一颗丸药就能把它打净，那些附在体内的所谓灵魂， 一下子就会被泻得干干净净。 ==========第611页========== 598 就给父亲的诗册 医生的人类学 大凡习惯于忍耐的人，就象擦上了油膏一层，无论怎么大的穿堂风，也不可能侵入他的身！只要是严守饮食制的人，世上的事儿他全能做成：现今存在的一切文化，全始于灌肠法的发明。 医生的伦理学 路上要尽量多穿衬衣，出了汗才不会伤身体：千万不要微动兴奋，它会把胃弄出毛病：观看火焰要特别小心，须知火苗会烧伤眼晴：水里参一点酒能够补身，喝牛奶始终要加上咖啡：如若你想要一命归阴， ==========第61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599 莫忘派个人来请我们。 奥维狄乌斯著 《哀歌》 第一曲 (意译) 1 小册了啊，你快快赶路程，去那大名鼎鼎的罗马城：我怕宙斯的忿怒未平息，所以仍留在这里暂栖身。 2 别看你的作者衣衫槛楼，穿着丧服沦落异乡， 他是被时代风基摧残的流浪汉， 一一这样说丝毫也不夸张。 3 别想去穿紫红色的袍服，也请忘却紫罗兰的颜色， ==========第613页========== 600 献给父亲的诗册 既然己失去希望和幸福，心头不知道什么叫快乐。 4 你要羞答答地匿名隐姓，也别散发出雪松的芳馨，你那黑色的朴素的驱干，别用银光闪闪的头去打扮。 5 所有这些修词装饰，只对写幸福的作品才合适，你心里却满装着我的悲愁，那受沉沉黑夜征服的俘囚。 6 任别人对你冷眼相看，你也不必去叫屈抱怨，无帽遮颜还把破衣穿，你不让浮石砑出亮光。 ==========第61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01 7 你一路上痛苦万分，何况还有颗紊乱的心，伤心的眼泪直流淌，沿着双颊，湿透了衣裳。 8 路过心爱的神圣的地方，请代我向它们致意问候，我多么想随你一同前往，追求隐秘的希望和理想。 9 如果有人向你扫了一眼，立刻就回忆起已往情景：如果有人要开口向你问，查问你的主人是何许人一一 10 就答：“活着，”“可活得怎么样？” ==========第615页========== 602 献给父亲的诗册 你对他们就别说话搭腔。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那此中只有仁慈，没有善良。 11 如果出现了邦么个愿望与心意：多懂点事一此事全托付给你自己：千万别招惹是非讨罪受，不该谈的事儿就莫开口。 12 你会听到不少指责批评，我在许多人中不受欢迎—一没关系，表现出一点耐心，要垂下头、低下你的限睛。 13 你虽困感不解而纳闷，也别作声一一不用去争论，须知火焰扑不灭大火，责备话压不住叫骂声。 ==========第61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03 14 也许会有个把好心人，唉声叹气地跟你谈心。也许悲怨引起的泪水，会情不自禁地蒙眼睛。 15 他对我这苦难的处境会表露出怜恤同情。“愿凯撒满足他的愿望，赐给他一点体贴怜悯！” 16 对那些轻声祈祷神灵替我求情告饶的人，我的内心会发出哀求—一但愿雷霆能放过他们！ 17 如果众神俯允我之所请， ==========第617页========== 604 献给父亲的诗册 使我能死在他们选定的城市，而不在雷鸣闪电下丧生，那该有多好呀！是多么称心！ 18 你代我向人问候致意，接着就可能听到责备，说是诗句不太优雅，也失去了以前的美丽。 19 但愿裁判人能够想起，这些诗句诞生的时期。但愿他能从我的头上把横加的指责全除去。 20 因为完美的艺术技巧，只有心情偷快才能创造，倘若感情被阴云笼罩，就连缪斯也会深感苦恼。 ==========第61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05 21 一旦诗人遭到了放逐， 他的全部诗歌就会充满忧郁，风暴、海水和严冬会伴随着他，他成了灾难的囚徒。 22 歌手如果被惊恐缠身，他的诗句每行都会凋零：我如今等待的是死刑，已见到利剑悬在头顶。 23 宽容为怀者只需一读，所有我写过的那一切，他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也会理解我经受的痛苦。 24 纵使荷马这样的圣手， ==========第619页========== 606 献给父亲的诗册 被抛进苦海，沉入悲愁，他也只能与恐怖搏斗，把神妙的才华付诸东流。 25 荣耀让别人去享受，你要爱上谦虚朴素，读者如弃你而去，你也不必为羞惭所苦。 26 我和幸福相识已恨晚，理想的破灭使我感到厌倦：我再也无心去追求，不管是奖赏还是称赞。 27 在那些欢乐的日子里，我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我向往过浮华的称赞，对扬名显姓深感迷恋。 ==========第62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07 28 我庆幸至少我还能歌吟，我的热情没变得冷冰冰：要知道正好是这些诗歌，成了我命运悲苦的原因。 29 走吧！到了旅途的终点，就看到雄伟的罗马城：我多希望受神的庇护能替代你而踏上路程！ 30 只是你不要心存幻想：能悄悄通过那座城市，也别想做个偶然的过客能在邦里找到栖身之地。 31 你就这样没有书名吧一一 ==========第621页========== 608 献给父亲的诗册 书皮颜色更能说明一切：纵使你自称非我所写，也逃脱不了声名狼藉。 32 你要静悄悄地走进城，免得歌声使你受伤害，唉！诗歌已没有那魅力，能使人魂迷心碎。 33 如果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就有人粗暴地把你扔掉，说：你这种东西不屑一读，你海盗海淫，拿人开玩笑。 34 你就答：“请看看书名，我不教唆谈爱说情，诸神己处我以重刑，如今我已默不作声。” ==========第62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09 35 那些高耸的堂皇宫殿，你可千万别进入其间，那里有凯撒的侍从们，可别让他们将你发现。 36 须知邦些高贵的股堂如今不认识你的主人，尽管众神就是从那里忿怒地向他劈下雷霆。 37 是的，那里也还住着性格极温和的众神，但一旦我们被雷吓， 连春天也使我们胆颜心惊。 38 小鸽子只要有一刹那 ==========第623页========== 610 献给父亲的诗册 曾经落入鹃鹰的利爪，即使微风轻轻吹拂，也会使她担惊受怕。 39 小羊羔若获得狼口余生，便害怕新的灾难会降临， 一有风吹草动就全身发领，拚命奔逃，直至钻进羊圈。 40 法松如不往太空高飞，他就能保全生命在世，如果他没有忘却恐惧，也不会把金马车驾驭。 41 宙斯的气愤使我恐慌，他的烈火使我诚恐诚惶，闪电在长空里放射光芒，他象用标枪要把我刺伤。 ==========第62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11 42 可尔吉文人中不论谁，如能从卡法雷陡壁逃脱身，他就再也不会使他的帆船朝埃维厄岛海岸驶进。 43 我的小舟已被风暴打破，它害怕再在悬崖峭壁中顺簸，它被风浪涌到那里，它竭力要从险境中逃脱。 44 所以，书啊，你要学点乖巧，要小心谨慎地把四周瞧，民众的友情最可靠，没有必要去攀上争高。 45 伊卡鲁斯勇敢地展翅高翔 ==========第625页========== 612 就给父亲的诗册 终于坠落下米葬身海疆，尽管他已留下了芳名，却是汹涌大海的莽品。 46 我们究竞应当拿起桨，还是把船上的帆儿扬一一这里我和你不必争短论长，到时准会知道怎么办才妥当。 47 如果在突出的前额上，已能看出温柔和明朗，如果危险不再袭米，盛怒在黑暗中隐藏。 48 如果，书啊，己有人开始面带笑容地来看望你，如果他的手向你伸出，那你也不必胆怯畏葸。 ==========第626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613 49 也许，命运之神已软心对你竞然也笑脸相迎，黑色的创伤己经愈合一你就以赞颂报答命运。 50 因为若要医好伤痕，只有致伤者才能胜任： 能治愈泰列夫的创伤的只有阿基里斯一人。 51 若是要把人命救活，就千万不要下毒药： 因为“希望”在恐怖面前发抖，夜幕一降下米它就会飞走。 52 盛怒已平息。小心，可别让它再发作。 ==========第627页========== 614 就给父亲的诗册 只要你一步走错，我就难免遭灾祸。 53 但若能进缪斯的神殿，心头会感到多么甘甜，那里你会得到愉快：创作和荣誉相互关联。 54 殿中有许多你的姐妹，她们象亲人一般聚会，记得当神奇的夜幕笼罩，正是我啊，将她们米创造。 55 她们每个人的前额上，有骄傲的名字在闪亮，闪耀的是创作的火焰火焰里是希望的曙光。 ==========第62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15 56 有三个姐妹站在稍远处，象是蒙上一层黑色的烟幕，那是些关于谈情说爱的书①，戏谑声还能从书里听得出。 57 跟她们你可别去结识，对她们只能严加痛斥， 因为她们这三个人又重复犯了泰莱贡诺斯和奥狄浦斯的罪孽。 58 还有另外一部作品，大火准备把它咽吞，这本书中你能看到宇内万物如何变形。② ①奥维狄乌斯《爱经》。一编者注 ②奥维狄乌斯变形记。一编者注 ==========第629页========== 616 就给父亲的诗册 59 请按照我的嘱附行事，向那些变了样子的人，诉说我所遭遇的一切，和我的命运发生的转折。 60 从前我曾痛饮幸福之杯，双唇紧贴着杯边， 而今我在苦难中泪湿衣襟，众神的意志要我受此厄难。 61 行装的准备拖延得太久…我原可以跟你谈个不休，但是司时女神不容哀求，后浪推前浪，时光在奔流。 62 如果我决定要跟你深谈， ==========第63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17 压在我心头的全部隐衷，那就千言万语也说不尽：行装也会把你的背压弯。 63 路途遥远，我劝你快把路上，须知我在远隔千山万水的异乡，栖身于野蛮人聚居的地方， 四周是一片阴暗迷雾茫茫。 献给燕妮的最后一首十四行诗 燕妮，我只向你倾诉一件事，我已愉快地写完了许多诗歌：有节奏的心海翻腾击拍的波涛从你双唇飘米的馥郁一一己静悄悄：这沸腾着的岁月的浪涛，穿过片片树林、层层陡壁，终于在你身上找到归宿，就幸福地躺在你的脚底。 披上宽大的火红色的外衣， ==========第631页========== 618 献给父亲的诗册 胸中怀着永远豁亮的心地，我要傲慢地把那锁链摒弃，迈开坚定的步伐走进广宇，我把你脸上的悲痛全擦去，美好的理想正在成为现实！ 精神错乱的女人 叙事诗 月光底下有个女人在跳舞，她的体态夜里也看得清楚，衣裙在风中飘，目光如火燃，犹如悬崖上的金钢石在闪光。 “我在等着你呀，明亮的大海，我多么希望把你拥抱在胸怀，给我一个柳枝编成的花环，给我穿戴一身漂亮的衣冠。 我将把一颗红宝石送给你，我的沸腾的热情寄托在邦里，我那英俊的儿曾戴过它，可是他如今长眠在海底。 ==========第632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619 我的歌声你是否能听到？愿浪花跳得更高，只要看一眼我的舞蹈，就连邦风儿也会号陶。” 可怜的女人向柳树走近，编扎出一个绿色的花环，对着它睁大眼睛直发楞，突然失去知觉昏昏沉沉。 “请更使劲一些把我摇见，快点儿扔进大海的波浪，既然给儿子送了花环，母亲啊，你为何又漏送？” 她遍走了临海的岸边，为柳树，为大家，编扎花环，然后又上下摇晃，在癫狂的魔舞中骗跹。 ==========第633页========== 620 就给父亲的诗册 献给燕妮的两首歌 寻找 歌 我砸碎了桎梏，急速奔上路程。你去哪里？我要把新世界找寻！这四周难道缺少秀丽美景？下有浪涛声，上是闪闪繁星！ 你真傻，我的旅程不会越出宇宙，天籁之音和那荒野峰峦的沉默不允许我们把这尘世的生涯摆脱，大地的问侯把我们缚上无数链索。 不，我寻求的世界一定要从我心灵里高高地升起，还要同这心灵紧相联缔：让这世界的海洋转旋在我的心底，让这世界的天空也与我共同呼吸。 我动身上路，而后重又归米，带回从言语诞生出来的世界：艳阳已在这世界上空放光彩， ==========第63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21 但晴天起霹雳一这世界就不复存在。 找到了 歌 为什么小树丛这样狂舞、欢跳乱蹦？为什么花儿争露春意盎然的面容？为什么天空弯下了那蔚蓝的苍穹？为什么山谷偎依着高插入云的山峰？ 我拍响了翅膀刚向上飞腾，却又惆怅地躺在悬崖之顶：我凝神地仰望着夜空， 我的视线却不能与星光汇拢。 生活的巨流呀，冲破层层界限，摧毁你们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啊你们，混沌世界的疯狂子孙，都已被金光灿烂的自由所迷醉。 我的视线又象鸟儿腾空飞跃，但求最终能陶然沉醉于喜悦，既然它能在你身上把世界拥抱，又何必，又何必再去把宇宙寻找？ ==========第635页========== 622 就给父亲的诗册 花中之王 幻想叙事诗 1 “喂，阳光灿烂之下的人，你想成为花中之王吗？那就请你建立个功勋，把鲜红的血液给我们！” 2 “‘鲜明和苍白的花儿们，已将青春的血液饮尽。请把我的理想的王国给我，让我沉沦入花萼之杯。’” 3 “人儿啊，你的血液这样鲜红，但不知道哪里藏着你的心？既然你想成为花中之王，就该让心儿闪烁在阳光中。” ==========第63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23 4 “‘我的心，我多么珍惜我的心，它在砰砰跳动，使眼睛有神，心脏可绝对不能给你们，那会使我的眼光变得昏沉。’” 5 “亲爱的人啊，请等着别忙，让我们在你的胸口开放，你的心会在阳光下闪亮，我们的王应该由你来当。” 6 人儿在领抖，心里如火热，鲜红血腥的胸膛被撕裂， “瞧，我的心，送给你们做礼物，哪里是我的王冠，我的王因？” 7 “阳光灿烂之下的人儿啊， ==========第637页========== 624 献给父亲的诗册 你不配成为花中之王：血液不在你的血管里淌，尽管你的心闪烁着火光。” 8 人儿取下双眼，疲乏无力，用他的双手挖掘着土地，他挖了一个深深的墓穴，静静地鞘在里面象块岩石。 海上礁岩 一块巨岩耸立在水面上，好象是一堵威严的高墙。那充满腐蚀毒物的激浪，不断地在啃噬它的胸膛。这巨岩呆呆地望若深渊，哑然无声，沉重地在痉挛。 数不尽的年月悠然逝去了，这凶恶的漩涡还在沸腾着：巨岩年复一年地极端瑞痛苦，要把这恶浪赶开驱逐。 ==========第63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25 灰白色的藓苔复盖着它的头，水藻下泛红光的是它的伤口。 深夜里可以听到痛苦的呻吟，那是巨岩在受着恶梦的折腾，梦中回忆起过去的峥嵘岁月，使它发出了这痛苦的呓语声。旅行者，别把通往这里的道路寻，这下面的关口冷酷无情！ 苏 醒 你的眼光那么闪闪发亮，令人神魂顺倒，动魄惊心，仿佛七弦琴上的一根弦，当人们尚在朦胧的梦境，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声音：那神圣夜神的黑色帷幕，也被你的眼光载破刺穿：你看，连永恒不灭的星星，也都温存柔和，脉脉含情，在闪闪烁烁地眨着眼晴。 ==========第639页========== 626 就给父亲的诗册 二 你独个儿陷入沉思之中， 一颗心在不停地跳动，面前是大千世界，永恒广宇，你翘首仰望这无边际的太空，在你的脚底下和头顶之上，这宇宙是那么辽阔和宽广， 一刻不停地永在转动翱翔，千年万载在运行，地久天长，你汇合到这浩瀚的整体里感到自己渺小，象原子一样。 三 你的觉后苏醒一是不断的日出，你的旭日东升—一是永恒的沉没。 四 如果你心中的情焰， 一旦变得炽烈盛旺， ==========第64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27 变成火焰腾腾一团，喷入你心房的深处，那时你内心的隐哀，这远大明亮的夙愿，就会插上神仙的翅膀带着迷人柔和之声从它的阴森的深处冲出米而扶摇直上。 五 你深深的沉沦一是不断的上升：你不断的上升是那至高的神，用他的颜抖的双唇，彩霞一般绯红的唇，所作的火焰般热烈的永恒的一吻。 夜 思 颂歌 看吧，一双健壮的雄鹰的翅翼， ==========第641页========== 628 献给父亲的诗册 把一片巨大的乌云城上天际，乌云洒下火花，发出隆隆露雳，从清早就带着那夜间的深思。 在惊心动魄的雷鸣电闪中，雄伟的思想急速地飞翔，那恐怖的眼晴里血如泉涌，浪潮拍打着天柱摇撼天宫。 天公在熟睡着的两口子身旁，悄悄地将一把把的火炬点旺，火炮轰鸣，万古黑暗把世界埋葬，乌云的呻吟声在田野上空回荡。 绝望者的祈祷 “如果天神把怜悯心也忘掉，横加的灾祸使人无法忍受，他的天下我落得一无所有！那么剩下只有一条路—一报仇！ 我将高傲地对自己进行报复，对那高高在上统治着的造物主，我将使它的力量变得渺小， ==========第64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29 反正我的善行不会得到善报。 我给自己建了一座威严的城堡，它将耸立寒宫，直插云霄，这城堡的围墙将用恐怖砌造，那里面统治着的将是痛苦和煎熬。 如果有人无意中往上一瞧，那就让他害怕得直往后跳，让他只能听到死神的召唤，让他掘好坟墓把幸福埋掉。 让那至高无上的高傲的神，从高处铁石无情地用雷闪击，纵使我的城墙全被夷为平地，永恒的时间会为我重新建起！” 三盏灯 远处在闪烁着三盏灯，犹如三只神秘的眼晴，不管是狂风暴雨，雷鸣电闪，它们永远放射出光明。 ==========第643页========== 630 就给父亲的诗册 一盏朝上向往着天穹，在那里要把幸福找寻，它的眼光温柔而明亮，莫非是上帝给了它热情？ 另一盏的视线却往地上盯，它听到七弦琴的胜利歌声，它向自己的两兄弟瞅了一眼， 一瞬间又站在那里发愣。 第三盏燃放着闪闪的金光，它什么事情也记不住，它不望高处也不看远处， 站在那里象一株鲜花盛开的果树。 三盏灯永远放光明，犹如三只透亮的眼晴。 不管是狂风骤雨，还是雪花纷飞，两心相通幸福就来临。 月中人 星星的光辉你要铭记肺腑，繁星的闪耀会把人迷住， ==========第64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31 瞧，那就是月中人，他正在愉快地翩翩起舞。 在他的波浪式的鬈发上， 露珠—一苍天的眼泪一—一在闪光，它落在草地上，在皎洁的、无声的花朵中发出声响。 露珠在黑暗中闪烁，窸窣作声，远方却吞声忍气，一片寂静，花儿们在向大地倾诉 九重苍天的悲苦酸辛。 别看月中人精神抖擞，内心里却隐藏着悲愁，须知他想永生永世躲藏在太阳的心头。 他长年累月地把时机等，留神观察着群星的运行，他备尝园林中的百花争春，以及充满忧郁之光的歌声。 他也使小树林充满痛苦，但此刻草地在雀跃欢呼， ==========第645页========== 632 献给父亲的诗册 短暂的片刻他苟安生活，于是就愉快地翩翩起舞。 卢欣姐 叙事诗 歌声阵阵、喧闹欢腾，人们都洋溢着喜庆，全体宾客无一例外，沉酒于幸福之情。 张张脸颊变得越来越红，颗颗心脏跳得越来越凶，就连邦言谈笑语的回声，也传入云端高处的天宫。 这里大家如同手足亲，内心里都充满了友情，既不分等级，也没有纷争，有的只是友爱、谊厚情深。 只可惜尘世人间的欢畅， 一旦冲上云霄传到天上，欢快的心花得不到怒放，心情的安逸也不能久长。 ==========第64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33 天上的诸神怎么会容忍凡人在愉快中升入天堂，哪能容许他们忘却恐慌用尘世的尺度把天堂衡量？ 这当儿有个人身佩匕首，怀中的心肠凶狠冷酷，这位不速之客在厅中镀步，妒忌话一直在口里嘀咕。 他曾是新娘的心上人，他爱她胜如自己的生命，他曾博得了她的倾心，也得到她的海誓山盟。 为了正直的力量能得胜，他奔赴沙场，英勇出征，他那勇往无前的精神，不久就传米胜利的喜讯。 他已尝到了荣誉的甘美，如今凯旋返回他的故里，那里有他的理想和欢乐，那里住着他心爱的少女。 ==========第647页========== 634 献给父亲的诗册 他见到城市高墙林立，他满心洋溢着一派喜气，幸福的时刻即将来临，昔日的梦想就要变成现实。 他朝黄金般的理想接近，走近了理想之家的大门，他见到屋里高朋满座，灯火辉煌，窗户通明。 一个仆人胆敢前来阻挡，站到他面前象是一堵墙。“你这个奇怪的异乡米客，你要上哪里去，急急忙忙？” “我要见卢欣姐！”“请便吧，今天非常容易找到她，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你的光临会把热闹添加。” 异乡人顿时目瞪口呆，险恶的消息使他惊骇，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靠在门框上东倒西歪。 ==========第64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35 “但要穿上节日的盛装，才能进入喜庆的厅堂，请先换一换你的衣裳！”那个仆人这样对他讲。 他急忙奔回自己的家，心中惶惶不安，悲愤交加，他感到屈辱和悲痛，身前身后暗然无光。 他步伐沉重，气愤，他忧心如焚，怒不可遏， 他破门而入，门闩掉落，合页脱出， 一跨进屋内，只觉得两眼模糊。 女仆吓得两手直发抖，他从她手中把火把夺走，前额直目汗，呼吸也急促，呻吟声几乎也可以听出。 披上紫红色的斗篷，波浪起伏垂到脚边，金色的胸针别胸前，卷曲的头发披双肩。 ==========第649页========== 636 献给父亲的诗册 在黄金装饰的胸前，藏进了锋利的宝剑，他曾用宝剑赢得荣誉，却未能把爱人保全。 他抑止不住剧烈的心跳，急忙赶去奔赴这喜庆酒筵，内心的急躁越按捺不住，两眼露出闪电股的凶光。 他的前额忽儿热、忽儿冷…闯进了灯火辉煌的房间，传来了命运女神的嘶嘶声，就紧跟着这当前的牺牲品。 虽然他身穿华丽的长袍，心中却充满悲伤和苦恼，他在宽阔的大厅里的行径，使满堂宾客都胆领心惊。 他一人孤零零犹似鬼魂，玻米踱去内心忧郁愁闷， 四周却是一片热闹喧腾，葡萄酒在杯中泡沫翻滚。 ==========第65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37 这里有不少美貌姑娘，但卢欣姐比谁都漂亮，她的明眸闪灼着光芒，洁白的胸脯象雪一样。 大家的心倾注在她身上，愉快的心情象火花股怒放，无论是思想还是目光，都不能离开她这个对象。 她轻快灵活，容光焕发，丝毫没有忧愁的牵挂，她时而鞠躬，时而挺胸，轻盈地在大厅里转动。 她已经从他身旁过去，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突然她变得阴沉忧郁，双颜的红晕也全消失。 干脆走开吧，不要踌躇，避开这场不期的会晤，但讥机笑声传进了耳朵一有神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651页========== 638 献给父亲的诗册 他看人用一种可怕的眼光，宾客间已越来越感到恐慌，他已经走到她的身旁，而她却站在邦里观望。 恐慌、不安和激动 交炽着充满了她的心…这时候她本应脱身走开，但她却向女傅①靠紧… “你说吧，你变得怎样啦？誓言在哪儿？理想又在哪儿？原来你竞是这般虚假，对自己的誓言也变卦！” 客人们拥挤在他身边—一他破坏了他们的喜筵，一一但在雷鸣般的吼声下，刹那间就向后躲闪。 “谁要是敢向我走近，倒霉只能怪他自己！”人群细听他的哀诉， ①女傅一西欧一些国家中旧时上流社会家庭痛用来监督少女生活行动的中年妇女。一—一译者注 ==========第65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39 心里越来越感到同情。 “我的报复，请你们相信，绝对不会显得血腥残忍，我只弄个偷快的场面，以此来使她高兴高兴。 为了能够得到更大的快乐，你可紧贴在新郎身上，不必害怕有人米阻拦，我就要离开，道路通畅。 这里用不着怜惜，今天也是我的婚礼日，新娘就是黑夜和鲜血，现在我就跟它把婚结。 只是让我有个机会，饱览你双眸的光辉，现在时候已经到了，该让我的热血喷射！” 他把利剑刺入自身，他早已下了这个狠心，生命之线已被割断， ==========第653页========== 640 献给父亲的诗册 他的眼里一片黑暗。 他闷声不响地瘫倒在地，肌肉里的力气已经枯竭，死神抱住这个不幸者， 哪有什么神能使他起死回生？ 卢欣姐无情地抓住这把凶恶的利剑， 并把剑锋刺进自己的心田，又一股鲜血喷出血管。 女傅一看到鲜血喷溅，吓得惊慌失措惴惴不安，她赶忙从她身上抽出短剑，双刃已染上血迹斑斑。 卢欣姐浑身都在抽搐，她倒下去依偎着他的胸脯，她将双唇紧贴住他的创口，想把生命重新给他灌入。 薄绸邦么温柔地裹缠他威武而匀称的身材，反抗的血从伤口大量涌出， ==========第65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41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多脆弱呀，凡人的热情，它无力去驱走那死神，要不是这样她就能够使心爱的人再获生命。 终于她离开情人的胸，整个地鞘在血泊之中，人群又一次受到惊恐， 四下散开嘴里直嘟哝。 此时她完全象个女神，决定将自己处以死刑，她的眼光紧盯着丈夫，露出嫌恶、厌弃的感情。 她那苍白的嘴唇歪撒，嘴边挂着讥笑和蔑， 一声恐怖、痛苦的哀叫，使悲伤的灾难全部了结。 宾客们在惊慌中四散奔走，这场混乱已到了尽头。饶钹己悄然无声， ==========第655页========== 642 献给父亲的诗册 豪华的大厅里空空悠悠。 对 话 歌手站在那里多兴奋，怀中紧紧抱着三角琴，手指按着琴弦在弹拨：“当你奏出我心爱的歌曲，琴声里听得出好象你有灵魂，你心里燃烧着火一般的激情？” “‘难道你以为我不配享有一一内心斗争和心地的光明，不知形象、没有心潮翻腾？它们光芒闪闪，活象群星，它们象热火狂风般旺盛，它们只盼望往高处飞奔。 当你唤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充分感到火样的热情：但亲爱的内心深处的呼吸，就从青春的嘴里飘荡奔腾，它驱使你来弹拨这根琴弦，这当儿我已把你全忘记。 ==========第65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43 这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容颜那充满了奇妙曲调的形象，他的鉴发在乐声里闪金光，他少女般的眼里放射出光芒，你却消失不见，沉入了幻想，剩下狂欢的波浪把我急卷。 这形象已深入我的心底，它每时每刻变得更艳丽，它隐藏在神妙的歌声里，苍穹的蔚蓝色在身上披，它时隐时现，又忽沉忽起，宛如灿烂云霞金光熠熠：” “三角琴啊，你琴声的泉源多么有魔力又多么奇妙，它象明媚的五月在欢笑：他赐予你以生命的呼吸，你的琴弦用乐声来答报，同天体跳起激情的舞蹈： 琴弦中你奏出快乐和理想，你把全部音乐都献在琴弦上，自己却冷冷清清，孤孤零零：可你曾生气勃勃、富有幻想， ==========第657页========== 644 献给父亲的诗册 因有它而神采焕发，放射光芒，可我啊一一我却在迷茫的远方！” “歌手啊，我多么迷恋于幻想，我一心急于往那高处飞翔，要去捕捉点点繁星的闪光，琴弦虽铿锵，可生活却凄怆，琴声更激品一霞光似火红，迷茫的远方呈现在霞光中！”” 可怕的审判 (诙谐诗) 啊！这死气沉沉的生活，连同人们在唱的赞歌，我象悼念亡人般痛苦，害得我的头发都倒竖。 生活和本身力量的发挥到时候就终结，殊途同归一一人生一切痛苦将告消失，生命也跟着就马上停息。 让我们对着上帝把腰弯， ==========第65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A5 同把邦“哈利路亚”赞歌唱，面对上帝的善良的殴堂，我们就会忘却幸福和悲伤。 每当我想象到此情此景，我心里就感到万分震惊，我害怕在死神的怀抱里，聆听邦阴森的喇叭声。 上帝邦儿只有一个天境—一可那里有多少神圣的魂灵！厉害的老太婆也多得很，因为光阴对她们不留情。 坟墓埋藏了她们的驱体，墓上发了霉，墓下是腐泥，鬼魂们欢蹦乱跳在嬉戏，狂舞中把灰尘扬起。 她们都是那么纤细和瘦小，那么轻飘，看见就会吓一跳，任凭你用绳子捆得多么紧，你也不能拴住她们的身腰。 这里也来了我这胡闹的人， ==========第659页========== 646 献给父亲的诗册 我把赞美歌唱得比谁都响， 这一下却破坏了上帝的节日气氛，他火冒三丈气得要命。 他朝着迦伯列天使长点了点头，后者就马上 一把抓住我这吵嚷鬼，朝我身上击一狂掌。 啊，原米这竞是恶梦一场，梦见末日审判的时光！梦是怎么回事？全是无聊！对我的罪过请多加宽恕！ 两个女竖琴手 叙事诗 “干吗你心里洋滋着欢歌， 一个劲儿直奔那个楼阁？它有什么漂亮、有什么希奇？难道那里住着你的情哥？” “既然知道是谁住在那里，再米向我打听岂非多余？ ==========第66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A7 要知道，只有一物占有他一那就是天仙美丽的魅力。 我没有见过他容光焕发，见到的只是宝石的外形，象灯火点缀着楼阁院庭，在那里挥手把人们招引。 记得，我就是在那里诞生，在那里我见到了光明，南方的气息、幸福的激动，还有温柔的故乡的欢迎。 那里青春之歌响得更自由，胸脯的起伏也更舒畅，那里有黄金色的七弦琴，演奏的乐声愉快而悲伤。 但我未见过这伟大的琴手，这事一直记挂在我的心头，不知是跟在哪个神仙后面，我终于能到高处去看一眼。 我胸中怀着敬仰的心意，徒然在紧闭的门外站立， ==========第661页========== 648 献给父亲的诗册 身子靠着大理石的圆柱，悲哀地唱着爱情的歌曲！”” 她见了见黑色的卷发，无声的眼泪滚滚而下，另一个女郎热情如火，用亲吻吸干她的泪花。 “正是同这一样的一股力量，把我带引去那所股堂，我曾徘徊在找寻之中，远远地向往邦个地方。 但何苦沉溺于忧伤苦恼？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更好，同把那美丽的景色欣赏，在急湍的小河旁把舞跳？ 这样胸怀会更充分地呼吸，我们会更接近理想境地。咱们两人将长住在一起， 一同幻想那奇妙的美丽。 咱俩就在茅舍里生活， 一起来唱订婚礼之歌， ==========第66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49 让歌曲以奇妙的声波，向那极乐的西方传播！” 她俩在甜蜜的歌声里，度过无数美好的日子，这忧伤的歌声引来了群群婉转啼叫的鸟儿。 有一次她们忘却了悲伤，熟睡在柔软的莓苔床上，进入了一个神圣的梦乡，奇妙神仙米到她俩身旁。 神仙用他那金色的翅膀把她们载到神秘的天堂， 一阵阵温柔明朗的歌声，从茅舍里飞出冲向天上。 讽刺短诗集56 德意志人在安乐椅上，痴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响。 ==========第663页========== 650 献给父亲的诗册 四周的急风暴雨在发怒，天上阴霾黯黯，浓云密布，雷声隆隆，闪电蜿蜒似蛇舞， 他们的脑海里却风平浪静，安之若素。但只要太阳在晴空里露面，暴风雨的怒吼声刚听不见，黎明即起，他们就跑出来高呼，还写下一本书：《灾患已告消除》。他们都异想天开，打了个主意，如今要对各场风暴寻根问底—一“这桩事干得不对头，老天爷原米可另作部署。世事得有规有矩、井井有条，先得有个头，而后才能有脚。”他们象儿童般瞎跑乱忙一气，象姐虫在腐烂物上爬米爬去。但愿他们好好地真正做点事情，大可不必去既忧天米又愁地。天地会照常按自己的轨道转动，波浪会安然地朝着悬崖峭壁拍击。 ==========第664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651 二 黑格尔 讽刺短诗157 1 发现了最崇高的智谋，领会它深蓬的奥秘， 我就象神那样了不起，象神那样披上晦暗的外衣，我长久地探索着，漂游在汹涌的思想海洋里，在那儿我找到了表达的语言，就紧抓到底。 2 我教授的语言，在风云急变中已全被搅乱，每个人要怎么去理解，完全可以随他的便。须知不管多结实的缰绳也无法把他束缚住，因为，正象一个诗人，他可以从拍岸的浪涛声中听出热恋的姑娘倾吐出来的甜蜜的语言。他可以想一想，就成认识：有所感，便变思维，所以应任每个人去饮这纯正智慧的仙酒：我给你揭示一切，我献给你的仍是一无所有！ 3 康德和费希特在太空飞翔，对未知世界在黑暗中探索： ==========第665页========== 652 献给父亲的诗册 而我只求深入全面地领悟在地面上遇到的日常事物。 4 请原谅我们这些短小诗篇，对这阴沉的旋律也别见嫌，我们已陷进黑格尔的学说，无法来摆脱他的美学观点。 三 有一次德意志人上路出征，s竞坚持到取得民族的奇胜。人们对功勋刚刚报以称道，街头巷尾就传出一种怪调：“到处都发生了神奇的预兆一—一世人很快就会长出三只脚！”这个消息马上使人感到异常烦恼，人们开始替自己感到害臊：“乖乖一下干出了那么多事情！ 现在人们应该重新安安静静，谨言慎行。把捣蛋的事儿全编入书本，担保这本书会成为畅销的热门。” ==========第66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53 四 若是把星星摘下米送给你们， 它们一会儿照得太暗，一会儿又照得太明，太阳的光芒有时照得太刺眼，有时它又要走太遥远的路程。 五 真该把席勒狠狠骂一遭：1他不会好好儿逗人发笑，他把事物吹得天花乱坠，日常的活儿他却不知道， 他净卖弄些雷鸣闪电之类的词藻，但却完全缺乏民间的诙谐情调。 六 而歌德爱美实在有点过分， 他爱看维纳斯胜过衣衫槛楼的人：他虽然从生活的底层摄取形象，却把他们描写得高不可攀， 他赋与各种事物以过于崇高的外表，但它们却完全缺乏内在的灵魂。 ==========第667页========== 654 献给父亲的诗册 倒是席勒比较合胃口，诗行里可以读到一点东西，虽然我们看不透它的深刻涵意，但我们毕竞能说：它们确实印在书里。 七为某秃头人写照 为某秃头人写照象耀眼的闪电， 从远处的云层中放射火花，怀着胜利的渴望， 从宙斯的沉思的头脑中蹦出雅典。她兴致冲冲， 一下跳上他的顶部， 即使他在深渊里未曾将她制服，他也肯定知道，她在他身上某处。 八 普斯库亨(假冒的《漫游年代》)10 1 席勒这个诗人好是好，糟的是他圣经读得少！ ==========第66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55 在他的钟①里，真可惜，连复活节都没提到，也没有提到耶稣基督怎样骑着毛驴进城堡。 真遗憾，在华伦斯坦》一剧里，竞只字也不提大卫的功劳。 2 对女人来说，歌德是个讨厌鬼，因为他的书不适合老太婆唸。他把本性描写得那么赤裸裸，也不设法用宗教伦理米遮掩。他该学一学路德的教义问答，而后才能写得出优美的诗篇。咳，歌德有时也能写出一点好东西，可惜他忘记加上“是上帝创造的”。 3 谁把歌德捧得这么高，谁就是把是非弄顿倒！他的整个动机多下流，哪篇作品可用米说教？他没有半点儿其才实学， ①弗·席勒《钟之歌多。一编者注 ==========第669页========== 656 就给父亲的诗册 可供教员或者农民米学道！他身上没上帝天才的印记：就连小学习题也解答不了！ 4 现在把浮士德的事儿聊一聊，诗人在这里不少地方弄顺倒：浮士德罪孽深重、债台高筑，他本是不顾死活的赌棍一条。上帝压根儿也不会去保佑他， 他只能落得个可悲的下场，劫数岂能逃？所以这条可怜虫才诚惶诚恐，既害怕地狱，又感到绝望的苦恼，这时候他才想起了生和死，想起了知和行以及毁灭之道。但在这上面他竞信口开河，话儿说得含糊不清，莫名其妙。诗人原该把全部丑东西统改掉， 再说清一个个道理：债务会把人引向歪门邪道。谁若失去信用， 他的灵魂就再已得不到拯救、宽饶！ 5 浮士德竞敢在复活节胡思乱想，所以魔鬼得乐于跟他厮混一场！ ==========第67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57 无论谁，要是在复活节想入非非，下地狱遭浩劫是他应得的下场！ 6 再说剧本也不合情理有点蹊跷：警察难道能这么久蒙头睡大觉？浮士德老早就应该关进监牢，须知他是没有还清债务而潜逃！ 7 浮士德对作孽毫不亏心，他只是为了自己方活命：他竞敢怀疑上帝和宇宙，忘了摩西也曾赞颂它们。傻丫头玛甘泪对他竞钟情，倒不如规劝他弃邪归正：魔鬼就要揪走他的灵魂，末日审判也即将来临。 8 《优美的灵魂》倒还可以派派用场，不过先得给她带上眼镜和穿上修女服装。“上帝创造之物完美无比”真正的诗人这样开始他的篇章。 ==========第671页========== 658 献给父亲的诗册 对废话大师的最后一首嘲笑诗62 去揉你的大饼吧，使劲用双手，你不过是面包师的仆役，朋友。歌德是何许人？你无法答得清，这却是人人都会知道的事情。他连你这一手都做不米，怎么能成为高超的天才？ 和 谐 你知否，有这样一种魔力，它能使两个人心心相印，能使他们两人共其呼吸，能使这对人儿匹配成亲？他们在红玫瑰花中焕发异彩，他们藏在柔软的青苔如被单裹身。 但是不管你往哪里去寻找，也无法与渴望的魔力相逢，用符咒捆不住它的身，灯光也照不出它的影， ==========第672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659 日光下它从未现过形，人间烟火它丝毫不沾边。 它一直在自身中生存，不管时光在向远处逝奔，哪怕驾金车的阿波罗神 放慢了进程…世界也毁殒…它仍在自身中坚毅地孕育滋长，物力和神力渺小得不能与之相争。 它象由一把奇妙的七弦琴所奏出来的永远不息的声音，它身上燃烧着的不灭的火焰一是崇高理想和甜蜜痛苦凝成。你心中就响着这琴弦的和谐声…仔细地倾听吧，何必到处去找寻。 凄惨的女郎 叙事诗 身穿紫红色的华丽衣衫，她身靠若大门的边儿站， ==========第673页========== 660 就给父亲的诗册 一条用锦缎制成的腰带盘绕着苗条挺秀的身材。 爱情也怀着无声的喜悦，把玫瑰花往她鬈发里编，有些花儿洁白胜雪，有些花儿如火似血。 但是这花儿却徒有鲜艳，难使苍白双颏把光彩添，她好象是受过伤的鹿，曾挨过残暴猎手的箭。 金邹石的闪烁波光，徒然在放射光芒：血液离开她的双颏，奔泻注入她的心房。 “我又得赶紧出门去，苦中作乐，纸醉金迷，象只鸟儿翩翩飞舞，好把悲痛藏在心里。 我隐藏着另一个夙愿—一就在热血沸腾的心田，闪光的金玉又有何用？ ==========第67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61 冷冷冰冰毫无情谊。 谁能诉说我心头的忧虑，谁能诉说我经受的遭遇，只有苍天知真情，人间唇舌说不清。 但愿死神米把我带去，我愿溺在苦海里毁灭：可我多想升到天堂， 一见那奇妙的地方！” 她邦双嘀着泪珠的眼睛，凝视着蔚蓝的万里长空，只有那些无言的长叹，在默诉她心头的夙愿。 她孤独地躺在床上，柔声低语祈祷上苍，她沉沉地陷入梦境，天使在她床头临降。 二 时光并不爱惜她的美， ==========第675页========== 662 献给父亲的诗册 年华呀在不断地消逝，她变得更加沉默憔悴，更加陷入了悲哀、沉思。 她已无力再作挣扎，抑制不住心头的悲痛，心儿在微弱地跳动， 她无法把一切都置诸脑后。 一天她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进入梦乡，由于受到沉重的压迫，看米，她己经凝临死亡。 她张大了一双圆眼，眼中露出惶惑和空虚，女郎己然不省人事嘴中还在喃喃呓语。 从她的眼晴里进射出， 一道抑制不住的血流，顿时心里感到略微轻松，灵魂之光在她面前晃动。 “我看到天门已经打开， ==========第676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663 心里觉得出奇地轻快，我的愿望实现了，如今就在星星旁边！” 双唇在绝望地领动，心头饱尝人生悲痛，灵魂拍打翅膀而飞，飞返她归宿的太空。 只有天空使她向往，她已一心归依上苍，人间的生活太凄凉，而大地也过于寒呛。 小人和小鼓 童话诗① 小鼓儿不是小人儿，小人儿不是小鼓儿，小鼓儿是聪明过多，小人儿是傻瓜一个。 小鼓儿身上带子绑，小人儿两脚站地上，小人儿累得站不稳，小鼓儿坐得好稳当。 ①原诗是马克思用低地德意志方言写的.一一编者注 ==========第677页========== 6G4 就给父亲的诗册 小人儿发怒火气大，直往那小鼓儿身上打，小鼓儿乐得轻飘飘，小人儿气得东摆西摇。 小人儿做鬼脸朝着它，小鼓儿激嘴笑哈哈，这时小人儿气得高声叫喊把嗓门儿拉大： “喂，小鼓儿呀，小鼓儿，你笑什么，喊个啥？你嘲笑我，挖苦我，把我的肺儿也气炸！ 你死皮赖脸皮可其厚，嬉皮笑脸笑个啥？ 我啵你时你才叫，把你挂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吊！ 干吗我用木头造成你，难道为了美？ 难道为了让你为所欲为？莫非你能自己造自己？ 我腋鼓时你得跳，我唱歌时你得叫，我在笑时你得哭，你用笑声伴我舞！” 小人儿大叫大嚷，气冲冲地把小鼓敲，鼓儿给打得稀巴烂，鲜血直流怪可怜。 小鼓儿旁已无小人儿，小人儿旁已不见小鼓儿，小人儿来到修道院，他已出家把修士当。 ==========第678页========== 就给父亲的诗册 665 人的自豪 金碧辉煌的彩画厅堂，笨重高傲的古老楼房，终年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疯狂地劳碌奔忙： 看到这些我就充满彷徨，我要问一声，因为我心慌：难道你也被卷入这股浪潮？感到亲切吗一一对这种生活圈？ 对那青云直上的一班人，难道我也应当叫好奉承？对这浮华加贪婪的生活，难道我也应当俯首屈服？ 巨人们，侏儒们！你们算什么？还不是堆堆没有生命的石料！我心灵之火不会献给你们，我不屑用眼光朝你们一原。 我的眼光会穿透整个人群， ==========第679页========== 666 献给父亲的诗册 深入远方去把真理寻，看到炽热的百无聊赖在闪耀，大厅因受辛辣的讥笑而震惊。 等待着你们的当然是灭亡， 你们都得在华丽的宫殿里腐烂精光，不管你们是否保持着无忧无虑的神采，还是直接了当地化为尘土飞扬。 我们怎么样？我们前途无量，我们的视野开阔，道路通畅。我们所需要的是勇往直前， 只求在遥远的地方稍事休息，静养。 然而我们的理想永不会满足，在远方也得不到安身的归宿，异邦客乡都在身旁一见即逝，胸中剩下的只是忧愁和痛苦。 在我们前面的是什么奇迹？ 是堆堆石头。想飞翔？一一别提！他们感觉不出那炽烈的火焰，它从虚空中生出他们的形象。 哪里也没有胜利的纪念柱一 ==========第68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67 巍峨挺拔直插云空的高处。只看到可怜的蜗牛的劳动，这里层层碎石似精心堆筑。 可是这心灵，火一般燃烧，它要把整个宇宙怀抱，它豪不怜恤地想要把成百个太阳从长空摘掉。 瞧，它飞入天空，越飞越高，直飞到雄伟壮丽的云霄，把深居那里的上帝摇撼，心之剑把击世的霹雳造。 你们要跟它相遇，无法躲逃，上帝的意志就是此路一条。你们如想跟这意志相亲近，就得让伟大感在胸中燃烧。 让伟大感去把自己吞没，让伟大本身也因此而毁掉。让它象火山般隆隆爆发，让魔鬼在它的四周号陶。 伟大不会在腾达中死亡， ==========第681页========== 668 献给父亲的诗册 它将建造宝座供人诽谤。失败会成为胜利的欢笑，而耻辱应受到赞美称道。 但一旦受到光华照耀，两颗心就和鸣地搏跳，彼此会轻声倾吐衷肠：但愿在一起终生到老。 那一片心心相印的如火般热情象理想的音乐将温暖世界的心，两颗心要倾吐出米的愿望，全都合乎永恒之美的规律。 燕妮，如果我可以大胆地直言：我们的心已为同一火苗点燃，两颗炽热的心已在一起搏跳，激流己把我们俩汇合在一道，一一 面对着整个奸诈的世界，我会毫不留情地把战挑，让世界这庞然大物塌倒，它自身扑灭不了这火苗。 那时我就会象上帝一样， ==========第68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69 在这宇宙的废墟上漫步：我的每一句话都是行动，我是尘世生活的造物主。 散 步 “你为什么老往悬岩瞧，是什么使你激动心焦？”“‘夕阳反照犹如火在烧，它的余辉在吻着岩礁。’” “太阳开头是慢慢升起，然后是逐渐下降西低，此景你看见过许多次，你说这又有什么新奇？” “‘有一回我曾经看见，灿烂霞光烧红了天，她忧愁惜别的眼神，想把霞光尽收眼帘。 我们走着，还不知道忧伤，我们的目光消失在远方，她围在胸前的那块披巾， ==========第683页========== 670 献给父亲的诗册 伴随着风儿在徐徐飘荡。 晚霞泛出少有的红嫡，她的脸儿焕发着光艳，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久黑夜就临降大地。 而今在荒凉的高坡上，我站立着向远处放眼，她的脸象晚霞般红艳，在礁岩上朝我把头点。’” 致星星之歌 你们多美丽，盈千累万，遍布在蔚蓝色的天上，你们成群成群创造出各种模糊不清的形象。 这里是纯洁心灵乐悠悠，那里温柔的感情似红流，这里是苦无穷呀愁无限恰似项链一大串一大串。 ==========第684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71 在那万籁俱寂的夜间，人们只朝着你们拾眼：你们身上有童年的希望，还有邦永恒的地久天长。 但是，啊！你们毫不惊慌，在这漆黑的夜空闪亮，须知众神却早已决定，永世不让你们享温暖。 你们是长年这样燃烧，但你们的光芒不可靠，你们没有内心的温情，也缺乏一颗炽热的心。 你们的星光在闪耀，永远朝着我们嘲笑，人们的心对着你们在困倦无力地博跳。 我们在跟悲痛交战，消灭不了烦恼忧伤！我们看到，天空、大地却是邦么宁静平安。 ==========第685页========== 672 就给父亲的诗册 哪怕我们的安宁消失，哪怕我们注定会死去，那时树枝不会沙沙响，星儿也不会因而落地。 要不然你们就早已卧躺在大海的深底，根本不会闪闪烁烁，在这蔚蓝的天空里。 一旦你们离开光芒，就会把真情实话讲，就再也不会发闪光， 四周将是黑夜茫茫。 梦 颂歌 我要用虚无缥缈的梦幻，还用那柔软的青丝鬈发，编成一幅鲜花盛开的画，我还要用心血米灌浇它：只求它能乘梦幻之浪，伴着热焰熊熊的火光， ==========第686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73 象个栩栩如生的真人，随伴着风儿把情歌唱。 愿画儿能闪发出金光，狭隘的房子变得宽广，我的青丝鬈发风中飘扬，把乌青色披在姑娘身上。我的热血用江河般歌声，灌浇着沉默的铁石心肠。愿心潮能泛滥得淹没苍穹，灯儿将会是太阳一样光亮。 而四周的空间统统该倒塌，服服贴贴躺在勇士的脚旁。我的两只眼睛里烈火正盛旺，进出旋风，象动听的天琴一样，但从心窝里奔放出来的歌声，那忧伤象盘石，激情热似太阳。我可以恭顺谦逊地鞠躬，但我的歌喉却高傲激昂。 海上船夫歌 (见本卷第467一471页) ==========第687页========== 674 献给父亲的诗册 魔 船 抒情诗 一只小船在漂游四海，既没有灯，也没有船帆， 一片漆黑笼罩着甲板，上面有根折断的桅杆。 把舵的水手是那么阴沉，脸上没有红晕，一片苍白，疲惫的脑子已迟钝发呆，那双眼晴里也毫无光彩。 风暴在他四周呻吟，小船儿撞上了礁岩，船嘎嘎响，尚未下沉，倾一侧，又浮上水面。 突然在水浪中间有一道深红的鲜血在隐约闪耀：舵手的心在砰砰地猛跳，他好象是被一条毒蛇咬。 ==========第688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75 头顶和水下一片呼叫，鬼魂在喊着要把仇报，舵手的眼光严峻凶暴，而海浪又把船向前抛。 他看到异邦的海岸，见到了遥远的因家，道火柱突然升起，他就葬身在海浪下。 苍白的姑娘 叙事诗 多文静而沉默寡言，这脸色苍白的姑娘：内心藏着多少温柔，那么羞怯、那么忧伤。她心里找不到安乐乡，胸中只翻腾着重重浪，在无言的内心斗争里，只交集着爱情和惆怅。 她曾是天仙般的美女， ==========第689页========== 676 献给父亲的诗册 不少人对她钟爱喜欢，她是纯洁无瑕的化身，那颗心灵又有多善良。 有个骑士跨着骏马，飞驰路过她的身旁，那含情脉脉的双眸，闪烁着热情的光芒。 姑娘已经坠入了情网，而他却扬鞭奔向远方，吸引他的是鏖战沙场，儿女情只能妨碍阻挡。 心上的人儿去远方， 九重苍天已经坠降，姑娘的心中满是愁，没有尽头也剪不断。 夜幕无声又无情，悄悄闯进她闺房，姑娘跪在基督前，再作祈祷求灵降。 但却是另外一个人， ==========第690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77 出现在姑娘的身旁，他有这么大的力量—一有谁能跟他相抗衡？ “你一辈子是我的人，休得想往别处逃亡，你要把生命献给天堂，可还缺少度诚的心肠。” 她深深恐惧不安，浑身颜抖心惊惶，阴森恐饰将她缠，姑娘奔跑出教堂。 她哭得死去活来，绞着手无限悲哀。“悲伤把我心肺熬干，痛苦堵塞我的胸膛。 我丧失人生的乐趣，也失去了我的天堂，我的心已断送地狱，只恨没有献给天上。 但他却是从头到脚， ==========第691页========== 678 献给父亲的诗册 俊美得象神仙一样，他的眼光深邃莫测。炯炯有神、多么明亮。 可他没有看过我一眼，哪怕这一瞥是多短暂。而我已陷于火般情网，直至瞑目也不能淡忘。 假若有一个别的姑娘，贴身偎依在他的胸膛，我的心就会收缩停息，又会繁乱地蹦跳发慌。 纵使灵魂不能得救，我也将是心甘情愿，只求一见他的限光，窘得我呼吸也不畅。 老天要是失去了他，也会变得冷清凄凉。只有悲哀独占九霄，只剩忧愁铺满上苍。 眼前是一片浩荡汪洋， ==========第692页========== 献给父亲的诗册 679 浪涛在滋情喧哗、歌唱，水浪冷气凉透了我的心，也冻凝了我心头的悲伤。” 她纵身一跃往下跳，投入冰一般的巨浪，惊涛骇浪把她急卷去，奔向黑夜的茫茫远方。 那颗柔情脉脉在跳跃的心，如今突然静下米，杳无声音。那双活泼顾盼流转的眼睛，也蒙上一层密幕，不透光明。 她那甜蜜动人的双唇，如今已变得冷如冰霜。她天仙般的秀丽容颜，也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枝头上的红花绿叶，不再为她而被人采。从此再也不会甦醒—一沉默的东方和夕阳。 浪涛直往暗处奔驰， ==========第693页========== 680 就给父亲的诗册 水势忽怒而又激荡。猛然地撞在礁岩上—一她的玉体碎成碧浪。 骑士的怀里却搂着他心爱的美丽女郎。偷快的三角琴奏着情歌，琴声是多么甜蜜而悠扬。 小提琴手 (见本卷第20一21页) ==========第694页========== 681 悲剧《乌兰内姆》的几场 人物表 乌兰内姆一德因旅行家。卢钦多一一他的旅伴。 佩尔蒂尼一一意大利某山城居民。阿尔万德—一同一城市的市民。贝娅特里瑟一一他的养女。维林。 波尔托—一修道士。 剧情发生在佩尔蒂尼、阿尔万德两人家里和家门前以及山上。 第一幕 某山城 第一场 一条街道。乌兰内姆和卢软多。佩尔蒂尼站在自己家门前。 佩尔蒂尼先生们！全城都云集着异乡的游人， ==========第695页========== 682 献给父亲的诗册 他们慕名而米， 这一带的奇迹胜景把他们招揽吸引。敬请你们光临寒舍一一城里旅社已难寻。我当尽微薄之力愿租借给你们住房 这完全出于对你们的友谊，相信吧，这不是献媚逢迎。 乌兰内姆谢谢你，陌生人，但我恐怕 你对我们过奖了。 佩尔蒂尼正好，正好，这样致意问候是理所当然的。乌兰内姆但是我们打算在这里多呆些时候。佩尔蒂尼你们在此过得不愉快之日， 应是我有过失之时。 乌兰内姆谢谢。佩尔蒂尼叫小斯.) 嗳，堂信！请老爷们进大厅，他们经过徒步漫游，要各自在房里稍事休息，该换下沉重的旅途的行装。 乌兰内姆我们走吧。待会儿就回来。 (乌兰内姆和卢饮多随小厮下.) 佩尔蒂尼（独自一人。警觉地四下环顾） 对，就是他，天娜，就是他，这一天终于米临！我忘却不了这个老朋友， ==========第696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83 我的良心也不会背叛我： 好吧，现在我就米换换良心… 对，他变成了这样，这是他，就是乌兰内姆，我的良心，祝你安好。记忆将不会再来折磨我。你日夜守在我的床边，与我一同入睡，一同起床 我的眼晴则不然，伙计，咱俩是相识呀！而我知道的还多些，这里尚有别的底细，而一切一一也就是乌兰内姆，乌兰内姆！这名字听起米象死魂，但当它卑鄙的主人还活着，就这样叫下去。 等等！我有办法了，这情景重又浮上心田，象空气那样清澈，象我的骨头那样坚硬，他的誓言还清晰地在我眼前。我有办法了，我得让他找到办法。我的计策已订，计划的核心 它的生命一一就是你本人乌兰内姆，你莫非想象捉弄玩偶一样，捉弄命运？想同上帝一起玩弄你的打算？想从你那腐烂的腰间镟出个神来？ 我的小神仙儿，别祈求上帝拯救你扮演的那个角色吧… 乖乖地等着我的提示吧！(卢饮多上.) ==========第697页========== 684 献给父亲的诗册 第二场 佩尔蒂尼，卢饮多。 佩尔蒂尼怎么你一个人，我的少爷？ 卢软多我很好奇，老人家就什么都司空见惯！佩尔蒂尼啊！你那个老头子！ 卢软多不，不。如果我的心灵的最深处 怀有一个强烈的愿望， 哪怕是一个值得赞美的渴念—一那就是—一自己成为他的儿子具有一种男性的深蓬而热烈的气质多么深蓬、多么灵敏的智慧，能容下整个世界， 而邦颗心又充满了上天的温暖一直到认识了他才想象出世界上是有人的。 佩尔蒂尼青年人那张活跃的嘴 要激情狂热地赞颂老人时，说得实在委婉动听。 充满了人道主义，象一部圣经经文，又象苏珊娜夫人的故事，还有浪子的铁闻： 但是我想斗胆问一声，似乎你的心已同他们紧密相联？ ==========第698页========== 悲阿鸡兰内姆影的几场 685 卢钦多什么“似乎”？所谓似乎只是幻觉和假象。 莫非你是仇恨人类之徒？ 佩尔蒂尼不， 我是个人。 卢钦多请原谅，如果冒犯了你！ 你对外人表现得友好。 一个能对游客友好相待的人，他就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但你需要有个答复，我的答案是—一使我跟他结合的是一种特殊的因缘，它已缠绕在我们心灵的深处， 他胸中的智慧之光犹如熊熊的火炬，仿佛是世上的善良的光的精灵把我们精心地挑选出米，配成终身的伙伴。自从我有记忆以米，老早老早就认识了他。但我们如何相遇，我发誓，我不得而知。 佩尔蒂尼这听米颍为浪漫，听来是如此。 但这些不过是空话，我亲爱的少爷，是可以借以回避答复的空话… 卢软多我向你发誓。佩尔蒂尼但你发什么誓呢？ 卢软多我不了解他，但我毕竞还知道： 他有个秘密深藏在心里， ==========第699页========== 636 献给父亲的诗册 我原不该知道这一点，此时此刻也不该。它每时每刻都在鸣响但今天一它使我动了心，你看，我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佩尔蒂尼这可糟糕。 卢软多我是如此孤单，如此离群。 即使是最可怜的人也能 洋洋得意地夸耀生育自己的家族， 在忠诚的心里悉心保留着那最细微的往事，但我却不能， 人们管我叫卢软多，而我也可以叫做绞架或木头！ 佩尔蒂尼你想要什么？想跟绞架结交？ 甚至结亲，喂，还是我给你出主意吧。 卢钦多严肃地)干吗净说这些空洞无聊的话？ 要知道我的胸膛在沸腾。 佩尔蒂尼让它沸腾吧， 直到它闹够了为止！ 卢软多急切地问)为什么？佩尔蒂尼没有什么！ 瞧，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客栈主，老在报时报刻报刻报时混日子，夜晚入睡，天明起身，然后再把时辰数， 直到把早晨数尽，时钟停止不动， ==========第700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87 直到姐虫变成钟上的指针，而这要等到末日审判的来临，那时耶酥基督和迦伯列天使将用怒气冲冲的号角 宣读列入了长长清单的我们的罪行，把我们安置在右边或者左边 并用神的拳头米检验我们的表皮一以鉴别我们是羔羊还是恶狼！ 卢软多他叫不到我，因为我没有名字。佩尔蒂尼好哇，听到你说这话，我很高兴！ 但因为我是个小客栈主， 脑袋里只有平庸的想法，思考问题就象你看待石头和沙子一样简单：因为在我看米谁要是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而置身于别的家族中—一他就是杂种！ 卢钦多伙计！伙计！你说什么， 你最好把太阳想成是黑的，把月亮想成是扁的，也可以说它们不发光， 但为了你在这儿所说的话，据估计，是要抵命的： 佩尔蒂尼可爱的朋友，不要对我如此野蛮地信口开河： 相信我，我不会得神经痉李症！再说，杂种往往外表华丽，而且也繁殖得格外茂盛，还傲慢地冒上了天， ==========第701页========== 638 献给父亲的诗册 好象是以为一一创造它们的是欢乐，而不是一个沉闷而盲从的同盟！你看，杂种们都是讽刺作品。 大自然是诗人：婚姻则是在安乐椅上的，戴上相子，拿着皮包手套，把那副愁眉苦脸弄成了怪相，她脚旁放着一张干瘪的羊皮纸，纸上写着神甫们的亵渎神灵的恶言，前面是教堂冷清清的厅堂， 而背后一是一群打打闹闹的乌合之众，我夸奖杂种们： 卢软多（冒起火来）看在上帝的份上，够啦！ 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当着上帝的面，我要告诉你！ 我要问你什么？一切不正一清二楚地展现在我面前， 地狱在向我狞笑， 在我面前爬起来的岂不正是干瘪的骷餐？不正町着我，嘴里念着恐吓的咒语？可是你听着一一你用邦干枯的魔学把火把扔进了我的胸膛， 你这家伙，没邦么便宜，相信我，没那么便宜。别以为，你是在跟一个小孩做儿戏，在往小孩的头上得意洋洋地投扔骨头。不，你是在跟我， ==========第702页========== 悲)乌兰内姆静的几场 689 在跟我做轻率冒失的游戏，现在，你注意，我们是游戏同伴， 你这样冒味，随便，为时过早，还露出了你那蛇蜗心肠。一一只要这些是多疑和嘲弄，我将统统扔还到你喉咙里，你就得吞下你自己的毒汁，而后我再跟你做游戏，现在你就说“我要你说？” 佩尔蒂尼你要我说？你想的是浮士德和靡菲斯特斐勒司了， 你大概已深深陷在这里面了，你瞧吧，我说不是，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对你的愿望，我要背其道而行之。 卢软多自爱些吧， 别火上添油了，要不烈火一旺盛把你也烧成灰烬。 佩尔蒂尼这些全是空话， 火只会烧掉你们这帮人。 卢软多我自己？我自己？让它烧吧！对我来说完全是 无所谓的， 但我会用双臂把你抱住， 象钳子那样拚命地夹住你的胸膛，在我们面前会裂出一道深渊， 你先跌进去，而后我笑咪咪地跟着你，还会轻声对你说：下去吧，一起米，朋友！ ==========第703页========== 690 献给父亲的诗册 佩尔蒂尼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看来， 你在这生中幻想过不少东西？ 卢钦多你说对了，我是个幻想家，是幻想家： 我从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身上能了解到什么？你才初次见到我们，只是见到我们，并不了解我们，却也来讽刺辱骂我。 我还等什么？还能对你有什么指望？ 再没有什么了，但是我现在还得跟你打打交道，你还得给我赔罪，雪耻、消除流毒。圈子是你划出米的一—一两个人装它不下，你用得上跳跃的本事了，还是让命运来作出它的判决吧！ 佩尔蒂尼大约你从哪个古老的悲剧里抽出了这么一个结尾米念给老师听过吧？ 卢软多对，我们是在一起演悲刷，真的。 那咱们走吧，现在立刻走，地点，方式随你便！ 佩尔蒂尼什么时候？哪儿都可以，随便什么时候？ 得了吧！ 卢软多胆小鬼！你抠我的字眼一一 但我冲着你的脸说：你是个胆小鬼。这话我会拿到大街上去大喊大叫，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你一倾，如果 你敢不跟我走，打算用陈词滥调来开玩笑我的血都凝固了。 闲话少说，你走也罢不走也罢一一 ==========第704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的1 对你的判决已经宣布了，胆小鬼，无赖！ 佩尔蒂尼（冒起火来）你再说一遍，你这小子！卢软多如果你高兴，哪怕重复一千遍， 我要重复得叫你直冒肝火，叫你的两只眼晴血流如注。 是的，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是个无赖，胆小鬼！ 佩尔蒂尼好吧，咱们谈了，我你要注意！ 有一个把我们两人连在一起的地方，这就是地狱，不是我的而是你的地狱！ 卢软多干吗在这里噜苏？咱们一切 都马上当场解决一你下地狱去，去吧，告诉那里的魔鬼：是我把你打发去的！ 佩尔蒂尼我还有一句话！ 卢软多没什么说的，说话有啥用？ 我不听你的，你的话一钱不值。你爱怎么装模作样都可以，反正我没有看见。去拿枪枝米， 让枪来说话，我把整个儿的心一一如果它还没有碎，都放进枪膛里…然后 佩尔蒂尼打断他) 别这么绝，孩子，别太孩子气，小鬼！ 你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做抵押？啥也没有！你不过是一块从月亮上掉下来的石头，有人在上面写了一个词， ==========第705页========== 692 献给父亲的诗册 你看到了这个词，它们念作“卢钦多”。我才不会拿自己的荣誉、性命和一切来跟这块空空的牌子打赌。 难道你想拿我的血米做画家的颜料，想拿我当刷笔那样随意涂抹？不，我们的等级地位太不相同，我象你反对我一样反对你， 我知道我是谁，可你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连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吗？什么都不敢！你那个杂种的胸膛里从未燃起过尊严之火，你想偷偷地拿荣誉米给我做担保？你想押下你那张空头票据 跟我的十足的货币打赌？我的朋友别这样，你先得有个名字，有个荣誉，性命，只有那时，我才肯 拿我的名字、荣誉和性命跟你打赌！ 卢软多好家伙你想拿这套米开脱，胆小鬼， 你那个鬼脑袋想得可真巧妙哇？账算得真精，不是吗，胆小鬼？ 你别错打了算盘，我要把你的结论抹去，在结论上写“胆小鬼”这个词，我要象嘲弄一头狂兽一样嘲弄你，我要在众人面前叫你出丑丢脸，然后你去跟女人、男人、孩子以及每个人去讲，去说清楚： ==========第706页========== 悲制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的3 我叫卢软多，我称我自己就是卢软多，让他们也这样叫我，本来可以叫我别的，我就这个样吧，而本来可以是另一个样的，按“存在”一词的一般意义讲， 这个“我”就算不存在了吧一一管它的。但你也只能是你这个样子一一当胆小鬼： 佩尔蒂尼行了，好极啦。好，你看，如果我给你说出 一个名字，对，一个名字，会怎么样？ 卢软多你自己才没有名字一一你刚刚才 见到我，从前从未见过我，怎么会说出名字来呢？况且眼见到的—一只是一种骗局，是尾随我们的永久的讥讽，我们看到了，就是这么回事， 佩尔蒂尼可如果有人懂得的比见到的多呢？ 卢软多邦不会是你，你在你的一切之中见到的只有一个无 赖，那就是你自己。 佩尔蒂尼这是实话，可我不容易受第一眼的欺骗， 而且我也恰恰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相信我吧，我的眼光见到过几桩奥秘…要是我们曾相识呢？又如何呢？ 卢软多我不信！ 佩尔蒂尼不是吗？有那么一个奇怪的诗人， 只是美学上指的一头瞎眼母牛，脑袋里尽是稀奇古怪的幻想，老想把日子和生活也编成诗韵一 ==========第707页========== 6月4 献给父亲的诗册 万一要是他自己的生平也是编造的呢？ 卢软多这大概是偶合，你别蒙骗我们！ 佩尔蒂尼偶合一一这是哲学家在脑袋不管使用的时候才说的话。 偶合一说得轻巧。只有两个音节，可名字一也是偶合：乌兰内姆—一任何一个未叫过别的名字的人，都可以叫做乌兰内姆？ 如果我这样称呼他，难道也是偶合？ 卢软多你认识他吗？天哪，请说吧！当着上帝的面！佩尔蒂尼你知道，小孩子什么时候受夸奖？闷声不响的时候。卢钦多我真讨厌向你请求—一伙计，但我还是要 对着你珍借的一切向你恳求。 佩尔蒂尼珍惜什么？难道我用硬币作交易？ 就是胆小鬼，向我有什么好恳求的？ 卢软多既然你想摘掉胆小鬼这顶帽子， 你就该做出点事来。 佩尔蒂尼我们决斗吧，象你现在这样，我站好了， 你对我够好的了！我要决斗了。 卢软多你别逼我去走极端， 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切都完蛋。 佩尔蒂尼听天由命吧，咱们就来尝尝极端的味儿， 让命运之神抽出随便哪一根签米！ 卢软多这样看米是无法挽救的了？ 狠下一条心就坚强如钢，万死不辞， ==========第708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5 因搞惯了讥笑讽刺，心灵空空荡荡。它象吞服灵药似的吞下毒汁。笑一笑，伙计，也许到了最后一息，你的最后一息，抓住它吧，承受它吧！片刻之后你就要站在法官面前，你最后的，最后的一桩正经事儿就是扯断生命的罪恶的长锁链。说一句话象以太这样轻飘， 一张嘴一一这就是一切！ 佩尔蒂尼这是偶合，可爱的朋友！ 我甚至相信偶合，请相信我！ 卢软多枉费心机！一切、一切，是的，你等等，浅薄的笨蛋， 事情还没了，没了，当着上帝的面。你邦对锐利的眼晴又把你蒙骗…我把它唤米，站在它面前，额对额，眼对眼地盯着如同一个神魂不定的孩子， 你再管不了我了，走开，走开，无赖，让我走！(急下) 佩尔蒂尼现在有个较大的方案来拯救你了，孩子 相信我，佩尔蒂尼是不会忘记的。 喊叫)喂，喂，卢钦多，看在上帝的面上，来吧！(卢饮多返回来.) 卢软多你还有什么事？佩尔蒂尼回米啦？好，讲义气。 ==========第709页========== 6的6 献给父亲的诗册 去告诉那位先生，说我们吵架了。说你曾要求我决斗，但却过于客气，你过于客气，你是度诚之子…去向他忏悔你的罪过，请求他饶恕！向他流泪，吻吻他的手，给自己剪一根请罪的枝条！ 卢钦多你逼迫我？ 佩尔蒂尼就算是逼迫你，一切都合乎道德。 一切都象孩子的启蒙课本里写的那样合乎道德。你相信上帝吗？ 卢软多伙计，我要向你忏悔？佩尔蒂尼你不要我向你做忏悔吗？ 那好吧，我甘心情愿，你告诉我，你相信上帝吗？ 卢钦多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佩尔蒂尼这一套现在不时兴啦， 因此我非常想听听你的！ 卢钦多我不象大家信神那样信上帝， 我象了解自己那样了解上帝。 佩尔蒂尼这个咱们下回有兴趣时再谈谈， 你怎么相信，对我都无所谓， 但既然你相信，那你就对着上帝向我发个誓！ 卢钦多什么？向你发誓？佩尔蒂尼你一句也不讲出去， 连一声儿也不哼出去！ 卢软多我在上帝面前发誓！ ==========第710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的7 佩尔蒂尼为了你对我不怀敌意， 要知道，我可不那么坏，我是心性率直的人。 卢钦多说我喜欢你，更好地尊重你， 我不能向你发这个誓，看在上帝的面上：我不能，也不可以向你发这个誓但是过去的事儿一就让它永远被忘记， 就作为已经过去的一场令人生厌的噩梦，犹如梦幻晁然而逝，我将把它抛到九霄云外： 这种誓言我只能向那个神圣的人发出，他使乾坤盘旋而上，他的目光是永恒的，现在该报答我的誓言了！ 佩尔蒂尼咱们走一我带你到幽静的地方去， 什么都给你看一连巉岩中的深渊，那里大海象火山一样翻滚，那里静静的微波在轻轻地荡漾，那里年岁时光在无声地流逝一 一当暴风雨停息，那时我们就—一 卢软多什么？石头、港湾、蛆虫、淤泥？ 到处都有耸立的峭壁、巉岩， 那里到处都是泉水淙淙、喧腾：很响也好，很轻也罢一一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各处确有神秘异常的地方， ==========第711页========== 6的8 就给父亲的诗册 使我们心醉神迷。 你看，它多诱人，激起了我胸中的波涛， 甚至会炸碎我的胸膛，一这算得了什么？是胡闹！快领我到你想去的地方去，快去目的地。别迟疑，别顾虑，前进！ 佩尔蒂尼只要迅雷一息， 闪电刷清了心胸，我们就到邦个 我担心你从那里走不出米的地方去。 卢软多随便是个什么地方， 只要此路通向目的地。你在前引路，我步你的后尘！ 佩尔蒂尼多疑！ 两人下) 第三场 佩尔蒂尼屋内的大厅。乌兰内姆一人，他坐在桌旁写宇。旁边放着一些纸张。他很快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来踱去，突然停住，把两手交又在胸前。 乌兰内姆一切在毁灭，一小时已过， 奥丽站立不动。 小人国的建筑在崩溃！ 我即将把永恒紧紧地抱在怀里，我要把人类的咒语放进永恒之中去。 ==========第712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6的9 啊永恒！邦岂非永恒的痛苦，岂非无法言喻的神秘的死神， 岂非创造出来让我们忍辱负重的杰作，而我们不过是盲目机械的钟表，是时辰的历本。 我们活着，只因世上总要有所生，我们死去，只因世上总要有所死！ 有一种东西必须有，而这种东西世界上现在没有，用那饱经痛苦的心灵的巨大力量来战胜世上无声无息的痛苦和悲伤：死神变活了，它穿着鞋袜…百草的苦难，石头的无声的死亡，还有那鸟儿，找不到歌儿米抱怨那伤害它空中生活的一切，盲目的争端和争斗 要自己摆脱自己，要在争吵中耗尽自己 所有这一切现在都站立起米，而且有一双腿，和一个胸膛， 在深深地忍受着生活咒骂：啊，难道我要身受火焰车裂之苦？而在永恒之境欢舞骗跹？ 如果我能在境外发现一个会吞没一切的深渊一我就要摧毁隔在我和深渊间的世界，纵身投入深渊， 世界将在漫长的诅咒下榭溃， ==========第713页========== 700 献给父亲的诗册 我的双臂紧抱住这严酷的现实，它就在拥抱着我时死去，并永远沉没于虚无之中， 完全消失而不复存在一大概这就是生活！不然就这样一一它锯转在永恒的长流之上，它为创世者唱着哀歌， 眉宇之上的讥讽啊，太阳能把它烧毁？眼睛由于看到了毁灭而闪烁着光芒，莫非眼光能碾开这沉闷而凝固的世界！被凝固，永远，忧怯，被破碎，空虚 我们被捆绑在“存在”的这一块大理石块上，被永生永世地捆绑着，永远。世界看出这一切，它翻滚下去，为自己唱着葬歌， 而我们这些冷酷的上帝的猿猴还在用充满激情的、火热的胸膛米温暖着毒蛇，让它长大成形， 低下头米把我们咬上一口！令人生厌的浪涛喧喧闹闹， 冲入我们的耳朵，直到把这种厌恶被完全耗尽，现在要快一大势已定一一切准备就绪，捣毁那编造谎言的一切， 以诅咒米结束诅咒造成的一切吧。(坐到桌旁，写字.) ==========第714页========== 悲阿鸡兰内姆影的几场 701 第四场 阿尔万德的家：开头在家门口，卢钦多，佩尔蒂尼。 卢软多我到这里米干吗？佩尔蒂尼米看一个女人， 如此而已：一俟她用她的旋律把你的心灌得软绵绵—一咱们就走！ 卢钦多什么？伙计，你带我去找娼妓？ 又在这样的时刻：当整个生活重压在肩头， 当我的心胸有如浪潮起伏，恨不得疯狂地把自己撕碎， 一呼一吸都将招致死亡的时刻，这个时候还找女人？ 佩尔蒂尼年青人，你急什么？ 干吗净说些死呀火呀的？什么娼妓？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看看这座房了难道这个象住妓女的吗？ 你以为我还会充当个拉客的角色把你拉进去吗？我会把白昼当路灯来用吗？ 这儿很有趣，尽管进去，也许你能找到你所渴望的东西。 ==========第715页========== 702 献给父亲的诗册 卢软多我看出这是场骗局 但只是编造得整脚笨拙，你是想从我身边溜之大吉，我只听你这一会儿， 要是你拖拖拉拉就要你的命： (他们进入屋内，幕下，另一惟幕被拉上去。一间布置得时髦而雅致的房间。 贝娅特里瑟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把吉他。卢饮多，佩尔蒂尼、贝娅特里瑟。) 佩尔蒂尼贝娅特里瑟，我给你介绍 一位外米的旅游者，一位有教养的先生，他跟我还是个远亲！ 贝娅特里瑟对卢软多)欢迎！卢软多请原谅！我找不出词句 和语言来表达我的惊异的心情。罕见的美貌是那样微动人心，使人血液沸腾，使人结舌失声。 贝娅特里瑟先生，你的情绪很好。我很感谢， 因为你有好情绪，不是因为你说的话，而且说真的，当说话的是你的舌头，又不是内心，好话又顶什么用？ 卢软多噢，如果心能说话，能够 倾倒出你所灌入的一切，话就会变成热情奔放的歌儿， ==========第716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703 每吐一个词儿都该是永恒的，是上天，是广阔无际的天因， 那里的生活和一切思想都闪耀着光辉，充满着温存的思念与和谐一致，胸襟里怀着整个宇宙，吐露出来的是非凡的美丽，千言万语，呼唤的只是你的名字！ 佩尔蒂尼你别见怪，小姐，我告诉你， 他是德因人，本性如此，说话带旋律，一下了露真心。 贝娅特里瑟啊，德因人！我对德因人有好感， 我自己也以是德因血统的人感到自豪，请坐到这里米，德因人先生！(给他指着沙发上的座位。) 卢软多谢谢，小姐！ 轻声地对佩尔蒂尼) 走吧，走吧，要不我会完蛋。 贝娅特里瑟（不好意思地）我话说多了吧？ (卢饮多想开口，佩尔蒂尼抢在他前面) 佩尔蒂尼奉承话和赞扬话都够了，够了， 对，贝娅特里瑟，这些都无关紧要，我还要给这位先生去办点事儿。 卢软多（不知所措地，轻声地） 什么，佩尔蒂尼？你在拿我当儿戏。 佩尔蒂尼大声地)你别生气，别紧张！ ==========第717页========== 704 就给父亲的诗册 这位小姐相信我的话， 对吧，贝娅特里瑟，在我回米之前让他待一会儿，你要谨慎些你是外地米客，不能胡米。 贝娅特里瑟先生，难道我这样接待你 会使你误解成，我会把你， 我的朋友佩尔蒂尼的朋友，又是外地来客，从我们这个一向好客的家中把你撵出去吗？ 别讲奉承话，请只说公道话！ 卢软多天哪！你的好意已使我神魂顺倒！ 只有天使才说得这样委婉动听！如果那无法遏制的要人命的激情迷惑了嘴唇，说出米的话有失分寸，诸多加原谅。但你看一眼从彩云飘游的 明朗清晰的高空露出微笑的蓝天，看看那点缀着群峰，忽而在光芒中暗淡忽而在昏暗中消失的奇色异彩，它们在一幅高雅而柔和的画面里栩栩如生地溶合在一起， 你就会默不作声，但是一个被迷人的魔力所吸引的人怎能默不作声？理智和谨慎在动荡，你要说出使你动心的事， ==========第718页========== 悲刷鸡兰内姆》的儿场 705 风神琴在被微风的翅膀轻轻地拂动时，就会这样低吟。 贝娅特里瑟我的先生，我愿宽容这甜言蜜语， 你善于把毒药裹上甜美的糖衣。 卢钦多轻声地对佩尔蒂尼) 可恶的大滑头，不过还是个好滑头，我怎么办呢？逃走，天哪，我得走啦： 佩尔蒂尼大声地) 他还总忘不掉我不让他开口说话， 他热爱美景而幻想得出了神， 可我，我的朋友，我使他失去了理智，但是，贝娅特里瑟可能会以为，是她使你深深地着了迷。 是的，德国人往往会闹这样的笑话，味道好吃消化难，我走啦！ 卢软多轻声地)这家伙！佩尔蒂尼大声地)记住一句话： 胃有时就是通向心窝的窗口。我回来时就把你带走大概你们现在已难舍难离。独白)我得走啦，要不老头子会把我的事全都毁掉， 而这个家伙，既然会爱上，就会忘掉一切。 ==========第719页========== 706 献给父亲的诗册 (佩尔蒂尼下，卢饮多不知所措) 贝娅特里瑟我得再一次请你坐下吗？ 卢钦多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在你身旁坐下！ 坐下) 贝娅特里瑟佩尔蒂尼这个朋友的情绪常有些古怪！卢钦多他是一个古怪、古怪、古怪的人！ (停顿一会儿) 对不起，小姐，你很尊重他吗？ 贝娅特里瑟他是我家的常客，是个善良的老朋友， 他对我一直是友好相待， 但是，我简直容不了他一一我也不知道。他往往很粗暴， 请原谅，他是你的朋友， 常常闹点神经病，他有一股特性，发作起来，我就讨厌， 好象他正把一个阴暗的东西压在心里，好象它胆怯地躲避白天的眼光。害怕公开跟人争论一一这可比他嘴上说出来的更坏，甚至可比他心里隐藏的东西更坏。但这些只是猜测，我也是多余这样对你讲，这岂非背后中伤人！因为这是猜疑，而猜疑是条蝮蛇呀！ 卢软多你在后悔对我的信任？小姐？ 贝娅特里瑟要是谈论我自己的秘密，又作别论一 ==========第720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707 可我说到哪里去了？你拿出什么来博得我的信任？不过， 如果我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讲出米，也没什么不好，这事我对谁都讲。因为我知道的不比大家多。 卢软多啊，大家！你当然指的是一切人啰罗？贝娅特里瑟你也是吧，不对吗？卢软多可爱的，温存的天使！ 贝娅特里瑟先生，你叫我害怕，你怎么啦？ 你的嘴是这么快而轻浮！ 卢软多我应当加快，时间在过去， 干吗要拖延？每一瞬间的延误一一就是毁灭。我能把想法隐藏在心？一一多么奇特又奇妙啊。我一见到了你一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仿佛是一见如故， 在我内心隐藏的那首幻想曲中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仿佛一种精神上的同盟早就把我们连在一起，而此时此刻这种精神同盟成了现实！ 贝娅特里瑟对此我有同感，我不能把你当外人， 可是我们毕竞素不相识，你是个陌生人，想必是由于一些阴森森的神的意志把我们一度拆散分离， 但愿另一些善良之神思索到甜美的幻影，他们用魔法使我们千里一线牵… ==========第721页========== 708 献给父亲的诗册 不过，不过，我老是有点担心一 稀薄如纱的黑色云烟中进发不出最强烈的闪电！ 卢钦多你是个一眼能看透人心的哲人， 我已抵挡不住你的诱惑一一你迫使我，你就让我加快而勇敢地行动吧，相信我吧，我对你的爱慕已深，因为我在迅猛地目着风险呀！我受不了了？我很快就将离去，我要离去，离你而去，跟你分离， 那时，世界呀，统统潜入深渊去吧，隐没在你的脚下。请原谅，我的宝贝，请原谅那重压着我，使人狂暴的时间。我爱你，我发誓，贝娅特里瑟，贝娅特里瑟和爱情不能分，我只能一口气说出它们，我将至死不渝！ 贝娅特里瑟啊，别说吧，这些话无济于事。 真的，你听若，这些都象诗句一样虚无缥缈， 一旦你赢得我的心，你肯定就不会再看重我， 你会把我看成一个平凡的女孩，不久便会把自己交给了别人。这念头一闪现， 我将丧失爱情和尊严。 我的心呀，那时对于你，将一文不值， ==========第722页========== 悲可乌兰内姆影的儿场 709 我自己也会跟你一起痛心地把自己责怪。 卢软多富有灵感，热情可爱的姑娘啊， 但愿你能看到我的心， 我从未爱过，还从未有过爱情，我发誓，你的指责嘲弄了我的心，让那可卑的商人精心称量，他经营牟利，谨小慎微。爱能联合一切。别无它物，别无所求， 爱情闭锁在心间，魔力则向人散开。爱是生活深处的一朵炽热的火花，要让它此时此刻闪耀光芒，在别处尚可迟疑，只是不在爱中。快燃烧起热情，快祝福爱情。 贝娅特里瑟难道我不应为之动容？我将铤而走险， 愿两股热情之火高高地燃烧在一起可是我，忧心仲忡，思绪万千，仿佛欢乐中加进了痛苦， 仿佛在维系着我们的纽带中有丝丝声，它越米越响，象恶魔的不祥的号叫！ 卢钦多那是一股你所不知道的火焰， 旧的生活已从我们身旁消退，让我们再听一次它的告别之声吧。它决不敢起而反抗， 可是，贝娅特里瑟，你如何才能成为我的人？ ==========第723页========== 710 献给父亲的诗册 贝娅特里瑟父亲已给我定了一个未婚夫 倘若我能仇恨人，我就恨他，我随即定会向你细说分明。你住在哪里，我心上的朋友？ 卢钦多在佩尔蒂尼家里。贝娅特里瑟我派人捎个信儿去， 但是你的名字，我相信，一定会象天国之声一样动听！ 卢钦多(认真地)我叫卢钦多。 贝娅特里瑟卢软多，可爱的名字，啊，听起来 多么甜美一我的卢软多，是我的世界，我的上帝，我的心一一我的一切。 卢钦多贝娅特里瑟，你就是一切，这就是真理： 你甚至高于一切，贝娅特里瑟。 (他热烈地把她拥抱在怀里，门微开，维林上。) 维 林好啊！你是条毒蛇，贝娅特里瑟， 象大理石邦样冷酷无情的品德！哈！ 卢钦多你米这里干什么？我感到奇怪。 我发誓，我还从米没见到过比你更漂亮的猴子呢。 维 林该死的小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现在说清楚，你，我的冤家对头！亏你有副人形，却叫人恶心，轻狂自负的恶棍， 一张只配擦笔尖的废纸，活象滑稽戏里的小丑。 ==========第724页========== 悲刷鸡兰内姆影的几场 711 卢软多我已经说过，你是只十足的猴子！ 在这里破口大骂，你要感到害羞，你这副好斗的架式，象露天戏场里演奏小丑打架的手摇风琴那样单调乏味，它很快就派得上用场啦。 维 林等会儿跟你算账，你这小子！ 我气得全身冰凉。 贝娅特里瑟，我就把这个淫棍收拾掉！ 卢软多住嘴！恶棍，我跟你走，要去就去！ (佩尔蒂尼上.) 佩尔蒂尼这里嚷嚷些啥？你们是在大街上吗？ (对维林) 别呱呱叫，乌鸦，小心我堵住你的喉咙！独白) 我来得正是时候，这个小伙子我的话他还没有完全听懂。(贝娅特里瑟昏倒过去。) 卢软多来人哪，啊，她昏倒啦！天哪！ (俯身看她.) 清醒过来吧，啊我的甜蜜的天使！你说话呀！吻她) 你觉得热吗？她睁开眼晴啦，呼吸啦！出什么事啦，贝娅特里瑟？怎么啦？你要急死我了，我不忍看你。(他将她接住，抱起来。 ==========第725页========== 712 献给父亲的诗册 维林要向他扑上去，佩尔蒂尼拦住他.) 佩尔蒂尼乌鸦朋友，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对你说！贝娅特里瑟(微弱的声音) 卢钦多，我的卢钦多，我还没有 得到你之前就已经失去了你！我的心！ 卢钦多别怕，我的天使，你什么也没失去。 这个家伙我马上就叫他服贴。将她抱到沙发上.) 在这里歇会儿，事不宜迟。那容龌龊东西来弄脏圣地？ 维 林快走，咱们算账去！ 佩尔蒂尼走，我也去， 我来当你们两人的证人！ 卢软多你，心肝，请完全放心。贝娅特里瑟再见。 卢钦多再见。我的天使。贝娅特里瑟(深深地长叹) 我真担心！ 幕落。第一幕完 ==========第726页========== 713 幽默小说 《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 片断 第一部 第10章 接下来，正如我们在上一章中所承诺的，要证明上述这笔二十 五塔勒的款项是属于主上帝他个人的。 这些钱是没主儿的！啊，高超的见解：不是人的权力能享有这笔钱，只有那统治着天上的最高权力，才能囊括整个宇宙，自然也就包括了上述这二十五塔勒：这个最高权力用自己的翅膀拂拭着 一一它的翅膀是由白天和黑夜、由太阳和星星、由能发出既象和声又象瀑布声响的祟山峻岭和浩瀚沙漠编织而成的一一拂拭着凡人的手根本够不到的地方，因此也拂拭着刚才提到的这二十五塔勒，还有…但我说不下去了，我内心深处感到微动，我端详着天地万物、自己的内心和上述这二十五塔勒（后面这五个字包含着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实体啊！它们无所不在，它们发出的声响宛如仙乐，它们使人想起末日审判和国库)，因为一一斯科尔皮昂，被他朋友费利克斯的故事所激动，为他那火热的语调所诱引，受身上那股风华 ==========第727页========== 714 献给父亲的诗册 正茂的年青人的感情所支配，一把紧抱在怀里的，正是女厨师格累特，他预感她就是仙女。 由此我得出结论，仙女们都是长着胡子的，因为玛格达莱一格累特，不同于忏悔的玛格达莱娜，而是象一个威武的战士，脸上长着漂亮的颊须和胡子。柔软的脸颊弯弯地贴在造型优美的下巴上，下巴象空旷大海中的一块礁岩一一不过人们老远就可以看到它一巍然突出在她那个象盛着清汤的平底盘儿的脸盘上，神气活现，戳穿气浪，引起众神为之不安，使得世人为之震惊。 大概幻想的女神梦见了一个虬须蓬茸的美女，女神黯然魂销于她邦令人心醉的宽宽的脸盘儿之中：当她醒过来时，原米做梦的就是格累特本人：可怕的是，仿佛她是巴比伦的大淫妇、约翰启示录①和上帝的愤怒：仿佛上帝在她那密布柔条波纹的面皮上栽培出一片养荞麦茬，为的是使她的美丽不致去挑逗人犯罪，使她的青春能受到保护，正如玫瑰花受到荆刺保卫一样，以便世界 去追求知识， 而不因她葬身情火。 第12章 “来一匹马，米一匹马，拿我的王国换匹马”一一理查三世说②。 “米一个男人，来一个男人，把我本人换个男人”一一格累特说。 ①见圣经新钓·启示录》第17草。一一编者注 ②莎士比亚《理查三世的第五幕第四场。一编者注 ==========第728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品和费利克斯》片断 715 第16章 “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道成了肉体，住在我们中间，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① 天真无邪的妙想！但是联想把格累特带得更远，她认定道是长在大腿里的，正如莎士比亚笔下的瑟息替斯认为哀杰克斯把内脏装在脑袋里，把智慧装在肚子里一样②。而她，格累特（可不是哀杰克斯)确信，并理解到：道是如何成为肉体的：她把大腿看成了道的象征性表现，发觉了大腿的荣光，所以，就决定将大腿一大洗一番。 第19章 但是她有一对蓝色的大眼晴，而蓝色的眼晴，却跟斯普累河里的水一样普通平常。 眼里流露出一种痴情的贞洁，这自怨自艾的贞洁，水汪汪的贞洁，只要火一挨近它，就会化成一股灰蒙蒙的蒸汽腾起，而这双眼睛里就什么也没有了，两眼的整个世界是一片蔚蓝，它们的灵魂是蓝色染匠®。然而棕色的眼睛是理想的王国，眼晴里微睡着一个漫无边际，才智充溢的黑夜世界，眼里进发出灵魂的光芒，两道目光 ①圣经《新约·钓翰福音》第1章第1节和第14节。一一编者注 ②莎士比亚特洛埃勒斯与克蕾雪达第二幕第一场。一一编者注 国原文中用的是双关语：“Blaufarber”意为“蓝色染匠”和“撒谎者”。一编者注 ==========第729页========== 716 献给父亲的诗册 传出宛如迷娘①的歌声，犹似一个遥远、温柔、光明的因度，邦里居住着一个豪富的上帝，他欣赏自己的深奥，沉浸于自我存在的宇宙之中，显示出无限性，也遭受无限性之苦。我们好象身受魔力的束缚，我们很想把这个悦耳的、深奥的、热情的存在物紧抱在自己的怀里，陶醉于他双眼中发出来的神韵，把他的目光谱成歌曲。 我们喜爱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万木峥嵘的世界，我们看到远处宏伟高尚的、光芒四射的思想，我们预感到着了魔的痛苦，而 一些轻盈的身影在跳着环舞，它们向我们点头示意，一当我们要把它们看个清楚，它们就象美丽、优雅、欢乐三女神一样，羞怯地畏缩后退。 第21章 语言上的推敲 费利克斯并不十分温和地挣脱了他朋友的拥抱，因为他不怀疑他朋友那深刻的、感情盈滋的秉性，同时又正好忙于自己消化过程的…继续，我们建议，赶紧一劳永逸地为他的消化过程安上那消化的伟大工程的竣工石，因为它阻碍我们把故事讲下去。 默滕也是这样想的，因为费利克斯所感到的那重重一击，正是米自他那历史性的巨掌。 默滕这个名字使人想起查理·马尔泰尔②，所以费利克斯确实相信他受到了锤子的抚爱：随此快感而米的，他还感到一股电流的震荡。 ①歌德《成廉·麦斯特的修业年代舒。一一编者注 ②Mart®l(马尔泰尔)为“锤子”之意.一编者注 ==========第730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片断 717 他睁大了眼睛，摇晃起来，想到了自己的罪孽和末日审判而我在思考带电物体、流电学、富兰克林致其女友几何学家的学术书信，以及默膝，因为我很想知道，在这个名字的后面究竞隐藏着什么。 此人出身于马尔泰尔的直系，这是无疑的了一一教堂司事使我对此深信不疑，虽然这个句子中没有任何悦耳的地方。 “I”变成“n”,并且因为每一个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马尔泰尔是一个英国人，而英语中的“a”往往读成德语中的“h”即跟“默滕” 一词中的“”相同，因此，默滕一词完全可能是马尔泰尔一词的另种形式。 由于在古代德国人的名字中可以看出具有该名的人物的特点，诸如在骑士克鲁格、宫廷顾问劳帕赫、矮子黑格尔等形容性的名词中就可以看出米，由此可以得出结论，默滕是个富裕的正直人，虽然就其职业而言他是个裁缝，在我们这个故事里他是斯科尔皮昂的父亲。 最后这一点论证了一个新的假定：因为他一方面是个裁缝，另 一方面他的儿子名叫斯科尔皮昂，所以看来非常可能他是战神玛尔斯的后代Mars的第二格为M artis,希腊语中的第四格为Mar 一tin,由此而得出M ertin和M erten),因为战神的技艺同裁缝的技艺相象就是截裁，因为他截手裁脚，截掉人间的幸福。 其次，斯科尔皮昂是一种能用眼光伤害人的有毒动物，它所造成的伤害是致命的，它的目光能摧残破坏一这是对战争的极妙的讽喻，战争的目光是致命的，战争的后果会在受害者身上留下内部出血、再也无法治愈的斑斑伤痕。 但是，鉴于默滕几乎没有的异教徒的性质，相反，他非常信奉 ==========第731页========== 718 献给父亲的诗册 基督教，所以看米更可能的是，他出身于圣马丁之家：元音稍稍一变就成了“M irtan'”,而“”在老百姓嘴里经常读成“e”,例如不说“gib mir'”而说成“gib mer'”①，而在英语中，正如上面所说，“a”往往读成德语中的长元音“h”,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随着文化的进步，很容易变成短元音“é”：因而“默滕”这个名字完全是自然而然地产生的，意思就是“基督徒裁缝”。 尽管此一词源完全象是其的，也有充分的根据，但我们还不能不考虑一个会大大削弱我们对圣马丁的笃信的问题。不过也可以把他看成仅仅是个保护圣徒，因为据我们所知，他从来也没有结过婚，所以就不可能有男性的晚辈后代。 这一疑点看米由于下列事实而得到增强。默滕全家跟威克菲尔德牧师②一样，都有尽快结婚的共同点，而且世代相传地用桃金孃花环来炫耀，单单这一点，一一除非不得不求助于奇迹—一就说明了，默滕的出生以及在这个故事中，就是斯科尔皮昂的父亲。 当然，M yrthen(桃金继)一词不得不失去字母“h”,因为结婚之后，“Eh”占了首位，而“he”就被省略①，其结果是M yrthen变成了M yrten. 字母“y”是希腊字母“，”，而不是德语字母。又鉴于以上所述，默滕一家纯系日耳曼血统的根子，同时又是非常信奉基督教的裁缝世家，所以外来语的、异教的“y”必然变成德语的“”：再鉴于婚姻在这个家庭里是一个占优势的因素，“”是个刺耳的、尖声的元 ①“给我”。—一编者注 ②见爽·戈尔德斯密市克菲尔德牧师修。一编者注围桃金娘—一结婚的象征。一一编者注 ①双关语：Eh”意为暖”，“he”意为唉”，Ehe”意为“结婚”.一编者注 ==========第732页========== 默小说《斯科尔皮品和费利克斯修片断 719 音，而默滕家人的婚姻都是非常文雅、温和的，所以这个“”开头变成了“h”,随后，为了使这个大胆的改变不致引人注目，就变成了“e”,这是一个短音，用米表明了结婚联姻的果断，所以Myr一then(桃金孃)一词在德语的多义词M erten”(默滕)一词中，获得了臻于完善的最高形式。 得出这一结论后，我们就可以把圣马丁的基督徒裁缝、马尔泰尔的扎扎实实的勇敢精神、战神玛尔斯的当机立断等等跟结婚连在一起了，凡此都是由“M erten'”默滕)一词内的两个“es”中发出回响的，所以这一假定既能把以前的一切假定完全统一在其本身之中，同时又能推翻它们。 一个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地对古代史家（我们的故事取材于该史家的著作)写注解的注释者，却抱另一种看法。 虽然我们不能同意他的看法，但它还是值得批判对待，因为它出自这样一个人的内心，此人把学识上的渊博跟精通抽烟联系在 一起了：他的羊皮纸文稿裹上了烟草的神圣的层层烟雾，也就是说，充满了香火旺盛的奥秘烟雾中的神谕。 他认为“默滕”一词必定来自德语的M ehrenD,后者又是从 Meer派生来的，因为默滕家人的婚姻，就象“大海”的沙子那样“增长”，因为裁缝这一概念中含有“增大者”的概念，因为他把猴子变成人。在这些详尽透彻的、深思熟虑的探讨上，他确立了上述假设。 当我读到这个假设后，一种令人头昏目眩的惊诧攫住了我，香烟的神谕已使我入迷，但不久，冷静的、思维清晰的理智就清醒过 ①增多。一一编者注 ②大海.。一—一编者注 ==========第733页========== 720 就给父亲的诗册 来，并提出了如下几个反论证： 我同意该注释者的一个说法，即“裁缝”这一概念可以包括“增大者”这个概念：但在“增大者”这一概念中却绝不能包括“减少者”这个概念，因为若如此，岂非成了Contradietio in termins①，也就是说一一我们向女士们解释一下一一这无异于把主上帝同魔鬼等同起来，把茶客清谈同机智风趣等同起米，把女士们自己同哲学家等同起来。再则，当M ehrer一词变成M erten后，显而易见是减少了字母“h”也就是说并无增大，正如上面已经证明的，这实际上是跟它表现出来的性质相矛盾的。 所以，默滕M erten)一词绝对不可能出于M ehren一词：关于此词源出于eer(大海)一词的假设，则可用下列事实来推翻：默滕家人从米也未曾落过水，从来也不是变幻无常的，一他们向来是皮诚的裁缝世家，这跟汹涌激荡的大海的概念是相矛盾的。鉴于上述理由，结论便是：上述作者虽然一贯正确，也出了差错，而我们的结论是唯一正确的。 获得这一胜利后，我已累得不能再写下去了，我要享受一番自我陶醉的幸福，这种幸福的一刹那间的享受，正如温克尔曼所说，比后代的一切赞扬更为可贵，尽管我对这种赞扬同小普林尼一样，深信不疑。 第22章 “东看西望一一四处只是海洋和天空， ①术语上的矛所。一编者注 ==========第734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品和费利克斯》片断 721 大海波浪翻腾，天空乌云滚滚。两者之间，强劲的旋风在狂吼：海浪不知道，该对谁准命是从。 舵手惘然若失一逃跑还是祈祷一该怎么办？头顶和脚下有天空和海浪对他发威。”①“东看西望一一只见斯科尔皮昂和默滕， 一个哭成泪人，另一个怒火中烧。” “两者间唇枪舌剑一叫喊声连续怒吼鼓噪不停，翻腾的大海不知道，在他们两个中该对谁惟命是从。”“我这个校长，虽唠叨，但是我说些什么，写些什么一一我不知道，由于混乱艺术正萎缩在角落里”。 奥维狄乌斯在他的《哀歌》中是这样叙述他那个承接上文的悲哀故事的。看来，他不知所措。但下面我要继续叙述下去： 第23章 奥维狄乌斯身居托米，是奥古斯都神的忿怒把他投入此地的，因为他的天才多于理智。 在这里，在野蛮人中间，这位爱情诗人日益憔悴一一爱情也是他失意的原因所在。他在深思，把脑袋撑托在右手上，那渴望的目光凝视着遥远的拉丁姆。歌手的心已碎裂，但想必他仍然心怀希望，所以他的七弦琴也仍旧不能静止，而是用旋律悦耳、词儿甜蜜 ①奥维狄乌斯红ibri tri stium(《哀歌)第1部第2曲第23一26行和3一32行(手稿中用的是拉丁文)。一编者注 ==========第735页========== 722 献给父亲的诗册 的歌曲倾吐出他的渴望和痛苦。 北风吹袭着这风烛残年的老翁的肢体，使他满怀着无可名状的惊恐，因为以前他在炎热的南国年华似锦，在那里，他的幻想用富丽堂皇的装潢修饰了幻想的丰富而热情的表演，而当天才的这胖子孙们过分奔放不羁时，幽娴贞静女神就将轻柔的神巾披到他们肩上，神巾的皱折被散招展，温暖的露珠纷纷洒下。 “你很快就要化为尘土，可怜的诗人！”一一眼泪从老翁的颊上扑簌滚下，这时传来了默滕冲动地向斯科尔皮昂发出米的强有力的男低音。 第27章 “无知，极端无知。” “因为（这跟上面某章有联系）他的两个膝盖太弯向某一边了！”，一但是，这里缺乏确定的说法、确定的说法，又有谁能确定，谁能决定，哪个方向是右，哪个方向是左呢？ 你告诉我，凡人，风是从哪边米的，或者上帝脸上是否长若鼻子，我就会告诉你哪边是右，哪边是左。 这不过是两个相对的概念，而饮智慧之酒得到的只是愚蠢和狂暴。 啊！在我们知道什么是右，什么是左之前，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我们的渴望都是虚无缥缈的，因为他把山羊安置在左边，绵羊在右边①。 ①见圣经新钓·马太福音》第25章第33节。一一编者注 ==========第736页========== 默小说《斯科尔皮品和费利克斯修片断 723 如果他转过身米，他的险朝着另一个方向，因为夜里他做了个梦，那么，按我们肤浅的想法山羊就站在右边，而度诚的教徒们却站在左边。 所以，只要给我确定一下：什么是右，什么是左：那么，整个创造之迷就解开了。“我要把亚赫龙发动起来”①，我可以正确地替你详细地推论出，你的灵魂将在哪边，由此我可以得出结论，你现在属于哪个等级，因为这种原始关系是可以测量出来的，原因是你的地位是由主决定的，而你现在的地位则可以根据你脑壳的厚度来测定：我感到困感：如果出现靡菲斯特斐勒司，我会变成浮士德，因为很清楚，我们大家、人人都是浮士德，原因在于我们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右，哪个是左，因而我们的生活是个圆形的竞技场，在我们摔倒在沙地上，斗士，即生活把我们结束掉之前，我们一直绕着圈子奔跑，寻找它的左右两边：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救世主，因为一令人痛苦的念头啊，你夺走我的睡眠，夺走我的健康，你杀害我 一我们仍然不能区分出左边和右边，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在哪里 第28章 “月亮上有什么是显而易见的，月亮上有月长石，女人的心胸里有龙假，大海里有沙子，地球上有高山！”一一一个男人回答说，他腋了一下我的门，没等我许可就走了进米。 我赶忙把稿纸推向一旁，对他说，我非常高兴以前跟他素不相 ①见味吉尔亚尼雅士之张》第7卷第312行。一编者注 ==========第737页========== 724 献给父亲的诗册 识，因为这一来更会因现在跟他结识而感到愉快，说他教人大智，他使我的一切疑点都涣然冰释：但只是，不管我说得多快，他却说得更快，牙缝里发出险噬音，当我靠近他仔细一打量，就惊愕地坚信：他整个人看来真象一条干瘪的蜥蜴，仅仅是一条刚从断垣残壁里爬出来的蜥蝎而已。 他个子很矮，身材活象我房间里的炉子。他的眼睛，与其说是红色的，不如说是绿色的，与其说象闪电，不如说象大头针，而他本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个妖怪。 看米他真是个精灵！我速又肯定地看出这一点，因为他的鼻子是从脑袋里长出米的，正象雅典娜·帕拉斯是从万物之父宙斯的脑袋里生出来一样：我认为他鼻子上那块柔和的火红的颜色也是这样来的，这种火红色证明此人出身非属凡世，可是他的脑袋可说是光秃无发，除非一个人想把那层厚厚的润发脂名之曰头饰，这层润发脂同大气和其他要素的各种产物一起覆盖着原始的山岳。 他身上的一切都说明了高度和深度，但他的脸型结构看来象个官僚，因为他的面颊象两个空空的光滑的碟子，它们在高高的突出的额骨的掩护下幸免雨打，那两个额骨上可以搁放公文和政府条令。 总之，一切迹象表明：如果他不象自己，那他就是爱神本身，而他的名字，即使未曾使人想起一簇桧树丛的话，听起来也会象“爱”这个字那样亲切悦耳。 我请他安静下米，因为他自称是英雄，对此我婉转地表示了异议，说英雄的身材要略为好看一些，而相反，传令官们的嗓音要更简单一些，不会这么繁杂，而且更动听一些：希罗到底是个著名的美女，是实实在在的美的本色，她的外貌和内心是互相竞争的，二 ==========第738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片断 725 者都声称自己是她的这个完美典型的唯一源泉，所以，她对他的爱是不合适的。 但是他却反驳说：他的骨一一骨一一骨头架子挺结一一结结实的，他有个影子，跟任何人的影子是一样的、甚至更一一更一一更好一些，因为他投一投一投下的阴影比光一光 一一光投下的还要大，他的夫人可一一可一一可以在他的阴影里乘一乘一乘谅、饱食终日，甚至她自己也可一一可一一可以变成影子，还说我不一一不一一不懂礼貌、我是流氓、我是个笨蛋，说他名叫恩格尔贝特，这个名一一名字要比斯一一斯一一斯科尔皮昂好—一好一一好听得多：说我在第十九章—一章一章里弄错了，因为蓝色的眼晴比棕色的更美丽，而鸽一鸽一鸽子的眼睛是最聪慧的，他本人虽然不是鸽子，但至少对理智他是个聋子⑦还说他喜欢长子继承权，他还有个溶室。 “她一她一她要拉着我的右—一右—一右手同我订婚，现在让我们别再理会你对右边左边的研究，她就住在对面，既不在右边，也不在左边”。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从我内心出现了一个天降的幽灵，婉转动听的对话已经结束，但穿过门上的钥孔，传米了鬼魂的沙沙声在叫着：“响噹噹的大木头，响噹噹的大木头！”② 第29章 我把洛克、费希特和康德的著作推往一旁，坐着冥思苦想，要 ①原文中用的是谐音词：Tube一鹤子，Taube一聋子.一一编者注 ②见本卷第797一805页.一一编者注 ==========第739页========== 726 献给父亲的诗册 弄懂：浴室跟长子继承权究竞有什么关系，突然间，好象一个闪电把我的心扉照亮，思如潮涌，翻腾作响，使我的眼光豁然开朗，在我面前展现出一幅明亮的图画。 长子继承权是贵族政体的浴室，因为浴室只是为了洗濯才存在，而洗潘能使东西发白，也就是说能给被洗之物增添一层淡白的光辉。所以，正如长子继承权会给一家的长子镀上一层银一样，也就是说会使他有一层淡白的银色，与此同时却给家庭的其他成员印上一层浪漫主义的惨淡色彩。 凡在河里洗澡的人，都要投入风浪汹涌的大自然里，要战胜惊涛骇浪，用强劲的双手搏斗：而，坐在澡盆里的人，却闭门不出，注视着浴室的四角。 普通的人。即没有长子继承权的人，得跟生活的急流搏斗，投入波涛澎湃的大海，得从大海的深底去捞取普罗米修斯的权利的明珠，在这种人的眼前，思想的内在形象就会显示出其全部瑰丽壮观，他就更勇于去创造，而长了继承权的享有者，只允许往自己身上洒几滴水珠，唯恐关节脱骱，于是就坐进浴盆。 哲人之石找到啦，找到啦！ 第30章 因此，正如从上面刚刚提到的两项研究中可以明显看出，当今之世是不能写叙事史诗的 首先，我们深刻地研究了有关右边和左边的问题，把它们的富有诗意的外衣上的这些诗意的词藻除掉，正象阿波罗神剥下马尔西亚斯身上的皮一样，把它们变成可疑的形象，变成奇形怪状的狒 ==========第740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片断 727 狒，它长着眼晴可又看不见东西，成为阿尔古斯的反面，后者长若 一百只眼晴，为的是能发现丢失的东西，而它，这个可怜的触犯上天者，即猜疑本身，长着一百只眼睛，又把看到的东西弄得看不见。 方面即地点，是史诗中的一个重要准则，正如我们介绍的方法那样，一旦方面已不复存在，史诗也只有等到号角声惊醒了耶利哥城①时才能从沉睡中醒米。 而且，我们已找到了誓人之石，遗憾的是，大家都指着这块石头，而他们—一 第31章 他们，斯科尔皮昂和默滕两人躺在地上，由于一种超世俗的现象（已见上面某章）深深震撼了他们的神经，以致，在那个象胚胎一样尚未脱离世间的相互关系、尚未形成一种独特形式的混混沌沌的膨胀物之中，他俩的关节的联结力也松地了，所以他俩的鼻子掉落在肚脐上，而脑袋掉在地上。 默滕流着大量浓厚的鲜血，血中含有大量铁质，含量究竞有多少我无法断定，因为化学的一般情况还是很糟。 尤其是有机化学，由于简化而变得日益复杂起米，因为每天都发现新的元素，它们跟那些冠以不信教的国家的名称并住在新教区因家里的主教们有个共同点。此外，这些名称跟许多科学学会会员的头衔以及德意志各邦君的封号一样冗长，具有自由思想的人们用它们来代替名字，因为他们不让自己受任何语言的束缚。 ①见圣经旧钓·钓书亚记》第6章第20节.一编者注 ==========第741页========== 728 献给父亲的诗册 总之，有机化学本米就是一个想借助无机的反应米解释生活的异教徒！它渎犯了生活：似乎我是从代数里推算出爱情的。 这一切显然都是以反应学说为基础的，而反应学说尚未获得详尽探讨而且永远也探讨不出来，因为它依据的是纯粹靠碰运气的扑克游戏，其中爱司是主要角色。 但爱司己成了一切崭新的法学的基础，因为一天傍晚，当伊尔奈里乌斯大输一场后（他刚刚离开女士们的晚会回米，优雅地穿着 一件蓝色燕尾服，一双带长扣环的新皮鞋和一件鲜红色的绸缎坎 肩)，当即就坐下来写了一篇论AB》①的学位论文，这篇论文使他 走得那么远，以致他开始教起罗马法米了。 而罗马法却无所不包，其中有反应学说，也有化学，一因为，正如帕奇乌斯所证明的一样，它是一个脱离了宏观世界的微观世界。 四本法学纲要是四大原素，七本《罗马法全书》一一七个行星，而十二本法典是黄道十二官。 不过进入这个整体的不是什么鬼魂，而是女厨师，格累特，她米叫人吃晚饭。 斯科尔皮昂和默滕在狂热的兴奋状态中闭上了眼晴，就这样，他们错把格累特看成了仙女。当他们从西班牙式的恐慌中（这种恐慌从唐卡洛斯的最后一次失败和胜利时起就有了)惊魂甫定之后，默滕冲向斯科尔皮昂，象颗橡树似地站了起米，因为奥维狄乌斯和摩西说，人应当仰望星星，而不要低看地面②，一而斯科尔皮昂，把抓住了父亲的手，使自己的身体处于危险状态，因为他使对方 ①双关语德文“A3”意为“爱司”，拉丁文“As”意为“金钱”.一一编者注 ②奥维狄乌斯变形记第1卷第8486行.一编者注 ==========第742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品和费利克斯》片断 729 完全自立了。 第35章 “其的，裁缝默滕手艺高超，但是他要价太贵！” “妙极了！真福马丁乐于助人，但要价太高了。”一一克洛维在普瓦提埃会战之后，当僧侣们在图尔向他宣称：是默滕替他裁制了马裤（他穿了这条马裤骑着英勇的驽马奔驰，亏得这匹驽马才取得了胜利)，还替默滕的这一功劳向他索取二百块金币时，他感叹地说了这句话。 而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 第36章 他们坐在桌旁，首席坐着默滕，他的右边是斯科尔皮昂，左边是大徒弟费利克斯，首席的对面一同时在执政者和平民之间留着一个空隙一这里是默滕国家机构内的僚属们，通常叫做学徒们。 在那块安置不下一个人的身体的空隙里，坐着的不是班戈的鬼魂①，而是默滕的狗，它每天吃饭时一定要做祈祷，因为对人文科学颍有造诣的默滕认定：他的博尼法齐乌斯一一这是狗的名字 一一跟德因人的使徒圣博尼法齐乌斯是同一个人物：为了证明这 一点，他引证了博尼法齐乌斯自称是“一头吠犬”的话（见第一百O ①莎士比亚麦克佩第三幕第四场。一编者注 ==========第743页========== 730 献给父亲的诗册 五封信第145页，塞拉里亚版)。因此他是怀着迷信的崇敬心米侍候这条狗的，它在桌旁的座位是最雅致的一一罩上了一块由细软的薄毛呢织成的、垂下几条绸制流苏的漂亮的红绒地毯，象一张豪华的沙发椅，里面还精致地装上了弹簧，这就是这头博尼法齐乌斯的席位，每俟餐会一散，就把座位拾入单独的一个僻静的壁龛里，看来，这个壁龛同布瓦洛在诗集读经台》里①描绘的高僧的内殿 一样。 博尼法齐乌斯没有到场，那块间隙的地方显得空空荡荡，默滕 一下脸色刷白。“博尼法齐乌斯在哪里？”一一他忧心如焚地大声减问，整张桌子显然都动起来。“博尼法齐乌斯在哪里？”一一默滕又问了一声，而当他听说博尼法齐乌斯不在时，他吓得打了个寒领，他全身的每个关节都抖动了一下，他的头发也竖起米了！ 大家跳将起米去找狗，而默滕看米已完全失去他平素的内心平静，他按了一下铃，格累特进米了，她心里预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她以为是—一 “暖，格累特，博尼法齐乌斯在哪里？”一她的心神显然安定下米了，而他却挥舞着双手，弄翻了灯盏，因而一片漆黑，接着一个有不样之兆的、急风暴雨的夜晚降临了。 第37章 大卫·休谟曾断定，本章是上一章的“共同点”，而且尚在我写成此章之前就作了这个论断。他的论据如下：因为有这一章而没有 ①尼·布瓦洛读经台》第一首。一一编者注 ==========第744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形片断 731 上一章，这一章排挤了起源所在的上一章，尽管并非因果联系而出此，对此他是怀疑的。但是每个巨人，也就是说连每一由二十行构成的章节，都包含有侏儒，每个天才都包含有枯燥乏味的庸人，每次大海的翻腾都会产生出泥沙：一旦前者消失，后者立即冒头，并占据桌旁的席位，大模大样地伸直长长的双腿。 对这个世界来说前者是太大了，所以把他们赶出世外。后者则相反，在这个世界上落地生根、保存下米，对此不妨看看下列实例就会深信不疑了：在喝了香槟酒后，长久地留有一股令人生厌的余味儿，在英雄凯撒之后是演员屋大维，在拿破仑皇帝之后是资产阶级因王路易一菲力浦，在哲学家康德之后是骑士克鲁格，在诗人席勒之后是宫廷顾问劳帕赫，在菜布尼茨天国之后是沃尔弗教室，在博尼法齐乌斯这条狗之后是本章。 这样，盐基就成为渣滓沉淀，而精神却挥发四散。 第38章 最后一句有关盐基的话，是一个抽象概念，因此不是一个女人①，因为正如阿德隆减叫过，抽象概念和女人该有多大差别！但是我认为恰恰相反，我可以有充分根据地加以证实，只是不在本章，而是在另一本根本不分章节的书里：一旦我确信了神圣的三位 一体，我即将着手去写这本书。 ①双关语：“Bas照意为“盐基”和“表姐妹”。一编者注 ==========第745页========== 732 献给父亲的诗册 第39章 若有人想要获得有关此事的具体的而不是抽象的概念一我指的既不是希腊的海伦，也不是罗马的卢克莱霞，而是神圣的三位 一体一一我对他提出的最好的劝导，莫过于劝他去幻想着虚无也不要入睡，相反，应当保持清醒自主和探究这一规劝，因为在此规劝里包含若那个具体概念。正如我们从我们现在的立足点①升高 一层，象烟云那样在邦里飘浮，到达概念的高度，邦时在我们眼前就展现出一个巨大的“不”，如果我们降落到它的中部，我们就会面对着庞大的“虚无”不寒而栗，如果我们掉进了它的深处，我们就能发现，它们两个在那个“不”中朝我们走米来又和谐地重归于好，后者迎了上来，并且是用竖直的、大胆的火焰般的字体写成的。 “不”—“虚无”—“不” 这是三位一体的具体概念，至于抽象概念，又有谁乐意对它寻根究底。因为“谁升上天去又降下米呢？”，“谁把风抓在手掌之中？”，“谁把水包在衣服里？”，“谁为世界铺设整个大地呢？”，“他名叫什么？而他的儿子名叫什么？你知道么？”一智者所罗门说道②。 第40章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有件事是确定的：倾骨就是顿 ①双关语：“Standpunkt'”意为“立足点”和“观点”。一一编者注 ②圣经旧约·箴言》第0章第4节。一编者注 ==========第746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片断 733 骨！”一默滕喊道。惊慌之中他弯下身去，要在黑暗中弄个清楚：他的手摸到了谁的头，突然他吓得要死，往后退去，因为一双眼睛 第41章 千真万确！是眼晴！ 它们是磁石，吸引着铁，我们感到我们是被吸引到女士们一边，而不是被吸引到天上，因为女士们是用两只眼睛看人的，而天只用一只眼睛。 第42章 “我提出个与此相反的论证！”一一一个看不见的声音对我说，我朝着传米声音的地方望去，于是我看见了一你们不会相信，但我担保，我发誓，确是如此一那时我看见了一一但请别发火，别吃惊，因为此事跟你夫人和你的食欲都没有关系，一一那时我看见我自己，因为我把自己当作一相反的论证 “啊！我是个活人的鬼魂！”一这个想法在我头脑中闪过，而霍夫曼笔下的魔鬼的灵药①一 第43章 一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那时我正好在沉思：为什么终身漂 ①霍夫曼魔鬼的灵药敬第一部第3篇。一编者注 ==========第747页========== 734 献给父亲的诗册 泊的犹太人生米就是柏林人，而不是西班牙人：但我发现，这跟我想提出来的反证是相符合的，因此，为了确切起见，我们要做的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而只是满足于发现了天是在女士们的眼睛里，而女士们的眼晴却不是在天上，由此可见，吸引我们去的与其说是眼睛，不如说是天，因为我们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眼睛里的天。假如吸引我们的是眼睛而不是天，那么此时我们定会感到天的而并非女士们的吸引力，因为天并不是象上面所说的有一只眼晴，而是连一只也没有，天本身不外乎是神的一股深蓬的充满了爱的眼光，是灵光之神的一只温情而动人的眼晴，而眼晴不会再有眼晴了。 因此我们探讨的最终结果是：吸引我们的是女士，而不是天，因为在天空中我们看不到女士们的眼睛，而在女士们之中我们却看到了天：因而我们，可以说是感到一股向往眼睛的吸引力，因为这根本不是眼晴，而且，因为永世流浪的亚哈随鲁是柏林人，他年老多病，见到过许多困度和眼晴，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一股不是向往天而是向往女士们的吸引力，但存在的总共只有两块磁石 一没有眼睛的天和没有天的眼睛。 一块悬在我们的上空，把我们往上吸，另一块在我们脚下，把我们往深处吸。吸引亚哈随鲁的是一股往下的强大力量，否则的话，他干吗要永世流浪于各因之间呢？如果他不是柏林人，并且习惯于身居沙土平原，他会永世流浪于各因之间吗？ 第44章 哈尔托存稿中的第二个片断 我们走近一座郊外的房子，那是一个美丽的深蓝色之夜。你和 ==========第748页========== 幽默小说斯科尔皮昂和费利克斯》片断 735 我挽着手走，你想挣脱开去，但我没有放你，我的一只手搂住了你，正象你抓住了我的心一样，你也就听我的便。 我低声地说着充满渴望的话，说了凡人能说的最崇高、最优美的东西，因为我等于什么也没有说，我沉溺于自身之中，我看到一个王国升腾起米，它的以太摇见得多么轻柔，同时又多么沉重，天空出现了一个神的形象，美的本身，我在深沉的梦幻中曾一度依稀见到过她，却没有认出她米，她闪烁着智慧之光，在微笑着，你就是这个形象。 我对自己感到惊讶，因为由于我的爱我变得高大雄伟：我见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但海中再没有浪涛的喧啸，大海具有深沉和永恒，海面品莹，而黑暗的海底密布着颜动的金黄色的群星，星星在唱着情歌，散发出热，因而大海是温暖的！ 但愿这条路就是生活！ 我吻了一下你那温存柔和的手，我述说着爱情、谈着你。一片薄雾飘荡在我们的头顶，它的心碎了，它流出一颗大泪珠，泪珠落在我俩中间，我们感到了泪珠就默默无言。—一 第47章 “这不是博尼法齐乌斯就是条裤子！”一一默滕喊道一一“拿灯来，我说拿灯来！”一一灯拿来了。“我的天哪，这不是裤子，是博尼法齐乌斯，他躺在这里，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眼晴发出阴森森的火光，啊，我看到什么呀？”“他在流血！”一一接着默滕闷声倒在地上。徒弟们先瞧瞧狗，而后看看他们的主人。终于他从地板上一蹦而起。“你们都干吗目瞪口呆，蠢驴们？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圣博尼法 ==========第749页========== 736 献给父亲的诗册 齐乌斯受伤啦？这事我得严加追究，得给肇事人吃点苦头，三倍的苦头：现在快一点，把他拾到他的座位上，去请医生，拿点醋和温水来，别忘了把小学老师维杜斯请米，他的话对博尼法齐乌斯很有作用！”简短的命令就这样一道接着一道地发下米。他们冲出门口奔向四面八方。默滕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博尼法齐乌斯，公狗的眼晴里还没有现出比较缓和的目光，于是他就久久地摇晃着脑袋。 “我们怕是有灾难临头了，大灾大难呀！去叫神父米！” 第48章 默滕三番五次绝望地蹦跳起米，因为他的助手此时还没有一个露面。 “可怜的博尼法齐乌斯：要是现在我自己敢给你治疗会怎么样呢？你浑身发高烧，你嘴里直流鲜血，你不想吃东西，我看到你的肚皮的肌肉相当紧张，我了解你，博尼法齐乌斯，我了解你！”一一此刻格累特端着温水和醋走进米。 “格累特！博尼法齐乌斯有几天没解大便啦？难道我没指定你每星期至少要给他灌一次肠吗？但看米今后我得亲手来做这样重要的事情！去拿些油、盐、麸子、蜂蜜和灌肠剂米！” “可怜的博尼法齐乌斯！自从你不再能用言淡和写作来排泄以来，使你便秘的是那些神圣的思想！” “啊你！奇妙的深思熟虑的牺牲品，啊你，度诚笃信的便秘！” ==========第75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163 卡·马克思写于1835一1836年 原文是德文 ==========第751页========== 叙事诗 ==========第752页========== 739 女儿 叙事诗 女儿偎依母亲身边，流泪吞泣，默默无言，许多的痛苦和哀伤，要抑制哪有这力量！ 心涛不断击拍荡漾，她的脸色绯红一片，长吁短叹紧逼心坎，可目光却闪着火焰。 “唉！女儿，我心疼的儿！唉！你心里有何苦痛？告诉我，出了啥事儿叫你这般心事重重？” 恰似枯萎的花木，盼望着凉气润沐： 一阵清爽的轻风 ==========第753页========== 740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蜒的纪念册) 飘米了月下甘露一 正是温情的安慰，能治疗魂销心碎：心中人如在身旁，悲伤就减轻变微。 女儿啊发散鬓乱，只见她摇头不断，好容易才把话传，痛苦真是无限量。 “唉！那不幸不可名状，前程是一片黑漫漫，伤心事填满了胸膛，内心象给烈火灼伤。” 她终于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忍不住伤心责怪，向亲人诉说衷情。 “邦人一一我是他仆人，他却把我当女神—一正是邦人，被你赶， ==========第754页==========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蜒的纪念册) 741 人已去，烟霭沉沉。 他满怀情多恨长，匆匆地走向何方？走向那惊涛浪，好把伤痕淘洗光。 如今只有风和浪，跟随他四处飘荡，他一心要追寻我，天涯海角任何方。 他果真这一辈子，要在漂泊中度日：在芬芳玫瑰丛中我也惭愧奇迹！” 话落下米转低沉，声音慢慢变咽哽，母亲不闻女儿声，惶恐吓得她好狠。 她全身扑倒在地，向空中把手举起她要向万里长空 ==========第755页========== 74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把自己衷情遥寄。 赠给骄傲的美人 十四行诗两首 你看什么？象是在等待求爱：仿佛我让你迷得目眩发呆。想叫我拜倒在你的裙下？别痴心妄想，你等不到崇拜。我内心的希望你无法唤起，你的形象不曾米到我梦里。我的血液不因你奔流不安，你自命不凡我只感到滑稽。今朝眼中烈焰，将告消散：光与热深藏着的那地方，热泪也将盈眶，一片汪汪。眉头深锁，往哪儿去解开？就在两期之间一一爱情深埋。舞蹈歇后，崇拜之情到米。 ==========第75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43 二 她永使我神魂颠倒，如今依然青春长葆，岁月不曾使她变老， 她心思轻快地自由飞翔—一蕴藏着永恒之美的力量：优美与和谐她浑然一体，她就是爱情、欢乐与安详。 她身上一切鼓舞我的东西，都翱翔在金碧辉煌的空际，用自己闪闪的光辉诱惑我，我走着走着，浑身都是勇气。 永伴女神，但愿我有幸运。只要一吻那美丽的双唇—一神仙的生活将为我长存。 ==========第757页========== 744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父亲诞辰献诗。1836年 献给你 我独个儿置身友侣丛中，心底荡漾着无限的风光，幕地看见，堡斯走近身旁，用美妙的旋律暖我心房。 我轻声说：“女神！送我支歌，让我尽情讴唱，尽情吟哦：唱我深情称他爸爸的人，表达我热情奋发的心儿。 他的生涯就是一曲旋律，黑暗势力感到惶恐畏惧， 一碰上他的勇敢与豪情，罪恶在他面前低头卷曲。 我对他怀着万股感情，可语难达意，笔不从心！” ==========第75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45 二 “哪怕我泪水盈眶，心声在怀中高唱，但言语浅，传情难，上帝罚我也徒然。 纵令我满怀新的喜悦，心海的波涛起伏激烈，我拾起眼晴，仰天极望，情意虽长，言词却欠缺。” 但缪斯轻声回话细谈：“干吗非得靠言语、歌唱？只需举止不愧为人子，事情岂不显得更适当？ 你身体力行，情操完善，你就是向他披肝沥胆。” 诗成之后 人有万千种责任，那根基不挂在口头，只奠在心底：有口无心的话儿似水流， ==========第759页========== 746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舞的纪念册) 真诚的关系哪能建立起。 高尚的人呀，我们有个心愿，要为你建一座崔嵬的神殿，怀着纯洁不渝的赤子之爱，在那儿为你留个位置、空间… 我们尊敬他，一句不变，可还是要树立个神殿：须知度诚笃信者所得，爱慕者也有份儿共享。 有一股倒海拔山之力，使我把几页诗呈给你，送上我难表达的心意，你会看出个中的含义。 你内心会替我的荞撞粗鲁，找到理由去加原谅和辩护一正是你使我懂得以诗言志一一我献给你诗篇全出于爱慕。 ==========第76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47 席勒 十四行诗两首 一 我看见，有个美丽的少年郎，走进人家屋子，象天神下凡，他的两只手里，电光闪闪，他脑海里，盈溢着庄严思想。爱和美的女神，环绕他舞旋，她们的舞态骗跹，歌声柔媚，自然界到处一片喜气洋洋，长空垂地，迷恋地俯下胸膛， 迅速的目光不管扫向何方，到处貌与神合，都一体浑然，“美”总在努力地追求着“伟大”，痛苦正离去，幸福米到人间。随处有生活，欢乐、歌舞、愉快，时间永葆着青春，长驻朱颜。 ==========第761页========== 748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舞的纪念册) 二 他快乐的源泉蕴藏在心底，用快乐的心情拥抱人间世，豪迈地放歌赞美世界精神，他，眼明步捷，直向天堂奔驰，他把万顷的阳光倾泻而下，于是片心因“美”而温暖洋溢，因银铃般动人乐声而安慰，奔向凌云之路，意中人心底。 美丽的少女们在明净的小林簇，摘下朵朵鲜花米给他打扮装束，泪水在情不自禁中落下扑簌簌，他亲吻着邦一朵朵温柔的鲜花，他用花环把生活同纯洁相连挂，这纯洁，象火焰倾泻着闪闪光华。 歌 德 十四行诗两首 从那巍峨矗立的连绵远山， ==========第762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49 走下了一个有魅力的大汉， 一群神仙环绕着他在飞翔，奇异的凉气到处飘拂轻扬。他莞尔而笑，拾头跳望远方，看芸芸众生在浮华中空忙，而他胸中却是光明与安详，同他们的幻想与悲哀无缘！ 随后，他拿起自己的琵琶信手弹，乐声象太阳与宇宙星宿在运转，琵琶声里有不朽的上帝的灵感，它到处倾泻光辉与迷人的力量。虽说他没有把天堂带到尘世上，他却把尘世的火苗抛上了天堂。 二 天使在世界精神的深处诞生，他们身上盈溢魅力，引人入胜：人们向往若创造性，趋向光明，便从低注的原野往高处飞腾。 七弦琴声声弹奏，弦上诉说着幸福、奇异和永恒之美的激情，这激情，有时虽周遭笼罩阴影，却因它绚丽之美而焕发光明。 ==========第763页========== 750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上帝绝不会感到是和你们同在，众神向米是自得其乐，自舒襟怀，命运已赏赐给他们一片安乐土，他们看不见我们这儿浊流一派。请到上帝邦片高在云端的国土一光明将近在因尺，黑夜远在天涯。 愿 望 我要把灵魂沉没在那毁灭的汪洋大海，把我的整个心倾吐，流露一切痛苦，悲哀！ 一切静悄悄。暴风雨也寂然，可是心中的火焰却在闪燃，有一个恶魔在心坎里号哭，放声狂笑，把命运埋怨、贵难。 你已经作出决定一一对你说来，当然罗，天门将会为你散开，你的精神将会长留在那儿…这全是一场空，要腐烂衰败！ ==========第764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51 精神于我何有，天堂算什么？空空！你，只不过是永无结果的一场梦！要知道，蕴藏在我胸怀里的一切，不知时间为何物，也不知道天公… 一片欢乐之情油然发自我心中，它象电光般一闪而过，消逝无踪，如今我把这欢乐之情付诸波涛，让它的踪迹一去不返，永不相逢。 这欢乐，明净美好，只有一次，而“永恒”，将使一切欢乐消逝，幸福将转瞬离去，永不再现，只有一片阴影将留在这儿。 上帝刚一把幽灵派往那渺无人烟的世界上，去跳悲哀的人生环舞，痛苦立刻将同你相伴。 难道我还要把复仇之念注入那颗破碎的心，让幻觉和痛苦无休止地把我缠绕？ ==========第765页========== 75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我空虚，漫漫的永恒把我压烂，是这永恒之流用自己的狂浪穿过了大千世界的汪洋大海，带着我急奔向前程，勇往直上。 难道我一定要委身于一个信念，压在它的下面，生活在黑暗之乡，不惜用大千世界和天堂来发誓，要信誓旦旦，永远不变，天人共见？ 算什么？你那漫漫的永恒的旋转，还有这个令人难堪的永恒之乡？我将要在你的毁灭的怀抱里面，去享受一下死亡的甜蜜的瞬间。 如愿意，你就去供奉上帝你已经从他的内部站起，你不能够使我同他和解，我和他已永远扬德分离。 让痛苦、斗争、理想的热情，伴我化作尘土，同归于尽，让两行泪去把绵绵遗恨，从天上洒向大地落涔涔。 ==========第76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53 盲 女 叙事诗 她在漆黑的小房子里呆，屋顶眼看就要倒塌下米，无家可归的心一片悲哀，忧愁紧压人心，苦恼难排。幽咽声发自她内心深处，幸福的心灵象长眠深埋。 你们都熟悉太阳的火焰，霞光在你们的上空照亮，人生在你们面前如美景，上帝对你们真爱抚喜欢。上帝不曾对我赏识青睐，我不知有快乐，只有惊慌。 亮光在障壁前头没有通路，它用黑暗把我的视线遮堵，这个恶魔喜欢的就是痛苦，把整个人间世给我蒙盖住。我永世站在凄凉的荒原上，无路通向繁花怒放的山谷。 ==========第767页========== 754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舞的纪念册) 我听见大海在滚滚翻腾，暴风雨不断发出怒号声，风在悬崖上放声高唱呀，倔强的巨浪在喧闹轰鸣。我听出，冬天万物都冻僵，春天清风送米花香袭人。 我凭触觉就能感知到粗暴，这双俗世之手它无法遁逃，我也难免遇见可怕的人们一一因为尘世，神已让他们来到。但只有眼才能识美的东西，它把自己情焰变天堂升高。 有一股魅力使万物向上，是它把自己的万丈光芒， 四散地放射，洒满了人间，它永远离我而去不再还。我心中感到它，但有何用一明确捉住它的形象真难。 唉！有时我似乎觉得已经找到了语言米表达衷情，但暴风雨总是迫近来临，烟雾带走一切，渺无音信。 ==========第76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55 我也只能付诸长吁短叹，叹息只能与“美”汇合相亲。 不管我怎样哀求把口舌费，谁也不同我亲近，啊不管谁！不管谁都没使我感到自豪，使我成为他的卫士和安慰。神徒然地给我以渴望之情，还给了我聊似安慰的眼泪。 我被摒诸万物之外挨苦难，在一切皆空的重压中忧伤。我从米不知道爱情为何物，我也不知美的王因什么样。我在生活的沉重威胁之下，对人生还有什么期待指望！ 而一片剧烈的苦恼之感，就在我胸中澎湃激荡，在那儿，心灵也百感连绵，让伟大与美的事物充满，那儿连我的踪迹也绝灭，因黑夜前头光明也变盲。 谁一辈子看不见美好的爱情， ==========第769页========== 756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谁一线阳光都不曾为之照明，谁面前一生永远是漫漫黑夜。谁对人全怀着畏惧厌恶之心，他就成了严峻的神的牺牲品，正是神给他沉重生活的赤贫。 如今我已经唱完了自己的歌，我已完全有气无力了，可奈何！这是珍藏在我心坎里的歌儿，它正紧随着呼吸向光明奔驰，让我的虚弱的驱体化作灰烬，而我的痛苦体现别人的哀思… 象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薄命，透过邦首歌去吐露出衷情，而至高无上的力量威严地，在那苦楚的心中诞生降临，一一她向长空拾起头，于是听见乌云在飞翔，风在鸣咽长吟。 而天籁，和谐美妙情绵绵，突然地把她整个心神牵，她向往着那奇异的天因，她完全不知道身在人间。她那斗室明亮，繁花似锦， 四周的花儿编结成花环。 ==========第770页==========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57 有个人穿着轻柔的衣裳，柔情脉脉地走到她跟前，为的是能够最后看一眼，那天上情焰的幸福之光。他四周笼罩淡淡的光环，那魅力天上有，不在人间。 他温柔地走近了安乐椅， 一只手轻摸着她的眼皮—一往日的浓雾再也不见了，生活突然变得轻松容易。她紧压若胸一不让炸开，她举目一一让光辉向他流泻。 她激动，向有眼的天致墩，她的笑容是多么的明净，她感到微风阵阵在轻拂，上帝的力量她意会神领。蔚蓝的长空呀无边无际，她的目光深入一切内心。 她感到无穷无尽的欢畅，仆倒在美的使者跟前，她看见那和谐的面颜，看见尘世难逢的容光， ==========第771页========== 758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这只蕴藏在她的心底，如今现出完美的形象。 歌声己渐渐地沉默寂然，云中火焰也己熄灭不燃，对太空她已经漫漫忘怀，但眼中情焰却越发灿烂。她跟随在万道光芒之后，土地抑不住她心中火焰。 驱壳总速地退让开去，而灵魂则高高地升起，这时她正在九重天上，在一群仙女的环舞里。 里齐奥，玛丽·斯图亚特的歌手 叙事诗 在自己幻想的女神面前，里齐奥肃然地深怀景仰，他一下子不自由地跪下，就在这其乐无穷的瞬间。 看上去他满面喜气，光彩焕发，欢乐无比， ==========第772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59 只有这才盖住隐忧和令人焦虑的胜利。 但玛丽似怜悯之情，对着他说，话语轻轻：“唉！什么心事苦恼你？为何苦恼？我弄不清！ 你的音乐真是妙不可言，它创造的世界，光辉明亮，请给我几支快乐的歌儿，悲哀我不要，它同我无缘。 让歌手只把勇气豪情，倾注入自己女友的心，纵使狂风暴雪把他卷，让他仍泰然气和心平！” 这是只应天上才有的声音，温柔的歌手为之顺倒倾情，这音调本身无限柔和美妙，任何人一听都要魂销神凝。 “只有快乐之情最适合心愿，天因之光就在这里面荡漾，只有幸福在此中焕发光芒， ==========第773页========== 760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蜒的纪念册) 而痛苦却不曾留下点迹象。 我的女皇！在你的面前我会化为石头变冰凉，只有上帝能使我歌唱，用那天上才有的力量。 不管歌手去到了什么地方一在宫殿里还是在密林中间，快乐总同他一起，展翼飞翔，正是这快乐呵，孕育出诗篇… 要是苦恼萦绕在他心头，他就把悲伤隐藏入胸口，只有在急风驿雨的时刻，才把悲哀之情倾泻流露… 如果抑郁紧压内心，难道应该守口如瓶？我不会去谈愁说恨，快乐会为我再米临。 女皇呀！作为歌手，我要迈步 一直上升到你的那个高度，但作为人，我只能服服帖帖拜倒在你的跟前，把头低俯。” ==========第774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61 女皇满是温柔的眼晴，流露出无限高尚之情，于是歌手终于听见了，不象责备的责备之音。 她整个愉快的容貌怡然情生，高尚的力量清晰现在她一身，她那绝妙的魅力在闪闪发光，难道说她不正好是一个女神？ 歌手皮诚地默然无言，眼神充满灵感的光芒，片心沉浸在欢乐之中，年青的双唇燃起情焰。 于是他把三角琴拿起，胸中似火的热情洋滋，琴声在厅堂荡漾流泻，玎璫地鸣响，温柔无比。 世间哪有力量能把他压住，如今他已完全摆脱了束缚，用洋溢着柔情脉脉的歌声勇敢地把衷情米表达吐露。 ==========第775页========== 76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宛如在岸边的峭壁上波涛向岩石击拍激荡，他那心猿意马的歌声，更激越地把琴弦拨弹。 比这更美妙的曲调无处听，比这更美丽的幻想无处寻，女皇一听到了这歌声曲调，忍不住潸然地双泪落涔涔。 他歌唱着，不断地歌唱，青春的火焰燃烧正旺，他要永远爱着，不知道他会把怎样的大祸闯…正好这时房门突然间打开(有人在外面听，同房门紧挨)，于是一群佩刀带枪的士兵挂着佩剑玎瑞响闯将进米。 “喂，快点儿把这个歌手速！”一一有人吆喝一声，激怒愤慨：但他毫无惧色，拿起琴儿，安然地当着他们站起来。 ==========第77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63 她感到万分痛苦和恐惧她高傲地同他并肩立起：“试看看谁敢去动一下他一一女皇在守护他，就在这里！” 他一冲而出，高做自豪(女皇现出苍白的容貌)，于是刹邦间那群士兵，退出去，显得畏缩胆小。 “我直言不讳，言无不尽，也准备为此付出生命，这里叫做犯罪的东西，原米就是天上的爱情。 我要山盟海誓把言传：我将天长地久爱女皇，我总会有一天要死去，无尽期的是此情绵绵。” 女皇哭泣着，无限温柔，她久久地凝视着歌手，心坎里有无穷的幸福，象洪水般使堤岸决口。 ==========第777页========== 764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刺耳的斧钺碰击声令人心寒，刀光剑影四面八方寒光闪闪，那青年人安详地慢慢站起米，他的神态崇高庄重，充满威严。他勇敢地迈步向前，眼神显出一派尊严， 可是一声钢铁声响，他的胸膛已经戳穿。 他直瞪着女皇眼睛，倒了下去，气还未停， “胜利！”一他顽强地轻呼，接着魂归天因冥冥。 召 唤 小鸟呀！请飞下米，就在我的手上呆，千啼万啭舒歌喉，把阳春一曲唱开，但你千万得提防，双翼在火中烧坏。 ==========第77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65 那雄鹿狂禽，身壮力强，让它在大地上空翱翔，高高地俯临在峭壁上，并在河流的上面飞旋。在菲布斯轰隆地发响驾太阳车飞驰的地方。 让它翱翔，凛凛逞威风，在胜利的回光返照中它永远也不会看得见湿远的星光明朗溶溶，也看不见那朵朵云彩，在落照的前头露美容。 它在层层云朵里，默默地急飞而去，尽管大海把白浪，带向遥远的天地，尽管天上的雷神，给山巅一声露雳。 它在执行着 宙斯的委托， 从山上飞向 那蓝天寥廓， ==========第779页========== 766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蜒的纪念册) 它撕开尸体， 把血液饱喝。 但当春光明媚 而整个的大地 用玫瑰的芬芳深使人心欢喜，向草地与田野吹送自己生气一 而当生命的力量，象一江流水荡漾，在大自然血管里跳动一一就在这时间，它比冰冷的坟墓，更沉寂，更无声响。 它住在高高天空，在层层悬崖丛中，它的眼睛看得见火焰露齿笑相逢，可是它呀，却竞然对这爱情全不懂。 显然，是艳阳 ==========第78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67 照得它目眩， 春色的妩媚， 消失入焰光， 它啥都不懂， 只知道威严。 歌声在它那个心灵，不曾响起美妙之音：象天上迷人的魔力用甜蜜的火般激情，点燃着人心的歌声它对此也冥顽不灵。 阿！亲爱的鸟儿，可别嬉戏娱乐，直飞向那云层此路你去不得。亲爱的！歌唱吧，你变鹰，不适合。 鸟儿呀！请飞下米，就在我的手上呆，千啼万啭舒歌喉，把阳春一曲唱开，但到雷火中沐浴， ==========第781页========== 768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那可就千万不该。 歌手们 叙事诗 却说曾经有一群歌手—一真棒呀！大家同声异口。他们对待一切的一切，总是不断地论脚评头。 一个是唱歌的能手，真的！简直魔力雄厚，要容纳下他的欢乐，整个世界还嫌不够。 但他的艺术技巧，充其量虚有其表：只有虚构的感情，在里面支配眩耀。 别的人怀着软佩，瞧这歌手一一这一位。于是他无穷尽地听到轻声的赞美。 ==========第782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69 五光十色的幻想，在宠儿心中荡漾，但这些虚荣浮华，把真的感情埋葬。 可是有一次，在他那边，国王的青年侍卫出现，他穿绸缎丝绒的衣服，带来这样的谕示一件： “关于你等的声名已悉一一歌手！你们比谁都优异，皇上令你们前来觐见，小伙子，就快点米这里！” “这声名并不白白呈报，我们这些歌手的确好，当皇上要把我们召见小伙子！就让咱动身跑！” 他们带上金色七弦琴，启程了，抄较近的路径，年轻的侍卫走在前头，雄赳赳，胸膛昂然笔挺。 ==========第783页========== 770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舞的纪念册) 但这时不幸的皇上，因不幸事痛苦难堪，原因是皇后貌不美，而情妇却又心不良。 “我真是烦闷得心发慌！想要听听你们的歌唱！我会从歌中找到慰籍—一你们邦时将成我友伴！” 歌手们放开歌喉，歌唱着太阳东升，歌唱奇异的月色，和天上环舞欢腾。 有个歌手异样雄壮，把金色的星星歌唱，只不过他们的歌曲，口味儿不符合主上。 “要是心头是一派痛苦，万里星空我有何乐趣？光辉的宝座与我何干？一一我感受到你们的污辱。 ==========第784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71 而那金色的七弦琴也不会使痛苦减轻，要是琴声空洞无物。”一一皇上这般地诉衷情。 歌手们顿时发呆失神，惶恐压住了他们的心，他们想要来个歌唱，无奈舌头却紧结不灵。 但有个歌手，小青年，他跑进米，默默无言，身上挂着柳条花环，头戴一项月桂花冠。 他用忧愁的目光瞧看着，心碎悲伤，他默然一声不响，热泪不断地流淌。 他站着，既羞怯，又年轻， 四周是一片草地如茵，他柔情地拨动了弦丝，于是倾泻出一派清音。 ==========第785页========== 772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舞的纪念册) 歌词听来好凄怆，但词儿却很庄严，皇帝又容光焕发，把他紧抱到胸膛。 他对年轻歌手大赞赏，象对自己的亲儿那样，可是这小伙子却跑掉，人人的心都为之迷恋。 王子俩 国王们的孙儿动身上路，走向去遥远异国的征途，他想对自己心爱的人儿，表明他全部强烈的爱慕。他急跑，他飞奔，不知疲倦，好给恋人送去爱情礼物。 她坐在殷红色的安乐椅上，眉开眼笑，满脸是一片红光，就在这时，她把自己的念头转向她紧拴在心头的锁链。 ==========第78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73 这链条，最松软，可也最牢固，有谁能够把这个束缚撕断？ 这时一个骑士向她走近，泪水汪汪，进流出他眼晴，他象狂风暴雨，奔向战斗，在她面前，却象孩子年轻。马蹄声在骑士脚上发响，公主的目光把他牢牢盯。 她用不相信的双眼，瞧若他不断地打量一骑士站在她的面前，满身盔甲，火般闪光：“骑士！什么风刮你米？”她问话，象琴声悠扬。 “如今我不能够继续停留在这片困土，既贫乏而又狭隘。我要出发前往遥远的地方，有个神把这指示给我带米。我要到生活象急流的因度，去为着真理而把不义打败。 我要亲眼去看那遥远的世界， ==========第787页========== 774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这世界，我凭歌手一曲才了解，当琵琶声不绝如缕地续续弹，我总是倾听着他歌唱心欲裂。我就神驰于别有天地的生活，怎能误时机一一我满怀感到迫切。” 当骑士这样把心声传，公主望着他，意乱心慌，她对这英雄一往情深，但内心却是一片悲伤。她不能稍致褒贬之词—一他坚强的决心难移转。 “但是，公主啊！我亲爱的！在走向血腥战斗之际：如不能把戒指交给你，我就无法寻求到荣誉。巨匠制成朴素的戒指，恋人幸福保证在这里。” 她的目光半点也不掩饰，她吻着那拿起米的戒指，可是泪水沿着双颊流下，于是她把脸孔一转朝里。他们又再次互看了一眼—一 ==========第78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75 骑士就向自己险路奔驰。 公主依然在那里宴饮度日， 一年容易已经倏忽地飞逝，她时刻忧心仲忡，苦从中来，忠实的骑士没有捎来信息。“难道他永远再也不能出现，忘掉自己的话，忘记了忠实？” 可是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出现一派怪热闹的景象。门开了一是一幅生动画面，人流涌了进米，入室登堂。他们径向公主跟前走去，大家用低沉的声调歌唱。 “诸位先生，诸位女士一请坐，咱把英雄带到这儿入座，新娘子！请你看看他一眼，他永远忠实于你—一其确凿。我们都发誓要为他服务，忠实于他，直至世纪之末。” 大厅里人山人海，你一言我一语，骑士被拾米一一是回光返照，是遗体， ==========第789页========== 776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他已是满头白发丛生，一片苍苍，血管已经枯干，流完了最后一滴。整个宫廷都为之震惊，四散奔走，我们的公主却凝神对着他注视。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际，柔情脉脉地在低声轻语：“我倒恨不得立刻就死去，好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骑士探明她的心意一一站起：“是爱的气息给了我生机！” 暴风雨之歌 你们，十二级恩风，基风雨一一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去？你们可以到不同的国土，去倾泻自己的愤怒委曲： 要知道小人物的力气，哪能把你们压住在地？而用骨头做成的框架，也锁不住你们的心意。 ==========第79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77 你们能向世界的深处插脚，可以拿它米诅咒，热讽冷嘲，对那片抑郁在心头的仇恨，也可淋漓尽致地大减大叫。 你们可以使旋风驰向天际，你们还能把层层云朵燃起，就宛如用一道蓝色的闪电，向长空猛然击出一声霹雳。 但你们确实好不容易，才把一首摇篮曲唱起，你们在声嘶力竭之后，抱着腿踯躅在人世里。 如今从你们的口中，已听不见长吟歌咏，它发不出苦闷之声，它有点儿痦哑空洞。 形体成了我灵魂的锁链，而天空则束缚我的思想，到处都给人间世的生活设置了不可逾越的界限。 ==========第791页========== 778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心脏扑咚咚跳起，可是得不到佑庇，它由于掠过闪电，正同生命作分离。 它毕竞还继续在激荡，对不幸没有恐惧之感，这颗心既痛苦又欢乐，里面全没有畏惧惊慌。 你们全应匍匐在它前面，它身上都是力量与幻想，你们只不过是一阵阵风，暴风雨的名声没资格享。 我在打破所有的锁链，我要向万里长空飞翔，我燃烧着烈焰股激情，要把全世界紧紧拥抱。 我的道路笔直一条，我要把重重山毁掉，我要请世界和上帝给予关注，对此明了。 ==========第792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79 你，上天，塌下米，塌下米，我愿意同你一起垮台，我愿自己永远地成为压成碎片的一堆残骸。 当我快进入死神之国，我定要向上帝与生活送上我最痛恨的诅咒，和我痛苦的伤心难过。 老人 抒情诗六首 老头坐着，旁边就是大海，伴同他一起的是个小孩，他的视线随风转向远方，眼神已迟纯，痛苦得发呆。 一种摸不透的沉重感情，占据他死寂无声的心灵，他的头颅是一动也不动，全不开口，不吐露点声音。 ==========第793页========== 780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儿子的痛苦很深沉，他望着自己的父亲：泪眼汪汪宛如水流，他终于开口问真情： “呵！我的亲爱的父亲，海浪发出如此奇音，天色波光奇异掩映，可是你为何不高兴？” 二 老人举起了暗淡眼光，向着自己的小孩瞧望，他的思想正飞往远方，说起话来却不慌不忙。 “不！我绝不能给快乐大唱起赞美的颂歌，不如说，我今生今世己付与悲伤和忧郁。” “是否让我知道清楚，你何时会向我吐露，啃啮着你的内心的 ==========第794页==========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蜒的纪念册) 781 到底是怎样的痛苦？” “这事儿我暂时不想去谈，此刻说这个有什么用场，到时你会看到遍地悲哀，对自己的天职也会明白。” 三 老人用不知餍足的眼光，不断地对自己儿子端详，他把自己的欢欣与快乐，不露声色地紧压在胸膛。 他用一支手，十分安详，指点着那汹涌的波浪，仿佛这片茫茫的海涛， 一卷带走大地的宝藏。 于是他重又万分悲伤，就同刚才有过的那样，只有那阵送葬般的风，在灰白的头发里低叹。 孩子感到万分惊奇， ==========第795页========== 78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而父亲的那些言语，却经常地在他心里领抖不安，永不休止。 四 老人和自己的儿子双双地在海滨站立，目光闪闪，现出快乐， 一切使他兴高采烈。 “象波涛只按造物主的意向，在翻滚沸腾当中闪闪发亮：愿咱们也同样无拘无束地生活下去，天长地久无限量。 但一批压迫者来自海上，他们带着铐镣，拿着利剑，从那时起，我们苦难沉重，我们就走遍祖国的边疆。 但人民在那可恨的黑夜里，为争取自己的自由而奋起。明天，你就可以去一显身手，在战斗中和敌人决一雄雌。” ==========第79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83 五 老人坐在海边，在晚上，在夜间，他炯炯的眼中，象有万缕阳光。 他面前是浩瀚的海洋，他朝着那个方向跳望一一是不是邦阵阵的白浪，正带来一艘艘的战舰？ 大海兴波作浪永无止境，他望眼欲穿往远方牢盯，他的儿子已经奔向战斗，是否快回到这儿我附近？ 他自言自语：“去为正义而斗争！”一于是儿子飞奔而去，走上战场，他要去把那狡猾奸诈的敌人，强加在因家身上的锁链撕断。 ==========第797页========== 784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六 于是他听见，一从远方胜利的歌声到处响。“狡猾的敌人遭惨败，因家自由了，得解放！” 船舰已经快速地驶向这个安然无恙的故乡，儿子跑到美丽的岸上，他的视线放射出光芒。 他全身血淋淋，骄傲地抬起望眼，人们用花冠打扮得他格外漂亮，他一声不响默默走到父亲跟前， 一股火般的热情在闪闪放光焰。 老人把儿子紧楼在怀里，额巅显出一派愉快欢喜，这时他的灵魂却把躯体留下在自己的这片土地。 ==========第79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85 莱茵河女神 叙事诗 一个青年向莱茵河走了过米，象波涛一样焕发着奇光异彩！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河中水，视线把掩住河底的朦胧拨开。 沁人肺腑的清新凉爽之气，他不能够尽情畅快地深吸，因为他邦年青稚气的胸膛，不能接受视觉传来的欢喜。 他伤心，他闷气，深深地在叹息，泪水垂下双颊，忧愁填满心里。 他的幻想又苦又甜，此刻他向河流跳望，仿佛在他的额头上，寒热病在发作猖狂。 ==========第799页========== 786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而在暮色苍茫的余晖中，夕阳缓缓地降下了太空，在落日前头，双颊忽泛起 一阵霞光般灿烂的绯红。 他的脉搏更强烈地猛跳，而额巅仿佛在激烈燃烧—一看米这无非是他的目光，在轻松快乐地光芒四照。 “难道应该对她亲切—一他对波浪私语窃窃一在那绿色的房子里，我就不能够去迎接？ 每逢水在抒发歌猴之时，是我听见风在呼吸之际：我就看见一片波光激滟，波涛也滚滚向前奔腾急。 可是色调的恬人的斑斓，还有五彩缤纷，于我何干？这华丽不是为了我快乐，此中也非寄希望的地方！ ==========第80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87 我知道，你藏身之所的海色波浪，或因你入眠而水旷天清无声响：或因你突然地猛冲急驰滚向前，才生龙活虎般仿佛要天崩地陷。 在你那最深远的底层，隐藏着个奇异的女神，整个蔚蓝平静的水域，她君临一切，个个称臣。 尘世上不论天涯海角，这存在物谁也不知晓，而这神通广大的魔力，谁也不知道个中奥妙。 我总是经常地把幻想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飞向那人们永远无法用锁链锁住我的地方。” 波浪响起了告别之声，邦声音一派庄严阴森，“如今我重又要悲哀地离开这海岸走上途程！” ==========第801页========== 788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青年人对着波涛跳望，月儿流泻着金色清光，莱茵河无声地悲哀地把他的整个脸孔照映。 波涛中突然发出声音，比微风絮语更柔更轻，青年人畏怯地倾听着，可是波浪却奄然齐喑。 “你白给自己增愁添恨，我要给你把劝告直陈，你只能听见我的声音，可要看见我，那可不成！” 他一听见了这个声音，心中更扬起激烈感情，他想要亲眼见一见她，他没变得更冷静清醒。 “让命运不可抗拒地把我召唤一一我不愿意回家，我不愿意回返，亲爱的女神啊！请让我能看见你那美丽的秀色，美丽的容颜！” ==========第802页==========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89 “亲爱的！在哀求的面前，她定会同意跟你见面，只是你一定会永远地不再同自己生命相见！” 她一派庄重威严，随着波涛在飘荡，他冷静地投入深渊—一从此已不复在人间。 浪 花 波浪在岩石上和谐地低语，把周遭撒满万朵闪闪花絮，花絮在猛增，水面起伏沸腾，泡沫翻滚，突然象火花燃起。 波浪象一道瀑布向下倾注，把独的悬崖峭壁遮盖住，波浪的泡沫己经高高升起，在浮起金粒的海湾中显露。 它在闪闪发光，它使人眼花缭乱，从邻近的峭壁下来一一它对我呼唤。 ==========第803页========== 790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我真愿向波涛喧器的地方直奔，去到那万朵奇花丛中沐浴净身。 我多么想到那深处去跑一趟，吸引我的是一种超凡的力量，我就要从岩石上面跳下波浪，这强烈的感情把我笼罩激荡。 一个同伴在上面和我并立，对我这般行为他不能释，我的朋友在对此嘲笑、责骂，我要跳下一一他哪能使我放弃。 我对四周的浪花瞧望观看，心头激起了一种奇异之感，我的头在旋转，突然我想要把这奇妙的幸福瞬间米尝。 “啊！万物都象在闪烁、放光，象阵阵乌云在天上翱翔，这颗心仿佛往长空飞腾，宛如浪花飞舞把我托上。 我已看不见五彩缤纷，瞬息万变，看不见冉冉升起的雪般的巨浪， ==========第804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91 下面是如此凉爽，呼吸如此自由，神经和不安意绪变得轻快舒畅。 这儿，是啥狂喜深入你胸膛？你远离了这浮世去翱翔：有哪个画家曾画出这境界？万物宛如都是用柔云巧编。”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这快乐之情，我用浪花洗濯我的脸孔和眼睛，我把浪花紧抱在热情的胸膛里，我勇敢地向急流怀抱猛冲急进。 一缕金光射进了我的眼帘， 我浮上米，离开浪花的卧床，但在那个琳琅满目的地方，只有波浪沸腾，毁灭着幻想。 泪水从我的眼睛里流淌—一“须知你已看见美在闪光，它只是在眼前县花一现，仿佛象是乌云、花朵、芬芳… 但这颗心的渴望怎能满足？它想要弄清底细，洞察肺腑， ==========第805页========== 79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想要把自己洒满闪闪浪花—一它就只好同幻想分离而去！” 你将去追求美，于是你在想：你的祈祷，上帝一定会听见，你于是投入深渊一结果怎样？ 一切皆空，哪有美丽的幻象！ 显 示 心灵里的余辉夕阳， 一声声的长吁短叹，和寻常生活的狂想何时同理智的金光，同上帝的神圣语言，紧结密合，一体浑然？ 抑或我永远地应该在暮色苍苍中徘徊，满怀是奇异的愿望，只同幻影相亲相爱？自己完全固步自封，把探索寻求全抛开？ ==========第806页==========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93 意愿和海一般的思想，这时到底有什么用场？我想无非是上帝自己赐我高瞻远瞩的志向。叫人泪水暗流的一切，难道全是飘缈的幻象？ 我刚一踏上了征途，行走在那苍穹之路，我已忘却空想瞒人，才想要往上头举目，就听见一个怜悯声：“智识之阶你想攀附？ 你那尘世愚蠢的脚步使神圣的庙宇受玷辱，难道你喜欢寻欢作乐？那就在这个门边站住！如果你向往着邦深处，你只会饱尝失望之苦！ 在那想入非非的目标前面，你定要甘拜下风，低下额巅，你一定要在忧愁苦恼之中，把自身连同世界认清看详， ==========第807页========== 794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苹舞的纪念册) 懂得强大力量都在搞赌注—一你别期望会比这更好一点！” 这时善良的造物，从天上飞往低处，漫不经心地轻语，象在唸一篇符策：“干吗要害怕、怀疑？干吗要老是痛苦？ 不管是阴影，还是天上之光，都亲如一家一一你拾头望一望，你还不是也同样一身之内，紧密地和各种敌人相连串。如果你想要压制一种呼声，你就要迫使两者搏斗打仗。 你定要让心灵去幻想，而把理智交付给上苍，在我的协助帮忙之下，它们变冤家就可避免。当它们完全合而为一，邦时你就能把欢乐享。 你同我早已经是老相识， ==========第80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95 你认得通我身边的路子，你时常已经是劳累不堪，却还来投入我胸膛这儿。让你完全成为我的臣仆，好让黑暗不去把你统治。” 星 星 十四行诗三首 一 我跳望着群星，一片忧心仲仲，“难道那题星已永远消失无踪，须知爱情就是这星儿的命根，她的感情在柔情脉脉地领动！星星啊！你的疆界是一片荒凉，上帝的权力把你们结合汇拢，“永恒'给你们指出永恒的道路，祟高的灵魂在这儿燃烧一空！在你们上帝面前，你们用什么代替这灵魂？它和上帝心相通，这灵魂只向上帝单独儆祷告：难道那明净的眼睛，泪水溶溶，不比上帝的整个天空更美好？双眸的光辉不比太阳亮万重？” ==========第809页========== 796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二 “星星啊，你们能否祈祷，能否感到：谁在天空高处闪闪地发光普照？苍穹到底在谁的面前默默无言？还能否感到：流光就在跟前流跑？不，你们的光辉在安详地泛银光，你们的心没有只把他放在怀抱，你们的声音不会呼唤那样的人：他的一只手投掷出闪电一道道。你们的闪光是山间精灵的光芒，精灵活在你们中间已天荒地老，在天体的奇异舞蹈之中，精灵们在空中飞翔，不知有不幸与潦倒。尘世的权力已不压在他们头上， 他们的幸福一一永恒飞翔，追求崇高。” 三 为何在星光下心中是如此悲哀？心灵里爱情澎湃，万般苦痛难排，这片心没有体验过的意向愿望，想要从躯体中逸出，远远地飞开。 ==========第81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97 天上的召唤不可能瞒骗这颗心，号召之声并非空想或妖魔鬼怪，它召唤和吸引我们去敢冲敢闯，天使给我们把这道路指点明白。不错，如今我清楚地看见这颗星她向着亲切无间的心灵飞过米，从一颗遥远而美丽的星星邦边他的目光对着她闪闪放射异彩。 就是她一我已经知道—一在高空之上，光彩夺目，有着灵魂高洁的襟怀。 恩格尔贝特·克林霍尔茨 叙事诗 已经逝去了的一个个世纪，带着自己美丽的构思离去，连同当年凌云吐焰闪光辉，灿烂耀眼的烈火一齐消逝。时间只向一个人赏赐恩惠，没带走他，依然停留没消失。 他还在这可怜的王因里闪光，他是那个腐朽的废墟的样榜，金色的霞光泛现深深的血红， ==========第811页========== 798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在冰冷惨白的头盖骨上发亮。只不过万缕金光徒然在闪耀，它哪有力量把那块顷骨透穿。 从前有一个德因骑士，萨克森人恩格尔贝特，他是百战百胜的英雄，他没使祖先受辱蒙耻。他已成古书中的插图，穿上柏林的礼服装饰。 他那副脸孔己经眼斜口歪，目光中的魅力早已被葬埋，他完全驼背弯腰，走路偏颇，我们见到他就象见到鬼怪。他完全可以和美杜莎相媲美，帕尔卡一见他会不胜惊骇。 他老是有什么东西在嘟囔，象在咯咯叫一一他邦低语喃喃。这声音在阴间是司空见惯，但在人世间要找到可就难。如今请让我米把故事叙述：到咱这儿的怪物米自何方。 ==========第812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799 在森林里（故事一开头这么说）在浓密的灌木中有棵树生长，正好就在那儿，偶然地出现了 一个来自黑暗的印度的和尚一走过许多遥远因度，疲惫不堪，终于决定在这株树下躺一躺。 可是这树看不到阴影婆娑，树木的上头既无叶也无果， 四周棵棵树全都繁花怒放一但这株树你却看不见花朵。啊，这疲倦的和尚多么恼火，他怒气冲冲，对着这棵树说： “你这迟钝的木头，有何用场，你连个老头也不让躺一躺， 我亲爱的朋友呀，我的老兄，我定要叫你米个彻底完蛋。你这树一定非变成人不可，不过要让人一见你就吓慌。” 他使劲用拐杖敲打树干，发出了一声喑哑的音响，于是咱日耳曼的活骑士，就仿佛从坟墓里往外钻。 ==========第813页========== 800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和尚对这怪事会心一笑，虽说他并不是在闹着玩。 有个人又再度出现人间，可真的不平常十分罕见。他自觉举止合适有礼貌，但却毫无办法：笨拙不堪。他开口说：“您真好，您真妙！请相信，我对您永记不忘。” 和尚象慈父般对他叮咛督促，把处世的临别赠言向他嘱咐，“你将要前往别个祖国去生活，你将会在那儿碰到别个民族。我想到的是要给你指示教导，让你懂得该怎样去待人接物。 你千万别感到什么奇异怪诞，邦就是你将要变成一个笨汉一有哪个艺术家曾经用块木头，能够成功地把美的奇迹独创？我成全你这号人花不少心机：肌肉、癞蛤蟆时期的始基都奠。 我没办法把你的顿骨遮掩—一 ==========第814页========== 卡·马克思的诗绿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801 老兄！须知你叶子没有一片，但我将赠给你一条条粗线，好让它们自己去矗立呈现。这样你将开始有头脑、颅骨，你就可消除一切疑虑之点。 你一辈子没有深沉的思想，你空虚，跟林中的木头真像，就在森林里，豺狼、忧郁的熊和毛虫，都在那儿冬眠蜷鞘。我给你在额头上面挖个坑，让你具有深度的特殊迹象。 我也还赠给你以言语，此中寄存上苍的恩赐，但为使你能毫不费力，把清风与暴风雨记起，你得常发出嘶哑低语，象低哑声发自秃树枝。 重大的好处就全靠这一招：可让你时常出去胡说八道，须知谁也不会去同你争吵，你的嘶哑声把人人都吓跑。如果既无言语又没有思想一一 ==========第815页========== 80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有什么比这魅力价值更高？ 正是这艺术能够去拯救你—一就是它把生命赋上你身体你象睡在坟墓里的木乃伊，下面两种情况反正无差异：时常要给你涂上点橄榄油，或者你生前手中已无武器。 不管是谁人都不会再去推你，可是你得亲自去把别人排挤，你虽没受到指摘，也得想一想：你要把全部花果都攫归自己。你用这办法虽没有捞到什么，但是你却将被誉为坚强、刚毅。 谁要是不准备到精神病院去住，都把你列入无知无识中当候补，但你要同大伙儿针锋相对，喊道：‘大家异口同声都说我是个贵族，我永远地都和皇太子意见相同，我也喜欢大庄园，同他毫无异趣。’ 你要仿蜗牛不总跑上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速度… ==========第81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803 大家都认为你还离得远，可你已爬到跟前，在近处…如今你要狂奔：于是大家会憋气做鬼脸—一你就猛扑。 即使你已经失去了魅力，你身上精神力也已断气，去吓唬人们一一也是个天职，是在生活斗争中的赠礼。谁看你都不用亲切眼光，但谁一见你就魂不附体。 现在你就跑，要万千火急去寻找自己的天才，那醒龊的歪门邪道，你不能懂得什么是甜蜜的爱情，你也永远地不会为理想所苦恼。你将会从头领到几千个银币，你整年在柏林生活得比谁都好。” 就这样，英雄的道路定下来，这位玩魔法的老头也离开，可是，我们看见，往日的树干如今热情的火焰洋滋澎湃。但在这中间他发生的一切，却完全不适合歌曲的体裁。 ==========第817页========== 804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爱情之神曾经有一次看见， 一个畸形的生物在大地上，整个世界全都在对他埋怨，妒忌心在他四周沸腾激燃。于是爱之神笑起米：真有趣！是响噹噹的大木头①呀！这真棒！ 我看见，他骄傲地在跳望，在新的生活中幸福兴旺，可是骨头，不管是多么硬，箭一射，想抗拒也雅抵挡。爱神向这可怜人射一箭。他身上熊熊的火就燃烧。 有个少女，温柔眼神流露，是一个飘飘欲仙的尤物，头上是一绺绺栗色头发，她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她燃烧着摧坚陷阵之力，心灵美丽活泼，把他俘虏。 她轻盈如飞，翻翩起舞，姿容温存，象艳光流吐， ①文字游戏：德文“K]ingholz”“克林霍尔茨”)意为“啊噹嘴的大木头”。一一编者注 ==========第818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805 百花都为她装饰打扮，是上帝专送她的礼物。她身上，天地汇成一体，在奇异的和谐中长驻。 他在绝望中拜倒在地下，迷人的魔力深使他惊讶，他只听到恐怖与惊惧声，沉沉黑夜把他包围紧夹。他忽听见远处传来怪声：那印度老和尚走近米呀！ “或者我得把你往荒原送走，邦儿我认出你是一块木头，要不就此断送你的生命，让你安睡着象往昔邦时候？你爱上天使，不会变得更好，你的头个果实就是这报酬。” 安 静 我称赞你，不伪善地耍词令，在你的事业里盈溢着安静。你的语言一泻千里无限快， ==========第819页========== 806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可是你的思想却显得迟钝。 心灵之花 “但愿这崇高的花朵会受到怜惜，就是它，在内心建立王位强有力。”请把它的主意付诸实行一一要不然这花朵儿就会无力地枯谢消逝。 歌 剧 一幕幕悲剧如今已被人遗忘，悲剧绝不会使人们腰粗体胖：什么比歌剧更令人心旷神怡？但如无歌剧一一咱们将会更健康。 二 对歌剧，古代世界不了解一可是诗行却充满着音乐：如今咱不想说话的地方， ==========第820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807 人们就以歌代言来衔接。如果有沉重劳动就有歌，那清淡之所也就未灭绝。 歌剧《甘斯·海林》65 天上的神灵下了凡，米到大地，久久地挣扎在尘世的波浪里，他已无心求知，也全缺乏勇气，但咱将沉默，“大厅已经通明”哩！ 歌剧《青铜色马》166 这儿只有个舞台，我极喜欢，这样的舞台真是多多益善—一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宿愿，须知舞台难得有片刻空闲。 厌世者 不错，你老是想把人家责骂，你看清人的真面目是个啥， ==========第821页========== 808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纪念册) 你只深入到这么一个深处，还不曾在那儿发现有其他。 不道德和神秘的文学 你们的生活一片忧虑惶惶，无非是两种担心，一个起源你们的心中没有半点光明，于是你们流向毁灭的海洋。 当然，你们是同根生的亲戚，你们殊途同归一一都要受鄙弃。 一个只是永远地在挑拨魔鬼，另一个则不断地在戏弄上帝。 ==========第822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笔记本16？ 卡·马克思写于1833一1837年左右 原文是德文 ==========第823页========== 人生 ==========第824页========== 811 人生 一瞬间一瞬间在逝去，它们的账单是短短的，它们不断带走的东西，不会重新返回到这里。 生命一一是腐朽塌崩，而死亡则是永生：我们意愿的产生，则全是需要促成。 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摆着消灭死亡：它将使思想、激情化为乌有梦一场。 神灵对你的事业不断在嘲笑指摘，人人都挣扎为着空洞事精疲力竭。 ==========第825页========== 812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姐姐索菲娅的笔记本) 有什么？只有心灰意懒一 一切都是恶，在这世上，而心猿意马，衷心不安一就是“幸福事已成既往”。 梦寐以求的是万千心愿，而追求的目的却怪可怜，全部的生活是一瞬即逝，同样是激情的战斗一场。 说伟大，是自己夸耀，可是心灵却很渺小，自己感到不胜惭愧—一人的命运就这样妙。 卡尔·马克思 查理大帝16s “美”创造出来的一切，对人的心灵最亲热，全都被黑暗掩盖住，被野蛮手粗暴毁灭。 毁掉一切：伟大希腊诗人曾为之歌唱， ==========第826页==========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笔记本) 813 他的心绪曾为之感到无限鼓舞欢畅，毁掉一切：他从火中抢救出米的一切，那年代已经是早逝去了的远古洪荒。 毁掉一切：狄摩西尼悲愤满腔去进行描写刻划的那个场面，当年很多人米到集会场，而他却使骄傲的菲力浦感到羞惭。 破坏文物的野蛮人亲手毁弃所有一切伟大而美好的东西， 一切有力地征服心灵的事物，和缪斯的魔环给他们的奇迹。 查理大帝把有力的权标一挥，就使缪斯重又复活，死起生回，于是“美”也变得更加和谐匀称，他使文艺又获得了活命之水。 那个寒冷野蛮的因度的风俗，他使它变得温和，靠的是教育，而平民之家，也处处都有权利，那儿人们牢牢地捍卫着法律。 他的南征北战，到处血流成河， ==========第827页========== 814 卡·马克思的诗录自他娟姐索菲娅的笔记本) 得到的胜利意义比征战更多，虽说胜利引起了不幸与苦楚，虽说它们靠英雄之手去巧夺。 一种喜悦之情，一种软佩提示我们：他已给予人类 一个启蒙的美丽的花冠，这是他夺自野蛮的时代。 在那遍地繁荣的因土的历史里，他将不会被遗忘，仍活在人心底，历史将给他编一顶不朽的桂冠，不让时代的风基把他一卷而去。 卡尔·马克思1833年 ==========第828页========== 附录 ==========第829页========== 卡尔·马克思 ==========第830页========== 817 卡尔·马克思出生证书 出生证第231号 1818年5月7日下午4时，三十七岁16的特利尔高等上诉法院律师亨利希·马克思先生，向本人特利尔市政管理局负责特利尔区民政事务的官员)出示一名男性婴儿并申报，该婴儿于5月5日凌晨二时在特利尔出世。生于特利尔律师亨利希·马克思先生及其妻子罕丽达·普勒斯堡家。他们拟给这婴儿取名为卡尔。 出示婴儿及办理上述申报手续时有两位见证人：特利尔三十 二岁的政府书记员卡尔·佩特拉施先生和特利尔二十一岁的职员马蒂亚斯·克罗普。之后，本人当着婴儿出示人和见证人的面，据情开具本证书，一式两份，宣读后，由婴儿出示人、见证人和我签字。 此证书于上述年月日在特利尔签具 卡尔·佩特拉施克罗普马克思艾·格拉赫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板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第831页========== 818 附录 根据约翰福音第15章第1至14节论信徒和基督的一致，这种一致的原因和实质，它的绝对必要及其影响0 卡·马克思的中学考试论宗教问题作文 在研究基督和信徒一致的原因和实质及其影响之前，我们应当弄清，这种一致是否必要，它是否取决于人的天性，人是否不能通过自己米达到上帝从无中创造出人所要达到的邦个目的。 如果我们把自己的视线移向历史这个人类的伟大教师，那么就会看到，在历史上深刻地记载着：任何一个民族，即使它达到了最高度的文明，即使他们之中出现了一些最伟大的人物，即使它的艺术达到了充分繁荣，即使科学解决了最困难的问题，一尽管有了这一切，它也不能从自己身上解脱掉迷信的枷锁：它无论关于自己，或者关于神，都没有形成有价值的、真正的概念：无论它的道义，或者道德，任何时候也脱离不了外米的补充，脱离不了不高尚的限制：甚至它的德行，与其说是出于对其正完美的向往，还不如说是出于粗野的力量、无约束的利己主义、对荣誉的渴求和勇敢的行为。 古代的民族，一些尚未懂得基督教义的野蛮人，他们心中不安，害怕自己的神发怒，深信自己会被那弃，因此，便向诸神贡献祭 ==========第832页========== 论宗教问圆作文 819 品，指望以此米赎自己的罪。 连古代最伟大的哲人、神明的柏拉图，也不只在一处表示了对最高存在物的深切渴望，以为最高存在物的出现可以实现那尚未得到满足的对真理和光明的追求。 由此可见，各民族的历史告诉我们同基督一致的必要性。但是，在我们研究各个人的历史，人的本性的时候，我们虽然也看到他心中有神性的火花、好善的热情、求知的欲望、对真理的渴望，但是欲望的火焰甚至常把永恒的东西的火花吞没：罪恶的引诱声淹没着对美德追求的热情，在生活使我们感到它的全部威力的时候，这种对美德追求的热情受到了嘲弄。贪图尘世间富贵功名的卑那企图排挤着求知的欲望，对真理的渴望被虚伪的甜言蜜语所熄灭，可见，人是自然界唯一达不到自己目的的存在物，是整个宇宙中唯一不配做上帝创造物的成员。但是，善良的创世主不会憎恨自己的创造物：他想要把他拾高到象自己一样，于是派出自己的儿子，通过他向我们宣告： “现在你们因我讲给你们的道，已经干净了。”(《约翰福音》第15章第3节) “你要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你们里面.”(《钓翰福音》第15章第4节)我们已经看到，各民族的历史和个别人物的考虑都证明和基督一致的必要性，现在我们就来研究最后的和最可靠的这个论证，就是基督本人的道。 基督把和他一致的必要性表达得比较清楚的地方，当然就是葡萄藤和枝蔓这一绝妙的比喻，这里他把自己比作葡萄藤，而把我们比作枝蔓。枝蔓通以本身的力量是不能结果实的，因此，基督说，离了我，你们就无所作为。在这方面，他还说了一些更有 ==========第833页========== 820 附 录 力的话： “人若不常在我里面”。(《约翰福音》第15章第4、5,6节) 然而，这应该理解为只是对于那些能够认识基督的道的人而言的。我们不能够断定上帝对这样的民族和人群作什么决定，因为我们连理解上帝的决定都不可能。 我们的心、理性、历史、基督的道都响亮而令人信服地告诉我们，和基督一致是绝对必要的，没有这种一致我们就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这种一致我们就会被上帝抛弃，而只有上帝才能够拯救我们。 尽管我们深信这种一致绝对必要，还是迫切地想知道，这份高尚的礼品，这道从高于我们的世界透入我们心中、鼓舞着我们的心、并使我们心境光明地升入天堂的光线，究竞是什么？它的内在实质和原因是什么呢？ 一旦我们理解了一致的必要性，那么一致的原因，我们要求拯救的心情、我们作恶的本性、我们的不坚定的理性、我们堕落的心、我们被上帝抛弃，这一切我们也就一清二楚了，那么，我们便无需寻求这种一致的原因了，不论这原因是什么样的。 但是，谁能够把一致的本质表达得比基督用葡萄藤和葡萄枝蔓这个比喻更为出色的呢？谁又能够用皇皇巨著来把这种一致的所有部分即核心的部分论述得象基督自己用下面这些话一样全面： “我是真葡萄藤，我父是栽培的人。”(《钓翰福音》第15章第1节)“我是葡萄藤，你们是枝蔓.”(《约南福音》第15章第5节) 如果枝蔓能有感觉的话，那么，它望着那照料它、仔细给它除草、把它牢牢绕在藤上、使它从中吸取养料和液汁而开出美丽花朵 ==========第834页========== 论宗教问圆作文 821 的园丁，该是多么高兴啊！ 在和基督一致中，我们首先是用爱的眼神注视上帝，感到对他有一种最热忱的感激之情，心悦诚服地拜倒在他的面前。 在这之后，在由于我们和基督的一致而更加美好的太阳为我们升起的时候，在我们感到我们全是被抛弃的和同时又由于我们得到了拯救而将兴高采烈的时候，一只有在邦个时候，我们才会爱上邦位先前我们认为是受辱的主宰者而现在看米却是宽宏大量的父亲、善良的教导者的上帝。 但是，葡萄枝蔓不光是望着种植葡萄的人：如果它有感觉，那么，它便会紧紧贴在藤上，它便会感觉到自己与简萄藤和长在藤上的其他葡萄枝蔓有着最密切的关系：它之所以爱其他枝蔓，是因为是同一个种植葡萄的人照料若它们，是同一个藤身给了它们以力量。 因此，和基督一致，就在于同基督有最密切的和最生动的交往，在于我们总是眼睛看到他，心中想着他，在于对他怀着最崇高的爱，同时在于使我们的心向着我们的弟兄们，基督将他们和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并同样也为他们作了自我牺牲。 但是，这种对基督的爱不是徒劳的，这种爱不仅使我们对基督满怀最纯洁的崇敬和爱戴，而且使我们做一个有德行的人，但只是出于对他的爱而做一个有德行的人，遵从他的教海，相互作出牺牲(约翰福音》第15章第9、10、12、13、14节)。 这就是使基督教的道德与任何别的道德区别开来并使它超越于任何别的道德之上的一条鸿沟，这就是使人和基督产生一致的最伟大的作用之一。 在这里，道德已经不是斯多葛学派哲学所描绘的那样阴森可 ==========第835页========== 822 附录 怕的怪物：它也不是我们在一切异教徒民族那里所遇到的那种关于天职的严峻说教的产物，而一切道德的行为都是出于对基督的爱，出于对神的爱，正因为出于这种纯洁的根源，道德才摆脱了一切世俗的东西而成为真正神性的东西。任何可恶的方面都不存在了，一切世俗的东西都消除了，所有粗野的东西都消失了，道德也就改变了面貌，同时也变得更为温和和更近人情。 人的理性从米也不能这样来描述道德的：人的道德总是有局限性的，总是世俗的道德。 个人一旦达到了这种道德，和基督一致起米了，那么，他将会泰然处置命运的打击，勇于对待各种欲望的冲动，无畏地忍受一切苦难的折磨，因为谁能征服他，谁能从他心中夺走他的数世主呢？ 他知道，他所追求的一切都将会得到，因为在和基督的一致中，他所追求的只是神性的东西，那么救世主自己宣布的话，又有谁不从中获得提高和感到安慰呢？(《约翰福音》第15章第7节) 如果人知道对上帝的崇数是由于自己在基督的心里，是由他的所做所为表现出来的，知道由于他的完美无缺使得这位创世主变得崇高，那么又有谁会不甘愿去忍受苦难呢？（约翰福音》第15章第8节) 因此，和基督一致可使内心变得高尚，在苦难中得到安慰，有镇定的信心和一颗不是出于爱好虚荣，也不是出于荣誉欲，而只是为了基督而献给了博爱和一切伟大而高尚事物的心。可见，和基督 一致所得到的是这样一种快乐，这种快乐是一个伊壁鸠鲁主义者在其肤浅的哲学中，一个比较深刻的思想家在未被发现的知识奥秘中想要找到而没有找到的，只有和基督并且通过基督而和上帝 ==========第836页========== 拉丁文作文 823 结合在一起的天真无邪的孩童心灵，才能体会得到它，并且它能使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和崇高（约翰福音》第15章第11节）。卡·马克思写于1835年8月10日 原文是德文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史文库01925年莱比锡版第11年卷 奥古斯都的元首政治应不应当算是罗马国家较幸福的时代？1卡·马克思的中学考试拉丁文作文 谁想要研究奥古斯都时代是怎样一个时代的问题，在他面前有许多可以用来对此作出判断的方法：首先，他可以采用同罗马历史上的其他时期进行对比的方法，因为要是指出奥古斯都时代类似那些人们称之为幸福时代的先前时代，而不似那些根据同时代人和当代研究者的判断其风尚己经变坏、国家四分五裂并在战争中又遭到多次失败的时代，一那么根据这些时代即可作出关于奥古斯都时代的结论：其次，需要研究古代人们对于这个时代作了那些评价，异因人对这个帝因是怎么看的，他们是否害怕它还是轻视它：最后，还得研究艺术和文学的状况如何。 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赘述，我用米同奥古斯都时代进行对比的是在它以前一个非常好的时代，这是一个由于风尚纯朴、积极进取、官吏和人民正直而建立起米的幸福时代，它当时隶属于下意大利，而在作了这一对比之后，再以最糟糕的尼禄时代米和奥古斯都时代相对比。 ==========第837页========== 824 附录 任何一个时代的罗马人都没有比布匿战争严前那个时代里对从事美术感到那样的厌恶，邦时教育不被人重视，因为那时最卓越的人们辛勤努力从事的是农业，那时能言善辩是多余的，因为人们对应该做些什么用不了几句话即可表明。说话也不要求文雅，而只要求说话有价值：当时历史不需要人能言善辩，而只要将其事实报道出来，缩写成一部编年史就够了。 可是，这整个时期充满着贵族和平民之间的斗争，因为，从废除王政直到第一次布匿战争，一直进行着关于贵族和平民的权利之争，而大部分历史叙述的却只是彼此有过激烈斗争的护民官或执政官所领布的法律。 关于这个时代值得称颂的地方，我们已讲过了。 至于尼禄时代，不需要用很多的话来描述，因为，既然那时最优秀的人被杀害，到处是专横，法律遭破坏，那么谁还不清楚这是怎样一个时代。罗马城当时被毁，而统帅们由于担心他们的胜利可能引起怀疑，还由于没有任何东西推动他们去建立伟大业绩，便宁可在和平中而不在战争中去寻求更多的功名。 奥古斯都时代与尼禄时代之不同，这是谁都不能怀疑的，因为它的治国以温和为标志。尽管各种自由，甚至自由的任何表面现象全都消失了，尽管根据“罗马首席公民”的命令改变了机构和法律，而往昔为护民官、监察官和执政官所拥有的一切权力都转入了一人之手，但罗马人还是认为，他们是在统治，认为“皇帝”一词只不过是先前护民官和执政官所担任的那些职位的名称，他们没有觉得他们的自由受到了剥夺。如果公民们能对谁是“罗马首席公民”，是他们自己在统治还是他们在被统治这一点表示怀疑，邦么难道这不是温和治因的一个无可置疑的明证吗？ ==========第838页========== 拉丁文作文 825 而在战争里，罗马人从来没有如此走运过，因为在这个时期安息人被征服了，坎塔布里亚人被打败了，勒贼亚人和温德利奇人被击渍了，而凯撒与之斗争但未能战胜的日耳曼人一罗马人最凶恶的敌人一虽然在个别战役中由于背叛、奸诈、英勇以及他们居住在森林中等原因而曾战胜过罗马人，但是日耳曼的许多部落，由于奥古斯都赐予了某些个人以罗马公民权，并且凭借了一支由经验丰富的统帅们指挥的军事力量，加之日耳曼各部落本身之间产生了敌对行为，结果他们的势力总的米说是被摧毁了。 因此，无论在战争中，以及在和平时期，都不能把奥古斯都时代同尼禄和那些更坏的统治者时代相比拟。 至于布匿战争前的时代里发生的那些派别纷争，也都终止了，因为正如我们所见到的，奥古斯都已把所有的派别、一切头衔、全部的权力都集中到了他自己一个人身上，因而最高权力本身不会分散，这对任何一个因家来说都会带来最大的危险，因此奥古斯都的威望在异因民族的眼里就有所降低，而国家贪图个人权力也就甚于为人民谋福利了。 但是，我们不可以这样看待奥古斯都时代，似乎它在各方面都胜于布匿战争之前的时代。因为，如果一个时代的风尚、自由和优异性受到了损害或者被破坏了，同时，贪得无厌、铺张浪费和荒淫无度充斥泛滥，那么这个时代就不可能称为幸福时代：但是，奥古斯都的智慧以及他为改善动荡的国家状况而挑选出的人们所建立的机构和制订的法律，对于消除内战造成的后果起了很大的作用。 例如，我们看到，奥古斯都清除了元老院中犯罪行为的痕迹，因为元老院中混进了一些极其腐败的人，他从该院中清洗了许多其作风为他所增恶的人，吸收了许多智勇出众的人。 ==========第839页========== 826 附录 在奥古斯都的元首政治时期，国家里供职的都是些英勇和智谋卓著的人物，因为在这个时代里难道还能说出比梅采纳斯和阿格利巴更为出色的人！虽然，“罗马首席公民”也绝非没有虚伪矫饰的行为，但是，看米，他并不滥施暴力，并且没有给可憎恨的权力披上了温和的外衣。如果一个因家（布匿战争前那样的国家），因为它唤起了人们去从事伟大的事业，使敌人感到惧怕，并号召贵族与平民之间展开良好的竞赛（诚然，这种竞赛不全然是没有嫉妒心的），那么奥古斯都所确立的因家，我们认为是最符合他那个时代的国家。因为，如果百姓都柔顺亲密，讲究文明风尚，而因家的疆土日益扩大了，一那么统治者倒会比自由的共和政体更好地保障人民的自由。 现在我们来谈谈古代人是怎样评价奥古斯都时代的。 他们称他为至圣的，认为他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神。如果只是贺雷西一个人这么说，那是可以不信的。但是，就连杰出的历史学家塔西佗也总是以最大的尊墩、最高的赞赏，甚至以爱戴的感情来评价奥古斯都和他的时代的。 至于文学和艺术，任何一个时期也没有这样繁荣过：在奥古斯都时代里有许多作家，他们的作品成了几乎所有民族从中汲取教益的源泉。 因此，既然国家看来治理得不错，“罗马首席公民”愿为人民造福，并且最杰出的人们根据首席公民的倡议担任了因家职务：既然奥古斯都时代并不逊于罗马历史上的最好的时代，并且看来它不同于邦些坏的时代：既然我们看到派别纷争已经终止，而艺术和文学有了繁荣，一一那么，由于所有这一切，奥古斯都的元首政治应该认为是最好的时代，同时应当指出，那位尽管有条件为所欲为， ==========第840页========== 卡·马克思的毕业证书 827 但在获得权力之后却一心只想拯救国家的人，是应当受到很大的尊敬的 卡·马克思写于1835年8月15日 原文是拉丁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 文 史文库1925年莱比锡版第11年卷 特利尔中学学生毕业证书 卡尔·马克思，特利尔生人，年十七岁，信仰属福音教派，特利尔市律师、法律顾问马克思先生之子，在特利尔中学肆业五年，在 一年级修业二年。 一、操行对待师长和同学态度良好。 二、才能和勒勉情况该生才能良：古代语、德语和历史成绩很好，数学及格，只有法语一门不够用功。 三、知识和技能 1.语言： (1)德语该生的语法知识，也和他的作文一样，特别好。 (2)拉丁文该生在翻译和解释校中所学古典作家作品较容易的地方时，不经准备也能做得流畅而有把握：如经过适当准备或者稍加帮助，即使较难的地方，特别是那些不是语言特点而是内容和思想的一般联系方面难于理解的地方，也常常做得流畅而有把握。客观地说，他的作文显得思想丰富，和对事物有深刻的理解，不过经常过于冗长： ==========第841页========== 828 附录 在语言学方面，作文表现出是经过长期练习的，并力求运用规范化的拉丁语，虽然里面还不免有些语法上的错误。他在口语方面，达到了令人满意的流畅程度。 (3)希腊语他的知识和他对校中所学古典作家作品的理解能力，差不多和拉丁文一样好。(④)法语他的语法知识相当好：稍加帮助，他也能读很难的东西，口头叙述方面也比较熟练。(⑤)希伯米语① 2.科学： (1)宗教知识他对基督教教义和训减认识明确，并能加以论证：对基督教教会的历史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2)数学在数学方面，他的知识很好。 (3)历史和地理一般来说他具有相当令人满意的知识。 (4)物理他在物理方面的知识中等。(⑤)[哲学入门]② 3.技能： (1)[图画]② (2)[歌唱]② 据此，下列签名的考试委员会鉴于该生在中学已经修业期满， ①未填写.一编者注 ②在毕业证书中此处被划去。一一编者注 ==========第84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11月8日) 829 为使他能学习法学，决定发给毕业证书准其毕业，希望他发挥自己的才能，勿负众望。 王室考试委员会： 王室委员布吕格曼校长维滕巴赫 勒尔斯 哈马赫尔 施文德勒 居佩尔 施泰宁格 施内曼 1835年9月24日于特利尔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 原文是德文 史文库铃1925年莱比锡版第11年卷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波 恩14 1835年11月8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你走后己经有三个多星期了，可是音信全无！你是知道你母亲和她担惊受怕的心情的，但是你竞漫不经心到这种地步！非常遗憾，这完全证实了我的一个看法，虽然你有某些优良品质，但是你 ==========第843页========== 830 附录 内心是自私的。 这封信你妈妈①一点也不知道。我不想再增添她的担忧，但是，我重复一遍，你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自己还是可以等待的，但所盼的是，你要赶紧安慰你的妈妈。 你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板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波 恩 1835年11月1829日 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首先，谈几句关于我上一封可能使你感到不偷快的信。你知道，我不想迂腐地使用做父亲的权威。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可以向自己的孩子认错。我的确对你说过，要你在对周围环境有了点了解之后再写信米。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延误下米，你就不该那样机械地理解我的这些话了，一一何况，你知道，慈祥的妈妈 ①马克思的母亲罕困达·马克思。一编者注 ==========第844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11月18一29日) 831 为你感到多么不安和担心。好了，这事说这些就够了。 你这封信（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看完），带给我很多快慰。你的良好愿望、你的勤奋努力，以及你想做一些扎扎实实的事情的坚定志向，我丝毫也不怀疑。而现在又使我感到高兴的是，刚刚开始的学习使你感到满意，也不费劲，并且你对你的专业也产生了兴趣。 九门课程，在我看米多了一点。我不希望你学的东西超过你的身体和精力所能支持的限度。不过，要是这对你没有什么困难，那就这样学下去吧。知识的领域是无限的，可时间却是短暂的。下次来信你大概会写得更多更详细些。你知道，一切与你密切相关的事情我都多么感兴趣！ 你不应当要[求]法律课程温情而富有诗意。材料不容许[…]诗作，你只得容忍它，并[…]认为值得深思。望你原谅[…]课程。 还要对你说些什么呢？对你说教吗？你有不明白的地方要[…]对你讲吗？尽管，你的天赋是足够的[…]你头脑清晰，感情纯洁，品行端正，这些都不致使你偏离正轨[…]而我的愿望你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我希望你能做到[…]这是我在比较不利的情况下[…]未能做到的。我希望你能成为我若是出生在你这么好的条件下可能成为的人。你可能会实现我的最美好的愿望，你也可能会摧毁它。也许，把自己最美好的愿望寄托于一人身上从而使自己得不到安宁是不对的、同时也是不明智的。但是，连一些本来不十分软弱的人都会成为软弱的父亲，这不是天性的过错，又是谁的过错呢？ 亲爱的卡尔，你是幸福的，象你这样年纪的年轻人能得到这样的幸福是少有的。在你刚踏上人生的一个重要历程的时候就找到 ==========第845页========== 832 附录 了朋友，而且是一个比你年长又比你老练的可敬的朋友。要善于珍惜这种幸福。友谊就这一字眼的真正的经典的含义来说，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明珠，而在你这样的年纪，这种友谊则是生命的明珠。你能不能对这个朋友信守不渝，永远做个无愧于他的人，这将是对你的性格、你的才智和心肠，尤其是对你的道德的最好考验 你是纯洁无瑕的，这点我确实毫不怀疑。但毕竞对上帝的度诚信仰是道德的巨大动力。你知道，我远非狂热的宗教信徒。但是，这种信仰迟早都会成为一个人的真正[需]要，生活中往往有这种时候，甚至一个无神论者也会[不知]不觉地拜倒在至高无上的神面前。这通常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崇拜牛顿、洛克和莱布尼茨所信仰过的东西。 勒尔斯[先生]对你没有去向他告别，感到不快。他对施利克[说]，这样做的只有你和克雷门斯。我不得已撒了一个无辜的谎，对他说[…]我们到过他那里，正好他不在家。社交界[…]把你和克雷门斯的名字并提，使我颇感不快。 勒尔斯先生己被任命为第二任校长。昨天，[布吕格]曼先生作为特派员前米这里安排他上任。[…]非常隆重，因为[布吕格]曼先生和勒尔斯先生都讲了话。中午，勒尔斯先生盛宴款待，我也出席了宴会。席间我与之交谈的许多人，都问到过你，由于维嫩布吕格先生是你的朋友，大家都纷纷向我道贺。说其的，我很想见识见识他，如果你们俩在复活节米看我们，当然是一起在这儿作客，我将非常高兴，我将把这个举动看作是他对你的友谊的证明。 末了，亲爱的卡尔，祝你健康，在用丰富而有益的食物来滋养你的智慧的时候，别忘记，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上身体是智慧的永恒伴侣，整个机器的良好状况都取决于它。一个体弱多病的学者是世 ==========第846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5年11月18-29日) 833 界上最不幸的人。因此，望你用功不要超出你的健康所能容许的限度。此外，每天还要运动运动，生活要有节制，我希望，每次拥抱你的时候都会看到你是一个身心越来越健康的人。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1835年11月18日于特利尔 顺便提一句，你的诗我逐字逐句地读过了。亲爱的卡尔，我坦率地对你说：你的诗，无论就它的真正含义，还是就它的倾向来说，我都不理解。在日常生活中，当我们的最强烈的愿望得到实现的时候，我们所希望的东西的价值就大大减少了，甚至往往会完全消失，这个论点是无可争辩的。这显然不是你想要说的话。退一万步说，作为一个道德原则，这也是值得铭记在心的，因为遵循这种思想的人，就会避开不道德的享受，甚至把容许的东西也予以摒弃，为的是以此来保住自己的愿望，或者甚至获得更多的享受。康德在他的《人类学》严中就巧妙地说过类似的话。 难道你想只在抽象的理想化（这种理想化同梦想有些相似）中寻找幸福？简言之，给我个答案，我承认自己思想的局限性。 [在第一页左边上的附笔] 在庆贺勒尔斯先生的时候，善良的维滕巴赫先生的处境使我极其难过。我真想为此人的受屈放声一哭，他唯一的缺点是他的心地过分善良。我已尽了最大努力米表示我对他的深切敬意，同时也顺便告诉他，你也如何忠实于他，还说，你本想写一首诗来向他表示敬意，只是没有时间这样做。这使他感到非常偷快。为了不使我 ==========第847页========== 834 附录 扫兴，你愿意写几段诗通过我转寄给他吗？ [在第一页右上方的附笔] 又及：你亲爱的妈妈很忙，因此这封信一直耽搁到今天一11月29日才发出。真怪，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你的确切地址。 [母亲的附笔] 我非常喜欢的、亲爱的卡尔： 我十分愉快地拿起笔来给你写信。你善良的父亲的这封信早就写好搁在那里了，可我老是抽不出时间米。其实，我早就在想得到你的平安信了，因为你可以相信我，我是非常惦念你的。谢天谢地，全家都健康，大家都精神饱满，也很勤勉，就连爱德华①也十分努力，故而我们都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成为一个能干的人。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安排自己的小家务的，这一点你不应当看成是我们女人的弱点。节省不论在大小家务中都是顶重要的事情，也是绝对必要的。亲爱的卡尔，我还想提醒你注意，不要把清洁和整齐看成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健康和饱满的情绪都和它们有关系。因此要注意经常收拾你的房间，并且要安排出一定时间米做这件事。亲爱的卡尔，你每星期都要用海绵和肥皂洗一次澡。 你喝的咖啡是怎样弄的？是自己煮，还是怎么的？望你把有关家务的一切情况都写信告诉我。你的可爱的堡斯总不会因你母亲的这一番平庸之谈而感到受屈吧！告诉你的诗神，一切高尚的和美 ①马克思的弟弟爱德华·马克思。一编者注 ==========第848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2月一3月初) 835 好的东西都是通过平凡的东西而达到的。 最后，祝你健康，想必圣诞节你会有些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将乐于去做。祝你健康，我亲爱的卡尔。祝你好，别忘了上帝，别忘了你的双亲。再见。 疼爱你的母亲罕丽达·马克思 孩子们全都向你致意并吻你，你永远是我最可爱的、最好的人。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波恩 [1836年2月一3月初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虽然你象我所希望的那样，没有把你的情况描绘得诗意一般，但是，你终究还是使我们感到不安。至少我希望，令人痛心的经验应使你对自己的健康更加注意一些。要知道一个人除了纯洁的良心而外，健康就是他的最大财富，而青年时代的不良行为，漫无节制的、或者本身完全是有害的享乐，会可怕地进行报复的。金斯特尔先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令人痛心的例子。当然，他说不上有什么 ==========第849页========== 836 附 录 放荡行为，但是抽烟和喝酒损坏了他的本米就不怎么健康的肺部，因此他大概很难活过今年夏天了。他的一生充满着痛苦，我们将失去一个杰出的人。 在类似情况下甚至连过度用功也是愚猛的，相反，适度的运动，如散步或者甚至有时骑马，但不要狂奔，是非常有益的，而能做到心情舒畅，摈弃一切胡思乱想，那就更好。 亲爱的卡尔，你这份账单十足是卡尔式的：简直乱七八糟，没有结算。要是账目比较简短，比较连贯，数字有规则地排成纵行，那么算起账米就很简便。一个学者也需要有条理，一个开业的法学家更需要如此。 整个来说，我没有什么可表异议的，我只是认为，购买了大量书籍，尤其是大部头的历史著作，在目前是不恰当的，是一个累赘。 你这次旅行①，如对健康有益，那是适宜的，只是关于此事你应事先在信上提一笔。 我虽然收到过你两次米信（你看，它们是屈指可数的），但还是不知道你的学习计划，而这点正是我所极感兴趣的。我看得出来，你没有修自然史专业，如果物理和化学真的讲授得不好，那么，你最好在柏林修完它们。不过，在我看米，听听官房学概论是适宜的，因为对将米必得要学的东西有个一般概念，总是件好事。 顺便提一句，这里的格拉茨先生寄给我一封致瓦尔特先生的介绍信。我已附了一封信将介绍信寄给他，关于此事你是否已有所闻？这件事使我感到高兴，因为正好你挺喜欢这位教授。 参加小型聚会比起参加酒宴米，你可以相信，要使我满意得 ①大概是去荷兰。一一编者注 ==========第850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2月一3月初) 837 多。在这样的聚会中寻求快乐的青年人，当然是一些有教养的人，他们认识自己作为国家未来的优秀公民的价值也比那些以放荡不羁为其特长的人认识得更清楚。 你不急于发表是做得对的。一个诗人，一个文学家，当前必须创作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他想要公开崭露头角的话。否则他就干脆向诗神们顶礼膜拜。这始终是一种博得女人欢心的高明手法。但是如果说初次露面大多是有决定意义的，那么这种情形首先适用于这些半神的人物。他们的与众不同之处应当在第一首诗中就表现出米，使每一个人都能立即看出他们的才华。我毫不掩饰地对你说：你的天分着实使我感到高兴，对它我寄予很多期望，但是，如果看到你成了一个平庸的诗人，我会感到伤心的。因此，你能做到的充其量就是让你的亲人们感到高兴。只有出类拔萃的人，才有权奢望得到那个拥有库勒的爱挑剔的社会的青睐，一一诗人们才可能会说：“真是神灵”。 再者，亲爱的卡尔，你打算把你的处女作首先拿米给我评论，我感谢你这个非常天真的想法，你这样做尤其是出于你的一番好意，因为你知道我是天生缺乏诗才的：我一生中甚至未能写出一首多少象样的诗，即使在初恋的那些甜蜜的日子里也是如此。现在我正考虑这件事，并且要看一看这会不会只是一句恭维话。 亲爱的卡尔，在你的支出栏内没有提到你的旅费，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愿你用的不是从别人那里弄来的钱。 随信寄米五十塔勒的现款，借此机会我要特别告诉你，你只应关心你的学习，你的费用不应超过必要的限度，你得放弃你今后的 一切妄想。你想将来有朝一日成为你兄弟姐妹们的依靠这一愿望，真是太美了，太使一颗善良的心感到高兴了，以致我希望你打消这 ==========第851页========== 838 附 录 个念头。 现在我再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我只是再次劝你要保重身体。再也没有比一个体弱多病的学者更为可怜的了，再也没有比亲眼看到自己用舍己精神培养起米的、大有希望的儿子日渐消瘦下去的父母更为不幸的了。要记住这一点。我只能向你的心灵呼吁，因为我相信，你的心灵是善良的、高尚的。热诚地紧紧拥抱你。 你的父亲 马克思 [母亲的附笔] 我非常喜欢的、亲爱的卡尔：你的病使我们感到很忧伤，不过我希望并祝愿你身体得到康复。虽然我为可爱的孩子们的健康揣揣不安，但我还是相信，亲爱的卡尔，要是你能合理安排自己的生活，你一定会长寿的。不过为此你应当设法去掉一切可能对你有害的习惯。不要急躁，不要喝过多的酒或咖啡，不要吃辣椒，不要食用过多的胡椒或香料，不要抽烟，不要迟睡，要早起。亲爱的卡尔，感目也要提防。在健康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要跳舞。亲爱的卡尔，我装作了一个医生的样子，大概你会觉得可笑。但你不知道，做父母的对自己子女的病多么关心，它已给我们带米了多少痛苦的时日。只要你们孩子们的身心全都健康就行了，别的什么我也不用操心。你亲爱的爸爸，谢天谢地，整个冬天身体都很好，工作也很不少。我们大家也都一直很好。 你喜欢我的故乡城市吗？它的环境十分幽美，我希望它能激 ①尼姆韦根。一编者注 ==========第85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3月19日) 839 起你的灵感，为你写诗提供素材。亲爱的卡尔，望速回信。信宁可写得短一些，但不要拖得太久。再见。我在心里头吻你，亲爱的卡尔。 你的疼爱你的母亲 罕丽达·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板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波 恩 1836年3月19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刚刚收到你的信，应当承认，你的信使我感到有点惊讶。谈到你附有账单的那封信，我当时就已对你说过，这批账目我摸不着头脑。我能明白的只是：你需要钱，因此我寄给了你五十塔勒，加上你带走的，总共有一百六十塔勒。你离开已有五个月了，直到如今你究竞需要什么都没有说过。这无论如何是叫人纳闷的。亲爱的卡尔，我再说一遍，我乐意把一切都办到，但我是一个多子女的父亲，而你又知道得很清楚，我并不富裕，所以除了你的健康和前途所必需的之外，我不想再多给了。 因此，既然你已经略有超支，邦就不要再扯这件事了，因为事已至此。但是，我要肯定地告诉你，分给你的数目，是最高额。我相信，比这少一点，也尽够用了。这里的公证人弥勒先生付出更少的 ==========第853页========== 840 附录 钱，也许能办更多的事。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多给了，除非我碰到特别好的运气，而这样的运气目前并没有。相反，我的收入正在减少。我说这些话完全不是为了要伤你的心，绝对不是，而是为了一劳永逸地把我这一坚定不移的决定告诉你。 我向考夫曼先生一一霍夫曼先生告诉我，考夫曼先生是波恩大学旁边一家彩票经营处的管理人一写了一张字据，你可向他领取你所需的钱。 愿上帝保佑你，望快些回米。我们大家都在焦急地等你。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波 恩179 [1836年5一6月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你的米信我7日才收到，这封信使我更加相信你的耿直、坦率和诚实的品德，这对我米说比金钱还要宝贵，所以关于钱的事我们就不再多说了。随信给你寄去一百塔勒，你如需要，还可再寄。不过，我希望你要变得聪明一点，往后也要多注意一些日常琐事，因为，天晓得，尽管有各种哲学，但这些日常琐事却会把许多人折磨 ==========第854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5一6月) 841 得两鬓斑白。 难道决斗也与哲学密切有关吗？要知道这是对舆论的迁就，甚至是对它的恐惧。而那是谁的舆论呢？决不总是正经人的，可你还是！！无论何处人们总是很少前后一贯的。你得设法不让这种爱好，即使不是爱好，也是欲望，在你的心里扎下根。否则，你终究会使你自己和你父母的最美好的愿望遭到毁灭的。我相信，一个有理智的人，是能够很容易地、体面地对这一套不予理睬的，让人尊重自己。 亲爱的卡尔，你如有可能，望请当地的名医开几份证明。这件事你可以凭良心去做。你的胸部不很健康，至少目前是这样。如果你想要，我就寄一份替你看过病的伯恩卡斯特尔先生开的证明给你。但是，为了使你的良心得到平静，别过多地抽烟 你对我没有履行你自己的诺言一你是记得自己的诺言的，而我由于我的批评得到重视而感到有点自豪。不过，如同政治上的乐观主义者一样，实际情况怎样，我就怎样看待它。但是，我还是想亲自了解这件事，就是说，了解谈判是如何进行的，一或许，我对谈判实质的理解比舍费尔还强些，一一而且还想尽可能了解事情本身。要是这后一项有很大困难的话，那我就等你回来再说。 亲爱的卡尔，愿你健康，希望你始终这样坦率和忠诚，始终把你父亲当作你最贴心的朋友，而把你善良的母亲当作你最贴心的女友。我什么事也不能隐瞒她，因为要不然你长时间的沉默会使她担心。她是很节省的，但[她的主要品质]是热爱生活。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亲切地拥抱你。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第855页========== 842 附录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 你的朋友克莱纳茨写信告诉我说，大家对他很刻薄（大概是因为他躲开了之故)，他甚至被迫去投考学校，可是，使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是，他竞十分顺利地考上了。他担心会有很大困难。我们的主教①如果给医学系主任弥勒教授先生写封介绍信，可能对他会有很大帮助，这位教授先生年青时曾得到过这位可尊敬的人的许多恩惠 真是难得，善良的格尔根先生自告奋勇地去跟主教说了，他立即同意，并要我自己起草这个信件（他还是一点也不愿意承认他与弥勒先生的关系)。我已将介绍信付邮寄给了弥勒先生，并将此事通知了克莱纳茨先生。 克菜纳茨先生的态度极为客气，目的是要在那位相信我的话的朋友的心目中保护我的立场，他还没有等到申请成功，就马上把自己的那份非常好的服务证明寄给了我。看米，他大概以为成功是不成问题的。 机遇会怎样作弄人呢？ 你亲爱的妈妈向你问好，吻你。现在已经很晚了，下次再谈。 [第一页上的附笔] 目前我不可能再多寄了。日内，你大概会从拉贝那里收到二十塔勒。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①钓·路·阿·霍欺。一编者注 ==========第856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5-6月) 843 亨利希·马克思同意卡尔·马克思从波恩大学转入柏林大学的证明函件 我儿子卡尔·马克思下学期要进柏林大学，继续学习在波恩选修的法律和官房学。这不仅得到我的准许，而且是我的意愿。 法律顾问、律师 马克思 1836年7月1日于特利尔 [给卡尔·马克思]0 亲爱的卡尔，盼立即回信，要坦率，实事求是，一点也不隐瞒。只要使我和你亲爱而善良的妈妈放心，我们情愿很快忘记那些经济上的小损失。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第857页========== 844 附录 波恩大学肄业证书81 副本 我们波恩弗里德里希一威廉皇家普鲁士菜茵大学校长及评议会，在这份肆业证书上证明：卡尔·亨利希·马克思先生，特利尔人，特利尔法律顾问马克思之子，曾在特利尔中学念完报考大学诸门课程，持有特利尔中学发给的中学毕业证书，于1835年10月15日为我校所录取：从那时起至今，他均为我校学生，选修法律。 据所提交之证书，该生在校期间修完了下列课程： 一、1835一36年度冬季学期 1.法学全书，普盖教授讲授一十分勤勉和用心。 2.法学纲要，伯金教授讲授一十分勤勉和经常用心。 3.罗马法史，瓦尔特教授讲授一同上。 4.希腊罗马神话，韦尔凯尔教授讲授一一极为勤勉和用心。 5.荷马研究诸问题，冯·施勒格尔教授讲授一勤勉和用心。 6.现代艺术史，道尔顿教授讲授一勤勉和用心。 二、1836年度夏季学期 7.德意志法学史，瓦尔特教授一一勤勉。 8.普罗佩尔提乌斯的哀歌，冯·施勒格尔教授讲授一勒勉和用心。 ==========第858页========== 波恐大学肆业证书 845 9.欧洲国际法和 10.自然法，普盖教授讲授。以上两门课程，因普盖教授于8月5日突然逝世而未加评语。 关于该生的操行，应该指出，他曾因夜间酗酒吵骧，扰乱秩序，受罚禁闭一天：除此之外，他在道德和经济方面，未发现有什么不良行为。该生事后被人告发，据云曾在科伦携带违禁武器，此事尚在调查中。 该生没有参加被禁止的大学生团体的嫌疑。 现发给该生盖有大学印鉴和有现任校长及法律系和哲学系主任亲笔签署的本证书，以资证明。 1836年8月22日于波恩 校长 法律系主任 弗莱塔格 瓦尔特 大学评议员 哲学系主任 冯·萨洛蒙 勒贝尔 奥本霍夫 [大学印鉴] 政府特派员和监护人己审阅 冯·雷富斯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 原文是德文 史文库01926年版第12年卷 ==========第859页========== 846 附录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 1836年11月9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在收到你的信之前，我们已经得悉了有关你的消息，邦是承蒙耶尼根先生好意写信告诉我的。他的信对你和我，都写得十分亲切。他恳切地要我嘱咐你满足他的愿望一一经常去看望他和他的 一家。 不要客气。我在世界上是一个渺小的人物，因此我更不会怀疑此人的诚意，因为我经常看出，他的举止行为不失为一个十分可墩的和高尚的人。能得到这样一个少有的心地善良和富有才智的人的重视，是每个人都会感到高兴的。 使我感到意外的是，埃塞尔先生竞如此夸奖你，这对你是一种荣誉，由此可见，你虽有你自己的严格原则，但对各种各样的人还是知道以礼相待的。这些原则使我想起我的青年时代，尤其是因为这些原则曾是我的唯一财富。灵活性我是不具备的，而这是不难解释的。 妈妈说你是个幸运儿，我不反对这么说。愿上帝保佑，你会相信这一点！至少在这方面我从米没有怀疑过你的良心，怀疑过你高兴地顺从你的父母是否出于真诚。在这方面稍微有点夸张比在任何其他方面都容易得到原谅，即使在这里感情超过了理智，也不是 ==========第860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11月9日) 847 坏事。 即使莱茵哈德先生有病，那他还有办事员，后者总应当多少知道一点我儿子的事。 赞特先生没有“冯”的头衔，他是科伦检察长赞特的兄弟，在上诉法院供职。莫伊林先生很熟悉他。在需要时，他可以给你开具关于我的案件的证明，在我这个案件上，他大概是代表对方的。 你如此喜欢莫伊林先生，使我很高兴，因为我也非常喜欢他。他属于那种在世俗风气下仍不违背良心的少有的人。他在实际处理问题方面的才能，无疑使许多学识高超的先生们感到羞愧。 尤其使我高兴的是，你所交往的是一些有教养的人，而跟年青人，至少是你不够了解的年青人则不大来往了。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在学习上不要过于用功，千万要保护好你的体力和你己经很差的视力。你选修了很多门重要课程 一一自然，你是有理由勒奋学习的，但不要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上帝恩赐，你来日方长一一你将为你自己造福，为你的家庭造福，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的话，也将为全人类造福。 目前我还没有同那一家商行谈妥”。此事我想同冯·奈尔先先谈一谈。暂时先寄给你五十塔勒。现在你已应当可以大致计算出你每年需要多少钱了。这个情况我倒是希望知道的。 我从法兰克福给你写过一封信（我是因海尔曼①的事到那里去的)。多纳先生把信转给了枢密顾问。信是10月20日送走的，看样子你还没有收到它21。信内已有许多嘱附，所以今后一段长时间里我不再叮嘱你了。我至今还想得到对该信的答复。鉴于有 ①马克思的弟弟海尔曼·马克思。一编者注 ==========第861页========== 848 附录 一个问题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我甚至要求你单写一封特急的信给我，附在你的一封特殊来信中。通常，我什么事都不隐瞒你善良的母亲，可这一次她邦种不象男子汉那样以一种较强烈的责任感就可以充分抑制得住的过分恐惧心理，使我感到不安。 我虽不是天使并懂得人不光靠面包生活。但是，在履行神圣的义务面前，次要的意图应当放弃。我重说一遍，对一个男子汉来说，再没有比他对一个弱女子承担的义务更为神圣的义务了。因此，在这方面，也象在所有其他方面一样，你对我要象对朋友样完全开诚布公。如果你经过深思熟虑后，真的坚持你原来的主意，那你就该马上象一个堂堂男子汉那样行事。这丝毫也不会妨碍诗情的激发，一一为履行义务而产生的激情本米就是充满诗意的。 海尔曼今天到布鲁塞尔去了，他在邦里进了一家很好的商行，为此要立即交付一千法郎，花这笔钱只是让他熟悉当前的一切经商情况，期限未定。所以，他多久能自立，现在要看他的勤勉和理解的程度了。我对他的勤勉的期望要多于对他的智力的期望。当然，他不会靠商行老板生活，目前他必须完全自己养活自己。这个心地善良的人，却没有头脑，其是遗憾！ 迈尼①进了中学，看来他总想多努一把力。一一姑娘们都是勤勉和用功的。在现时这种货只有镀了金才有销路，而我对这种手艺又不那么在行，我一想起此事就觉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不更详细地告诉我关于克莱纳茨的情况呢？我很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①马克思的第弟爱德华·马克思。一一编者注 ==========第86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12月28日) 849 愿上帝保佑你，亲爱的好卡尔，永远象你父亲爱你那样爱你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板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 1836年12月28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要是我不那么宽容，要是我老爱生气，特别是生自己的爱子的气，那我就完全有理由不给你回信。过分地埋怨不休本身是不值得嘉许的，至少对一个没有多大错误的父亲这样做是不值得嘉许的。 如果你想一想，直到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为止，除你的第一封信以外，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你的任何一封米信，即使从我在这里发出的第二封信算起，这段时间也是够长的了：再则，我已干预了 一件本身并不使我特别感到愉快的事，一一干预是出于对一位真正应当受到最大尊敬的人①的贵任感，一那么你就会明白，你这种令人无法解释的沉默，会使我感到多么伤心。纵然我用了一些听起来可能是生硬的言辞，我也并不是为了给自己的话增添特殊意 ①燕妮·冯·成斯特华伦。一编者注 ==========第863页========== 850 附录 义，但我抱屈是不无道理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并没有说人家坏话的癖好。 我若是对你这颗善良的心没有这样高的评价，我就根本不会这样惦记你。对你的迷误徬徨也就不会感到那样难过。因为你知道，不管我把你的智力估计得有多高，要是没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的智力对我说米就失去任何意义。你自己也承认，你早就使我有理由来怀疑你的自制力。考虑到这一切，你就应该少抱怨一些你的爸爸。 总之，现在正是你应该避免紧张的时候，紧张对你的身心都有害。我有权要求你在这方面体贴一点你慈样的母亲和我的健康。我们并没有想入非非，而是替你的健康担心。 我重说一遍，你已经承担了一项重大的义务。纵使这也许会伤害你的自尊心，亲爱的卡尔，我还是要有点令人厌烦地按自己的方式把我的意见告诉你：你用诗人所特有的那种在爱情上的夸张和狂热的感情，是不能使你所献身的那个人得到平静的，相反，你倒有破坏她的平静的危险。只有用模范的品行，用能使你赢得人们好感和同情的大丈夫式的坚定的努力，才能使情况好转，才能使她得到安慰，才能提高她在别人和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我已和燕妮谈过话，因为我多么希望她完全得到平静。我能做到的我全都做了，但是光讲道理是不行的。她还不知道她的父母对此持何种态度。亲属和外界的议论并不是无关紧要的。我害怕你那种并不总是有道理的、好埋怨人的态度，所以还是让你自己去估量目前的状况。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能够通过有力的干预多方保护和安慰这个高尚的人的话，那我作出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但不幸的是，我在各个方面都无能为力。 ==========第864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6年12月28日) 851 她为你作出了难以估量的牺牲一她表现出的自制力，只有用冷静的理智才能衡量。如果在你的一生中什么时候忘了这点，那就太可悲了！但是，目前只有你自己才能有效地干预了。你应当证明，你虽然年轻，但是一个值得社会尊敬、很快就会使世人折服的堂堂男子：是一个保证始终如一、保证将来认真努力、并能迫使指责你过去错误的邦些贫嘴薄舌再也不能吱声的人。 对此应该怎样做为好，只有你自己才完全清楚。 借此机会，我要问你一下：你是否知道，多大年龄才能获得教职？知道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我想，在你的计划中应列入尽快获得教职（哪怕是最低级的教职）和用自己的作品来逐渐获得声望的内容。 诗歌应当是第一个杠杆，不言而喻，在这方面诗人是有资格的。可是，创作引人入胜的那类诗歌，勿宁说是有智慧的、社会上知名的人的事。在通常情况下，这可能是对年青人的过高要求。但是，凡是承担起这一崇高职责的人，应当是始终不渝的，而且对美好而崇高的职责的履行将使智慧和改治在诗人自己的心目中也变得崇高起米。 你务必要一一你虽秉性善良，但缺乏自制，一一保持平静，要抑制住这些激动情绪，同样不要使那个应该得到安静而且也需要安静的人内心激动。你妈妈、我、索菲娅①（一个善良而很有自制力的姑娘)在情况许可的范围内都在关照你，而幸福也必将为奖励你的努力对你报以微笑，为此付出辛劳是值得的。 你的法律观点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如果把这些观点建立成体系，它们却可能引起一场风暴，而你还不知道，学术风基是何等剧 ①马克思的姐姐索菲娅·马克思。一一编者注 ==========第865页========== 852 附录 烈。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那些易受指摘的论点不能全部取消，那么至少在形式上也应当弄得比较缓和、令人中意一些。 关于莫伊林的情况，你信上一点也没有提到，也没有说，你是否去过艾希霍恩先生那里。 我目前不想写信给耶尼根先生，因为没有必要那么紧迫，你可以再等一等机会。 要是你写给我的信很厚，而且用通常的邮寄法，那邮费会相当贵。前一封信就花了一个塔勒。包裹寄快件也是贵的一一上次寄的包裹也花了一塔勒。 今后如果你想多写，那就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写吧，好让我们多知道一些形形色色的事。以后可把写的东西打成邮包，随行李马车运走。你总不会因这些有关节约的小意见而见怪吧。 但愿你己经收到了我们寄给你的酒。愿你借此振奋精神，把一切多此一举的事、一切悲观失望的情绪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要是诗歌不能使生活变得美丽、变得幸福，那也把它抛掉。 [母亲的附笔] 亲爱的卡尔：你亲爱的父亲急于要把这封信发出，所以我除衷心地问候你，亲吻你之外，就不再说别的了。 疼爱你的母亲罕丽达·马克思 [父亲的续信] 附寄五十塔勒支票一张。如果你认为要我在那里为你找家商行的话，那么你应告诉我，我每月大致应当给你多少钱。现在你总 ==========第866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2月3日) 853 该知道这样或那样要花多少钱了。 马克思 [姐姐索菲娅的附笔] 亲爱的卡尔，你上次的信使我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你怎么能以为我迟迟不告诉你有关你的燕妮的情况呢！？我也是一心一意在关怀和思念着你们的。燕妮是爱你的。如果说年龄上的差别使她不安的话，邦也只是因为她父母的缘故。她现在正竭力使她的父母在思想上逐渐有所准备。以后你自己也可以给他们直接写信，他们对你还是很看重的。燕妮经常来看望我们。昨天她还到过我们这里，她收到你的诗后，掉下了悲喜交加的眼泪。父母和兄弟组妹们都很喜欢她，兄弟姐妹们更是无限喜欢她。晚上不到十点钟大家决不放她走，你看这该怎么说呢？ 再见，亲爱的卡尔，衷心祝愿你梦寐以求的愿望得以实现。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林 1837年2月3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你上次的信，使我感到特别高兴，因为这封信表明：你正在克 ==========第867页========== 854 附录 服那些使我不安的小缺点：你对自己的处境已有所了解，并正以毅力和尊严米力保自己的前途。但是，亲爱的卡尔，切不可走向相反的极端。 且不说从消遣、休息和教养的观点来看，社交对人特别是对青年人大有好处，就是聪明才智也要求一这一点不可忽视，因为如今你已不是单独一个人一一多少取得一些人的支持，不过当然要用正当而体面的方法去取得。一些卓越的人，或自诩为卓越的人，对别人的轻视态度是不大容易体谅的，他们对此中是否事出有因，往往也不大愿意探究，尤其是如果他们己在一定程度上放下架子的话。一一耶尼根和埃塞尔两位先生不仅是精明能干，而且也是显然对你很重要的人，轻视他们，是极不明智和实在不礼貌的，因为他们对待你是非常合乎礼节的。你这样的年纪和你这样的地位，不能要求和他们平起平坐。 对身体也不应当疏忽。健康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大的财富，对 一个学者来说更是如此。 凡事都要有个限度！靠你的天赋和你现在的勤勉，你是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的，但一个学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的经验无论有多丰富，我也不能为你制订出一个详尽无遗的层次分明的计划米。 你想要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当然这个意图在我看来无疑是非常好的，而且对你是合适的，只是你不要忽略了一件小事，那就是注意培养自己的表达能力： 当然，这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并且，不言而喻，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能做点什么对此有益的事。在这方面，除了发表文章，就别无他法。但是如何发表？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而且在它的前面还有 ==========第868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2月3日) 855 别的问题。你是否能马上得到通情达理的出版者的信任？这倒可能是最困难的问题。即使这件事你办到了，一一整个说米你是一个幸运儿，一一那时还有第二个问题：哲学或法学，或者两者加在一起一我想，这对打基础是最好的了。单纯写诗似可占居第二位，只有在某些书呆子眼里才以为这不会损害声誉。温和的论战性文章是最有用的，而要是文章独特，风格新颖，标题醒目，你就有可能体面而稳当地获得教授职位，等等，等等。一一但是，你必须作出坚定的决定，即使不能马上作出，最晚也要在今年作出。而一旦作出了决定，就要信守不渝，坚决执行。对你说来成为一个律师远不象当年你父亲成为一个律师那样难。 亲爱的卡尔，你知道，我因为爱你，做了某些不完全符合我性格的事，这有时使我感到苦恼。但是，只要我的孩子们的幸福要求这样做，再大的牺牲我也在所不惜。我已得到你的燕妮的无限信任。但是这个善良的、招人喜欢的姑娘一直在受痛苦的折磨。一一她生怕会对你不利，会使你过分劳累，等等，等等，不 一而足。使她感到苦恼的是，她的父母什么也不知道，或者象我认为的那样，什么也不想知道。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她自认为是 一个满有理智的人，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许是由于有点内向的原故吧。 你若写一封信（可将其附在给我的信中）可以给她以安慰，但信中不要充满诗人的幻想。信固然应当是充满温情和纯真的爱情的顺便说说，我毫不怀疑它会是这样的)。但信中也应当明白述说你们的关系和未来的打算。早先表示过的意愿应该再次坦率、明白和令人信服地重申，以使重新获得她的信任。 你应当向她坚决保证：你们的关系对你远没有什么害处，反而 ==========第869页========== 856 附录 会对你产生最有利的影响。在某些方面我自己也相信这一点。另 一方面，你要以坚定的精神，以一个男子汉的勇气（在这种勇气面前，一个可怜的孩子是毫无防卫之力的)要求她不要动摇，不要向后看，而要平静、信赖和坚定不移地向往着未米。 你对你父亲说些什么呢？你是否发现我出人意料地当起牵线人来了？如果我所起的作用被人知道了，有很多人都会怎样地曲解我呀！人们也许会指责我的动机多么自私！但我问心无愧，一一要是天从人愿，我将感到无限幸福。 艾希霍恩先生那里不妨去拜访一下，但是这一点由你自己斟的去办。可是，耶尼根和埃塞尔两位先生那里，我再说一遍，希望你常去走走。 至少要与一位极有影响的教授建立较为密切的联系，这会有不少益处。 你再没有见到年轻的施里弗尔先生吗？要知道我们跟他有很好的关系。施里弗尔小姐大概会嫁给你的朋友卡尔·冯·威斯特华伦。所以，要是你能去拜访他几次，我会感到高兴，一一因为他本来应当很快就到这里来的。 你有没有听到有关克菜纳茨医生的什么消息？我还是想得知他一些情况。 附寄信用证券一张。券面数额，比你自己要求的为多。但是我不想作任何更动，因为现在我相信，你花钱不会花得超过必需的限度。 好吧，亲爱的卡尔，祝你健康，如果我所盼望的信你还没有发出，那你就快点写回信吧。回信也谈谈你的房东在做些什么，我对他很感兴趣。 ==========第870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3月2日) 857 冯·诺茨先生告诉我，你将到这里米度秋季假期。我完全不赞成你这样做，要是你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和你的亲人们的情况，你会同意我的意见的。但是，也有可能我到柏林去。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代我向亲爱的朋友莫伊林和他的可爱的妻子转达我最好的祝愿。望对他说，请他哪怕给我抽出一点工夫来也好。 又及：亲爱的卡尔，要是你的字迹写得稍微清楚一些，那就好了。 我很少见到燕妮。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你尽管放心，她的爱情是忠实的。如果你能象我要求的那样写信给她，那我就请她写回信。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林 1837年3月2日于特利尔 我生性懒于写信，可是给你写信就总是不知疲倦，真是有点奇怪。我不想也不能掩饰我对你的偏爱。当我想到你和你的未米时， ==========第871页========== 858 附录 我的内心就充满喜悦。但我有时仍不能摆脱那使我感到害怕的忧郁而纷乱的念头，因为有时在脑海中会象闪电一样冒出一个想法：你的心是否和你的智慧、你的才能相称？一一在你的心里有没有能够给予邦个生活在痛苦中的多愁善感的人以慰藉的邦些世俗的、然而非常温柔的感情？因为，显然在你心里活着并主宰一切的那个魔鬼，并不是附着在一切人身上的魔鬼，那么这是什么样的魔鬼呢？是天上的还是浮士德式的？你对其正人的家庭的幸福有一颗敏感的心吗？这一疑虑使我心里感到十分痛苦。而自从我将你那个人①当作自己孩子一样来抚爱的时候起，你能否使你的亲人们感到幸福这个疑虑，最近一直在折磨着我。 你会问我，是什么原因使我产生这些念头？这类古怪的念头我是经常有的，但我也不难把它们驱除，因为我老是感到需要用我心中所蕴藏着的全部爱和关怀米对待你，甚至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但是，在燕妮身上我看到一种令人吃惊的现象。她把她的天真无邪的纯洁感情全部倾注于你，所以有时会无意地、不自主地流露出一种恐惧的心理，一种忧郁的预感，这一点瞒不过我。我不知道，这该作何解释。只要我一提到这点，她就马上想法解除我的忧虑。这应当如何理解？这会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其意，然而不幸的是，我的生活经验不允许我轻易地作出错误的判断。 你的前途，你要在某一时候成名的这种值得赞许的愿望，以及你当前所处的顺境，一这一切不仅是我记挂在心上的事情，而且也是我内心深处早就珍藏着的幻想。但是，其实这些感情大多是软弱的人才有的，而且也都是些没有摆脱诸如骄傲、虚荣、自私之类 ①燕妮·冯·成斯特华伦。—一编者注 ==========第87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3月2日) 859 的糟粕的感情。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便这些幻想成了现实，也不会使我感到幸福。只有当你的心始终是纯洁的，它的每一次跳动都是真正人道的，任何一个恶魔都不能把你心中比较高尚的情操赶跑，一只有那时候，我才会得到我从你那里梦寐以求的幸福。否则，我将看到我一生最美好的目的被毁灭。而我又何必要如此难过并且还可能使你感到不快呢？其实，我并不怀疑我的儿子是爱我和你的慈爱的母亲的，而我们的最脆弱之点是什么，你自己也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言归正传。燕妮几天前（在她收到索菲娅交给她的你的米信之后)来看望了我们，也谈到了你的意图。看米，她是同意你的理由的，但她在要迈出的这一步面前感到害怕，这也是不难理解的。至于我，认为这一步是好的，是值得称赞的。 照燕妮的暗示的意思看来，她写信给你是要你不要直接寄信给她（这个意见就是不赞成的）。为了使她安心，你在确定发信之日的前八天就得预先通知我们。这位可爱的姑娘应该受到一切殷勤的照顾。我再重复一遍，只有充满温柔爱情的生活才能补偿她已遭遇到的和即将遭遇的一切，因为她不得不应付一些奇妙的圣人。 主要是由于我对燕妮的关怀，才使我希望你尽快地、幸运地走上社会舞台，因为这样她才能得到内心的平静，一一至少我是这样看的。亲爱的卡尔，我向你保证，要不是这个原因，我现在宁愿尽力劝阻你进入社会，而不是鼓励你走上这条路。但是你看，这个富有魔力的姑娘把我这旧脑筋也弄得有些错乱了，世界上我最希望的是看到她平静和幸福。只有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是一个值得你全神贯注的目标。你在刚进入社会的时候就不得不顶住 ==========第873页========== 860 附录 一切邪恶，表现出对人的体谅，聪明机智、小心谨慎和深思熟虑，这也许是件好事，是有益的。为此我感谢上天，因为我希望永远喜欢你的为人。你知道，虽然我是个讲求实际的人，但我并没有平庸到丧失对高尚和善良的事物的感受力。我仍然不想完全离开我扎根在其中的大地，也不想独自飘飘然置身于我感觉不到坚实土壤的太空中去。所有这一切自然使我比在别的情况下更多地思考你所拥有的手段。 你已经在写剧本，这当然是很正当的事。写剧本很重要，而且干起来也容易出名，但是这自然也有失败的危险。一个东西的内在价值并不总是起决定性作用的，特别是在大城市里。阴谋、诡诈和嫉妒一可能在那些最长于此道的人中间一一常常压倒长处、优点，特别是当这些品质还没有由某个著名人物体现出来和保持下去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怎样做才算是最明智的呢？要尽量做到在这一大的尝试之前先来一次冒险性较少的小尝试，但这一尝试仍然是相当重要的，为的是一旦成功，即可获得相当大的名声。但是如果 一个较小的题材有助于达到这一目的的话，那么，在材料、题材和环境中就必须包含有某种特殊的东西。我对这样的题材考虑再三，觉得以下的想法是合适的。 题材应当取自普鲁士历史上的一个时期，一一并且不要象长篇史诗所要求的那样取很长的时期，而是取一个较短但却对国家命运具有决定意义的时期 题材应当能为普鲁士增光，它应当能通过非常高贵的路易莎女王的精神米强调指出王国的天才所起的重大作用。 在贝拉利昂斯一滑铁卢近郊的伟大战役便是这样的时机。 ==========第874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3月2日) 861 当时不仅普鲁士及其君主①受到莫大威胁，连整个德意志及其他国家都面临极大的危险。而在这次大战中普鲁士实际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一一因此，这可以作为庄严的颂诗或者其他形式作品的题材，在这方面你比我知道得清楚。 困难本身不会是怎么大的。不管怎样说，最大的困难无非是把波澜壮阔的场面压缩到狭小的范围中去，并且还要成功而巧妙地把这个伟大的时刻描绘出米。不过有这样一篇爱国主义的、热情洋溢的和渗透德意志精神的颂诗，就足以使一个人博得声誉。 但是，我能够做的只是建议、劝告而已。你早就无需我的监护，在这个问题上本来也比我强，所以我还是让你自己去拿主意 我所说的题材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很快写成，而且也很适时，因为6月18日又轮到一次周年纪念日。费用不会很大，如果需要，我愿承担。因为我非常希望看到可爱的燕妮能够安心，能够昂首挺胸。不能让这个可爱的孩子折磨自己。如果这一点你能做到一一这个要求对你说来不是力不能及的，一一那么你就将有了保障，并将能在某种程度上摆脱娇生惯养的生活。 况且，事实上这一题材不可能不使人振奋，因为在这次战役中如果遭到失败，就会使人类，特别是使他们的精神永远带上枷锁。只有当前的伪善的自由主义者才会把拿破仑奉为神明。在拿破仑统治时期，确实没有人敢想一想，在整个德意志，特别是在普鲁士，人们每天能够随心所欲地写些什么。要是哪一个研究过拿破仑的历史和他对“意识形态”这一荒谬之辞的理解，那他就会心安理得地为拿破仑的垮台和普鲁士的胜利而欢呼。 ①指弗里德里希一威嚷三世。一一编者注 ==========第875页========== 862 附录 代我向我的朋友莫伊林热诚致意。望告诉他，我受委托办的事务，至今还未完成，因为我得了流行性感冒，病倒了八天，往后，我打算只出庭，不做别的。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1s8 1837年8月12日于埃姆斯浴场 亲爱的卡尔： 我那封在非常激动的情况下写的信大概使你感到很伤心，果真如此，我将诚心诚意地感到抱歉。不过，我并不认为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我让你自己去判断一下，我是否有足够的理由要发火。你知道，也应当知道，我是多么爱你。你那些信（因为我没有发现里面有病态的多愁善感和荒延、忧郁的思想的痕迹)成了我们真正的需要：今年夏天，这些信对我、对你那深深爱你的母亲都是无价之宝。爱德华已有半年常闹小病、消瘦不堪，不知他能否康复，更何况他菱靡不振，实质上，是害怕死一这在儿童中是很少见的，这种情绪是如此强烈地压抑着他。你是了解妈妈的，她日夜担忧，寸步不离开他。我怕她受不了这样的紧张。 ==========第876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8月12日) 863 我自己七、八个月以米咳嗽得很厉害，由于经常说话，咳嗽一直不停。索菲娅的身体也不大好，药物总是不管用。在这种情况下，你与燕妮的关系、她的长期不适、她的深深的苦闷、我与威斯特华伦一家的不明确的关系，一虽然我总是只采取最直被了当的方式行事，一一所有这一切对我都影响很大，有时使我变得如此懊丧，以致连自己都认不出了。所以我问你，在这种极度懊丧的情绪的影响下我是否变得太冷酷了？ 在这世界上，除了你妈妈之外，我最爱的使是你了，然而，我并不是盲目的，也更不想变成盲目的，我对你的许多方面都作了公正的评价，但我无法完全排除这个念头，即你还有利己主义，它可能在你身上超过了自我保存所需要的程度。我无法摆脱这种思想，如果我处在你的地位，我会更怜惜自己的双亲，会为他们作出更大的自我牺牲。如果说我从父母邦里除了得到生命之外，再也没有得到什么东西的话，一虽然公道地说还有母爱，一那么，我怎么会为了尽可能不使他们伤心而奋斗、而受苦呢。 不要用性格为自己辩护，不要怪天性，它肯定象母亲那样对待你。它给了你足够的力量，而且，人是有意志的。但是，稍为受到一点风暴的袭击，便悲痛不已，每受一次创伤，便暴露出自己那颗破碎的心，并以此来撕裂我们所爱的人们的心一一你把这叫做诗吗？上帝发发慈悲，让我们摆脱一切天赋中这个最出色的才华吧，如果它的直接效果就是这样的话。不，只有懦弱、娇生惯养、自私和自负才会促使一个人一切只为自己着想，才会把甚至是我们最亲爱的人放在次要的地位！ 人类最高的美德是自我牺牲的能力和意志，是把“自我”傲在 一边的能力和意志，如果责任和爱要求这样做的话。这里说的不是 ==========第877页========== 8G4 附录 那种光彩夺目的、浪漫主义的或英雄主义的自我牺牲一一瞬间的英雄主义或幻想的产物。这样的牺牲连最大的利己主义者也做得出，因为正是在这种场合，“自我”显得特别光彩夺目。不，我说的是每日每时不断表现出米的牺牲，它出自好人的纯洁的心，出自慈爱的父亲、温存的母亲、恩爱的夫妻、感恩的儿子的纯洁的心，这种牺牲赋予生命以无与伦比的魅力，使生命不论遭受多少苦难都变得更加美丽。 你自己曾经很出色地描写过你的祟高的母亲的生活，曾经满怀深情地说过她的一生整个儿地贡献给了爱与忠诚。你的确没有夸大其词，但是，光辉的榜样如果不能引起仿效，又有什么用处呢？你能不能问心无愧地说，到目前为止，你都是这样做的呢？ 我并不想冒犯你，当然，也不愿使你伤心，因为实际上我的心是很软的，生怕委曲了你而后悔。但是，问题不仅在于我为此而受苦，你的慈样的母亲也为此而受苦。这一层我或许还能忍受下米。没有哪个人的私心比好父母的私心更少。但是，为了你自身的幸福，我不能不说这段话，而且，在我未确信你已经从你本应非常高尚的性格中抹掉这个污点之前，我将继续说下去。不久，你将成为，而且一定会成为一家之父。但是，不论荣誉、财富或名誉都不能使妻子儿女幸福。只有你，你的良好的“自我”，你的爱，你的温柔的举动，抑制暴躁性格、发脾气和神经过敏的能力等等，才能使他们幸福。我现在已经不是在谈我自己，而是促使你注意那即将使你受到约束的纽带。 你自己说过，你是幸福的宠儿。愿至仁的上帝一路保佑你，只要孱弱的人性允许这样做。但是，即便是最幸福的人也有忧伤的时刻：无论对哪一个凡人，太阳都不会永远露出微笑。但是，对于幸运 ==========第878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8月12日) 865 儿，人们理所当然地可以要求他拿出男子汉的勇敢、镇定、容忍和朝气来与暴风雨相抗争。我们有权要求过去的幸福成为保护我们免遭一时的苦难的铁甲。幸福的人的心是充实、宽广而坚强的，它不是邦么容易让人撕碎的。 你亲爱的妈妈将你的信转到这里米了。计划草图是美好的，如果计划能好好实现，那将能成为文学上的一座不朽的丰碑。但是，势必遇到巨大的困难一一首先是那些内心受到伤害的人的自私，同时也在于为首的没有一个享有卓著的批判声誉的人。不过，报纸可以帮助树立声望。说到这里，产生了一个问题：你是否要用本名发表？因为对你来说，为了获得教授的头衔，博得声誉，证明自己的批判才能，是很重要的。然而从你的信里我得不到这样的信心。但愿上帝会保佑你。 我的柏林之行看来不会实现了。在今年开支已经这么大的情况下，这会是一项过分沉重的负担。此外应当承认，我多少有点想尽量争取当市政参议的打算（虽然还不是那么确定）。事先我想听听耶尼根先生对此事的意见，他的协助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是很有益的。由于没有这样做，我感到希望不大。我不想向你提出任何违背你的感情的要求，不过，也许你可以办事办得更聪明一些。顺便说说，我听说耶尼根先生将偕同妻子去巴黎，要路过特利尔。你已错过了许多事情，因为耶尼根夫人今年夏天给你的燕妮写过好几封温情脉脉的信。 我急切地期待着你的来信，好进一步了解你正在做的事情。只是我要求你写得详细些。 今天，我为你牺牲了早晨的散步，此刻，正好是稍微走一走的时候。我还得给你亲爱的妈妈写几行，我要把这封信寄给她。这样 ==========第879页========== 866 附录 你妈妈同样可以收到一封长信，因为再要多写我将不胜其烦。 祝你健康，亲爱的卡尔，永远照你所说的那样爱我吧，只是别叫我为你的奉承而脸红。你高度珍重你父亲并不是什么坏事。我此生已经得到了一些东西一有了你，我已心满意足，但是，对我自己，却是远远不能满意的。 你的父亲 马克思 又及：你向我要的所谓墓前演说是个只有十来行字的作品，它已不在我这儿，我想，大约在索菲娅处，而且，在最后一次斟的的时候已作了一些修改。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 [1837年8月20日左右]于埃姆斯浴场 亲爱的好卡尔： 我不知道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是否已经收到我的另一封由你亲爱的妈妈转寄的信。盼己收到。此刻由于我愿意跟你谈谈话，还由于你大概会很高兴见到一个与我友好相处过好几天的人，我便领受送信人的美意，托他把这几行字转交给你。 ==========第880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8月20日左右) 8G7 送信人是个正直的年青人一一卡尔①亲王的儿子的教师。我是在此地与他相识的。我在这里多半是离群索居，难得结识几个新人。我和海姆先生一起度过了不少偷快的时光。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对一个人可能达到的认识而言，我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和蔼可亲的和正派的人。 他答应去看你，如果他发现一个父亲的利己的偏心所描绘的形象是符合真实的话，那么，我将感到高兴。 在这个假期里你可能愿意去看一些名胜古迹，而海姆先生由于他的地位，在这方面大概不难给你以帮助。 如果你有空给我写信，我将为收到你简单介绍一年来你在攻读法学方面做了哪些事而感到高兴。从你的初步计划来看，你认为没有必要学习官房学。只是你可别把自然科学疏忽了，因为你没有把握日后能把这个缺陷弥补上，那时，后悔就太晚了。 也许最近几年里会有让你登上法律舞台的良机，如果你决定在波恩住下米的话，因为那儿还根本没有高出一股水平的人物。我知道，从科学方面米考虑，柏林有其优越之处，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姑且不说那儿会发生较大的困难，你也得为你的父母想一想，如果你离开他们那么远，他们那彩虹般的希望将会受到多么严重的打击。当然，这不应扰乱你的生活计划。要知道，父母之爱是各种感情中最无私的。但是，如果你的生活计划能与父母的愿望和谐地结合在一起，邦么，这将给我的生活带来最大的欢乐，因为这种欢乐已随着年华大大地减少了。 我在这里的逗留至今尚未见到多大效果。但是，尽管百无聊 ①普鲁士亲王弗里德里希一卡尔。一编者注 ==========第881页========== 868 附录 赖，我还得继续呆下去，以便满足你那善良的母亲的愿望，她恳切地要求我呆下去。 我早就怀有在这个假期里见到你的愿望，现在，只得把它放弃了。为此我得极力克制自己，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该死的咳嗽使我在各个方面都备受折磨。 但愿上帝保佑你，亲爱的卡尔：愿你生活得幸福，别忽视健康。我不能过多地重复这句话：在丰富你的精神的同时，保重你的身体。 全心全意爱你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 1837年9月16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你最近的一封信我们大约八天前收到，我以为不久会收到一封接下去的较详细的信的，现在我仍愿等一等，直到了解了总的情况为止。不过，让你长久地等下去也会使你烦恼的，尤其是问题可能牵涉到决定你下一步的计划。 亲爱的卡尔，你是知道我的：我并不项固，也不抱成见。你要选 ==========第88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9月16日) 86的 定那一项专业作为你将米的前程，基本上对我都一样。但是，你所选的专业是否最适合你的才能，这个问题，为了你的缘故，我当然会操心。起先，大家是按常规考虑问题的。但是，看来这样的生涯你并不喜欢。我承认，我为你早熟的观点所倾倒，所以，当你把教职选作自己的目标时，我表示了赞许，不论你选的是法学还是哲学，经过最后考虑，我觉得后者更合适。这条生活道路上的困难，我十分清楚：近米我在埃姆斯有机会常常与一位波恩的教授见面，特别了解到了这些困难。另一方面，不能不承认，一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可能在波恩作为一个法学教授而发挥巨大作用。加之从柏林派往波恩比较容易，当然，要有提携，除非由于诗歌使你得到提携。但是，即使你很走运，为此也得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你的特殊状况却迫使你… 现在，我们从另一方面来看一看（有一点是重要的，即在良好的正规教育下获得教授职位往往可能是终极目标)。实际生活是否会促使一个人如此迅速地高升呢？一般规律是，不会，经验已经作了极好的证明。人情关系在这里也起着很大的作用。没有它，如果你毕业后过了几年成为一个没有薪俸的陪审推事，而且长期都只是当个陪审推事，那么，你也无法申诉。但是，即使是最严格的道德规范和最细致的挑剔也允许人以自己的长处米为自己赢得保护人。这样的保护人深信自己所保举的人精明能干，是会真心保护他，提拔他的。你的天赋才能对于实现这个目的很有用。最有效地利用这种才能一这可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第三者比较难于发表意见，因为在这种场合必须多方面考虑个人的特点。不论你究竟干什么，你都得从这个观点看问题，要把一切估量估量，因为你得抓紧一一这一点，你自己感觉得到，我也感觉得到。 ==========第883页========== 870 附录 就某个方面讲，这当然是令人不愉快的，但是，须知即使是最美丽的图画也有其阴影面，因此，在这里就必须有所顺从。不过，这种顺从基于非常光辉的品质，完全出自本身的意志一一听命于心灵和理智的意志。因此，这种顺从与其说是牺牲，不如说是一种享受。 现在，回到你的问题上米：该向你提出什么劝告呢？对于你的戏剧评论计划，首先，我得承认，就事情本身而论，我对此不特别内行。戏剧评论要耗费大量时间，要求极其谨慎。如果就艺术而言，那么，这种活动可能是我们时代最有贡献的活动之一。从荣誉的观点看，它可以使你荣膺学者证书。 人们将怎样对待它呢？我想，敌视会多于欢迎。据我所知，优秀学者菜辛所走过的道路并不都是铺满玫瑰花的。他一生始终是个穷困的图书馆员。 这种活动能不能给你带来优越的物质利益呢？这个问题与上述问题有关联，我不能作出断然的回答。我仍和过去一样认为，一些单个的优秀作品、一首好的史诗、一出天才的悲剧或喜剧，对你的目的说来要合适得多。一一可是，你是自己在为自己开辟道路，并且愿意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只能祈祷上苍，让你通过某条道路尽快达到既定目的。 我还要对你说的只有一件事。如果你在三年学习期满后不再向家里要什么，因而经常被迫去做对你有害的工作，那么，就听命于天吧。不过，要我作出牺牲的话，我是宁愿作出牺牲，也不愿损害你的前程。如果你能理智地、无损于你的前程地做到这一点，那自然将大大减轻我的负担。因为自从法庭分散以米，加上年青人积极性的增长，我的收入减少了，而支出却相应增加了。但是，正如我已 ==========第884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9月16日) 871 经说过的，这种考虑不应成为障碍。 既然回头谈到了实际出路问题，你为什么只字不提官房学呢？我不知道我是否错了，不过我觉得，诗歌和文学在政界比在司法界更容易为自己找到保护人，一个吟诗作赋的政府顾问，对我来说，比一个吟诗作赋的法官更其自然。再者，就事情本质来说，除了自然科学，官房学难道不正是你作为一个其正的律师所必需的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忽视自然科学，否则将是不可饶恕的。 你自己能够从你的状况中吸取教训，正是邦个你在正常条件下长期都不会注意到的生活面将真正成为你的生活问题。因此，你必须好好想想，检讨自己，开始行动。这些考虑，尽管是强加给你的，但我丝毫也不担心它们会使你做出卑贱、低下的事米。尽管我已头发斑白，精神欠佳，操心事很多，我仍将继续搏斗，篾视卑贱。你得天独厚，以你非凡的力量这样做当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个高傲的青年在他精力旺盛的时候，可能认为理智和责任对自己、特别是对他有责任关心其幸福的人严格要求是一种屈辱。当然，要求一个十九岁的人精于处世之道，这固然要求太高了。但是，十九岁的人… 你的上一封信我没给威斯特华伦家看。这些很好的人，具有特殊气质。一切事情在他们家都得进行多方面的、反复不停的讨论，因此，最好还是尽量少给他们这样做的材料。你今年的学业和以前 一样，我看不出，为什么我要给他们材料以引起新的幻想。 燕妮仍不在这里，不过她不久就要米了。她没有给你写信，只不过是孩子气和任性，不可能有其他原因。因为她以最大的牺牲精神爱着你，这是毫无疑问的，她差不多快要用生命来保证这一点了。 ==========第885页========== 872 附录 她有一种认为没有必要写信的想法或是其他什么模糊的想法，一要知道，她身上是有某种聪颖独特的东西的。但是，这一切对事情又有什么相干呢？你可以相信，就是公爵也不能把她从你手里夺走的，一这一点我深信不疑（而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轻信的人)。她的整个身心都献给你了，一一这一点你绝不应当忘记，在她这样的年龄上，她正为你作出一般姑娘无疑不会作出的牺牲。如果她有这种念头一不愿给你写信或是不能给你写信，那么，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对此别介意吧。须知这基本上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现象，如果你对实质问题抱有信心的话。如有机会我会跟她谈一谈，虽然我很不乐意做这事。 这一整年我都为将见到你而感到快慰。所以一个人是靠着永恒的幻想为生的。唯一的任何时候都不会欺骗你的是一颗善良的心，是从心里流露出米的爱，在这方面，我可以认为我是个富翁，因为我有着一个无与伦比的妻子的爱和一群好儿女的爱。 可别让我们再这么长久地等信啦。你邦慈样的妈妈需要鼓鼓气，而你的信对她的情绪有一种奇妙的作用。这个夏天她受了这么多苦，这一切只有完全忘记自己的人才能忍受得住，还能活下来。但愿上帝让我们很快摆脱这场旷日持久的搏斗吧。有时也给爱德华写几行吧，只是你得做得好象他己完全康复的样子。 如果你能不是过于勉强地接近耶尼根先生的话，我将感到高兴，我很希望这样。如果你能与埃塞尔先生米往，这对你将特别有益，就我所知，他与莫伊林有着友好的关系。 其次，请你顺便去看望一下司法枢密顾问莱茵哈德先生，用我 的名义请他帮忙打破我的案件的僵局，我是赢，还是输一没有这事，我的操心事已经够多的了，我愿意至少将这桩事从头脑中扔 ==========第886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9月16日) 873 掉。 好了，我亲爱的好卡尔，我看，我已写得够多了。我很少将东西分成一份一份的，并且认为回过锅的与新鲜的是不能相比的。再见，别忘了，你的父亲已经年迈，而你的血管里流动的却是青春的血液。如果说你侥幸能保住它不受暴风雨般的、毁灭性的激情的损害的话，那么，你至少还应通过青年的朝气，豪迈的欢乐以及与你的心灵和理智相适应的青年的娱乐米不断更新它。 亲热地、诚挚地拥抱你。 你的忠实的父亲 [母亲的附笔] 我非常喜欢的、亲爱的卡尔：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仁慈的上苍保佑你健康。你在生活上是有节制的，但愿你在自己的欲望和希望上也尽可能是有节制的。 最根本的东西你己经得到了，因此，你现在可以较稳重、较审慎地行动了。冯·威斯特华伦夫人今天与孩子们谈了话。[燕妮]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就会回米。她写信米说，她非常想赶回特利尔，渴望听到你的消息。我认为，燕妮对你保持沉默是出于处女的羞涩，我常常从她身上觉察到这一点，这当然不是缺点，相反，这更增添了她的魅力和其他的好品质。 埃德加尔①大概将动身去海德尔堡继续肄业。 你可以相信，我们把你的顺利和你在各方面的成功都记挂在心上。求仁慈的万能的上帝指点给你一条正确的、最有益于你的道 ①埃德加尔·冯·威斯特华伦。一一编者注 ==========第887页========== 874 附录 路吧。我们将为此祈祷。你要有勇气，要克服困难。耐心和勤劳能克服一切。我在想象中亲切地吻你。去买一件毛呢上衣秋天穿吧，它可以帮你御寒。快点米信吧，亲爱的卡尔。 你的永远爱你的母亲 罕丽达·马克思 给海尔曼也写几句吧，把字条夹在给我们的信中。他进步很大，我们对他很满意。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林 1837年11月17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难道你真的在施特拉洛住下了吗？在这种时节，而且是在柠檬都不开花的僻壤①，这是可思议的吗？然而，你究竞在什么地方？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对一个认真办事的人米说，知道地址是通信的首要条件。因此，我只好靠他人帮忙了。 不过，地址，这是形式，看来，这也正是你的弱点。那么，内容应 ①歌德述娘影中的诗句的改写。一一编者注 ==========第888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875 是另一码事了。至少应当这样认为，如果注意到：(1)你在题材方面并不欠缺：2)你的情况相当严重，足以引起巨大的关切：(3)你的父亲可能对你有点偏爱，等等，等等。甚至在中断两个月之后，而且第二个月给我带米了许多令人操心的、不愉快的事，一一我收到一封既没有形式，也没有内容的信，一张既同过去的事没有联系，也同未米的事没有联系的言之无物的纸片！ 为了使通信有意义和有价值，就得保持连贯性。写信人的脑子里必须想到自己的上一封信和对它的回信。你的前一封信有好多东西引起我焦急的期待。我写了好几封信要你谈谈你的情况。可是，我收到的却是一封支离破碎、毫不连贯的信，而且，更糟糕的是，一封充满了痛苦的信。 坦白地说，我亲爱的卡尔，我不喜欢这种时髦的词儿，这是意志薄弱的人用来掩饰自己的。他们对于因没有付出些许劳动和努力而未能拥有陈设豪华的宫殿、车马和百万家财这一点怨天尤人。我讨厌这种失望情绪，我最不希望你有这种情绪。再说，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难道命运不是从摇篮时代起就垂青于你吗？难道大自然没有慷慨地赋予你才华？难道父母没有宠爱你？难道迄今还缺什么东西使你的合理愿望得不到满足？难道你不是令人不解地占有了一个姑娘的心，使得成千上万的人都羡慕你？可是，刚碰上第一次波折，第一次没有实现愿望，你便如此失望！这是力量？这是男子汉的性格？ 你自己曾用坚决的话表示，你将米要自给，并为此现在就开始克制自己。难道你不是逐字逐句地这样写的吗？要知道，只有小孩，当他们感到自己的诺言是负担时，才会埋怨他们许下的诺言。 不过，命运女神在这里也保佑着你。你那善良的母亲，心肠比 ==========第889页========== 876 附录 我还软，还常常回想起我们从前有个时候也曾是荞撞的淘气鬼手里的玩物，她可敲过警钟，而你的燕妮的极其善良的双亲巴不得立即治好那颗可怜的受伤的心。药方无疑己到了你手中，如果不曾由于缺乏准确的地址而投递错误的话。 时间不多，因为索菲娅得赶在邮班之前将信送到冯·威斯特华伦家，他们如今住得挺远。我是今天才得悉这个好机会的，所以我得就此搁笔。实质上，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我至多只能提出问题，但我不愿做个纠缠不休的人。请我可敏的儿子让我只提一点，即我感到很惊讶，何以至今都没有收到你需要花钱的请求：或许你现在就已经想靠过去取走的那笔数目过大的款项生活了？这可是为时过早。 你亲爱的妈妈仍不原谅你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在秋季回来。如果你和亲爱的妈妈都觉得等到来年秋季时间太长的话，那你可以复活节假期回米一趟。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姐姐索菲娅的附笔] 亲爱的卡尔，你好！快点给我们米信，谈谈你现在既满足又恬静的生活。复活节见，卡尔，一一要等这么久，我觉得象是永无尽期！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第890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12月9日) 877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 1837年12月9日于特利尔 亲爱的卡尔： 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弱点，邦么，他应当采取措施来克服它。如果我要象往常那样写一封前后连贯的信，那么，我对你的爱最终会使我的语调变得伤感，于是，先前说的就会失去任何意义。至少我觉得，你是从来不把信再读第二遍的，而且有你的逻辑，因为如果回信不是回答，何必再读它呢？ 我想要用箴言的形式向你提出我的责怪。我在这里要提的确确实实是责怪。为了使我自己把它弄明白，并且让你把这一切当作苦药丸吞下，我将提出几个我打算完全根据经验米回答的问题。 一、在天赋天才特别好的青年面前的任务是什么？尤其是： (1)如果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并且我也乐于相信），尊墩自己的父亲并把母亲当作理想的人物： (2)如果他不考虑自己的年龄和地位，把一个最高尚的姑娘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联结在一起，而且 (3)因此得到了一个十分可敬的家庭对他的婚姻的同意，这桩婚姻表面看米，从世俗观点看米，预示着他们宠爱的女儿将面临危险，将有一个阴暗的未米。 ==========第891页========== 878 附录 二、你的父母有没有某种权利要求你的行为、你的生活方式给他们带米快乐，或至少是瞬间的快乐，尽可能不使他们感到忧伤？ 三、迄今你那出色的天赋给予你父母的成果是什么？ 四、给你自己的成果又是什么？ 老实说，我本来可以，也应当在此搁笔，让你自己米回答这些问题，详细阐述这些问题。但是，我怕在这件事情上动任何诗情。我要照散文方式，即根据真实的生活来回答这些问题，甚至不怕我那可敬的儿子会感到散文味太浓。 我现在的情绪，说真的一点没有诗意。咳嗽已持续一年，使我无法办事，前不久又添了一种病一关节痛。这一切使我情绪不佳超过了应有的程度，也使我对自己的懦弱生气。因此，你从我这里能期望到的自然是一个忧郁的、风烛老人所能作的描述。他饱受无数失望的刺微，尤其使他受刺激的是，他不得不把一面现出被歪曲了的形象的镜子送给他自己所崇拜的偶像。 答案或责怪 一、天赋应该受到、要求受到酬谢，而因为卓越的天赋无疑是最高的周予，所以它要求的酬谢也就比较高。但是，大自然只允许有一种酬谢的方式，即正当地使用天赋，说得通俗些，就是要使天赋带来好处 我清楚地知道，对这个问题可以而且也应当用比较崇高的语气来回答，也就是说应将天赋用于使自身完善。对此，我当然不反对。是的，应将天赋用于使自身完善。但是，究竞应当怎样做呢？人 ==========第89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12月9日) 879 是人，是有精神的生物，同时又是社会的成员，因家的公民。因此，说的是体魄上、精神上、智力上和政治上的完善。只有在争取达到这个伟大目标时做到和谐协调，才能形成美好的、迷人的整体，它使上帝、人们、父母和爱人都喜欢，而且称得上是比跟老同学重逢更真切、更自然的写照。 不过，我重复一句：只有努力使完善在各个部分均衡地表现出米，才能清楚地表明你的意志没有辜负你的天赋。只有通过这种均衡分布才能产生美好的形象、真正的和谐。 但是，如果仅限于努力使某些个别部分完善，即使这种努力是最真诚的，也不仅得不到任何好结果，反而会产生讽刺性效果：在体魄方面一一是花花公子：在精神方面一是狂热的幻想家：在政治方面一一是阴谋家，而在智力方面—一则是书呆子。 (1)不错，一个青年应向自己提出这样的目标，如果他真的想使他的父母一一他们对他的关怀照顾，值得他衷心铭感一一高兴的话，特别是如果他认识到父母已把自己最美好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话： (2)不错，他应当考虑到，他已承担了一项可能超过了他的年龄应当承担的，然而因此却更神圣的义务一为了一位姑娘的幸福而牺牲自己。这位姑娘按其出众的才干、社会地位的优越，她是作了巨大的牺牲的：把自己的命运和一个比她年轻的人的命运联结起来，从而拿她灿烂的地位和锦绣前程换取一个靠不住的、阴暗的未米。简单而实际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为她在现实中创造一个配得上她的前途，而不是让她在烟雾腾腾的房间里守着一盏放在一个放荡不羁的学者身旁的昏暗的油灯。 (3)不错，他负着很大一笔债，一个高尚的家庭完全有权因为 ==========第893页========== 890 附录 放弃了由于他们的女儿人品出众所建立起来的美好希望而要求得到巨大赔偿。其的，千千万万的父母是不会同意的。你自己的父亲在忧郁的时刻几乎希望他们这样做一一我太关心这位天使的幸福了，我爱她犹如亲生女儿，正因如此，我为她的幸福担忧 总之，这些责任加起来构成一种牢固的纽带，仅仅有了这种纽带就足以驱赶一切恶魔，消除一切迷惑，纠正一切缺点，在自己身上唤起新的、更美好的动机，把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变成稳健持重的人，把一个否定一切的天才变成深思熟虑的思想家，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仔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领头人变成一个能适应社会的人，这种人可以保持足够的傲气，不象鳗鱼那样滑，但应当具有充分的实践才智和机敏，以便感觉到只有结交道德高尚的人才能学会向社会展示自己最令人喜欢的、于己最有利的一面的本领，学会尽快获得人们的尊墩、爱戴和享有威信的艺术，学会实际运用大自然这个母亲如此慷慨地赋予他的才智。 简而言之，任务就是这样，那么，如何解决呢？ 圣明的上帝！！杂乱无章，漫无头绪地踯躅于知识的各个领域，在昏暗的油灯下胡思乱想，蓬头乱发，虽不在啤酒中消磨放任，却穿着学者的睡衣放荡不羁：离群索居、不拘礼节甚至对父亲也不尊重。与外界交往的艺术仅限于一间肮脏的房间，在邦里，也许在异常混乱的情况下，燕妮的情书和父亲的可能是噙着眼泪写的、善意的告诚，被用来点燃烟斗，这还算不错的，要是由于更不负贵任的混乱而落入旁人之手，那才相糕哩。难道在这么一个荒唐的、漫无目的的知识作坊里，你和你所爱的人神志清爽的果实能成熟吗？在这里会得到有助于履行神圣职责的收获吗？ 三、尽管我下了决心，但我仍为刺痛了你而深感不安，而且几 ==========第894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12月9日) 831 乎苦恼不堪，我的衰弱又一次袭来，为了支持住自己一一说实话 一一我服用了医生给我开的丸药，把它们全都吞下去了，因为我想这一次做个坚强的人，把我的全部责怪都倒出米。我不想做软心肠的人，因为我感到，我过去太宽容了，太少谈到我对你的要求了，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你的过失也有我的一份。就要告诉你，而且必须告诉你，你给你的父母带来了许多烦恼，而很少，甚至完全没有给他们带来欢乐。 波恩的胡闹刚结束，你的债务—一说真的，数目可不小—一刚偿清，那爱的折磨立刻又令我们震惊地开始了。我们象是某部小说里宽容的父母邦样成了这场恋爱的信使，背上了它的十字架。但是，由于深深感到这是你毕生幸福之所系，我们便忍受了那无法改变的事情，而且，可能还扮演着不恰当的角色。你还年少就远离了自己的家，但是，我们曾以父母的眼光研究了这个家庭给你的良好影响，希望看到不久会产生好结果。要知道，理智和需要都为这一点作证明，那么，我们将会收到什么样的果实呢？ 我们从未从理智的通信—一照一股道理说，这是离别的一种慰籍一中得到快乐。因为通信要求双方相互而协调地、连贯而经常地交换意见。我们从米没收到对我们的信件的直接答复：你的每封信从来没有一次同你的上封信或者同我们的信有联系。 假如说，今天我们得悉你有了一位新交，那么，随后他便象死缨似地永远消声匿迹了。 我们的宽儿究竞在忙什么，想什么，做什么，关于这些，偶尔发出一两句豪言壮语，接着，那洪亮的声音又魔术股地沉哀了。 我们常常几个月见不到你的信，一一最近这一次你明知爱德 ==========第895页========== 832 附录 华生病，妈妈微恙，我自己也不大舒服，再加上柏林霍乱流行，可是，在你的米信里对这些只字未提，好象这一切无须请求原谅似的。这封信里只有仓促涂写的几行字和以《访问》5为题的日记摘录，坦白地说，这样的东西我与其收阅，还不如扔出门外。这是一派胡言乱语，只能证明你白白浪费了你的才华和好几个不眠之夜去制造怪物、证明你正在步现代无耻之徒的后尘，这些人自己编造出 一些连他们自己都不想听的话，却宣称这些滔滔不绝的话是天才作品，因为它们没有任何思想或者只有被歪曲了的思想。 不错，你的信还有点内容：抱怨燕妮不给你写信。你在埋怨，虽然在心灵深处你深信幸福在各个方面正向你微笑。至少你没有任何理由悲观失望。但是，你对此还嫌不够，你那亲爱的[我]渴望读到你已经知道的东西（在眼下这种场合，这自然是十分合理的），而这几乎就是可敬的儿子能够对他的父母所说的一切了，虽然他明知他们有病在身，明知他那无理的绒默正使他们伤心。 我们可敬的儿子不顾一切协议、不顾一切惯例一年花了七百塔勒，好象我们是阔佬，可是，就是最富有的人花的钱也不超过五百。那又为什么呢？应该替他说几句公道话：他不是耽于享乐的人，也不是好挥霍的人。但是，一个人怎么能每隔一两周就要发明新花样并不得不把过去辛辛苦苦地完成的工作全部推倒，我要问，他怎么能考虑一些琐碎小事呢？他怎么能服从琐碎规矩呢？每个人都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欺骗他，只要不碰到他的图样就行。这样自 然不久又会开出新支票。象GR.和埃弗斯这些庸人会操心这类 事，可是那是一些凡人。不错，他们由于自己的平庸，企图消化讲义的意思，哪怕是讲义中的一些词句，为自己寻得保护人和朋友，因为考试是由人，由教授、学究、有时是爱记仇的恶棍主持的，这些恶 ==========第896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7年12月9日) 883 棍喜欢让独立不羁的人出丑。要知道，人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会创造和破坏！！ 不错，这些可怜的年青人睡得很安稳，除非有时半个夜晚或整个夜晚花在娱乐上。而我的能干的、才华横溢的卡尔却通宵达旦地苦熬着，他认其攻读，把自己的身心弄得疲惫不堪，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娱乐一一实际上是为了进行崇高的、抽象的探索，但是，他今天创造的东西，明天就破坏了，最后，既毁了自己的东西，又没有吸收旁人的东西。结果弄得身体虚弱，精神恍惚，而那些庸夫俗子却顺顺当当地前进，有时还比那些放弃青春的欢乐，为追求博学的幻影而毁坏自己的健康的人更好地、至少是更舒适地达到了目的。其实，后者只要同有名望的人短期交往，便能更好地达到所追求的东西，而且自己还可以得到娱乐！！ 就此搁笔，因为根据急速跳动的脉搏我感到我的口气快要变温和了，而今天我要让自己做个残酷无情的人。 我还要把你兄弟姐妹们的责怪算进米。从你的来信中很难看出你有兄弟姐妹。至于说到善良的索菲娅，她为你和燕妮操了邦么多心，这样对你忠心耿耿，而你呢，当你不需要她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她。 我为你付了一百六十塔勒的支票，我不能，或者说很难把它算到过去这个学年的账上，因为这一年的费用你已经悉数支取了。今后我不愿意经常碰到这类事。 在现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是不明智的！我知道你是不认其听课的，虽然你大概还是付了听课费用，不过，我至少要保持外表的体面。我绝不是與论的奴隶，但也不喜欢别人说我的坏话。你可以回来过复活节，甚至提前两周回米一一我不是迁夫子。尽管今天我写 ==========第897页========== 834 附录 了这样一封信，你尽可以相信，我将张开双臂拥抱你，将你紧紧贴在那颗只因过分担忧而心疼的父亲的心上。 你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林 1838年2月10日于特利尔 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走出房门，一个月卧床不起了。所以，我没给你写信。今天我想起床呆它几个小时，试试看我能否写成一封信。手有点抖，但还能写，只是我不得不写得比我希望写的和应当写的短一些。 当我给你写一封有点尖锐的信时，我的情绪是不好的，这一点应注意到。不过，我决没有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杜撰什么，可能只是有些夸大而已。 把责怪逐条重新讨论，我现在完全没有力量，而且，在抽象议论的技巧上，我根本不愿与你较量，因为在深入到最神圣的圣所以前，我得先钻研专门术语，而干这个，我己太老了。 如果你的良心和你的哲学和睦相处的话，那是一件好事。当然，只有在一个问题上一切先验的东西是无能为力的，你很 ==========第898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8年2月10日) 885 聪明地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保持傲慢的缄默是有益的。我指的是可那的钱，看来它对一家之长的价值你始终都没有意识到，我却体会得较深。我不否认，有时我责备自己在这个方面给了你太多的自由。现在才是一个学年的第四个月，而你已经拿了二百八十塔勒。今年冬天我还没挣到这么多钱呢： 不过，如果你说，或者以为，我不了解你或者对你有误解，那就错了。两者都不是。我对你的心，对你的道德是给予完全公正的评价的。这一点，还在你学法律专业的第一年我就已提供了不容置疑的证明，我甚至没有要求你对一个相当含混不清的地方作出解释，尽管它是很成问题的。这是由于我对你高尚的道德非常信任，而且，感谢上帝，我至今仍然信任这一点。但是，信任并没有把我变成盲目的人，我放下武器只是由于我疲倦了。有一点你要永远相信，任何时候都不能怀疑，这就是你在我内心占着很大的位置，你是我生命中最强大的杠杆之一。 你最后的决定很可嘉，想得很好。这是很聪明、很值得称赞的，如果你履行你的诺言，大概会带米丰硕的成果。你要相信，不只是你一个人作出了巨大牺牲。我们大家都是如此，但是，理智应当获得胜利。 我累极了，亲爱的卡尔，我不得不搁笔了。可惜我不能象我希望的那样去写，我多想倾尽全心拥抱你啊，可是我的病情使我无法这样做 你最近提的有关我的建议做起来有很多困难。我有什么权利呢？我有什么后盾呢？ 你的忠实的父亲 马克思 ==========第899页========== 836 附录 [母亲的附笔] 最亲爱的卡尔： 你亲爱的父亲为了你第一次勉强提起笔。你善良的父亲很衰弱。求上帝让你高尚的善良的父亲早日康复吧。亲爱的卡尔，我眼下仍很健康，我对我的状况听天由命，心平气和。亲爱的燕妮象热爱自己父母的孩子那样对待我们，积极参预我们的一切，经常以她那可爱的孩子气、她邦善于在一切事物中看到光明面的本领米给我们鼓气。亲爱的卡尔，米信告诉我你的近况如何，是否完全复原了？你不回来过复活节，我比谁都感到伤心。感情强过理智，我感到遗憾的是，你，亲爱的卡尔，太理智了。你不要根据我给你的信的篇幅来衡量我内心中对你的爱，有的时候有这种情况：一个人感情很深，但表达出来很少。祝你健康，亲爱的卡尔，快给你善良的父亲来信，这毫无疑问将加速他的康复。 永远爱你的母亲 罕丽达·马克思 [姐姐索菲娅的附笔] 收到父亲的信，你会感到高兴吧，亲爱的卡尔。我现在感到我的长信是这么无足轻重，以致我不知道是否该把它放进来，因为我怕不值得为这样的信花费邮资。 爸爸好一些了，也是该好的时候了。爸爸卧床快八个星期了。只是最近几天他才起床，以便让卧室通通风。他今天顶强振作起米以领抖的手给你写几行字，可怜的爸爸现在脾气很急躁，这也不奇怪。整个冬天他都没有事做，而费用却比往常增加了三倍。我天天 ==========第900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8年2月16日) 887 给他唱歌，朗读东西。快点把你早就答应我的抒情诗寄米。快点米信，这将使我们大家都高兴。卡罗琳①不舒服，路易莎2也卧病。她大概得了猩红热。埃米莉活泼、快乐，而耶塔①精神不大愉快。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亨利希·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 柏林10 [1838年]2月16日 亲爱的卡尔，写几个字向你问好。更多的话我暂时也写不出米了。 你的父亲 马克思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①马克思的妹妹卡罗琳·马克思。一编者注 ②马克思的妹妹路易莎·马克思。一编者注©马克思的妹妹埃米莉·马克思。一编者注 ④马克思的妹妹罕用达·马克思。一编者注 ==========第901页========== 838 附录 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 柏林 1838年6月24日于尼德布龙 此信上方的地名将告诉你，它，那悲惨的地方，邦古老的宗教小巢①连同它那小小的人类世界，已经留在我背后了。接着，这地名还要告诉你，我们去了一趟沃格策，告诉你我在那个小小的殷勒的疗养地的内心生活和外部活动。但是，你先得屏气凝息米细听，我的心爱的人，细听我的心儿带给你亲切的爱情的问候，细听心儿向你絮絮低声诉说爱情的甜蜜、温柔的话语。一一亲爱的卡尔，如果你现在能和我在一起，如果我能很依在你胸前，和你一起跳望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亲切的谷地、美丽的牧场、森林密布的山岭，那该有多好啊！可是，啊，你是邦么遥远，那么不可企及。我的目光徒然把你寻觅，我的双手徒然向你张开，我以最柔情蜜意的话语徒然把你呼唤。我只得在你的爱情的无声的信物上印上热烈的吻，把它们当作你紧贴在心房，用我的泪水浇灌它们。卡尔，常给我送来这种爱情的使者吧，常给我来信吧，我需要它，我对它的需要非笔墨所能形容。这是我所拥有的唯一能鼓舞我那祖丧的心灵，唯 一使我不致完全陷于悲哀和绝望的东西了。我至今仍不能平静下来，想到那无法弥补的损失我就不能平静而理智地忍受。在我看来，一切是那样的悲惨，邦样的不祥，未米的一切我觉得是那样的 ①指特利尔.一一编者注 ==========第902页========== 亨·马克思致卡尔·马克思(1838年2月16日) 889 暗淡：未来没有东西向我微笑，面前没有东西使我欢乐。甚至灿烂的过去也只产生悲哀的回忆，唉，眼前毫无乐趣的每时每刻重新强使我把我们昔日的丰富和我们今日的贫乏极为痛苦地进行对比。每一天，每一瞬间都提醒我：如今一切都变了，过去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邦为我们的爱情祝福的卓绝的人①不再和我们在一起了，他已不能把祝福我们的、给我们力量的太阳的光芒投入今日的黑暗中，他被永远地从我们身边夺走了，他永远地走了。 今天，他那亲切而美好的形象栩栩如生地重现在我的眼前，今天正好是我们一起去屈伦茨2的一周年，那天我们两人曾单独在 一起，两、三个小时地谈论生活中最重要的事，谈论最高尚的、神圣的利益，谈论信仰与爱情。他说了一些美好而珍贵的话，象金科玉律铭刻在我的心头。他和我交谈时是如此慈爱，如此其诚，如此亲切，只有象他这样天资卓越的人才能做得到。我的心真诚地感受若他的爱并且将永远铭记他的爱！有一种爱，它超过了我们的生命，永无穷期，他的爱就是这样的爱。那一天，他心情忧郁，表情严肃：他谈了很多关于亲爱的爱德华的令人担忧的状况，他当时已很清楚地预见到这事的悲惨结局：他也埋怨他自己身体衰弱。那天，他 咳得很厉害，备受折磨。配 我给他采米了一束草莓，并把最好的浆果摘给他。你要是能看到他当时多么高兴，多么感激我，并向我微笑那该多好。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这天使般的微笑！一一后米，他变得开朗些了，甚至风趣地开起玩笑米，把我叫作总督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当时里韦总督的妻子病得非常重，人们每天都以为她会死去，你的父亲说我可 ①指马克思的父亲亨利希·马克思。一一编者注 ②特利尔近郊。一编者注 ==========第903页========== 890 附录 以取代她的位置，我应当把总督选作我的临时丈夫，在一段长时期内扮演总督夫人的角色，因为和你的事还得等很久。这个怪念头使他开心了很久很久，我一拾头看他，他便开玩笑地说：“我们最仁慈的女长官夫人，近来可好？”就这样，每天、每时都令我回想起这位非常好的人物，重新唤起我追念这位亲爱的与世长辞的人的情怀，怀念他和我们在一起时的美好时日。但是，我并不希望他回到我们这个悲惨的世界，不，我为他的运道祝福，我羡慕这种运道一我为他在上帝的怀抱中所感受到的幸福的安息而高兴，为他不再受苦受难而高兴，为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由于他卓越的一生得到重赏而高兴。 卡尔，原谅我这样悲痛欲绝，原谅我这么长久地陷在对你和我们大家都永远难忘的、神圣的人的回忆上，原谅我这样做重新引起你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米的悲痛，原谅我由于哀痛而无法控制自己。请原谅我给你的信缺乏生气和亲切，但是，我还不能完全左右自己的情绪，还不能完全消释自己的悲痛。我们要哀悼他的逝世，还有什么比我们始终怀念他，永远保留对他的清白的一生、他的崇高的美德、他的圣洁的爱的永志不忘，更适当更庄重的呢？对我们来说，这也就是最大的安慰，最好的镇痛剂。 随信寄给你几根亲爱的人的头发。这是他的躯体留下的最后点遗物了一愁苦与操劳使它们变白了。我在邦上面印上了亲吻，倾注了泪水。 愿它们成为你这一生的护身符吧，让它们时刻向你提醒你的…的美德吧。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75年国际版第3部分第1卷 ==========第904页========== ・冯・威特华伦卡尔・马克思(1839-1840年) 891 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 柏 林 [1839一1840年]于特利尔 我的亲爱的、唯一心爱的： 我心爱的人，你不再生我的气、不再为我担心了吧？我写上一封信时很微动，在那个时刻，我看到的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它们比它们实际上的样子更暗淡、可怕得多。 我唯一的亲爱的，请原谅我如此吓坏了你，可是，你对我的爱情和忠诚的怀疑伤害了我。卡尔，你说，你怎么能写一封这样冷淡的信给我，对我这样怀疑，而只是因为我緘默的时间比通常久一些，只是因为我比较长时间地把邦些由于你的信、由于埃德加尔①，唉，由于这么多充满我心灵的那些难以忍受的苦闷所造成的痛苦压在心头。我这样做，只是出于爱惜你和不使自己激动，这是考虑到我对你、对我的亲人的责任才这样做的。唉，卡尔，你对我多么不了解，你对我的处境多么不了解，你多么体会不到我的忧虑，我的心痛如刀割。 姑娘的爱情和男子的爱情不同，也必然不同。当然，姑娘能给予男子的，无保留地永远地给予的是，除了她的爱情和她自己、她这个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在一般情况下，姑娘应在男子的爱情 ①埃德加尔·冯·威斯特华伦。一一编者注 ==========第905页========== 892 附录 中得到充分的满足，她应当在男子的爱情中忘却其他的一切。 可是，卡尔，你设想一下我的情况。你不尊重我，不信任我。我不能保有你现在这种带有青春狂热的爱情这一点，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还是在有人向我冷静、巧妙而理智地分析之前，我就深深地感受到了。 唉，卡尔，我的悲哀在于，那种会使任何一个别的姑娘狂喜的东西、即你的美丽、感人而炽热的激情、你的娓娓动听的爱情词句、你的富有幻想力的动人心弦的作品一一所有这一切，只能使我害怕，而且，往往使我感到绝望。我越是沉湎于幸福，那么，一旦你那火热的爱情消失了，你变得冷漠而矜持时，我的命运就会越可怕。卡尔，你要看到，由于担心保持不住你的爱情，我失去了一切欢乐。我无法尽情陶醉在你的爱情里，因为我觉得它再也得不到保证了。对我米说，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正因为这样，卡尔，你的爱情并没有从我身上得到它实际要得到的东西：对它十分感激，完全为它所迷恋。所以，我常常提醒你注意一些其他的事，注意生活和现实，而不要象你所喜欢做的那样整个地沉浸、陶碎在爱的世界里，耗费你的全部精力，忘却其余的一切，只在这方面寻找安慰和幸福。 卡尔，只要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你就会待我温和些，不会到处都只看到丑恶的琐事和单调乏味的生活，不会到处去发现缺乏真正的爱情和深刻的感情。 唉，卡尔，如果我能在你的爱情里得到宁静、慰藉，我的头便不会这么灼热，我的心便不会这么痛苦，这么悲哀。唉，如果我可以在你的爱情中得到宁静慰藉，卡尔，我向上帝发誓，我的心灵使不会想到生活和冷酷的琐事。但是，我的天使，你不尊重我，不信任我， ==========第906页========== 892 附录 中得到充分的满足，她应当在男子的爱情中忘却其他的一切。 可是，卡尔，你设想一下我的情况。你不尊重我，不信任我。我不能保有你现在这种带有青春狂热的爱情这一点，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还是在有人向我冷静、巧妙而理智地分析之前，我就深深地感受到了。 唉，卡尔，我的悲哀在于，那种会使任何一个别的姑娘狂喜的东西、即你的美丽、感人而炽热的激情、你的娓娓动听的爱情词句、你的富有幻想力的动人心弦的作品一一所有这一切，只能使我害怕，而且，往往使我感到绝望。我越是沉湎于幸福，那么，一旦你那火热的爱情消失了，你变得冷漠而矜持时，我的命运就会越可怕。卡尔，你要看到，由于担心保持不住你的爱情，我失去了一切欢乐。我无法尽情陶醉在你的爱情里，因为我觉得它再也得不到保证了。对我米说，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正因为这样，卡尔，你的爱情并没有从我身上得到它实际要得到的东西：对它十分感激，完全为它所迷恋。所以，我常常提醒你注意一些其他的事，注意生活和现实，而不要象你所喜欢做的那样整个地沉浸、陶碎在爱的世界里，耗费你的全部精力，忘却其余的一切，只在这方面寻找安慰和幸福。 卡尔，只要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你就会待我温和些，不会到处都只看到丑恶的琐事和单调乏味的生活，不会到处去发现缺乏真正的爱情和深刻的感情。 唉，卡尔，如果我能在你的爱情里得到宁静、慰藉，我的头便不会这么灼热，我的心便不会这么痛苦，这么悲哀。唉，如果我可以在你的爱情中得到宁静慰藉，卡尔，我向上帝发誓，我的心灵使不会想到生活和冷酷的琐事。但是，我的天使，你不尊重我，不信任我， ==========第907页========== 894 附录 点值得爱的东西呢？唉，亲爱的卡尔，在你面前，我任何时候，在任何事情上从来都是白璧无疵的，可是，你仍然不信任我。不过，真奇怪，竞然有人向你提起一个没人认识的、在特利尔几乎没人知道的人，而人们常常见到的我，却是在社交场合很活跃，与各种各样的男子愉快地交谈的人。 我经常是快乐的，能同我素不相识的人谈笑风生，一这是我与你之间没法做到的。你知道，卡尔，我可以和随便什么人闲聊，但是，只要你朝我看一眼，我便会感到恐惧而不敢再说一句话，血液会在血管里凝结，心怦怦直跳。常常有这种情况：每当我一想到你，便会瞠目结舌，对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说不出话米。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每当我想到你，我心头就感到异样，而我想你又不是稀罕事，而且也不是特意地。不，我的整个生命，我全身心都浸透着对你的思念。我常常想起你对我说的话或是你问我的事，这时，我便沉溺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奇妙的感觉之中。而当你吻我，当你紧紧地热情拥抱我的时候，由于害怕和激动，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唉，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常常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的，这种眼神是这样奇特这样温柔。亲爱的卡尔，你若是能知道我有一种多么奇异的感觉就好了，一我没法描述它。有时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我终于和你朝夕在一起，你把我叫做你的爱妻，那时该有多好啊。当然，亲爱的，到了那时，我便可以把我想的一切都对你说，到了那时，我就不会象现在这么难为情。亲爱的卡尔，有你这么一个爱人该是多美啊：你要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便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我会爱上别的什么人了。我的最可爱的，你对我说的种种好话你一定已经忘了，而我却记忆犹新。有一次，你对我说了一番多么美妙的话，只有热恋中的人，只有认为自己与爱人是密不可分的人 ==========第908页========== ・冯・威特华伦卡尔・马克思(183-1840年) 895 才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常常和我说的就是这种亲昵的话。你还记得这些吗，亲爱的卡尔？如果我不得不把我想的全都告诉你一你，小调皮鬼，当然一定会以为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当我不再是你的爱人时，我也会告诉你那除了对爱人(你完全属于这样的人)之外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话。可是，亲爱的卡尔，那时，你也会告诉我一切，会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这对我可是世界上最美的事了。啊，我的心上人，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这样看了我一眼，然后急忙把目光移开，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而我也是这样，最后，我们的目光相遇了，我们长久而深情地互相注视着，竞至没有力量把目光移开！ 亲爱的，别再生我的气了，给我写点温存的东西吧一要知道，这会给我多大的快乐啊。不要如此为我的健康担心。我常常设想它比实际情况差。其实，我觉得自己现在比过去好长时期以来都健康。我现在也不再吃药了，胃口又很好了。我在韦滕多尔弗花园长时间地散步，整天努力地干活。可惜的是我什么也不能读。要是我能找到一本我真正能理解的、稍微能吸引我的书，那就好了！我常常是整整一个钟头只读一页书，还不知所云。当然，我的心上人，即使现在我稍微落后了，以后我会把荒废的东西补上去的，而且，你也将帮我赶上，一我理解东西是很快的。也许你知道某本书，但它必须是别开生面的，稍微有点学术性，以便我虽不能全懂，但仍然能象透过云雾那样，稍微懂得一些，一种不是任何人都爱读的，但也不是童话，不是诗歌，这些东西，我受不了。我想，如果我的头脑有事可干，对我恐怕是有好处的。做手工活时，思想活动的余地太多了。亲爱的卡尔，只希望你为我保持健康。你的可笑的爱人重又想入非非了。我高兴的是，你的 ==========第909页========== 896 附录 [情绪]变了… [给弟弟埃德加尔的附言] 麻烦你，亲爱的埃德加尔，请转交这封信。我也准备完成你在恋爱方面的任何委托。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75年莫斯科英文版第1卷 柏林大学毕业证书3 本柏林弗里德里希一威廉皇家大学校长和评议会兹特证明：卡尔·亨利希·马克思先生，特利尔人，该市己故律师马克思之子，业已成年，在特利尔中学修毕报考大学诸门课程，持该校毕业证书和波恩大学肆业证书于1836年10月22日在本校注册入学：自该日起至1840一41年度冬季学期止在本校肆业，专修法律学，特授予本毕业证书。 在此期间，该生在本校修完下列课程（参见附件） 一、1836一37年度冬季学期 1.罗马法全书》冯·萨维尼教授讲授勤勉 2.刑法 甘斯教授讲授 极其勤勉 3.人类学 斯特芬斯教授讲授 勒勉 ==========第910页========== 柏林大学毕业证书 897 二、1837年度夏季学期 1.教会法 2.德国普通民事诉讼 赫弗特尔教授讲授勒勉 3.普鲁士民事诉讼 三、1837一38年度冬季学期 1.刑事诉讼 赫弗特尔教授讲授 勒勉 四、1838年度夏季学期 1.逻辑学 加布勒教授讲授 极其勤勉 2.普通地理学 李特尔教授讲授 报名听讲 3.普鲁士法 甘斯教授讲授 极其勤勉 五、1838-39年度冬季学期 1.遗产法 鲁多夫教授讲授 勤勉 六、1839年度夏季学期 1.以赛亚书》 鲍威尔神学博士讲授听课 七和八、1839一40年度冬季和 1840年度夏季学期 未报名听讲 ==========第911页========== 898 附录 九、1840-41年度冬季学期 1.欧里庇得斯 格佩特博士讲授 勤勉 冯・梅德姆 41年2月23日 该生在本校期间在遵守纪律方面没有过失和不良行为，经济上应指出的是曾多次被控欠债。 该生至今未曾被控在本校参加被禁的学生团体。 为此，特发予该生本证书。本证书加盖学校公章并有现任校长以及法律系、哲学系现任系主任亲笔签字。 1841年3月30日于柏林 利希滕施泰因克劳泽兰齐佐勒楚姆普特 王国政府全权副代表利希滕施泰因克劳泽已审阅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 原文是德文 史文库01926年莱比锡饭第12年卷 法律系主任卡·弗·巴赫曼教授对卡尔·马克思的博士论文的推荐书5 最尊敬的先生：最尊敬的顾问们： 谨向诸位推荐特利尔的卡尔·亨利希·马克思先生这位极有 ==========第912页========== 对卡尔·马克思的博士论文的推荐书 899 资格的候选人。该候选人寄来1.申请书(a件)：2.波恩和柏林两大学签发的学业证明件、c件)。证件中指出的违反纪律一节吾人可不必在意：3.拉丁文申请书、自传和题为德谟克利特的自然留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的博士论文抄本（件）：4.十二个弗里德里希斯多尔，（超过规定的）余额将予退还候选人。该博士论文证明该候选人才智高超、见解透彻、学识渊博，本人认为该候选人实应授予学衔。在该候选人德文申请书中表示仅希望获得博士学位，而其拉丁文申请书中却提到硕士学位，这显然是不熟悉我系章程而产生之误会。可能他以为此两学位等级相当，本人确信，此节一经澄清，即可满足其要求。 敬请明鉴审定 谨此致意 现任系主任 卡尔·弗里德里希·巴赫曼博士 1841年4月13日于耶拿 最尊敬的法律系系主任： 悉听尊便处理。 卢登 雅·弗・弗里斯 斐・汉德 格特林 恩·莱茵霍尔德舒尔采德伯赖纳 第一次发表于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 原文是德文 史文库铃1926年莱比锡版第12年卷 ==========第913页========== 900 附录 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 波 恩 [1841年8月10日左右于特利尔] 小野猪！我是多么幸福啊，因为你快乐，因为我的信鼓舞了你，因为你想念我，因为你住在裱着壁纸的房间，因为你在科伦喝了香槟酒，因为那里有黑格尔派俱乐部，因为你幻想过一一总之，因为你是我的亲爱的，我的小野猪。只是有一点我还感到不足：你本可以稍微夸奖一下我的希腊文，给我写封奖励的短信表扬我的博学。可是你们这些黑格尔帮，凡是不完全符合你们心意的，你们都不承认，哪怕它是最卓越的。因此，我只好老老实实地绡在自己的桂冠上。是啊，亲爱的，遗幅的是我至今仍不得不躺着，而且是躺在鸭绒被和枕头上，甚至这封短信也是在床上写出米的。 星期天我竞敢大胆出击一到前面那些房间去了，不过，这对我是有害的，现在不得不自食其果。施莱歇刚才告诉我，他收到一位青年革命者的信，他对自己同胞的估计大错特错了。他没有估计到他会得到股票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唉，亲爱的，亲爱的！如今你甚至都卷到政治里去了。这是最危险的，小卡尔，你时刻要考虑到：你家里有一个爱人，她正期待着你，惦念着你，她与你休戚相关。亲爱的，我的心上人，我多么想见到你啊！ 不幸的是，我还不能确切地说出日期。现在我还未完全康复，我不会得到旅行的许可。不过，我顶多再呆一个星期，否则我们亲 ==========第914页========== 燕·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41年8月10日左右)901 爱的复类福音作者终究是要走的，而我便见不到这位可钦可墩的人物了。今天清早我已仔细阅读了奥格斯堡报纸上三篇关于黑格尔的文章和布鲁诺的书已出版问世的广告“。 亲爱的，说真的，我现在得向你大声说vale faveque(祝你健康，请勿相忘)因为你只要我给你写两行，而现在，整页纸几乎要写满了。不过，今天我不想这么严格遵守规矩，我想将你要求的两行扩大成这么多页，我的心爱的，你不会因此而生你的小燕妮的气，对吗？至于内容本身，别忘了，只有骗子才能给得比他有的多。今天，我的脑子里空空如也，脑子里嗡嗡响，好象那里头除了辘辘叫的磨盘之外，什么也没有。思想全都飞走了，可是心里却是那么满足，充满着爱和对我无限依恋的你的思念与热望。 准道最近你没从沃邦处收到一封用铅笔写的信吗？看米，今后不能再靠中转人了，今后我得直接把信寄给我的老爷和主人。 此刻穿着白上衣的海军准将纳皮尔正好走过。见到这种场面，脑袋就有点晕。我有这种感觉：好象在我面前的是《魔弹射手》里的狼谷，突然有一群野兽和奇形怪状的东西跑过。只不过在我们可怜的小小舞台上这时看到的总是拴着山魔、猫头鹰和鳄鱼的缆绳，一一只是这里的机械装置有点异样。 爸爸明天将初次起床并稍坐片刻。由于复元得很慢，他有点泄气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不断地发号施令，因此，他不要多久就会得到一面舰队长的大十字章。 ①布鲁诺·鲍成尔。一一编者注 ②《总汇报》。一一编者注 ④路德维希·冯·威斯特华伦。—一编者注 ==========第915页========== 902 附录 我要不是被可怜地困在床上的话，我便行将上路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衣服、领子、帽子、头巾，所欠的就是穿戴的人了。唉，亲爱的，多少个不眠之夜，我想念着你和你的爱，我是多么经常地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祈求福祉降临你头上，然后，做着回忆过去和幻想未来的幸福的梦，这又是多么甜蜜，一今晚，海软格尔正在波恩演出。你会去刷院吗？我看过她扮演多娜·黛安娜。 小卡尔，我愿给你多写一些，告诉你一切，但是妈妈①不让否则她要把我的笔抢走，我没能再次最热烈地衷心地问候你。寄给你飞吻。飞吻呀，你飞吧，飞吧，飞到我的卡尔身边，热烈地贴在他的唇上，就象我此刻把你给他送出时这样热烈，这样诚挚，然后，可别做哑吧的爱情使者，请将爱情悄悄告诉你的那些亲爱柔情的话语，轻轻地告诉他。请你把一切都向他倾诉，哦，不，给你的女主人留下一点吧。 祝你健康，亲爱的，我的唯一的人儿！ 再不能多写了，否则我要头晕了…②等等。你知道“马蹄声重…”①等等，等等。再见，从铁路上米的亲爱的人儿，再见，亲爱的人儿。一一我就是要嫁给你，不是吗？ 再见，再见，我的亲爱的。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68年柏林德文版补卷上册 ①卡罗琳·冯·威斯特华伦。一一编者注 ②接下去是三行书写有误的拉丁文，没什么意思.一一编者注国味吉尔《亚尼雅士之歌静第8卷第596行。一编者注 ==========第916页========== 燕·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43年3月初) 903 燕妮·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 科 伦 [1843年3月初于克罗茨纳林] 虽然在最近一次会议上，两大因未就某一问题作出决定，亦未签订任何应开始通信的议定书，也就是说，并没有任何外米的强制手段，可是，这个卷发的小女记者感到一种内在的需要开始这么做，用以表示对你，我的亲爱的、善良的、唯一的心上人的深切而由衷的情爱和感微。你现在对于我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亲切可爱和珍贵，可是，每当你和我告别时，我总是万分激动，我多么想把你叫回来，以便再次告诉你，我多么爱你，我如何全身心地爱若你。可是，最后这一次你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走的。我己看不见你的身影，只有你的形象出现在我的心上，它栩栩如生，这样地忠诚，天使般温柔和美，沐浴在爱的伟大与智慧的光芒之中，这时，我真不知道，在我心灵的深处你是多么珍贵。如果你此刻能在这里，我亲爱的小卡尔，你在你的调皮而又可爱的姑娘身上会感受到多少幸福啊！如果你再次表现出坏企图、恶意，我不会采取任何反抗的：我会温顺地低下头，任凭这个凶恶的男孩怎样摆布。“什么”，怎样？光明，什么，怎样，光明。你还记得我们在暮色苍茫中的那些谈话吗？我们那无言的嬉戏？那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的时光，我的亲爱的，那时你是多么可爱，多么好，多么宽容，多么快乐！ ==========第917页========== 904 附录 你的形象矗立在我面前，是那样光辉，充满着胜利的力量，我的心褐望着时刻跟你在一起，每当想到要再见到你，我便欣喜若狂，这颗心担忧地到处追随着你。不论你到帕斯里蒂尔，或是到金色的默滕，不论你去找卢格老爹，或是去找潘泽，我都陪伴着你，时而在前，时而在后地追随着你。但愿我能为你扫清和铺平道路，清除你路上的一切障碍！唉，可是，我们眼下还未能抓住命运的轮子。自从夏娃陷入罪恶、犯了过失以米，我们便注定是被动的。我们的命运就是等待、期望、忍耐和受难。人们可以信赖我们做的事至多是织袜子、动针线、管钥匙，超过这一切则全是邪恶的。只有当涉及到确定《德因年鉴》①的出版地点时，才掺入了妇女的否决权问题，起着看不见的主要作用。昨夜，我考虑了斯特拉斯堡。如果你认为法国比德因合适，邦么，也不该妨碍你返回德因，但愿自由主义的主权论不会告诉你说：“如果祖因对您是不可爱的，那么，您就侨居国外或者干脆远离祖因吧！”但这一切，正如我己经说过的，只是我的想法，卢格大哥会知道该做什么的，特别是如果你的小母鸡在后面注视着这一切并且单另递交了一份呈子的话。总之，但愿能安然无事。 今天早晨，我在收拾房间，把棋子放回原处，拾捡烟头，打扫烟灰时，拾到一张纸。这是你从你的朋友路德维希2的著作里撕下来的一页，你却把这重要的一页遗留在这里了。如果你己经往下读了，那我就不急于给你了。可是，对于这位可敬的装订工先生，如果有朝一日他要把全部东西装订成册，那么，他是极其需要这一页 ①指德法年整多。一一编者注 ②费尔巴哈。一一编者注 ==========第918页========== 燕·冯·威斯特华伦致卡尔·马克思(1843年3月初) 905 的。否则，全本著作便给破坏了。你必定还散落了不少页，若是这样，可其遗憾。你要保存好那些散开的书页。 现在我得告诉你，你走以后我立刻就感到难过和怏怏不快的事。我一下子就看到，你没带上非常需要的围巾，这样，你只好让你的鼻子风吹雨淋日晒，饱受种种摧残了。这一点使我首先感到挂念不安。第二件事就是，理发师走着碎步进来，我想，我可以省几个钱，便特别客气地问他，博士先生欠了多少钱。回答是七个半格罗申。我脑子里迅速地计算了一下：可以省二个半格罗申。但是我没有零钱，便给了他八个格罗申，我满以为他会找还我，可是这个坏蛋怎么干的？他谢了谢我，把钱全都放进口袋，我这六个分尼就白丢了，我只好干瞪眼。我竭力要使他明白过米，但，要么是他没有理解我痛苦的目光，要么是妈妈①直想安慰我一总之，我的六分尼就象一切美好的东西消失掉一样不见了。真扫兴！ 好吧，现在还要谈谈梳妆用品。今天上午我出门上街去，在商人沃尔弗那里看到许多新到的花边。如果你买不到价廉物美的东西，或是要托别人挑选，邦么，我的亲爱的，就把这事交给我办吧。亲爱的，我总觉得你现在真的最好是什么都还没买，把钱留下来路上用。亲爱的，知道不，当我和你在一起时，我们一起去买，如果人家骗我们，那就两人一起受骗，亲爱的，请你现在先别买。花，也是这样。我担心你会太破费，而我们俩一起挑选是件很惬意的事。如果你仍然不想放弃买花，那么，就买玫瑰色的吧，它最配我的绿衣服。不过，最好由我米办，你别办这桩事了。亲爱的，如果你要办这种事，最好在你成了我的法定丈夫、去过教堂之后。还有一件事，趁 ①卡罗琳·冯·威斯特华伦。一编者注 ==========第919页========== 906 附录 我还记得，你找一找我的上一封信，我很不高兴它落到旁人手里，它写得有些不怀好意，它的意图恶劣已极。 你回去后，他们象对待逃亡者那样围攻你，还是对你宽大处理了？奥本海姆回米没有？克莱森还有点生气吗？一俟可能，我就将拉法尔热的书寄去。你已把那封倒霉的信转交给艾斯了吗？护照办得怎样了？我亲爱的，所有这些问题于我都没有直接的关系，现在开始谈那些刺激我的心的事。你在轮船上行为可检点？还是甲板上又有一个什么海尔曼夫人？咳，你这个调皮鬼，就要把这些从你身上驱逐掉。在轮船上老是这样，这类荒唐的旅行我要立刻在社会公约，在我们的婚约上提出禁止，任何反常越轨的行为都要受到严厉的惩处。类似的情况每次都要算，要逐一登记。每一次都要让你赎罪，我将制定另一种最痛苦的、类似民法的婚烟法。我一定要得到你！昨天晚上我又累得要死，不过，还是多吃了一个蛋。可见我的食欲还不差，而且，象杜塞尔多夫股票那样在上涨。你来到之后，我希望它们将是平价，并且国家将保证股息。可是现在，分别了。离别带来痛苦、内心的痛苦。再见，亲爱的，唯一的、可爱的小野猪，我的亲人。“什么？怎样！”唉，你呀，小调皮鬼。塔拉塔、塔拉塔，再见，快米信，塔拉塔，塔拉塔。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家书 原文是德文 1966年柏林饭 ==========第920页========== 卡·马克思和燕·冯·成撕斯特华伦婚钓 907 卡尔·马克思和燕妮·冯·威斯特华伦 婚约 现住科伦的哲学博士卡尔·马克思先生和现住 克罗茨纳赫的无职业的 约翰娜·贝尔塔·尤莉亚·燕妮·冯·威斯特华伦小姐 婚约 1843年6月12日2w 第715号 肤，弗里德里希一威廉，天赐普鲁士国王，下莱茵大公等等，等等，布告周知 兹有卡尔·马克思，哲学博士，居住在科伦，为一方：约翰娜·贝尔塔·尤莉亚·燕妮·冯·威斯特华伦，无职业，居住在克罗茨纳赫，为另一方，恭立在本证书末签名人、居住在科布伦茨司法区克罗茨纳赫的普鲁士王因公证人威廉·克里斯蒂安·亨利希·布格尔和本证书末署名的两证人面前。 在场双方声明，他们立意通过婚姻结合起米，婚礼将于近期隆重举行，对未来的婚姻，他们已协商一致，达成下列条款、条件和民 ==========第921页========== 908 附录 事后果： 一、凡不受下列各条专项限制的财产应属未来夫妻的共同财产。 二、此共同财产所有权也完全适用于夫妻双方未米的不动产，如果未来的夫妻把将来他们所继承或其中某一方所获得的不动产宣布为动产的话：这些由他们完全转为共同财产的未来的不动产由他们与动产同样对待，因此，根据民事法典第一千五百零五条之规定将不动产转为动产。 三、夫妻一方婚前所负之债、所承担应付的、继承的或其他途径承担的债务，一律由各人自己偿还，因此，这些债务应与共同财产无关。 至此，未来夫妻之间一切均已商妥，规定明确，本婚约即据此订立，并向在场各方清楚宣读。 本婚约于一千八百四十三年六月十二日在克罗茨纳赫孀居之冯·威斯特华伦女士之宅邸内签订，参加者尚有应邀前来之公证人认识的证人一约翰·安东·里克斯，私人身分，彼得·贝尔茨，裁缝，两人均居住在克罗茨纳赫。本文件先由公证人知其姓名、等级和居住地的上述提到的双方签字，继由证人和公证人签字，以资证明。 本文件的正本保存于公证人处，其上贴有价值二塔勒的印花，由下列各人亲笔签名： “卡尔·马克思博士、燕妮·冯·威斯特华伦、约·安·里克斯、彼得·贝尔茨和公证人布格尔。” 同时，朕命令并指示与此有关之各司法执行人员执行本件：总检察官和地方法院检察官遵循本文件：各部队的军官、指挥官及其 ==========第922页========== 卡·马克思和燕·冯·成斯特华伦婚钓 909 副手们坚决支持本文件，如果有人依法向他们提出请求的话。 此第一主要副本由公证人签字并加盖其关防，以资证明。 兹证明此件确系主要副本。 公证人布格尔① 第一次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 原文是德文 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 ①文件上盖有公证人的圆形关助并附有支领刚金者的名单（酬金总数为六塔物 十五格罗申，其中包括给证人的晰金以及手续费)。一一编者注 ==========第923页========== 注释 ==========第924页========== 注释索引 ==========第925页========== 注释 ==========第926页========== 913 注释 1《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是1835年8月马克思在特利尔中学毕业考试时写的论文.青年马克思在这次考试中写的文字，现在保存下来的共有七篇：上述用德文写的根据自由选题的文章：用拉丁文写的论奥古斯都的元首政体的文章：宗教文章（后两篇己收入本卷附求）：拉丁文即席翻译：希腊文翻译：法文翻译：数学作业等等。这些著作全部收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29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2分册第164一182页) 在这些著作的手稿中，有历史和皙学课教师、当时的中学校长约·维滕巴赫加的许多着重号（在本卷中没有刊印出来）。他还写了以下评语：“非常好。文章的特点是，思想丰富，叙述很有条理.但是一殷来说作者在这里也犯了他常犯的错误，过分追求非常精致的形象表达.因此论述中无论个别用词还是整个章句，在许多加了着重号的地方都缺乏必要的鲜明性和确定性，而且有时还缺乏准确性.”一一第3页. 2给父亲的信》是马克思学生时代保存下来的唯一的也是最早的一封信。一第8页。 3指约·哥·海奈克齐乌斯《按照（罗马法全）次序叙述的民法原理便览》1728年阿姆斯特丹版(.G.Heineccius.Elementa juris ch ilis secundum ordinem Pandectarum,commoda auditoribus methodoadornata? .A mstelodami. 1728):安··尤·蒂博《罗马法全书的体系》1803一1805年耶车版第1一2卷(A.F.J.Thibaut.System des Pandekten-Rechts0.Bd.1一2.Jema,1803-1805.一第10页。 4《罗马法全书》一拉丁文是digesta,即汇编的意思一它是罗马民法 ==========第927页========== 91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大全Corpus juris civilis)的最重要部分，是在528一534年东罗马有士丁尼一世时编纂的。《罗马法全书》是从罗马著名法学家关于民法和诉讼法著作中摘录汇编成的。一第10页. 5这篇著作没有保存下来。一第10,15.16.8s2页. 6指约·哥·费希特《根据科学原则的自然法原理》1796年耶拿和莱比,版第二部J.G.Fichte.Grundlage des Naturrechts nach Principiender W issenschaftslehre.2 T eile.Jena und Leipzig,1796).-10页。 7弗·卡·萨维尼《占有权。民法研究》1803年黑森版第1章第1节F. C.Sav igny.D as Recht des Besitzes.Eine civ ilistische A bhand-lung?. Erster Abschnitt,SI.GieBen,1803)。一一第11页.8马克思凭记忆引自萨维尼的著作.一一第11页。 9指1797年在科尼斯堡出版的伊·康德著作法学的形而上学的基本原理》(M etaphysische A nfangsgrunde der Rechtslehre》.K o nigsberg,1797)中的契约分类。一一第13页. 10指以下著作：哥·埃·莱辛拉奥孔：或论绘画和诗歌的界限》1766年柏林版G.E.Lessing.Laokoon:oder uber die Grenzen der M ahle-rey und Poesie .Berl in. 1766):卡·・・佐格温。关于美学和艺术的四问答》1815年柏林版第二部K.W.F.Solger.Erwin. V ier Gespr a che uber das Sch o ne und die Kunst?.2T eile.Berlin,1815):钓·约·温克尔曼《古代艺术史》1764年德勒斯顿版第二部. J.W inckelmann.G eschichte der K unst des Alterthums?.2 Teile. Dresden. 1764):・《》1825-1837年哥达版12本(H.Luden.Geschichte des teutschen Volkes.12 B a nde,Gotha,1825-1837)。一一第14页. 11 ・・一1799(E.F.K lein. Grunds a tze des gemeinen deutschen peinlichen Rechts?.Halle,1799):《普鲁士国家立法和法学年鉴》1788一1809年柏林和什切青版 ==========第928页========== 注释 915 26 (Annalen der Gesetzgebung und Rechtsgelehrsamkeit in den Preupischen Staaten?.26 B a nde,Berlin und Stettin,1788-1809).一第14页。 12马克思指的下列著作：钓·保·安·费尔巴哈成文刑法的原则和基本概念的修订》1799年爱尔福特版第一部和1800年开姆尼茨版第二部 .P.A.Feuerbach.Revision der Grunds a tze und Grundbegriffe despo-sitiv en peinlichen Rechts.Th.1,Erfurt,1799:Th.2,Chemnitz1800):钓·保·安·费尔巴哈《德国现行一般刑法教科书》1801年吉 J.P.A.Feuerbach.Lehrbuch des gemeinen in Deutschland gel-tenden pein- lichen Rechts .G ieBen. 1801):卡·・威・・格尔曼刑法科学的原则》1798年吉森版KLW.von Grolmann.Grundsà tze der Criminalrechts-W issenschan .G ießen, 1798):安威・克拉麦尔《论（罗马法全书》和[查士丁尼]法典）不同版本的词义》1811年基尔版(A.W.Cramer.De verborum significatione tituli pandectarumet codicis cum variae lectionis apparatu .K Diae,1811):·・冯・韦宁-英根海姆《一般民法教科书，根据海泽为讲授罗马法全书而写的 一般民法体系的原星编纂》1822一1823年幕尼黑版第1一3卷(J.N. von W enning-Ingenheim.《Lehrbuch des Gemeinen Civilred中htes,na中 Heise's GrundriB eines Systems des gemeinen Civ il-Rechtes zum Behufvon Pandecten-V orlesungen?.Bd.--3.Munchen.1822-1823):.弗·米伦布鲁赫《关于罗马法全书的学说》1823一1825年哈雷版第一3卷(Ch.F.Muhlenbruch.Doctrina pandectar-um》.Vol.一3.Halis Sax0num,1823-1825。一第16页. 13马克思指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在杜宾根出版的德国法学家沃·亚·劳特巴赫写的关于罗马法全书的教材：《供研究五十卷罗马法全书的理论实践文集一按综合法编写》1690一1714年杜宾根版第一43卷及 ・・)Lauter bach W.A. Collegium theo-rico-practicum.Ad L.Pandectarum Libros methodo synthetica Hrsg.von Urlich Thomas Lauterbach)Vol.143 und Register.Tubingen,1690一1714)：《法学教科书一一最简单的公式，但具有丰富的意义和论 ==========第929页========== 91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据，说明了几乎全部法的内容》1679年杜宾根版第一版（由钓·雅·许茨t出版)(Compendium juris brevissimis verbis,.sed amplissim氟sensuallegationibus universam fere materiam juris exhibens(Hrsg.von Joh.Jacob Schutz).1Auf1.,Tubingen,1679).一第16页. 14十二世纪博洛尼亚档侣弗兰契斯科·格拉齐安编写的宗规法汇编《矛盾宗规的协调》(Concordia discordantium canonum),是十六世纪宗规法大全》(Corpus juris canonici)的基本部分.该大全在中世纪是同(Corpus juris civ ilis3)相。帕・朗切蒂宗规法纲要》1598年维也纳版G,P.Lancelotti.Institutionesjuris canonic》.V enetiis,.159s):这部纲要》曾作为附录编入宗规法大全》.一第16页. 15指1623年伦敦出版的弗·培根的著作《论科学的价值和发展》(Dedignitate et augmentis scientiarum》)。一第l6页. 16海·赛·赖马鲁斯《关于动物本能主要是它们的复杂本能的总的考察：探明世界，造物主和我们自身之间的联系》1760年汉堡版H.S.Rem心rus.Allgemeine Betrachtungen uber die Triebe der Thiere,haupt-s achlich uber ibre Kunst-Triebe:zum ErkenntniB des Zusammen-hangesder W elt,.des Sch opfers und unser selbst&.Hamburg,l760)。一一第16页. 17博士俱乐部是1837年在柏林出现的黑格尔派（青年黑格尔派）左翼激进分子代表的小组。博士俱乐部的成员有：神学讲师布鲁诺·鲍威尔、历史学教员卡尔·弗里德里希·科布、地理学教员阿道夫·鲁塍堡等人，马克思也积极参加了俱乐部的活动，该俱乐部在青年黑格尔派运动中起了重要作用。一一第16页。 18指1830年起在莱比锡出版的自由派年鉴《德国罪斯年鉴》(1832年阿 ·夏米索是年鉴的编辑之一)。一第17页。 19从亨利希·马克思1837年9月16日给他儿子的信（见本卷第870页）中可以看出，卡尔·马克思当时打算出版戏剧评论的杂志。一一第17 ==========第930页========== 注释 917 页。 20古·弗·格特纳《（论地方法》。致柏林王室司法枢密官阿·维·格策 先生》ls37年柏林版G.F.Gaertner.U eber die Prow inzial-Rech-te.Send schreiben an den K onigl.Geheimen Justiz-und vortragen-den Rath im hohen Justiz-M inisterium zu Berlin,Herrn A .W .Goet-ze.Berlin,1837).一第17页。21这封信没有保存下来。一第18.847页。 22这两首显然是青年马克思于1837年2月至4月间写成的诗，收入献给 父亲的诗册（见本卷第569一736页）. 总标题狂欢》是1841年雅典神殿影杂志发表该诗时加的。同时，对这两首诗的原文也作了一些小小政动。《小提琴手》一诗在杂志上发表时别去了原诗第五节 “什么话！我要把这血污的长剑直插在你的灵魂心间，” 后面的两行诗： “离开家去吧！走开吧！孩子，别拿脑袋冒险！” 1841年3月3日法兰克福谈话报》Frank furter K onv ersation÷blatt的)第62号上发表了对狂歌》的评论.该报在对诗的形式作了否定评价的同时，肯定了作者的“独创的天才”。一第20页。 23马克思1839年所写的《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在他的博士论文（见本卷第183一285页)中得到了广泛的利用。这些笔记是马克思对古希腊罗马皙学所作的研究结果.笔记里除了阐述他自己的观点外，还有大量主要和伊壁鸠鲁皙学有关的一些古代作家的著作的希腊文和拉丁文摘录流传至今的手稿有七本笔记，其中五本（笔记一一一四和七）的封面上标有伊壁鸠鲁皙学》的标题。笔记二一四的封面上注有“1839年度冬季学期”的字样。笔记五和六的封面没有保存下来。笔记六还缺少数页.笔记五的最后五页全是黑格尔的著作《皙学全书》的摘求，标题是：《自然哲学提纲》。本卷中这些摘录均刊印在《笔记》的后面（见本卷第176一182页以及注43)。 ==========第931页========== 91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一次发表于1927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版第1卷中的笔记》，基本上是马克思本人所写的东西，没有他所作的摘录及对摘录的简短注释。全文于1956年第一次用俄文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早期著作选》。全文第一次按原文（附有拉丁文和希腊文引文的相应的德文译文)刊载于1968年柏林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补卷上册。 马克思在手稿上所划的垂直着重号都在页边予以复制。无论在《笔记》或其后发表的博士论文里，凡在马克思引用古代作家著作的地方，都根据这些作家的著作出版时所采用的编排顺序，用数字指明这部或那部著作的卷、章和节并用方括号括起来.在个别引文中根据马克思所使用的资料作了一些为恢复意思上的联系所必需的增补（也放在方括号内)，总标题是根据每本笔记上作者自己拟的标题加上去的。一第25页. 24马克思指的是1649年在里昂出版的《比埃尔·伽桑狄评第欧根尼·拉 尔修，第10卷：论述伊壁鸠鲁的生平、习惯和见解》(Petri Gassendi A nimadver siones in decimum Librum Diogenis Laertii,qui est de V ita, M oribus,.Placitisque Epicur).一第27页。 25预想一按照字义是“预感”，在斯多葛派那里是预料，是原初的一般概念，是天生的，但只有和感性经验相联系才起作用：在伊壁鸠鲁派那里是经验主义的一般概念。一第28.164页。 26心灵的宁静是古希腊伦理学的概念，表示安宁、精神的平静。在伊壁鸠鲁的伦理学中是生活的最高理想，是通过认识自然，摆脱对死亡的恐惧而达到了内心自由的皙人所处的状态。一一第30页. 27马克思在《笔记》中引用的普卢塔克的话是以1599年类因河畔法兰克古・兰本(Plu tar chus Chaeronensis. Com-mentarius Ne suaviter quidem vivi posse secundum Epicuri decre-ta,docens.In:Q uae extant omnia,cum latina,interpretatione Hermanni Cruserii,G ulielmi X ylandri-T.2:Continens M oralia.G ulielmo X ylandro interprete.Franco-furti,1599).一第44、62、72、197页. ==========第932页========== 注释 919 28路·费尔巴哈近代皙学史一从维鲁拉姆男爵培根到贝奈狄克特·斯宾诺莎》l833年安斯巴赫版L.Feuerbach.Geschichte der neuern Philosophie von Bacon von V erulam bis Benedict Spinosa.Ansbach.1833).一第52页. 29亚里士多德的这篇论文没有保存下来。马克思所提到的话在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论动物的结构》(De partibus animalium》)中可以看到。一第52页. 30下面马克思引用的是1621年日内瓦出版的塞克斯都·恩披里柯文集 《反对数学家》和《皮浪的基本原理》(Sextus Empiricus.O peraquae extant.M agno ingenii acumine scripti,Pyrrhoniarumhypotypo-seon libri n.Quibus in tres philosophiae partesaccerrime ingui-ritur.Henrico Stephano interprete A dver-sus mathematicos,hoc est,eos qui disciplinas profitentur,libri X.G entiano Herv eto A urelio interprete,graece nuncprimum editi…Coloniae A llo-brogum,1621).一第56页.31花园派是指伊壁鸠鲁的学生：他们获得这个称呼是因为公元前30？一306年在雅典创立的伊壁鸠鲁学派设在花园中。“花园”成了古代世界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主要中心。一第57页。 32 ・18291部(H.Ritter.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 alter Zeit.Erster Theil.Hamburg,1829).-第64页. 33赫尔干尼亚海是里海的古称。这里显然指的不是“赫尔干尼亚海的鱼”，而是“赫尔干尼亚人或吃这种鱼的人”。一一第80、215.266页. 34指普卢塔克关于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人的三种范畴的神秘主义观念，他 在他的《论信从伊壁鸠鲁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一书中发挥了这一观念.—第85、244页。 35这首诗大概是雅科布·伯麦写的，据他的传记作者阿布拉姆·冯·弗兰肯贝格证实，伯麦不止一次地把它写在他的朋友的纪念册上.这首诗 ==========第933页========== 920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马克思显然引自近代誓学史一从维鲁拉姆男爵培根到贝奈狄克特 ·斯宾诺涉》第161页.一第89页。 36在研究用原文出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国际版第二版时，德意志民主 共和国的学者于1972一1973年弄清了原先认为是《关于伊壁鸠鲁皙学的笔记》第五本的是第六本，而认为是第六本的则是第五本（两本的封面均未保存下来).因此，与1968年柏林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补卷上册相比，在本卷中这些笔记本的次序作了变动，即第五本笔记改成第六本，而第六本则改成第五本.至于这些笔记的内容编排侧完全与上述德文补卷上册相同。 至于本卷中第五与第六本笔记的内容编排，如与《马克思恩格斯早期著作选》(1956年莫斯科版)相比，那么变动的地方不仅有笔记本的次序，而且有的还涉及到前后文的连贯性.这种连贯性完全是以德文补卷上册中的变动为根据的（部分单张保存下来的材料在1956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早期著作选》中被归入不是它所属的笔记本中。本卷保持了上述笔记内部的这种连贯性。一一第131页. 37保存下来的《笔记》手稿中没有摘自卢克菜修的长诗《物性论》第六卷的摘录。一第135页. 38 F.Ch.Baur.Das Christliche des Platonismus oder Sokrates und Christus.Tubingen,1837.一第138页. 39马克思在这里援引亚里士多德的话时，大概指的是形而上学》第1卷第9章第991a节第21行，在那里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学说进行了批评.一第143页. 40指的是普罗提诺的著作《九章集》。一第145页。 41乔·威·弗·黑格尔《皙学史讲演求》。载于《黑格尔全集。作者生前友人出版的全集版》1833年柏林版第14卷GW.F.Hegel.V orle-sun-gen uber die G 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In:C.W F.Hegel.W erke. Vollst a ndige Ausgabe durch einen Verein von Freunden des V erewigten.Bd.l4,Berlin,1833)。一第147页. ==========第934页========== 注释 921 42在保存下来的手稿原文中没有马克思在第七本笔记的封面上所提到的西塞罗的著作《土斯库兰的谈话的摘录。然而在第七本笔记中却有封面上未提到的西塞罗的著作《论最高的善和恶影的熵录。一一第163页。43《自然哲学提》是黑格尔《皙学全书》GW.F.Hegel.Enzyklop a dieder philosophischen W issenschaften?)中论述自然皙学的一些章节的简明摘要，是马克思于1839年在《关于伊壁鸠鲁誓学的笔记》中即在第 五本笔记的最后五页上所作的札记。可能此提纲系马克思在第五本笔记中研究伊壁鸠鲁自然皙学的性质和特点时编写的，旨在把它和当时包括黑格尔在内对自然皙学的各种解释相对比。 马克思的提纲有三个方案。第一方案包含黑格尔《皙学全书》第252一334节的内容，并且最接近于再现黑格尔对事物的阐述方式和表达方式。第二方案所概括的有关自然皙学的章节数目较少，但它的特点是在系统化和术语方面具有较大的独立性。在这个意义上讲最独特的是第三方案，它在更大程度上摆脱了黑格尔的专门术语，而且尽管很简要，却最充分地反映了黑格尔自然皙学的内容。一一第176页。44《德漠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一文是马克思在1839年计划对古希腊罗马皙学史进行全面研究工作的一部分。 在研究这些问题的过程中，马克思写了顶备性的《关于伊壁鸠鲁皙学的笔记》（见本卷第25一175页），并在写这篇论文时加以利用.1841年初马克思将此文作为应考皙学博士学位的论文寄给耶拿大学哲学系。4月15日他被授予博士学位。同时马克思还打算在报刊上发表他的论文，为此他写了献词和序，标明的日期是1841年3月。虽然马克思于1841年底和1842年初又有此打算，但论文未能发表.作者的手稿未找到。保存下来的只有一份不知由何人抄录的不完整的剧本，内有马克思亲笔作的修改和补充除了估计可能是论文的片断的一张残页之外，论文第一部分的第四节和第五节的全文，还有附录》以及作者对附录》所加的部分注释均未保存下来这一点在把论文的内容拿来和马克思写的目录加以比较时就可以看出（见本畚第191一192页）.第一部分的每一节和第二部分的每一章都有作者注的单独编号。这些从原著和注释补充材料中转抄来的希腊文和拉丁文引文注释，保存下来的也不 ==========第935页========== 92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完整。这些作者注在本卷中依照保存下来的手稿副本的样子放在正文之后，它们的注码用的是带括号的顺序号码，以示同编者注和脚注区别开来。明显的笔误已到正，马克思在手稿副本上所作的意义上有重大改动的地方在书页下端的编者注中作了说明。 马克思的博士论文第一次发表于《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和斐迪南·拉萨尔的遗著》1902年斯图加特版第1卷。在第一次发表时，作者注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儿乎全都删掉了，上述残页也别掉了。第一次全文（根据残存的那部分手稿）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27年国际版第1部分第1卷第1分册。一第183页。 45马克思打算写一部内容比较广泛的关于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的皙学史的著作的意图未能实现。一第188.195页. 46 C.F.K.K o ppen. 1831)一神父，曾参加十八世纪术法 德国作家，语文学家，历史学家，天主教 国资产阶级革命，国民公会代表，雅各 的拥护者.一一第353页. 宾党人.一一第375、381页. 哥伦布，克里斯托弗尔(Colombo,Chris 格鲁克，克里斯托夫·维利巴尔德 tofor01451一1506)一一发现美洲的杰 (Gluck,Christoph W illibald 1714- 出的航海家，热那亚人。一一第75页. 1787) 伟大的德国作曲家。一一第 歌德，钓箱·沃尔弗冈(Goe出hg,Joan 583页. W olfgang1749一1832)一伟大的德 培，・希G ruppe,Oto 国作家和思想家.一一第65、586 Friedrich1804一1876)一德国政论家 653一656、748、874页。 和哲学家，1842年写过一本反对布·鲍 戈尔德斯密，奥利弗Goldsmith,O1wer 成尔的小册子.一第292一296页. 1728一1774)一英国作家.一第 格罗尔曼，卡尔·路德维希·威廉Gro 718页. mann,Karl Ludwig W ilhelm 1775- 戈尔萨斯，安东·约瑟夫G照s,Ar- 182)一一德国法学家，写有一些刑法 tone-Joseph175—1793)十八世 和民法的著作。一第16页。 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政论 (Geppcrt.K arl Ed. 家，《巴黎一凡尔赛和凡尔赛一巴察信 urd1811一1881)一一古典语文学家， 使报影的发行人，国民公会代表，吉伦特 1836年起在柏林任讲师.一一第898 党人.—一第385页. 页 格尔根G。rgm)一一教士或特利尔的法Goettling,K arl W il-院书记员。一第842页. helm17931869)一德国语文学家， 格尔拉抹，冯G erlach,von)一普鲁士反 耶拿大学的教员。一一第899页。 动官您的代表人物之一：科伦的行政区 ・希Gart 长官(1839-1844).一第317、320 neg,Gustav Friedrich死于1841 页。 年)一一德国法学家，被思大学教 ==========第974页========== 人名索引 961 授。一第17页. 家，古代哲学家传记的作者。一一第 H 253页. 赫尔米希斯Helmechis六世纪)一为阿 ・(Hardenberg 尔博英学武器的侍从。一一第502、 Kar1 A ugust1750-1822)一公阁，普 506-510页. 鲁士国家活动家和外交家：为巩因普鲁 赫弗特尔，奥古斯特·威廉Heffter,A- 士国家实塘了一系列不彻底的资产阶 gust W ilhelm1796-1880)一一德国法 级改草(1810-1813).一第350页. 学家.一一第897页. 哈林(Charinus(.os)一一公元前30g- 赫拉克利特(H红akleitos钓公元前540一 307年的雅典执政官。一第151页. 480)一杰出的古希脂哲学家，辩证法 哈马赫尔，成廉(Hamacher,.W正 的典基人之一，自发的唯物主义 helm1808-1875一德国教有家， 者。一第139、195页. 1835年起为特利尔中学德语教 赫西俄德(Hs5odos钓公元前八世 员。一第829页. 纪)一古希肼诗人，醒世文学的代表 海尔曼(Hermann)一马克思认识的一 人物.一第56.163-164页 个妇女。一第906页. 荷马Homerus》一一半传说中的古希腊诗 海尔维格，格奥尔格(Herwegh, 人，《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作 Georg1817一1875)一著名的德国诗 者。一第58、123.160、164、197、248、 人，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一一第 366、605、844页. 323、327页. 贺雷西（昆图斯·贺雷西·弗拉克） 海姆(Heim—一传教士.一第867页. (Quintus Horatius Flaccus公元前65一 海奈克齐乌斯，钓帕·哥特利布Heinec 8)——杰出的罗马诗人。一第826 cius,Johann Gottlieb 16811741)- 页 德国法学家，写有一些关于罗马法史的 黑格尔，乔治·威康·弗里德里希(H® 著作。一一第10页. gel.Georg W ilhelm Friedrich1770- 海涅，亨利希(Hee,Heinrich1797- 1831)一一德国最大的哲学家，客观唯 1856)—一伟大的德国革命诗人.一一 心主义者，最全面地研究了唯心主义辩 第15页. 证法.一第15-17、68、137-142、 海钦格尔，阿马利重(Haizinher,A- 143、147、188、189、257、284、350、368、 malie1800一1884)一一德国女演 651.652.717、900页. 员.—一第902页. 霍布斯，托马斯(Hobbes,Thomas1588- 南・哥夫(Hand. Fer-di- 1679)一著名的英国哲学家，机械唯 nand Gotthelf178G1851)一德国语 物主义的代表人物：他的社会政治观点 文学家，耶拿大学的教员。一一第899 具有鲜明的反民主的顿向。一第123 页。 页. 赫尔米普斯（士麦那的）(Hermippus of巴，保・利(Holbach, Paul- Smyrna钓公元前200)一古希片作 Hmi1723-1789)一杰出的法国哲 ==========第975页========== 96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学家，机械唯物主义的代表人物，无神 主义的著名代表人物，《伊加利亚》一书 论者，法国的革命资产阶级思想家之 的作者。一一第348页. 一。一第282页. 卡尔奈叫德斯（昔物尼的）(Carneades of 霍夫曼Hofinann)一马克思的父亲在 Cyrene约公元前214129)一一古希 特利尔的熟人。一一第840页。 肼怀疑论哲学家，新柏拉图学园的创始 霍夫曼，恩斯特·泰奥多尔·阿马多斯 人.一第155页. Hoffman,ErnstTheodor A- 卡洛斯（老卡洛斯），唐(Carlos Don madeus177G1822)—德国作 1789一1855)一西班牙王位追求者，在 家.一第733页. 1833一1840年第一次卡洛斯派战争期 霍默，约瑟夫·路德维希·阿洛伊斯·冯 间，曾企图夺取政权。一一第728页. (Hommer,Joseph Ludwig A lois von 卡诺，拉扎尔·尼古拉(Carnot,.Lare 1760一1836)一一特利尔的主教. Nicolas1753一1823)一十八世纪术 第842页.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革命军以的组织者之一。一一第 J 378页. 加布物，格奥尔格·安德烈亚斯G abler, 卡托（老卡托）（马可·波尔齐乌斯·卡 Georg Andreas1786-1853)一德国 托)Marcus Porcius Cato Major公元前 黑格尔主义哲学家，柏林大学教 234一149)一罗马作家和国家活动 授。一第897页. 家.一一第306页. 加代，马格里特·埃利(Guadet,.Mar~ ・・)(Caius guerite--Eie1758-1794)一十八世纪 Julius Caesar公元前100左右一 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 44)一著名的罗马统仲和国家活动 会代表，吉伦特党人.一一第377、379、 家.一第731、825页. 383.384.387.388页. 康巴塞雷斯，让·雅克·雷吉斯·德 桑狄，皮埃尔G assendi,Pierre1592 Cambaceres.Jean-JaoquesRegis de 1655)一一著名的法国唯物主义哲学 1753一1824)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 家，伊壁坞鲁的原子论学说的拥护者和 阶级革命的参加者，法学家，国民公会 宣传者：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一一第 代表，吉伦特党人，后来是拿破仑法国 27、44一46.51.52、188、223.271页. 的活动家.一一第376、382页. 金斯特尔Gonster)一一特利尔的律 皮・夫(Cambon, Pierre 师.一第835—836页. Jo5eh1756-1820)一十八世纪末法 居佩尔(Kupper死于1850年)一一特利尔 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 中学宗教课程的教员。一一第829页. 表，追随山岳党。一一第376、378、382 K 页。 康德，伊曼努尔Kant,1 rmanuel1724 卡贝，埃蒂耶纳(Cabet,.上tienne178g一 1804)一一杰出的德国哲学家，十八世 185G)一一法国政论家，和平空想共产 纪求至十九世纪初德国唯心主义的创 ==========第976页========== 人名索引 963 始人.一一第13.6朗.284、651、725、 葛派哲学家，芝诺的学生。一一第15 731.833页- 页 康普豪森，卢道夫(Camph au sen,L山 克莱纳茨(K leinerz)一马克思的熟 dol1803一1890)一一德国银行家，莱茵 人。一一第842、856页. 省自由资产阶级的领袖之一：1848年 克莱尼重斯K]einias公元前四世纪) 3一6月任普鲁士首相。一一第356 古希哄唯心主义哲学家。一一第282 359.366页. 页 考夫曼K au fimann)一波恩的彩票持有 莱森希・夫(Claessen, Hein- 人.一第840页. rich Joseph1813一1883)一一德国医生 科，・希K o ppen,Carl 和政治活动家，莱茵报》股东会领导人 Friedrich180g一1863)一一德国藏进派 之一，并为该报的提稿人。一一第906 政论家和历史学家，青年黑格尔分 页。 子.一第189页. ・(K lein.Emst 科洛特（朗普萨科斯的）(Colotes of Ferdinand17431810)一德国法学 Lampsakos)一古希脂哲学家，伊壁鸠鲁 家，写有一些关于刑法和民法的著 的同时代人和学生。一一第72、92一 作。一第14页. 101,250页. 克劳泽K rause)一一柏林的大学评审 科塔（凯尤斯·奥雷利乌斯·科塔） 员。一第898页. (Caius Aurelius Cotta钓公元前120- 克雷门斯，亨利希(Clemens,Heinrich.1818 73》一一罗马雄辩家和政治活动家，公 左右一1852)一波恩大学学生，后为 元前74年任执政官.一第166.196 法学家.一第832页. 页。 克需门斯亚历山大里亚的)，梯特·弗拉 科，格Cotta: Johann (Clemens Alexandrinus,Titus Flav- Gearg1796-1863)一出版商， ius约150一215)一一基督教神学家，唯 1832年起主持斯图加特的科塔出版 心主义哲学家.一一第160-161、19m 社.一第326、327、341页. 248、252.265页. 克尔森伯爵，叫尔芒·吉·西蒙K- 克里齐普斯(Chrysippus←os》钓公元前 saint.Armand-Guy-Simon.comte de 280-205)一一古希情哲学家，斯多葛 1742一1793》一十八世纪末法国资产 学派的著名代表人物。一第157、 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吉 163、241.281页. 伦特党人.一一第375381页。 ・Krug W ik-helm 克拉麦尔，安德烈亚斯·威廉(Cramer, Traugott1770-1842)一德国唯心主 Andreas W ilhelm1760-1833)一德 义哲学家.一第717、731页. 国法学家和语文学家，基尔大学罗马法 克罗普，马蒂亚斯Krop,M atth妇s》 教授.—一第16页. 特利尔的职员。一第817页. 克莱安秦斯（阿索斯的）(Cleanthes of A s 克洛茨，莱茵霍尔德(Klotz Reinhold 50s公元前33一232)一一古希肼斯多 1807一1870)一一语文学家，《语文学和 ==========第977页========== 96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教育学文库》的出版者之一。 第 代表，丹东的拥护者。一一第382388 264页. 页 克洛维一世C1owi5I465-511)一一墨 拉里维埃尔，皮埃尔·弗朗索瓦Lr 洛温王朝的法兰克国王，法兰克王国的 vi论re,Pierre-Fran5is176一1838) 莫基人。一第729页. 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 克西兰德，古利埃尔木斯(Kylander, 家，国民公会代表，吉伦特党人，热月9 Guilelmus1532-1576)一出版者和 日后为君主复辟派的拥护者。一第 翻译家，曾将普卢塔克和其他希脂作家 384页. 的著作译成拉丁文.一第62、92、 拉马丁，则尔丰斯Lamartine,Alphonse 247.282页. 1790一1869)一一法国诗人，历史学家 库尼蒙德奎钠蒙德)Cunimund死于566 和政治活动家，四十年代为自由主义 年)一杰皮迪人的最后一个王，为阿 者。一第371页. 尔博英所杀。一一第496、504,505页. 拉梅附，费利西奏(Lamennais,Felicite 库通，若尔日(Couthon,.Georges1755 1782一1854)一一法国神父，政论家，基 1794)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 督教社会主义思想家.一一第371页. 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雅各宾党 拉梅特，沙尔(Lameth,Charles1757 人，罗伯斯比尔的拥护者。一第388 1832)一十八世纪木法国资产阶级革 页 命的活动家，亚·拉梅特的哥哥，制宪 奎德诺，卡尔·弗里德里希(Quednow, 议会议员，斐扬派，帝制被推翻后，逃离 K arl Friedrich1780-1836)一特利尔 法国.一一第374、380页. 的政府官员，建筑工程顺问，本文中的 拉梅特，亚历山大(Lameth,.A lexan-. 奎德诺可能即此人一第586页. drel760一1829)一一十八世纪米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制宪议会议员， L 温和的君主立宪派（斐杨派）的领袖之 拉贝(Rabe)一马克思父亲的熟 一，帝制被推翻后，逃离法国。一一第 人。一第842页. 374.380页. 拉法尔热，玛丽(Lafarge,M arie181G一 拉苏尔斯，马利·大卫·阿尔班La 1852)(父姓卡佩尔Cappelle)一一曾被 Source,Marie-D av id-A lbin 1762- 控毒死自己的丈夫。一第906页。 173)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 拉斐德，玛丽・約夫・保尔CLafayette 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吉伦特党 M arie-Joseph-Paul1757-1834)一法 人。—第386-387页. 国将军，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 拉伊斯La一公元前五世纪下半叶至 和1830年七月革命时期大资产阶级的 四世纪初两个古希脂艺妓的名 领袖之一.一第373页. 字。一第188页。 拉克鲁，让・索(Lacroix, Jear- 莱昂泰乌斯（朗普萨科斯的）Leonteus of Franibis17541794)一十八世纪术 Lamps超kos约公元前三世纪)一一古希 法国资产阶级草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 肼哲学家，伊壁坞鲁的学生。一一第 ==========第978页========== 人 名索引 965 92.197、247页. 劳特巴赫，沃尔弗冈·亚当Lauterbach, 哥德・(Leibniz. W olfgang Adam16181678)一德国 Gottfried w ilhelm1646-1716)一f伟 法学家，写有一些罗马法的著作。 大的德国数学家，唯心主义哲学 第16页。 家.一第126、197.198、222、248、 物贝尔，钓翰·成廉Loebell,.Johann W il. 731.832页. hem178G一1863)一德国历史学 莱辛，哥特霍尔德·埃夫拉伊姆(Lessing, 家，波思大学哲学系主任。一一第 Gotthold Ephraim1729-1781)一伟 845页. 大的德国作家，批评家和哲学家，十八 物尔斯，维图斯L0gs,Vius死于1862 世纪著名的启蒙运动者之一。一第 年)一德国语文学家，特利尔中学语 14页. 文教员，1835年起任该校第二校 莱茵哈德Reinhard).一一司法部门的枢密 长.一第829、832.833页. 官，律师。一一第847、872页. 物莱蒂埃-德圣法尔若，米做尔Le 莱茵霍尔德，恩斯特·克里斯蒂安·哥特 Peletier de Saint-Fargeau.Micheal 利布(Reinhold,Ernst Chrisitan Got 17601793)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 t1ieb1793一1855)一德国哲学家，耶 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雅 拿大学的教员。一一第899页. 各完党人.一一第378.385页 羧马鲁斯，海尔曼·赛米尔Remarus. 物瓦瑟尔，物奈Levasseur Rene1747一 Hermann Samuel1694-1768)一德 1834)一一医生，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 国自然神论哲学家，十八世纪启蒙运动 阶级草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雅 的代表.一第16页. 各宾党人，法国革命回忆录的作 兰齐，卡尔・康・(Lancizolle 者。一第372、385、388页. Karl W ilhelm vonl796-1871)一德需贝基，弗索・特罗(Rebeqqui国法学家，写有一些德意志各邦历史的 Franibis-Trophime 1760-1794 ) 著作.—一第898页. 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 朗切洛蒂，卓瓦尼·柏奥洛Lanc阳lotti。. 家，国民公会代表，吉伦特党人。 Gicanni Paolo151一1591)一意大 第376382页. 利法学家，教会法教没。一第16・夫·冯(Reh fues页。 Ph1 ipp Joseph von1779-1843)一一波 (Lanjuinais,Jean-D enis 恩大学政府特派员和监护人。一第 1753一1827)一伯爵，十八世纪术 845页.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 雷纳德Renard1802-1863)一一科伦的 会代表，吉伦特党人。一第377 书商，《莱茵报影的正式责任编辑. 384页. 第317页。 劳帕赫，恩斯特Raupach,.Ernst1784 李特尔，亨利希Ritter,Heinrich179一 1852)一普鲁士宫廷刷作家.一一第 1869)一一德国哲学史家，持有宗教唯 717、731页. 心主义观点.一一第64、145、146、219、 ==========第979页========== 96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249268页. 55一杰出的罗马哲学家和诗人，唯 李特尔，卡尔(Ritter,Karl1779 物主义者，无神论者.一一第43、71， 1859)——德国地理学家，柏林大学教 102、105、111一116、122、123、131、211， 授.一第897页. 213、216、218、223、225、229、232、242、 里克斯，约翰·安东Rickes,Johann An- 264-267、269-271.274-276、281页. ton)一卡・马思和燕・冯・ ,・巴(Louvet de 威斯特华伦签订婚约时的证人。 Couvray, Jean-Baptiste 1760- 第908页. 1797)一法国作家，十八世纪术法国 里齐奥(Rizzio或Riccio1533左右一 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 1566)一一玛羽·斯图亚特的秘 表，吉伦特党人.一第376、377、 书.一第758一764页. 382一384页. 理查三世(Richard14521485)一 ・希(RudorfT. 英国国王(1483一148，约克王朝的术 Adolf Friedrich1803-1873)一德 代国王.莎士比重历史悲刷理查三世 法学教授，柏林大学的教员。一第 中的主人公.一一第714页. 897页. 利西凡（瑕西凡）(Lysiphanes (Nausi-鲁滕堡，可道夫Rutenber8,Adolf1808-phanes)公元前四世纪)一一古希片哲 186的)一一德国政论家，青年黑格尔分 学家，德谟克利特的信徒—第252 子：1866年后成为民族自由党人. 页。 第16、17、320页- 利希滕遮泰因，马丁·亨利希·卡尔 路德，马丁(Luther,Martin1483- (Lichtenstein.Martin Heinrich Karl 1546)一宗教改草运动的著名活动 1780一1857)一一王国政府驻柏林大学 家，德国新教路德教)的创始人：德国 副全权代表。一—一第898页. 市民等级的思想家.一一第319、362 留基伯Luk印pos公元前五世纪) 页 杰出的古希情唯物主义哲学家，原子论路易-菲力浦(Louis-Ph1ippe1773一的创始人。一一第145、159.166、217、 1850)一一奥尔良公爵，法国国王 220、225、250、253-254、261、262、 (1830-1848.一第368.731页. 266-270页. 路易莎Lis照177G一1810)一一普鲁士国 卢登，享利希(Luden,Heinrich1780- 王弗里德里希-成廉三世的妻子 1847)一一德国资产阶级历史学家，耶 (17931810)。一第860页. 拿的教没.一第14、899页。 路易十六红0uis×117541793)一 卢格，阿尔诺德(Ruge,AmoM1802 法国国王(1774一1792)，十八世纪术法 18g0)一一德国政论家，青年黑格尔分 国资产阶级草命时期被处死。一一第 子，资产阶级激进派：1866年后成为民 385页. 族自由党人.一一第323371,904页. 路易十八L0uisX11755-1824)一 卢克莱修〔梯特·卢克莱修·卡鲁斯) 法国国王(18141815和1815 Titus Lucretius Carus钓公元前9的 1824).一—一第368页. ==========第980页========== 人名索引 967 罗伯斯比尔，马克西米利安(Robes-pie- 1842)一一马克思的弟弟.一第 rg,M aximilien1758-1794)一十八世 847-848.874页. 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雅各 马克思，罕达Marx,Henriettel787一 宾派的领袖，革命政府的首脑(1793 1863一一马克思的母亲。一一第18、 1794).一第375-377、379、382. 817、830834、835、839842.846、851. 383.384.387页. 852.862-866、872-878.881.882、886 罗霍夫，古斯塔夫·叫道夫(Rochow, 页 Gustav A dolf17921847)一普鲁士 马克思，罕H达Marx,Henriettel820- 内务大臣(18341842).一第350 1845)一马克思的妹妹一第8g7 页。 页 兰，i・玛(Roland,Jean-Mariel- 马克思，亨利希Marx,Heinrich1777- 734一1793)一十八世纪求法国资产 1838》一一马克思的父亲，律师，特利尔 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内 的司法参事。一第89.16—19、573 政部长，吉伦特派的领袖之一。一一第 744、817、829-843、846、849、853857、 376一377、382-385页. 862、86G一868.873、874.876、877、 罗莎蒙德Rosamund六世纪)一杰皮迪 884.885-887、896页. 人的王库尼蒙德的女儿.一一第493、 马克思，卡罗琳Marx,Karoline1824一 497-501,505.506.507、510、511页. 1847)-马克思的妹妹.一第887 罗西尼，卡洛·马里重(Rosi.Carlo 页 M aria1748一1836)一意大利历史学 马克思，路易莎Marx,Louise182一 家和考古学家，伊壁鸠鲁著作的注释者 1893)一一马克思的妹妹.一一第897 和出版者.一一第221,269页. 页. 洛克，约翰(Locke,John1632一1704》 马克思，索菲娅Mrx,Sophie181G一约 英国二元论哲学家和经济学家. 1897)一一马克思的姐姐.一第737. 第725.832页. 809、851.853、859、866.876.883页. M 马拉，让·保尔Marat,Jean-Pau17431793)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 马丁（图尔的）Martin of Tours约31G一 命的活动家，雅各宾派的领袖之 400》一一据基督教的传说，是一个圣 一.—第375-376、38—383、386 徒。一第718.719页. 388页. 马克思，埃米莉Marx,Emilie1822 马利乌斯，盖尤斯Marius Gaius公元前 1889一—一马克思的妹妹.一一第887 156左右一86)一罗马统帅和国家活 页. 动家，执政官.—一第256页. 马克思，爱德华Marx,Eduard182G一 马其顿王亚历山大(A lexander the 1837)一马克思的弟弟。一第17， Grat公元前356323)一古代著名的 834.848.862.872、83—882、889页. 统帅和国家活动家.一一第63193 马克思，海尔曼Marx,Hermann1819一 页. ==========第981页========== 96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玛・(Marie Stuart1542 页 1587)一苏格兰女王(1560 莫伊林M eurin)一莫伊林的妻 1567).一一第758-764页. 子.一第857页. 梅采纳斯凯尤斯·齐尔尼乌斯·梅采纳 莫伊林，冯M eurin,vam》一一财政部门的 撕)《Caius Cilnius Maecenas生于公元 高级官员。—第847、852、857、862 前74年和64年之间，死于公元前8 872页. 年)一一罗马政治活动家，奥古斯都皇 N 帝的近臣之一。一一第826页。梅德姆(Medem)一柏林大学秘 拿破仑第一（拿破仑·被拿巴）Npc-em 书.一一第898页. 1,NapoleonBonaparte1769- 梅尔肯斯，亨利希(M erkens,Heim 1821)一一法田皇帝(1804一1814和 rich1778一1854)一一德国商人，自由主 1815).一第526.528.731.861页. 义者，第六届莱茵省议会代表。一一第 纳皮尔，查理Napier,Charles1786 356359、366页. 1860) 英国海军上将。一第901 梅米乌斯，凯尤斯M emmius,.Caius公元 页 前一世纪)一罗马的护民官，演说家 奈奥克物斯Neok1es)一伊壁鸠鲁的父 和诗人。一一第271页. 亲。一第248页. 梅诺伊凯乌斯(M enoikeus(M enoe 奈尔，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冯N山， cus)一古希情哲学家，伊壁坞鲁的同 Georg Friedrich von)一一特利尔的一 时代人和学生。一第29、161页. 家木行老板.一一第847页. 梅特罗多罗斯（朗普萨科斯的）Meto- 尼古拉（大马士革的）N ikolaus (N iko- dor (os ofLampsakos约公元前331一 laos)of Damascus钓生于公元前64 278》一一古希肼哲学家，伊壁鸣鲁的学 年)一一古希腊历史学家和哲学家，亚 生。一一第79页. 里士多德的信徒.一第27、196.247 梅特罗多罗斯（希沃斯的）M etrodor 页. (os)of Chios约公元前四世纪)一一古 尼古拉，弗里德里希(Nicolai, 希睛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的学生。一一 Friedrich1733-1811)一德国作家， 第62、149、151、159、160、227.253、273 “开明专制制度“的拥护者：在哲学中反 页。 对康德和费希特。一一第139页. 弥勒(Maer)一特利尔的公证尼禄Nero37一68)一罗马皇帝(54一人.一第839、842页. 68).一第823824页. 米伦布鲁抹，克里撕斯蒂安·弗里德里希牛倾，伊萨克(Newton,Isac1642- Mahlenbruch. Christian 1727)一伟大的英国物理学家、天文 Friedrich17851843)一德国法学家， 学家和数学家，经典力学的创始 罗马法专家。—一第16页. 人。一第832页. 莫森，尤利乌斯M osen,Julius1803一 纽伦贝格尔，约箱·巴蒂斯特·卡尔 1867)一一德国作家.一一第326、327 Numberger,JohannBaptist ==========第982页========== 人名索引 969 Car11762一1807)一多特蒙德的哲学 家.一第16页. 和数学教授。一—一第218页. 佩蒂昂，日罗好(Petion,Jre1753一 诺茨，亨利希·冯Notz Heinrich von 1794)一十八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 1818左右一1848)一马克思的同班同 命的活动家，1792年任巴黎市长，国民 学，曾就读于波恩和柏林.一第857 公会代表，吉伦特党人。 第373、 页。 375.377、379、381、384页. 0 瓢特拉插，卡尔Petrasch,Karl)一特利尔的职员。一一第817页。 政里庇得斯(Euripides约公元前480一 皮浪Pyrrhe00约公元前365275)一 406)一杰出的古希情剧作家，写有多 古希情哲学家，古代怀疑论的创始 部古典悲利.一一第75、898页。 人.一第57-60、252页. 欧里迪库斯(Eurydikus←os)或Eurylo- 皮托克物斯Pythok]es)一伊壁鸬鲁的 ch0s公元前四世纪术至三世纪)一一古 同时代人和学生。一一第46、151、206、 希腊哲学家，怀疑论者皮浪的学 224、236.278页. 生。一第252页. 普盖，爱德华(Puge,Eduard1802 欧塞比乌斯(Eusebius钓264一340) 1836)一一德国法学家，波恩的法学教 凯撒里亚的基督教神学家，著有教会史 授，萨维尼的学生。一第844、845页. 多卷.一第23、205、219、221、251、 普拉克西凡(Praxiphanes公元前四世 253-255.267.269270、273页. 纪)一一古希精哲学家，语法学家，亚里 P 士多德的信徒。一第252页.普林尼（小普林尼）（盖尤斯·普林尼·采 泊奇乌斯，朱利爽(Pac1s,Giu01550一 齐利乌斯·塞孔德)Gaius Plinius Cae 1635)一一意大利法学家.一一第728 cilius Secundus Junior钓62114)一- 页. 古罗马国家活动家和作家。一第720 希，让・(Pache Jean-N icolas 页. 1746一1823)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 普卢塔克Plutarchos钓46一127)一古 阶级革命的活动家，雅各宾党人：曾任 希肼作家，道德论者，唯心主义哲学 陆军部长和巴察市长(1792年10月一 家.一第44、62.63、7285.87-93、 1794年5月).—一377,384.386页。 99-104、111、112168、188、189、197. 培尔，皮埃尔(Bayle,Pierre1647- 198、213、215、218.219、225.244、246 1706)一一法国怀疑论哲学家，宗教独 253、255、256、263.265一267、269、270. 断论的批评者.一第168.210、211、 272273.282.283页. 214、264、265页. 普罗佩尔提乌斯，塞克斯都Propertius. 培根，弗兰西斯，维鲁拉姆男厨Baon, Sextus钓公元前49-15)一一罗马抒情 Francis,Baron of Verulam 1561- 诗人。一第844页. 1626)一一杰出的英国哲学家，英国唯 普罗塔哥拉叫布德拉的)Protagoras of 物主义的侧始人：自然科学家和历史学 A bdera钓公元前480一411)一古希 ==========第983页========== 970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肼诡辩论哲学家，奴求主民主派的思想 273275276页. 家.一第145.166页. 塞涅卡（鲁齐乌斯·安涅乌斯·塞涅卡） 普罗提诺P1otin(os)204左右一270) (Luci1 s Annaeus Seneca公元前4 神秘主义哲学家，新柏拉图主义的著名 左右一公元65)一一罗马哲学家，斯多 代表.一一第145页. 葛学派的著名代表人物.一一第149、 普斯库享.格兰佐，约翰·弗里德里希· 156、202.206.252.253.254.256.265 威廉(Pustkuchen-.Glanzw,Johann 页. Friedrich W ilhelm1793-1834)一德 桑奏尔，安东·钓瑟夫(Santerre,An- 国作家，仿歌德威嚷·麦斯特》一书改 toie-Joseph17521809)一十八世 写的许多恶毒而无能的歪诗的作 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巴黎 者。一第654页. 国民自卫军指挥(17921793)，吉伦特派的拥护者。一第38页。 R 色诺芬尼（科洛封的》Xenophanes of 让索内，问尔芒(Gensonne,Armand K olophon钓公元前580-470)一古 1759一1793》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 希哄哲学家和诗人，形而上学唯物主义 阶级草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吉 的代表，埃利亚学派的创始人。一一第 伦特派领袖之一，一—一第377页. 147、234.249、277页. s 色诺克拉特（夏尔凯敦的》Xenokrates of Chalkedon公元前396左右一314) 萨尔，让·巴蒂斯特(Salles,Jear-Bap- 古希肼哲学家，柏拉图的学生，古柏拉 ise1760一1794)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 图学园主持人（公元前339一 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 3140.一第94页. 表，吉伦特党人.一一第384页. 沙博，弗朗索瓦Chabot Frani5is1759 萨洛裳(Salomon》一一波恩大学的评议 1794)一神父，参加十八世纪术法国 员.一第845页. 资产阶级革命，国民公会代表，雅各宾 萨维尼，弗里德里希·卡尔(Swigny, 党人.一第385页. Friedrich Karl1779-1861)一德因法 沙培尔，尤斯图斯·威廉·爱德华·冯 学家，反动的法的历史学派的首 (Schaper,Justus W ilhelm Eduard von 领.第11、16、896页. 1792一1868)一普鲁士反动官您的代 塞尔旺，约瑟夫(Serv an,Joseph174一 表人物之：莱茵省总督(1842一 1808)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 1845).一第317.346页. 命的活动家，1792年任陆军部长，吉伦 莎士比亚，成廉Shakes即eare,W训iaml5. 特党人。一第377、384页. 641616D一一伟大的英国作家.一 ・(Sextus Empiricus 第303、308、324.325.327、328、348、 二世纪)一一古希肼怀疑派哲学 356、714.729页. 家.一第44、5659、62、79、137、 绍巴赫，钓帕·康拉德(Schaubach,Jo 146.197、199、225、232、248、252、267、 hann Konrad176M-1849)一德国天 ==========第984页========== 人 名索引 971 文学家，古天文学史的作者. 法学家和校端反动的政治活动家，1840 160210.223-225、264、272页. 年起为柏林大学教没.一一第350页. 舍费尔，米夏埃尔(Sch a fer,M ichael范泰宁格，约箱(Steininger,Johann1790一1847)一一特利尔的中学教师， 1794一1874)一一特利尔中学的数学和 从事文学研究，本文中的舍费尔可能即 物理教师，地质学家。一第829页. 比人.—一第841页. 范泰因，亨利希·弗里德里希·卡尔 施莱歌(Schleicher)一一科伦的医 (Stein.Heinrich Friedrich Karl 1757 生。一第900页. 1831)一普鲁士国家活动家，改良主 施物格尔，弗里德里希·冯(Schlegel, 义者，1804一1808年担任过许多高级职 Friedrich von17721829)一德国文 务。一第350页. 学评论家，语文学家和诗人，浪漫主义 范特劳斯，大卫·弗里德里希(SruR 理论家之一.一第139、844页. Daid Friedrich18081874)一一德国 施里弗尔(Schriever)一特利尔政府枢 哲学家和政论家，著名的青年黑格尔分 密顷问和宗教法庭顺问范里弗尔的儿 子之：1866年后成为民族自由党 子，亨利希·马克思的熟人，本文中的 人。一第361页. 塘里弗尔可能即比人。一第856页. 施文德勒，亨利希Sch wendler,Hein-rich 范里弗尔(Schriev er)一插里弗尔家的 1792一1847)一一教士，特利尔中学的 成员.一第856页. 法语教师。一一第829页. 随利克，叫洛伊斯Schlick,Alois)一一特 舒尔采，弗里德里希·哥特洛布Shuz8 利尔中学的音乐教员〔1827一 Friedrich Gottlob1795-1860)一4耶 1838).—一第832页. 拿大学哲学系教员.一第899页. 施米特，卡尔(Schmidt,.Karl)一莱比锡斯宾诺莎，巴鲁赫（贝奈狄克特）Spino的尤利乌斯·冯德图书公司的代理 2因Baruch Benedictus 1632- 人。一第17页. 167)一杰出的荷兰唯物主义哲学 范米特汉纳(Schmid th a nner).一一柏林 家，无神论者。一第112.141、142、 的暗审员，马克思的熟人。一第17 218页. 页。 斯蒂尔蓬（梅加拉的）(Stpo(n)of 随奈德，约翰·哥特洛布Schneider,Jo M egara公元前四世纪)一古希肼唯 hann Gottlob1750一1822)一德国语 心主义哲学家，苏格拉底的信徒。一一 文学家，古自然科学史的作者。一一第 第103.149.150、197页. 218页. 斯特芬斯，亨利克(Steffens Henrik 内曼，翰・格(Schneemann 1773一1845)一德国自然科学家，作 Johann Gerhard17941864)一历史 家，哲学家，揶成人。一第896页。 学家，特利尔中学的教师。 第829 斯托贝，约翰(Stob a us(Stobaios), 页. 1 oannes约五世纪)一一希片作家，古代 随塔尔，弗里德里希·尤利乌斯Sthl, 作家大部丛书的编纂者。一第151、 Friedrich Julius1802-18G1)一德国 156、159、203、206、219、221、225、226、 ==========第985页========== 97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232.253.254、256、261、263269-276奏米斯托克利斯Themistokles约公元前页. 525一460)一一古希情国家活动家，希 斯威敦堡，艾曼努埃尔Swedenbor8,E 肼一波斯战争时期的统帅，奴隶主民主 manuel1638一1772)一一瑞典神秘主义 制的拥护者。一一第137页. 哲学家，校端反动分子。一第260特伦德伦堡，弗里德里希·问道夫(Tre-页。 delenburg,Friedrich Adolf 1802- 苏格拉底(Sokrates约公元前46的一 1872)一一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曾为 399)一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奴隶 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做过注释。一一第 主贵族的思想家。一第57.63.65 198、249页 69、92、98、102、135、138140、144、 155.195、197、234页. 哦 索蒂昂（重历山大里亚的）(Sotion of瓦尔特，斐迪南(W alter,Ferdinand Alexandria公元前二世纪)一古希情 1794一1879)一一德国法学家，波恩大 哲学家，古希肼哲学史一书的作者，亚 学法律系主任。—第836844、845 里士多德的信徒。 第27、196,247 页. 页。 瓦拉泽男爵，沙尔·埃莱爽诺·迪弗里什 T (V alaze Charles-Eleonor du Frichebaron de175一1793)一十八世纪术 塔玛，弗朗索・夫(T alma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 Franibis-Joseph1763-1826)一法国 代表，吉伦特党人。一一第382页. 淀员.—一第582页. 瓦朗斯伯爵，西吕斯·玛羽·亚历山大 塔利安，让·朗贝Tallier,Jea-Lar-bert Valence,Cyrus-M arie-A lexandre, 1769一1820》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 comte de1757-1822一十八世纪术 阶级草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沼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将军，杜 泽派的代表人物，热月政变的主要参加 木里埃的近友。一第384页. 者之一.一第385页. 域斯特华伦，埃德加尔·冯w estpha子lem, 塔西佗（普卜利乌斯·科尔奈利乌斯·塔 Edgar von1819一约1890)一燕妮· 酉f佗)(Publius Cornelius Tacitus约 冯·威斯特华伦的弟弟，马克思的同 55一120)一著名的历史学家. 学。一一第873、891、896页. 第14、826页。 威斯特华伦，卡尔·汉斯·成纳尔·冯 奏物斯（米利都的）(Thales of Miletus约 (W estphalen,Karl Hans W erner 公元前624547)一一古希肼哲学家， won 1803-1840)-一·冯・斯 自发唯物主义的米利都学派的创始 特华伦的异母兄，法学家。一一第856 人。一第63、139页. 页。 奏米斯提乌斯Themistius四世纪) 域斯特华伦，卡罗琳·冯W estphalen, 希情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著作的注释 Caroline von死于1856年)一一燕妮 者。一一第261页. ·冯·威斯特华伦的母亲。一—一第 ==========第986页========== 人名索引 973 863871、873876、902、905.908页- nenbrugge,Christian Hermann 1817 威斯特华伦，路德维希·冯智esph会]em, 1851)一波恩的哲学系大学生，后在 Ludwig von1770-1842)一燕妮·冯 特利尔任教.一一第832页. ·成斯特华伦的父亲，特利尔的枢密顾 巴，・w yttenbach.Jo 问.一第187、863、871、876,901页. hann Huge01767-1848)一德国历史 威斯特华伦，燕妮·冯w estphale,Je- 学家和教育家，特利尔中学校长。 ny von18141831)一一1843年起成为 第829、833页. 马克思的妻子、朋友和助手。一一第9、 味吉尔（普卜利乌斯·味吉尔·马洛） 16、18.395、400、403、404、412.415、 Publius V ergilius Maro公元前70- 425.428、435、447一449.467、477、489、 19)一—一杰出的罗马诗人。一一第723、 511.512、513、518、521.536、542、544、 902页. 545.549、552、55G562.565、617、620、 温克尔曼，钓翰·约阿希姆Wn感 668.849、850.853.855-859、861、863、 mann,Johann Joachim 17171768) 865.871、873876、877、890、883889 一德国古代艺术史家，十八世纪启蒙 890.89一895.900一908页. 运动的代表。一第14.720页。 市尔凯尔，弗里德里希·哥特利布W上 V auban)—马・ cker,Friedrich Gottlieb 1784 成斯特华伦在波思的熟人。一第901 1868)一德国哲学家，波恩大学的教 页. 员。一第844页. 沃尔弗W)一克罗茨纳赫的商 市莱，盖尤斯Velleius,,Gaius约公元前 人.一第905页. 100)—一罗马元老.一第163、204 沃尔弗，奥斯卡尔·路德雏希·伯恩哈德 页. (W olff O scar Ludwig Bernhard 1799- 市宁英根海婚，约翰·奈波穆克N 1851)一一作家，文学史家，耶拿大学教 ning-Ingenheim.Johann Nepomuk 授(1830一1851)，亨利希·海涅的朋 1790一1831)—一德国法学家，兰德斯 友.一一第288页. 胡特大学和慕尼黑大学民法教沃尔弗男厨，克里斯蒂安Wol伍Chris授。一第16页. tian,Baron von1679-1754)一德国 雏干德，奥托(w igand,0tto179- 唯心主义哲学家，曾将莱布尼茨的哲学 1870)一一德国的出版商和书商：在莱 加以系统化和通俗化。一一第731页. 比锡开有书店，出饭一些激进派作家的屋大维一见奥古斯都著作。—一第17页. 维尼奥，皮埃尔V ergniaud,Pierre1753 X 1793)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 希波克拉底Hippokrates约公元前460一 命的活动家，国民公会代表，吉伦特派 377)一杰出的古希脂医生，古代医学 的领袖之一.一一第373、376、382、384 的创始人之一。一第75页. 页。 希罗多德Herodotos)一伊壁鸠鲁的同 布，安・曼Wie 时代人和学生.一第3544、159、 ==========第987页========== 97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218.224.225232、236、278页- 1776)一英国暂学家，主观唯心主义 西哀士，艾曼纽埃尔·钓瑟夫(Sieyec. 者，不可知论者：资产阶级历史学家和 Emmanuel--Joseph1748-1836》一十 经济学家.一一第189、730页. 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 ,利希・泰多·(Sch on 国民公会代表，温和的君主立宪派（斐 (Heinrich Theodor von 1773-1856) 扬派)。一第374页. 普鲁士国家活动家。一第350页。 西姆普利齐乌斯(Simplicius或Simpli-k0s六世纪)一希情新柏拉图派哲学 Y 家，亚里士多德著作的注释者。一 雅恩，钓翰·克里斯蒂安Jhn,Jhnn 45、204205、219.230、249.254、255 Christian1797一1847)一一教员和语文 261.262、264、267、272一275页. 学家，语文学和教育学文库》的出版者 西（可・斯・罗）M ar- 之一.一一第264页. cus Tullius Cicero公元前10G- 亚里士多德(Aristoteles钓公元前384一 43)一杰出的罗马雄辩家和国家活动 322》一一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在哲学上摇 家，折衷主义哲学家.一第119、163、 摆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文之间。一一第 167.171、188、196、198.200.201、202、 16、3536、48、52.55、56、57、61、64、6的、 204、209-211、213、215、226、247、 70.71、77、94.99.135、137、141、142、 250-255.263-265.273页. 143、145、146、167、168、193、194、193, 西耶里侯爵，沙尔·亚历克西斯S汕y, 203、204、211、214.215、217、219、220、 Charles-Alexis,marquis de 1737- 221、224225、230、234、235、237- 1793)一一十八世纪术法国资产阶级革 238.249、250、253.260、261、262、264. 命的活动家，将军，国民公会代表，吉伦 266、268-270.272、274-277、281页. 特党人。一第384页. 亚里斯提卜(A ristippos约公元前435- 席勒，弗里德里希(Schiller,.Friedrich 360)一古希肼唯心主义哲学家，昔物 1759一1805)一伟大的德国作家. 尼派的创始人：奴隶主贵族的思想 一一第327.653.654.731、747.837页- 家.一第27、168.196.247页. 夏米索，叫德尔贝特·冯(Chamisso, 罪尼根Jaehnigen)一一德国法学家. A delbert von178一1838)一一德国浪 第846852.854、856、865.872页. 漫主义诗人，反对封建的反动势 耶尼根(Jachnigen)一一前者的妻 カ一第17页 子.一第865页. 希・(Schelling 伊壁鸠鲁(Epikouros钓公元前34一 Friedrich W ilhelm1775-1854)一德 270)一一杰出的古希情唯物主文哲学家， 国哲学家，十八世纪术至十九世纪初德 无神论者.一第27、28323435.38 国唯心主义的代表人物，后来成为科学 3a.4一49.516372-8688.899-101、 的凶恶敌人，宗教的拥护者。 第 102-104、112.12五130137、138、146.147、 15.283-285页. 149-16917一175.188、189191、192 休谟，大卫(Hume,Dwid171一 193-198.200.202-207、204-215、217、 ==========第988页========== 人名索引 975 219、22—23默28-242.244、247-256 一第36一363页. 261、262、23257、269271、273-276 赞特Sandt》一一柏林上诉法院律师，哥特 279、281.282.286.287页. 弗里德·赞特的兄弟。一一第47页. 伊多梅奈乌斯（朗普萨科斯的）dome 赞特，哥特弗里德·亚历山大·玛亚· neus of Lampsakos公元前325左右一 罗伯特(Sandt,Gottfried Alexander 270)一古希肼哲学家，伊壁鸠鲁的学 M arie Robert1786-1839)一科伦上 生.一一第151、153页. 诉法院律师。一一第847页. 伊尔奈里乌斯(1 nerius1055左右一 泽博德，约阿希姆·迪特里希·哥特弗里 1125)一一法学家，博洛尼亚释义法学 (Seebode,Joachim Dietrich Gottfried 派的创始人。一—一第728页. 1792一1868)一一语文学家，教员和图 伊里奈乌斯1 renaeus约130一202) 书管理员，语文学和教育学文库的出 基督教神学家，177年起为里昂主教：曾 版者之一.一一第264页. 著书反对异教和阐明基督教教 芝诺埃利亚的)Zenon Eleates公元前五 义。一第141页. 世纪)一一古希情哲学家，形而上学唯 约瑟夫·埃加利秦（奥尔良公爵）一一见 物主义和主观的概念的辩证法的代 菲力浦-埃加利秦 表。一第137、154、163、249页.佐尔格，卡尔·威廉·斐迪南(S0g, Z Karl W ilhelm Ferdinand 1780- 扎物特，弗里德里希·冯Sallet.Fried 1819)一一德国神秘主义哲学家，艺术 rich von18121843)一德国诗人. 理论家.一一第14页。 文学作品和神话中的人物 A 278页. 哀杰克斯（大衰杰克斯）一古希肼神话 阿波罗（菲布斯》一一古希情神话中的光 中铁拉孟之子，膂力过人，胆略出众，参 明，艺术和预言之神。一第66,71. 加了特洛伊战争。一一第715页. 284.659.726、765页. 爱尔菲一一古日耳曼神话中的小精灵，他 阿尔古斯一一古希脂神话中长着成百只 们对人很友好，乐意帮助人做事，但有 眼睛的守护神。一一第727页. 时也会恶作刷.一第530、531、533、 阿基里斯一古希脂神话中围攻特洛伊 796页. 的一位最勇敢的希肼英雄，荷马的《伊奥狄浦斯一一古希肼神话中的武拜国王，利亚特》中的主要人物之一。一—一第 索福克物斯的悲刷中的主要人物：据传 613页. 说，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并成为自己 阿特拉斯一古希脂神话中的一个狄坦 的母约卡斯塔的丈夫。一一第615页。 神，他用双肩支撑着天空。一一第235、「奥菲士一一古希腊神话中的诗人和歌手， ==========第989页========== 97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他的歌声使猛兽俯首，顽石点头。 福斯泰夫一莎士比亚许多作品中的人 第163页. 物.一第303.347页. 奥州一古希脂神话中学管季节交替和 浮士德一德国民间文学和歌德的同名 自然界秩序的三女神。一一第616页. 悲剧中的主人公.—第65、656、657、 B 689.723.858页. 保罗一据基督教传说，是使徒之一，新 G 约全书中一系列书信的作者。一一第 甘泪即（玛甘泪》一一歌德的悲剧《浮士 161.197.248页. 德中的女主人公。一第657页. 毕斯托一一莎士比亚的测作温莎的风流葛罗斯脱一莎士比亚的悲刷《李尔王》娘儿，停利四世后篇和《停利五世 中的人物。一一第328页. 的一生中的人物。一第347页.波赛东一一古希脂神话中的海神和水 H 神。一一第103页. 海尔梅斯一一古希脂神活中司畜牧、道 D 路、商业、体操、辩论之神，宙斯和玛娅的儿子.一第190页. 大卫一半传说中的古犹太王（公元前十 海格立斯一古希肼神话中的一个最为 世纪术至公元前950左右)，曾战胜 大家喜爱的英雄，以非凡的力气和勇武 非利士人。一一第655页. 的功绩著称.一一第96、193页. 黛安娜一莫雷托戏中的人物. 海伦一古希脂神话中宙斯和勒达的女 第902页. 儿，斯巴达国王麦尼劳斯的妻子，以非 丹纳士诸女一古希肼神话中国王丹纳 凡的美阳著称。一一第732页. 士的女儿，因杀死自己的丈夫而被罚水赫克脱一荷马的史诗《伊利亚特静中的远向无底的桶内倒水。一一第86、245 主要人物之一。一一第79页. 页 J 德美特一一古希脂神话中司稼稽的女神。一一第103页. 加略人犹大一一据圣经传说，是基督的十 杜卡利品一古希脂神话中普罗米修斯 二使徒之一，为了三十块银币出卖了自 的儿子，洪水后重新繁殖的人类的始 己的老师耶酥.犹大这一名字后来就成 祖.一第136页. 为叛卖与变节的象征.一一第361、363 F 页。 迦伯列天使长一据基督教传说，是七大 法松一一古希精神话中赫利奥斯的儿子。 天使之一，上帝常派造他到人间传 法松驾取太阳车，儿乎把字宙焚毁，忿 话。一第646、687页. 怒的宙斯用闪电将他击穿并投入河中。一第610页. K 菲布斯一一见刷波罗。 快嘴桂发一花士比亚的作（温莎的凤 ==========第990页========== 人名索引 977 流娘儿》和《亨利四世》（前后篇）中的 言家.一一第163页. 人物。一第347页. 0 L 做伦遮皮格尔一佛来米和日耳曼民间 李尔一一莎士比亚的悲刷李尔王》中的 传说中的人物。一第293页. 主人公.一第328页. 卢克莱霞（公元前六世纪）一一按罗马的 P 历史传统说法，是著名的罗马妇女，贤 普罗米修斯一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个狄 德妻子的典范。一一第732页. 坦神，反抗众神保护人类的斗士。一一 路加一一据基督教传说，是路加福音的作 第189、190页. 者.一第294页. Q M 丘必特一一古罗马神话中最高的神，相当 马尔西亚斯一弗利基亚的大力士，敢于 于希肼诸神中的宙斯.一一第152、163 和阿波罗比赛吹笛子，赛赢的阿被罗剥 页。 掉了他的皮。一一第726页. 邱比特一一古罗马神话中的爱神。一一 马可一据基督教传说，是马可福音的作 第328页. 者.一一第294页. 马太一据基督教传说，是基督的十二使 S 徒之一，马太福音的作者。一一第293、 萨蹄尔：一古希肼神话中酒神狄奥尼苏 722页. 斯的同伴，他们是长着尾巴和山羊褪的 玛尔斯一古罗马神话中的战神。 半人半羊的森林之神。一第396页. 第717、719页. 塞卜洛士一一古希精神话种看守地狱大门的 靡菲斯特斐勒司一一魔鬼的化身，德国古 三头犬.一第8688.156,245页. 老的民间传说中浮士德的伙伴，为许多 桑科·判扎一一塞万提斯的小说售·吉 文学作品所采用：以歌德的悲剧浮士 诃德》中的人物，唐·吉可德的侍 德中的摩菲斯特斐物司的形象为最著 从.一第292页. 名.一第689.723页. 瑟息替斯一莎士比亚的利作特洛埃物 库洛赫一一古肆尼基和迦太基的宗教中 斯与克蓄雪达》中的人物。一第715 的太阳神，祭祀摩洛精时要用活人作祭 页。 品，因此摩洛赫这一名字成了残忍、吞 所罗门一古犹太王.一一第293、294. 唑一切的暴力的化身。一一第284页。 295、732页. 摩西一一据圣经传说，摩西是先知和立法者，他带领古犹太人摆脱了埃及的奴役 T 并给他们立下了约法.一一第657、728 奏莱贡诺斯一古希肼神话中奥德赛和 页。 瑟西的儿子，一说他杀死了父亲。一 穆赛乌斯一古希脂神话中的歌手和预 第615页. ==========第991页========== 97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奏列夫一古希肼神话中米西亚的国王： 长。一第904页. 为叫基里斯所伤，后来又由他治 亚哈随鲁一一传说中的人物，犹太人，因 愈.一第613页. 不数神而被罚永世流浪“永世流浪的 桃绿常一一莎士比亚的刷作《亨利四世》 犹太人”)：中世纪传说以及德国民间故 后篇中的人物。一一第347页. 事《求世流浪的犹太人多中的人物，这一 特里颠一一古希片神话中半人半鱼的海 形象在许多欧洲民族的文学中广为采 神.一第525页. 用。一第734页. W 耶酥基督一一传说中的基督教创始人。一第139-141、162.248.293 雏纳斯一古罗马神话中的爱神和关神： 294.295.361.363.655、676687、818- 她的形象是一个美女.一一第653页. 822页. 维斯塔一一古罗马神话中司灶火的女 伊奥拉斯一一古希脂神话中的风 神。一第163页. 神。一第537页. X 伊卡鲁斯一古希肼神话中能工巧匠代达罗斯的儿子，在用人造翅膀飞行时身 希罗一一古代神话《希罗和利安德》中的 亡.一第611页 女主人公.一—一第724页. 伊克西昂一古希肼神话中拉庇秦人的 息息法斯一一古希脂神话中的科林斯王， 王，由于对女神赫拉态度轻浮，被缚于 因批骗了众神，被罚终生推滚一巨石到 地狱中永远转动的火轮上.一一第156 山上，而每当推到山顶，巨石就滚回山 页。 下.一一第156页. 以赛亚一一古犹太人的先知，相传为公元 西维拉一古代走四方的“女预言家”之 前八世纪时候的人，圣经中有《以赛亚 一：她的占语被编成所谓的《西锥拉占 书》，为了解犹太民族和其他民族的情 语集》，这个集子在古代罗马的宗教生 况提供了丰富资料。一第897页. 活中起重大作用。一一第347页。 约俯一一据基督教传说，是基督的十二使 西林丝一古希肼神话中的妖女，人首鸟 徒之一，按传统说法，是启示录、约翰福 身，地们用歌声诱迷航海者，并使他们 音和约翰一、二、三书的作者。一一第 丧生。—一第15、135472页. 714,818-823页. 夏娃一据圣经传说，是亚当的妻子，由约拿一一据圣经传说，是十二个小先知之上帝以亚当的肋骨创造出来的。 一。一第293-295页 第904页. 约书重（嫩的儿子约书亚）一一圣经中的 Y 英维，相传他吩附自己的战士随着吹羊角的声音大声呼碱，从而使耶利哥城墙 雅典娜·帕拉斯一古希情神话中宙斯 塌略.—一第727页. 之女，战争、胜利和智慧的女神.第137、193、654、724页. Z 亚伯拉罕一一据圣经传说，是犹太人的族「宙斯一一古希情神话中最高的神，克伦纳 ==========第992页========== 人名索引 979 士神的儿子.一第103.123、137、|朱诺一一古罗马神话中最高的女神，丘必 190.610.654.724、765页. 特的妻子.一第163页. ==========第993页========== 990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期刊索引 资产阶级共和源的机关报，1843年8 A 月至1848年12月出版最初在马康， 《爱北斐特日报》(《Elber felder 1848年5月起在巴黎)，该报的创办人 Zeitung)一一德国的一家日报，1834 和编辑为拉马丁.一第371页. 年至1904年出版。十九世纪三十至四 十年代，该报具有保守倾向。一第 H 323页. 汉堡公正记者政治和学术日报多(S好 0 ats-und Gelerte Zeitung des Hamburgis-chen unpartheiischen Correspondenten) 《德法年鉴》(《Deutsch-Franz o sische 一1731年创刊，1814年至1864年用 Jahr-b0herd)一在巴黎出版的德文 这个名称出版，以后至1923年用《汉 刊物，主编是马克思和阿·卢格：仅仅 堡记者》(Hamburgischer Correspon- 在1844年2月出版过一期双刊号，其 dm0)的名称出版.一一第318页. 中刊有马克思和思格斯的许多著 《和平民主日报》(《Democratie 作。一第370.904页. 《德国科学和艺术年鉴》(《Deutsche pacifique函)一一博立叶派的日报，1843年1851年在巴黎出版，主编是维·孔 Jahrbacher fir W issenschaft und Kun场》一一青年黑格尔派的文学哲学杂 西得朗.一一第371页. 志.1841年7月起，该杂志用这个名称 J 由阿·卢格编辑在莱比锡出版。1843年1月，该杂志被萨克森政府查封，并 记移(Correspondent)一见汉堡公 经联邦议会决定在全国查禁。一一第 正记者政治和学术日报》。 296、371页. K 德国零所年鉴》(D eutscher Musenalm母 nach》)一1830年起在莱比锡出版的 科伦日报》(K o Inische Zeitung》)一 文学杂志。1832年阿·夏米索成为该 德国的一家日报，1802年起用这个名 刊的编辑之一。一—一第17页. 称在科伦出版：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持温和的自由主义立场，对革命民主主 G 义运动采取敌对态度。一第301， 《公益报(Le Bien publics》一一温和的 303-308、312.314、315.361、371页. ==========第994页========== 明刊索引 981 科尼斯堡总汇报》(K o nigsberger A止 代中处于“真正的杜会主义者”的影响 8 emeine Zeitung)一一1843年至1845 之下.一第361、362页. 年出版的日报，半官方报纸。一第350页. X 《戏刷节目》(《Didaskalia)一一法兰克 L 福报》(Frank furter Journal)的每日 莱茵一摩寒尔日报》(Rhein-und Mosel 文学附刊，1823年至1903年出 Zeitung》)一1831年至1850年在科 版.一一第323页. 布伦茨出版的日报：是天主教的报 《新时代(Die Neue Zeit)一一德国社会 纸.—一第35G-360、361一367页. 民主党的理论刊物，1883年至1890年 来茵政治、商业和工业日报》(Rheinis 10月在斯图如特每月出版一次，以后 che Zeitung fur Politik.Handel und 至1923年秋每周出版一次.杂志的编 Ge-werbe)一1842年1月1日至 辑从1883年至1917年10月是卡·考 1843年3月31日在科伦出版的日报. 茨基，从1917年10月至1923年秋是 1842年4月起马克思为该报提稿，同 亨·库诺夫。一第19页. 年10月起成为该报编辑之一·第289、297-298.300.304、305.306、 Y 308、309、311、313-325、327、328、 雅典神殿)(A then a um》)一青年黑 345-357、360、364367.371页. 格尔派的杂志雅典神既，科学、艺术 M 和生活杂志。德意志知识界月刊》(A· then a um fur W issenschaft.Kunst t曼海姆晚报》(M annheimer Abend-Zer und Leben.Eine Monatsschrift fur das hung》一德国激进派的一家日出 8 bildete Deutschlan)的筒称，1838 版的晚报，由卡·格律恩创办，1842年 年至1839年在纽伦堡出饭。1841年， 至1849年出版.一第297、298页. 《雅典神殿影以周刑刊的形式在柏林出反，刊 P 名政为雅典神吸。德意志知识界杂志》(A then a um.Zeitschrift fr das 普鲁士国家总报》(《A llgemeine Preu- gebilete Deutschland).一第23页. ische Staats-Zeitung)一1819年在 《亚琛城日报》(《Stadt~Aachener 柏林枪刊：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为普鲁士政 Zeitung)一一家日报，1816年至 府的半官方报纸.一一第350页. 1848年用这个名称出版，四十年代初持自由主义立场，保护莱茵资产阶级 T 的利益。—一第297、298页。 特利尔日报》(《Trier'sche Zeitung》) 亚琛日报多(A achener Zeitung)一一见 一1757年在特利尔创1,1815年起 《亚琛城日报》。 用这个名称出版：十九世纪四十年代 《语文学和教育学文库》(《Archiv fr 初为资产阶级激进派的报纸：四十年 Philologie und P a dagogik)一一1831 ==========第995页========== 99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年至1855年作为语文学和教育学新 国一家保守派的日报，1798年创刊， 年鉴多(Neue Jahrbucher fur Philolo- 1810年1882年在奥格斯堡出 gie und P a dagogik》)的附刊作 反.一一第297、298.318、324—329、 版.—一第264页. 347、348.901页. Z 《总汇报》(A llgemeine Zeitung2)一一德 ==========第996页==========